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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首,起身从巨石旁重新拿起来油纸伞,抬眼眺望北方依稀可见的山河,想了想开口道: “据说湖东道的文坛,不比江州差多少,你到了那边,别忘了抄几首好诗词回来给我听听,诗词越好,奖励越多。” 夜惊堂来到跟前,接过油纸伞撑在钰虎头顶,看着无边原野,抬手做酝酿诗词之色,最后又放了下来,笑道: “这天真黑。” “……?” 女帝微微翻了个白眼,稍显无趣走向山下: “被离人榨干了不成?” “也不是,我又不是诗仙,怎么可能张口就来……哦对了: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女帝眼前一亮,脚步都慢了几分,挽住夜惊堂撑伞的胳膊: “黄河在哪儿?” “西海诸部的一条河,水土流失整年都是黄的。” “哦……” “别多问,好好听着……嗯……完了,后面忘了……诶诶诶?” 扑通—— 相伴起落的两人,刚跃入峡谷,被逗弄的女子,便开始严刑逼供。 结果两个人径直掉入滚滚江水,飞溅起水花,而后两道声音,便随着滔滔江水渐行渐远,直至隐入雨幕深处: “说不说?” “太长,真忘了……” “忘了你就不该起头!……说吗~是不是想要好处?嗯哼?” “这不是亲不亲的事儿……” 啵~ “唉~哦对,想起来了……” …… 第三十七章 云起龙骧 回到旌节城,街巷之间已经大半熄灯。 行宫入口处,夜惊堂站在宫门外,手撑着油纸伞遮在钰虎头顶: “天色太晚了,回去早点休息,身体不好别老熬夜。” 女帝走到城门洞内,回头看向夜惊堂,上下打量一眼,便摆手道: “行了,你也早点回去,那么多美娇娘独守空闺等着,你估计也没进去坐坐的心思。” 夜惊堂感觉钰虎就是不敢让他进屋坐坐,才故意这么说,他摇头一笑: “那我先走了?” 女帝微微颔首,站在原地目送。 夜惊堂想想走上前去,又欺君犯上,在红唇上啃了口,而后不等钰虎反击,就快步跑向雨幕下的街市: “账先欠者,下次过来,我给你带首好诗词还债,走了。” 女帝双眸微眯,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但目送夜惊堂身形隐入夜幕后,还是抬手轻轻摸了下红唇,又回头看向囚笼般的巍峨宫阁,暗暗叹了口气,独自步入了其中…… …… 折腾大半晚上,家宴早已结束,连车马行附近的街市都已经熄灯,只剩几家勾栏还有若有若无的响动。 夜惊堂撑着伞走向落脚处,脑子里回想着今晚忽如其来的独特经历,正出神之际,巷子旁边的墙,就传来了一声: “咕叽咕叽?” 抬眼看去,吃饱喝足的大鸟鸟,蹲在围墙上,圆脑袋还顶着个不知谁编的小斗笠,满眼献宝的摇头晃脑。 夜惊堂收回心念,把鸟鸟接过来,拿起竹子编织的小斗笠看了看,询问道: “谁给你弄的?” “叽叽……” 鸟鸟掌控翅膀晃荡,比划了个葫芦的曲线。 夜惊堂一愣,因为家里葫芦身段儿的媳妇挺多,第一时间还在想是谁,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鸟鸟在画酒葫芦。 他摇头一笑,抬指在鸟鸟肚子上挠了挠,而后便把它放在门墩上,进入了院子打量。 车马行的伙计掌柜都放了大假,大院之中也没外人,住的都是姑娘家。 夜惊堂环视一周,可见凝儿还没睡,站在游廊附近的房间窗口内,瞧见他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悄然跃出窗户,来到跟前: “云璃刚睡着没多久。白锦没事吧?” 夜惊堂眼见四下无人,把凝儿抱起来,走向后方宅院: “没事,就是推演鸣龙图出了岔子,我帮忙护了下道,现在已经回客栈了。” 骆凝听见此言,满是担忧的眉宇才舒展了些,发现被夜惊堂往后面抱,她眼底又显出几分冷冰冰: “小贼,你作甚?” “睡觉呀,还能作甚……” “我要回去探望白锦,没时间……” “唉,都多久没亲热了,抱着一起聊聊也行吗……” 夜惊堂言语哄着小媳妇,不忘捏月亮亲耳朵,不出片刻就跑到了后方宅院。 骆凝虽然表面冷冰冰,但心里都快想死小贼了,只是口头抗拒了两下,便摆出无可奈何只能任由欺辱的小模样。 不过她眉头刚蹙起来,又想起了什么,低声道: “听水儿说,女王爷也……你要不先去她那边探望下,问下她过不过来?免得她位高权重的,觉得我欺负刚进门的妹妹,以后给我穿小鞋……”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离人她们没回宫?” “你忽然出门了,还这么久不回来,她哪里放得下心,和太后在东宅歇息。你先过去看看吧,我和三娘在屋里等你,水儿你不用叫,她待会肯定自己跑过来……” 夜惊堂见凝儿认真安排寝居之事,想了想顿住脚步: “在这里要待些天,要不咱们去城里找个客栈,和在京城一样偷偷乱来一次?” “……” 骆凝见夜惊堂想和她过次二人世界,眸子动了动,明显是被宠到了。 但这番好意,她再暖心也消受不起,毕竟夜惊堂和公牛精一样,能把她弄死,真自不量力跟着单独跑出去了,待会被操练的哭哭啼啼都不好叫委屈,那不是自讨苦吃。 为此骆凝内心稍微纠结一瞬,便摆出大妇姿态,教训道: “身为男子,要一碗水端平,我又不是善妒的女子,新人进了门,我若是不照应,往后家里还不得乱套了?放我下来,我自己去三娘屋里。” 夜惊堂见凝儿不敢和他单挑,也没强求,把她放在了过道里,低头在唇上点了下。 骆凝一如既往不情不愿,但还是让夜惊堂亲完了,才推着肩膀让他赶快过去,独自跑去了三娘的房间。 太后娘娘和靖王在此过夜,居住的地方自然雅致,不光红玉在侧屋里,秀荷也被安排了过来帮忙伺候,不过此时都已经歇息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夜惊堂来到东宅的主屋外,在屋檐下聆听,发现怀雁睡在里面,便悄然推开门,从外屋的珠帘旁往里看了眼。 里屋之中,妆台上还放着一盏灯,此时蜡烛见底,但并未熄灭。 而床铺里侧,珠圆玉润的太后娘娘竟然还没睡,背对外面侧躺在枕头上,手里拿着本书,借着烛光在全神贯注翻阅,从夜惊堂的角度看去,能依稀瞧见——只见太后娘娘,跪趴于玉榻之上,满月正对着身后妙人儿…… ? 夜惊堂逮住太后娘娘看杂书,眼神自然出现变化,略微琢磨,悄悄摸摸走到了架子床旁边,俯身凑到太后娘娘肩膀处,仔细打量。 太后娘娘正看到剧情关键处,目不转睛脸色发红,光线忽然变暗,还以为蜡烛又灭了,本想转身换根蜡烛,结果这一转身,就看到一张男子的俊朗脸颜,处于咫尺之外的正上方。 “呜——?!” 夜惊堂眼见太后娘娘吓得一抖,想要尖叫,就迅速捂住了红唇,低声安慰: “是我是我……” 太后娘娘一愣,先是惊喜了下,继而又焦急起来,把手拉开,推夜惊堂肩膀,低声道: “你放肆!你……离人睡在隔壁,被发现了怎么办?你快出去……” 夜惊堂见太后娘娘如同怕被闺女发现地下恋情似得,眼底有些好笑,把杂书抽过来,放在了妆台上,低声道: “别这么看书,对眼睛不好。” 太后娘娘练过浴火图,根本不怕伤眼睛,但这时候哪有心思说这些,只是道: “本宫知道。你快出去……屋里姑娘那么多,非得来欺负本宫……” 夜惊堂本来只是进来关心一下,但见太后娘娘不让他欺负,还真就不乐意了,当下侧躺下来靠在跟前,把太后娘娘搂住: “贼不走空,让我走,娘娘总得意思意思吧?” “?” 太后娘娘见夜惊堂钻被窝了,顿时怂了大半,双手缩在胸前,也不敢再乱推了,转而柔声道: “你……你先说好,不准得寸进尺,拿了好处就走。” 夜惊堂点了点头,而后轻抬下巴示意。 太后娘娘本想亲一下,但心中又觉得夜惊堂胃口大,光这样怕是送不走,稍作纠结,还是把暗红睡裙的衣襟解开,又勾开绣着彩凤的布料,把夜惊堂手拿过来,放在了团团上面,而后才堵嘴。 窸窸窣窣~ 夜惊堂见太后娘娘这么乖巧,心底着实有点飘,掌心贴着柔腻肌肤,抱了好一会儿,太后娘娘才抬起涨红脸颊,又把他往外推: “满意了吧?” 夜惊堂肯定是满意了,本想起身离开,不过又想起了今天酒桌上的话题,他小声询问: “今天凝儿问谁是没毛丫头,你……” “?” 太后娘娘眼神有点恼火,可能是怕夜惊堂真误会她也和小丫头片子一样,便暗暗咬牙握着大手,隔着睡裙布料贴在肚子下,小声道: “现在满意了?” 夜惊堂满眼都是笑意,想得寸进尺都不太好意思了,稍微感觉了下轮廓,便起身把薄被盖好: “别躺着钻被窝看书,该睡的时候还是好好睡,我先走了。” 太后娘娘暗暗松了口气,连忙把幔帐拉下来,遮的严严实实。 夜惊堂暗暗摇头,把烛台吹灭后,才悄然走出房间,来到了隔壁屋里。 隔壁房间中已经黑灯瞎火,架子床上,笨笨已经就寝,可能是担忧他久久未归的事儿,并未褪去衣袍,依旧穿着胖头龙蟒服,侧躺在枕头上,春被搭在腰间,睫毛微动看起来还在做梦。 夜惊堂来到近前看了看,而后便微微俯身,想把笨笨公主抱起来。 东方离人睡梦中发现身体一轻,便惊醒了过来,蹙眉打量,发现是夜惊堂,便抬手揉了揉眉心: “怎么才回来,几更天了?” “后半夜了。殿下要不去我那边睡?” 东方离人刚刚醒来,脑子还有点迷糊,不过听见这话,就彻底清醒了,双眸微冷: “夜惊堂,你又放肆是吧?想侍寝也是本王翻你牌子,哪有你自己来屋里抱本王的道理……” 夜惊堂见笨笨没拒绝的意思,便悄然出了门,前往宅院后方: “等伤一好,我就得去北梁了,来回最快也得个把月。这次再带着殿下,很难照顾周全,确实得分别几天,我这也是舍不得殿下,才有些冒昧……” 东方离人很想去北梁,但也知道她江湖经验基本没有,跟着兵马过去尚可,跟着夜惊堂确实帮不上忙,当下心底暗暗叹了声。 不过能去天琅湖浪一圈儿,东方离人心底已经很满足了,对此道: “本王又不急,等圣上北伐功成,有的是时间过去游玩。你此行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北梁虽然有些暗桩,但见不得光,也没法给你带来多大助力……” “这我自然知道。” “还有,华青芷就在燕京……” 夜惊堂听见这话,有些无奈道: “我是过去办大事,又不是谈情说爱,提她作甚。” 东方离人感觉夜惊堂到了燕京,找不到门路的情况下,肯定会借助华青芷在朝廷的关系。 不过这些事夜惊堂自有主张,她身为顶头上司,在大后方微操不太好,便没有多言,只是靠在怀里来了句: “你这色胚的性子,本王还不了解。” “唉……” 两人几句话间,便来到了后方亮着灯火的厢房外。 夜惊堂从门口进去,便发现凝儿和三娘坐在茶榻两侧。 凝儿依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在慢条斯理泡茶。 而三娘应该刚被叫醒,身上穿着鹅黄睡裙,在榻上柔雅侧坐,摆弄着眼下的各种刑具…… 啪—— 发现夜惊堂抱着女王爷进来,裴湘君脸色一红,迅速把装着刑具的盒子扣上,藏在了腰后,摆出端庄知性的模样: “殿下,您也来啦?” 东方离人进屋发现三娘和凝儿,也愣了下,连忙从夜惊堂怀里跳下来,恢复了昂首挺胸的霸气站姿,和视察民情似得左右打量: “师尊和梵姑娘呢?” “她们在屋里休息,要不我去叫她们……” “不必,本王去请师尊过来,一起……嗯……喝茶聊聊。” 东方离人和三娘、凝儿并不是非常熟,师尊不在,一起乱来太尴尬,当下自个出门,跑去了璇玑真人的房间。 夜惊堂本来想一起过去,但被笨笨眼神威胁回来了,当下只好进入屋里,笑道: “我换件衣服,刚才淋雨,袍子有点潮。” 裴湘君脸色有点发红,站起身来,帮夜惊堂宽衣: “待会要脱的,还换个什么?” 骆凝发现女王爷真被请过来了,就知道待会的事情,怕是羞于启齿难以入目,此时有点忐忑: “就这么大点的床,你……要不我回客栈算了。” 三娘见凝儿打退堂鼓,自然不乐意,轻哼道: “你不是一直窝里横吗?瞧见女王爷就怂了?被窝里无大小,把你收拾水儿的本事拿出来就是了……” 骆凝想想也觉得临阵逃脱,有失体面,当下端着茶杯默默思考,待会该怎么才能稳住夜惊堂第一个女人的地位。 结果清茶尚未入口,她就发现三娘把夜惊堂袍子褪了下来。 夜惊堂为了轻便,穿的不多,袍子褪下就是袒胸露臂,此时借着烛光,可见两侧肩膀上都扎着白色绷带。 三娘见此眼神一紧,蹙眉询问道: “你刚才又受伤了?” 而骆凝则是坐直了些,起身来到夜惊堂跟前仔细打量,又摸了摸白色布料: “这……你从哪儿弄来的?” 夜惊堂瞧见凝儿眼底的狐疑,就知道她想歪了,连忙解释: “刚才薛教主不是练功练错了吗,我拦着她,不小心崩裂了伤口,她把裙摆撕下来给我包扎,别误会。” 骆凝倒是不想误会,但她但凡见过的漂亮女子,最后都跑进家门来打团了,怎么可能不担心白锦也随大流,来个夫妻共侍一夫。她想了想道: “白锦性格率直,不会拐弯,你最好别招惹她,若是把她惹毛了,说卸你两条腿,这世上没人拉得住。” “这我自然知道,我也没招惹她……” 三人正说话间,外面就响起了脚步。 东方离人走在最前,眼神有点古怪,但神色依旧维持着从容不迫的帝王仪态,走进屋里后,轻咳一声,自顾自在茶榻旁四平八稳就坐。 而后面,白衣如雪的璇玑真人,右手提着几个酒坛,左手则用力拉着青禾,边走边劝说: “一起喝酒聊聊天罢了,又不做别的,你怂什么?” 梵青禾穿着薄纱睡裙,明显是被水儿从被窝里硬拉了起来,行走间能看到白净小腿。 此时她脸色涨红,几乎是被拉着往前滑行,单手掩着胸口道: “我都说了我是大夫,你喝酒老把我拉着作甚?我不去……” “走啦走啦……” “我不!” 等走到门口,瞧见赤着上半身的夜惊堂出来,梵青禾脖子微微一缩,嗫嚅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惊堂很是照顾青禾的情绪,来到跟前,示意胳膊: “刚才出门一趟,把伤口弄裂了,梵姑娘帮我重新包扎一下,大晚上还把你叫起来,实在麻烦了。” 梵青禾知道有妖女在,她今天就逃不过一劫,眼见夜惊堂给坡下,暗暗咬牙还是放弃了挣扎,低着头道: “我……我就给你检查伤势,你注意分寸。” “这不就对了。” 璇玑真人推着青禾进入房间,控场能力相当强,把酒坛放在了小案上,便吩咐道: “凝儿,去把毯子取来,咱们来玩行酒令。三娘,有下酒的零嘴没有?干喝没意思……” 骆凝知道水儿也就嚣张这一下,待会来真的,就原形毕露了,也没对着来,起身取来三娘练瑜伽的毯子,铺在了地上。 三娘则取来了瓜果肉干等零食,邀请妹妹们在屋里落座: “殿下,梵姑娘,过来坐下吧,屋子不大,将就一下……” 东方离人有师尊在前面打头阵,心里压力自然小很多,先把门窗关上,才在毯子端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梵青禾给夜惊堂处理肩膀伤势。 很快,六个人便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围着坐下来,三娘帮忙倒酒,水儿则取出了签筒,兴致勃勃道: “谁先来?” 骆凝还以为玩的是今天酒桌上那种擦边的,故意坐在了水儿上家,此时非常勇猛,直接拿过了签筒: “我先,嗯……嗯?” 骆凝正准备摇签,就发现几十只木签上,写的全是不堪入目的东西,几乎把侠女泪招式写完了,甚至还有自创的招式…… ? 骆凝清冷表情一僵,转头望向水儿: “你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璇玑真人微微耸肩:“这可不是我写的,是离人弄得,你要骂骂她。” “咳~” 东方离人眼神稍显尴尬,目不转睛盯着青禾的手,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裴湘君见凝儿脸色涨红,也起了好奇心,凑到跟前打量,结果就是开了眼界,不确定道: “还能这么玩?” 骆凝把签筒递给三娘: “你先吧,你是东道主。” ? 裴湘君听见这话自然不乐意了,就这上面写的东西,她要是当出头鸟,抽到个过火的,那不得当场没脸见人。 裴湘君想把签筒推回去,但凝儿肯定不敢接,她们俩互相挖坑,也不符合当前形势,想了想便看向隔岸观火的璇玑真人: “水儿,你起的头,怎么也得先热个场吧?不然大家都放不开,怎么玩?” 璇玑真人正在看凝儿笑话,见三娘把矛头转向她,无所谓道: “意思是我先摇签?” 三娘可不笨,知道水儿战力低下,但酒量好,最开始肯定全选罚酒,对此摇头道: “是热场,就是表演个节目,让我们看看,好放开些。你以前给凝儿刻了个‘出入平安’,凝儿一直没用上,要不自己戴上,让我们开开眼?” 骆凝听见这话,觉得三娘果真有大妇气度,点头应和道: “没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亲手做的,自己先试了再说。” 梵青禾本来在闷头疗伤,见三娘凝儿合起来收拾妖女,也来了精神,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刑法,还是配合道: “对呀,你先来试试,别光拱火。” 东方离人就不用说了,好奇已久,也开口道: “师尊你就试试吧,我看书上写的也不难。” “……?” 向来风轻云淡的璇玑真人,进门就被四人联手围剿,也是有点懵了,眨了眨眸子: “你们合伙对付我作甚?要是嫌弃我,我出去就是了……” 骆凝眼见水儿想跑,岂会乐意,直接就把水儿摁住,三娘也挪了过去帮忙脱裙子: “玩不起是吧?” 而梵青禾瞧见妖女翻船,连包扎都放在了一边,也跑到跟前摁住肩膀: “你跑什么?以前欺负人的胆量呢?” 东方离人倒是很孝顺,没有对师父下手,只是在旁边好奇看着。 夜惊堂见几人打闹起来了,自然也没在旁边坐着当闷葫芦,来到跟前: “早都和你说了别树敌太多,你看现在弄得……” 璇玑真人被围剿,再好的心智此时也有点慌了,脸色发红道: “夜惊堂,你也欺负我是吧?你信不信……呜” 话没说完,就被凝儿把嘴捂住了。 三娘解开白裙,发现牡丹花的图案,还挑了挑眉毛: “哟~打扮的挺漂亮,明明有备而来,还这么扭捏?” 东方离人发现自己的杰作,稍微凑近了些,插话道: “这是本王用梵姑娘调配的花蜜画的,梵姑娘说是甜的。” 梵青禾帮忙弄这个,就是为了收拾妖女,此时很直接道: “夜惊堂,你要不尝尝?” “呵呵,是吗……” …… 璇玑真人桃花眸睁大了几分,这次是彻底被折腾怂了,想要扭头求饶叫姐姐,但被凝儿捂着说不出话来,尚未挣扎两下,便柳眉轻锁脚背弓起,闷闷发出一声: “呜~……” 沙沙沙~ 窗外细雨绵绵,灯火通明的屋子门窗紧闭,时而传出欢声笑语,而庭院中的花儿,也在风雨之间无声绽放,给今年的初春染上了第一抹色彩…… 第九卷 鱼游沸鼎 第一章 青萍之末 “包子……” “糖葫芦……” 二月末,码头上人头攒动,四处可见南来北往的商客。 一艘其貌不扬的小渡船,在喧哗声中慢慢靠岸,走下了三名江湖游侠儿打扮的年轻男女。 夜惊堂身着寻常麻袍,头发以发带束起,带着竹质斗笠,下船后来到了江边,先行回望了一眼南方大地。 在旌节城待了一旬功夫后,夜惊堂伤势已经基本恢复,虽然夜夜笙歌很让人迷醉,但钰虎身体确实不太舒服,拖得时间太长容易出意外,为此在身体无碍后,他便收拾行装,开始了下一段的江湖旅程。 此次前往北梁,距离倒是不算远,过了崖州边关,就到了湖东道附近,到燕京的距离,和从梁州到云安差不多,轻装践行也就几天时间。 但分处两国,局势却完全不一样,夜惊堂在南朝算是豪侠,江湖人多多少少都会给面子,而到了北朝,无论正邪都站在他对立面,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北朝江湖围剿。 虽然夜惊堂并不忌惮寻常武夫,但北朝终究还有仲孙锦、项寒师、北云边等巅峰霸主,稍有不慎就可能变成龙困浅滩的局面。 为了安全考虑,夜惊堂此行就带着云璃和青禾两人。 云璃武艺不差,脑子更是机灵,算天生走江湖的料,已经十六七岁了,能带着出来见见世面还是得带着,一个人他也庇护的住。 本来此行就他和云璃两人结伴,但梵姨却是不答应,说他俩小屁孩,路都不认识,走什么江湖? 青禾这些年逛遍北梁各大门派,对北梁江湖门路很了解,自告奋勇要过来当向导。 夜惊堂确实不了解北梁的情况,加之青禾轻功超凡,世上能追上的也没多少,为此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因为边关戒严,来往入境人员都查的很严密,夜惊堂并没有从天门峡过去,而是先顺着河道一路往东,来到了崖州与燕州交界处,再北上出关,到了北梁的燕河口。 此时正值晌午,刚刚下船的梵青禾,站在夜惊堂身侧,熟门熟路的介绍: “从这里继续往东走,就是燕北道,属于右贤王治下。往北走大概百来里,就到了承天府地界……” 梵青禾往日看起来,像是个充满野性的异域侠女,但这段时间,被水儿拉着天天打五人团,可以说把侠女泪上面的绝学都旁观了一遍,算是开了大眼界,如今明显褪去了青涩,带上了几分小少妇的风韵。 而云璃显然还是老样子,初来北梁,从头到脚都带着新鲜感,做江湖侠女打扮,扛着有些犯困的鸟鸟,站在码头的茶铺外面,听北方的说书先生讲着江湖段子: “自从夜大魔头出世,江湖可谓天天都是腥风血雨,不过常言乱世出英雄,老人死得快,新人上位的就快,这才短短半年时间,咱们燕北道附近,就连出三位豪杰……” 折云璃听到‘夜大魔头’的称呼,寻思片刻觉得应该是在说夜惊堂,眼神有点古怪,悄悄跑到夜惊堂旁边: “惊堂哥,北梁江湖怎么叫你大魔头?” 夜惊堂其实也听着江湖闲谈,对此道: “我在大魏,不也是杀人如麻、不留全尸的江湖魔头,背靠朝廷,江湖人才委婉点叫阎王罢了。” 折云璃想想好像也是,觉得这称呼很霸道,还有点憧憬: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混出这么大名号。” 梵青禾到现在还背着‘盗圣’的骂名,对于这些算是过来人,劝道: “这些恶名,还是别混出来的好,不然以后江湖人杀人放火,事情全往你头上推,你想解释还没人信。你陆姨以前拿人一坛子酒,啥也没说,就因为轻功好,到现在满江湖还说是我拿的……” “是吗……” …… 夜惊堂听着两人闲谈,也没插话,只是从江湖闲人的攀谈中了解北梁江湖的情况,很快便又听到说书先生讲道: “这三大豪杰,坐第一把交椅的,莫过于承天府火凤斋的掌门司徒延凤,其三岁习武,蛰伏四十载一朝悟道,武艺超凡不说,还曾受过当朝国师点拨,仅靠人脉,便能摆平九成江湖事……” 夜惊堂听见这描述,稍微回想了下,不记得这号人物,便询问道: “北梁有这号高人?” 梵青禾各大门派跑遍了,闻言都懒得转头,解释道: “这里是离燕州近,很多从南朝偷渡过来的江湖人,会先在码头落脚,寻找有实力的帮派领路或扎根。 “能从南朝逃过来的人,多半都带着不少银钱,小门派最是喜欢,会专门雇人在码头上宣传自家门派。 “这火凤斋,放在江湖上顶多比青莲帮大点,掌门司徒延凤,以前在燕京私斗,被十二所抓去关了十五天,在牢里运气好,碰见国师去大狱提人,见他认错态度好,就随口叮嘱了句以后要走正道。 “就这一句话,司徒延凤已经吹十几年了,本地人都不信。不过偷渡来的黑户,想弄个正当身份,找他也确实能办成……” 身份牌,就是夜惊堂第一次入京时携带的符牌,上面有姓名贯籍,讲究点的还有相貌和防伪徽记,以便官差随时查验;他有黑衙腰牌后,自然就没用过了。 听见梵青禾说起,夜惊堂才想起这茬,虽然大部分江湖客栈都不查身份牌,但到了燕京肯定会查,若是没有就只能住桥洞了,为此他聆听片刻后,就带着两人走向集市: “先去买匹马,然后到火凤斋看看……” “叽叽?” “哦对,应该先吃饭,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好馆子?” “前面有家水煮鱼,我以前来吃过一次,味道不错……” …… …… 数百里开外,承天府。 北梁传承古制,地理划分和大魏不太一样,大魏是简化过的‘州郡县’,而北梁则因为新制旧制混着用,比较复杂,不过主体还是以‘府郡县’为主,‘道’只能算虚称,并没有具体的行政作用,地方最高长官还是知府。 承天府和燕京府接壤,都在湖东道之内,其地理位置约等于大魏的泽州,水道四通八达又是大平原,盛产粮食,算是北梁的鱼米之乡,居住了大量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其中便有先帝时期执宰多年的华家。 华家在二十年前,跺跺脚整个朝堂都得抖三抖,风头一时无两,但华老太师深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自从先帝驾崩后,就果断请辞远离了朝堂,华家的影响力自然就慢慢变小了。 不过执宰多年,华老太师的影响力显然还在,平日里过来拜访的湖东道名流还是很多。 时间已经到了二月末,回家过完年的华青芷,也快要动身前往燕京,回国子监继续读书了。 因为是嫡孙女,华青芷在家中的地位显然不低,中午时分,叔伯婶婶都跑了过来,在家中的大厅里吃饭,连颐养天年的华老太师,都露了面,坐在主位上认真叮嘱: “当前的朝堂,局势瞬息万变,往后在京城读书,定要小心为上。城东的王家,得知了你旧疾有转机的消息,肯定会有所动作……” 华老太师七十多岁,因为不是武人,头发胡子几乎全白了,但面相颇为慈睦,眉宇间带着几分久居上位的威严感,坐在桌上的儿子孙女等等,都是认真聆听,没人敢打岔。 华青芷也在认真听着叮嘱,眉宇间带着三分愁色,心底明白爷爷的意思。 华老太师所说的王家,是承天府的大世家,女儿嫁入皇宫,是梁帝的宠妃,还生下了三皇子。 三皇子李崇年仅十七岁,却文武双全,已经在燕京有了不少才名,深得梁帝喜爱。 而北梁的储君,也就是胖太子,肥头大耳才学平平,和三皇子站在一起,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以前还发生过使臣过来,把三皇子认成太子,把太子当成仆从的事情。 出于这些原因,在很早之前,燕京那边就传过梁帝要另立储君的事儿,但到现在也没啥动静。 毕竟废长立幼阻力太大,胖太子的母后虽然没啥大背景,但以贤惠著称,是老太后钦点的皇后;而胖太子本人虽然没啥大本事,但也没犯啥错,不好废掉。 王家作为外戚,肯定是想让把太子拉下来,让外孙当皇帝。 虽然王家不敢插手皇储废立之事,但可以在外面的事情上动手脚,就比如太子妃的人选。 胖太子本身就没大靠山,如果太子妃选个一般人,借助不到媳妇家的力量,梁帝一死就可以直接下马了。 而太子妃若是出自同体量的大世家,就比如华家这种,那太子之位显然就稳了很多。 以前华青芷双腿残疾,根本没法当太子妃,所以王家也不忌惮,两家来往还挺和气。 但如今华青芷腿快好了,无论是出身还是才名,都能胜任太子妃。 万一梁帝拍板把事情定下,三皇子争夺皇统的机会就渺茫了,梁帝为了给新君铺路,王家指不定还得挨一刀。 为此这次去燕京,王家暗中肯定会有动作,阻止这局面促成,具体什么动作,华家当前也猜不透。 华俊臣作为亲爹,自然操心闺女的安危,想了想道: “王家若是安排人行刺,就出了大麻烦,这次入京,要不我陪着一起过去,再雇佣些高手随行……” 华老太师摇了摇头:“都在湖东道扎根,彼此知根知底,谁也不是傻子,搞暗杀这种下三滥手段,王家往后也不用在湖东道露面了。 “想要阻止对方和皇家结亲,法子多的很。几十年前,燕京的周家,就搞过王家一次,本来王家四方走动,太子妃之选已经十拿九稳,结果周家来了手釜底抽薪,安排了个相貌俊朗的游侠儿,偷偷勾搭,在朝廷把人选定下来前,带着王家小姐私奔了。 “当时的王家老爷子,气的是吐血三升,但自己教女无方,也怪不得周家手黑,认栽不说,还丢了个大人。这才是世家的手段。” 华俊臣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法子确实高明,便看向闺女: “青芷,你入京之后,可得当心那些嘴花花的游侠儿……” 华青芷根本就不想当太子妃,但当着叔伯婶婶的面,不好明说,只是道: “我又不是那些没长大的小丫头,也不喜武夫,岂会被游侠儿三言两语迷的神魂颠倒……” 华老太师语重心长道:“书生更难防,特别是那些有才学、相貌又俊朗的年轻人,念上几句好诗,再哄上两句,就青芷你这性子,十有八九就昏了头跟人跑了……” “唉……” 华青芷不好和爷爷顶嘴,心中无奈之下,只是颔首道: “我知道分寸,往后在京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读书即可。” 华俊臣身为人父,终究操心女儿安危,想了想还是对着华老太师道: “我等知道世家办事的分寸,王家可说不准,万一他家里出了两个没脑子的,派人来暗杀,不做准备容易出岔子。 “这次入京,我还是跟着,再招俩身手好、为人踏实的护卫。华宁老实归老实,但胆子小了点,上次在天琅湖,吓得都快钻马车底下躲着了……” “爹,上次在天琅湖遇到了什么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脸都吓白了,还指望华宁面不改色?” “护卫就得把小姐安危放在第一位,不然花那么多银子养护卫作甚?行了,这些事爹来安排,你就按时吃药,等安排好了去京城继续读书即可……” …… …… 暮色时分,承天府南部,黄梅县。 天色渐暗,小县城里亮起了灯火,因为黄梅县地处两地交界处,距离官府颇为偏远,在此地行走的都是些南来北往的江湖客。 南北江湖最大的区别,就是南朝重侠气,不管私底下品性如何,明面上看起来肯定像个好汉义士,绝不会把飞刀、石灰包什么的露在外面丢人现眼。 而北梁江湖则不然,十分务实,只要能打死人的就是好功夫,底层江湖可谓乌烟瘴气,腰上挂飞刀暗器的随处可见,甚至还有胳膊上盘两条毒蛇当宠物的。 梵青禾腰后全是药瓶子的皮夹,都不用遮挡了,而折云璃这样浑身没啥暗器,就扛着把单刀的女刀客,放在人群中都成了一股清流。 街面上,折云璃带着斗笠,和梵姨一起,站在挂着‘火凤斋’招牌的武馆外,看着来往行人。 发现每个人走过,都会朝她打量几眼,折云璃有些疑惑,微微偏身询问: “梵姨,我这打扮是不是有问题?” 梵青禾双臂环着西瓜,靠在门口的旗杆上,脸上带有红色面纱,看起来就像个心狠手辣的坏姐姐。闻言她提醒道: “你站姿太正派了,像是江湖雏鸟,要不是姨站跟前,都已经有人过来拐你了。” 折云璃低头看了看,而后便恢复了‘妈妈不在家’时的模样——把长刀扛在肩上,微微起跳,坐在门口的围栏上,单手搭着膝盖,还摘了根草叶叼着,摆出了标准的江湖老油子形象。 还别说,这架势一摆,顿时和乌烟瘴气的小镇融为一体,再无闲人侧目。 “嘿,这地方还真有点意思。不过师父和师娘也来了北梁,要是师娘在这里行走,岂不是一眼就看出了是外地人?” “你师娘看起来像是刚下山的顶尖高手,一般也没人敢招惹……” “也是……” …… 而后方的武馆之中,人还挺多,半数是火凤斋的徒弟,还有则是不知通过什么门路跑到北梁来的江湖人,在这里办身份证明。 武馆后方的书房里,像模像样摆着书桌茶海等物,但书架都落灰了,显然平时也没人翻阅。 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在书桌后就坐,打扮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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