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话未说完,夜惊堂双目就是一凝,上下扫视。 薛白锦思绪未曾完全清醒,便怒急起身拔刀,此时站在了床边,腰背笔直眼神冰冷,三尺刀锋指着夜惊堂,看起来很有气势。 但可惜的是,薛白锦并没有来得及套上白袍,两团沉甸甸的酥软,就这么暴漏在了清晨的阳光下,白的晃眼,因为动作太大,还上下颠簸,显出了水波般的动人韵律。 而顺着盈盈一握的腰肢往下,完美弧度和白玉老虎的粉嫩唇角,也倒映在了夜惊堂的瞳孔里…… 夜惊堂前两次都是在晚上,虽然有灯但光线终究不充分,此时借着阳光,看到如此完美无暇的身段儿,明显愣了下,想要目不斜视,但眼睛根本不听脑子指挥…… 哗啦~ 薛白锦发现夜惊堂眼神不对,才察觉浑身凉飕飕,又迅速把丢在一边的袍子勾起来挡在身前,也不知用了多大毅力,才压住心底窘迫,声音冰冷质问: “你这无耻小贼,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夜惊堂眼神明显有点无辜,回应道: “我教你功法呀,还能做什么?” “你还狡辩?” 薛白锦眼底满是失望: “亏得我还如此信你,你答应好了不得寸进尺,最后却以传授其他功法为借口,趁机对我行如此过分之举……” “诶。” 夜惊堂抬手打断话语,认真道: “天地良心,我一直在认真教功法,帮你放松也是为了让你适应,可没有心怀不轨之处。你要不先仔细想想,昨晚具体是怎么回事?” 薛白锦见夜惊堂理直气壮,眉锋紧锁,心底暗暗回忆起擦枪走火前的过程: 夜惊堂搂着她轻轻抚慰,她逐渐沉迷其中不再抵触,然后认真学双修之术。 学完后,夜惊堂变成了躺在枕头上。 她学到了功法,自然要试试,但夜惊堂把她摸了个不上不下,教完后就不动了…… 她当时意乱神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似乎等了片刻,然后就自己…… 夜惊堂这才开始配合她练功,问她功法有没有效果,她还点头来着…… “?” 薛白锦回忆起所有细节,发现竟然是自己主动的,脸颊自然化为涨红,眼神难以置信,手中刀锋都在微微颤抖,暗暗咬牙后,沉声道: “定然是你用了妖术!你若不循循善诱,我岂会做出那种事?” 夜惊堂肯定没用妖术,冰坨坨肯定做不出来这种事,说起来还是循循善诱。 眼见冰坨坨窘迫难言,夜惊堂倒也识趣,连忙给台阶: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性格,彼此切磋功法,太投入忘却外物也很正常,我当时也意乱神迷,忘记了制止……你先看看功法如何,有没有效果。” 薛白锦发现问题出在自己鬼使神差心志不坚,自然不好揪着昨晚的事儿详聊,开始暗暗感觉身体情况。 昨晚荒唐归荒唐,但夜惊堂也确实在认真教功法,《九凤朝阳功》第一重她学会了,虽然运气脉络天差地别,但效用和龙象图类似,都是修炼肉体蛮力的法门。 而最后又教的阴阳双修法,给她的感触则要更深。 以前薛白锦也经常打坐练功,虽然知道这样能增长鸣龙图的功力,但只是按照功法按部就班运功,不知其确切原理,也摸不到虚无天地中那股无处不在的气。 而昨晚两人阴阳相合,她与夜惊堂连成了一个大周天,结果便直接进入了一个全新世界。 虽然她依旧感觉不到天地灵气,却能察觉到有一股洪流,从外界涌入夜惊堂体内,又顺着气脉流淌到她全身各处。 那种感觉,就好似一直守着条小溪蓄水的人,忽然发现了一条广阔大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最后感觉被灌满了,功力增长清晰可见,速度快到甚至让她开始害怕。 害怕并非是担心身体驾驭不住这练功速度,而是害怕自己迷恋上这种感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南霄山枯坐三月,可能顶不上这一天,在体验过这种练功之法后,谁还能适应每天盘坐苦修的日子? 她已经经历过这种健步如飞的练功之法,余生即便再心如铁石,面对漫漫无期的苦修之路,又岂能不去回想这一夜的进步神速? 但薛白锦即便知道自己余生都会在回味中饱受煎熬,也必须用毅力去割舍心底的渴望。 毕竟她要是沉迷其中,接受了这种修炼之法,岂不就成了夜惊堂的伴侣,这辈子都要陪着做这种事,再也离不开夜惊堂了? 薛白锦心情满是复杂,但夜惊堂教的东西确实没问题,效果更是称得上逆天,为此去责备夜惊堂,显然就有点胡搅蛮缠不识好人心了。 为此薛白锦沉默片刻后,还是把刀收了起来,轻声道: “功法确实没问题,不过以后你不准这么练功了,只用教我其他几张图就好。” 夜惊堂见冰坨坨口气变软了,轻叹道: “我其实也是第一次尝试这练功之法。这地方练功奇快,待一天估摸抵得上外面几个月。我杀了北云边,消息肯定传出去了,项寒师和仲孙锦,很有可能在雪原堵路,功力厚一分,到时候碰上,胜算自然也大一些。不过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我肯定还是自己打坐练功。” “……” 薛白锦微微蹙眉,听到这话,倒是想起了当前局势——云璃她们还在朔风城,虽然仇天合鸟鸟也在,隐匿并不难,但她和夜惊堂肯定得尽快赶回去。 而项寒师发现夜惊堂在雪原,过来堵路的可能性相当大;即便项寒师不来,现在北梁的对手也只剩下项寒师,两人必有一战。 项寒师的天赋在神尘和尚之上,已经知道夜惊堂的底蕴有多厚,若不想办法针对,都对不起‘一吕二项三神尘’的名号。夜惊堂若是出去就遇上,风险显然比较大。 而且以她的功力,根本帮不上忙,现在有机会不练功,那岂不成了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薛白锦感觉夜惊堂是在套路她,但偏偏有理有据,让人根本没法回绝,稍作斟酌后,还是沉声道: “你先教我其他几张图,练功的事儿到时候再看。 “离开这座岛后,你要把这里的所有事都忘了,若再胡搅蛮缠,你我便不是情分已尽,而是恩断义绝!”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人美心善,到时候肯定会答应,当下也不画蛇添足多说,坐起身来穿衣裳: “我去钓鱼弄点饭菜,待会去树顶上教你功法,那里是块风水宝地……” 夜惊堂其实也没穿,只是腰间盖着薄被,此时坐起身穿衣裳,自然是什么都能看见了。 薛白锦本来心绪复杂,忽然瞧见男人腰下的风景,眼神明显乱了下,急急偏过头去,而后又迅速转身,低头走向门外。 踏踏~ 不过薛白锦怀里抱着袍子遮挡,背后可还是光溜溜的。 夜惊堂见此转头打量,可见白皙满月随着步伐轻微颤动…… 不过刚看一眼,冰坨坨就反应过来,连忙把袍子裹在身上,快步走到了厨房,开始打水清洗。 哗啦啦~ 夜惊堂肯定没敢笑出声,等穿上衣服后,就出门走向了沙滩,一头窜入海水,游泳的同时抓鱼。 薛白锦在厨房洗完澡后,穿戴的整整齐齐,在院子里驻足眺望,见夜惊堂在海里扑腾,暗暗摇头,又环视无人打扰的篱笆园,忽然觉得当前的处境,很像是在世外隐居的江湖夫妻。 不过这念头一起,薛白锦就连忙扫去了脑后,开始在院子里来回忙活,烧水扫地清理杂草等等。 待忙活片刻后,薛白锦又看到了放在桌上晾着的《侠女孽缘》,几天时间过去,被海水打湿的书本已经晾干了。 薛白锦眸子微沉,想把杂书塞进灶洞里烧了,但这种不敢收拾夜惊堂,就拿东西撒气的幼稚举动,她做出来显然不符合身份。 为此薛白锦最终还是没烧掉,见夜惊堂尚未回来,还悄悄打开翻了翻。 结果入目的文字图画不堪入目,着实让她开了眼界。 “这个色胚……” 薛白锦只是看了一眼,就连忙把书合上,丢在了一遍,继续清扫起房间的里里外外…… 第二十章 惊堂哥! 时至正午,遮天蔽日的树冠下冒出了淡淡炊烟。 夜惊堂在厨房中麻利的切鱼下锅,不出片刻篱笆园里就传出了饭菜香气。 薛白锦作为女人,本该进去帮忙,但连续体验鱼水之欢,心头难免有些乱,等收拾完后,便在床榻上手掐子午决端坐,练着夜惊堂传授的功法。 九凤朝阳功,虽然夜惊堂练起来事半功倍,但原因是和身体完全契合。 而对于薛白锦来说,九凤朝阳功和鸣龙图,都不是根据她量身打造,独自修炼,和以前练鸣龙图并没有太大区别,都是乌龟爬爬,完全察觉不到在精进。 薛白锦已经体验过昨晚的练功效率,此时自然心浮气躁,甚至感觉完全在浪费时间,连心如水止入定都有点困难。 薛白锦知道这种浮躁心态不好,但却没法去避免,在夜惊堂端着水煮鱼进来后,便收了功,起身帮忙摆盘,询问道: “我要是摸到了炼气化神的境界,打坐练功,会不会快点?” 夜惊堂在桌子旁坐下,给冰坨坨盛鱼汤: “炼气化神不够,得摸到炼神还虚的门槛,你才能感觉到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气,并加以引导,这样修炼起来才能快些。 “另外,你想像我一样脚步如飞,还得把这套功法吃透,自己琢磨出一条道,嗯……也就是学以致用、青出于蓝。这个难度比较大,不过我会一直给你讲解原理用途,比自己瞎琢磨鸣龙图容易太多……” 薛白锦哪里肯让夜惊堂一直待在身边,对她以身施教,对此果断道: “等出去后,我们便不再见面了,这些东西我会自己领悟,若是悟不出来,便是与道无缘,不该强求。” 夜惊堂抿了口香喷喷的鱼汤,叹道: “修道讲究‘悟’和‘缘’,悟是自身天赋,缘是外界机缘,两者都具备才能得道。我明明能指引你得道,你却不强求,这不叫与道无缘,而是道心不坚。” 薛白锦要是跟着缘分走,那不就彻底被夜惊堂套牢了?对此自然是没回应,只是低头吃饭。 虽然岛上没有太多调味料,但胜在食材新鲜,两人这几天也确实没吃好,这顿饭吃的是相当有滋味。 薛白锦做饭的时候没帮忙,吃的又非常舒服,总不能还保持拒人千里的神色,最后还是柔声夸了一句: “你厨艺还真不错。” “呵呵……” 夜惊堂对此自然受用,把碗筷拿起来,又回到厨房清洗。 薛白锦性格向来率直,吃人家嘴软,此时总不能就在屋里坐着,起身来到厨房内: “我来洗吧,你歇会儿。” 夜惊堂对此摇了摇头,示意外面的树冠: “就几个碗,我两下就弄完了。你先去树顶上等着,我马上上来。” ? 薛白锦眉头微蹙,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 “这才中午,你……” 夜惊堂回头道:“那不然白天做什么?” “……” 薛白锦嘴唇动了动,还真不好反驳这话。 她起先已经答应了,此时扭扭捏捏显然不合适,想想还是保持冷冰冰的模样,出门飞身而起,来到了树冠顶端。 树冠遮天蔽日,是整个岛屿的制高点,放远望去四海皆在眼底,确实给人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薛白锦站在树冠顶端,深深吸了口气,觉得这里确实是岛上风水最好的地方,但在这里练功…… 薛白锦看着附近挂着的几个果子和被夜惊堂啃秃的树枝,都不敢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练功该多无地自容。 因为教她功法得褪去衣物,薛白锦稍作斟酌,先回到了院子里,找到几张布,在树冠之上弄成了一个遮挡四周的小帐篷。 而薛白锦忙活的时候,夜惊堂也已经收拾好了锅碗,去周边树林里砍了一堆木料,抱在怀里在树冠中左右腾挪,来到了树冠顶端。 薛白锦站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说话,只是眺望四野风景。 咚咚~ 夜惊堂拿着木料,在冰坨坨弄的小帐篷下,搭建起了一个可供盘坐的小巢,而后便在其中坐下来,挑开帘子: “来吧。” “……” 薛白锦眼底明显有点复杂,暗暗咬牙,没有和夜惊堂对视,只是不紧不慢来到空间狭小内,左右打量: “这地方躺不下来,该怎么练功?” 夜惊堂在树冠间保持盘坐之姿,抬眼望着近在咫尺的高冷美人,张开双臂: “来,你先把衣服解开。” ? 薛白锦感觉夜惊堂是越来越自觉了,但这也不是第一次,说那些抵触之语毫无意义,只是冷声道: “你把眼睛蒙上。” 夜惊堂见此也没啰嗦,用布带把眼睛蒙好,安静等待。 窸窸窣窣~ 薛白锦把衣袍解开下后,挂在了旁边的树枝上,而后又褪下裹胸薄裤,南霄山和柳腰丰臀便呈现在了和煦阳光下。 因为树冠上根本躺不下来,薛白锦只能站在夜惊堂面前,白玉老虎几乎就对着夜惊堂脸,还不好腾挪,她不得不用手遮掩: “然后呢?” 夜惊堂张开胳膊示意: “你面对面,坐在我腿上,身体还是要放松,别胡思乱想,不然什么事都做不了。” 薛白锦纠结良久,终究是黯然一叹,面对面坐在了夜惊堂怀里。 因为彼此脸颊近在咫尺,呼吸都能吹拂到对方脸上,她又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夜惊堂抬手搂住后腰,把冰坨坨搂的贴在自己身上,手放在月亮上…… 薛白锦浑身微微一抖,不过马上夜惊堂话语就从耳边传来: “放松,就和昨晚一样。” 薛白锦脸颊已经涨红,但最终还是压下乱七八糟的心念,开始感知彼此的接触。 夜惊堂轻抚片刻后,便再度含住双唇,这次冰坨坨表现极好,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身心已经放松下来,没有再抗拒了。 夜惊堂心头颇为满意,又亲了片刻,直到冰坨坨身子都软了后,手顺着腰身游移,慢慢引导体内那股气。 薛白锦进入状态后,也暂时忘却了树下的是是非非,手搭在了夜惊堂肩膀上,放空身心去追随夜惊堂画出的脉络,认真记载脑海里。 随着第二张图引导完后,自然要运功尝试。 薛白锦正犹豫要不要再和夜惊堂一起练功,就发现两只手捧着月亮托起,继而缓缓落下。 “呼~” 薛白锦心湖明显一乱,睁开眼眸: “你……” “放松,好好运功。” 薛白锦还想再强调下,不能在她没点头的情况下自作主张,但彼此对接成功,大江大河般的洪流,便再次沿着气脉涌入体内,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憋气许久终于能大口呼吸的爽快感。 “呼~” 薛白锦好不容易拿回来的心绪,又被冲的七零八碎,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沉浸在了立竿见影的高深功法之中…… 良久后。 夜惊堂双手抱月慢慢摇,发现冰坨坨已经化成一汪春泉,便把眼罩拉下来,借着阳光仔细观赏绯红面容。 等到坨坨渐入佳境,夜惊堂动作又停顿下来,轻轻喘息,做出了长时间运动有点累的样子。 “呼……” 薛白锦认真练功,心神已经飘到了云端,忽然暂停了,眉宇间自然显出几分疑惑。 她略微睁开眼眸,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夜惊堂,而后闭上眸子等待,片刻后又睁开瞄了眼。 见夜惊堂始终不动弹,薛白锦迟疑良久,还是询问: “怎么不练了?” 夜惊堂有点好笑,不过脸上还是做出正儿八经的表情: “胳膊有点累,我歇一会。” 薛白锦可不觉得夜惊堂会累,但她催促夜惊堂赶快继续,显然有点不对劲。 为此在迟疑片刻后,薛白锦闭上眸子,开始慢慢摇,自己练自己的…… …… 不知不觉,日起日落,月亮挂在山梢头。 海风吹拂树冠,顶端的树枝在阳光下轻微晃动,虽然帘子遮挡看不到内部情况,却能听到如兰似蜜的轻哼。 两人都进入忘我状态,薛白锦边学边修,一天下来,如今已经记住了四张图,虽然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但还是想长痛不如短痛,一次性学完,早点掌握炼气化神的境界。 而夜惊堂不用教功法,那就可以一直练,对此自然也不藏私,但就在他认真练功之时,耳根却微微一动,转眼望向了岛屿外侧。 薛白锦想要一鼓作气学完,数次飞上云端后,已经快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发现夜惊堂又偷懒,她暗暗咬牙开始自己练,结果刚动两下,忽然被夜惊堂按住了肩膀。 “嗯~?” 薛白锦茫然睁眼,而后便挑开帘子打量,结果就发现十余里开外的海面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亮点,看起来是一条船。 而仔细看的话,似乎还有只熟悉白鸟,往岛屿这边飞来。 ?! 薛白锦愣了片刻后,脸颊骤然一白,连忙催促: “快快快……” 夜惊堂也没料到鸟鸟这么神通广大,连这种布了障眼法的地方都能找到,听见冰坨坨的催促,连忙抱起来速战速决。 啪滋啪滋…… 一阵狂风急雨,树梢剧烈颤动。 薛白锦措不及防,差点背过气去,恼羞成怒之下,在夜惊堂肩头轻锤: “你这小贼,疯了不成?呜~……” 虽然紧张的要死,但好歹彼此还是都冲上了云端,完成了一次修行。 薛白锦抱着夜惊堂脖子抽搐几下,几乎都翻白眼了,但也没时间喘息,咬牙起身,把袍子扯过来。 窸窸窣窣~ 两人迅速穿衣裳,尚未收拾好现场,便发现一道白影,落在了附近的树枝上,歪头看向被布匹遮挡住的两人: “咕叽?” 薛白锦额头还挂着细汗,但此时也不得不做出风轻云淡的模样,把帘子挑开: “你怎么来了?” “叽叽……” 鸟鸟蹲在光秃秃的小树枝上,张开翅膀比划,见两人没啥事,还把目光转向了挂在梢头的两个青果,张口就想尝尝味。 “诶!” 夜惊堂可知道这果子的威力,鸟鸟一口下去,即便天赋异禀毒不死,也得精神亢奋蹦跶半个月。他见此连忙从帘子里出来,把逮啥吃啥的鸟鸟摁住: “这果子有毒,不能乱吃。” 说话间,夜惊堂从枝叶中探头眺望,可见极远处的船跑得慢,但海上却有一道身影,踏水凌波疾驰而来,遥遥便开始呼喊: “幺鸡!惊堂哥和师父在不在?” “叽——!” 鸟鸟见此,当即发出尖锐爆鸣声,在夜空中传出好几里。 踏海而来的折云璃,听见声音自然激动起来,高声道: “师父?惊堂哥?!” “……” 薛白锦都没来得及清洗,听见云璃的声音,哪里稳得住,眼见云璃速度奇快,很快就要到了,心急如焚之下,只能给夜惊堂使眼色,而后把帘子扯下来,飞身落下树冠,钻进屋里迅速收拾。 夜惊堂说实话也衣衫不整,不过为了给冰坨坨打掩护,还是捧着鸟鸟飞身而下,落在了树冠外,朝着沙滩走去: “云璃!” “惊堂哥!” …… …… 踏踏踏~ 星月之下,头戴斗笠的折云璃,提着刀在海面上飞驰,带出一线笔直涟漪。 在接近岛屿之时,发现身着黑袍的惊堂哥,从‘山丘’上飞出,落在了沙滩附近,折云璃眼底明显闪过惊喜,几个大步冲上了沙滩,遥遥便是一个飞扑,直接撞进怀里: “惊堂哥!” 夜惊堂刚压下体内气血,还没酝酿好情绪,云璃便迎面来了个肉弹冲击,他连忙抬手抱住腰: “诶诶诶,你师父在后面……” 折云璃前几天在朔风城看神仙打架激动的不轻,这几天为了找夜惊堂,又历尽风浪,再度看到夜惊堂,自然心情激动。 听见提醒,折云璃才想起师父也在,被看到怕是得马上就把她许给惊堂哥,当下又连忙把夜惊堂脖子松开,滑下来站在面前,拉着夜惊堂的袖袍打量: “惊堂哥,你没受伤吧?怎么一身汗?” “刚才在练功。这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仙岛,你看那棵树大不大。” “树?” 折云璃抬起斗笠,往夜惊堂所指的小山打量,本来有点疑惑,等待发现枝叶在随风晃动,才瞪大眼睛满是愕然: “哇——!这竟然是一棵树?!” 说着就往那边跑,想要一探究竟。 “诶! 夜惊堂连忙把云璃拉回来,扶着肩膀左右打量: “你怎么过来的?路上没受伤吧?” 折云璃满眼都是惊喜,哪有心思嘘寒问暖,不过瞧见惊堂哥关心的眼神,她还是挺起鼓囊囊的衣襟: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幺鸡不中用,乱带路,瞎转悠几天,船都差点翻了……” “叽?” 正蹲在沙滩坟包前打量的鸟鸟,闻言顿时不开心了,开始“叽叽……”吐槽荷包蛋船开的烂。 夜惊堂闲聊两句后,又转眼望向驶来的船只: “青芷也在船上吧?” “在呢,我办事惊堂哥还不放心……” 折云璃着急去看看大树是什么样,实在无心闲聊,说了几句后,就把夜惊堂往海外推,同时转身往长生树跑去: “惊堂哥你先过去报个平安,我去看看那树有多大。” 夜惊堂估计冰坨坨差不多整理好了,当下也不再强留,身形无风而起,脚点碧波起落,不过片刻间就来到了海面的大船旁。 几人抢来的船只,是姚上卿麾下的海盗船,由货船改造而来,体量挺大,桅杆最高处还挂着块儿布,写着个‘折’字,估计是云璃闲着没事瞎搞的。 此时仇天合正在船尾处操控着船舵,而轩辕天罡则来回奔波,调整着船帆。 书香小姐打扮的华青芷,则抱着个小丫头,如同官宦之家的少夫人,在船头迎风而立往岛上眺望,发现他过来,就连忙欣喜招手: “夜公子!” “俊哥哥~” 被搂在怀里的丫头,也抬起小手打了个招呼。 夜惊堂面带笑意落在船上,见青芷虽然有点憔悴,但没啥大碍,也是松了口气,抬手在一大一小头顶摸了摸: “我没事,薛教主也没事。听云璃说,你过来的时候,遇到大浪被吓到了?” 华青芷跟着出海,沿途确实吓的不轻,不过再度见到夜惊堂,只觉整个世界都风调雨顺了起来,对此道: “还好。其实船上人都受了点惊吓,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早上我们还在海上,看到了一条和船都差不多长的怪鱼……” 小丫头闻言,抬起手张到最大比划: “这么大!” “呵呵~” 夜惊堂说笑几句后,便扶着青芷回到船楼下,见兰姨在收拾东西,便抬眼望向掌舵的仇天合: “仇伯父,怎么不把船开过去?” 仇天合来回转着船舵,闻言有些无奈: “这是逆风,罡子正在想办法……” 轩辕天罡站在桅杆上拉扯风帆,闻言道: “你把船打偏,侧面对着岛……” “你行你来!” …… 夜惊堂瞧见这菜鸡水手的模样,都有些震惊他们是怎么把这么大条船开过来的,怪不得四五天才到。 不过夜惊堂也只会开小船,十六面帆的海船,估计只有三娘玩得转,见大船来回打转,就是不往前跑,夜惊堂想想双手掐诀,以肺腑之气为引,带动散布于天地间的气。 呼呼~ 很快,周边的海面就出现了波澜,风帆开始朝岛屿方向鼓胀,慢慢带着船只往前飘去。 仇天合瞧见此景,眼神惊为天人,从船尾跳下来,围着夜惊堂左右打量: “嘿!这才多久没见,你小子真成山上神仙了。” 夜惊堂收手笑道:“也算不得神仙,仇伯父以后肯定也能弄懂。” 仇天合还是有自知之明,连忙摆手: “我还是算了,拿刀魁都得捡便宜,练到这地步,不得熬到一百五十岁。再者我要是也成了仙,百年之后,谁去九泉之下陪你爹唠嗑,听你爹夸你本事大?” 夜惊堂听到这话,也很遗憾义父没能看到今天,不过想想还是道: “仇伯父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人杰,只是没人指路罢了。等我弄懂了炼虚合道的境界,给仇伯父说怎么走,想成仙还不是轻轻松松……” 仇天合听见这话,眼神显出几分唏嘘: “唉~以前在‘地字一号房’初次见你,我就担心你以后会反过来指点我这长辈。现在好了,梦想成真了……” “呵呵……” 仇天合唏嘘感叹几句,又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对了,话说‘燕州二王’住在我那间房里,现在出来没?” “燕州二王?” 夜惊堂杀的高手太多,听到这名号还愣了下,而后才道: “想起来了,周怀礼聘请的那俩专业杀手。好久没回去,我还不清楚……” “是嘛。在地牢里关着,可是没法知晓外面的动静。我记得他们进去的时候,你还不是武魁吧?” “那时候刚从水云剑潭亮相,还顶着‘叶四郎’的名头,刚位列宗师不久……” “爬的是真快。我倒是想看看这俩憨货,出来一打听,会是什么表情了。” “呵呵,等拿到‘天下第一’的招牌再说吧……” …… 一行人谈笑间,朝着岛屿缓缓驶去…… 第二十一章 吃醋你就抢呀 踏踏踏…… 折云璃快步跑过岛屿外围的树林,待来到遮天蔽日的庞大树冠前,眼底便涌现出惊叹。 而孤零零的篱笆园,就处于树冠的正下方,主屋里亮着灯火,能看到一道剪影,但门窗都关着。 折云璃虽然吃惊于这棵树的庞大,但尊师重道的规矩还是记得,发现师父在院子里,便又快步跑向篱笆园,沿途道: “师父,这棵树好大呀……” 主屋之中,薛白锦已经用水冲洗了身子,但飞上云端的余韵尚未消散,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迅速把袍子合上,也来不及绑好头发,便在床铺上盘坐,摆出认真练功的样子。 吱呀~ 折云璃来到跟前,便推开房门探头打量,发现师父穿着身白袍子,在板床上腰背笔直端坐,似乎正在练功,风风火火的神色便收敛起来,小声道: “师父?” 薛白锦到现在白玉老虎还是酸酸麻麻,根本不敢见云璃。但人已经到了跟前,她还是只能做出不苟言笑的稳重师长模样,慢条斯理抬手收功,睁开眼帘露出一抹微笑: “云璃,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朔风城等着吗?” “嘿嘿~” 折云璃进入房间,一屁股坐在了板床上,双腿悬空摇摇晃晃,解释道: “本来是该在城里等着,但仇伯伯怕你们有危险,就跟着到海边看看,恰好找到了一条船,然后就跟着鸟鸟跑这里来了……诶?” 折云璃正说话间,忽然发现向来风轻云淡的师父,神态有点不自然。 而且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刚洗过澡,衣襟也高高隆起,看起来并未穿裹胸,感觉比她脸都大…… 薛白锦向来不怎么会说谎,被云璃疑惑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平静解释: “刚洗完澡准备休息来着,没想到你们过来了。” 折云璃洞察力相当过人,见此又看向房间里的摆设——惊堂哥的螭龙刀就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腰牌、杂书等物,碎掉的黑袍放在柜子上…… 这怎么看都是惊堂哥的房间…… 折云璃虽然不想瞎想,但心底还是生出了几分狐疑: “师父,惊堂哥也住这屋?” 薛白锦睫毛微微颤了下,尽力心平气和道: “他受了伤,在这里照顾了他两天,伤好了就在树上打坐练功。为师怎么可能和他住一个屋,旁边不还空着间房子吗……你过来路上没遇到风险吧?” 折云璃总感觉师父气色有点不自然,但师父没解释,她也不好追根问底,当下还是说起了沿途经过: “风险倒是没有,就是鸟鸟瞎带路,在海上转了好几天,还遇到了场大暴雨,船都差点掀翻了……” 薛白锦安静聆听,心头却满是坐立不安,聊了片刻后,才柔声道: “船应该靠岸了,你叫你惊堂哥去弄点吃的。这里适合练功,我们还得多待几天。” “好勒~” 折云璃好不容易才找到仙岛,心底满是好奇,对此自然没意见,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踏踏踏~ 薛白锦待到云璃走远后,才暗暗松了口气,又起身解开衣裳,重新绑好裹胸,仔细收拾起来…… …… 风帆在月下鼓胀,海船徐徐靠近孤岛。 夜惊堂提前摸过沙滩的深度,为防海船搁浅,在距离沙滩半里开外,就下了船锚,而后便横抱起华青芷,踏浪而行落在了沙滩上。 仇天合扛着小丫头,轩辕天罡则抱着媳妇,紧随其后落在沙滩上,也是满眼惊疑的交流: “我还以为是座山,那真是颗树?” “真是,我刚来的时候也惊了一跳……” “这坟头是谁的?” “北云边。” “呵~?你小子如今成了山上人,办事都讲究起来了……” …… 华青芷被抱着看夜惊堂交谈,肯定不好意思,扭了两下自己下地,扶着夜惊堂的胳膊前行,刚进入树林不久,便发现鸟鸟蹲在树枝上,盯着一个树洞。 夜惊堂见此,就知道鸟鸟在看某只倒霉松鼠,摇头道: “这岛是风水宝地,动物都有灵性,指不定几百年过后能修成正果,现在吓唬人家,当心以后人家过来找你麻烦。快下来吧,想吃东西待会我给你抓鱼。” “叽?” 鸟鸟转过头来,眼睛里明显有点茫然,意思估摸是——鱼鱼就没灵性? 不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鸟鸟对此还是听劝,又蹦跶下来,跟在背后让小丫头摸摸头。 夜惊堂还没走到院子,云璃便从屋里跑了出来,院子里准备饭菜,这么多人过来,总不能连顿热乎饭都不准备,当下先把青芷送到了院里让坨坨照顾后,便和云璃一起去海边抓鱼。 仇天合等人都是老熟人,也没有过多客套寒暄,来到篱笆园看了眼后,就开始围着大树转悠,打量起海外仙岛的环境。 本来与世隔绝的岛屿上,忽然多了八个人,自然多了一抹人间烟火,时而能听到爽朗笑声和幼童的叽叽喳喳惊呼。 华青芷瞧见遮天蔽日的大树,心底自然也有惊叹,不过和薛白锦重逢后,这份赏景的兴致,还是先抛在了一边。 踏踏踏~ 树冠之下,薛白锦不紧不慢扶着华青芷前往主屋,余光则瞄着树冠顶端,显然是怕那里搭的小巢被发现,不太好解释。 华青芷步履盈盈走在跟前,上次被强行闭嘴的事情还在心头挥之不去,目光自然落在比她高半头的薛白锦身上,走出几步,见周围没人了,便开口道: “白锦,这次和夜公子单独厮守,感觉如何?” “?” 薛白锦闻言收回目光,眼神明显冷了几分。 她这几天先是被小贼连哄带骗,被夺走了最重要的东西,把她给修晕了;醒来说要离开,却在树林里趴了三天,最后还被小贼发现,然后又被修晕了,接连不断,一直修到刚才。 要说其中感觉,薛白锦只能用无地自容、追悔莫及来形容。 薛白锦虽然不满这死丫头的幸灾乐祸,但华青芷终究不知道这些,对此只是回应道: “你再说这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夜惊堂护不住你。” 华青芷双手叠在腰间,仪态犹如被妹妹扶着的少夫人,缓步走进主屋: “你只要心里有夜公子,对我动一次粗又有什么用?以为我不说,此事就不存在了?举头三尺有月老……诶?” 话没说完,华青芷就被薛白锦一推,倒在了床铺上。 扑通~ 华青芷从小到大,就被薛白锦如此粗鲁对待,心头自然有气,不过并未发火,而是暗暗咬牙,仪态柔雅翻过身来,左右打量: “今晚我和夜公子,就一起睡这儿?”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杀伤力,比华青芷想象的还要大。 薛白锦这几天半数时间,都是和夜惊堂在这里渡过,留下了不知多少余生不堪回首的回忆。 如今华青芷一来,就名正言顺把床铺霸占了,还准备和夜惊堂一起睡在这里…… 薛白锦虽然决定把和夜惊堂事情忘掉,但面对华青芷的强势,心头还是浮现出了一股没理由的憋屈、不悦。 但薛白锦显然也不能把华青芷撵出去,继续和夜惊堂双修,稍微沉默后,轻哼道: “你好歹也出身书香门第,没想到私下里如此……如此……” 华青芷手儿斜撑着身体,见大冰坨子在想形容词,很坦然的帮忙补充: “骚?” “你!” 薛白锦被一句话怼的差点岔气,憋了半天,没想出回应之语,便眼神威严望着华青芷,做出嫌弃之色。 但华青芷为了报仇雪恨,可不管在乎这点风评,眼见这凶婆娘脸都憋红了,却无可奈何,心里特别扬眉吐气,想想还学着陆姐姐的模样,用手指转着耳边秀发,妖里妖气道: “吃醋了?吃醋你就抢呀,反正我手无缚鸡之力拿你没办法……” 薛白锦深深吸了口气,终是没中这北梁狐媚子的激将法,转身道: “你别做梦了。夜惊堂要抓紧时间练功,晚上在外面打坐,你今晚一个人睡。” “哦~自己不敢吃,便让我也吃不着?行吧……” 嘭—— 薛白锦拂袖而去,把门重重关上,再无回应。 华青芷瞧见凶婆娘无能狂怒,往日被欺负的火气直接消了一半,还微微歪头晃了两下,而后便哼着小调,拿起桌上的书本翻看: “嗯哼哼~……咦。” 结果书刚翻开,‘怀中抱月式’的插画,就映入了眼帘。 华青芷脸色一红,连忙把书合上放回了桌子,端正坐直,恢复了知书达理的柔雅模样…… …… 哗啦~ 海浪拍打下,船身微微起伏,桅杆上的船帆已经降下,后方船楼里又亮起了灯火。 夜惊堂带着鸟鸟,来到船楼后方的厨房内,搜索着生活物资;因为是海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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