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天神在上 > 第213章

第213章

过来的,他真想提升实力,也该是炼天琅珠当糖豆吃,而不是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 不过莲子也是药材,生吃人扛不住,放在王神医这种人手里,应该也能弄出天琅珠差不多的药物。 夜惊堂瞎琢磨间,在水儿的裙子里找了找,摸出了粮丹,自己丢嘴里一颗,又递给华青芷: “吃点东西吧。” 华青芷一直在检查夜惊堂线条完美的腰腹,脸还有点红,见暖白色的丹药递过来,便拿着含进嘴里,尝试咀嚼…… “?” 夜惊堂正在用茶壶大口灌水送服,发现华青芷腮帮的动作,连忙把粮丹咽下去,抬手制止: “别嚼……” 但这显然为时已晚。 华青芷一口下去,只感觉自己嚼了口用醋腌的盐糖膏,本来文文静静的脸颊,瞬间缩成一团,不怎么方便的腿都来回蹬了两下。 夜惊堂可是知道粮丹的滋味,连忙拿起茶壶,把壶嘴塞进红唇: “快喝水。” “吨吨吨~……” 华青芷扶着茶壶,硬生生把半壶水全灌进肚子,嘴里依旧留有余香,她泪汪汪看着夜惊堂,饶是脾气很好,也显出了几分委屈恼火,意思明显是——你不早说?! “忘记你没吃过了,抱歉抱歉。” 夜惊堂见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脑子里不免回想起了华青芷鼓起勇气入水救他的那一幕,稍作沉默后,慢慢低下头,凑向了梨花带雨的脸颊。 ?! 华青芷看着阳光俊朗的脸颊逐渐接近,眸子睁大了几分,明显有点发懵,等到马上就要亲上,才反应过来,迅速抬手捂住夜惊堂的嘴: “夜公子,你……你想做什么?!” 夜惊堂嘴被掌心挡住,眼神稍显尴尬: “呃……我就是看你难受,想尝尝有多苦……” 哈? 华青芷又不是傻妞,当即质问道:“你想尝,自己吃一颗不就行了,有从姑娘家嘴里尝的?” “也是,大病一场,有点糊涂,都忘记了……我尝尝……” …… 夜惊堂转过头去,又拿出一枚粮丹丢进嘴里咀嚼,而后五官便缩在一起,开始打摆子。 ?? 华青芷瞧见此景,本来很贞烈的神色,差点没绷住笑出来,但这时候笑显然不合适,最后还是强压着心绪保持严肃模样,偏过头去: “没想到夜公子,也是见色起意之人。” “呜呜~”夜惊堂摆了摆手,拿水壶去喝水,结果发现被华青芷喝完了,便又摸来水儿的酒葫芦:“吨吨吨~……” 华青芷轻哼一声,继续道: “我方才是为了救夜公子,才……才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没有其他意思。我沦落到现在这般处境,都是薛白锦害的,夜公子要是想感谢我刚才搭救之事,应该帮我报仇,而不是顺水推舟对我……” “咳咳……” 夜惊堂好不容易才压下粮丹的五味俱全,拍着胸口换了几口气后,才转过头: “你记恨她作甚,薛教主只是听命行事,怪我没吩咐好……” 华青芷见夜惊堂还袒护那个凶女人,眼神有点委屈了: “我不怪你,就怪她。你不想帮我报仇便罢了,我自己想办法。” 夜惊堂也是无奈了,询问道:“你想让我怎么报仇?” “……” 华青芷对于这个倒是没想过,毕竟她就不可能报仇成功。 而躺在后面休养的璇玑真人,此时又睁开了眼眸,偏头有气无力拱火: “这个简单,以后青芷做大,薛白锦做小就行了。” 华青芷一愣,本想迅速摇头拒绝这离谱提议,但转眼之间,却发现夜惊堂有点迟疑。 ?? 华青芷神色一僵,这次是真有点委屈了: “夜公子连这点小要求都不愿意答应?!” 夜惊堂连忙摇头,坐近几分,眼神严肃: “这可不是小要求,也不是答不答应的问题,薛教主连我都能揍,我和她也是一清如水的关系,这玩笑开不得……” 华青芷显然是被璇玑真人给绕进去了,见夜惊堂不答应让她做大薛白锦做小的提议,便轻轻哼了声,偏过头去,模样如同被情郎辜负黯然神伤的可怜小姐。 夜惊堂顿时无语,叽哩哇啦劝了半天,见华青芷都不回应,也只得悻悻然作罢。 此时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夜惊堂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便转头道: “咱们出去吧,耽搁这么久,青禾肯定急坏了。” 华青芷见此才回过头来,起身坐在小榻旁,面带心疼扶起璇玑真人: “陆姐姐,我帮你穿衣裳。夜公子,你转过去。” 说着还侧身挡着,以免璇玑真人走光,被夜惊堂看见。 “……” 夜惊堂无奈摊手,而后便背过身去,换起了干净袍子…… 第二十一章 首领 日起日落,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的夜晚。 西海诸部虽然内部盘根错节,各家之间都有点恩怨,但为了在南北两朝的夹缝间立足,对外相当团结,正常都是要打一起打,要投一起投。 在听说四大部之一的巫马部大寨遭受偷袭,对手还是沙洲大漠的蛮子,黄明山一线的部族全被惊动,各家都派出青壮赶了过来,而处于中部的冬冥部、玄昊部,也先行赶来了诸多武艺不俗的族老。 如今距离大寨被偷袭才过去一天一夜,巫马部的大寨外,已经聚集了一万多人,其中大部分是巫马部在外的族人,其他则分别来自近百个大小部族,各自抱团在草原升起了篝火,外围还陆续有人赶来。 虽然在这些人赶来之前,沙陀部的八千精兵便已经投降,根本就没动手,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情谊还是到位了。 巫马部为了答谢,直接就开始杀鸡宰羊,取出了珍藏的好酒,款待起各部的勇士。 此时大寨的中心广场上,升起了一堆巨大的篝火,有很多年轻男女围着跳舞,而前方则搭起了个大帐,外面烤着羊羔,各部的领头之人在其中就坐,互相推杯换盏聊着各部的近况。 梵青禾是四大族长之一,这种场合肯定得到场,但夜惊堂和妖女一去不回,到现在都没消息,她哪里有心思喝酒。 此时依旧站在马圈上方的崖壁高处,朝着山间眺望。 鸟鸟距离五六里,都已经看到羊羔快要烤好了,十分想飞过去帮忙尝尝味。 但堂堂安危未定,鸟鸟也不能不讲义气把青禾一个人留在这里,当下便在脚边来回踱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在等待不知多久后,梵青禾终于瞧见群山之间,走出了一个小点;而鸟鸟也抬起头来,继而便迫不及待飞了过去: “叽叽叽……” 山坳之间,明月幽幽。 夜惊堂背着华青芷,怀里则抱着已经睡着了的水儿,腰间还挂着螭龙刀、合欢剑、天子剑、酒葫芦,连华青芷都提着装有药罐的包裹,打眼看去,就和带着老婆逃难的山贼似得。 华青芷本来想和夜惊堂保持距离,但夜惊堂要抱着人,没法搂腿,她也只能用手抱着夜惊堂的脖子,老老实实趴在背上,低头看着惨兮兮的璇玑真人。 在走出不久后,翅膀煽动的声音便从天空传来。 华青芷抬眼看去,发现鸟鸟从天空落下,便连忙呼喊: “这里!” “叽叽叽……” 鸟鸟当空落下,因为无处落脚,直接站在了夜惊堂头顶上,低头望向平时兴风作浪的璇玑真人,看起来颇为担心。 而梵青禾几乎是接踵而至,发现妖女竟然伤成这样,走路都要人抱着,连忙来到跟前,握住璇玑真人的手腕: “她怎么了?被谁所伤?” 夜惊堂张了张嘴,也不好说他把水儿榨干了,便道: “她有点累,先回去再说吧。” “有点累?” 梵青禾可是半个神医,仔细号脉,便发现璇玑真人身体没事,但精气虚浮,似乎是纵欲过度…… ?? 梵青禾忧心忡忡的神色荡然无存,她在外面担心了一天一夜,妖女却在山里偷吃,恼火之下,抬手就要揍这没羞没臊的骚蹄子。 “诶!” 夜惊堂连忙制止,把水儿放在青禾怀里: “她是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待会再和你解释,你好好照看下。” 梵青禾见华姑娘在旁边望着,想想还是没找妖女算账,帮忙抱起来,询问道: “你俩没事吧?” “本来有事,但现在没事了,还在山洞里找到了北荒白莲。” “是吗?!” 华青芷见此,连忙把小包裹拿起来: “只拿了一部分,其他的都在溶洞里,还得让人去照看。” 夜惊堂道:“白莲所在之处是绝密,先让人把洞口封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等我们回去商量好再说……” 三人交谈之间,很快就回到了巫马部的大寨。 因为帮忙御敌的事儿,整个巫马部都把夜惊堂当成了天琅王对待,族长姚次山直接把住处都让了出来,用以招待夜惊堂。 夜惊堂来到位于大寨后方的房舍后,便叫来了等候已久的绿珠,先送累坏了的水儿回房休息。 华青芷虽然也被折腾的不轻,但操心陆姐姐安危,哪有心思睡觉,直接守在了跟前。 夜惊堂被黑莲子折腾的欲仙欲死,也非常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但瞧见外面来了那么多各部族人,也不能脸都不露。 为此在换了身衣裳后,夜惊堂便和青禾一道,来到了大寨外围。 夜惊堂露面后,大寨内外便已经收到了消息,外面的各部青壮,都跑到了大寨外围打量。 而大寨内部载歌载舞的族人,也消停了下来,等着夜惊堂过来,连待客的姚次山,都带着各部领头人走出了大帐,在篝火旁等待。 梵青禾走在夜惊堂旁边,本来还在听夜惊堂说山洞里的事儿,发现外面忽然安静下来,就迅速抬头挺胸,摆出大祭司该有的端庄架势,提醒道: “西海各部都敬畏强者,把你以前桀骜不驯的模样拿出来……” “?” 夜惊堂觉得这个形容词有点怪,不过前行之间,脸上的笑容还是恢复为了冷峻,脚步声也出现在了夜色里: 踏~踏…… 脚步声不轻不重,好似闲庭信步,但却叩击在大寨中人心底,本来还在小声交谈的各部族人,当即就安静下来,望向大寨后方的阴影处。 很快,身着一袭黑袍的夜惊堂,便走到了火光之下。 在旌节城时,各部的主要人物其实都见过夜惊堂,当时只是觉得夜惊堂颇具天琅王遗风,但时至今日,这个印象已经变成了——这哪是天琅王,这他娘活阎王。 姚次山昨晚就已经五体投地,这时候自然没得说,直接带着族老上前,抬手九十度鞠躬: “老朽姚次山,拜见公子。” 公子是西北王庭遵循古礼,对太子的尊称,夜惊堂还没正式接下天琅王的名号,公开场合直接叫天琅王不合适,姚次山才这么称呼。 巫马部的族内青壮,昨晚亲眼看着夜惊堂教育黄莲升,现在只想成为天琅王的亲兵,连忙跟着行礼。 而其他部族的领头人,虽然各有想法,但对夜惊堂天琅王遗孤的身份还是认的,当下也是上前见礼: “拜见公子!” “诸位免礼。” 夜惊堂站在篝火之前,看着内内外外的西海族人,稍加沉吟,开口道: “西北王庭无论昔日荣光如何,都已经覆灭二十年,我此行过来,并非想借着祖辈名号,请各部承认我的身份,助我登上天琅王的位置。” “……?” 此言一出,大寨内顿时传出嘈杂。 姚次山也愣了下,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还以为夜惊堂要来个‘三辞三请’,想上前说些西海各部需要夜惊堂的苦衷。 但夜惊堂却抬起手,制止了姚次山的话语,继续开口: “我夜惊堂的名字,诸位应该都听说过。昔日燎原一战,我成为了流亡孤儿,被游侠所救,在梁州边关的镖局长大,我义父死的时候,就只给我留了一把刀。 “我最落魄的时候,是去年四月份,怀里只剩二两银子,身边只有一把刀和一只鸟,整个天下都无亲无故,只能在无人问津的破巷子里,租个四面透风的破房子安身。 “但后来的事儿,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从街头收贡钱的泼皮砍起,走南闯北,一路砍到八大魁,轩辕朝也好、花翎也罢,皆非我一合之将,左贤王、仲孙锦等武圣,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能爬这么快,确实有不少奇遇,也曾被很多人帮扶。 “但我夜惊堂即便举世皆敌,没有任何助力,照样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区别也无非是比现在晚一两年。你们说是也不是?” 篝火附近的族老,对这话倒是没啥质疑,毕竟四五十岁步入武圣,你可以说人家走狗屎运,得了各种奇遇,才有今天的地位。 而十八九岁就走到这一步的人,那就不是奇遇机缘能解释的了,纯天赋怪,几百年不一定出一个,没奇遇可能慢一两年,但绝不可能被卡在宗师、武魁上不去。 夜惊堂停顿一下后,见各部领头人都是点头,又继续道: “我这次过来,按理说该以天琅王遗孤的身份,好言相求,许下诸多承诺,请各部出人出力,尊我为王,共谋天下大业。 “但我夜惊堂从底层打到武圣,都没借我义父名头;想在天下间称王,又何须去占‘天琅王遗孤’的便宜。 “我过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天琅王在血脉上是我父母,而亱迟部数千族人,也是为了护送襁褓里的我而战死;哪怕我没见过这些人,甚至不记得这些事,事实在前,我还是得把北梁灭了,报此血仇。 “我到西海来见各位,只是想打的简单点,各部也有无数族人死在北梁手中,咱们应该同仇敌忾。 “你们若愿意随我一起报仇,我不会亏待各部,就如同我昨日所说,只要我夜惊堂在一天,西海各部不必对任何人下跪。 “而你们不乐意,我其实也不在乎,就和我单人一刀走到现在这位置一样,我即便没有西海助力,同样能灭北梁,区别无非是晚上一两年!” “……” 姚次山在内的各部族老,听见这话直接沉默了,没想到夜惊堂过来当爸爸,还当的这么强势,连儿子都不肯哄一下,直接就是爱当不当的态度。 不过对于夜惊堂不靠西海各部就能灭北梁的话,在场之人倒是并不质疑。 毕竟夜惊堂的底牌是南朝,有西海各部的簇拥,可以占据大优势,但真没有的话,以夜惊堂举世无双的个人能力和南朝国力,覆灭北梁确实不无可能。 夜惊堂见众人没异议,继续道: “我夜惊堂即便要称王,也是这天下间的新王,你们服的是我夜惊堂,而非亱迟部传下来的那面旗子;尊的是我立的规矩,而非王庭旧法。 “现如今北梁一城未下,我还当不起一个‘王’字,诸位如果有心随我为父辈复仇,可以称我一声‘首领’,我给你们铠甲战马粮草,以后能建立多大功业,看你们自己本事。 “如果看不清大势心存迟疑,我同样不会为难你们,你们可以回家过安稳日子,继续给北梁上贡求平安,甚至出兵帮北梁打头阵,我不会把你们视为敌人,只希望来日兵临城下,救你们出苦海的时候,诸位多为族人想想,不要太冥顽不灵。” 夜惊堂说完后,扫视诸多部族的长者,等着众人答复。 姚次山听了半天,倒是明白了意思——我夜惊堂是来解救你们的,不是来求你们的;我会废除王庭旧制,按照自己的规则来,你们愿意的跟着,不愿意的滚。 这个问题说起来还挺大,毕竟王庭旧制中包含了‘五族之盟’,也就是‘一王四诸侯’的大框架。 夜惊堂如果以天琅王后裔的身份,重建西北王庭,那就得继续履行五族之盟,把四大部当同盟对待,虽然至高无上,但对同盟军的控制力并不强。 当年西北王庭势微后,天琅王迅速失去了对地方的掌控,只能带着嫡系兵马打仗,就是因为天琅王并不能直接号令四大部的军队和百姓。 而夜惊堂废除旧制,以个人身份在这里起兵,那就是准备和南北朝一样搞中央集权了。 四大部从平起平坐的盟国,降为了和左贤王、梁王差不多的藩臣。 虽然藩王权利也很大,但强如左贤王,也只是代天子牧民的封疆大吏,权力由朝廷赋予,而不是他本身就拥有,这和‘族内之事尽可独断’的四大部族长没法比。 举个例子,就是各部族长发现情况不对,为族人考虑,可以选择脱离王庭的庇护,同时不再履行同盟义务,此举虽然会挨骂,但并不算过错。 而左贤王或梁王发现情况不对,选择脱离朝廷独善其身,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造反,法理上根本说不通。 这个改变明显有点太大,如果亱迟部的首任天琅王,敢对四大部说这话,四大部肯定让亱迟部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西北王庭就不可能立国。 但如今的局势,和百年前显然不一样了。 北梁吞并西海后,大力削弱各部实力,如今除开勾陈部,其他部族吃饭都是大问题。 三代天琅王给西海各部留下的印象太深,在被北梁吞并各种剥削后,整个西海的百姓,就没有不怀念天琅王时代的。 夜惊堂作为天琅王后裔,个人影响力本就大,西海百姓在三代天琅王统治的惯性下,对其根本完全不排斥,只要振臂一呼,不管族长怎么想,各部肯定有很多百姓跟着走。 其次夜惊堂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南朝女帝带着数万大军压在梁州边关,说是协助梁王打西海都护府,但明显是给夜惊堂压阵。 西海各部拒不服从夜惊堂,女帝能不管背后,跑去打西海都护府? 如果换梁王这外人来威逼利诱,西海百姓根本不认,靠着险峻地势固守,倒也能抗住南朝的压力。 但夜惊堂不一样,各部族人并不排斥他当王,还有冬冥部在内的嫡系势力,这铁板已经被撕开了很多口子。 夜惊堂现在等同于把枪抵在姑娘门户之上,问你嫁不嫁。 你嫁,那就是明媒正娶,还有个好听的名分。 说不嫁,人家强行进来了,你又能如何? 先进门的是大房,被霸王硬上弓才认命的那是丫头,没名分都得老实听话。 姚次山虽然心底有所迟疑,但昨晚一战后,族人基本上都对夜惊堂感恩戴德了,他也明白当前的形势。 为此在沉默一瞬后,姚次山还是上前,恭敬一礼: “巫马部姚次山,拜见首领!” 梵青禾作为冬冥部的大王,夜惊堂的小姨,自然也走到了前面带头: “冬冥部梵青禾,拜见首领!” 西海各部年年上贡饭都吃不饱,已经苦北梁久已,见两大部的族长都带头了,余下小部族自然是躬身行礼,霎时间大寨里掀起山呼海潮。 夜惊堂并不善权术,这些事情都是钰虎和朝廷谋士在背后出谋划策。 此时把该说的说完,西海各部的反应也符合预期,夜惊堂点了点头,抬手压下嘈杂,开口道: “粮草铠甲军械,已经送往黑河沿岸,各部弓马娴熟者,可到姚族长这里报名,三日后随我南下去燎原。 “昔日王庭父辈,以三万‘天琅骑’横扫南北,被两朝视为梦魇,各国军卒闻风无不胆寒。 “如今我等重举天琅旗,誓要覆灭北梁为父辈报灭国之仇,只希望我与诸位能重现昔日荣光,别在天琅湖畔让祖先看了笑话,丢了‘天琅骑’三个字的颜面。” 大寨内外的无数青壮,显然被这句话勾起了甲子前以三万铁骑震慑两朝的热血回忆,当下皆是举起手中刀兵高声呼喝。 夜惊堂扫视一圈后,又望向姚次山: “勾陈部没来人?” 姚次山上前道:“勾陈部也来了人,不过路程比较远,还没到。老朽会把话给他们带过去,勾陈部不是没脑子,只要首领能不计前嫌,司马家想当西海诸部的叛徒,勾陈部族人也不会答应。” “往年之事,错在司马钺,和勾陈部族人无关,司马钺已经以死谢罪,我又岂会揪着不放。” 夜惊堂说完后,又看了外面的各部族人一眼,转身回了后方…… 第二十二章 出入平安 回到大寨后方,外面的喧嚣也渐行渐远。 夜惊堂顺利办完正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行走之间看向了天空上又白又大的满月。 而身着大祭司服的梵青禾,依旧保持着端庄玄魅的祝宗架势,不过眼底带着几分兴奋,不停感叹着: “东奔西跑这么多年,今天西北王庭总算是重新立国了。父辈若是在天有灵知道这些,肯定高兴……” 夜惊堂江湖出身,对奉官城的位置窥伺已久,但对帝王的宝座,真没太大感觉,不过见青禾这么高兴,他自然也高兴。 在盘龙洞之时,夜惊堂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甚至处于龙精虎猛的状态。 见青禾打扮的很端庄正式,一看就是不能乱来的样子,夜惊堂难免有点想法,抬手隔着宽松的祭祀服,揽住了尺寸傲人的大月亮: “是啊。这么大的事儿,咱们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梵青禾微微一缩,把夜惊堂的手按住: “想庆祝你该出去喝酒,欺负我算什么意思?” 夜惊堂手也不拿开,就隔着裙子抚慰: “这怎么能叫欺负,我既然当了西海诸部的首领,按照两部的约定,你从今往后就是首领夫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要是不表示一下,哪儿来的仪式感?” “仪式感?” 梵青禾略一琢磨,觉得也有点道理,想了想道: “谁让你在冬冥山的时候,对我乱来,要是留到现在,我和你那什么,多有仪式感。” 夜惊堂搂紧几分,揉着丰腴软弹之处,话有所指: “这个简单,做一件你以前没做过,能终生难忘的事情不就行了,嗯……比如说用‘法器’那什么……” 法器? 梵青禾莫名其妙,不过为了满足夜惊堂的古怪想法,还是若有所思点头: “行……吧,我去准备一下,好了叫你过来。” 说着就低头离去,跑回了自己居住的屋子。 夜惊堂见梵姨答应的这么利索,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当下也没跟着,先行来到了水儿休息的院子里。 夜色已深,宅院里还有灯火,但已经没了太多声音。 夜惊堂刚走进院子,便发现西厢的房间门开着,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里面盛着烤羊腿等美食。 绿珠背对门口而坐,正在用小刀把鲜嫩多汁的烤肉切好,放在小碟子里;毛茸茸的鸟鸟则蹲在旁边,摇头晃脑吃的那叫一个忘乎所以,瞧见他回来都不搭理。 夜惊堂见此笑了下,也没打扰一人一鸟,悄然来到了主位的房间外。 因为这次奔波太远,连鸟鸟都累懵了,更不用说华青芷。 此时房间里灯已经熄了,只能听到两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夜惊堂无声推门而入,朝着里侧打量一眼,可见用布包裹的天子剑放在桌上,旁边则是从溶洞里带来的药罐子。 而床铺的幔帐并未放下,水儿换上了白色睡衣,躺在薄被之下,因为精疲力尽睡的很沉,而华青芷则趴在旁边的妆台上,看模样是照看水儿睡着了。 夜惊堂来到近前,便瞧见水儿睁开了眼眸。 璇玑真人正常都是半刻钟便缴械投降,今天硬是被折腾了一个白天,已经处于精疲力竭的状态,到现在腿都是软的,看到夜惊堂甚至有点怂,当下直接偏头望向里侧,做出‘为师乏了,你下去休息吧’的架势。 夜惊堂见水儿不想搭理他,自然没凑过去打搅,只是从衣架上拿起薄毯,搭在了华青芷肩头。 华青芷睡的并不深,背上有动静,自然睁开了眼眸,发现夜惊堂在给她盖毯子,她连忙坐起来,眼神微慌左右看了看: “夜公子,你……你怎么来了?” 夜惊堂把毯子盖在肩膀上,笑道: “忙完了过来看看罢了。你怎么睡这儿?” “方才照看陆姐姐,有点累,不小心睡着了。绿珠呢?” “在外面喂鸟鸟,我送你回房吧。” 夜惊堂说了两句,见华青芷要起身,便直俯身托住了腿弯和后背,来了个公主抱,往外走去。 “诶?!” 华青芷眼底顿时紧张起来,手儿捏住领子,不过可能是这几天被背习惯了,稍作迟疑也没说什么,只是咬着下唇望向一边。 夜惊堂抱着华青芷走出房门,来到了隔壁房间,想了想询问道: “要不华小姐换个条件?” 华青芷害怕夜惊堂直接把她抱进屋侍寝,心里正紧张着,听闻此言,茫然回眸: “什么条件?” “就是让你做大、薛教主做小的事情。” “?” 华青芷今天是被陆姐姐绕进去了,过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发现夜惊堂还记着这话,眼神顿时严肃起来: “我没说过这话,是陆姐姐说的……再者你也没答应,还提这事作甚?” 夜惊堂用脚把门带上,稍显无奈道: “我不是不想答应,是没法答应,薛教主武艺和我不相上下,说揍我那是真打,而且我和她清清白白,许这承诺,岂不成了暗中窥伺人家?要不你换个我能办到的条件,我肯定答应。” 华青芷并不傻,知道夜惊堂在套路她,毕竟她只要提条件,就说明心里已经准备嫁给夜惊堂了,只是在商量聘礼而已。 华青芷并没有上当,认真纠正道: “我提要求,是让你报答我救你的人情,只要还完,咱们便两清。不是说我提了条件,你做到了,我就……就……” 夜惊堂在茶榻上坐下,把华青芷放在旁边,抬手帮忙倒茶: “我明白,只是还人情,你想让我怎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肯定不遗余力。” 华青芷其实也没想让夜惊堂补偿,稍加思量: “我落到现在这境地,都是薛白锦害的,我也不是让她做小,只想和她讲道理。公子能答应便答应,不答应我自己想办法,就当我没提过。” 夜惊堂微微蹙眉:“你和她讲道理,让我答应什么?” 华青芷稍微琢磨了下:“以后再见面,我说她,她要是打我,夜公子把我护着?”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觉得华青芷还挺识时务,对此道: “这是自然,她一口气就能把你吹个人仰马翻,要揍你我肯定得拦着。不过我得提醒一句,薛教主脾气上来,连当今圣上都敢打,我拦还连我一起打,所以你说话得有分寸,别太冲……” 华青芷态度很坚决:“是她蛮横无理不听解释,把我硬掳来的,她先不讲道理,我为何要注意分寸?夜公子就算挨打,也得把我护着,让我和她把道理讲明白……” 夜惊堂看着华青芷这又怂又凶的架势,心头满是无奈,认真劝道: “薛教主是很明事理的人,这事儿首先怪我没交代清楚,其次是她把你掳来,肯定有过深思熟虑的判断,讲道理你讲不过她……” 华青芷见夜惊堂袒护薛白锦,自然委屈了: “我被她掳来,路上解释那么多次她都不听,本就是她不占理。只要她不打我,我怎么可能说不过她?” 夜惊堂把茶杯放在面前:“那行,我现在就是薛教主,咱们演练一下。你先来。” 华青芷见此,坐直几分,眼神微凶: “你这悍妇,我解释那么多遍你都不听,把我强行掳来,害得我名节尽毁。你怎么赔我?” ? 夜惊堂感觉这话让冰坨坨听见,能把华青芷打的哭哭啼啼好几天,他吸了口气: “我送你回华家前,是不是多次问过,你可否愿意跟着去南朝?” 华青芷理直气壮:“我说过和夜公子只是朋友,父母尚在家中,岂能远赴南朝。你当时都点头走了……” 夜惊堂道:“我当时走,是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夜惊堂,所以听从了凝儿的法子,先离开,再回头悄悄看看你的反应。 “你若是拿得起放得下,我自然悄然离开,不再打扰,结果我回去后,你在做什么?” “……” 华青芷当时嗑了‘如梦似幻散’,在对着画像要亲亲,还嘀咕“夜公子~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房间里沉默下来。 华青芷理直气壮的柔雅脸颊,肉眼可见的化为涨红,心头被无地自容所充斥,脚指甲估摸能尬的抠出一个盘龙洞。 因为实在没法去面对夜惊堂的目光,华青芷直接回身倒在了榻上,用肩膀上的毯子蒙住脑袋,肩膀一耸一耸的,硬生生被一失足成千古恨的自己气哭了。 夜惊堂微微摊手,往近挪了些,侧躺在背后,扶着华青芷的腰柔声安慰道: “看吧,我就说讲道理你讲不过她,我还不会当真,你真和薛教主说到这一步,还不得气的跳河?行了,消消气,别哭了。” 华青芷不是想哭,是想死! 她把头埋在毯子下,带着哭腔解释; “你当时不告而别,我以为从今往后再也没法见面,才想着用如梦似幻散,和你见一面道别。我也没想到如梦似幻散完全不受人控制,会让人说那些违心话语……” 违心? 夜惊堂可是用过如梦似幻散的,心有所想才会出现幻觉,心里不想,哪会冒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见华青芷无地自容到想上吊了,夜惊堂也没戳穿,把毯子拉开些,看向梨花带雨的涨红脸颊: “服药出现幻觉,确实不能怪你,但薛教主并不清楚此事,她只是按照自己的判断,做最合理的安排而已。这事要怪,就得怪我没安排好;其次是怪老天爷,莫名其妙搞成现在这样……” 华青芷臊得都不敢睁眼看夜惊堂,只是缩在毯子里,闭着双眸不说话。 夜惊堂劝了片刻后,见华青芷不好意思见人,便也不再继续打扰,坐起身来,帮华青芷把绣鞋脱掉: “好好睡会儿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叫一声,我随时过来。” 华青芷鞋子被脱掉,就把脚儿连忙缩进了毯子下,还有点紧张。 等到夜惊堂起身出去,把门关上后,华青芷才暗暗松了口气,又回过头来: “夜公子。” 房门外,夜惊堂停下脚步,询问道: “怎么了?” 华青芷虽然被今天的事情弄得心乱如麻,但还记得夜惊堂背上的剑伤和痛不欲生的表情,为此虽然两人关系有点古怪了,她还是忍不住询问道: “你伤好了吧?” “呵呵~早就没事了,别多想了,早点休息,明天见。” “哦……明天见。” 一声低语后,房间里再无动静…… …… 族长的宅邸,位于大寨后山的崖壁下方,到了夜间极为幽静,能听到夏虫在花丛间的低鸣声: “吱吱吱~……” 夜惊堂鸟口夺食吃了点东西后,来到隔壁的院子外,朝里面看了眼,可见主屋里亮着很多灯火,一道身材曼妙的人影在其中晃动,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夜惊堂知道青禾在给他准备惊喜,而且很可能是用‘法器降服狐妖’那种,心底自然出现一股无名的躁动,顺着胸腹蔓延至下盘。 他先左右看了看,而后轻轻敲门框: “梵姨?” “什么梵姨……你进来吧。” “呵……” 夜惊堂面带笑意,把院门关上,来到主屋之前推门: “点这么多蜡烛,还挺有情调……调……” 话语戛然而止。 夜惊堂打开门,发现屋里到处都是花花绿绿,还点着不少灯,还以为青禾在准备情趣房。 结果仔细看去,才发现整个房间挂满了黑、紫、绿、黄等颜色的穗带,上面还写着各种古老文字。 灯也是油灯,摆的和七星阵一样,围住了中间一个蒲团,下方的席子上都写的有字。 整体看起来,说好听点是庄严肃穆,很有几分庄严玄迷感。 说不好听,就是和灵堂有那么一点点神似…… 而青禾显然也认真收拾过,不仅身上穿着大祭司服,头发上也戴上了各种银饰里还拿着铜制铃铛和藤杖,禁欲系的妆容,让整个显出了几分妖魅感,看起来和办白事帮死者超度的先生似得…… ??? 夜惊堂瞧见这丧葬风的布置,直接眼前一黑,连刚生起来的邪火,都被这准备给他超度气氛给按了下去,小心翼翼走进屋,左右打量: “这……这种调调,我倒是真没见识过……” 咚~ 梵青禾右手托着铜铃,手持藤杖往地面一杵,表情十分严肃: “你不是要仪式感吗。这是上古时期,部落首领登基时举行的‘祈福礼’,用以祈求天神庇佑。以前每次天琅王登基,都是我冬冥部主持祭祀,我以前从没主持过,这还是头一次,你来坐下。” 夜惊堂张了张嘴,显然惊呆了,左右打量: “我说的仪式感……” “这还没仪式感?” “不是,我说的法器是……” “那。” 梵青禾把手中的法器拿起来: “这可是始帝登基的时候用过的祈福铃,巫马部的镇族之宝,平时看都不让外人看,今天要不是给你祈福,我都借不来。” “……” 夜惊堂无言以对,看着青禾手里历尽两千年岁月的‘法宝’,当下是真不好心猿意马了,在蒲团上正襟危坐: “始帝也举行过这仪式?” 梵青禾拿起香炉放在夜惊堂面前,让他自己点三炷香: “只要是西海的帝王,都得举行这仪式。如果你是有德之君,天神感应到了,就会庇佑你,让你筋骨强健、免去灾病、健康长寿。” “如果是无德之君呢?” “那天神就没反应,不会保佑你。” “哦……” 夜惊堂恭恭敬敬把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又询问道: “这仪式真有用?” 梵青禾想了想道: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肯定有用,我们祷告了没用,那肯定是人的问题。就比如求雨,冬冥部历史上的祝宗,有些人就是能十次求来四五次,有的则是一辈子没求成功过……行了,你端正坐好。” 夜惊堂见青禾如此投入,自然不好急着行房,当下端端正正盘坐

相关推荐: 例外状态 The state of exception(1V1 年上 H)   失眠飞行(NPH)   随军年代文二代躺平日常[六零]   金风玉露(H)   侠义英雄展昭(H)   山雨欲来【H】   近亲相奸 母犬驯养记事   吻安,小娇妻!(他与微光皆倾城)   [西方名著衍生]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   独占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