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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行去。 华青芷靠在怀里,途中又看了看在院子里走动的娘亲,和背后目送的爹爹,心底真有种已经嫁出去了的感觉。 华青芷稍作沉默后,抬眼望向夜惊堂,神色间多出了几分复杂: “夜公子,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带我回来,还拿出了浴火图这种至宝,爷爷很可能撑不过这个月……” “嘘,别说这种不吉利的。你和华伯父帮了我这么多,这只是举手之劳,有什么谢不谢的。” 华青芷可不觉得这是举手之劳,如果没有浴火图,夜惊堂也没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她和爷爷肯定就天人永隔了,这往大了说,就是无以为报的救命之恩…… 华青芷瞄着夜惊堂的侧脸,心湖不知道为何有点乱糟糟,轻咬下唇想冷静下来,却又想起来了方才的谎言…… 夜惊堂落在庄园外侧,从树林中牵出阿宁偷偷放下的骏马,发现华青芷闷着头不说话,似乎有心事,询问道: “怎么了?” 华青芷睫毛动了动,脑子里想着生孩子的事情,神色出现了几分不自然。 但她只是十六七岁的黄花闺女,总不能把方才的话直说,让夜惊堂帮她生个孩子圆谎,轻咬下唇沉默片刻,只是低声道: “爷爷他……他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了,还让我尽快和你完婚,这可怎么办才好……” 夜惊堂有些好笑,牵着马来到跟前: “你没解释?” “我怕爷爷生气伤了身体,就没敢解释……” 华青芷心跳极快,说了两句后,又道: “唉,夜公子救了爷爷,如此大恩,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 夜惊堂把华青芷托到马背上,又翻身而起坐在了背后,调侃道: “只要你想,要报答还不简单。” “……” 华青芷脸色瞬间红了,但又不好明说,只是似懂非懂的询问: “你……夜公子想我如何报答?” 夜惊堂驾马朝着官道行去,笑道: “我自己要,此举不就成另有所图了。你若是没想好怎么报答,以后再说也可以。” 华青芷倒是想以后再说,但她哪有时间等? 怀孕可得十个月,她都说已经怀上了,如果不尽快圆谎,明年怕是得让爷爷失望的上吊…… 华青芷也不知该怎么把这事说出口,纠结半晌后,才怀里回过头来,嘴唇嘟了嘟,又脸色涨红转回去。 ? 夜惊堂一愣,见青芷想亲他一口报答,自然是欣然接受,抬手把华青芷的小脸转回来,低头含住红唇。 “!” 华青芷身子明显一缩,但这次却没有半点抗拒,停顿片刻后,还暗暗咬牙,红唇微启,让夜惊堂亲的更深入点。 滋滋…… 不过华青芷显然不知道夜惊堂得寸进尺的性子。 两人共乘一马在官道上飞驰,拥吻不过片刻后,华青芷就发现胸口不太对——一只大手滑了进来,溜进肚兜,捂的严严实实…… “……” 华青芷睁开了眸子,但距离太近根本看不清,纠结片刻后,还是装作没发现的样子,没推开。 但近在咫尺的夜大公子,似乎还没完了,揉了片刻后,竟然顺着腰腹滑下,慢慢得就……就…… 蹄哒蹄哒…… 夜惊堂眼睛瞄着道路,手不听使唤的就滑倒了细腻之处。 结果意外发现,青芷这娇娇小姐,年纪确实和云璃差不多,那啥都没长齐…… 指尖传来如酥如脂的细腻触感,夜惊堂尚未认真体会,便发现怀中人哆嗦了下,继而便扭头分开,把他的手摁住,脸色涨红而羞愤,抬眼望着他,憋了半天才低声道: “夜公子,你……你太过分了。” “呃……” 夜惊堂把手抽出来,重新环住腰,做出冷峻不凡之色: “抱歉,情不自禁。” 华青芷心怦怦跳,着实没料到夜惊堂这么不君子…… 这还没怎么样,就敢把手往那种地方放,若是真一起了,还不得天天睡在一块做那种羞人事…… 华青芷本来还想心中一横,但看当前情况,她再逆来顺受,夜公子怕是能在马背上把她那什么…… 华青芷再胆大,也是个书香门第的小姐,哪里做得出来那种事,当下只能暂且收敛心绪,靠在怀里,做出欣赏夜景的模样。 结果刚跑没多远,背后的夜大公子,就偏头凑在她脸上。 啵~ “哎呀~夜公子……” “好啦好啦,认真赶路,你靠着好好练功,不懂的我指点你。” “我会练,不用指点,你再这样,我回去和女王爷告状了。” “呵呵……” …… 蹄哒蹄哒…… 谈笑之间,两人一马带着鸟鸟,朝北方飞驰而去,不过片刻就消失在官道尽头…… 第三章 命晷 刚入七月,苍山以东便落下了一场秋雨。 萧瑟秋风吹拂着小镇上的酒幡子,南来北往的江湖客,都在屋檐下避雨,但气氛却再无前几日的热闹,反而带着几分剑拔弩张的压抑,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镇子中心的扬尘客栈。 上了年月的客栈外,数波武夫在门前站立,从扮相来看隶属多个帮派,彼此眼神交汇,却无人交谈。 沙沙沙…… 客栈大堂内安静的针落可闻,有七名扮相各异的武人,在大堂各处就坐,背后站着两三名门徒。 七人中有苍龙洞的新当家师伯异、瞭北府白帮的掌门郭叔豹、琅州府龙河山庄的新掌门席天戮、垭安府黑鹰楼楼主芦五娘,以及北部漕帮的帮主张珂。 而坐在中间两张桌子上的,则是崇阿道海帮的帮主姚上卿,以及天牝道雷公岛的岛主田无量。 这七号人物,放在去年的北梁江湖,只能算作中上游,毕竟上面还有十大宗师压着。 而如今席天殇、勾陈大王、花翎、师道玉、左贤王都死了,按照顺位递进的规矩,这些人其实已经半只脚跨入了顶流行列。 如果是在外面,这互有纠葛的七人,根本就不可能同时碰上,半路就已经打起来了。 但苍东镇是雪原的地界,这里的霸主叫北云边。 北云边邀请他们来参加英雄宴,有天大的仇怨也得先放一边,老老实实吃完饭再说,不然自会有人,教他们这些已经制霸一方的人,什么叫‘江湖规矩’。 为此虽然客栈内气氛剑拔弩张,但始终没人碰兵器,只是在互相打量提防。 田无量原本是雷公岛的岛主,麾下两千多号门徒,体量和钧天府相差无几,但可惜被阴士成当‘海匪’剿了,销声匿迹数年,直到近期才重新冒头。 而坐在对对面的姚上卿,则是北方海域的霸主,和田无量算是老相识。 姚上卿在北方海域,吃不到走私的红利,主要生意就是劫船勒索,正儿八经的海匪,和搞走私的田无量还经常起冲突。 自从田无量被剿灭后,姚上卿才乘势而起,吃掉了雷公岛所有产业,成了如今北梁最大的海帮头子。 田无量如今回来了,肯定是要把曾经失去的东西拿回来,但姚上卿自然不会让。 在存在明显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两个人共处一室,气氛自然好不起来,从始至终对视的眼神都未曾分开过。 白帮的掌门郭叔豹,年过甲子善交际,和在场所有掌门都有些交情,此时自然成了和事佬,眼见气氛不对劲,率先开口: “如今朔风城设英雄宴,邀请我等过来做客,我等在东道主门前动兵戈,着实不合规矩。好不容易聚一次,就这么坐着干瞪眼也不是个事,要不借此机会叙叙旧,恩怨等离开的时候再说?” 田无量刚入天人合一,没交手之前,其实也摸不准打不打得过姚上卿,见有人说和,便把目光转开: “老夫隐姓埋名十余年,哪有旧事可言,诸位聊吧。” 姚上卿同样不清楚东山再起的田无量底蕴有多深,见对方收敛气势,他自然也没再打量,转而望向大堂里唯一的妇人: “姚某记得,黑鹰楼的掌门是陈定康,怎么这次过来,变成了芦娘子?” 芦五娘四十来岁,言谈举止透着三分风尘气,桌上还蹲着只黑鹰,此时喂黑鹰吃肉条,随口道: “遇人不淑,陈定康那老东西,趁着苍龙洞发丧之际,和师大侠的遗孀不清不楚,坏了江湖规矩,被我清理门户了……” 啪—— 苍龙洞的掌门师伯异,闻言便是一拍桌子: “芦五娘,你自家丑事,别扯上我苍龙洞。你什么德行,北梁江湖哪个不知?杀夫夺权的败类罢了,还胡诌这种理由,给自己开脱……” 芦五娘回敬道: “我说的是真是假,在场心里都有数。按照规矩,这苍龙洞的掌门之位,怎么都该给你大侄子,最后却莫名其妙选了你这弟弟继任掌门。 “你自己说说,这是何缘由?是你欺师灭祖,夺了长房的家产,还是你大侄子血脉难以琢磨,不清楚是不是你哥的种……” “放你娘的狗屁!” 师伯异勃然大怒,当即就要起身。 郭叔豹、席天戮两人见识不对,连忙抬手拉架,而本来针锋相对的田无量和姚上卿,则是端起酒碗看起了笑话。 不过酒楼里的闹剧,并未持续多久,在座众人,便听到外面的绵密秋雨中,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蹄哒蹄哒…… 声音由远及近。 在座七位掌门,便是因为忽然下起了雨,路上不好走,带着门徒来苍东镇歇会脚;等发现镇上有死对头时,想调头已经来不及了,灰溜溜离开就是自认矮对方一头,只能硬着头皮进来摆谱。 因为距离朔风城的英雄宴已经没几天,从镇上路过的江湖豪杰非常多,不过瞧见扬尘客栈里的阵仗,没个中游宗师往上的本事,肯定是不敢进来。 而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也正是在扬尘客栈外停了下来,才引起了大堂众人的注意。 师伯异停下话语,转眼看向门外,却见门外围聚的各家门徒,都左右分开,让出了道路,也显出了停在门口的马匹。 马只有一匹,看毛色是江湖常见的寻常马,不过上面的人不太寻常。 驾马之人是个身罩青色斗篷的男子,兜帽之下的脸庞同样蒙着青色面巾,眼睛都很难看清楚,浑身上下唯一的配饰,就是腰间挂了把剑。 剑长二尺九,护手少见的弄成了转轮,有龙头指向十二时辰的方位。 而斗篷男子的身前,还有个身材清瘦的女子侧坐,打扮相差无几,脸也蒙了起来,只能看到一双极为灵动的眸子,在左右打量,怀里抱着黑布包裹的长条兵器。 两人抵达客栈外后,男子便抱着女子翻身下马,而后用手扶着走进客栈,看起来女子腿脚不太方便。 “……” 客栈内外的诸多江湖人,瞧见两人如此神秘,摸不清底细,自然心生忌惮,门徒又往左右退开了些,以免挡路。 而最为见多识广的郭叔豹,先打量了下男子的扮相,又望向腰间那把有点似曾相识的佩剑,沉默良久后,开口询问: “敢问阁下是?” 斗篷男子对客栈内的七大掌门有视无睹,只是不紧不慢走到了姚上卿的桌子旁,搀扶女子在对面坐下。 姚上卿见此眉头一皱,心头暗道不妙。 背后的徒弟,则是直接开口呵问: “没瞧见这有主了?你哪条道上的?” 披着青色斗篷的男子,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在女子身旁坐下后,便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张纸,展开和姚上卿的面容来回对比。 因为动作大大方方,周围的田无量、郭叔豹等人,其实都能看清楚内容: 纸上中心是一副画像,虎目鹰眉不怒自威,左颊上有颗黑痣,和坐在对面的姚上卿极为神似。 而旁边的内容也相当简洁——姚上卿,崇阿道海帮帮主,年五十六,功力不详,住所不详,善使翻天剑、金翅刀,杀之赏金三万两。 ?? 客栈内的气氛,忽然诡异起来。 在场都是北梁江湖的掌门,对这种格式算是相当熟悉,这明显就是青龙会给杀手派发的刺杀简讯! 姚上卿是青龙会的刺杀目标,在座基本都知道,但哪有杀手这么光明正大上门的? 还拿着情报,和目标客户脸比对,这属实有点不把姚上卿当人看了! 姚上卿坐在对面,起初也摸不住对方来路,但通过纸张背面的倒影,看出这是悬赏令后,脸色便冷了下来: “阁下是青龙会的人?” 斗篷男子确认是目标客户后,便把纸张叠好,收起袖子: “对。有人花钱,买你的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 扬尘客栈内外的所有人,见这杀手似乎不是来搞笑的,齐齐沉默下来,只剩下沙沙雨声。 姚上卿手指轻扣桌案,望着斗篷下的平静双眼,并没有言语。 而郭叔豹察觉青龙会似乎真想动手刺杀,站起身来: “这位兄弟,此地是朔风城的地界,要办事,最好还是等英雄宴事毕后……” 啪~ 斗篷男子将一封请帖丢到了桌面上,偏头望向诸多掌门: “此次英雄宴,是朔风城准备招兵买马,我想北云边北大侠,应该不需要废物或死人,登门浪费粮食。诸位要插手我青龙会的事儿,大可过来说话。” “……” 请帖丢到桌上,便已经摊开,铁画银钩的几行字迹呈现在众人眼前。 其他内容,和众掌门收到的差不多,但宾客的内容,却是——诚邀贵派‘龙王’阁下登门赴会…… “龙王……” 在场七位掌门,包括姚上卿在内,瞧见‘龙王’二字,都是暗暗一惊。 青龙会都是杀手,平日里根本不会露脸,名字也是化名,整个北梁江湖,连见过‘十二楼’真面目的人都没几个,更不用说位列第一的最强刺客了。 青龙会发迹后,龙王也极少再亲自出手,因为不清楚深浅,没有被列入大宗师榜,但‘青锋一指云烟落、千机毒术断锦龙’名号,整个北梁江湖可没人敢小觑。 发现是南北最强刺客现了身,客栈中的高手哪里敢大意,几乎所有人同时起身,退到了大堂周边,以示不多管闲事。 “谢了。” 斗篷男子见此微微颔首,转眼望向了姚上卿,同时慢条斯理滑动剑柄上的转轮。 咔咔咔~ 待龙首指向‘子’后,手便松开,继而客栈里便传出了齿轮转动的轻响,很快便发出一声: 咔—— 龙首跳动了一下,指向了‘丑’字! 在场诸多掌门,听见这动静只觉毛骨悚然,心中也顿时醒悟了这把剑为何似曾相识——江湖传闻,青龙会的‘龙王’出手前,能听到咔咔声,据说只要撑过十二声,龙王就会离开。 但至今没人证实,因为就没人活下来过。 而这把剑,显然就是青龙会专门找千机门定做的那把传世名兵——命晷! 咔~…… 转轮上的龙首,再度跳动一次。 大堂里直接没了呼吸声,排山倒海的压力达到顶点,似乎连客栈外的风雨都凝滞下来。 姚上卿眼角明显在微微跳动,心中第一反应,竟然是多拖延时间,撑到最后两声动手。 毕竟只要十二声过后,对方没杀掉他,那再不依不饶追杀,就是装大尾巴狼坏名声了。 但一旦产生这种想法,明显就是未战先怯,有怯意必然畏手畏脚失分寸,这架根本不用打。 姚上卿终究是纵横四海的枭雄,看出这是青龙会的‘功心之计’,杂念一起便迅速压住,眼神也沉静下来,不紧不慢起身,从徒弟手中接过了佩剑。 斗篷男子倒是挺讲武德,手扶佩剑起身,来到了大堂中央,纹丝不动看着姚上卿。 咔~……咔~……咔~…… 转轮再度发出三声响动,眼见即将过半。 姚上卿极力稳住心神,但那转轮声却如同判死御令,压的他几乎没法喘息。 在怒视斗篷男子片刻后,姚上卿终是忍到了极限,右手手指一动。 呛啷~ 一道璀璨剑光,猝然出现在大堂之内! 六位掌门瞳孔一缩,抬眼却见另一道剑芒,也随之从斗篷男子腰间亮起。 姚上卿并非泛泛之辈,此剑出手声势极强,剑刚出鞘,便带偏了窗外的纷飞细雨。 但出鞘长剑还未曾完全打直,对面斗篷男子已经左手拔剑,精准无误点中剑首七分之处,截断了尚未爆发开来的剑招。 叮—— 姚上卿长剑偏移,转轮剑顺势前刺,在喉头蜻蜓点水般的一触! 噗—— 滴滴答答…… 血水喷溅,落在了乌黑地板上。 大堂内没有什么横风席卷、气劲四溢,有的只是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 而后整个镇子都寂静下来,只剩下大堂内已经在持续的转轮声: 咔~ 咔~ …… 众人毛骨悚然,转眼望去,却见斗篷男子已经持剑立在柱子前,有条不紊刻下——青锋一指云烟落…… 而身侧不远处,姚上卿目如铜铃,左手捂着渗血的喉咙,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是难以置信望着不远处的人影,想再度提剑,剑却从手中跌落。 叮叮当当~ 扑通—— 继而整个人跪在地面上,口鼻中涌出血水。 “帮主!” 后面的两个徒弟,见此满眼惊怒,当即拔出刀剑,冲向背对着刻字的斗篷男子。 郭叔豹见状本想制止,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瞧见斗篷男子甚至没有回头,手腕轻翻,对着身后连点: 飒飒—— 冲上来的两个门徒,完全没做出任何反应,咽喉之处就出现了两个血孔,手中刀剑尚未刺出,便已经扑倒在地上,当场没了动静。 客栈内外彻底死寂下来,只剩下刻字的轻微细响。 等到十四个带血字迹刻完,斗篷男子才停止转轮,可见才跳了九下。 他手指抹过转轮复位,转眼看向如临大敌的六个掌门: “姚上卿是海匪,靠在海上杀人越货起家,我杀后面这俩人,不算乱杀无辜吧?” “……” 六个掌门都看懵了,他们知道姚上卿大概率不是南北最强刺客对手,但万万没料到一招就躺。 哪怕青龙会的刺客,都是专精一击必杀,这也过于离谱了些。 眼见对方询问,几个掌门哪里敢说句半句不是,郭叔豹直接拱手道: “杀的好,郭某一直想为民除害,但碍于姚上卿武艺高强,实在不敢动手……” “是啊,青龙会是替天行道,朝廷都不会追究,我等哪里会有异议……” …… 斗篷男子抬了抬佩剑,示意门外: “客栈死了人,住着不吉利,诸位掌门要不换个地住?” “好。” 六位高手如释重负,连忙拱手一礼,而后帮忙把尸体抬出去,自己出门另寻落脚地。 而田无量见对头死了,心里高兴坏了,不过也不敢吭声,当下准备跟着走。 结果不曾想他脚步一动,就瞧见那青龙会的索命鬼,又取出一张纸打量: “田帮主等等。” “嘶……” 田无量脚步一僵,暗暗吸了口凉气,脑子里直接开始回忆起此生江湖路。 毕竟姚上卿撑不过一剑,他也最多是两三剑的事儿。 其他掌门头都不回,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闷头出了客栈。 田无量的两个门徒,则是脸色煞白有点迟疑。 好在田无量眼睛不瞎,让门徒留着完全是白给,在瞬间回忆完此生江湖路后还是压住恐惧,故作镇定摆了摆手,让徒弟带着外面的帮众离开,而后转身拱手: “可是有人,也买了田某的脑袋?” 斗篷男子来到桌前坐下,把纸张放在桌面,勾了勾手。 田无量虽然是一代枭雄,但此时此刻,腿真是在压不住的打颤,生怕这龙王爷又开始转轮子计时。 沉默一瞬后,田无量才强行提气,轻手轻脚走到桌子跟前,低头看向纸张。 结果这一看,他便发现,纸上不是悬赏令,而是阴士成的面貌特征和大概信息,以及人际交往等等,里面就有他的名字。 “呼……” 田无量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刚刚抬头,结果就看见斗笠男子在闲杂人等自觉退下后,掀起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了一双九幽阎罗般的冷峻双眼…… ?! 扑通~ 田无量双膝一软,直挺挺跪倒在长凳旁,眼底满是错愕: “夜……” 夜惊堂抬手虚扶:“起来吧。有点事儿问你。” 田无量憋了半天,硬是没起身,只是道: “大人,您吓死老朽了,要不您还是这么问吧,现在腿软,真站不起来……” 夜惊堂抬手抓住田无量的肩膀,把他提起来在桌子旁坐下,询问道: “阴士成也来了雪原?” 田无量和阴士成,是灭门的血海深仇,自然会打听,对此道: “前几天已经来了,如今已经到了朔风城。老朽受命在天琅湖拦截左贤王的人,事毕去黑石关,拿到了雪湖花,本该就此去南朝,给大人效犬马之劳,但灭门之仇在身,不得不报,所以……” 夜惊堂知道田无量的背景,对此自然是不介意: “在北梁发展也好,以后也能为朝廷出力。不过记得别为非作歹,我的名声,你应该知晓……” “唉,大人言重,和夜大人有瓜葛,田某还为非作歹,那怕是嫌命长了……” “霍知运在什么地方,你可知晓?” 田无量仔细想了想: “霍知运也是顶尖杀手,千里独行摸不准行踪,不过从镇上的消息来看,应该也已经到朔风城了。大人是准备杀这些人?” “不杀,我点这些人名字作甚?” “……” 田无量一想也是,阎王点名那肯定是来勾魂的,这问题有点白痴了,他想了想尝试性道: “阴士成灭了我雷公岛两千弟兄,这人能不能让我来杀?” 夜惊堂接过青芷递来的茶碗,想了想道: “你不一定打得过,不过有机会肯定会给你。对了,你在这边,可曾听说过一大一小两个人从镇上经过?大的男女不定,小的则是个十五六的丫头,拿着把五尺长刀,喜欢东张西望听江湖消息……” 田无量听到这个,微微蹙眉思索了下,摇头: “最近来往的人太多,不是名声在外的人,很难注意到。不过特征如此明显,肯定能打听出蛛丝马迹,要不田某去问问?” 夜惊堂微微抬手: “不要声张,从今往后就把我当青龙会的龙王即可。” “明白。” 田无量哪里敢多说半句,当即拱手领命,等跑出客栈大门后,还用手拍了拍胸口,犹如真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 第四章 新仇旧恨! 随着几大帮派的人散去,杨尘客栈几乎成了生灵禁地,连过往江湖人都被提醒着从小巷让路,再无人敢靠近半步。 客栈之中,夜惊堂搂着华青芷走上二楼,等到进入房间后,把包裹和造型独特的转轮剑放在了桌面上。 这把‘命晷’,并非夜惊堂随手买来,而是在赶往雪原的途中,又联系上了青龙会的联络人。 青龙会见他真乐意帮忙撑场面,那配合自然是十分到位,给提供了沿途所需的情报,还把帮主的剑都给送到了雪原附近,让他抵达后去取。 请帖佩剑都在,现在就算是十二楼来当面对峙,恐怕也不敢说他不是‘龙王’。 至于剑上的转轮,夜惊堂起初还以为是什么高明机关,结果问接头人才知道,这就是个计时器。 刺客都是讲究一击必杀的高爆发,续航、防护基本没有,十二声大概是一分钟时间,没打死就该走了,这纯粹是防止自己打急眼上头的物件。 从承天府一路赶过来,从南到北横穿北梁,跑了将近七天,夜惊堂显然也有点疲倦,伸了个懒腰后,转身帮青芷拉开领口的系绳: “刚才没吓到你吧?” 华青芷天天看着夜惊堂砍脑袋,都快适应了,此时坐在凳子上,扬起脖子让夜惊堂帮忙,柔声道: “沾太多杀孽,可不是好事,不过这次夜公子杀的是海匪,我就不唠叨……呜——” 华青芷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近在咫尺的俊朗脸颊忽然放大,嘴被堵了个结结实实! 华青芷自从在华府之外,犹豫示好后,就好似捅了马蜂窝,从哪之后夜惊堂再也不君子了,赶路没事亲她一口、歇息无聊亲她一口,她摆出生气模样,也最多管个把时辰,从南亲到北,硬是把她给亲习惯了。 华青芷眼见夜公子又来,心底无可奈何,微微后仰分开: “夜公子,你……你变了!” “呵呵……” 夜惊堂起身取来包裹,从里面拿出干裙子放在桌上: “你衣服湿透了,这边天气凉,换身衣裳,我去给你打水洗澡。” 华青芷面色羞红,也没说话,只是把裙子抱起来,撑着桌子起身,自己往屏风后走。 踏踏~ 吱呀—— 很快,房门开合,夜惊堂下楼的脚步渐行渐远。 华青芷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在房间独处,听着外面的沙沙细雨,此刻心底忽然明白,夜惊堂为何那么多红颜知己了…… 怎么能这么好色呢…… …… 华青芷抿了抿嘴唇,开始轻手轻脚换衣裳,甚至有点担心,晚上夜惊堂会不会摸进被窝。 不过这个心思,马上又被愁绪压了下去。 毕竟她出来前,为了让爷爷有活下去的指望,说已经怀上了。 这一晃便是五六天,夜公子光亲她,这亲嘴显然没法怀上娃儿交差呀…… 出于女儿家该有的矜持和内心的纠结,她没法表现的太主动,不然‘贤良淑德’的形象可能毁了。 但不表现,明年给爷爷交差怎么办…… 不对,我是不是喜欢上夜公子了? …… 沙沙沙~ 细雨洒在屋檐上,瓦片间冒出阵阵白色水雾。 夜惊堂在客栈的厨房中,用大锅烧着热水,因为刚到就杀两人,连客栈伙计都给吓跑了,杂活儿得自己干,说起来还挺无奈的。 就在夜惊堂烧火打水忙活间,客栈上方传来的翅膀煽动的轻响,继而鸟鸟就落在了挂着熏肉的窗台上,摇头晃脑甩开水珠,开始左右打量“咕咕叽叽……”看模样是在询问——说好的熊掌呢?你信不信鸟鸟现在就回红河镇…… 夜惊堂端起一盘切好的新鲜羊肉,放在了窗台上: “熊掌要到了朔风城才能吃到,别着急。找到云璃她们没有?” 鸟鸟在抵达雪原后,便开始高空侦查,寻找冰坨坨和荷包蛋的下落,但雪原地广人稀太过辽阔,下雨人也多待在房子里,当前是一无所获。 夜惊堂见此也不奇怪,喂鸟鸟吃了点东西后,便让它继续去外面搜寻下来,提着热水回到了客栈二楼。 吱呀~ 夜惊堂用肩膀挤开房门,刚提着两桶冒着热气的水进屋,就发现华青芷已经换上了干净裙子,此时正在妆台旁,面向铜镜发呆。 听见开门声,华青芷才回过神来,转眼望向他,眼神有点紧张羞怯。 夜惊堂来到屏风后,把水桶放下,看着青芷羞答答的模样,疑惑道: “你怎么了?” 华青芷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意识到,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夜惊堂装在了心里,当做意中人对待了…… 此时瞧见夜惊堂,华青芷心里没来由的慌,沉默片刻后,柔声询问: “夜公子,你说实话,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 夜惊堂都被这个问题问愣住了,来到跟前半蹲下来,看着正儿八经的华小姐: “不喜欢我亲你作甚?” 华青芷没想到夜惊堂承认的这么干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憋了半天,只是道: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公子青睐于我,是我的荣幸,但也要记得发乎情、止乎礼,我……” 夜惊堂把眼神躲闪的来脸颊转过来,询问道: “你不喜欢我了?” “我……嗯?” 华青芷一愣,直接被这问题问的大脑宕机。 点头吧,说明以前喜欢过;摇头吧,说明还在喜欢,这不赖皮吗? 夜惊堂见青芷脑子转不过弯的模样,有些好笑,起身道: “行了,好好洗个澡放松一下,跑了一路都累坏了。” “哦……” 华青芷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说什么,待夜惊堂把水装满后,才撑着妆台起身,来到屏风梳洗起来…… …… 天色渐暗,绵绵秋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苍东镇北面,两百来里开外的另一座小镇上,同样有无数江湖人落脚过夜,躲避着连日阴雨。 朔风城开英雄宴,说起来也没发出去多少请帖,但无论南北,江湖人都爱凑热闹,如今这个时节往雪原跑的,九成九都是去朔风城闲逛的江湖闲人,其中甚至有消息灵通从南朝跑来的。 天南海北的江湖人聚集,免不了交流南北江湖事。 时间刚刚入夜,镇上一家还算宽大的客栈内灯火通明,百十号江湖客在其中围聚,正中摆着张桌子,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说书人,右手折扇左手端着碗酒,面色微醺给周边观众讲着: “你们别不信,夜大魔头当时真真切切,使出一记飞剑,已然入了仙班;按照常理,飞剑可千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神尘和尚必死无疑,但万万没想,神尘和尚当时只是爆喝一声‘我佛慈悲’,沙海之中便冒出一尊通天佛陀的法相……” “既然夜大魔头已经位列仙班,为什么能被狗咬一口呢?” “那条狗可不简单,‘狼戎’的名号,你们九成九的人,恐怕都没听说过……” …… 因为说书先生喝了半斤大酒,满嘴不着边际瞎扯,客栈中真听书打赏的人并不多。 二楼围栏处,连向来痴迷听书的折云璃,都发现这说书郎口活儿不行,逐渐也失去了兴致,抱着双臂趴在桌子上,偏头望向对面蹙眉深思的冰坨坨: “师父不用担心,惊堂哥练过金鳞图,狗咬不动,我倒是有点担心狗狗崩掉大牙……” “?” 薛白锦哪是在担心夜惊堂被狗咬,而是在琢磨‘百步飞剑’的事儿。 大漠的一战,已经过去快一个月,消息早就传遍了五湖四海,虽然版本五花八门,但说书郎正常都是夸张叙述,核心信息点正常不会传歪。 要从诸多版本中找到核心信息,其实也简单,那就是综合起来对比,所有版本中都存在的信息,十有八九是真有,就比如所有人都在传夜惊堂被狗咬了一口,那哪怕听起来再像无稽之谈,这事儿也可能发生过。 现如今从南到北所有说书郎,都讲过‘百步飞剑’的桥段,那说明当天见证者中,还真有人看到过这场面。 但夜惊堂怎么会驾驭飞剑呢…… 难不成他又冒险用第七张图搏命了…… 还是脱手剑,射的太远被人误解了…… …… 折云璃趴在桌子上,下雨不好方便赶路,在客栈里也没啥玩的,百无聊赖之下,便继续听起说书先生瞎扯。 结果刚听没多久,折云璃忽然瞧见,客栈外跑过不少马匹,其间还有人在门口下马,发现客栈人满了,又准备掉头出去另找落脚地。 客栈里都是走南闯北的江湖人,瞧见街上忽然冒出一堆人冒雨过来,自然好奇,坐在门口的小二,当即把客人叫住: “客官,这是打哪儿来的呀?下着雨还摸黑赶路,出事了不成?” 在门口张望的江湖汉,也是憋了一路,瞧见客栈所有人都望过来,便抬手抹了把雨水: “打苍东镇过来的,你们猜猜谁来了?” 客栈众人瞧见这江湖汉神神秘秘的模样,就知道来了意想不到的大人物,顿时五花八门询问起来: “当朝国师?” “夜大魔头?” “不会是奉官城吧?” …… 汉子见客栈众人想象力如此夸张,连忙摆手: “怎么可能,奉官城要是过来,城主大人都已经亲自过去拜见了。来得是青龙会的‘龙王’。” “龙王?” 在场江湖客,听见这话都显出几分失望,毕竟青龙会的龙王,神秘归神秘,但算起来也就是顶尖宗师级别的人物,放在这次英雄会,真算不得顶流。 “龙王现身了?那确实挺稀罕……” “何止稀罕。” 汉子见众人没震惊,连忙补充道: “青龙会当真霸道,那‘龙王’单枪匹马提剑去了扬尘客栈,直接坐在了姚上卿对面,拿出悬赏令就开始对比长相……” “哦?!” 众人听见此言,才算来了精神,当即有人起身: “打起来没?” “这不废话。当时六位掌门在场,青龙会的龙王,是半点面子不给,剑柄转轮一转,就开始‘咔咔咔’……” “响了几声?” “姚上卿当时人都懵了,响到第五声才起来,第七声动手,结果一剑封喉,死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连桌椅板凳都没弄坏一张……” “嚯——!” 客栈众人满眼震惊,都围了过来,半信半疑: “这有点过了吧?杀姚上卿一击毙命?” “骗你们作甚?我当时就站在外面看着,看的一清二楚,姚上卿尸体还扔在苍东镇门口,不信你们去验尸……” …… 客栈众人见汉子如此信誓旦旦,也渐渐相信了这说法,开始七嘴八舌讨论。 二楼围栏处,薛白锦和折云璃,显然也在听着忽如其来的消息。 薛白锦认真分析了下,评价道: “北梁江湖的水,比我们想的要深,这位列第一的杀手,应该已经入了武魁之列……” 折云璃则是双臂环胸站在围栏后,眉头紧锁,觉得有点不对劲。 毕竟她上次和惊堂哥去燕京,惊堂哥暗中身份就是青龙会的杀手,把活儿外包给她,杀一个人赚三十两,她还为此赚了不少小钱钱…… 龙王忽然冒了出来,行事风格还这么干净利落…… 折云璃心中微动,觉得这‘龙王’怕是得好好研究下,当下便拉起薛白锦的袖子: “师父,咱们去苍东镇看看。” 薛白锦对这神秘杀手确实挺好奇,当下自然没多说,拿着兵器起身,和云璃一道离开了客栈…… …… 窗外细雨依旧,平日里昼夜吵闹的苍东镇,今夜倒是变成异常平静。 田无量住在镇子口的小客栈里,安排随行帮众去外面打探消息,而其他五个掌门,因为青龙会真敢在朔风城的地盘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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