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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起的显然有点早了。 夜惊堂微微蹙眉,把被子给青芷盖好,而后起身穿上鞋子,来到了房门外,抬眼便瞧见云璃扛着长刀,往沙滩走去,边走还边踢地上的小石头。 踏~踏…… “云璃?” 夜惊堂见此有些疑惑,走出篱笆园,追到云璃身后。 而本来闷闷不乐的折云璃,发现夜惊堂跑来了,神色当即恢复了正常,端端正正站着,回头道: “惊堂哥早,院子里住着不舒服,我去船上住。” ? 夜惊堂感觉云璃不太对劲儿,来到跟前仔细打量,发现云璃确实有点精神不振,便询问: “哪儿不舒服?床太硬了?” 折云璃哪都不舒服,她昨天晚上听了一晚上墙根,往前十年听的书,都没昨天一晚上精彩,心里相当憋屈。 但这种事情,折云璃也不好当面点出来,只是道: “就是老听到奇怪动静,感觉屋里有脏东西,睡不好觉,想换个地方睡。” 夜惊堂自然知道奇怪动静是什么,见云璃被折腾的睡不好,心头有点惭愧,回应道: “我回去仔细看看,往后肯定不会有了,你放心睡即可……诶?” 话刚说没两句,身边的云璃,忽然走到背后,跳到了背上。 夜惊堂被两团软绵绵压在背上,心头满是茫然,抬手把腿搂住: “怎么又跳上来了?当心你师父瞧见……” 折云璃昨晚可是听见,华青芷骑在夜惊堂头上撒野,她让背一下怎么了?若不是不好意思,她都想跳脖子上骑大马。 听见夜惊堂的话,折云璃先左右看了看,发现师父不在附近,便自顾自把下巴放在肩头,询问道: “惊堂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夜惊堂见云璃不下来,也没办法,背着在树林间散步: “我和外界没法联系,长时间不露面,你师娘她们肯定着急,估计也就待两三天。怎么?觉得无聊了?” 折云璃并非无聊,而是在这里白天见不到夜惊堂人,晚上还得被迫听墙根,感觉好窝囊,想想回应道: “在这里没事干,还是出去干活儿有意思。上次青龙会给的悬赏令,赏钱咱们还没领呢,三个宗师,那可是一百多两银子……” 夜惊堂轻轻笑了下:“放心,银子肯定少不了,出去咱们就去领,顺便还能再接几个差事,到时候全让你动手,咱们一路杀回去。” 折云璃听到这个,心里的闷闷不乐才消散了些: “说好了啊。惊堂哥你快点忙完,我这几天把船拾掇一下,咱们到时候直接从海角港上岸,我带你去看阳官庙……” “行。” …… 晨曦之下,身着黑袍的男子,背着十五六的小侠女在林间散步,沿途说说笑笑。 而岛屿外围,薛白锦孤身一人站在树冠间,睡死了的鸟鸟则蹲在树杈上。 透过茂密枝叶,看到林间行走的两道人影,薛白锦眼底神色明显很复杂,说不出是欣慰还是纠结。 云璃和夜惊堂年龄相仿,天赋差距不大,性格投缘,还称得上青梅竹马,甚至连出身都相似,一个是覆灭王庭的落魄后裔,一个是大燕嫡系仅存的独苗。 彼此本是天作之合,若两人真能凑成一对儿,无疑是她和凝儿最想看到的。 但偏偏她和凝儿这俩长辈,前赴后继都先尝了禁果,把当前的关系弄的无比拧巴。 云璃的事儿要是真成了,她和凝儿这名义上的岳父岳母,岂不是这辈子都得心存愧疚,但若是不成,那愧疚恐怕只会更深。 薛白锦凝望良久后,心头也只生出一句:“这小贼当真害人不浅”。 而后便幽幽一叹,提着鸟鸟落回了树下…… 第二十六章 归程 日起日落,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三天后的晌午。 在孤岛上游玩几天的仇天合等人,带着从岛上找来的些许土特产,回到了船上,老少一起背对岛屿站在船头,让书画功底极好的青芷,帮忙画一张全家福留恋。 折云璃重新弄好的海盗旗,挂在了桅杆最高处,还专门用木头刻了只大鸟鸟,放在撞角的最前方。 而遮天蔽日的树冠下,篱笆小院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夜惊堂换上了整齐的黑袍,螭龙刀挂在腰间,在厨房里收拾着各种物件,以便日后故地重游时能用上。 薛白锦同样换回了江湖装束,把铺在板床上的被褥收好后,便站在了空荡荡的屋里,虽然才过来没几天,但经历显然称得上恍若隔世。 夜惊堂收拾完东西后,把房门都关上,来到了主屋,发现冰坨坨望着板床愣愣出神,走到背后呼唤: “坨坨?” 薛白锦听见声音才收回神念,恢复了冷冰冰的神色,略微转头: “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叫这称呼,跨出这道门后,若再让我听见,你明白后果。” 夜惊堂这三天修了冰坨坨不下十次,能感觉出越接近离开的时限,她情绪便越复杂低落。 见冰坨坨坚定划清界限,夜惊堂露出一抹笑意,回头看了看门口: “这不还没出门嘛,仇伯父他们正在画全家福,估计得等会才能出发,要不一起再坐会儿?” 薛白锦把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忘掉就已经难比登天,并不想再来次‘分手修’,莫名增加一段回忆。 但此刻确实没出门,往后她也得把所有心绪埋了,再也不去提及,这可能是彼此最后一次保持现有关系相处。 为此薛白锦沉默片刻后,也没有拒绝,在板床边缘端正坐下,偏头望向外面的树冠。 夜惊堂在身侧坐下来,也没说什么含情脉脉的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彼此十指相扣,一起看着外面的风景。 薛白锦手儿微微抽了下,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沙沙沙~ 微风吹动树冠,发出细细密密的声响。 夜惊堂体会着这种彼此心照不宣当情侣的感觉,在看了片刻风景后,才询问道: “这里是练功的风水宝地,速度比外面快很多,你以后还会不会回这座岛?” 薛白锦目光动了动,平淡回应: “应该会回来看看,不过这和你没关系。” “我肯定也会时常回来,要是咱们又在岛上遇见了,你会不会……” “不会。” 薛白锦岂能听不出,夜惊堂是诱导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跑回岛上来偷情,对此严肃道: “从这道门出去,这里的事儿就成了过去,哪怕以后私下在岛上遇上,我也是你长辈,你明白吗?” 夜惊堂怎么可能把冰坨坨当长辈,但冰坨坨向来硬气,对着干毫无意义,便笑道: “现在还没出门,我是不是还可以放肆一下?” 薛白锦眨了眨眼睛,本想言词警告夜惊堂,但已经是最后时刻了,让这小贼放肆一次,也算有始有终,便沉声道: “这是最后一次,出去后你就要断了念想,不许再起歪念头。” 夜惊堂含笑点头,而后便扶着冰坨坨的肩膀,彼此四目相对,慢慢凑过去。 ? 薛白锦以前都是忽然被亲,此时四目相对慢慢来,她显然不太适应,拒绝食了言,嘟嘴显然不合适,便把目光偏向了别处。 滋~ 夜惊堂含住红唇,手顺势穿过腿弯,把冰坨坨抱到腿上坐着,手轻抚后背,让她放松。 薛白锦已经被夜惊堂教导多次,虽然心有迟疑,但最终还是忘却所有,贝齿轻启,认真体会当前的感觉。 但就在夜惊堂想把她摁倒的时候,薛白锦还是回过了神,略微偏开脸颊,重新坐起身来: “马上出发了,没时间练功,到此为止吧。” 夜惊堂暗暗叹了口气,又捧着脸颊啵啵了好几口,才站起身来,帮忙整理被揉乱了的衣襟: “好,走吧。” 薛白锦起身往门外走去,右脚踏出房门时,身形猛的顿了一下,暗暗咬牙后,才跨到了门外面,神色也恢复了往日的不苟言笑。 夜惊堂并未言而无信,跟着走出门,恢复冷峻不凡的神色,抬手道: “薛教主请。” “……” 薛白锦看着刚才还抱着她啃的无耻小贼,真恢复了心无邪念的模样,心头难免感觉空了一大截,好似忽然失去了什么。 但两人本该如此,这段孽缘已经到此为止了。 薛白锦心头再复杂,此时也只能抛之脑后,缓步走向了岛屿外,夜惊堂则紧随其后。 踏踏踏~ 走过已经铭刻在脑海中的一草一木,薛白锦脸上再无波无澜,心头还是免不了复杂,走到外围的树林中后,又回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树冠和篱笆小院。 随着两人离开,篱笆园再度空置下来,重新变成了人迹罕至的世外之地,但却把一个人的心也留在了这里。 以至于薛白锦感觉,此时行走在外的,不过是失魂落魄的一具躯壳,离得越远,便越思念篱笆园里的一砖一瓦、一朝一夕。 不过看到走在背后的罪魁祸首后,薛白锦的魂魄又被拉回来了些,迅速收回目光,继续朝着海边行去。 而夜惊堂不声不响跟在冰坨坨屁股后面,见状也回头看了看篱笆园,心头并没有冰坨坨那么多不舍留恋。 毕竟小岛的记忆再特别,也不过是两人旅途上的一处景点而已,只要冰坨坨人在跟前,往后就肯定还能经历更好的风景。 为此夜惊堂在看了几眼后,便收回了目光,询问道: “马上就回家了,我以后保证把你当长辈,现在也不用找后三张图了,你别不告而别行不行?” 薛白锦被夺走清白那天,就留了信,说再也不和夜惊堂见面,结果被烤鱼勾出来,然后就被修了这么多天。 现在若是退步,那两人岂不成了藕断丝连,再也扯不清关系,薛白锦想想严肃道: “穿越北梁可能有风险,我把你送回西海,然后就回南霄山。你不用来找我,往后逢年过节,我会时常来探望云璃和凝儿,咱们关系就是如此了,你不要再说别的。”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人美心善,把他送回西海后,总有其他事情能把坨坨留下继续给他帮忙,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取出了一枚果核做的吊坠,递给她: “这是长生果的果核做的,关键时刻碾碎当药用能救命,留着当纪念吧。” 薛白锦偏头瞄了眼,可见椭圆的果核,被红绳穿了起来,表面打磨的很光滑,还微雕出了一副图画,画的是大树下的篱笆小院。 薛白锦目光动了动,并没有去接这注定会勾起她回忆的吊坠: “我不需要,你自己拿着吧。” “这是给姑娘做的吊坠,我带着像什么话。你不要,我只能拿回去上交国库了……” “?” 薛白锦闻言脚步略微顿了下,稍显不满,毕竟把长生果的果核上交国库,那不就是送给了女皇帝。 薛白锦并不忌惮华青芷,但和女皇帝可是实打实的水火不容,给她的东西,她不要也不可能便宜了女皇帝,当下还是把吊坠拿了过来: “这是我和你一起找到的宝物,本就该有我一半。果子我便不问你要了,摘得叶子,你只能上交一半,另一半必须过问平天教的意思,才能处置。” 夜惊堂对此自然是点头如鸟鸟: “明白。” 薛白锦把吊坠收进袖子,加快脚步往前行去: “你别跟我这么近。” “好,我离远点的……” “哼……” …… …… 另一侧,瞭北府。 瞭北府已经处于北梁关内,再往南就到了北梁腹地,因为距离朔风城一战并不算久,雪原的人都在往各地折返,沿途城镇上的江湖人极多,都在打听着夜惊堂乃至北云边的下落。 入夜时分,璇玑真人和梵青禾一道,骑着快马来到了黄姚山下,在山脚小镇上停了下来。 黄姚山处于瞭北府最南侧,过了山岗,就是一马平川的千里沃土,能直抵燕京,算是江湖上的交通枢纽,不过最出名的,还是山上的杏林斋。 杏林斋是江湖上的医药世家,就和南朝的‘药王李’差不多,虽然不教武艺,但专做江湖生意,也算得上江湖门派。 甲子前,杏林斋算不得豪门,但自从徒弟中出了个吴承元,受封‘北梁医圣’后,就摇身一变,直接成为了北梁江湖的顶流。 毕竟江湖上能杀人的高手很多,但能救人的高手屈指可数。 江湖人再厉害,命也只有一条,谁也保不准会不会有一天命在旦夕,需要求人家神医出手,都得礼敬三分,这江湖地位自然就上来了。 梵青禾当年在北梁游历,来过黄姚山,本是寻找天琅珠相关的消息,但却意外碰上了上吊的谢剑兰,此时再过来,也算是故地重游。 两人来到山脚小镇后,梵青禾翻身下马,左右打量镇子上的人群,询问道: “妖女,你以前应该也来过这里吧?当时偷了什么东西?” 璇玑真人头戴帷帽牵着马前行,对此平淡回应: “我在北梁干过什么,都记在你头上,这里没传闻,那自然就是分文未取。” 梵青禾的‘盗圣’名号,一半都是璇玑真人的功劳,闻言不悦道: “还分文不取,说的和你做了大善事一样。好歹还是出家人,结果道门五戒一个不漏,就你这样也配当道姑……” “你不也是冬冥部的大祭司。我没记错的话,大祭司就是神明的化身,言行举止得有神性,结果你倒好,被夜惊堂搂着腿弯抱起来,从后面插花……” “啐!” 梵青禾听到妖女说起另辟蹊径的羞人事,脸色顿时涨红: “你怎么口无遮拦?你要是不较劲拱火,我能受那么大委屈?你自己没做那种事不成?”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做了呀,还挺有意思,都有点馋了。下次见到夜惊堂,我给你画个符,把前面贴上……” 梵青禾实在听不下去,抬手就推了妖女一下: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是镇子上,胡说八道让人听见怎么办?” 璇玑真人微微颔首:“行,就这么说好了,咱们聊正事。” “谁跟你说好了?要贴你自己贴,我凭什么陪着你胡来……” 两人如此小声瞎扯间,很快穿过街道,路过了一家酒肆。 因为镇上多半都是从雪原回来,途经此地的江湖人,聊的自然都是朔风城当天的情况,以及和夜惊堂有关的消息。 梵青禾途径酒肆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一阵交谈: “听燕京那边过来的人说,夜大魔头埋在十二所的一个暗桩,被朝廷揪出来关进了死牢,好像是南朝曹千岁的徒弟,目前应该正在被严刑拷打……” “你说夜大魔头会不会再跑去燕京救人?” “应该不会,夜大魔头把动静闹这么大,要是还敢去燕京撒野,还能活着出来,我把桌子……把夜大魔头供在桌子上,天天上香祭拜。” “你上次说吃桌子,还没兑现……” …… 梵青禾听了几句话,微微皱眉,低声道: “有这事?” 璇玑真人出来的时候,曹阿宁还没落网,对此并不知情,闻言斟酌了下: “听起来像是真的。曹阿宁挺机灵一人,怎么忽然暴露了?” “唉,暗桩是苦差事,稍有不慎就得露馅。现在怎么办?” 璇玑真人稍加沉默,轻声道: “夜惊堂若是收到消息,很可能去燕京搭救。他闯荡江湖这么久,行事风格已经人尽皆知,北梁若是利用这点,故意放出消息……” 梵青禾很聪慧,询问道: “你意思是请君入瓮,放个饵故意把夜惊堂引过去?” 璇玑真人点了点头:“北梁已经快走投无路,必须尽快处理夜惊堂,这时候和夜惊堂相关的动作,都得往深处想。咱们快去燕京看看情况,想办法提醒夜惊堂一声。” 梵青禾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和璇玑真人一道离开镇子,朝着南方飞驰而去…… …… 海船风帆鼓胀,穿越无尽碧波,朝着东南方海岸行去,桅杆顶端的‘折’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海船是由商船改造而来,虽然规模挺大,但以前的水手都是睡大通铺,单间并不多。 因为船上还有女眷,众人登船后便让四个女子和小丫头住在了船楼里,而夜惊堂和仇天合等人,则负责当水手轮班掌舵。 入夜时分,夜惊堂腰悬佩刀,站在船楼上方,眺望四海一望无垠的夜景,胖鸟鸟则蹲在船舵上,摇头晃脑哼着小曲: “叽叽叽……” 下方船楼里住的都是女眷,阿兰和闺女住在一间,此时已经睡了。 折云璃本来是单独一间房,但因为担心她一睡着,华青芷和夜惊堂又开始了,自从登船后,就一直待在青芷的房间里,陪着下棋练功解闷,晚上睡觉都在一起。 薛白锦住在船尾处,门窗都拴着,自从昨天上船后,就没出过门,一直在床铺上打坐练功,看模样是准备上岸前都不露面,以免和夜惊堂碰见尴尬。 但常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海上可不是仙岛,甚至连不是风水宝地的寻常山野都比不上,连夜惊堂都很难感知到天地间游荡的那股气。 此时门窗紧闭的房间中,薛白锦腰背笔直盘坐,虽然看起来气定神闲,但心底却满是焦躁。 在岛上的时候,薛白锦和夜惊堂双修,速度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每天都是不一样的境界,功力的成长能切身体会到。 而此时在船上打坐,她感觉犹如窒息,费劲尽力去吐纳,得到的不过是微不可觉的一点收获,进入体内就如同泥牛入海,直接没了踪迹。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薛白锦已经打坐两天一夜,但取得的成果,还没有夜惊堂修她几下多。 而夜惊堂在岛上可是从早修到晚,这忽如其来的巨大落差,和止步不前的现实,对武人的煎熬有多大可想而知。 薛白锦心浮气躁,根本没法完全入定,心头知道这是戒断反应,想要忍住,恢复从前的心如止水。 但阴阳相合是顺应天道,那种飞上云端的感觉,只要体验过一次,又哪里戒的掉…… 薛白锦在坐了良久后,觉得整个屋子都很闷,便睁开眼眸,起身把船尾的窗户打开,吹着海风透气,想想又鬼使神差,把夹在大峡谷里的吊坠抽出来,打量了几眼。 但就在她愣愣出神之时,船楼上方忽然传来动静: “仇伯父,你来掌下舵,我活动下腿脚。” “好嘞。怎么不让幺鸡掌舵?” “叽?” …… 薛白锦听到熟悉的嗓音,便迅速把吊坠收进领口,回到窗前坐下,继续开始练功。 但不过片刻后,她便感觉得清风入室,似乎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屋里。 呼~ 薛白锦睁开眸子看向窗口,结果就发现一袭黑袍的夜惊堂,落在了窗前。 ?! 薛白锦浑身一震,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了几分,迅速从床侧拿起铁锏。 “诶。” 夜惊堂连忙抬手示意,正儿八经在凳子上坐下,拿起水壶: “我进来歇歇罢了,说过把你当长辈,你这长辈总不能连水都不让我喝一口吧?” 薛白锦见夜惊堂没有往床铺上挤,心头才暗暗松了口气,沉声开口道: “夜色已深,该就寝了,你偷偷往女性长辈房间跑,觉得合适?” 夜惊堂摇头一笑:“海上不适合练功,看你也没睡才进来,我也挺无聊,要不我陪你下棋?” 薛白锦心里的焦躁不安,在夜惊堂进来后消减了许多,想想并未把夜惊堂撵出去,而是蹙眉道: “你说你想活动腿脚?”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回头看向外面的海面: “要不我陪你出去跑步?” 薛白锦起身站在了床铺边缘,偏头示意: “你过来躺着。” “?” 夜惊堂可不觉得冰坨坨这是在邀请他组队练功,表情明显一僵。 不过舍不得身子套不着媳妇,当下还是硬着头皮起身,来到床边躺下,看向身边冷艳动人的冰坨坨。 薛白锦为了让夜惊堂长记性,以后别往她屋里跑,此时半点不手软,跪坐在床铺上,捏着小腿便往上捋,帮夜惊堂活动腿部气血。 “嘶~” 夜惊堂瞬间感觉右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双拳紧握咬牙吸了口气,不过还是强颜欢笑道: “真舒服。” 薛白锦不知道夜惊堂是不是真舒服,但她再次碰到夜惊堂的结实体魄,心湖却是有点波澜,连脸颊都本能发热,方才的焦躁不安也荡然无存。 此时已经离开了海岛,薛白锦必须和夜惊堂划清界限,但长辈帮晚辈放松筋骨,显然在合理范围内。 为此薛白锦这次按的很认真,从脚按到头,又正面按到反面,等到从上到下摸完了,才收起手: “好了,出去吧。” 夜惊堂汗都出来了,坐起身来活动了下腿脚,并未就此出门,而是道: “你在屋里呆两天了,要不我也给你放松一下?” “?” 薛白锦见夜惊堂狐狸尾巴露了出来,眼神当即冷了几分: “你什么意思?” “放心,我不用手乱按,就是梳理气血。仇伯父还在上面帮忙掌舵,我哪有时间乱来。” 薛白锦很害怕又中了夜惊堂的妖术,待会莫名其妙就开修,但云璃她们就在附近,夜惊堂应该不敢乱来,想想还是询问道: “你怎么放松。” 夜惊堂见此,就如同尊师重道的晚辈,在床头后方半蹲,眼神示意: “你躺下。” 薛白锦觉得这开场白好熟悉,稍作迟疑,慢慢躺在了板床上,双手放在腰间,闭上眸子: “你要是敢言而无信,后果自己清楚。” “呵呵……” 夜惊堂想要循序渐进融化冰坨坨,让她接受出以后的关系,自然没有操之过急,双手放在两侧太阳穴上,轻柔按捏,引导气血流转。 “呼~” 不过一瞬之间,薛白锦便感觉紧绷的脑子舒展放松了几分,感觉异常舒适,无论是最初的焦躁,还是方才的忐忑都没了。 在被揉按了片刻后,甚至还慢慢产生了几分困意。 夜惊堂也没说话打扰,只是轻柔按捏,打量着冷冰冰的脸颊。 等到揉按一刻钟后,薛白锦便彻底放松下来,浑身不再紧绷,呼吸也逐渐平缓,慢慢进入了梦乡。 夜惊堂见此,轻柔松开了双手,看了几眼后,无声无息低头,在红唇上点了下。 啵~ 薛白锦并未惊醒过来,只是嘴唇动了动,看起来确实十分放松,对夜惊堂没有半点提防。 夜惊堂满眼都是笑意,因为船上人多,确实不好乱来,只是又低头在额头亲了下,便悄然起身出了窗户。 呼~ 哗啦、哗啦~ 窗外事微风与浪涛的轻响。 鸦雀无声的房间里,薛白锦靠着枕头平躺,睡的很深,嘴唇不时还抿了抿,看模样是又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小岛上…… 第二十七章 海角港 黄昏时分,牝安府海边的一座小镇上。 叮叮当当…… 海边码头刀光剑影不断,数道身着黑衣的人影,提着刀兵在船只上穿行,追杀着钧天府在码头上的人手。 镇子上有不少商客和江湖人,但对此却视若无睹,只是老实待在客栈茶肆里,等着码头恢复秩序。 天牝道地广人稀,又山高皇帝远,江湖环境和梁州区别不大,二十多年前在此称霸的是雷公岛,而阴士成上位后,此地江湖的霸主自然换成了钧天府。 不过整个北梁江湖都没想到,本来已经坠海的田无量,蛰伏十几年后竟然能东山再起,还傍上了南朝夜大魔头的大腿。 虽然朔风城一战,阴士成是先被夜惊堂打成重伤,才被田无量复仇成功,硬算起来,田无量并没有阴士成厉害,但其背景实在太大,为此从雪原归来后,还是重新坐上了天牝道霸主的位置。 此时在码头上的交锋,便是雷公岛的人,在绞杀钧天府的残余势力;钧天府没了阴士成便大势已去,江湖人没落井下石已经算讲道义,自然没人会去插手。 而就在码头上刀光剑影不断之时,镇子中心位置的一家客栈里,身着锦袍的田无量,在太师椅上就坐,背后还站着抱有兵器的徒弟。 客栈门窗都关着,掌柜伙计也被请了出去,大堂里坐着的八人,是牝安府船行、镖局的东家,此时皆颤颤巍巍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田无量年少成名,三十多岁就坐上了海帮老大的位置,结果中年失势,几乎满门被灭,苟延残喘流浪了十余年。 如今再度坐上天牝道话事人的宝座,田无量心头感慨万千,甚至已经没了年轻时的棱角锋芒,说话都是慢条斯理、不怒而自威: “田某当年,和诸位都打过交道,巅峰时诸位比谁都殷勤,田某也没少照拂,结果落魄时却无一人挂念,着实让人心寒。” 几个东家大气都不敢出,连忙回应: “田帮主言重了,我等人微言轻,阴士成那狗贼势力又太大,实在是不敢施以援手……” 田无量轻轻摆手: “何必说这些违心话,田某此行过来,也不是和诸位算旧账,诸位的生意一切照旧,不过从今往后,贡钱得翻一番。 “田某并非贪财之人,但如今天下大乱,两朝一统的大义之事,我辈武人还是得想办法尽点微薄之力。 “田某的为人你们清楚,拿了银子,就会保你们太平,而保不保的住,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在座八个东家,听到贡钱翻番,脸都绿了。不过对于这保护费交的值不值,他们确实心里有数。 船行镖局给帮会交贡钱,都是为了出门买平安,交给钧天府,只能保证在天牝道通行无阻,而去了湖东道、雪原等地,还是得给擂鼓台、朔风城交过路费,毕竟这些地方钧天府罩不住。 而田无量如今什么背景,整个江湖无人不知,他罩着的人,哪怕跑到南朝,只要报名字,恐怕也没人敢做太绝,这双份贡钱,另一份说是交给田无量背后的保护伞,倒也想得通。 为此八个东家目光交流后,还是赔笑道: “这是自然,以田帮主如今的威名,只要您不让我等跪下,整个江湖便没人能让我等卑躬屈膝,这贡钱相当合适,要是给少了,我们心里还过意不去。” 田无量此生过来就是收回产业,让这些小势力拜码头,如今事情谈好了,他自然也不多说,微微颔首后,便带着徒弟起身,走向了客栈大门。 踏踏~ 在座八个东家,见此都是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外面的刀光剑影还没停下,也不敢起身去外面乱看,只是老实坐着,想等秩序恢复再出门。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脚步声到了门口,把客栈大门打开后,忽然传来一声: 扑通~ 双膝跪地的闷响。 在座八人一愣,小心回头打量,却见方才还不怒自威的田大帮主,直挺挺跪在了客栈门口,把两个跟着的门徒都搞蒙了,站在背后有点不知所措。 ? 几个东家面露茫然,为首者小心翼翼开口: “田帮主?” “……” 田无量双膝跪地,看着客栈对面的茶肆,眼神明显有点震惊,不过听到声音后,反应还是极快,转而仰望星空,双手抱拳,声音悲戚: “兄弟们的仇,我田无量今天给你们报啦!兄弟们若在天有灵,还请安息,我田无量没有愧对你们……” 八个东家见状恍然,连忙起身,跟着跪在了背后,抬手行礼,祭奠雷公岛死去了上千弟兄。 背后的两个门徒,在朔风城的时候就跟着帮主祭拜过一次,忽然又来,心头难免茫然,不过还是跟着跪下,满眼悲壮,跟着对天地磕了三个响头。 咚咚咚~ 而与此同时,客栈对面的茶肆里。 夜惊堂头戴斗笠在窗口就坐,左右是云璃和青芷,而大坨坨则做男装打扮坐在对面。 海船航行几天后,今天中午时分,几人便抵达了被誉为‘大地之根’的海角港。 仇天合等人此行是意外碰上,跟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目的,如今热闹都看过了,自然得继续游历江湖,等上岸后,便和几人道别,朝北荒行去。 夜惊堂抵达海角港,先行得跑去了阳官庙看看,但泥巴小庙里,供着的就是块形似大雀雀的石头,身边三个姑娘都不好意思进去,就他跑去上了炷香,为此过程也没太多可说的。 等上完香后,夜惊堂便打听到了田无量的下落,赶到了牝安府。 薛白锦这几天在船上情绪都比较低落,而上了岸心情也并未好转,沿途都是闷不吭声,此时也只是坐在桌子上喝茶,对外面的动静充耳未闻。 折云璃向来喜欢热闹,此时则抱着鸟鸟,从窗口打量两拨人打架的场景。 等发现田无量从对面客栈出来,干净利落跪在门口,开始带着众人拜天地,折云璃眼底闪过几分茫然,偏头低声道: “惊堂哥,你这小弟,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夜惊堂知道田无量是看到了他侧脸,反应机敏才如此,对此道: “这才叫老江湖,逢场作戏行云流水,换成一般人,还真圆不回来。” 折云璃总觉得的这田大帮主没武魁该有的沉稳,不过夜惊堂名声都大到这一步了,武魁还真不算啥,反应过激也正常,当下还是没说什么。 咚咚咚~ 等客栈里十来号人,齐刷刷磕完头后,田无量才保持悲戚神色起身,抬手让门徒去码头上帮忙,做出伤春悲秋的模样,走入对面的巷子。 夜惊堂见此,把茶杯放下,起身来到了茶肆的后院等待。 不过片刻,田无量就从围墙后翻进来,落地便再度双膝跪地: “夜大侠大恩大德,田某无以为报……” “诶。” 夜惊堂抬手虚扶,让田无量起来: “举手之劳罢了,不必行此大礼。” 田无量若没有夜惊堂的提携,这辈子都很难报仇雪恨,此时感激半点不作假,起身后便关切道: “夜大侠和北云边一战,似乎受了伤,现在可还有影响?我这里还剩了点雪湖花……” 夜惊堂摇头道:“伤势无碍。北云边已经死了,如今北梁什么情况?” 田无量从雪原赶回来,沿途都在打听夜惊堂和北云边的下落,对当前局势自然清楚,回应道: “阴士成暴毙、北云边落败后,江湖上人心惶惶,都不敢给朝廷卖命了,连已经被招募的高手,都有连酬劳都不要请辞的,称得上树倒猢狲散。 “不过朝廷那边倒是很安静,并没有气急败坏的迹象。我估摸是朝廷主力军队尚在,又有项寒师压阵的缘故……” 夜惊堂微微颔首,觉得和自己预料的大差不差。 田无量说了几句后,又想起了什么,皱眉道: “另外,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我听燕京过来的人说,朝廷最近抓了些南朝暗桩,其中有南朝曹千岁的徒弟……” ? 夜惊堂眉头一皱,没想到机灵过人的曹阿宁,竟然被逮住了,当即询问道: “北梁怎么处理的?” “听说关进了死牢,并没有斩首示众。” 田无量也算老江湖,略微斟酌了下,又道: “夜大侠得小心对待此事。您纵横江湖这么久,行事风格人尽皆知,只要和您扯上关系,天王老子您都得上门会会。人只要没死,我估计您十有八九会过去捞人。 “我都能看出来,国师府不可能看不出来。现在朝廷可是快被您逼上绝路了,必须得把你处理掉,这若是请君入瓮之计……” 夜惊堂并不笨,能猜到这种可能,但他用了曹阿宁这么久,总不能因为忌惮,就坐视不理让手下人被北梁处理了,对此道: “若是请君入瓮,那就把瓮砸了,我倒要看看,北梁如今还能拿出多大的瓮,来捉我这只,咳……这条大龙。” 田无量听出夜大阎王差点说成瓮中捉鳖,但肯定不敢笑,只是道: “我也觉得北梁困不住您这条真龙,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上。青龙会手眼通天,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要不我想办法帮您联系下?” “青龙会最近的接头点在哪儿? “他们势力在湖东一带,这边接头人在哪儿还真不清楚,夜大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打听打听,明早之前肯定有消息。” 夜惊堂也是第一次来天牝道,对这里并不清楚,自己去找还是得打听,当下便点了点头: “辛苦了。” “唉,夜大侠太客气了,大恩无以为报,我要是有闺女,硬想送您府上端茶倒水答谢恩情……” …… 交谈几句后,田无量便飞身离去。 夜惊堂暗暗斟酌了下,才收起心思,来到了茶肆中,看向等待的三个姑娘: “还得打听点消息,先去客栈歇息一晚。” 三个女子奔波了好几天,都有些困倦,见此站起了身,不过神色则各不相同。 折云璃在船上,以房间少的名义和华青芷挤在一个屋,免得又当苦主,但如今到了小镇上,显然是没借口了,眼神有点碎碎念。 华青芷心心念念都想着造孩子,坐船的时候没法行房,也没法让薛白锦当苦主,此时都开始着急了,起身后轻咬下唇,望向夜惊堂,眼神有点羞。 而薛白锦显然知道华青芷的心思,本来她这几天就焦躁烦闷很难熬,晚上继续当苦主,睹物思情之下,怕是得气的神志不清。 但她也没理由阻拦夜惊堂和华青芷亲热,当下眉宇间自然有点不悦。 夜惊堂能感觉出局面的复杂,想想含笑道: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好不容易平安归来,咱们喝几杯。” “叽!” 没精打采的鸟鸟,当即从云璃怀里抬头,开始摇头晃脑…… …… 另一侧,燕京。 岁锦街是京城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达官显贵齐聚,除开主街上的大店,偏街上有些许不少小馆子,来此消遣的多是城内的普通人。 入夜时分,处于岁锦街街尾的一条深巷内,一家招牌发黄的老酒馆还在营着业,不过内部并没有多少客人,只有一个年迈的掌柜和一个中年酒客。 中年酒客身着寻常文袍,但眉宇间却难掩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目光一直望着外面的巷子。 在火炉旁煮酒的老掌柜,认识此人,因为酒馆里没其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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