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怕再生事端,都已经连夜离开,朝着朔风城赶去。 中心的扬尘客栈,掌柜伙计见青龙会的瘟神没走,没敢跑回来,偌大客栈就只住了两个人。 此时客栈二楼,厢房里灯火都已经灭掉。 毛茸茸的大鸟鸟,在外面冒雨飞了一天后,有点累了,蹲在窗口处放哨,等着后半夜和夜惊堂换班。 夜惊堂靠在枕头上,刚洗完澡只穿着黑色薄裤,不过斗篷和面巾都放在身边,以免有异样需要露面来不及打扮,此时正在暗暗练功。 而一墙之隔的房间里。 华青芷也换上了睡裙,不过漫漫长夜显然睡不着,手里握着碧玉小乌龟,倾听窗外的沙沙雨声,脑子里胡思乱想: 夜公子会不会偷偷摸过来…… 肯定不会,夜公子是正人君子,亲亲摸摸只是发乎情,岂会真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行那种过分之举…… 但不摸过来,怀孕的事情怎么办…… 再过两个月怀不上,明年这时候肯定就没法抱着娃儿回去,爷爷失望之下…… 唉…… 华青芷柳眉轻蹙,只觉压力如山,却又不知该如何解决,现在恨不得夜公子就是个色胚,对她用强算了。 这样虽然心里委屈,但至少可以和爷爷交代不是…… 可夜公子不是那种人嘛…… 如存辗转反侧,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华青芷根本睡不着,最终还是睁开眼眸,望向夜惊堂的房间。 不曾想无声无息的隔壁,随之便传来一声: “怎么了?一个人害怕睡不着?” ? 华青芷一愣,连忙躺好,双手叠在腰间柔声回应: “不是,我……我在练功呢。” “练功?” 窸窸窣窣~ 踏踏踏…… 隔壁响起了穿衣服的声音,继而脚步声由远及近。 ?! 华青芷一愣,眼神顿时慌了,想要起身把门拴上,但她这不中用的小腿哪里赶得上。 她刚转眼看向门口,就瞧见一袭黑袍的夜惊堂,披着斗篷推开了门。 “夜公子?” 华青芷顿时紧张起来,用手拉着薄被: “你……你要做甚?” 夜惊堂来到跟前,收腿在床铺上盘坐: “我也在练功,刚好教你。来,像我这么坐着。” ? 华青芷半信半疑的眨了眨眸子,最后还是慢悠悠坐起来,准备一起练功。 但她姿势刚刚摆好,身边的夜大公子就转过头,握着她的手调整姿势,手还放在了腰背之上: “腰打直,胸挺起来,舌顶上颚……” 华青芷心中一紧,不过还是依言照做,挺起了胸脯。 此时华青芷穿着是暖白睡裙,布料很是宽松柔滑,起初她缩着还没什么,这么一挺胸,身上的淡青色小衣,就在白色布料下若隐若现了…… 华青芷余光瞄了下,又想把胸缩回去,结果被夜惊堂扶着背心推正,还来了句: “又不是没摸过,害羞个什么。” “夜公子~!” 华青芷连忙把胸口抱住,脸色羞红有些羞恼。 夜惊堂连忙抬手: “开个玩笑罢了,好好坐着,我看你练的对不对。” 华青芷迟疑了下,终还是松开胳膊重新坐好,把胸挺起来,闭上眼睛摆出认真打坐的模样。 沙沙沙~ 窗外细雨纷纷,孤男寡女坐在床上,旁边点着一盏小灯。 夜惊堂见青芷姿势很标准,微微点头,手放在了后腰上,开始顺着脊背游走,慢慢感知。 华青芷的睡裙极为柔滑,手掌按在布料上,和肌肤之亲区别不大。 不过夜惊堂闭目凝神,用搬山图感知体内的气脉走向,倒也没去关注这些细节。 “呼……” 华青芷哪有心思练功,光注意夜惊堂的手了,心头又开始琢磨明年抱着外孙回家的事情。 话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 但夜公子坐怀不乱,她一个女儿家,总不能主动往上扑…… …… 华青芷打坐片刻后,发现夜惊堂又环住了她,手滑到了身前,暗暗咬牙,干脆又主动了一丢丢,不动声色靠在了夜惊堂怀里。 结果不曾想,背后的木头疙瘩,非但没受宠若惊,还蹙眉来了句: “别走神,打坐呢,乱动个什么?” “?” 华青芷瞬间无语,还有点无地自容,当下连忙重新坐好,解释了句: “不小心走神了……” 而后暗暗思索过往看过的杂书,寻找着破解当前局面的方法。 但可惜,她还没琢磨个头绪出来,外面就传来了动静: “咕叽?!” “诶!幺鸡?!” “叽叽叽……” …… 华青芷闻声一愣,刚睁眼抬起头来,临街的窗口便传来一声: 哗啦…… 风雨入室,一尊又白又大的冰坨坨,落在了屋里,眼底带着三分惊喜,转头望向床铺…… 而后表情就是一呆! ?! 华青芷瞧见薛白锦忽然出现,和情郎亲热被打扰的新仇,和被掳走的旧恨,同时涌上了心头,羞怯神色也沉了几分。 而夜惊堂听到云璃的声音,才收回心神,发现冰坨坨到了,正想惊喜招呼,不过察觉手掌握着软团团后,表情又是一僵: “呃……” 彼此六目相对,房间里瞬间死寂,气氛也尴尬了起来…… 第五章 试试就试试 细雨洒在寂静小镇上,双向奔赴的两道影子,在屋脊上撞在了一起。 折云璃已经很久没见过胖鸟鸟,刚到小镇便听到招呼,心情顿时化为迫不及待的惊喜,落在房顶上,接住撞过来的鸟鸟,抬手便是一顿揉: “哟~这怕是胖了两斤,怎么吃的呀~” 鸟鸟瞧见了死党荷包蛋,同样兴奋异常,在怀里疯狂甩头,洒了折云璃一脸水。 “诶诶诶……” 折云璃连忙把疯鸟鸟按住,前后左右打量看胖了多少,发现师父已经先行进入了房间,又凌空一个利落的鹞子翻身,从屋檐下跃入了屋里: “惊堂……哥?” 折云璃落地瞬间,便想呼唤思念多日的惊堂哥,结果抬眼却发现,师父纹丝不动站在窗口,望着不远处的床铺。 而床铺上,惊堂哥表情颇为尴尬,怀里还抱着个娴静舒雅的书香小姐。 书香小姐脸色涨红,却又带着几分羞怒,还瞪着她师父…… 这不华小姐吗? 她怎么在惊堂哥床上? 折云璃抱着鸟鸟,明显也呆住了,一瞬之间,不知脑补出了多少细节。 不过折云璃反应挺快,把鸟鸟眼睛捂住,略微偏头望向窗外: “惊堂哥哥在忙呀?早知如此,我便不进来的,一时不慎,倒是扰了惊堂哥哥清闲……” “呃……” 夜惊堂瞧见云璃幽幽怨怨的模样,也回过神来,故作镇定松开青芷,不紧不慢起身: “别误会,青芷在练鸣龙图,我是帮她引导气脉走向,冰坨……咳……薛教主你清楚。是吧,薛教主?” ? 薛白锦是真没想到,夜惊堂搞出这么大动静,还有心思玩姑娘,被她和云璃当场抓包,还敢让她来帮忙解释! 不过薛白锦也不是夜惊堂什么人,以前还亲身体验过这种练功方式,眼见气氛不对劲,还是做出了自然而然的模样: “确实有这种练法,你天资聪慧,夜惊堂没教过你罢了。” 折云璃可不觉得这模样是在练功,但两人都穿着衣裳,无非姿势不太对,师父也是这么说,想想还是半信半疑点头: “是吗?这练功的法子倒是别致……” “呵呵。” 夜惊堂打了个哈哈,来到跟前,岔口话题道: “你们怎么忽然过来了?怎么找到我的?” “在北边听说了青龙会的消息,过来看看情况。夜惊堂,你现在方不方便?有些事情要和你聊聊……” “我……” 夜惊堂本想跟着冰坨坨出去,但又先转头望向了背后的青芷。 华青芷再度看到薛白锦,虽说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但被对方在床上逮住,气势实在很难撑起来。 但薛白锦以一己之力,把她弄的直接嫁了出去,甚至考虑去明年抱孩子回家了,这口气也没法忍。 华青芷沉默片刻后,还是压住了万千杂绪,在床边端坐: “夜公子,我想先和白锦聊几句。” ? 华青芷按理说是晚辈,直接称呼‘白锦’,着实把夜惊堂和折云璃给搞蒙了。 夜惊堂感觉不对,想当和事佬,但冰坨坨是什么人物? 发现这小丫头有找茬的意思,薛白锦便抬手道: “云璃,你先和你惊堂哥出去叙叙旧,我和华小姐聊两句。” “好嘞!” 折云璃当即拉着夜惊堂胳膊,硬拽了出去: “走啦走啦……” “诶?那什么……” 吱呀~ 嘭—— ?? 华青芷见男朋友跑了,心底自然紧张起来,还没来得及把夜惊堂叫住,两人一鸟便出去了,云璃还贴心把门带上,或许是不想夜惊堂看见她挨打难受…… 华青芷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香小姐,男人不在,能有多大胆气,看着前面又高又大的薛女侠,眼神戒备起来。 薛白锦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在茶桌旁坐下,给自己倒水: “华小姐想聊什么?” “……” 华青芷虽然有点怂,但脑子并不糊涂。 薛白锦这明显是下马威,她要是柔声细语陪笑,以后也别提受委屈的事儿了,老实当妹妹即可。 常言人活一口气,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反正事后夜公子也会帮她训薛白锦…… 华青芷如此想着,胆识又渐渐立了起来,沉声道: “和你讲讲道理罢了。你可知你一意孤行不听解释,把我害的有多惨?” 薛白锦端起茶杯:“我办事讲究‘眼见为实’,当时问你走不走,你说不,但晚上回去,却对着夜惊堂的画像发疯,说那些……” 华青芷脸色涨红,脚指头尬的都弓起来了,但还是认真解释: “我解释过,我是不小心吃错了药,言行不受控制……” “如梦似幻散可不是秘药,而是如同喝酒一般,勾起人内心想法。世间常说‘酒后乱性’,不过是无耻之徒为自己开脱找的借口,只要‘心不淫’,喝再多酒也是正人君子,岂会做出乱性之举?” 华青芷本就理亏,哪里说得过理直气壮的薛白锦,但打不过薛白锦也罢,要是连动嘴皮子都说不过,她还不如直接上吊算了。 华青芷咬了咬牙,继续解释道: “如梦似幻散不是酒,是药,你又没吃过,岂会知道和酒一样?而且我买的药,必是上品,药劲儿比寻常的要大……” “呼~……” 薛白摇头吹了吹茶杯,只当没听见这蹩脚解释。 华青芷瞧见这模样,心底又气又恼,想想从荷包里摸了摸,取出了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瓶瓶,递给薛白锦: “这就是我用的如梦似幻散,你若是不信,可以试试。你要是能心如止水,不作出非情所愿之举,我便承认是我自作自受,以后见你以姐姐相称,掳走我的事不会再提半句。” 薛白锦可是巅峰武圣,对自己的心智何其自信? 见华青芷还看不清内心想法,把锅往她身上推,薛白锦也没啰嗦,微微勾手,让华青芷把瓶子丢过来,而后打开塞子闻了闻。 华青芷瞧见此景,倒是紧张起来: “你不许靠武功作弊。就算我看不出异样,你心里什么想法你自己清楚,你身为巅峰武人,行事要讲究‘问心无愧’。” 异香传入鼻尖,薛白锦没察觉有什么特别,还专门多吸了两口,而后便把药瓶放下,安静等待。 沙沙沙~ 时间一点点过去。 华青芷仔细盯着薛白锦,却发现对方眼神澄澈,没有丝毫变化,如同无情无义的不动老僧。 华青芷见此,神色不免尴尬起来,暗暗疑惑嘀咕: 怎么会没反应呢?不应该呀? 要真如薛白锦说的那般,心淫才会出现幻觉,那岂不是说明,她在被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对夜公子有想法,到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 以后还得叫薛白锦姐姐? …… 薛白锦端着茶杯静坐,因为心无杂念,自然看不到什么光怪陆离的东西,无非觉得窗外的雨声大了点,有点像是在天门峡,她推演鸣龙图跑出去,被女帝夜惊堂找到的那一夜…… 察觉思绪有点跑偏,薛白锦迅速收回了心念,把茶杯放下: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以大欺小,夜惊堂都护不住你。” “……” 华青芷心里好气,但哑口无言之下,只能攥着小拳头,看着薛白锦不紧不慢走了出去。 咚咚咚…… 吱呀~ 等房门关上后,华青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闭上眸子暗暗咬牙,又抬手锤了下膝盖,而后便往后倒去,用薄被蒙住脑袋,看样子确实憋屈的不轻…… …… 夜色已深。 客栈后方的厨房里,夜惊堂在灶台前后忙活,给冰坨坨和云璃做着晚饭,耳朵则竖了起来,小心倾听着楼上的动静。 折云璃做江湖侠女打扮,怀里抱着大鸟鸟,在跟前转悠帮忙搭手,灵气十足的脸颊上带着三分幽怨,轻声说着: “我本以为惊堂哥哥对我毫无保留,没想到惊堂哥哥也会藏私,大半夜冒着雨跑来,倒显得我一厢情愿了……” 夜惊堂早都习惯云璃的调调了,手持菜刀麻利切着葱蒜,对此道: “这怎么能叫藏私。六张鸣龙图,你一看就会,我想教都无处着手。而华小姐不一样,她没习武底子,我怕她练出岔子,才用手帮忙引导……” 折云璃摸着鸟鸟脑袋,眼神似忧非忧、似喜非喜: “惊堂哥哥的意思,还是怪我太聪明咯?会闹的娃儿有糖吃,果真不是句玩笑话……” “好啦好啦,别开玩笑,咱们聊正事。” 夜惊堂夹起一块酸萝卜,喂到云璃嘴里: “我这次过来,身份是青龙会的龙王,来时已经说好了,让青龙会搜集情报,等到了朔风城,咱们去办事儿,专门让你练手……” 折云璃嚼了口酸萝卜,酸的是一激灵,不过听见这话,还是眼前一亮,凑到跟前: “还是三十两银子一个?我现在都快步入中游宗师,这出手价码得提提吧?” 夜惊堂这次不用攒钱买消息,自然不会在克扣小云璃工钱,对此豪气道: “这次给你翻个倍,能挣多少看你本事。” “嚯!” 折云璃眸子顿时亮了起来,用手在夜惊堂怀里摸: “悬赏令呢?我闲着也没事,现在就和鸟鸟出去挣银子……” “叽?” 夜惊堂正在切菜,被云璃从背后摸来摸去,后背在云璃胸口摩擦,忽然发现这小妮子长得是有点快。 上次从旌节城分别的时候,云璃还和水儿差不多,这才没几个月,似乎大了一个维度,真快追上凝儿的小西瓜了…… 夜惊堂察觉到不太对的触感,迅速往旁边挪了些: “青龙会还得搜集有那些客户在朔风城,我们都没过去哪儿来的悬赏令?先吃饭休息,明天到了朔风城再说……” “哦~” 折云璃这才作罢,把贪吃鸟鸟放在灶台上,跑到了灶台后帮忙烧火,同时说起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 “不往外跑,就不知道这江湖有多大,我和师父跑了这么久,才去了一个海角港。话说惊堂哥没去过那儿吧?” “‘江湖四极’我一个都没去过,只是听说过,那里如何?是不是和说书先生讲的一样,浪高万丈,有龙蟒盘踞?” “没有,就是个小渔村,不过那里人挺多,海边还有个‘阳官庙’,惊堂哥猜猜里面供的啥?” “阳官……” 夜惊堂顾名思义,琢磨道: “日出东方……供的莫不是三足金乌?” 折云璃眼神有点古怪,本想解释,但小姑娘说那些显然不合适: “反正就是和至刚至阳有关的东西,惊堂哥要是好奇,可以去问师父。” 夜惊堂见向来爽朗的小云璃扭捏起来了,就明白那玩意应该和‘生殖崇拜’有关,摇头道: “你师父揍我怎么办。” “惊堂哥皮糙肉厚,还怕挨揍?对了,我在外面,听说你被狗咬了一口……” “叽?” 鸟鸟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跳到云璃跟前,就开始手舞足蹈比划,最后还对着云璃小腿叨了一口。 折云璃连忙把腿缩回去,难以置信道: “惊堂哥,你还真被狗咬过?谁家狗这么霸道?” 夜惊堂估摸这事能被云璃唠一辈子,哪里会直说,只是岔开话题,聊起了和神尘和尚的血战。 但折云璃好奇心重,不肯罢休,还专门跑到了夜惊堂跟前,想看看腿上有没有牙印。 但可惜的是,折云璃刚在夜惊堂身边蹲下,撩起袍子,还没来得及拉裤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 “云璃?” 折云璃连忙把袍子下摆松开,站起身来,回头望向外面: “师父?你出来了,我和惊堂哥闹着玩呢……” 薛白锦向来正派,只是觉得云璃蹲在男人面前撩袍子的动作比较奇怪,倒也没想歪,走进厨房道: “一个女儿家,你惊堂哥做饭也不知道搭手,还在旁边捣乱,你师娘怎么教你的?” “嘻~” 折云璃有点尴尬,可能是害怕师父训她,当即抱起鸟鸟往外走去: “师父你先忙,我带它出门打探消息。” “叽?!” 鸟鸟望向外面的大雨,抬起翅膀就煽发神经的荷包蛋。 只可惜抗议无效,还是被抱了出去。 薛白锦目送云璃出门,倒也没阻拦,等一人一鸟跑出客栈大堂后,才转眼望向了夜惊堂。 夜惊堂见冰坨坨过来,自然满眼笑意,本想询问上面的情况,但转眼却发现,冰坨坨直勾勾望着他,眼神还有点特别,亮晶晶的…… ?? 夜惊堂切菜的动作一顿,左右看了看: “薛教主?” “哦……” 薛白锦盯着夜惊堂脸看,只是意外发现夜惊堂的脸好像在发光,俊的有点夺目。 听见声音,她才回过神来,撸起袖子,从夜惊堂手里接过菜刀: “几个月不见,你倒是白了点。” “是吗?” 夜惊堂完全没想到冰坨坨还会夸男人,有点臭美的摸了摸脸: “可能是练鸣龙图的缘故,对皮肤好……” “你此行是为北云边而来?” “没错。” 夜惊堂让开位置,打量冰坨坨切菜的动作: “你……你确定会做饭?” 薛白锦作为江湖女子,岂有不会厨艺的说法,只是大开大合没那么精细罢了,她并没有回应着无聊问题,而是道: “我这段时间,都在打探北云边的消息。北云边应该确实和海外仙岛有渊源。” “哦?有确切证据?” “证据倒是没有,不过按照打探,北云边每年秋天,都会失踪个把月,外界江湖也没有其传闻,我估摸就是去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夜惊堂抱着胳膊站在跟前琢磨: “光是这个的话,说和仙岛有关太牵强了,指不定北云边和蒋札虎一样,为防祸及家小,还藏着个红颜知己,每年固定时间回去探亲……” “北云边出山时才二十岁,走到这个位置,若是有家小早该接过来了……” 沙沙沙~ 厨房外除开寂寂雨声,再无其他杂音,只剩下男女的轻柔话语。 薛白锦在案板前切着菜,本来在讨论各种消息,但说着说着,渐渐的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她的腰臀打量…… ? 薛白锦切菜的动作慢了几分,不动声色瞄向放在旁边的酱油碟,可见漆黑如墨酱油碟,在烛光之下,倒影着一个男子的身形。 男子面容极为俊朗,但眼神却有些……有些下流,带着几分轻浮笑容,望着斜下方,也就是她后腰的位置,似乎还在抬手比划大小…… 而更过分的是,这无耻小贼,竟然悄悄把衣服脱了,露出了线条完美的胸肌、腹肌…… 下面则处于倒影之外看不见,不过应该也没穿…… 飒—— 寂静厨房内,猝然响起一声凄厉刀鸣! “诶诶?!女侠且慢……” 夜惊堂正抱着胳膊说话,忽然发现正在切菜的冰坨坨,提刀转过了身,冷若冰霜的脸颊带着三分羞愤,闭着眼睛摁在他胸口,把他摁的直接撞上了后方碗柜。 嘭~ 哗啦~ 夜惊堂措不及防,骇的是语无伦次,连忙抬手捏住架在脖子上的菜刀。 薛白锦闭着双眸,把夜惊堂摁住,架势和准备杀过年猪似得: “你这无耻小贼,你想做什么?!” “我?” 夜惊堂都愣了,瞧见冰坨坨杀气腾腾的神情,满眼无措: “我能做什么?我没做什么呀……” “你还敢狡辩?你以为我没看到你在背后的行径?” “啊?” 夜惊堂满眼茫然,仔细回想了下——难不成蹙眉深思的时候,不小心看了冰坨坨屁股…… 夜惊堂刚才很专注,也不确定有没有看,但冰坨坨从不开玩笑,他也不敢说没有,只能果断认错: “这是无心之失,我刚才在想事情……” 薛白锦闭着眼睛,都被这话气笑了: “无心之失?你无心之下把衣服脱光,还对着……对着女子那种地方比划?” “啊?!”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下自己整整齐齐的黑袍,可能是被冰坨坨弄得自己都产生了怀疑,还用手摸了下…… 这穿着衣服呀? 夜惊堂张了张嘴,眼底全是迷茫,想抬手摸摸冰坨坨是不是发烧了,但又不太敢。 沙沙沙~ 厨房里安静下来,两个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 薛白锦心头羞愤难言,还颇为失望,见夜惊堂不狡辩了,本想再质问两句,结果很快发现不太对…… 她手摁着夜惊堂的领口,掌心触感明显是衣领,但夜惊堂应该没穿呀…… “……” 薛白锦冷若冰霜的神色微微一僵,可能是不相信自己的手感,还小心翼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 结果这一看,就发现夜惊堂抬起双手被摁在碗柜上,满眼惊恐茫然,身上黑袍整整齐齐的,和刚才进入厨房时没区别…… ??? …… 夜惊堂发现冰坨坨神色微僵,没那么凶了,轻声呼喊: “薛姑娘?” 薛白锦并不笨,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心底感受,就如同吵架吵到一半,发现自己错了一般,人都懵了。 夜惊堂见冰坨坨不说话,又抬手晃了晃: “你是不是练功又出岔子了?” 薛白锦尴尬的脸都少有的红了,想把刀收回去,又觉得不好解释方才行为,憋了半天,底气不足的道: “你刚才是不是心术不正?” 夜惊堂眼神很是无辜,摊开手道: “我就算心术不正,也是心里想想,没脱衣服呀?你就站在面前,我脱衣服你能发现不了?你是不是就想揍我一顿出气?我也没招惹你……不对,是不是青芷对你说什么了?” 夜惊堂念及此处,认真看向冰坨坨。 薛白锦直来直去,本就是不会撒谎的人,面对这种理亏的情况,显然不好掩饰狡辩,但她总不能如实解释——我吃了如梦似幻散,刚才出现幻觉,看到你脱光光,还准备摸我屁股…… 这说出来,不就成她对夜惊堂心存邪念了? 薛白锦在沉默片刻后,把刀收起来: “没有,我和华小姐聊的挺和气。” “那你为什么忽然凶我?” “你别问了。” “这我怎么能不问?白锦,你是不是来月事……” 咚—— 薛白锦把菜刀钉在切菜板上,瞥向夜惊堂,冷冰冰的不说话了。 “咳……” 夜惊堂瞧见这模样,满心茫然也不好再追问,抬起手来: “好好好,是我的错,肯定是我刚才哪里冒犯到了,我自己反省。” 薛白锦见夜惊堂不追根问底了,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去,走出几步又顿住,欲言又止。 看模样是觉得对不起夜惊堂,想解释两句,但又不好开口,最后还是闷头走了。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的性格,从来不会做有愧之事,瞧见这模样,就知道方才肯定是冰坨坨自己出了问题。 但冰坨坨都被逼成这样了,再问怕是得回南霄山,当下他还是强忍好奇,做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 “你先去休息下,待会准备吃饭了。” “嗯……” …… 而于此同时,客栈二楼。 二楼厢房的后窗,就对着后院,虽然距离厨房不算近,但客栈里鸦雀无声,薛白锦走神之下也没压着嗓音,想听不到着实有点难。 华青芷本来把头埋在薄被里,正无地自容气的想哭,忽然听到后院出现乱七八糟的响动,便坐了起来打量,而后两人焦急羞愤的对话,就传入了耳中: “你想干什么?” “无心之失……” “把衣服脱光,对我……” “啊?!” …… 华青芷听到这些内容微微一愣,继而心头的委屈窝火便荡然无存,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毕竟作为过来人,她自然明白薛白锦看到了什么恼羞成怒——肯定是发现夜公子脱光衣裳,准备欺辱她…… 她以前也看到过这场面! 虽说她和薛白锦反应不一样,但那是因为她对夜公子没办法,不得不忍着委屈,让夜公子亲亲;夜公子要亲不亲逗她,她才主动亲…… 而薛白锦武艺这么高,反应自然是揍夜公子,而不是逆来顺受。 彼此看到的情况一样,那这说明她没问题,确实是药的问题。 薛白锦为此把她绑过来,自然是薛白锦不占理! 华青芷想清楚原委后,腰杆都直起来了,等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从房间外走过,便开口道: “薛姑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房间外,脸色时红时白的薛白锦,闻声脚步一顿,偏头道: “此药确实致幻,但人可以控制自身言行,你当时是主动索吻,求夜惊堂不要走,和我能一样?” “……” 华青芷确实没法否认这点,毕竟忍辱负重和主动索吻是两回事。 但瞧见薛白锦还这么硬气,华青芷同样不服,反问道: “你觉得我那样,就是愿意嫁给夜公子,那你呢? “你若是没想法,怎么会看到夜公子脱衣裳摸你?你怎么没看到我脱衣裳摸你? “你说也想嫁给夜公子,我就认了。你说没有,那我也没有……” “哼……” 外面传来一声冷哼,而后就是脚步渐远。 ?! 华青芷见对方说不过就不搭理她了,也是来了脾气,想要去找薛白锦理论,但无奈腿脚不便,只能作罢。 虽然此次辩论,没证明她当时的清清白白,但倒是证明了薛白锦和她一样不清白。 华青芷暗暗琢磨了下,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陆姐姐还有女帝,曾说让她做大、薛白锦做小…… 她起初以为这是戏言,但如今她都准备给家里抱外孙回去了,薛白锦也并非对夜公子没意思…… 那这事儿显然得争取一下! 她被薛白锦弄得嫁到南朝有家回不去了,总不能以后还叫薛白锦姐姐吧? 薛白锦连女皇帝都敢揍,容貌身段儿也过人,她无论硬实力还是软实力,似乎都压不住薛白锦…… 那就只能按照江湖规矩,谁先进门谁大了…… 念及此处,华青芷纠结多日的心,倒是定了下来。 毕竟事已至此,她明年必须抱孩子回去,和夜公子的事儿必须得办,如果不是薛白锦忽然闯进来,她指不定今晚就…… 人活一口气,她本就该办的事儿,若是因为犹犹豫豫,被薛白锦打断先下手为强,那怕是活该委屈一辈子! 念及此处,华青芷攥了攥小手,眼底逐渐露出了几分决然…… 而不远处的房间里。 薛白锦站在窗口吹着冷风,用手轻柔额头,压住乱七八糟想思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六章 青芷 滴滴答答~ 伞骨在雨幕下颤颤巍巍,寂静街道上,只有侧耳倾听,才能听到茶馆酒肆中的细微言语: “没想到青龙会隐藏如此之深,这往后,恐怕大宗师都得小心提防了……” “唉,青龙会出了名的讲规矩,不给银子人家凭啥去杀人?听郭大侠说,田无量的人头就得三万两,大宗师的人头不得十万起步……” …… 折云璃站在屋檐下,认真侧耳聆听,心头暗暗琢磨——十万两起步,武魁这么值钱的吗?杀一个,岂不是就能把女王爷的王府买下来了…… 而被强行拉出来遛街的鸟鸟,此时被夹在胳肢窝下,满眼都是生无可恋,发现荷包蛋还听上瘾了,便开始用爪爪蹬她: “叽叽!” “唉,知道啦。这么胖了还吃,不怕长成球呀?” “叽!” 折云璃探听片刻后,发现没什么特别消息,便夹着鸟鸟往后折返,路上又开始琢磨起‘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她,被天降的华青芷捷足先登的事情…… 虽说她年纪还小,尚且没想好,但师父师娘有意把她许配给惊堂哥,如果往后师命难违…… 这么一想,还是有点酸酸的呢…… 如此胡思乱想,一人一鸟很快来到了扬尘客栈外。 因为掌柜伙计都吓跑了,大堂里并没有人,不过能闻到一股饭香,从后院飘来。 鸟鸟都快饿疯了,当即从胳肢窝下挤出去,钻过柜台旁的帘子,冲去了后院。 折云璃也收回了思绪,放下伞来到后院门外,可见惊堂哥正把饭菜往托盘里放。 “哇~惊堂哥哥做了这么多菜?真贤惠。” “呵呵,把饭菜端上去吧,鸟鸟都快饿疯了。” “好嘞~幺鸡,走。” 折云璃连忙跑到跟前,端起盛满饭菜的托盘,鸟鸟连忙跳到了肩膀上。 夜惊堂摇头轻笑,又把几碟小菜放在托盘里,端着走出厨房,跟着一起来到客栈二楼。 结果他还没走到门口,便发现前面的云璃,用肩膀开门,而后便是一愣,难以置信道: “师父,你……” 夜惊堂察觉不对,当即闪身来到跟前,往屋里打量。 结果发现,向来不苟言笑的冰坨坨,竟然站在桌子上,束起的长发披在背上,手里还拿着个鸡毛掸子,摆了个仙人指路的架势…… ?? 薛白锦吸了几大口如梦似幻散,方才是出现幻觉,在南霄山之巅舞剑,听见开门声,才清醒过来。 发现门口两人一鸟探头打量,薛白锦神色明显一僵,慢慢收起鸡毛掸子,从桌子上跳下,取来抹布擦桌子: “屋里有蜘蛛网,打扫一下罢了,来吃饭吧。” “是吗?” 折云璃抬眼看了看屋顶,觉得师父可不像是在打扫,但师父如此解释,她也不好多问,着托盘走进屋里放下,开始摆盘。 而门外的夜惊堂,同样感觉冰坨坨有点不对劲儿,不过方才已经被冰坨坨摁着拿刀架脖子了,他也不好往枪口撞,当下只是笑了下,把托盘放在桌上,又出门来到青芷的门外,抬手敲了敲: 咚咚~…… 房间里无声无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等到敲门声响起,才传来一声柔柔弱弱的话语: “夜公子,你进来吧。” 吱呀—— 夜惊堂推开房门,本来喊青芷过去吃饭,结果话未出口,便是一愣。 此时房间被昏黄烛火照亮,与方才下楼时相比,明显是精心收拾过,桌椅板凳摆的整整齐齐,床铺也铺的一丝不苟。 而本来身着睡裙的华青芷,不知为何又换回来渐变色的长裙,上白下紫,气质优雅柔婉,墨黑长发盘在头上,插着一只花簪,甚至点上了红色唇脂,灯光下看起来晶莹剔透……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还回头看了下,确认自己有没有走错门,而后才进入屋里: “都快睡觉了,怎么又打扮起来了?准备出门不成?” 华青芷坐在床边,双手在腰间相扣,明显有点紧张。但为了争口气,她还是故作镇定道: “正衣冠是礼数,云璃和薛教主来了,我自然得收拾一下,嗯……好看吗?” “好看,就和第一次在王家医馆见面的时候一样,很惊艳。” 夜惊堂来到华青芷面前,低头仔细端详,而后便偷偷低头尝了下胭脂。 这次,华青芷并没有躲开,还暗暗鼓起勇气,红唇微启回应,等亲完后,才柔声道: “我就不吃了,感觉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 夜惊堂眉头一皱,在跟前坐下,抬手摸了摸青芷额头——体温正常。 又扣住手腕号脉——脉搏气血也正常,除开心跳有点快,并没有什么异样…… 夜惊堂稍显疑惑: “哪儿不舒服?” 华青芷眉宇间显出三分无力,偏头靠在了夜惊堂肩头,轻声道: “我也不清楚,就是感觉有点头疼。” 头疼? 夜惊堂听到这个病症,自然皱起了眉,毕竟头疼这毛病,王神医来了都不一定能说出确切缘由。 好在浴火图够霸道,只要不是心病,那必然就能治好。 夜惊堂当下抬手搂住华青芷,帮忙捋着背心,柔声安抚: “没事,浴火图什么都能治好,听我指挥,静气凝神,不要胡思乱想,认真按照浴火图的法门练功……” 华青芷现在哪有心思练功,只想先下手为强,气死薛白锦,同时解决明年抱外孙回家的事儿。 不过她终究是和云璃差不大的书香小姐,天生保守含蓄,哪里好开这个口,靠在怀里沉默下后,又低声道: “夜公子,我……我有点热……” 说着抬起右手,慢吞吞解开衣襟处的布扣子。 ?! 夜惊堂刚觉得冰坨坨不太正常,现在觉得青芷也不太正常了。 本来他还想静观其变,结果等衣襟散开些,就从缝隙中瞧见,向来保守的青芷,裙子里面穿的竟然是水儿送的情趣小衣…… 夜惊堂可不是木头疙瘩,这情趣小衣都穿上了,当前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怕是说不准哦! 夜惊堂坐直些许,眼神有点古怪,憋了半天后,忍不住询问: “青芷,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 华青芷晕乎乎的神色微微一僵,不过反应奇怪,蹙眉睁开眼眸: “夜公子,你说什么呀?” 夜惊堂见青芷不承认,扶着香肩让她坐直,认真道: “青芷,你可不是这性子,怎么忽然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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