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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当心。 “仲孙锦最近一直在皇城,看起来是当了大内门神。项寒师则一切如常,都在国师府处理事务,有没有入宫面见梁帝,因为道行太高,我等实在摸不清楚。 “另外,自从朔风城一事后,暗中联系青龙会的世家和门派很多,目的都是留条后路,以免以后南朝攻入燕京被殃及。 “当前这局势,对南朝极为有利,按照上面的意思,大人只要不出岔子,北梁就没有翻盘的机会,其实不该涉险来此地……” 青龙会把宝全压在夜惊堂身上,已经等同于梭哈,只要两国一统,青龙会就可以洗白上岸,到时候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肯定是北方江湖第一豪门,为此最怕的就是夜惊堂出事,导致竹篮打水。 但夜惊堂行事自有准则,什么事都有风险,总不能因为怕死就不去做,拿起图纸看了几眼后,回应道: “我自有分寸,辛苦刘老了,可还有其他消息。” 老刘仔细想了想,回应道: “重要消息没有,不过有个不相干的。当朝老太后,似乎又找了个新面首,前两天有人暗中去了太后宫里,太后还把内侍都支开了,不过面首的具体身份,并未查清楚,非常神秘。” “……” 夜惊堂面对这个消息,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而折云璃对于这种八卦极为感兴趣,想想又询问道: “花面狐跑哪儿去了,青龙会可知晓?” “朔风城一事过后,花面狐失踪了,估计是在避难。大人若是想找他的话……” 夜惊堂摆手道:“不用,随便问问罢了。若是无事我们便告辞了,有需要再联系刘老。” “大人慢走。” …… …… 两刻钟后,燕京城郊。 到了夜间,燕河沿岸都平静下来,只能偶尔看到一艘从河面驶过的船只。 夜惊堂站在余山河对面的一座山丘林间,用千里镜观察着刑狱以及国师府的情况,云璃则黑巾蒙面站在身边。 上次过来,属于敌明我暗,北梁朝廷根本想不到夜惊堂会过来。 而这次夜惊堂已经把仇恨拉满,北梁又可能在请君入瓮,专门等着他自投罗网,危险性要大许多。 为了保险起见,夜惊堂也不敢在燕京久留,给北梁反应时间,当前最好的决策,就是摸清情况,直接进去捞人,在北梁发现之前远遁千里。 两人等待片刻后,鸟鸟无声无息落入林中,停在了二人头顶的树梢上。 随后面带玉甲的薛白锦,便搂着华青芷,悄然落在了身后,询问道: “情况如何?” 夜惊堂放下千里镜: “有没有潜伏高手不清楚,但肯定没埋伏千军万马。这里距离太远,我也摸不清,得靠近看看,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潜入。你就待在这里,如果有情况直接带她们走,哪怕被人围剿,我也有把握突围。”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的本事,单人一刀才是活阎王,身边带着人,反而会被限制,当下轻轻点头: “注意安全。” 华青芷对于这种事,根本帮不上忙,此时柔声叮嘱: “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别又受伤了。” 折云璃挺想一起去,但项寒师可能就在河对面的国师府里,她这小菜鸡估计挡不住人家一指头,想想还是道: “情况不对我们会自己跑,惊堂哥不用操心。” 夜惊堂点了点头,扫视周边,确认此地没什么风险后,便悄然隐入夜幕。而鸟鸟则无声无息升上高空,进入了警戒状态。 国师府在燕河东面,死牢则在两条分叉河道之间的孤岛上,由一条石桥相连,西侧的河面非常空旷,哪怕身法再好,只要不会隐身,都可能被隐匿的高手发现。 不过这种地势,能限制的也只是武人,限制不了半仙。 夜惊堂身着黑袍,无声无息来到了西侧河岸后,在一处灌木丛中隐匿,而后便闭上眼睛,仔细感知周边天地。 夜惊堂不会透视之类的神通,但研究出九凤朝阳功后,能清晰感觉到天地间那股‘气’,可以在孤岛上找到冰坨坨,自然也能找到其他人。 此时夜惊堂闭目凝神感知,周边的山河夜景,顿时在脑海中变成了无边飞絮,勾勒出种种形状,可以清晰‘看到’风的律动、水的流淌,以及城墙上行走的狱卒、墙内移动的人影。 武人如果道行太低,就遮掩不住气息、步伐,在夜惊堂面前无所遁形。 而步入天人合一之后,又开始了吸纳天地灵气的范畴,能压住自身气息,却没法压住对天地带来的影响。 想要做到完全隐匿掉痕迹,让夜惊堂感知不到,首先就得有八张图的底蕴,也就是达到‘炼神还虚’大圆满境界,能精确控制周遭天地间的那股气,不然功力越高就越显眼,就如同夜空中的一盏明灯。 而这世上能完全掌握八张图的人,除开奉官城和夜惊堂自己,他想不出第三个,北云边都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项寒师就算可以推演出九张图的脉络,也绝对不会在见到他之前运功动用神通,因为练了就开始暴毙倒计时,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为此夜惊堂刚开始感知,就发现天地间无影无形的气,在朝河对面的国师府汇聚,其中明显有高手。 虽然夜惊堂能‘看到’,境界在对方之上,但心底还是颇为讶异。 毕竟在他感知下,整个国师府周边都化为了一个漩涡,似乎有一条魔龙在漩涡中心吞江噬海。 武夫功力越厚,体魄就越强横,而体魄越强横,承受力自然就越强,虽然境界不够,没法精确操控天地间那股气,但可以囫囵吞枣大口硬吞。 能展现出当前这种气象,只能说对方体魄极其强横,而功力自然深不见底,目前看起来只差一个境界。 而‘境界’这东西可以顿悟,比如夜惊堂琢磨第八张图,就只花了两刻钟;但功力则必须硬练,差得远就是差得远,风水宝地可以加速追赶,但还是得自己练,没捷径可以弥补。 除开国师府的动静,夜惊堂还意外发现,刑狱角楼内,也有一道很显眼的气息,虽然动静比国师府小一大截,但气息流淌更为精细,明显能自行牵引,看情况是境界略高于项寒师,但体魄功力差一些。 能走到武圣的人,天下间实在太少了,夜惊堂可以确信角楼中人不是仲孙锦,为此有点想不通,这是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不知名强者。 不过只要来的不是奉官城,夜惊堂就不可能知难而退,他能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那再多高手也形同虚设,他完全可以卡着死角,大摇大摆走进去,把曹阿宁扛着再出来。 为此在摸清楚牢狱周边的情况后,夜惊堂便完全隐匿了气息,悄然滑入水中,朝河中孤岛慢慢游去。 而九天之上,鸟鸟几乎夜幕掩护下悄然盘旋,观察着整个燕京郊野的情况,以便有强敌冒头时及时示警。 但仔细侦查片刻后,鸟鸟忽然转头,望向了距离牢狱七八里的一座小山上。 虽然距离非常远,但鸟鸟目力远超寻常人,夜间能在几千米的高空搜寻草地上的蛇鼠,此时借着月色,它明显看到小山顶端的草堆动了下,仔细看,才发现草丛里趴着两道颇为眼熟的人影。 “叽?” 鸟鸟一愣,本想飞过去打个招呼,但夜惊堂已经开始潜入,它这放风的跑了,或者发出尖锐爆鸣声,可能出大事,为此只能继续盘旋,等着夜惊堂出来再过去…… 第三十二章 你跑不掉 踏踏踏…… 脚步声从幽暗地道中响起,继而火把的光芒,逐渐照亮了牢房的精铁栏杆。 曹阿宁在囚室角落靠坐,虽然没遭到严刑拷打,但长时间关禁闭下来,精神备受折磨,气色肉眼可见的委顿,等到火把出现在栏杆外,才抬头看了一眼。 地牢过道中,华俊臣把火把插在墙上,手里提着个饭盒,放在了栏杆外,如同往日一样,说起了调查的进度: “曹大人从西海都护府到燕京的履历,都已经仔细查过,也曾和贾胜子等人对过口供,目前并未发现确凿证据……” 曹阿宁并不傻,北梁抓了他这么久,却不做任何处置,单纯只是关在这里,他便明白北梁根本不在意他的招供,只在意他背后之人,他活着但命在旦夕的状态,就是对北梁最大的用处。 作为暗桩,曹阿宁知道自己成了‘围点打援’的鱼饵,正常来讲应该自我了断,以免朝廷为了营救被算计。 但自裁需要勇气,曹阿宁虽然不缺,但夜大阎王实在太霸道了,刀山火海都能来个七进七出,过来顺手把他捞出去,在他看来难不倒夜大阎王。 为此曹阿宁也没奢望北梁还他‘清白’,只是在心头暗暗损夜大阎王,指望某次蓦然回首,夜大阎王就出现在了背后,把他吓个半死。 不过暗暗骂了这么多天,却没有一次灵验,曹阿宁也快放弃了,此时起身挪到了铁栅栏跟前,打开饭盒从里面取出饭碗,就好似在吃这辈子最后一顿饭,大口狼吞虎咽。 华俊臣虽然想帮忙,但他身份摆在这里,背后还有华家满门家小,实在不敢妄动,瞧见曹阿宁已经快绝望了,摇头一叹: “知道曹大人委屈,不过也要相信上面,圣上乃至国师,都有大智慧,绝不会枉杀忠良……” 曹阿宁大口扒饭,闻言摇了摇头: “上位者讲究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经起了疑心,那要做的就是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华先生不必说这些了。饭菜不错,谢了。” 华俊臣见此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往牢房外行去。 地牢中戒备相当森严,入口处有四名狱卒驻守,时刻有国师府的高手在上下牢房中巡逻,不说活人来劫狱,哪怕飞进来一只苍蝇,都得被眼睛盯上六七次。 华俊臣满心愁色,走出地牢过道,来到外面的房间内,正想和狱卒打声招呼离去,却见墙壁上的灯台,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忽闪了几分。 四名狱卒察觉光线变化,皆是转头看向烛台,却见一只苍蝇撞到了火苗上,差点把烛火撞灭。 狱卒见此连忙把苍蝇挑开,开口道: “常听说飞蛾扑火,这苍蝇扑火还是头一次见。” 华俊臣对此也没多想,只是皱眉道: “虽说是牢狱,但牢房里关的尚有案情不明之人,苍蝇到处飞,要是刑部的大人过来提审,你们都得喝一壶,有时间还是要收拾下。” 狱卒觉得能关进死牢的人,即便真清白,进来后也注定清白不了,不过华俊臣身份摆在这里,当下只是回应: “明白,华先生放心,等交班的时候,我们就把这打扫一遍。” 华俊臣微微颔首,正想离开,忽然又听到地道深处传来几声: “咳咳……” …… 死牢固若金汤,几丈高的城墙没有窗户,时刻有人沿着城墙巡视。 夜惊堂从神秘高手所在的角楼斜对角悄然登岸,借着夜色掩护,来到了城墙下,继而飞身而上,落在了城墙上方。 而上方巡视的两名武人,几乎刚刚走过,此时距离不过丈余,能清晰听见脚步声和谈话: “马上中秋,最多再过两月,天琅湖那边就冻住了,这个年关,怕是不太好过……” “不用担心,南朝现在也就一个夜大魔头厉害,论双方兵力国力,还是旗鼓相当,真打起仗来,无非被动点,南朝想打进湖东道没那么容易……” …… 夜惊堂站在背后,因为不想打草惊蛇,也没顺手敲掉,只是悄然落入了牢狱内部。 牢狱和寻常建筑不一样,内部全是高墙窄巷,墙壁没有窗户,如同迷宫一般,陌生人进来肯定迷路。 但夜惊堂到了如今的境界,勘察已经不需要眼睛,略微感知,便发现地下有数道气息活动,其中一人已经步入天人合一,如今北梁高手屈指可数,不出意外应该是华伯父。 而其他人,都是寻常杂鱼,曹阿宁实力约莫接近中游宗师,下方只有一道类似气息,位置固定,应该是关在牢房里。 夜惊堂锁定位置后,便左弯右绕前行,很快来到了地牢入口,瞧见入口有两名狱卒站岗,便略微抬手。 正在左右打量的一名狱卒,当即皱了皱眉,继而隔着裤子在腿上抓了抓,又扯开裤腿打量。 旁边的搭档,见此来到跟前,低头查看: “怎么了?” “站久了,忽然抽筋,没啥事。” …… 也在两人查看之时,夜惊堂就如同回家一样,无声无息走下了地牢台阶,虽然沿途也会遇上巡逻守卫,但都轻松避开了,直到走到了地牢最深处。 地牢关的并非曹阿宁一人,能听到些许喊冤和说话声,有三名狱卒在过道中来回巡视,另外四个则坐在入口的房间里值班。 夜惊堂瞧见人数较多,很难完全把目光转移开,便在阴暗中隐匿寻找机会,结果很快,身着锦袍的岳父大人,就从地道里走了出来。 四个狱卒见此,自然都是望向华伯父,准备起身行礼。 夜惊堂发现墙壁上趴着一只苍蝇,便悄然抬手轻勾。 呼呼~ 苍蝇感觉犹如被命运钳住喉咙,措不及防一头撞到烛火上,顿时引起房间里光线忽闪,四个狱卒乃至华俊臣都抬眼打量。 而夜惊堂也是趁此机会,从华伯父背后飘过,隐入了过道之中。 过道幽暗狭长,分成了四排,因为华俊臣刚刚在探监,三名狱卒虽然在附近,但并未在当前这条过道中。 夜惊堂如同黑色鬼影,来到曹阿宁的囚室之前。 而囚室中,曹阿宁正在埋头干饭,余光发现光线变化,便转眼看了下,结果抬眼就发现一尊黑衣阎王,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栅栏外,探监探的比华俊臣都正大光明。 ?! “咳咳……” 曹阿宁措不及防,一口饭直接喷出来,虽然想要强行抑制,但还是发出了两声闷咳。 夜惊堂眉头一皱,当即腾空而起,如同壁虎一般,双脚撑住过道两侧,贴在了墙壁顶端。 “怎么回事?” 听见闷咳声,房间里的几个狱卒和华俊臣,乃至过道里巡逻的狱卒,都转头看了眼,发出询问。 曹阿宁心跳如雷,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连忙做出自然而然模样解释: “吃太快呛到了,没事。” 虽然解释没啥问题,但巡逻狱卒出于职业操守,还是走到了牢房门口,往里面打量几眼,发现曹阿宁没啥异样,正在擦嘴,才转身继续巡逻。 而华俊臣虽然已经靠着仙丹步入了天人合一,但和夜惊堂还是隔了几座江湖,没发现过道顶端还贴着只黑色壁虎,过来打量,发现没什么异样后,才继续往牢狱外行去。 很快,牢狱内部再度安静下来。 曹阿宁小口吃着饭,等到黑影再度从上方落下后,才小心翼翼放下饭碗,眼神热切激动,感动的都快哭了。 夜惊堂左右打量后,并未选择开锁,而是双手握住精铁栏杆,缓慢往两侧扩张。 曹阿宁本来还想说这栏杆硬,但抬眼看去,精铁栏杆在夜大阎王手里,就如同任人肉圆捏扁的小姑娘,不过片刻时间,就左右扩开三尺,出现了一个可供人穿过的空隙。 曹阿宁实力太低,怕自己气息引起警卫注意,都不敢乱动,在夜惊堂眼神示意下,才屏息凝气悄然起身,从栅栏中钻了出来,到了过道里。 夜惊堂自己进出犹如入无人之境,但曹阿宁武艺太低,哪怕刻意压制,气息步伐在他听来还是和打雷一样,想不注意都难,为此出去时没有再大摇大摆,先抬手示意曹阿宁先按兵不动。 曹阿宁停在原地等待,结果只见夜惊堂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过道外的房间里,在四名狱卒后劲轻触,动作行云流水,也无声无息,看似没有任何力道,但四名狱卒却同时眼前一黑往下倒去。 夜惊堂同时迅速扶住,放在桌上趴着,没发出半点动静。 曹阿宁饶是知道夜大阎王本事大,但瞧见此景,还是惊为天人,等待不过转瞬时间,地牢中七名狱卒就全部躺下,再无声息。 曹阿宁见此,小心翼翼来到跟前,跟着往外走去,不好说话,便束起拇指做口型,意思估摸是——大人英明神武,阿宁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 夜惊堂自然没回应,路上都在暗中观察角楼高手和项寒师的位置,遇到人便悄然打晕放在一边,不过片刻间就到了出口,看到了外面的星空银月。 地面上的巡逻人手要多数倍,且环境开阔很难遮掩声息,他虽然可以完全隐匿,但曹阿宁只要出现,就肯定会引起角楼中的神秘高手警觉。 为此夜惊堂没有再选择潜行,而是确定好方位路线后,轻轻提气,单手抓住曹阿宁肩膀。 牢狱屹立在月朗星稀的河湾中,无数武人在周边巡视,也有数道人影在周边山野中打量。 而就在所有人觉得局面风平浪静,并不会产生波澜之时,牢狱中心的一栋房舍,却轰然炸裂,发出一声雷鸣般的爆响! 轰隆—— 瞬时之间,无数砖石往四周飞散,带出密集破风声,而其中夹杂一道黑影,几乎眨眼就到了高墙顶端。 而也在此时! 呛啷—— 轰隆! 高墙角楼之中,几乎是在爆响声传出瞬间,便响起了利刃出鞘声。 一道三尺青芒洞穿窗户,径直激射向夜惊堂落点。 飒—— 而河对岸的国师府中,也同时响起轰鸣,身着宽袍的项寒师,手提名剑‘太平’,冲破穹顶跃至半空,锋芒逼人的双眼,望向了从牢狱中窜出来的人影。 还没离开刑狱的华俊臣,忽然听见上方惊天动地的爆响,惊的浑身一抖,第一反应就是飞身后退查看情况。 夜惊堂单手提着曹阿宁,发现一剑袭来,左手拔刀轻挑,便把三尺青锋剑弹开,双足落在城墙上,再度重踏。 轰—— 城墙瞬间出现了一个豁口。 曹阿宁在强劲加速度下,本就已经眼前发黑,视野尚未恢复,更强的推背感再度传来,几乎让他当场昏迷。 而两人身形,也在夜空下化为一条黑线,从大狱城头激射而出,眨眼飞出一里多地,才接触水面,继而再度弹起。 轰轰轰…… 燕河之上爆响声不断,刹那已经到了极远之地。 因为速度太快,周边巡逻的国师府门徒,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夜惊堂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尽头。 远处山林中,薛白锦等人瞧见此景,不禁暗暗抽了口凉气。 毕竟夜惊堂救她们的时候,突出一个匀速起步、轻拿轻放,会难受但扛得住。 而此时救男人,显然就糙太多了,巅峰武圣这么不计代价暴力提速,曹阿宁一个小宗师哪里扛得住,哪怕没挨打,估计也得受内伤。 不过曹阿宁估计也不会介意,此时恐怕还恨不得夜惊堂再生两条腿,毕竟后面还有两人在追。 轰轰轰—— 李逸良半空拉回佩剑,发现夜惊堂二话不说便跑,当即飞身疾驰,沿着河面追击。 而项寒师也是身若蟒龙,眨眼已经飞驰出国师府,在黑色河面上带起一条冲天大浪。 三人全力爆发,速度堪称骇人听闻,不过顷刻眨眼时间,就已经冲出十余里地,烟尘尚未散去的牢狱消失在了背后。 李逸良自从回到燕京后,就在准备全力一战,分析过夜惊堂的实力。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虽然才过去半个多月,夜惊堂就已经今非昔比。 如果是朔风城的水准,夜惊堂不可能完全避开他的视线,等把人扛出来准备走了才展露声息。 如果夜惊堂潜入的时候被发现,李逸良配合项寒师围点打援,有十足把握把夜惊堂留下。 而此时夜惊堂逃他追,局面显然就被动了,以夜惊堂当前的水准,刚才潜入的时候他没发现,那只要夜惊堂离开了两人视线,他肯定还是找不到。 江湖上围剿武魁,至少得派两个武魁,就是因为水准差不多的情况下,一方只要闷头跑,一个人就只能追,而追人处于被动,就和老鹰捉小鸡一样,老鹰必须快很多,才能逮住到处乱跑的小鸡。 而李逸良和项寒师虽然是两个人,但后发追击,没能完成合围,夜惊堂跑直线拼冲刺,两个人都吊在后面,和一个人追没啥区别。 而夜惊堂本就走的是高爆发路线,八步狂刀想刀快,首先就得腿快,夜惊堂的速度当世无人能及,虽然手上提着个人,但只要不怕把曹阿宁祸祸死,那就等同于提了把君山刀,以他当前的功力,影响几乎没有。 三个人就这么追的话,恐怕能追到天荒地老,直到夜惊堂力竭,或者两人跟丢为止。 项寒师追了一截后,发现短时间很难追上,目光便开始扫视周边山野,提醒道: “当心引蛇出洞,没追上之前别拼命。” 李逸良此行被召回来,就是准备替项寒师搏命,夜惊堂‘九九归一’不一定有事,而他无论胜负都必死无疑。 此时夜惊堂全力飞遁,双方距离挺远,他想搏命夜惊堂不陪着,要是没拦住,那就成了花式自杀,自然不会提前搏命。 听见‘引蛇出洞’,李逸良也注意起周边,以免吕太清之流忽然杀出来,被对方反围剿。 三人如此前后追出几十里,项寒师发现夜惊堂耐力惊人,短时间肯定追不上,便没有再做无畏之功,停在了一处山头上,朗声道: “夜惊堂,你跑不掉。” 夜惊堂提着已经快冲晕了的曹阿宁飞驰,发现项寒师和斗笠剑客不追了,也在两里开外停下,站在了河岸边,回身遥遥望去: “处心积虑引我过来,我还以多大的瓮,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追我就走了。” 曹阿宁人都是懵的,等停下来后,肺腑依旧气血翻涌,不过这时候还是以劫后余生的狂喜居多,闻言还补刀道: “多谢国师大人近日款待,曹某告辞。” 夜惊堂大摇大摆当着面,把手下暗桩从严防死守的死牢拎走,还当面嘲讽,对北梁来说可以说是奇耻大辱。 但项寒师站在山丘上,衣袍随风而动,神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抬起右手,做了个请了手势。 李逸良皱了皱眉,觉得就这么放虎归山,显得这段时间的谋划有点儿戏。 但夜惊堂实力摆在这里,当面进屋把人带走,他们还追不上,不让人家走又能如何,当下并未说什么。 夜惊堂方才已经看出两人底蕴,一个人他有十成把握摁死,哪怕九九归一也一样。 但两人联手,项寒师再强行换命,显然还是有风险,更何况后面还有个仲孙锦没过来。 为此夜惊堂确定两人放弃追击了后,拱手行了个江湖礼,而后便转身带着曹阿宁离去。 很快,河岸边的两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再难找到踪迹。 项寒师站在山丘上目送,神色古井无波,并没有太多异色。 而李逸良则是轻轻叹了口气,询问道: “夜惊堂现在一走,往后再无下手机会,接下来的局面,我恐怕也帮不上忙了。” 项寒师没有回应,只是在原地安静等待。 踏踏踏…… 不过偏开后,华俊臣在内的一众高手,便顺着河道追了过来。 发现项寒师站在山丘上眺望,华俊臣暗暗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做出焦急之色,来到近前询问: “国师,情况如何了?夜惊堂死了没有?” 项寒师回过身来,看了华俊臣一眼,平静道: “华先生女婿命硬,没这么容易死。” ?! 华俊臣听见此言,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嘴唇动了动,手又下意识摸向剑柄,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出来。 项寒师回望夜惊堂离去的方向一眼后,转身走向燕京方向: “知道夜惊堂来无影去无踪,朝廷又岂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明日午时,华先生和许天应,会在天街等他过来,若夜惊堂还能当面把华先生带走,那我大梁确实大势已去。” “……” 华俊臣闻言脸色白了几分,但此举并非畏死,而是看清了当前局势。 夜惊堂连曹阿宁都救,那就不可能不救他这岳丈,哪怕九死一生都会来。 而今天夜惊堂一个人冒头,跑到这荒山野岭都没反打,说明南朝只来了夜惊堂一个主力,吕太清、神尘和尚若是在,不会放过这铲除项寒师的大好时机。 一夜时间,夜惊堂不可能从南朝召集高手过来,项寒师知道夜惊堂没有得力帮手,也知道夜惊堂明天必然赶来,那明天肯定是全力以赴。 到时候不光是在场这两名主力,仲孙锦也可以提前在法场做准备,甚至一起上,还可以调动千军万马、各方高手去用人头硬耗。 夜惊堂只要敢来,就是一人敌一国,而为了他这岳丈,夜惊堂又必须来,这局面可以说是必杀之势。 曹阿宁确实是饵,但朝廷摸不清夜惊堂什么时候来,所以还留了这一步后手。 华俊臣暗道不妙,心头急急思索破局之法,但当前这局面,除非他这鱼饵死了,直接断绝夜惊堂涉险的念头。 为此华俊臣迟疑一瞬后,直接拔剑抹向喉咙。 呛啷—— 叮~ 只可惜,尚未得逞,就被打掉了佩剑…… 第三十三章 晴天霹雳! 燕河上的异动极为短暂,寻常人只是听到几声闷雷,河道上便已经风平浪静。 郊野山林中,薛白锦按照预定计划,往五十余里开外的燕门镇移动,沿途一直观察着周边,以免行踪走露。 折云璃提着长刀跟在后面,不时朝燕河下游眺望,想看下夜惊堂目前的情况,但三人追逐速度太快,如今早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根本看不见。 华青芷不会武艺,在山岭之中寸步难行,只能被薛白锦夹在胳肢窝下,状态如同被土匪抢走的书香小姐,虽然姿势有点难受,但在外面赶路,她也不好怪白锦没相公温柔,只是咬牙暗暗坚持。 三人如此前行良久后,山林上方忽然传来翅膀煽动的轻响: “叽叽?” 薛白锦还以为夜惊堂回来了,驻足抬眼眺望,却不曾想发现山林深处,有两道人影迅速晃动,朝着这边靠了过来。 因为身形不像是夜惊堂,薛白锦目光微凝,把华青芷放下来,握住了腰间铁锏。 而山林深处的人影,也在此时停下来,继而一道声音便遥遥传来: “云璃?” “陆姨?!” “陆姐姐?” 折云璃和华青芷正在仔细观察,听见这声音,皆是眼前一亮,继而折云璃便连忙跑了过去。 薛白锦听见璇玑真人声音,眉头到时皱了皱,心中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她们怎么来了?这以后练功该怎么办?——不过这个不该有的杂念,马上就被压了下去。 树林中,璇玑真人和梵青禾相伴前行,方才在远处盯梢,发现死牢中的动静后,她们便知道夜惊堂来了,本来是顺着沿河往下游追,不过还没跑多远,鸟鸟就飞了过来。 两人跟着鸟鸟一路前行,此时发现薛白锦三人,眼底自然有惊喜。 自从上次夜惊堂从燕京回来了,薛白锦和折云璃便离开了旌节城,去寻找后三张图,两人上次见云璃,还是春夏之交。 此时发现云璃跑过来,璇玑真人便连忙迎了上去,扶着云璃的肩膀仔细打量,而后就挑眉道: “哟,半年不见,吃的挺不错,身段儿长了不少……” 折云璃还以为在说身高,不过抬眼却发现陆姨在往胸口瞄,脸色自然一红,不好意思道: “咦~哪有。陆姨、梵姨,你们怎么过来了?” 梵青禾此时也在旁边打量女大十八变的云璃,闻言道: “夜惊堂失去了联系,专程过来接应,因为不知道你们去向,才在这里等着……” 正说话间,梵青禾忽然发现,薛大教主竟然用胳膊夹着满眼惊喜的华青芷,从树林里走了过来。 梵青禾上次和云璃一起去燕京闯荡,就住在华青芷家里,关系自然差不了,瞧见此景便是一急,连忙跑到跟前解救华青芷: “你怎么这般夹着她,青芷一书香小姐……姐……” 薛白锦可不觉得华青芷只是个人畜无害的书香小姐,本想就这么夹着,让众人不要久留,迅速离开。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发现拉她手腕的青禾,神情猛然一震,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住了,继而又难以置信抬眼望向她,眼神有迷茫有震惊,非常的复杂。 ? 薛白锦莫名其妙,因为身体并未受伤,便抬手摸了摸自己脸颊: “有问题?” 梵青禾反应过来后,神色就化为眉头紧锁,把手拉过来仔细号脉,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华青芷知道梵姐姐是冬冥部神医,瞧见这模样,都感觉薛白锦命不久矣了,当下站在旁边,小声询问: “她怎么了?” 薛白锦虽然已经是武圣,但瞧见大夫号脉,露出这么严肃的神色,也感觉自己怕是出大事儿了,心头咯噔了下,并未说话,只是看着青禾号脉。 梵青禾握着左手仔细感知,片刻后又换成右手,仔细号脉良久,确定没有误诊后,才望向冷冰冰的大教主,凑近几分低声询问: “是夜惊堂的?” 薛白锦还没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疑惑道: “什么夜惊堂的?” 梵青禾回头看了看远处的云璃,又低声询问: “孩子,你什么时候怀上的?” “什么?!!!” 薛白锦还没来得及回应,站在跟前聆听的华青芷,就如遭雷击,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硬是原地弹了下,满眼难以置的望向薛白锦: “你……” 忽如其来的惊呼,把远处手拉手嘘寒问暖的云璃和水儿都给惊了下。 折云璃回过头来,茫然道: “怎么了?” 梵青禾暗道不妙,连忙帮忙遮掩: “没什么,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华青芷满心震惊,眼底甚至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窝火,就如同心头挚爱,忽然被死对头抢走了一般。 不过她答应帮薛白锦保密,此时也不能毁约,震惊一瞬后,还是连忙道: “是啊,梵姐姐刚才问我和夜公子有没有行房来着……” “哦……” 折云璃和璇玑真人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小声闲聊,不过讨论的问题,换成了华青芷有没有和夜惊堂行房。 而作为当事人的薛白锦,此时已经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迅速握住自己的手腕号脉,结果发现脉象如珠滚玉盘,确实像是喜脉…… !! 薛白锦眸子放大几分,脑海当即划过一道晴天霹雳,浑身微震,连精神都瞬间恍惚了,甚至已经听不清几人话语。 怎……怎么会…… 不可能呀,每次练功,我明明都…… 不对,刚上岛那一晚,被弄晕了,早上醒了就跑,似乎忘记了…… 这才一次,怎么可能…… 薛白锦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幻,连身体都微微摇晃,心头被焦急无主笼罩,甚至觉得自己在做噩梦。 她抬手掐了掐胳膊,却没从梦中惊醒,直到面前的青禾,用手在她眼前摇晃,周边的声音才重新回到耳中: “薛教主?薛姑娘?……” 薛白锦回过神来,便感觉天都塌下来了,转头就想跑。 但当前几人身处是非之地,她作为最强高手,明显不能丢下一帮队友独自离去。 为此堂堂山下无敌的薛白锦,硬是被急的原地跺了跺脚: “这怎么可能……” 华青芷摸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心头酸的要死,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想要娃儿没动静,薛白锦怀上了,现在还露出这种如遭大难的模样,给她的感觉,就好似她求之不得的名画,被薛白锦拿来糊墙,恨不得踹这洪福齐天的婆娘几下。 但她若是怀上了,薛白锦肯定不敢凶她,训两句恐怕都不敢还嘴;而如今薛白锦抢了先,那局面自然也是一样,她又哪里敢再气薛白锦。 虽然心底五味杂陈,但华青芷还是暂且压住了所有心念,把薛白锦手腕拉住,柔声道: “这可是大事,你别胡思乱想,好好注意身子。” 梵青禾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心绪也渐渐化为惊喜激动。 太后娘娘、凝儿,这些日子都日思夜想盼娃娃,天天找她把脉,结果都没动静,她还着急来着,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拒人千里的冰坨子拔了个头彩。 这可是夜家的第一个儿女,也是西北王庭的后人、冬冥部的重外孙,梵青禾作为阿姨,岂能不欣喜,她连忙把薛白锦左手也拉住: “你千万不要动气,咱们先找个安稳地方落脚,等夜惊堂回来。” 薛白锦哪里敢让‘噩耗’被夜惊堂知道,毕竟夜惊堂要是知道她怀了娃儿,她这辈子就别想再划清界限。 即便她能硬起心肠,不再和夜惊堂来往,娃儿怎么办?总不能生了以后不让夜惊堂抱,不让娃儿认爹吧? 而且怀了身孕,用不了多久肚子就会出现变化,云璃就在跟前,她到时候该如何解释? 薛白锦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只想把害人不浅的小贼往死的打。 但当前显然是没机会,薛白锦憋了良久,也没能压下心头惊涛骇浪,只是尽力克制情绪: “此地不宜久留,先去燕门镇吧……” 梵青禾见白锦妹子情绪不对,害怕她接受不了未婚先孕想不开,寸步不离走在跟前,转头道: “走了。” “好嘞……” …… …… 月上枝头,燕京五十余里开外的小镇上。 作为燕京附近的中转地,燕门镇上车水马龙,死牢的短暂风波并未传递到这里,南来北往的江湖走卒,依旧聊的是朔风城的风风雨雨。 镇上一家小客栈外,夜惊堂头戴斗笠环抱佩刀,打扮如同无所事事等人的寻常江湖客,暗中感知着小镇周边,以免被人从暗中尾随跟过来。 曹阿宁得以重见天月,此时还处于劫后余生的庆幸之中,站在跟前不停小声感激着: “夜大人实在仗义,曹某不过一条丧家野犬,却受大人如此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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