第246章
哥还是挺坏的吗。” 夜惊堂皱眉道:“怎么能说坏。彼此两情相悦,亲近一下很正常吗。” “那惊堂哥为什么对我这么有礼数?背一下都小心翼翼和做贼似得?” “呃……”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你还小……” “我就比你小两岁,你以为你很大不成?” 折云璃目光转向别处,显出三分幽怨: “还是惊堂哥爱好专一,只喜欢臀大胸脯大的大姐姐,看不上妹妹我?华小姐也没我大呀……” 夜惊堂被云璃云璃口气弄得,都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真在问,缓步行走间稍作酝酿: “这和身材没关系,主要是情投意合,你又不喜欢我,我怎么能对你无礼。” “……” 折云璃面对这话,有点不好回应,想了想道: “惊堂哥追求我,我才能去想接不接受,然后问长辈的意思,哪有女儿家背着长辈主动示好的。惊堂哥喜不喜欢我?” 最后这句喜不喜欢,语气古灵精怪,就好似男女间开玩笑,谁当真谁就输了。 夜惊堂摸不准云璃虚实,点头云璃肯定说是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摇头那云璃怕是直接伤心欲绝,当下有点左右为难。 折云璃见夜惊堂沉默,又凑近几分: “是不是因为师娘?” “嗯?!” 夜惊堂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什么因为师娘?” 折云璃轻轻哼了声,抬手捏了捏夜惊堂的脸蛋: “我这么机灵,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在双桂巷住着,惊堂哥看师娘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师娘还给我零花钱,经常让我出去逛街,这哪是师娘的作风。还有什么修床呀、把我点睡着呀……” 夜惊堂眼底显出尴尬,稍作斟酌,继续沿着巷子行走: “我当时刚从梁州出来,没见过漂亮姑娘,忽然撞见江湖第一美人,不神魂颠倒才叫奇怪。嗯……当时你才十四五,我总不能对你起歪念头,然后就……” 折云璃见夜惊堂终于承认了,眉宇间显出几分失落,脸颊贴在肩膀上,看着夜惊堂的侧脸: “我和师娘非亲非故,能把我抚养成人,已经是没法还的恩情。师娘和师父也不是真夫妻,只是乔装的罢了,本身和陆姨、梵姨没区别,对我来说就是姐姐。她有喜欢的人,我其实不介意的,甚至还挺高兴,所以从来都装作不知道,免得她不好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师父可是亲师父。 折云璃轻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转而道: “师娘觉得亏欠我,一门心思怂恿师父,想要把我许配给惊堂哥。虽说‘师命难违’,但我要是听从师命,岂不是乱套了?要是女王爷、女皇帝她们知道,还不得笑话死我们这群大燕余烈。” 夜惊堂面对这种局势,表面风轻云淡,内心肯定是在急急思索,稍作迟疑,还是道: “怎么会笑话,我和陆仙子认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我和靖王的关系,然后我们……” 折云璃把话套出来了,顿时抬起头来,幽幽怨怨的模样荡然无存: “我就知道你和陆姨也有关系,露馅了吧!” “……” 夜惊堂瞬间无语,无奈一叹道: “我只是和你举个例,我都快天下无敌了,我的话就是规矩,江湖上谁敢嚼舌根……” 折云璃抬手打住话语,蹙眉道: “惊堂哥哥什么意思?开导我,让我接受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那这岂不是说,你心里对妹妹我还是有点非分之想?” “……” 夜惊堂没想到小云璃还一套一套的,虚实相合、借东问西的功夫出神入化,聊了半天他没看出云璃是真表白还是开玩笑,他倒是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夜惊堂一直瞒着云璃,其实也心存愧疚,当下还是坦然道: “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又不是正人君子,对漂亮姑娘有想法很正常。不过发乎情止乎礼,你不乐意我自然不会强求……” 折云璃下巴放在肩头上,微微耸肩: “我乐意不乐意有什么用,婚配之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师父不答应,我再仰慕都不能违背师命私自嫁人,要是师父做主了,我不喜欢惊堂哥,也得硬着头皮凑合不是……”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师父岂会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这可说不准,要是师父真强迫我嫁给惊堂哥,惊堂哥是欣然接受,还是严词拒绝?” “……” 夜惊堂被问的无话可说,感觉就如同宗师打武圣,看似谈笑风生,实则步步杀机,每句话都在对方算计之内,怎么回答都吃亏。为此只能还回去道: “姻缘之事得自己做主,我到时候肯定问你怎么想……” 折云璃聊了几句,表面阳光开朗,内心其实还挺复杂的,眼见夜惊堂都快转到新宅正门了,便从背上跳下来: “我反正没考虑这些,一切以师父的话为准。我先进去了……幺鸡?幺鸡?!……” “叽!!” …… 夜惊堂站在门口,看着云璃跑进了大门,稍作沉默后摇头一叹,也跟着走了进去…… …… 新宅是江州水乡的风格,并非四四方方,居住区都在西侧,而东侧则是个占地广阔的大花园,有沿河游廊和石桥亭台,一直延伸到后方小姐居住的绣楼。 华青芷在家中无事,下午时分便在花园中摆开了画案,让鸟鸟站在假山上,画‘胖鸡巡山图’,许久不见的绿珠,则站在跟前帮忙研墨,主仆小声窃窃私语。 梵青禾爱药成痴,把炼药当成爱好和消遣,只要药材管够,能做到一天到晚都泡在丹房里不出门。 但璇玑真人待在宫里也没事,此时也跑来了新宅,把青禾给拉了出来,两个人在花园中切磋拳脚。 青禾上次在宫里玩行酒令,被水儿逮着欺负,都被折腾的都翻白眼了,今天切磋,明显带着公报私仇的成分。 只可惜实力实在不允许。 折云璃刚走进花园,就看到臀大过肩的梵姨,被陆姨摁在了草地上,眼神恼火抱怨: “妖女,你用阴招是吧?” “兵不厌诈,江湖上谁跟你按部就班打套路?吃亏不谢我就罢了,还凶我?” “我凶你怎么了?” 啪~ 说完屁股就被拍了下,气的梵姨柳眉倒竖。 折云璃瞧见此景,收敛了所有心思,跑到旁边看热闹: “梵姨,你怎么想不开和陆姨切磋?这不找刺激吗。” 梵青禾就是想出口气,结果床上床下都打不过,心底非常窝火: “切磋罢了,多输才能有长进,惊堂来了,我去看看。” 说罢就跑了。 璇玑真人因为云璃在跟前,自然没和夜惊堂亲近,相伴在花园里行走,询问道: “要不咱们也切磋下?” 折云璃很有自知之明,可不想被摁着拾掇,摇头道: “不用了,我还得练。” 说着偏头打量璇玑真人,琢磨刚才和惊堂哥的对话。 璇玑真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小贼点了,但能感觉出云璃眼神不对,站姿都端正了几分: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陆姨身材真好……” “是吗……” …… 另一侧。 夜惊堂进入花园,瞧见水儿和云璃接班闲谈,也压下诸多心绪,见青禾委屈吧啦走过来,便抬手揉了揉痛处: “疼不疼?” 梵青禾大庭广众被摸臀儿,肯定是不好意思,触电似得把手拍开: “做什么呢?闹着玩罢了……” “呵呵~” 夜惊堂展颜一笑,又相伴来到画案附近打量。 华青芷见情郎来了,自然专业起来,左手拂袖认真勾勒羽翼,气质仪态都非常得体。 而鸟鸟站在小石桥纹丝不动,张开翅膀摆出恶鸟扑食的模样。 夜惊堂扫了眼画作,因为没啥书画功底,只觉得画的非常好,想想心中微动,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纸,递给青芷: “青芷,你看看这个。” 华青芷见此停下笔锋,接过画纸打量,瞧见彩色的画卷,眼前微亮: “好高明的画工,这是靖王画的?” 夜惊堂笑道:“是啊,觉得如何?” “形体刻画入骨三分,却又不失柔婉意境,世上估计也只有靖王能画得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华青芷拿着画纸仔细打量,觉得这幅女剑仙图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欲’,像是春宫图的风格,重心全在大肥屁股大奶奶上,连上色都是斩男色的胭脂红。 虽然没露肉,但每一笔一画,目的看起来都是为了勾起人之情欲,和承托剑仙侠气的画作完全不是一种东西,明显不是给正经人看的。 华青芷嘴唇微动,想如此点评,但又不好明说。 璇玑真人文武双绝,此时也来到跟前,和云璃一起打量,微微颔首: “离人的画工倒是又有长进了。” 折云璃觉得这画怎么看怎么色气,但细看也没啥问题,想了想道: “这是不是按照陆姨的模子画的?” 璇玑真人含笑道:“应该是按照你师娘画的。你师娘可是‘蟾宫神女’,纯靠美貌,便在江湖上混出了个‘江湖第一’的名声,比我漂亮多了。” 折云璃连忙摇头:“在我看来,陆姨和师娘难分高下,都是绝世美人。话说陆姨当年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号?” 梵青禾打量着画作,闻声接了句: “玉虚山的小兔崽子。” “哦……嗯?!” 折云璃一愣,转眼看向璇玑真人,眼底充满了八卦之火。 璇玑真人微微蹙眉,不过并未反驳这话,毕竟当年她能把师兄气的离家出走清净,绝对当得起‘小兔崽子’四个字,对此只是道: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夜惊堂,你拿这画出来想做什么?” 夜惊堂知道笨笨这张画,并没有按照一个人当参考,而是各取所长,能看到很多姑娘的影子,他也是为此,才对这些画爱不释手。 但笨笨用画册拿捏他,断章断的他欲仙欲死,他实在没办法,才拿出来让青芷看看,见水儿询问,他笑道: “你们画不画的出来?” 璇玑真人虽然是师父,但文武双全的代价,就是单方面比不过某个徒弟,对此微微耸肩: “我要是能画出来,那只能说教徒无方,没让徒弟青出于蓝。你问青芷吧。” 华青芷琴棋造诣很高,诗词也称得上旗鼓相当,但书画确实有差距,此时也不好说技不如人,只是把画放在了胖鸟图旁边对比: “夜公子觉得呢?” 夜惊堂来回打量,觉得都好,也说不出差距。 而摆造型的鸟鸟,此时也凑过来歪头打量,结果发现胖鸟图怎么看都有点胖,而女剑仙明显顺眼多了,于是便把大爪爪摁向女剑仙图: “叽!” 结果还没按下去,夜惊堂就连忙抱了起来,生怕不小心给抓烂了。 “叽?” 华青芷瞧见此景,微微耸肩道: “看吧,鸟鸟都知道孰强孰弱。人各有所长,我只擅长山水,这东西还在学,夜公子很喜欢这幅画?” “也不是喜欢,就是……嗯……” 璇玑真人哪里不明白夜惊堂的心思,调侃道: “家里这么多身段儿傲人的姑娘还不够你看,非得看纸片人?” 夜惊堂连忙摇头:“这是鉴赏艺术,和看姑娘有什么关系。” “切~” …… 华青芷发现夜惊堂眉宇间全是欣赏,连鸟鸟都不让碰画纸,算是明白夜惊堂有多喜欢女王爷的大作了。作为读书人,心底不免起了好胜之心,当下便把胖鸟图拿开,重新提笔: “我画着试试,画工也是练出来的吗。云璃,你要不站桥上给我当模子?” 折云璃哪里好意思,见梵姨也在旁边干看着插不上话,便把青禾往小桥上拉: “梵姨身段儿好,你给梵姨画一张吧。惊堂哥,你也过来。” “诶?” 梵青禾显然也不太好意思,连忙婉拒,但架不住云璃盛情难却,最终还是站在了石桥上,摆出了端端正正的架势。 夜惊堂对给青芷练手的事儿自然没意见,扛着鸟鸟来到了跟前,也摆出冷峻不凡的模样。 璇玑真人对这个兴趣颇浓,打量一样后,摇头指挥道: “又不是画悬赏令,你们站这么直作甚?青禾,你坐在桥边上,鞋子脱了,把裙子撩起来……” “妖女,你有毛病?!” “就拉一点点,露小腿就行了,又不露大腿。夜惊堂,你站在跟前当情郎。云璃,你也过去,站在假山后面,探头偷偷看,做出很委屈很酸的模样……” 折云璃正抱着胳膊看热闹,闻言笑容一凝,回过头来唉: “陆姨,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画着玩罢了。” “我才不呢,我又不瓜……” “呵呵……” …… 几个人打打闹闹,满园都是欢声笑语,而天色也在欢笑声中逐渐暗了下来…… 第七章 青石巷 双桂巷的小院内安安静静,只有一道人影来回踱步。 骆凝双臂环胸,在屋檐下走来走去,脑子里思索着如何旁敲侧击探云璃的口风,但半天下来什么线索也没有,眉宇间难免显出愁色。 踏、踏、踏…… 在等待良久后,巷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骆凝心中一紧,连忙站直身形,摆出端庄师娘的架势,结果却见萍儿一个人提着篮子走了回来。她踮起脚尖朝院墙外看了看,没发现云璃的踪迹,便询问道: “云璃去哪儿了?” 萍儿把东西放进厨房,回应道: “小姐去裴家叫夜公子了,应该待会就回来了。” “哦……” 骆凝因为好久不见面,其实也挺想夜惊堂的,而且云璃待会和夜惊堂一块回来,夜惊堂晚上指不定要把她带去哪儿,肯定没和云璃独处的机会,为此稍加思量后,回身来到门口: “白锦,我去天水桥一趟,晚些再回来。” 薛白锦在床铺上打坐,但盘坐练功何其缓慢,心静不下来,其实也一直在想往后该如何是好。听见夫人的话,她睁开眼眸: “你去吧。早点回来,别一待又是一晚上。” 骆凝闻言有点不满,不过以前已经夜不归宿很多次了,也不好解释,当下只是道: “我又不是不知轻重的女子。” 说罢便转身离开院子,独自往天水桥行去。 …… 天水桥距离双桂巷算不得太远,约莫一刻钟后,骆凝便来到了裴家大宅,左右扫视,见宅子里静悄悄的,没发现云璃的踪迹,便先行来到三娘的院落。 结果她刚刚落地,便听见房间里传来水花声,以及: “嗯哼哼~……” 发现三娘洗澡唱着歌,骆凝便知道已经舒服完了,暗暗摇头,而后悄然来到门口,用力推门。 哗啦~ “呀——” 闺房之中,裴湘君坐在雕花的大木桶里,慢条斯理洗着澡,忽然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惊呼,连忙缩到了水中,只露出脖子往外打量。 发现门口的凝儿,三娘才如释重负,眉宇间满是恼火: “大白天你发什么疯?云璃吓我一跳就算了,你也吓我……” 骆凝进屋把门关上,来到跟前询问: “云璃刚才撞见你丑事了?” “丑事?” 裴湘君听到这话就有气,拿水弹了骆凝一下: “也不知是谁,晚上睡觉老抱我胳膊,把我手往那种地方拉,还好意思说丑事……” 骆凝半点不信,但她也不清楚自己睡着有没有夜有所梦,便蹙眉道: “说正事,云璃发现你乱来了?” “也没有,就是刚才在院墙外面打了个招呼。你现在过来作甚?想喝汤也不知道早点过来。” 骆凝双臂抱胸,靠坐在浴桶边缘: “有些事情罢了。白锦怀孕的事儿,你可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裴湘君刚才和夜惊堂恩爱的时候,夜惊堂自然和她说过,笑盈盈道: “这是大喜事,我正高兴着呢,你还吃醋你相公抢前头了不成?” “什么抢前头?” 骆凝听见这话,自己都觉得古怪,稍显烦闷道: “我知道这是好事,但云璃怎么办?白锦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闹着要回南霄山。都怀身孕了,我岂能让她一个人乱跑。” 裴湘君知道这是个问题,当下转过身来,趴在浴桶边缘,显出完美腰臀: “这么瞒着也不是事儿,害得我都担惊受怕,要我看,你就和云璃明说吧。你看水儿她们,师徒相处的多好,还搭上一个母后,也没见闹别扭。” 骆凝抿了抿嘴,迟疑道:“水儿是水儿,她本来就随性,放得开。我和白锦不一样。” 裴湘君满眼无奈:“有什么不一样?你和薛白锦还是假扮夫妻,人家水儿可真师父。说来也怪,最讲礼法的朝廷,一个比一个放得开,倒是你们这帮子反贼,比人家华小姐都腼腆……” “所以大魏才是叛军,正统在大燕。” “诶~这话要杀头的。” 裴湘君轻拍了骆凝一下,而后又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准备用水儿的事举例,看看云璃的反应,云璃要是嫌弃,我就和白锦回南霄山,要是不嫌弃……” “云璃那么乖的姑娘,岂会嫌弃她陆姨。唉……要不这样,我来和云璃说,再劝劝她……” 骆凝斟酌了下,还是摇头:“这像什么话,显得我和她师父敢做不敢当了。云璃去哪儿了?我去找她聊聊。” 裴湘君其实也不想搅进去,当下轻叹道: “去新宅了,夜惊堂也在那边。” 骆凝微微颔首,和三娘道别后,又离开了院子,从后巷往自己买的婚房走去,结果还没走到新宅门口,就发现后面打开了,继而一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骆凝脚步一顿,抬眼望向站在门前的黑袍人影,而对方也同时停下脚步,望向了她。 青石小巷了秋风徐徐,地面上飘着几片落叶,骆凝身着青色长裙站在巷中,气质如往日一样带着股拒人千里的恬淡,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凡世间的愁思。 夜惊堂身着黑袍站在门口,本来是发现凝儿过来,专门接凝儿回门,但抬眼看到青石巷中的青衣佳人,脑子里回想起了一幕场景。 那是去年夏天,他准备去水云剑潭之前,凝儿要返回南霄山,两人相逢后第一次离别。 他当时尚未和凝儿终成眷属,但已经心生爱意,知道凝儿会回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一步三回头,想让凝儿留下却找不到由头。 凝儿同样情窦初开,背靠在巷子拐角,听着他远去的脚步,望着天空愣愣发呆。 两人当时或许都没想到能一起走这么远,更没想到能走到今天,为此再度与青石巷中重逢,不约而同的都想起了那一天,以至于脑子愣了下,四目相对都没说出话语。 夜惊堂虽然红颜知己很多,但第一个女人确实就一个,也只能凝儿能把思绪拉倒一切最开始的时候。以前初出江湖见识不足,轻薄凝儿过了线,像个小流氓,此时回想起来只觉无地自容,但确确实实也是这辈子仅有克制不住放浪形骸的经历,以至于每每想起都会感慨万千。 而骆凝同样忘不了那个趁机捏胸亲她的色胚,哪怕夜惊堂已经成熟稳重很多了,但心底的夜惊堂,还是两人初见时的那样,没有丝毫改变,见面就想叫一声无耻小贼。 两人如此对视了一瞬,很快都察觉到了不对。 夜惊堂眼神柔和了很多,笑意浮上眼角,想要开口打招呼。 而骆凝则是心里一慌,过来的目的忘到了千里之外,第一反应竟然是扭头就跑,和害羞的小姑娘一般。 “诶,凝儿。” 夜惊堂只是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青石巷中,抬手拦住凝儿去路: “瞧见我你跑什么?” 骆凝脚步一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脸颊,张嘴想说话,但脑子里却是——对呀,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跑个什么? 察觉反应不对劲后,骆凝又站直身形,摆出严肃冷冽的模样: “小贼,你老实交代,你这次在外面做了什么?” 夜惊堂目不转睛望着那双桃花美眸,柔声解释: “白锦的事儿,确实是我的责任,当时在岛上受伤,没克制住……” 骆凝有点受不了夜惊堂的注视,但还是强撑气势: “没克制住,白锦帮你调理,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让她怀上?” “意外,那天我头晕目眩的,没提醒,白锦她也没注意,哪想到一次就……” 骆凝哪有心思听前夫和情郎欢好的细节,蹙眉道: “事已至此,你准备怎么办?白锦若是肚子大起来了,该怎么和云璃解释?” 夜惊堂听到这里,表情就有点尴尬,先抬手抱住凝儿,免得她拔剑捅自己,低声道: “你的事儿,云璃已经知道了……” “啊?” “嘘嘘……” 骆凝闻言如遭雷击、脸色骤变,发现夜惊堂提醒,又连忙压低声音,严肃脸色变成了惊慌失措: “云璃怎么会知道?” 夜惊堂抱着凝儿,轻抚后背安慰: “刚才我和云璃聊天开玩笑,开着开着她就说早看出来了,以前我们在双桂巷修床铺,还有把她点睡着……” 骆凝眼神彻底慌了,抬眼询问: “你没解释?” “铁证如山,我能怎么解释?” “那云璃怎么说?” “她说怕你难为情,才装作不知道,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还很高兴……” 骆凝听见这话,非但不高兴,反而更觉得无地自容,又问道: “那她怎么办?” “云璃说你要再安排婚事,会让女王爷笑话,我就说了和水儿的事情……” 骆凝一愣,抬眼望向夜惊堂: “水儿的事,云璃也知道了?” “嗯。” “她什么反应?嫌弃还是不介意?” 夜惊堂回想了下,眼神尴尬: “这个倒是没注意……” “那云璃喜不喜欢你,你看出来没有? “呃……这个也摸不准……” 骆凝深呼吸,导致小西瓜完全贴在夜惊堂胸口,继而咬牙道: “那你知道什么?!合着你说了这么多,全被云璃套话了?” 夜惊堂有些无辜:“差不多,云璃先声夺人,我当时也挺紧张。” 骆凝人都懵了,憋了片刻,又询问道: “白锦的事情你也说了?” “这个倒是没有。” “?!” 骆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准备拔剑,拔不出来,又踩了夜惊堂脚背一下: “你把我和水儿的事全抖出去了,反倒是白锦的事儿守口如瓶,你什么意思?要说你就说完吗,现在我怎么见云璃?” 夜惊堂轻抚后背,柔声道:“别着急,云璃真不介意你,不然早就闹别扭了。至于白锦,我当时摸不清虚实,也不敢竹筒倒豆子,要不我找个机会,再和云璃聊聊?” 骆凝眼神满是恼火:“你那么会哄女人,怎么会被云璃哄的找不着北?你简直……” “云璃聪明着,自己的事情自己肯定有打算,乱干涉不太好。这些事交给我处理可以吧?” 骆凝已经见光了,都不知道往后怎么面对见云璃,想想道: “我明天就和白锦回南霄山,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我什么时候回来。” 夜惊堂见此自然不乐意:“你怎么也开始急了,说了这事我来处理……” “我又不是没让你处理,也没说不回来,等你什么时候说清楚了,云璃也不怪我,我再回来……” “唉,这事急不来,你不是说要给我生孩子吗……” “白锦没给你生吗?夫妻本就是一条心,她生就等于我生……” 骆凝说道这里,自己都感觉好怪,又打住话语扭动肩膀: “你放开我,我回去了。” 夜惊堂感觉凝儿坨坨就是一样的性子,见不得人的事情曝光,接下来肯定是想跑,当下低头在唇上啵了下: “你等我过来,我们商量下再说怎么办行吧?白锦有身孕,不能长途奔波,你别一回去就拉着白锦跑了……” 骆凝确实想回南霄山躲躲,但此事涉及到三个人的孩子,也不能意气用事,正犹豫间,后门处就传来脚步声。 踏踏~ 骆凝见状连忙从怀里出来,整理裙子站直,回头看去,却见云璃从后门探头,朝这边打量,继而鸟鸟也从脚跟处探头: “叽?” 骆凝瞧见云璃没有任何异色的面容,心底紧张的要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微笑解释: “云璃。嗯……我来叫你们回去吃饭呢。” 折云璃听见师娘惊呼的声音,才跑出来看,瞧见师娘目光躲闪的模样,就知道两人在推心置腹,想了想道: “我和陆姨她们待会去河面上喝酒,就不回去吃了。师娘去不去?” “我……我就不去了,刚回来想休息两天。” 骆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璃,心中只有惭愧,说了两句后,还从袖子里取零花钱给云璃: “你还有银子没?好久没见,都没给你零花钱……” 折云璃对于这个倒是没拒绝,笑嘻嘻跑过来,接住银票就往回走: “谢谢师娘,我先进屋了。幺鸡走。” “叽~” 鸟鸟抬起翅膀晃了晃,而后也跟着跑了回去。 骆凝仔细察言观色,没发现云璃有任何异样,甚至有点怀疑小贼在故意吓唬他。但小贼显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当下还是低着头往外走去: “我回去了,你去喝酒吧。” 夜惊堂本身就要去双桂巷,见云璃不回去了,自然跟在了凝儿后面,拉住袖子下的小手: “走吧,刚好一起回去商量下。” 骆凝手迅速缩开,还保持了点距离,不过心乱如麻走了一截后,又想起了什么: “白锦和我情同姐妹,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怪你,但你要知道分寸,晚上不许乱来。白锦脸皮薄,受不了那种事情……” 夜惊堂摇头一笑:“我又不是满脑子都是那种事,你要是想的话,和以前一样,我们去外面……” “谁想?你再说这些……”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骆凝淡淡哼了声,沿着巷子前行,本来保持着距离,但夜惊堂孜孜不倦拉了她几次后,还是偏过头去,做出无可奈何模样,被拉着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片刻后又道: “你在燕京飞到皇宫上面,是怎么回事?我听江湖都在传……” “想学?” “我岂会稀罕这些,你要教就教,不教我大不了老死,倒也清净了……” “呵呵……” 啵~ …… 第八章 一家三口 日落西山,双桂巷内逐渐弥漫饭香。 灯火阴暗的小巷里,夜惊堂闲庭信步,看着熟悉的巷道,脑子里全是去年和凝儿在这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骆凝走在跟前,被拉着手,因为路上被啵了好几口,做出了不高兴的模样,沿途行走不言不语,不过心里回忆想的东西和夜惊堂倒是没区别。 待走到院落门口时,骆凝怕被名义上的夫君发现,把手从情郎手中抽了出来,稍微整理衣襟,恢复了端端正正的模样。 夜惊堂对此早都习惯了,眉宇间满是笑意,等凝儿进入院门后,才跟着进入其中,抬眼便发现丫鬟萍儿在厨房里忙活,瞧见他就连忙招呼: “夜公子~” “准备了这么多菜呀?” “嘿嘿,招待夜公子,肯定得丰盛点……” 夜惊堂说话间往主屋看了眼,结果正好瞧见冰坨坨也在看他,不过马上又闭上眼睛,摆出了重新打坐的架势。 夜惊堂摇头暗笑,也没直接进屋,先来到厨房里,手法娴熟的帮忙炒菜做饭。 骆凝来到主屋后,稍作迟疑先把门关上了,而后在白锦跟前坐下,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薛白锦见此睁开眼眸,询问道: “云璃怎么说?” 骆凝提到这事儿就有些窝火,凑到耳边,把夜惊堂竹筒倒豆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道; “按照小贼的说法,云璃倒是不恨我,但他没把你的事儿告诉云璃。” 薛白锦见夜惊堂守口如瓶,心头暗暗松了口气,略微斟酌后,轻声道: “我本就和他没关系。你和我只是乔装的夫妻,云璃理解也很正常,既如此,你先陪我回南霄山,等把孩子生下来,你再过来,就说孩子是你的……” 骆凝确实想留下来,但哪好意思再和云璃朝夕相处,纠结片刻后,轻声道: “你和小贼商量吧,我肯定是陪你回去。若是小贼不让你走,那就让他去想办法。”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肯定不会让她走,当下也是轻轻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尝试静气凝神。 在等待片刻后,房间外传来夜惊堂的话语: “吃饭啦。” 骆凝见此把主屋的方桌摆好,打开门准备进厨房端菜,结果抬眼就瞧见,夜惊堂偷偷给萍儿塞银票,还凑到耳边说什么,弄的萍儿羞羞的。 ? 骆凝眉头一皱,来到窗口: “夜惊堂,你说什么呢?” 萍儿连忙把银票藏在身后,有些怂: “夜公子让我去四方斋吃醋溜鱼,要不我还是在家里吃吧。” 四方斋的醋溜鱼,在云安颇具盛名,里面的大厨号称‘厨魁’,也称做饭仙人,萍儿以前的监工日记里,能连续写半个月,某天没吃到还专门提一句,可以说非常好这口。 骆凝显然也知道萍儿的爱好,因为待会还要聊事情,便点头道: “想去就去吧,云璃她们在南薰河游玩,吃完了可以过去转转。” “好的夫人。” 萍儿满眼欣喜,颔首一礼后,连忙跑了出去。 骆凝目送萍儿出门后,也没说话,如同小媳妇般,进入厨房把盘子端着去了主屋。 夜惊堂盛了三碗大米饭,来到主屋里放下,又取出了一坛上好的玉春烧: “坨坨,来吃饭了。” 薛白锦本来已经起了身,听见这称呼,脸色微沉: “你叫我什么?” 骆凝也微微眯眼,望向夜惊堂。 夜惊堂看着两个媳妇都眼神不善,连忙改口: “白锦,过来坐吧。” 薛白锦这才来到桌前,见夜惊堂坐在左手边,她便坐在了右手边。 骆凝是两个人的媳妇,自然坐在了中间的主位,左右看了看,神色说起来挺尴尬的,捧起饭碗就开始小口吃饭。 夜惊堂抬手给凝儿倒了杯酒,本来还想给坨坨倒,但念及有身孕了,还是收了回来,改为夹了一筷子菜: “来,尝尝我做的小炒肉味道怎么样。” 薛白锦不知为何,和夜惊堂坐在一起,总有种妻目前犯的感觉,为此仪态很是端正,并未直接动筷子: “这顿饭吃完,我就和凝儿回南霄山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夜惊堂摇头一叹:“你要回去我不拦着,但我肯定得跟着一起,你也拦不住我。” 薛白锦微微蹙眉:“你言而无信是吧?说好了我把你送回来,你就不缠着我了……” “我不是缠着你,我是怕你受不了相思之苦。” ? 薛白锦闻言顿时坐直几分:“谁有相思之苦,你不要自作多情。” 夜惊堂抬眼望向冰坨坨:“你什么性格,我和凝儿都清楚。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和我划清界限,但心里怎么想,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在南霄山住两三天没什么,但十个月你如何熬得住?不说十个月,就这半个月,我没醒过来,你难道能心如止水?你不承认归不承认,但凡事要量力而行……” “……” 薛白锦听见这话,自然是想反驳,但她为人率直,也明白夜惊堂说的是实话。 刚从岛上离开的时候,她态度十分坚决,结果熬了不过两三天,就被乱七八糟的情愫冲昏了头,竟然又白给了一次,而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夜惊堂昏迷这半个月,她几乎没睡好过一觉,隔几个时辰,就会偷偷跑到了新宅看看,只是没让云璃青禾她们发现罢了。 前天夜惊堂醒了,来院子里陪了她一下午,她感觉这段时间的彷徨烦躁都烟消云散。 而昨天到今天,夜惊堂没陪她练功,她在床铺上打坐,心头被焦躁迷茫笼罩,又哪里能气定神闲,几乎一直在想往后该怎么办。 她说是要走,但一走便是十月不见,那种日子该多难熬,她根本就不敢去想。 不过薛白锦已经一退再退,继续退就没底线了,想想还是道: “我熬得住,你不用操心。” 夜惊堂见此暗暗摇头,退而求其次道: “我刚醒过来,凝儿也刚回来,要不先住几天?至少好好团聚下,等过几天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行不行?”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不会让她走,想态度坚决些,但凝儿确实今天才回来,直接拉走团圆时间都不给,凝儿怕是得有意见了,想想也不再多说,埋头吃起了饭。 夜惊堂见坨坨松口了,自然笑了起来,发现两人神色一冷,又轻咳一声摆出端正神色,来回帮忙夹菜: “来,多吃点……” 凝儿和白锦性格都比较恬淡,处境又很复杂,饭桌上并没有什么话语,唯一比较特别的,就是夜惊堂无论给谁夹菜,对方都会瞄一下另一人,看起来就和怕夫人或相公吃醋,最后弄的夜惊堂都有点古怪了。 等到吃完饭后,夜惊堂把碗筷收了起来,月亮也挂上了枝头。 骆凝帮忙收拾完后,因为晚上无事可做,也不好被小贼欺辱,便在院子里欣赏自己种的花花草草。 薛白锦来到屋檐下,看了看天上的月色,见夜惊堂来到跟前,想握她的手腕号脉,迅速把手收到背后,询问道: “你不回去?” “好久没回来了,在这里休息一天。放心,我住自己屋,不打扰你们。” 夜惊堂说着还是把手腕拉过去,认真号脉感知。 薛白锦拿夜惊堂没办法,便也不挣脱了,瞄向了赏花赏月的凝儿。 骆凝闲逛片刻,因为没什么话题,便开口询问: “小贼,那个九凤朝阳功,学起来难不难?” “也不算难,我肯定能教会。要不现在……” 夜惊堂还没说完,旁边的薛白锦,神色就紧张起来,见凝儿傻乎乎白给,冷声道: “你休想!” “嗯?” 凝儿本来还想让夜惊堂教她,听见白锦这话,自然有点误会了,嘴唇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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