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不早点说?” “我那天在燕京才琢磨透,这不刚醒过来吗。” 折云璃做出自己很吃亏的样子,想想抬手在夜惊堂裸露的胸肌上摸了把,而后起身就跑: “咱们两清了,惊堂哥你先歇会儿,功夫我等你闲了再学。” 咚咚咚~ 话没说完,便提着裙子跑到了门外,眨眼不见了踪影。 夜惊堂低头看了看赤条条的胸口,摇头一叹,撩开被子站起身来,从床头处拿起衣袍。 衣袍是水云锦质地的黑袍,和去年三娘给他置办的那套一样,尺寸恰到好处,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夜惊堂在铜镜前穿戴整齐,又把头发盘起来,略微感觉,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差,就是肚子有点饿。 夜惊堂摸了摸肚子,又把螭龙刀拿起来挂回了腰间,转身走出睡房,来到主屋的正厅里。 ‘凌寒阁’的匾额挂在正堂上方,罗汉榻收拾的整整齐齐,上面还摆着棋盘,看模样是钰虎时常过来,在这里和青芷下棋。 主屋东侧就是茶厅、书房,书房之中,多了不少画卷,有海上的鲸鱼、仙岛,也有燕京的一人压一城,不过暖手宝的那副‘小贩卖鸡图’,还是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此时青芷身着秋装,在书桌后端坐,面前放着笔墨纸砚,把碧玉小乌龟当镇纸,正在认真作画。 鸟鸟则站在笔山上,摆出大鹏展翅的造型当模特。 夜惊堂来到门前,发现青芷提笔作画十分专注,并没有发现睡房的动静,便抬手在门上敲了敲。 咚咚~ “叽?” 鸟鸟顿时把脑袋转到了背后,瞧见夜惊堂,就飞起来落在了肩膀上,对着脖子一顿猛蹭。 华青芷闻声抬起眼帘,瞧见一袭黑袍冷峻不凡的情郎,好端端站在门口,眸子里涌现惊喜,连忙把画笔放下,起身来到跟前: “相公,你醒了?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 夜惊堂揉了揉黏人的小破鸟,又搂住青芷,低头在唇上啵了口,询问道: “在画画?” 华青芷脸色一红,抬手抱住夜惊堂的胳膊,走到了书桌旁: “在家没事,随便画罢了。爹爹也过来了,不过圣上经常过来,他比较惶恐,整天都在外面闲逛……” 夜惊堂在太师椅上就坐,把青芷拉着坐在了腿上,聆听片刻后,又握住了手腕号脉。 华青芷瞧见此景,眉宇间便显出三分惆怅: “已经找梵姐姐号脉好多次了,还是没动静。白锦明明后进门,凭什么她马上就有了,我都这么久了,还没反应……” 夜惊堂摸着肚子安慰道: “这事儿不能着急,越急越难成,要心情放松,去享受彼此恩爱……” 华青芷眨了眨眸子,小声询问: “意思是白锦她表面拒人千里,私底下还很享受?” 虽然有点反差,但坨坨全身心投入后,确实很享受。 不过这话夜惊堂不好明说,只是道: “也不能这么说,就是放松,不去想身外之事,这样身体才能进入状态……” 华青芷见此,有点想试试,不过夜惊堂才刚醒,连饭都没吃一口,她就开始学陆姐姐当吸阳气的狐妖,显然有点不合适,当下还是关切道: “你饿不饿?梵姐姐在后院温的有饭菜,我去端过来?” 夜惊堂见胖鸟展翅图还没画完,笑道: “躺了太久没走动,浑身都是酸的,刚好走走散心,你接着帮它画吧。话说得写实一点,画的一点都不圆。” “叽?!” 华青芷见此也没多说,扶着夜惊堂起身,一直送到了后院,才带着想找夜惊堂算账的鸟鸟回到了书房。 后院是丫鬟厨娘居住的地方,地方很宽大,但因为宅子里没多少人,显得有点空荡荡,青禾过来后,为了折腾药材方便,便把其中一间小院改成了丹房。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很多刚置办的木架,上面凉着各种药材,屋里飘来淡淡药香。 夜惊堂来到打开的房门外,可见屋里摆着个一人高的炼药炉,周边桌案上则是药碾子、捣药罐等物。 此时青禾正站在小案前,用小铜秤分着各种已经碾好的药粉,虽然架势很有女大夫的份儿,但身材太过火辣,纤腰丰臀美人肩,穿的还是特别显身材的贴身秋裙,背影看起来很是勾人。 夜惊堂打量一眼后,就悄声无息来到了背后,抬手捏捏。 正在称量药物的梵青禾,措不及防微微一抖,连忙回过身来护住背后,看凶巴巴的模样,是准备训整天不正经的妖女。 不过发现站在背后的是好相公,羞恼便荡然无存,转为了惊喜: “惊堂?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 夜惊堂顺势低头在脸颊上啵啵了两口,而后望向整整齐齐摆了一桌的药盒: “在配什么药?” 梵青禾先行号脉,确定夜惊堂身体没大碍后,才回过身继续忙活: “以前在北梁抢的药方,已经研究出来了,给云璃她们配天琅珠,以我们的雪湖花收成,一人一颗都没问题。 “还有谢剑兰他媳妇的事儿,以前和谢剑兰说长生果、雪湖花、白莲配的药能救命,现在都找齐了,自然得配一副出来试试。唉,要是没用就麻烦了……” 夜惊堂从背后抱着腰,安慰道: “没用也没关系,等我以后道法大成,只要没彻底气绝,都能救回来,到时候陪你过去看一下就是了。” 梵青禾被拖住沉甸甸的冬冥山,脸颊自然红了: “你还有心思轻薄姑娘?这些天光喂了你一些清粥,你不饿呀?厨房里有饭,先吃点东西暖暖胃。” 夜惊堂确实有点饿,但还不至于连媳妇都没力气轻薄,见青禾羞答答的,便在脸颊上啵了口: “我更想暖暖身子。上次你和水儿过来,说什么避水符……” ? 梵青禾没想到夜惊堂记性这么好,刚醒来就提这种大活儿,她肩膀轻扭了下: “上次我都跳舞了,华姑娘还在旁边看着,你不解围也罢,还看的津津有味……这事已经过去了,妖女要是再乱来,你不许答应。” “呵呵~” 夜惊堂下巴放肩膀上,故作正经道: “都答应好了,怎么能不作数,要不相公给你开个小灶……” “哎呀~” 梵青禾这段时日一直盼夜惊堂醒过来,但此时真醒过来,又有点招架不住这色胚相公了,脸色发红扭肩: “那是妖女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找她去,我正配药呢,小孩子别胡闹……” 小孩子? 夜惊堂听见这话,倒是更来劲儿了: “亲一口我就不胡闹。” “唉……” 梵青禾无可奈何,只能放下手中物件,转过身来认真啵了啵,而后就把夜惊堂往外送: “快去吃饭吧。白锦怀了身孕,这些天也不见人,你赶快去看看人家,别憋太久心情抑郁动了胎气。” 夜惊堂被撵出门,还不忘在青禾身上捏一下,直到被关在门外面,才悻悻然作罢,来到厨房找起了吃的。 厨房里温着不少饭菜,什么口味都有,应该是怕他醒来没胃口。 夜惊堂打了一碗羊肉汤,又拿起几个大馒头,本来只是随便吃点,但不知不觉就硬吃了三碗羊肉汤外加七八个馒头,才填饱肚子,食量着实有点惊人。 等到吃饱喝足后,身体的虚乏感也消失了大半,甚至有点饱暖思那啥。 不过刚刚醒过来,连招呼都没打完,就开始欺负媳妇,难免有点不合适。 夜惊堂收拾洗漱过后,还是来到了马厩里,牵出了已经胖了好多斤的大黑马。 大黑马是夜惊堂入京时的坐骑,也是一刀一鸟之外唯一的资产,放在梁州算好马,但与那些马王比起来,显然就有点平庸了。 不过夜惊堂骑着这匹马在梁州奔波数年,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刀口舔血的场面,此刻显然不会嫌弃,正在来回打量,看大胖马到底长了几斤膘的时候,忽然发现刚才跑掉的云璃,又从后宅里冒了出来,在马厩外探头: “惊堂哥?” 夜惊堂摸着马脖子,回头发现云璃神色如常,似乎没把方才的事放在心里,便笑道: “怎么了?” 折云璃跑过来,是因为发现夜惊堂准备出门,她来到跟前询问: “你准备回双桂巷探望师父?” “是啊,要不一起过去?” 折云璃自然得一起过去,当下帮忙牵着马: “走吧,我这些天也没回去,不知道萍儿把师娘的花花草草养死没有。” 萍儿是薛白锦的丫鬟,去年跑来云安当监工,监督凝儿和云璃,结果被凝儿无情留下,天水桥、双桂巷两头跑帮忙看家,这一看就是近一年,说起来还挺不容易。 夜惊堂也没多说,把马牵出门后,就翻身上马,而云璃因为穿着裙子不方便,就侧坐在了背后,抓住了夜惊堂的腰带,两个人一起慢慢溜达,来到了天水桥的街头。 天水桥放在云安城,属于商贾扎堆的地段,原本和王侯将相扎堆的文德桥没得比。 但夜惊堂名声逐渐如日中天后,这情况自然就变了。 夜惊堂是红花楼的少主,而裴家成功上岸后,也没再遮掩身份,如今每天跑来朝圣的人,几乎能阻塞天水桥交通,地价也是水涨船高,随便一个铺面都能日进斗金。 裴家经营的一条街,更是成了青龙堂的主要财政支柱,卖的东西也从杂门百货,变成了雪湖散、兵器等江湖用具。 而陈彪管理的裴家镖局,则直接飞升,变成了整个南北朝的头号镖局,虽然算不得最大,但绝对最保险。 毕竟夜惊堂至今还是裴家的少东家,镖局出门要打他的名号,安全性能高到镖师觉得自己存在毫无意义。 此时天水桥河岸的人山人海,到处都是过来瞻仰夜大阎王风采的江湖人,闲谈不绝于耳: “一招下去,把整个燕京的人都给缴了械,据说连菜刀都没放过……” “事后还有几个狠人,趁乱跑进皇宫,把兵器捡了回来,因为被夜大侠借用过,在黑市卖出了天价……” …… 夜惊堂听到这些言语,怕被认出来,还把脸稍微遮挡了起来。 而折云璃坐在背后,本来在胡思乱想,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交谈声,慢慢就变成了与有荣焉,悄悄搂着夜惊堂的腰小声道: “惊堂哥,奉官城当年在云安住的时候,是不是和这场面差不多?” 夜惊堂仔细琢磨了下,摇头道: “奉老神仙确实厉害,但就事论事的话,闹出的场面应该没我大。奉官城是直接把南朝十大宗师打穿,然后就无敌了,当时应该才步入武圣,而后就是在阳山画地为牢,和吕国师、神尘和尚等人切磋,也是私下里,外界并不知晓……” 折云璃点了点头,想想又道: “奉老神仙去阳山,都六十岁了,那时候才武圣的话,岂不是说天赋比惊堂哥差得远?” 夜惊堂连忙摆手:“站在巨人肩膀上,哪好意思嘲讽前人道行低。奉官城出江湖的时候,武魁就是江湖顶流,南北两朝根本没有武圣的说法,上个武圣估摸还是大燕初期的萧祖。 “奉官城成为天下第一后,没有前辈可以请教,也没去学鸣龙图,纯靠自己往更高处摸索,速度自然快不了。 “而我出江湖的时候,南北两朝已经有六个武圣,我知道武魁之上还有路,也可以请教吕太清等前辈,还有无数奇遇,环境就不能相提并论。” “南北两朝之所以会有这么多高手,和奉官城来者不拒指点后辈脱不开关系,吕太清、神尘和尚,都被奉官城指点过,这些人又指点各自后辈,然后才慢慢归纳出武道攀升最正确的门路。 “这种事吴太祖当年也做过,但是有点糙,没料到后世子孙这么笨,留了鸣龙图都学不明白。而奉官城则细致一些,不教功法只教‘道’,让武人自己去领悟,这确实是最正确的法子。 “我不过是杀穿了一个强人无数的江湖,而奉官城是带出了一个强人无数的江湖,自己都是受益者,哪好意思放在一起比;等那天我拿到了天下第一的招牌,开始给江湖后辈铺路,成为真正的‘一代宗师’,那才有资格平起平坐……” 折云璃认真聆听完,心头有点热血澎湃: “要是惊堂哥和奉官城接力给江湖当领头羊,百年之后,江湖还不得从八大魁变成八大圣?” “八大仙都有可能。武道无止境、代代有天骄,只要有人肯教真东西,哪有不能成材的……” “哦……” …… 两人如此闲谈,不知不觉便走过了熟悉的街道,来到了裴家镖局外。 夜惊堂抬眼打量,可见华伯父、许天应竟然也在镖局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旁边则是帮忙泡茶的陈彪。 而老镖师杨朝,则端着个紫砂壶,津津有味说着: “当年东家刚把少东家捡回来,我就知道少东家以后必成大器。” “哦?杨老怎么看出来的?” “雀雀大……” “噗~咳咳……” …… 正在感慨武道无止境的夜惊堂,听见这话笑容一僵。 折云璃也是没绷住,眼神古怪,又略微探身,往女儿家不该瞄的地方打量,结果马上额头就被推了回去。 “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老杨说的是真是假?” 夜惊堂满眼无奈,也不好来句“别听老杨瞎说,我雀雀一点都不大”,只能当做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带着云璃朝着双桂巷的方向行去…… 第二章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近两年下来,云安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已经改名‘金堂街’的染坊街。 曾经萧条破败的老旧街道,在裴家的承包翻修下已经焕然一新,整条街的繁华程度甚至赶上了寸土寸金的梧桐街,如果不是风月场合少了点,恐怕也能变成笙歌达旦的不夜城。 主街繁华起来,周边居民区的房价自然也水涨船高,往日二两银子就能租一年的院子再也找不到了,而曾经人影萧条的老旧巷子,也多了不少市井烟火。 在京城独自待了快一年的萍儿,都已经快把京城的铺面逛腻了,秀荷出门后也没人结伴,近几月非常无聊,教主过来后,才重新精神起来,每天都带着教主到处闲逛。 薛白锦喜静,对于热闹都市,并不像云璃那般热衷,但心里装着心事,独自在屋里待着免不了胡思乱想,也静不下心练功,近日除开每天去天水桥看一眼,剩下时间都在逛街打发时间。 正午时分,金堂街范家新开的铺面里。 因为正值饭点,铺子里闲逛的少妇少女并不多,已经和掌柜混熟的萍儿,站在柜台前,拿着最新款的裙子,在身上比划: “这件裙子小姐穿着肯定好看,我都瞧上好久了,就等着小姐回来看看,可惜小姐一直没过来……” 薛白锦身着素洁长裙站在跟前,看似在帮忙鉴赏,余光却放在旁边柜台小娃娃穿衣帽之上。 范家铺子主要客户群就是京城的夫人小姐,暗地里虽然卖些骚气十足的情趣小衣,但这些东西不会摆在台面上,柜台上都是正经的成衣,因为豪门夫人给孩子花钱从来不吝啬,给婴幼儿准备的衣帽还不在少数。 薛白锦当前瞧的是一个精心缝制的虎头帽,整体为红色,边缘带有白色绒毛,看着就暖和,绣工也称得上精致灵巧,不显半点土气。 已经有了身孕,薛白锦无论心底怎么想,都不可能亏待孩子,瞧见这些觉得顺眼的物件,自然想买回去准备着;但又怕买了之后,被萍儿、云璃乃至小贼发现,到时候不好解释,有点犹豫。 萍儿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并非不会察言观色,发现教主不时瞄向旁边的虎头帽,便询问道: “教主想给小姐买这个?这是给小娃娃准备的,小姐已经十五六了,带着怕是不合适。” 薛白锦眨了眨眸子,走到跟前把虎头帽拿起来随意打量: “随便看看罢了,在想鸟鸟戴着是什么样。” “幺鸡戴着怕是好看,要不买一顶回去试试?” “……” 薛白锦找到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也没多言,让女掌柜给包了起来,本来还想买双成套的虎头鞋,但这东西鸟鸟实在穿不了,最终还是作罢了。 等到逛完后,萍儿抱着一堆盒子,相伴走向了双桂巷。 薛白锦瞧着街面上手牵稚童闲逛的少妇,眼神难免有点恍惚,既想起了以前牵着小云璃闲逛的场景,又幻想起了以后牵着小贼的娃儿会是个什么场面。 如此胡思乱想间,尚未走到双桂巷口,旁边的萍儿便眼前一亮: “小姐?夜公子?” 薛白锦心头一颤,迅速抬眼望去,却见夜惊堂衣着整洁,牵着大胖马从街口走来,云璃则作大家闺秀打扮走在身边。 瞧见她和萍儿后,云璃就连忙招手,而后小跑过来: “师父!萍儿,你怎么抱这么多东西?有没有给我买的?” “有,刚给小姐买的裙子……” “是吗?” 几句话间,云璃就跑到了跟前,从萍儿手里接过盒子打量。 夜惊堂牵着马来到跟前,含笑询问: “方才逛街去了?” 薛白锦瞄了夜惊堂一眼,发现气色上没大碍后,也放心了些: “随便走走罢了。你没事了?” “好的差不多了,再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 云璃在跟前,薛白锦也没过多寒暄,相伴进入了焕然一新的双桂巷。 夜惊堂这次离开的有点久,巷子又全面翻修过,整整齐齐的白墙青砖,弄得他都有点不认识家在哪儿了。 好在来到院子外后,他探头越过围墙打量,可见内部并没有什么变化——和云璃一起翻修的房顶依旧是老样子,院子里都是凝儿养的花花草草,去年种的种子也完全长开了,藤蔓爬满了瓜架,打理的非常好。 云璃和萍儿到家后,就抱着东西进入了主屋,夜惊堂把马放下,来到了西厢的小房间外。 这间屋子是夜惊堂的住处,也是凝儿去年咬牙忍辱献身的地方,内部收拾的整整齐齐,这些时日并没有人在这里居住。 夜惊堂在门口看了几眼,正想感叹两句,便发现云璃又从屋里跑了出来,脑袋上顶着个十分可爱的虎头帽,来到两人跟前摇头晃脑: “师父,这是给我买的?” 薛白锦就知道云璃会问,余光瞧见夜惊堂神色异样,便从容不迫解释: “给鸟鸟买的,你这么大的姑娘,带这个像什么话。” “哦,其实挺好看的。” 折云璃抬手摸了摸,又取下来跑回了屋里: “萍儿,咱们再去铺子看看有没有合适我戴的。” “好的小姐……” …… 夜惊堂在旁边打量,不过片刻间,云璃就拉着萍儿风风火火又跑了出去。 薛白锦和夜惊堂独处,神色自然就冷冰冰起来了,稍作酝酿,开口道: “你现在已经回了家,北梁的事情也办完了,往后不需要我在帮忙,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等凝儿回来就回天南了。” 夜惊堂拉住冰坨坨的手,一起进入主屋,看向放在桌面上的虎头小帽: “我身体好了也得去天南一趟,到时候送你回去住一段时间。” 薛白锦手缩了下:“你去天南是你的事儿,陪着我做什么?你不放心,我让凝儿照顾我即可。” 夜惊堂拿起虎头帽打量,对此也没唱反调,只是道: “要不等凝儿回来,咱们商量好了再说?” “……” 薛白锦抿了抿嘴,因为凝儿马上就回来了,对此也没再多说,转而询问道: “你在燕京,是‘九九归一’了?” 夜惊堂瞧见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坨坨满心神往想学,顺水推舟道: “是啊,你现在肯定用不出来,不过可以学着,等积累一段时间功力,应该就能掌握了。要不我教你?” 薛白锦虽然想态度坚决一点,但彼此又不是头一次传功,夜惊堂在燕京的表现,也确实太让人终生难忘,迟疑稍许,还是若有若无颔首,来到架子床边坐下。 夜惊堂见此站起身来,把门窗关上,而后坐在跟前,抬手拉开白裙细带。 薛白锦心头一颤,把夜惊堂手摁住: “你……你还不能隔着衣服传功?”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有身孕,我不敢托大。” 薛白锦不太相信,不过她技不如人,也不好外行指挥内行,当下还是道: “只能教不许练,云璃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这看你,你想练功我肯定陪你,不想练我总不能用强。来,躺下吧。” “……” …… …… 于此同时,双桂巷外。 街面上人来人往,萍儿沿着街边铺面行走,不停说着: “前面的珠宝铺子有根花鸟簪,和小姐特别搭,我看上好久了,本来想给小姐买回去的,但是又怕小姐不喜欢……” 折云璃往年出门逛街,都是兴致勃勃,喜欢什么买什么,还会给萍儿搭一件儿,当做贿赂让萍儿帮忙抄书。 但今天走出巷子后,折云璃的神色明显复杂了几分,抱着胳膊闲庭信步,还不时回头看一眼。 萍儿热情洋溢说了半天,见小姐半点兴趣没有,自然有点疑惑,询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 折云璃犹豫片刻,小声询问: “师父这些天,是不是魂不守舍,茶不思饭不想,和以前不一样了?” 萍儿一愣,有些好奇: “小姐又没回来,怎么知道这些?” “我可聪明着,有什么不知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不了不想说罢了。” 折云璃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少见显出些许愁色。 萍儿有些不大懂,想想凑近道: “说到嫁人,教主倒是和我聊过这些。” “嗯?” 折云璃一愣,回头看了看,而后低声道: “师父说她想嫁人了?嫁谁?” “教主哪里会对俗世男子感兴趣,聊的是小姐。” 萍儿仔细回想了下,认真道: “教主问我,觉得小姐喜不喜欢夜公子。” “你怎么回应的?” “我说小姐才多大,整天遛街听书,哪里会想这些……” 折云璃瞬间无语,抬手就在萍儿脑门上弹了下: “我又不是无所事事的街溜子,怎么能这么说?” “那怎么说?小姐真想过?” “呃……没想过,不过和遛街没关系。师父还问什么了?” 萍儿犹豫了下,又道: “教主还问我,小姐和夜公子般不般配。我觉得挺般配的,但是吧……” 折云璃微微蹙眉:“但是什么?” 萍儿也回头看了看,而后凑近小声道: “不知道小姐看出来没有,我感觉教主夫人不大对劲儿,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老躲着我和小姐,对夜公子特别好,乔装的身份也是夜公子的夫人……” 折云璃自从在岛上假装被点睡着,意外发现华小姐的古怪动静后,就想起了以前在云安数次被师娘点睡着的事情。 听见这些,折云璃捏住萍儿的耳朵: “这种事情别乱说,师娘知道指定罚你抄一个月书。” “我没乱说,就是告诉教主。教主对此也没生气,只是说什么,教主夫人只是帮她打理平天教,本身就是个没出嫁的女子,让我不要管,光想小姐和夜公子合不合适就行了。这我能怎么想?要是教主夫人有心思,我又觉得小姐和夜公子合适,那不成保大还是保小了吗……” “什么保大保小。” 折云璃有点听不下去,走到了前面: “好好逛街,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作甚?” “是小姐你问的呀。话说秀荷姐天天盘算裴小姐什么时候过门,她好跟着嫁过去。我是教主的丫鬟,这辈子怕是嫁不了人了……” “唉……” …… …… 秋日当空,皇城深处的泰安殿内。 泰安殿是举行内朝的地方,参与之人都是亲信臣子,因为正处于战时,随时都有北方的消息送回来,政务还相当忙碌。 此时偌大殿堂内,十余位朝堂元老,在殿中被赐座,半透的屏风之后,女帝身着红黑相间的龙袍,稍显慵懒的靠在龙椅上,正听着臣子汇报着刚送来的消息: “王赤虎所携先锋军,抵达苍山以北,据信报所言,苍东关守军三万有余,且抢先修建了壕沟箭塔等守备工事,王赤虎率部奇袭,未带攻城器械,没法强攻,只能退走……” 坐在殿内的李相,闻声微微皱眉: “苍东关防的是北荒雪原的叛乱流民,往年驻扎兵马不会超过两千,忽然冒出来这么多兵马,还提前做好了战备,只能说走漏了消息。” 女帝稍作斟酌,对此道: “北梁只是死了些武人,还有不少能臣谋士,能应对过来不足为奇。 “如今北梁军心民心都散了,不过短短半月,便有无数世家、守将暗中投诚,连皇子都开始找后路,梁帝已经无力回天。 “即便此次奇袭不成,入冬攻湖东道,他们照样守不住。让王寅将军在北方按兵不动,只要西海出兵,就和燕州一起三面合击……” 踏踏踏…… 群臣正商谈间,殿外忽然有太监到了门前,等朝臣停下话语,才躬身禀报: “陛下,方才下面禀报,琅王殿下醒了,已经能起身走动。” 在座群臣从去年到今年,连连听到捷报,对夜惊堂已经敬仰的五体投地,听闻其醒了,且没大碍,自然面露喜色,转眼望向了屏风。 女帝见相公醒了,肯定是迫不及待想去探望,但当前在聊军国大事,她身为一国君主,要是立马把正事抛一边,去找郎君私会,台面上终究有点不成体统,为此还是做出稳重淡定的模样: “醒了就好,让璇玑真人去探望一番,朕商议完正事,再宣他入宫觐见。” “诺。” …… …… 两刻钟后,文德桥。 夜惊堂醒了过来,整个新宅的气氛都好了不少。 梵青禾在后院的丹房里忙活,也不知是不是想到晚上可以放松一下了,称量药材的时候,还哼起了西海小调: “嗯哼哼~哼哼……” 正自娱自乐间,梵青禾发现门口的光线暗了几分,继而肥美圆润的臀儿,又被人捏了把。 梵青禾肩膀微微一缩,还倒是夜惊堂又来了,微微扭了下腰: “大白天的,我还忙着呢~” 但随后,背后就传来攻气十足的轻灵嗓音: “那我等你忙完?” “?” 梵青禾羞涩表情一僵,继而眼神就冷了下来,转身把贼手拍开: “你有病呀?” 身后,白衣如雪的璇玑真人,腰间挂着合欢剑和酒葫芦,满眼都是春风拂面般的悠闲,上下打量: “刚才和夜惊堂亲热过了?” 梵青禾对此自然是摇头: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整天想着那种事?夜惊堂才醒过来,不能大动干戈,你少在哪儿拱火让他乱来。”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我要是不拱火,就你和凝儿这些闷葫芦,怕是三五天喝不上一口汤。” 说着便左右寻找,还撩起青禾裙摆看了下: “夜惊堂呢?” 梵青禾连忙把裙子抽开: “去双桂巷了,他那么大个人,还能藏我裙子里不成?你没事就一边凉快去,要是炉子炸了,你没天琅珠可别怪惊堂偏心。” 璇玑真人确实想见夜惊堂,为此开了两句玩笑后,便转身往外走去: “晚上记得洗白白,符我都画好了。” “我都和惊堂说了,我上次跳过舞,那事儿揭过去了。” “你和他说有什么用,小孩子又做不了主……” 璇玑真人随口回应一句,便飞身跃上围墙,先朝梅花院看了眼。 梅花院中,华青芷已经画好了胖鸟展翅图,还按照相公的意思,修圆润了一些。 结果就是鸟鸟十分不满意,一人一鸟在桌前理论: “叽!” “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看呀。” “叽叽……” 璇玑真人相处这么久,能听出胖妃在说——这能是鸟鸟?这明明是个球! 她摇头一笑,也没打扰,无声起落不过片刻,就从天水桥跑到了金堂街。 街上行人如梭,已经住满的巷子里,也能瞧见些许妇孺,不过中间摆了不少花盆的院落中,倒是颇为安静,只能看到一匹胖马站在院角自顾自吃着草。 璇玑真人瞧见这静悄悄的模样,就知道院子里的两人在做什么,当下悄然落在了主屋外,侧耳倾听: 滋滋~ “呼~怎么不动了?” “呃……” …… 璇玑真人见被夜惊堂发现了,也没再藏着,故作严肃开口: “惊堂,薛姑娘有身孕,你岂能如此不知轻重?” 房间内,薛白锦身无寸缕躺在枕头上,被摸了半天已经面色绯红、眼神迷离。 听见外面的声音,薛白锦顿时清醒过来,连忙把薄被拉起来遮挡春光,可能是怕璇玑真人误会,还解释道: “你怎么来了……他在教我功法,你别误会。” 璇玑真人半点不信,不过并未明说,而是恍然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在行房呢。是在教你九凤朝阳功?” 薛白锦确实在学,对此自然道: “是啊。嗯……你也想学?” “方便吗?” “……” 薛白锦觉得不太方便,但璇玑真人来都来了,让人家在外面把门怕是不合适,当下还是迟疑道: “你……你进来吧。” 璇玑真人是渣凝前女友,凝儿不在的情况下,和薛白锦一起乱来,彼此显然都放不开,也没真进去凑热闹,只是道: “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先练功,我去陪云璃逛街,练完了让夜惊堂来找我即可。” 说罢就飞身而起,离开了院落。 房间里,薛白锦见此暗暗松了口气,瞄了瞄身边的夜惊堂,想让这小贼出去,但功法才教到一半,身体也被弄了个不上不下,不好开口。 夜惊堂见此自然没收工,继续捂住白玉老虎: “放松,马上教完了。” 薛白锦脸色又红了起来,任由让夜惊堂放肆,想了想道: “我今天看到好多夫人,带着小孩逛街。南霄山穷苦,比不上京城半分,云璃小时候唯一玩的地方,就是翻山爬树,也没个同龄玩伴,如今想来挺亏待她的……” 夜惊堂知道坨坨是心里纠结,想留在京城带孩子,但又放不下云璃。他对此道: “别想这么多,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薛白锦轻轻叹了口气,又道: “这是你孩子,这些天你有没有想过叫什么名字?” 夜惊堂有些尴尬:“我昏迷半个月,怕是没机会想。我也没多少文采,要不这事儿让青芷笨笨来?她们肯定能取出好名字。” 薛白锦也是武人,文化肯定有,但文采肯定谈不上好,对此道: “青芷和我关系可不好,女王爷是女皇帝妹妹,也差不多。让她们帮忙取名……” 夜惊堂知道她担心什么,对此摇头道: “放心,青芷最多是把你娃儿当自己娃儿养,让娃儿以后认她当娘不亲你,岂会在名字上不上心……” “……” 薛白锦听到这话,觉得倒是真有可能——她要是回了南霄山,那娃娃肯定会被女皇帝、华青芷照顾,这要是养大了,怕会是个知书达理的大魏死忠,她说自己是娘都不认她,那她不得气死…… 夜惊堂见冰坨坨眼神复杂,心头有些好笑,柔声安抚: “好了,先练功吧,这些以后再说。” “唉……” 薛白锦心里很乱,最终还是深深吸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又喝酒 街上人来人往,金堂街附近的一家小酒馆里,说书郎照常讲着南北两地的新段子。 萍儿抱着过来蹭吃蹭喝的鸟鸟,坐在桌前认真聆听,而旁边的云璃,则趴在了桌上,小脸酡红望着面前的酒杯发呆。 璇玑真人在旁边侧坐,手儿撑着脸颊自斟自饮,发现云璃兴致不高,柔声询问: “有心事不成?” 折云璃也没啥心事,就是思考师父和惊堂哥在作甚,闻言坐起来几分: “还是在外面跑江湖有意思。以前我还以为陆姨瞎扯,这次出去才发现,东海里面真有十丈长的大鱼……” 璇玑真人展颜一笑:“江湖路长着,走走停停慢慢游历,才能一直见识到新东西,要是和我一样,十年时间把整个天下都跑完了,那才叫真无趣。”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陆姨什么都见识过?” 璇玑真人对于这个,眼底显出三分傲色: “嗯哼。” “那你亲过男人没有?” “?” 璇玑真人过来人的神色微凝,嘴唇微动,倒是不太好回答了。 萍儿坐在旁边,闻言插话道: “陆仙子是道士,和张护法一样讲究‘道门五戒’,嗯……杀盗淫妄酒,怎么可能亲过男人。” 璇玑真人把酒杯放下来,摆出成熟知性的模样: “你问这个作甚?” 折云璃只是觉得,女王爷女皇帝和陆姨也是师徒,要是陆姨也有问题,那她师父的问题倒是不大了。不过这些不好明说,只是道: “陆姨这么漂亮,要是真吃斋念佛当一辈子出家人,多可惜。” 璇玑真人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佛家子弟,讲究个道法自然。你该操心的是自己才对,你也不小了吧?你师娘经常和我提你的婚事,要是有想法,你和我说一声即可,我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婚配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这些作甚……” 两人如此闲谈不过几句,酒馆外便响起了熟悉的马蹄声。 蹄哒、蹄哒…… 璇玑真人转眼看去,见夜惊堂牵着大黑马走了过来,便停下话语,放下一粒碎银子起身: “走吧。” 折云璃揉了揉脸颊,晕乎乎的酒意也消散大半,带着萍儿走出酒馆,来到夜惊堂身前: “惊堂哥,你准备进宫还是?” 夜惊堂笑道:“得进宫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折云璃手指转着鬓角发丝,显出三分幽怨: “惊堂哥去当花面狐,我跟着岂不是不长眼色。” ? 夜惊堂顿时无语,抬手在云璃脑壳上揉了揉: “想什么呢,去聊点公事罢了。
相关推荐:
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
寡妇门前桃花多
魔界受欢之叔诱(H)
姑母撩人
大唐绿帽王
好你个负心汉_御书屋
祸国妖姬
《腹黑哥哥。霸道爱》
人妻卖春物语
高达之染血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