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情,她没直接答应,并不是因为害羞或姨什么的,而是有另一层顾虑。 作为冬冥部的祝宗,梵青禾很清楚叔伯们为什么着急让她和夜惊堂订婚,毕竟只有这样,夜惊堂才和冬冥部有了不可分割的联系。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所迟疑。 毕竟有了族群的需求、父辈的约定在背后,她无论对夜惊堂多好,都感觉像是为了冬冥部,才如此亲近,感觉就像是个趋炎附势的女人。 她可以为了冬冥部付出一切,但并不想欺骗自己乃至夜惊堂的感情。 为此可以为夜惊堂做任何事,但因为族群需要,就去和夜惊堂订婚,她做不来,要答应,也该是彼此两情相悦才对。 两情相悦…… 夜惊堂今天公开承认,说喜欢她,应该不是假话…… 至于她自己…… “唉……” 梵青禾看了眼月色,也不清楚自己是个想法。 觉得自身是女强人,一切都是为了族群,做事没有夹杂私人感情。 但被夜惊堂三番五次轻薄都不生气,还在夜惊堂晕倒的时候,主动宽衣解带,帮忙那什么,那时候脑子里哪有冬冥部、族群存亡,光想着‘他怎么能这样、好大好烫’了。 被占便宜没想过冬冥部,还不拒绝不生气,那不就是爱上男人的受气小媳妇…… 梵青禾越想越乱,感觉再想下去,就该自己说服自己了,便迅速扫开杂念,快步走下阶梯,给夜惊堂找起了衣裳…… …… 夜深人静。 主屋侧面的厢房里,夜惊堂泡在奶白色的浴桶中,水没到胸口处,可见胸口的淤青基本恢复,肩头的伤痕则已经结痂,不过内伤比外伤严重,完全恢复还需要点时间。 药浴是用促进身体恢复的药制成,还添加有雪湖花的花粉,泡着让人如沐春风不假,但也确实有点容易犯困。 夜惊堂靠在浴桶中泡了片刻,便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正神游之际,窗外响起了脚步声: 踏踏踏~ 吱呀~ 夜惊堂睁眼往外看去,可见异域巫女打扮的青禾,抱着套衣袍从外面走了进来,又把门关上了: “刚去寨子里给你找了套亱迟部的袍子,你想不想穿着试试?” 梵青禾说话间,来到了浴桶旁边,把怀里的袍子展开。 夜惊堂从浴桶中稍微坐起来些,因为洗澡水并不透光,也没遮挡下半身,转眼仔细打量。 梵青禾手中的袍子,初看是黑色,但借着烛光可见光洁面料上透出藏青色泽,表面还有花纹,款式和中原常见的袍子区别不大,区别仅是腰带的腰扣,雕刻着夸父逐日一样的花纹。 夜惊堂知道西海各部都有自己的服饰,梵青禾的祭祀服就是其中一种,只有族群高层可以穿。 他瞧见亱迟部的衣服款式这么新,有点好奇道: “漂亮倒是真漂亮,不过这好像就是圆领文袍的款式,确定是亱迟部的衣服?” 梵青禾把袍子叠起来,放在托盘里,解释道: “亱迟部百年前就是个千余人的小部族,从祖上开始一直追着太阳迁徙,跑到了天涯海角,能弄身兽皮穿就不错了,哪里来的布料。 “后来天琅王出来了,一统西疆后把大半族人都带到了王都,见各大部都衣着整齐,自家族人穿的五花八门,确实不体面,才弄了这么套袍子……” 夜惊堂恍然,又询问道: “亱迟部就只是单纯追着太阳迁徙?没有什么目的?” 梵青禾来到背后,检查夜惊堂肩头的伤势,想了想道: “听桂婆婆说有。西海各部不是有很多古老传说吗,相传在远古时期,有条龙撞塌了一座大山,导致天崩地陷,神仙都落在了地面慢慢变成了凡人。 “比如我们冬冥部和玄昊部,就是北方之神的后裔,而勾陈部就是勾陈大帝的子孙,巫马部则是给天庭养马的。亱迟部好像是不愿意待在凡间,就追着太阳跑,据说追到日落之地,就能找到那座山,可以借此重归天庭……” 夜惊堂笑道:“最后找到没有?” 梵青禾微微耸肩:“那自然是没找到。亱迟部迁徙过了落日群峰,本来想往西走,但被一条山脉挡住了。 “山脉和黄明山相接,往东一直延伸东方的海边,无数先辈出去探路,都是无疾而终,最终只能在最西北的地方山脚下安了家。 “亱迟部安家的那个地方,就是‘天涯’;而北梁天牝道还有个海角港,两地是世间最西和最东的地方,最南方则是奉官城所在的官城,最北据说是北荒的永冻湖……妖女好像都跑去过。” 夜惊堂虽然走的地方挺多了,但说白了还是在中原周边打转,这些地方根本没见识过,闻言还挺羡慕水儿的。他想了想道: “山外有山,以前翻不过去,肯定是碍于身体素质,我以后要是有机会,肯定帮亱迟部的先辈看看,山后面到底是什么。” 梵青禾自然知道天地不会只有南北两朝这么大,她对此道: “据老人说,能跨过天涯海角的人,就已经重归天庭,也就是成了仙。比如前朝的萧祖、吴太祖这些人,只要出去了,就没见回来过;你到时候上山看看就行了,要是真一去不回,女王爷她们还不得哭死……” 夜惊堂觉得聊的有点太远了,摇头一笑后,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梵青禾说话间,一直在帮忙按肩膀。 夜惊堂泡在暖烘烘的池水里,气血本来就比较活跃,被这么一通摸摸捏捏,配上浴室孤男寡女的气氛,着实有点不对劲。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偏头看了下梵青禾后,笑道: “要不就这样吧,出去看看月亮。” 梵青禾目光一直瞄着男人的胸肌,其实也感觉有点不对,当下就收手拿来毛巾: “行,寨子里的姑娘在放烟花……呀!” 梵青禾话都没说完,就见夜惊堂从浴桶里站了起来,露出线条完美的腰腹,以及某些凶神恶煞的东西。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还亲手摸过抱过,但梵青禾终究是没承认关系,猛然瞧见,惊的一缩,连忙把毛巾抱在胸口,先往下看了眼,又看向夜惊堂的脸颊,眼神惶恐。 哗啦~ 夜惊堂低头一看,又迅速坐回浴桶,略显尴尬道: “呃……身体确实不太对,唐突了,毛巾放下,我自己穿吧。” 梵青禾脸色涨红,见夜惊堂好像不是故意的,在缓了下后,终究还是恢复了女大夫的模样,把毛巾放下: “你身体很难受?” “也谈不上难受,就是气血不平总出乱子,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梵青禾嗫嚅嘴唇,也没多说,默默跑到了门外等着。 哗啦啦~ 不过片刻后,夜惊堂穿着藏青色的袍子走了出来,长发束在头顶以木簪别着,因为在热水里泡久了,刚下地还有点飘。 梵青禾回头看了眼,虽然觉得夜惊堂好俊,但还是不敢夸,只是如同长辈般,扶着夜惊堂的胳膊,沿着城寨道路散步: “受了伤光躺着也不行,多走动一下,也更利于恢复。” 夜惊堂看着身侧红扑扑的脸颊,知道梵青禾心底紧张,倒也没得寸进尺,只是眺望城寨中心的大型篝火: “那是在做什么?” 梵青禾从高处略微扫了眼: “太平时节,寨子里一年到头都没啥新鲜事,今天你来了,算是大事,聚在一起庆祝下罢了。” “哦……我们要不要过去?” “算了,你过去,那帮小丫头得发疯。西海诸部的姑娘,可不像中原,大胆的很,你这一勾就走的性子,指不定两杯酒下肚,就被人小姑娘拉屋里,生米煮成了熟饭……” “……” 夜惊堂感觉梵姑娘这话,是害怕族里的姐姐妹妹,来个先斩后奏,摘了她这族长的桃子。 不过这话说出来,梵姨肯定不认,夜惊堂倒也没不识趣,只是无奈道: “我像是那种人?” “你是不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敢和你走得近的姑娘,没一个人能跑了,连女王爷师父你都敢……唉……” 梵青禾沿途没话找话闲聊,刚顺着道路走出不远,就发现两个同族的姑娘举着烟花跑了过来,看起来是去下面的寨子里玩。 能住在高处的姑娘家,都是几大姓的本家子女,和梵青禾一起长大的都有不少,私下里对祝宗大人,可没半点敬畏之心。 走在前面的姑娘,应该就是今天在城墙上‘喔喔喔’那个,看到夜惊堂就是眼前一亮,而后便开口道: “青禾姐,带着姑爷出来遛弯呀?” 梵青禾瞧见熟人,就把夜惊堂胳膊松开了,被族中女娃调侃,眉头便是一皱: “什么姑爷,惊堂是贵客,怎么一点礼数都没有……” “咦~祠堂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还想瞒着我们……我们先下去了哈,夜姑爷,你别这么腼腆,该搂就搂,青禾姐性子软,你抱她她肯定不敢说啥……” “去去去!” 梵青禾被两句话说的脸色通红,从路边找了根藤条,便把两个死丫头给吓跑了。 夜惊堂觉得这俩丫头,倒是挺了解梵姨的,拉着手腕劝道: “走啦走啦,小孩子和她们计较什么。” “比你都大,还小孩子……” “我也不算大吧……” 梵青禾眼神恼火,走出几步才反应过来手被拉着,又连忙改为扶着夜惊堂,路上倒是不好再瞎扯了。 夜惊堂跟着行走,沿途说着些乱七八糟的闲话,很快就绕过城寨,来到了山后的一个石崖畔。 石崖面向后方群山,能依稀看见群山深处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应该是冬冥部其他的小寨子,而山野上还有个石洞,门口修建着个大门,上面还挂着铁锁。 梵青禾来到石洞前,把铁锁打开,一股药香便扑面而来。 夜惊堂带着好奇,跟着走入其中,可见扩建过的宽敞石洞里,摆放着很多木架,上面是各种各样的药材,比在邬王藏身之地所见的规模还大,每走出一截,还能看到石质隔断,应该是防火墙。 “这里就是冬冥部的大库,只要世上有的药材,这里都有,以前妖女就偷偷摸进来过,害的我和其他姐妹,挨个称斤算两数了好几天……” 夜惊堂听着讲述,边走边看,很快来到了石洞深处宽敞地带,可见劫来的雪湖花,都被平铺放在团匾里阴干。 而再往后,还有各种从未见过的药材,甚至还有几个隔间里,放着数个作用不明的黑坛子,用铁栅栏隔断以免误触。 夜惊堂在铁栅栏外打量几眼,好奇道: “这里面是什么?” “蛊虫。” 梵青禾提起冬冥部的看家本领,眼底显出些许得意: “这些东西可不一般,虽然根本摸不着武魁武圣,但放在寻常江湖上,就是十死无生的大杀器。就比如这个锁龙蛊,毒雾沾肤入体,锁武人气脉,世间无药可解……” 夜惊堂在南朝江湖长大,正常碰不到这些人人喊打的物件,等到了北梁能碰上了,这些小把戏又对付不了他了,确实挺陌生,跟着仔细观摩,甚至想以身试毒,看看这锁龙蛊有多霸道,但可惜被青禾制止了。 两人如此闲逛片刻,夜惊堂还以为青禾要带他看药材,但走到洞穴最深处,就来到了另一个铁门旁。 梵青禾把铁门打开后,山野就重新出现在了眼前,上方是漫天星月,山下则是星星点点的灯火余晖。 夜惊堂走出铁门,才发现外面是个没有出路的石坪,石崖探出一截遮风挡雨,平台上有炉子、药碾子等物,旁边还有躺椅、茶台和泉口,看起来是平时炼药的地方。 梵青禾点燃炉子开始烧水,又把躺椅挪到石坪中间,取出个小板凳放在旁边,抬手拍了拍躺椅: “来,坐下。” 夜惊堂环视一眼,觉得这地方景色确实极好,来到躺椅上坐下,探头就能看到城寨内部的动静,顺着夜风甚至能听到年轻男女的嬉闹声,但完全不会打扰到这里。他询问道: “你平时就在这里炼药?” 梵青禾在小板凳上坐下,双手捧着脸颊,看着天上的大月亮: “这里是族长的私人丹房,我还没当祝宗前,最喜欢靠在这里看月亮。只可惜接下祝宗位置后,族人饭都吃不饱,就没心思搞这些了,整天东奔西跑,算起来好几年没这样清闲过了……” 夜惊堂靠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对此道: “现在左贤王都没了,往后缺粮食,即便朝廷不好往这边运,我也能通过洪山帮和红花楼的线,往冬冥山偷偷送粮食,以后不用操心这些,有什么需求直接和我说就好。” 梵青禾眨了眨眼睛,虽然心底不太承认,但听见这些话,确实感觉自己和没用小媳妇似得,还得让相公来补贴娘家人。 但冬冥部没了她可以,没了夜惊堂是真不行,梵青禾想推辞两句都没法开口,当下也只能叹道: “唉,说起来我也没帮过你什么,冬冥部更没给过你一分一毫助力,让你这么帮忙,怪不好意思的。” 夜惊堂面带笑意:“怎么没帮过?上次从天琅湖回来,若不是梵姑娘在我昏迷的时候,咬牙忍辱给我帮忙,我指定憋坏了。还有以前受伤,哪次不是梵姑娘耐心医治照料,这往大了说都算救命之恩……” 梵青禾被夜惊堂夸的都有点不好意了,偏头瞄了瞄夜惊堂的侧脸,脑子里回想起刚才浴室的场面,忍不住又询问道: “惊堂,你确定身体不难受?若是难熬的话,也不用太含蓄,我是大夫吗……” 夜惊堂刚泡完澡,身体一点都不难受,甚至有点惬意。 但梵姑娘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要是再不借坡下驴,就成二傻子了,为此蹙眉感觉了下: “其实有点,不过还扛得住。” “……” 梵青禾见夜惊堂这么说,暗暗叹了口气,说好了和女王爷换班,现在去请女王爷过来做法,女王爷肯定揍她,稍作迟疑,还是起身,拿了个小垫子放在躺椅前,而后侧坐下来。 虽然动作挺熟练的,但梵青禾表情还是有点紧张,故作镇定道: “我是大夫,医者仁心,看你不好受,才帮你缓解不适。你要明白分寸,知道吗?” 夜惊堂靠在躺椅上,看着美艳动人的女祭祀,尽力心平气和: “这我自然知道,要不要换个地方?” “这里没人能看见,你看月亮就是了,别乱低头。” “……” 夜惊堂微微颔首,当下老实看起了月亮。 梵青禾跪坐在躺椅面前,慢吞吞把祭祀服衣襟解开,饱满弧线顿时呈现了出来。 祭祀服本就比较宽松,梵青禾也不用穿戴裹胸,里面是正常的肚兜,虽然挺好看,但想和裹胸一样从下面缝隙收枪,显然有点难度。 梵青禾悄悄瞄了眼,见夜惊堂抬头看天,没有乱瞄,手绕到背后,把布料解开,显出倒扣玉碗,然后又从腰后取出药瓶,开始窸窸窣窣…… 夜惊堂这时候,哪有心思看月亮,等把柄被握住后,轻轻咳了一声,目光往下,打量起娇美容颜和团团。 梵青禾一直在注意着夜惊堂,发现他低头,就迅速单手挡住胸口: “你不许低头!” “呵……” 夜惊堂重新靠在椅背上,为了化解有点尴尬的气氛,开口询问道: “今天商量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梵青禾正在小心翼翼涂枪油,闻言有些茫然: “什么事?” “就是婚配的事情,我们相处这么久了,误会也好,我故意也罢,都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梵姑娘这么温柔贤惠,我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 梵青禾正握着恶棍,听见夜惊堂在此时说这些,明显有点懵了。 毕竟她现在这模样,总不能嘴上说宁死不嫁吧? 不嫁她现在在做些什么伤风败俗的? “你……你别说这个行不行?我在帮你治伤……” “我知道,只是不想你太委屈罢了,无论你愿不愿,我都得表态。若真不乐意,我肯定会等你想通为止,不会让你这么为难。” “我不为难,病不忌医吗……” 梵青禾有点后悔帮忙了,但脱都脱了,把夜惊堂弄得不上不下再走,好像有点不当人,便装作没听见,继续忙活,然后又想捧着往前靠。 不曾想夜惊堂直接就抬手,扶着肩膀往上一拉,把她拉的扑在了怀里,变成了彼此四目相对。 梵青禾心头一慌,被夜惊堂没法起身,便小声恼火道: “你做什么?” 夜惊堂搂着梵青禾,彼此一起在躺椅上摇摇晃晃: “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帮忙。” “?” 梵青禾闻言都愣了,蹙眉道: “不让帮忙,那你把我放开呀!我没穿衣裳……” “放开待会你又想帮忙怎么办?来回穿衣裳多麻烦……” “你逼我答应是吧?” “没有,就是一起看月亮聊聊天,不答应咱们一起回去就行了……” 梵青禾裙子都褪到腰上了,还被枪指着,哪有心思看月亮聊天。 但夜惊堂搂着不放,她也没办法,只能压在夜惊堂身上遮挡春光,恼火道: “你脸皮怎么这般厚?” 夜惊堂可能是怕梵青禾冻着,把自己袍子拉起来,把雪腻后背盖着: “只是想聊聊罢了,你就算答应了,咱们也只是依照祖训定亲,又不是马上成婚;平日里其实没啥变化,只是你帮我的时候,心理负担会小些,我也会心安理得些……” 梵青禾蹙眉道: “我要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我自然不强求,咱们聊会天就回去,你也不用强迫自己病不忌医什么的。话说你前年,是怎么遇上水儿的?” 梵青禾面对夜惊堂毫无办法,便采取鸵鸟攻势,趴在胸口纹丝不动,回应道: “我这些年找为了天琅珠的消息,北梁江湖都摸遍了,便去南朝找;本来是想去洪山帮,但在路上住店的时候,忽然就被一个疯婆娘给绑了,逼问我鸣龙图的下落,我可不是善茬,当时就给她下了毒,结果不曾想闯了大祸,这记仇婆娘,硬追了我大半年……” 夜惊堂倒也没太过分,只是手放在梵青禾腰背上,轻轻抚慰,安静聆听着轻声细语。 彼此聊了片刻,手慢慢又滑到了身前,左手若有若无轻抚玉团。 梵青禾终究是黄花大姑娘,哪里扛得住这种手法,刚忍了一下,就呼吸不稳了,不过夜惊堂也只是摸摸,没太过分,便当做没看见,继续讲些乱七八糟的往事。 但可惜是的,夜惊堂得寸进尺的性子,是半点没改。 她刚装鸵鸟片刻,团儿就被往外掏了些,继而便指尖轻捻,捏住了些不该碰的东西。 “喔……” 梵青禾躺在怀里,身体微微一抖,把手按住,抬眼羞恼望向夜惊堂: “你……” 夜惊堂手并未松开,见梵姑娘这都不凶他,就顺势低头在唇上啵了下,然后才道: “抱歉,有些情不自禁,你继续说吧。” 这我怎么继续? 梵青禾感觉再这么聊下去,衣服就该全没了,她强撑起身: “天色不早了,咱们要不回去吧。” 夜惊堂见此有点悻悻然,不过轻轻叹了声后,还是松开怀抱: “好吧,回去早点歇息,再这么聊下去,我感觉我也得脑子不清醒了。” “……” 梵青禾本想跑的,但低头看去,又发现了恶棍,感觉都快炸了。她眼神显出迟疑,见夜惊堂挺难受的样子,疗程明显没做完,又犹豫道: “你这样怎么回去?要不我还是那样帮你,你别过分就好……” 夜惊堂见梵姑娘还想给他医治完再回去,心头都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无语,他重新把梵青禾抱着,轻叹道: “那样说起来也不是很舒服,嗯……就是不尽兴,完事不上不下更难受……” ? 梵青禾听到这说法,难以置信道: “你那时候,乐的和鸟鸟差不多了,还敢说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是不尽兴,嗯……” 夜惊堂思索了下,解释道: “那种方法,说起来违背了医理,阴阳相合意在孕育子嗣,都没来真的,如何能消掉心头杂念?心不正,自然气不顺……” 梵青禾觉得这话还满有道理的嘞,但她又不傻,蹙眉道: “你还想让我如何?以前那样就算不是很舒服,也可以平复气血,你让我治病,还要求这么多?” 夜惊堂有点惭愧:“我也不是得寸进尺,按照梵姑娘的说法,是病不忌医。虽然脸皮有点厚,但病人有疑难,确实得照实告诉大夫,梵姑娘说是不是?” 梵青禾被夜惊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即有点语塞了。 她第一次看图画时,其实就觉得那法子治标不治本,用的越多,夜惊堂只会越馋她身子,心头妄生邪念,时间一长,自然精亏气损。 梵青禾迟疑良久后,蹙眉道: “你确定不哪样,就调理不好?” 夜惊堂摇头道:“只是难受罢了,不管不顾,我也扛得住。当然,梵姑娘能帮忙帮到底,我确实会好受很多。” “……” 梵青禾最怕这种想要,但怕她不乐意又不要的话,她真回绝心里过意不去。 她靠在怀里,纠结了良久后,又严肃问道: “你是把我当大夫求医,还是有其他想法?” 夜惊堂肯定是把梵青禾当媳妇,不然哪里会这么不要脸皮,不过青禾这么问,他还是顺着话道: “自然是大夫,我想娶梵姑娘,梵姑娘又没答应,在答应之前,我自然不会逾越界限。” “……” 梵青禾听见这话,感觉挺怪的。 想严词拒绝,她病不忌医、不夹杂私人感情的大夫人设算是崩了。 不拒绝吧,这和答应当小媳妇有什么区别? 再者没答应就和她来真的,答应了彼此该作甚? 还有更过分的? 彼此四目相对,在无言良久后,梵青禾终是沉声道: “医者仁心,我都已经帮过你,清白早就毁了,此举无非再进一步。但……但你说话算话,要把自己当病人,我没同意叔伯门定下的婚事前,你就得把我当……当长辈对待,不能肆意妄为。” 夜惊堂其实觉得这样挺好的,本想来句梵姨,但说了青禾脸皮肯定挂不住,还是点头: “好。” “……” 话落后,石坪上忽然沉默下来。 梵青禾靠在怀里,话说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略微偏身,让夜惊堂捻的顺手些,保持没有私情的端正神色,询问道: “该……该怎么弄?” 夜惊堂微挑下巴:“我来就行了,你愿意就配合,受不了就闭着眼睛,很简单的。” 梵青禾和夜惊堂一起这么久,摸摸亲亲的事儿都干过了,说没情意肯定是假的。 不过这些心底的情绪,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想想往上挪了些,准备低头去亲嘴,但又放不开 夜惊堂眼角满是笑意,略微低头,便双唇相合,手也大方了些,慢慢褪下了搭在腰间的祭祀服。 窸窸窣窣…… 很快,一轮白色满月,出现在了石崖上,梵青禾脸色涨红,想用手遮挡,但全身上下这么多地方,哪里遮得住,最后还是随波逐流,被牵着手抱住了脖子。 夜惊堂知道青禾害羞,把袍子拉起来盖在两人身上,彼此沐浴着月光摇摇晃晃…… “咕噜咕噜……” 在不知多久后,不远处的火炉旁,冒出了烧开水的声音。 梵青禾松开心理防线,很快就已经意乱神迷,等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她睁眼看向水壶: “水开了,我先……先……” 话到一半,又发现自己和骑马似得,低头就能看到俊朗脸颊,她止住话语,轻咬下唇,不知该如何面对。 夜惊堂扶着腰肢,把梵青禾抱着趴在身前: “青禾,今天叔伯说的事,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梵青禾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听见夜惊堂箭在弦上,又聊起这个,心乱如麻之下,有点恼火了。 她也不知怎么想得,腰身微沉,本想来句:“治病就治病,你哪儿来这么多话?” 但她显然忘记了,刚才自己亲手给夜惊堂上了药,双方都很润,这一沉腰,脸颊当即化为吃疼之色,不说言语,连气都没喘上来。 咯吱咯吱…… 躺椅前后摇晃了两下。 夜惊堂措不及防,也闷哼了一声,不过马上又抱住青禾,轻拍后背: “不疼不疼,你急什么……别哭,一会就好了……” “你……你快点!” “还快?好好好……我明白意思……” …… 男女柔声细语,在月色下时有时无回荡,又随微风散入山野,让时近二月冬冥山,都多了几分春日的暖意…… 第二十七章 家常便饭 东方亮起鱼肚白,位于山间的城寨还是黑蒙蒙一片,彻夜欢闹的族人早已经休息,里里外外再难听到半点声响。 嚓嚓~ 鸡鸣之前,一道轻微脚步,出现在了城寨外的山道上。 璇玑真人身着白袍,头戴帷帽,如同往年踩点一样,先来到了高处朝城寨里扫了眼,而后便熟门熟路通过了门禁,来到了城寨之中。 从崖州离开,璇玑真人便直接出了关,寻找夜惊堂的踪迹,尚未抵达天琅湖,就听说了左贤王死了的消息。 杀了左贤王,夜惊堂既然没有立刻返回关内,那肯定是在某处藏身,整个西海诸部,除开冬冥部,璇玑真人也想不出能去其他什么地方,为此直接就转道来了冬冥山。 上次过来的时候,冬冥山当家的还是老祝宗,而如今大王已经换成了禾禾,说起来还有点物是人非之感。 璇玑真人和回自己家一样,在寨子里闲庭信步,不过片刻,就来到了高处的‘王宫’外,抬眼就看到百无聊赖的鸟鸟,在平台上来回走着八字步,轻声咕咕叽叽,应该是在嘀咕——惊起却回头,有恨无鸟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璇玑真人挑挑眉毛,悄悄绕到背后,而后迈着小碎步,想吓唬鸟鸟。 但作为岗哨,鸟鸟的警觉性惊人,距离尚有好几丈,鸟鸟就原地一百八十度转头,眼前一亮:“叽?”,而后身子也转了过来。 “嘘~” 璇玑真人竖起手指示意稍安勿躁,取了点用作干粮的肉干喂鸟鸟,又悄悄摸摸跑进了族长的住处。 因为梵青禾尚未成家,族长的住处并无外人,璇玑真人走入其中,只听到了一道均匀呼吸声。 她顺着声音来到院落的厢房,推门而入,却见离人四平八稳靠在枕头上,睡的正香,旁边并没有夜惊堂的踪迹。 璇玑真人见此不免疑惑,来到近前,抬手在离人脸上捏了捏: “离人?” “嗯……” 东方离人睡的正香,忽然被吵醒,微微蹙眉,还倒是夜惊堂回来蹭床了,下意识往里侧滚了半圈让开位置。 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猛然回头,看向坐在跟前的白衣美人: “师尊?你怎么来了?” 璇玑真人在徒弟面前,还是很有端庄师长的架势,面带微笑帮东方离人把薄被盖好: “圣上操心你们的安危,让我过来看看。夜惊堂呢?伤势如何了?” 东方离人安排梵姨娘的守夜,本来还好奇梵姨娘会不会履行义务,不过两人出门赏月没回来,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清楚现在情况,便道: “昨晚出去赏月了,还没回来吗?” “赏月……” 璇玑真人当年来冬冥山,在药库里瞎逛,不小心走到了山后的平台上,才被喝茶的老祝宗发现,显然知道冬冥山哪里月色最好。 眼见离人这么说,璇玑真人也好奇两人干什么去了,当下又起身道: “我出去看看,你再睡会儿。” 东方离人其实也想跟着跑去看看,但她这三脚猫功夫,恐怕距离小半里就被梵姨娘发现了,什么都看不着,想想便道: “夜惊堂吃了天琅珠,身体不太对劲,需要阴阳调和。我让梵姑娘好好照顾,师尊你去帮忙看看她照办没有。” ? 璇玑真人听到这话,眼神有点无语,又坐下来,看向正儿八经的徒弟: “夜惊堂身体有问题,你怎么不给他帮忙?这种事能交给外人?” 东方离人虽然已经滚床单了,但当着师尊面,哪里好意思承认,故作镇定道: “我尚未出阁,岂能……再者梵姑娘也不是外人,以后都是一家人。” “要是青禾不乐意呢?身体安危是大事,你俩都不愿的话,谁给夜惊堂帮忙?” 东方离人对此道:“要是梵姑娘真放不开,我自然会帮忙,怎么可能让夜惊堂硬熬着。师尊先帮忙去看看吧。” 璇玑真人暗暗摇头,起身道: “知道啦,我先去看看。” …… …… 药库在大寨的后山,通过开凿天然洞穴贯穿山体,一直延伸到侧面的山上。 璇玑真人来过一次,可谓熟门熟路,从离人房间出来后,轻而易举便绕过了族老的住宅区,到了大库外,略微打量还来了句: “怎么多了道铁门,这能防谁……” 说罢她来到门前,见铁锁已经卸下,便知道青禾肯定在里面,便把门悄然打开,无声无息走了进去。 璇玑真人上次过来,是为了翻鸣龙图,并没有偷什么珍惜药材,但对路线倒是烂熟于心。走过数个隔断后,看到存放蛊虫的铁栅栏,还驻足打量了下,而后才来到了洞穴中部的平台附近。 因为大库在冬冥山内部,还有通风需求,她上次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装大门,里外都是通的。 而如今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前后都锁死了,洞里没啥光线,她还差点走过了。 好在快要抵达铁门之时,一道轻微声响,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咯吱~咯吱……” “呼~……” …… 躺椅的摇晃和女子的喘息,让闲庭信步的璇玑真人精神了不少,悄悄走到了铁门后,从缝隙往外查看。 平台外,月亮已经没了踪影,黎明的曙光也没照到这里,只有火炉里的昏黄光线,照亮了躺椅上的孤男寡女。 夜惊堂靠在躺椅上,露出了肩头的绷带,此时眼底正带着几分意外,转头回望着铁门,和她隔着门缝对视。 而青禾则和往日大相径庭,双腿穿过扶手,骑在了躺椅上,裙子搭在后背上趴在了夜惊堂的胸口,侧面看去,弧度完美的倒扣玉碗都被压扁了,可能是操劳过度,闭着双眸,看起来已经睡着了,两人随着躺椅慢慢摇晃…… 璇玑真人饶是心智过硬,瞧见这种画面,脸上还是染上了一抹红晕,本来想义正严词说两句,但以禾禾的怂包样,惊醒过来怕是得羞的直接跳崖,为此犹豫稍许也没动作,只是靠在门上饶有兴致打量,还从腰后取下酒葫芦,准备抿上一口。 平台上,梵大夫认真给患者治疗,初承雨露一通折腾下来,人已经快晕了,但患者的反应,她还是能看出来。 正闭目歇息的时候,发现患者忽然东张西望,梵青禾自然有所察觉,略微抬起脸颊,本想询问,结果马上就意识到铁门后有人,惊的迅速撑起上半身,羞怒道: “什么人?” 本来她趴着还没啥,这一起身,白团儿就在身前剧烈晃动了两下,光映衬下能看到腹部漂亮的马甲线,再往下则是小凹…… 璇玑真人见被发现了,自然不再躲躲藏藏,把铁门推开走了出来,拿起酒葫芦抿了口: “禾禾,你在做什么呢?” “你……” 梵青禾看到神出鬼没的妖女忽然冒出来,明显有点懵;不过心底深处也带着几分如释重负,毕竟妖女也在船上,被妖女发现,总比被外人撞见的强。 梵青禾刚想说话,就察觉不对,低头一看,又迅速扑在了夜惊堂身上,拉起衣袍盖住肩背,羞急道: “你来作甚?你出去……” 璇玑真人可不像是听话的人,慢条斯理来到躺椅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见夜惊堂想开口打圆场,还凑过去啵了口堵住话语,而后便用帷帽把夜惊堂脸盖住了,看向无地自容的青禾: “都是一家人,害羞个什么?” 梵青禾这种姿态见人,怎么可能不害羞,她也不敢起身,只能凶道: “谁和你是一家人?我是看他身体不适,才帮他调理气血,和他才不是……你怎么不早点来?我刚豁出去,你就跑来了,你这不是折腾人吗你?” 梵青禾说到这里,还真有点委屈了,毕竟妖女早点来,当药罐子被捣的就是妖女了,她何至于此? 璇玑真人感觉以自己的战斗力,要是昨晚过来,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哪里能像青禾这般中气十足。她微微耸肩道: “我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往这边赶,谁能想到你如此猴急,还是慢了半步。” “谁猴急?他说他不舒服,我才……现在你来了,该你了!” 梵青禾现在这状态,根本就压不住妖女,眼见撑不下去了,便想起身把妖女也拉下水。 但璇玑真人眼见天都快亮了,离人还在等着回复,她哪里好意思晒着太阳,在这里再折腾个把时辰,当下做出了体贴模样,帮忙把裙子拿过来,披在梵青禾背上: “天都亮了,他又不是铁人,哪能这般索求无度?晚上咱们再一起……” “谁要和你一起?你羞不羞……” …… 夜惊堂脸上盖着带着幽兰清香的帷帽,本来想当工具人,听见这话倒是憋不住了,把帽子略微挑开: “其实我还好,天也没完全亮……” 梵青禾见夜惊堂还为虎作伥,气的在胸口轻锤了下,夜惊堂这才老实闭嘴,把帽子重新盖上装死。 璇玑真人见青禾羞的脸都红到脖子了,体谅她刚上船,也没过多调侃,转而起身站在了石崖边缘,欣赏起了东方的日出,询问道: “你们准备在冬冥山待几天?圣上已经到了旌节城,正在等消息。” 梵青禾见妖女不盯着看,才放松了些,连忙起身穿上肚兜,又把大祭司服套上,听见话语,回应道: “雪湖花阴干也就这两天,等封装好就能出发。嗯……你们去吧,这次我不跟着了。” 夜
相关推荐:
诱骗狐狸(H)
横推武道:从虎啸金钟罩开始
重生年代,燃情岁月
我爱娇妻
污染区
不伦书法班_御宅屋
心尖痣(高旰)
我才不会喜欢你!(骨科1V1)
我的极品师兄们
斗破美女的悲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