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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血导入太后体内,毒性遇之自溃,应该有可能解毒。” 夜惊堂眼前微亮,询问道: “意思是我给太后输血?” 梵青禾略微斟酌:“冒然把血输入他人体内,会出人命。按照我的理解,两性相合也是把精血送入体内……” “嗯?!” 夜惊堂听到这个词,还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震惊看向身边的异域女巫,眼神意思估摸是——你哪儿来的庸医?输血和输精能TM一样? 而躺在屏风后面的太后娘娘,手指也不易察觉的动了下。 太后娘娘练过浴火图,毒药根本奈何不了她。但囚龙瘴和天琅珠一样,都是从人之根基下手的神药,药效强的惊人,身体一直恢复,直至药效耗尽,显然需要点时间。 而浴火图也不是无敌的,无论恢复多块,要消耗的能量不会凭空减少;常人好吃好喝养一个月才恢复的伤口,用浴火图半刻钟恢复,这消耗还是寻常人一个月的消耗,陆截云片刻时间就满头白发,就是因为受伤太多元气大伤。 而女帝只要伤势发作,很快就虚弱的站不稳了,需要用药物泡着,也是因为这点。 而太后娘娘底蕴远不如钰虎,在身体消耗过大后,就自行减缓恢复速度,并减少了一切不必要的能耗,陷入了昏迷。 但其实太后娘娘还能感觉到周边的情况,只是醒不过来,朦朦胧胧间听到这离谱说法,自然出现了点反应。 梵青禾说完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夜惊堂满眼震惊,王太医眉头紧蹙,唯独路子很野的张景林,点了点头: “这野路子可以试试,不过……好像也不行,这是当朝太后……” 梵青禾见众人投来异样目光,其实也意识到自己这法子,可能会被推出去砍脑壳,于是改口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毒师炼这种奇门毒药,一般都会留后路。囚龙瘴失传百年,如今再度出现,只可能是西北王庭的些许巫师后代还活着。我是冬冥部的族长,人脉很广,只要找到配药的毒师,应该就能找到解药;就算没有,知道配方和炼制之法,我也有把握配出解药。” 王太医点了点头:“这个法子目前最合理,不过得把太后带着过去,路上不能有半点耽搁。顺带如果能拿到金鳞图,还是得拿,拿到金鳞图,只要太后醒过来学会,必然可以解毒。” 张景林思索了下,又开口道: “其实吧,求快求稳,可以用冬冥大王刚才说的法子先试试,指不定药到病除,就是……” 夜惊堂觉得那法子简直离谱,转身道: “我去面见圣上说明此事,然后立刻启程,伤路上再养。” 说罢快步出了房门。 梵青禾见能把夜惊堂拐回冬冥部,也来了精神,开始王夫人一起认真照料起太后…… 第三十二章 意外之财 静室之内。 黑藤砖构筑的厚重墙壁隔绝了外界,除开些许震动,再难听到其他声息。 四名女暗卫,手持兵刃站在封门石前严阵以待,密切注意石门的一切风吹草动。 而身着蟒服的东方离人,则面色焦急在室内来回踱步,时而还来到门前,运用天合刀法门侧耳倾听一下,但除开些许杂音,也听不到什么东西。 大魏女帝已经换上了一身红色长裙,在床榻上端坐,因为感知力远超常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眼底神色带着三分复杂。 如果说上次曹公公杀进宫,夜惊堂忽然跳出来搭救,是出于满身侠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话,那这次孤身捍龙门誓死不退,就是彻头彻尾的出于对她和离人的在乎了。 女帝自从坐上龙椅,就注定成了孤家寡人,除开亲妹妹和师尊,没法亲信任何人,因为她不清楚,面前那些对她毕恭毕敬的臣子,暗地里会不会是北梁的奸细、平天教的暗桩、乃至诸王派来的刺客。 但和夜惊堂相识这么久后,这些顾虑都被慢慢打消了,夜惊堂有无数次机会暗杀她,也可以凭借她和离人信任,尝试去谋取权势地位做更大的事。 但夜惊堂一切行为,就是个纯粹的江湖游侠,有野心也是江湖上的天下第一,不喜名利拖累,凡事只认情义,她和离人赐的侯爵、官职、俸禄,在夜惊堂眼里可能真不如一本珍藏版侠女泪有意思。 而拼死护着她和离人,显然也不是因为她们的身份,而是把她们当朋友,或者比朋友更近一步的人。 就这么一个男人,女帝想猜忌都不知道该怎么猜忌,如果夜惊堂是某方势力的暗桩的话,那也是世间最不称职的暗桩吧…… 女帝神游万里胡思乱想,在沉寂不知多久后,鸦雀无声的静室忽然响起声音: 咚咚——咚—— 是有人叩击石门的暗语。 四名女暗卫回头征询过女帝的意思后,迅速把卡死封门石的铁栓抽出来,而后封门石就产生了晃动,继而下方出现一条缝隙,呼喝声也从外面传来: “一二三嘞——” 东方离人满心焦急,直接半蹲在地上,偏头往外查看。 外面的花园一片狼藉,还能看到不少火光烟雾,四十多名力士用湿布遮住口鼻,手握八根铁链,往上全力拖拽,逐渐将千钧巨石拉起。 而封门石之外,站着一个腰悬佩刀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黑色官袍,腰悬玉带看起来整洁而威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但男子双手纱布隐隐渗出的红色血痕,和微微泛红的脸色,还是暴露了刚才外面的混战是何等惨烈。 “夜惊堂?!” 东方离人和夜惊堂相识这么久,不是没见过他受伤,但上次击败轩辕朝,也没见夜惊堂陷入这种境遇,石门刚抬起,就从下方飞驰而出,来到了跟前: “你……” 东方离人想要给夜惊堂号脉,但走进了才发现夜惊堂衣袍下并不平整,到处有点包扎过的痕迹,硬是没敢乱碰,只是焦急万分望着: “你伤势如何了?” 夜惊堂抬手护着东方离人来此大门侧面以免挡路,神色尽力平静: “受了点皮肉伤,情况不严重,陆截云等贼子皆已伏法,大队兵马到了山脚,目前已经没大碍了。就是刚才贼子强攻的时候,我在门前被压制,有人用暗器偷袭,太后娘娘帮我挡了记暗器,中了囚龙瘴……” “啊?” 东方离人脸色骤变,扶着有点摇晃的夜惊堂,询问道: “叫王太医过来没有?还有那个张景林……” “都叫来了,太后娘娘目前情况还算稳定,但必须尽快解毒。王太医、张景林,还有一个西海诸部的女巫师,商量了两个法子,一个是找到金鳞图和龙象图;一个是去西海诸部找到毒师寻解药,可能马上就得出发……” 东方离人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出来就面临这么大一堆消息,肯定有点理不清头绪。 眼见夜惊堂气息很乱,就把他扶着往侧面还算完好的寝殿走去: “你坐下来说。太后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山下……” …… 大魏女帝在暗卫团团保护下走出来,瞧见夜惊堂的模样,其实也想询问两句。 但身为帝王,局面这么乱还是得让朝臣安心为主,当下还是先行随暗卫走了出去…… …… 与此同时,山下。 平静江面上,一道白影如同鬼魅水流而下,在江面带起长长的白色尾迹,过往船只听到动静,等转眼看去过去时,视野尽头便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白点。 璇玑真人从三河镇离开便迅速折返,刚行出没多多少里,就接到了玉潭山庄的飞鸽传讯,知道出了大事,便不计代价全速飞驰先行赶了回来。 三河镇距离云安两百多里,璇玑真人却没用多久时间,等能看到江边的巍峨山庄时,里面的群魔乱舞都尚未结束。 如此全速奔行,璇玑真人消耗也极大,汗水几乎浸透了内衣,等到发现风波已经平息,女帝在山庄外接见从城内急急驰援而来的将领稳定军心,才暗暗松了口气。 璇玑真人落在山庄外,本想去女帝跟前,但余光却发现山下的建筑群间,王太医和张景林站在院子里说着什么话,皆是眉头紧锁。 璇玑真人暗道不妙,以为夜惊堂出大事了,急忙飞身落在院子里,来到亮着灯火的门口查看。 结果却发现,身着红纱裙子的梵青禾,站在屏风外的小案上,面前放着各种瓶瓶罐罐,正在专注调配着药物,而她留在关头镇客栈的随身行囊,也被人送了过来,放在梵青禾手边。 再往里看去,屏风后面的床榻上,身着红裙的太后娘娘无声无息躺着,本来吹弹可破的脸蛋儿显出几分苍白,肉眼可见的虚弱。 “怀雁?” 璇玑真人脸色骤变,身形唰了一下便来到床榻跟前,用手按住太后娘娘的手腕号脉,往日一直风轻云淡的神色逐渐化为了焦急。 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破风声,把已经被揍习惯的梵青禾吓得香肩一抖,差点就准备跳窗户了。 转眼发现汗气蒸腾的妖女半蹲在床榻边,梵青禾新仇旧恨涌上行头,自然是柳眉倒竖,冷声道: “你给我出去!” 口气凶的很! 璇玑真人不是大夫,也知道梵青禾能配出五花八门的毒药,精通医道药理。 作为探望患者的家属,被主治医声吼一句,璇玑真人自然不敢生气,甚至有点紧张,连忙起身离远了些,转头询问: “太后中了什么毒?” 梵青禾见璇玑真人怂了,她自然就支棱起来了,面若霜雪道: “我正在和王大夫张大夫商量对策,你冲进来做什么?知道情况你除了干着急一下还能如何?” 璇玑真人觉得这话没毛病,所以轻轻点头,来到跟前柔声询问: “太后当前情况如何?” 梵青禾回过身去,把捣药杵递给璇玑真人,让她打下手帮忙捣药,回应道: “中了囚龙瘴,不过当前不是完全没办法……” 梵青禾认真把刚才的情况,以及几人商量的对策说了一遍,各种方法以及困难都说的很清楚,只是省略了两性相合的部分,毕竟她自己都觉得这路子野过头了,不到无力回天的情况根本不敢病急乱投医。 璇玑真人聆听过完后,心头也沉了下来。 如果夜惊堂有龙象图的话,那治愈囚龙瘴只需要一张金鳞图,她刚才看到金鳞图没抢,看似可惜,但实则不然。 她方才若是动了手,蒋札虎完全没必要死战不退,掉头就跑她在后面追,估计能追到梁洲去;而就算蒋札虎不怂和她打,她也不可能无伤一招灭了金身不破的拳魁,抢到手必然要付出些代价。 万一她跑远了或者在交手中受创,夜惊堂也在山庄负伤,女帝同样毫无战力,那直接就成了空城。太后有了金鳞图可能没事了,但断声寂、周赤阳等人明天忽然冒出来行刺女帝,让谁去拦? 璇玑真人稍作斟酌后,开口道: “蒋札虎避战豁出命跑,很难堵住,只有和夜惊堂一起合围,才有把握将金鳞图拿到手,但夜惊堂刚经历血战,没有个把月时间很难恢复全盛……鸣龙图只能当备用法子,还得以西海诸部为主,你确定有把握找到毒师?” “西海诸部是我的地盘,炼药不可能不买药材,只要人在西海诸部,我就能查到蛛丝马迹……” 梵青禾正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扇翅膀的声音: 噗噗噗~ 璇玑真人转眼看去,却见鸟鸟摇摇晃晃飞进了窗口,爪爪上抓着个布袋,里面装着纸张大小的硬片。 因为嗑嗨了,鸟鸟飞的不是很稳,落在桌子上还滚了一圈儿,而后就围着布包转圈蹦跶,不知道在干些啥。 璇玑真人见此连忙来到跟前,取出包裹里的龙象图,心头如获至宝,毕竟这不光能救太后的命,还能救女帝的命。 为此璇玑真人打量一眼后,就走出房门,想把图先给女帝看一眼,以便让女帝现在就纠正错误的龙象图。 而梵青禾也是武人,说对鸣龙图没念想是假的,本来还想做出女大夫的模样在旁边打量,结果只看到金光一闪,璇玑真人就跑了,她连忙追出门把璇玑真人拉住: “你做什么?这是给太后救命的药材,你还想私吞不成?” 璇玑真人脚步未停:“我先去让人检验真假,待会在给你研究。” 梵青禾不明白璇玑真人的意图,跟在后面抓着袖子恼火: “这还用检验?夜惊堂没鸣龙图能一挑十几个?” “他能,只不过打的更吃力罢了,武魁不光能一力降十会,还会四两拨千斤,条件不同自然有不一样的打法……” “你给我看一眼,我又不抢。你再这样我不帮你救太后了……” “我拿着你看,敢碰剁手!” “好——!” …… 说话声渐行渐远,院子里很快便只剩下蹙眉商谈的两个神医,以及在屋檐下熬药的王夫人。 而房间之中,鸟鸟摇头晃脑片刻,发现竟然没人喂它,本想追出去,可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后娘娘后,又清醒了几分,蹦到枕头旁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脸: “叽叽叽……叽?!” 气色虚弱的太后娘娘,在声音渐行渐远后,忽然睁开了右眼,扫视了下屋里。 鸟鸟一愣,继而就准备蹦跶起来叫人,结果直接被一只手摁住,还被捏住了鸟喙,叫声变成了“咕?”。 太后娘娘确定屋里没人,暗暗松了口气,而后眼底就显出了几分纠结。 浴火图治愈伤势的效果很强,囚龙瘴虽然极为霸道,但她昏迷两刻钟后,就苏醒过来了——准确说是被饿醒的,消耗太大需要补充能量,用以继续恢复伤势。 按照太后娘娘的估算,她只要不停运转浴火图的法门,起来好吃好喝养个一两天,就彻底没事了。 但她醒过来,把浴火图拿出来解释清楚,这事儿就真完了,接下来她怎么办? 几人方才商量,说夜惊堂准备马上启程,带着她去西海诸部找大夫。 太后娘娘自幼在江州长大,十几岁进了宫,在深宫当了十年笼中雀,对外面世界很渴望,而且这次去的还是艳后秘史上提过的梁州千里戈壁,或者璇玑真人讲过的西海无尽平川。 如果她直接没事了,那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第二次这样浪迹天涯的机会了。 但不醒也不行。 太后娘娘知道夜惊堂受了多重的伤,与出去玩相比,心头更担心夜惊堂的安危,夜惊堂刚才蹲在身边,她昏迷中都能感觉到那份焦急和无助,心都快化了。 夜惊堂这么担心她,她在这里装病,那也太没良心了。 为此太后娘娘躺着暗暗斟酌良久,想出了一个很合适的法子——她暗中把浴火图拿出来,送给夜惊堂治伤,顺带让夜惊堂不用担心她没得救。 她则继续昏迷,有了浴火图也学不了,所以还是得出去。 等离开云安城后,她再醒过来,然后夜惊堂要是不肯带她出去走走,非要她回来,那回来就是了…… 又帮忙挡刀又送浴火图,让夜惊堂多担心几天,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该怎么把浴火图给夜惊堂,又得让夜惊堂认为这不是她的呢? …… 太后娘娘稍微斟酌过后,凑到鸟鸟脑袋跟前,小声低语: “叽叽,你去本宫的卧室,床底下有个小箱子,里面有张金纸,你……” “叽?!” 鸟鸟一愣,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转头就要去和堂堂告密。 太后娘娘连忙把鸟鸟按住,威逼利诱: “你照本宫说的做,本宫奖励你一只西北烤骆驼,要是敢走漏……” “叽!” 鸟鸟眼神灼灼,很是不开心的示意——你当鸟鸟笨不成?走漏风声烤骆驼不就没了! 而后就煽着翅膀嗖了一下飞了出去。 太后娘娘见此,总算是安心了些,重新躺在枕头上,不再运转浴火图的法门,然后很快就又晕了过去…… …… 洗龙池附近,房顶被打出个窟窿的寝殿里。 夜惊堂在榻上就坐,上衣褪去露出身上的绷带,东方离人则坐在旁边,帮夜惊堂拉伤的大臂擦药,彼此讨论着去西海诸部的计划。 因为太后娘娘生死未定,两个人情绪都很低落,没了往日的欢笑打闹,看起来就像是遇到大难相拥取暖的苦命小夫妻。 东方离人被太后的情况弄得心绪不宁,但心头又何尝不担心夜惊堂的伤势。 见夜惊堂眼神十分压抑,甚至到了有些恍惚的地步,东方离人也怕夜惊堂身心疲惫之下出了问题,于是强颜欢笑,露出一抹轻松笑意: “好啦。凡事总有解决办法,你是本王的福将,入京以来就没没失过手,这次还能被难住不成?” 夜惊堂血战过后遇上这种绝境,精神确实快崩溃了,勾起嘴角笑了下,想说什么却理不清思绪。 东方离人见此不免心急,想了想,左右看了几眼后,往前凑去,挑了挑下巴: “嗯哼?” “……” 夜惊堂眼神动了动,看着近在咫尺的美艳脸颊,想想摇头道: “别闹……我休息会就好。” 东方离人感觉夜惊堂这样就没法休息,干脆坐直了些,把夜惊堂缠着绷带的手轻柔拉起,塞进了胖头龙下的衣襟里,而后凑上前,主动含住了略微发白的嘴唇。 啵~ 夜惊堂掌心一片柔热细腻,指头下意识动了动,在沉默片刻后,用力在红唇上嘬了口,心头的压抑倒是真发泄了几分。 东方离人分开双唇,用袖子擦了擦夜惊堂的脸颊,四目相对: “今天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太后吉人自有天相……” 正低声细语间,窗外忽然想起了‘噗噗噗~’的动静。 夜惊堂转眼看去,却见鸟鸟晃晃悠悠飞了过来,爪爪上抓着一张金纸,遥遥就开始: “叽叽叽……” 夜惊堂以为鸟鸟把龙象图带过来了,连忙起身抬手接住,还皱眉道: “怎么把袋子扯了?带着张鸣龙图在招摇过市,你也不怕被人……嗯?!!!” 话语一顿。 夜惊堂拿着金纸仔细打量,发现造型大小都一样,但纸上的‘龟驮三山’图案,变成了‘金凤浴火’,还沾着点血迹。 夜惊堂还以为自己精神恍惚看花眼了,抬手揉了揉眼睛,而后借着灯火仔细看——还是金凤浴火的图案…… “这就是龙象……龙……这是龙吗?” 东方离人来到跟前打量一眼,眼底也显出错愕,仔细回想卷宗上对于鸣龙图的描述后,眼底便显出惊疑: “这是浴火图?” 夜惊堂有点蒙圈儿,左右看了看,又在自己脸上拍了下,确定不是梦境后,看向鸟鸟: “你从哪儿变出来的?我的龙象图被人掉包了?” 东方离人皱眉道:“怎么可能,拿浴火图掉包龙象图,除非脑壳进水……叽叽,你从哪儿找来的?” 鸟鸟抬起翅膀指向外面,然后就摇摇晃晃飞了出去。 夜惊堂见此,连忙和东方离人跟随,不出片刻,就来到了山庄侧面的废墟。 废墟是原本的游廊,夜惊堂和陆截云最开始的交手的地方,满地断壁残垣间有不少衣袍碎块,因为局势尚未稳定,还没人过来收拾。 夜惊堂跟着鸟鸟进入废墟之间,可见鸟鸟落在了碎石堆前,用翅膀指了指碎石下的破披风: “叽!” “……” 夜惊堂稍微愣了下,继而难以置信道: “陆截云练的还是真浴火图?!我就说他练了筋骨皮,精气神怎么只练了一张……不对,他有真浴火图,怎么变得不人不鬼?” 东方离人面对这意外之财,心底相当激动,把鸟鸟抱起来狠狠揉了揉奖励,回应道: “浴火图只能治伤。玉骨图让身体产生的畸变,又不是伤,他用浴火图只会让骨刺尽快长好,而不是把骨刺变没……浴火图练了,只要不当场死,就根本死不掉,只要学会,不惧世上任何毒药,这东西能救太后娘娘。” 夜惊堂听见这话,心头不由狂喜,转身就往山下跑,不过走出一截后,又皱眉道: “太后娘娘醒了才能练浴火图,如今昏迷,拿到这东西没法用,而且时间不知道够不够……” “去西海诸部的事还是加紧筹备,如果太后醒了就让太后学浴火图,如果没醒至少也有备选的法子。把人叫醒,总比闷头找解药简单的多……对了,你赶快学浴火图,把伤治好。” 夜惊堂觉得这图来的有点太意外了,都忘记了这茬,闻言边走边拿着浴火图,认真感悟学习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柔情似水 夜色渐深,山下院落里灯火通明,几个大夫在院中聚集商议着对策,夜惊堂则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情况。 房间里人挺多,梵青禾在案台前认真调配着药剂,鸟鸟可能是饿了,站在桌子边上歪头瞅着瓶瓶罐罐,想凑上去尝尝味,但不认识这花姑娘姐姐,不太敢,就只能不停卖萌,试图激起对方的投食欲。 而床榻旁,东方离人负手而立,脸颊上满是愁容,时而无声叹一口气。 王夫人靠坐在床头,怀里抱着气若游丝的太后娘娘,柔声呼唤: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璇玑真人则坐在身侧,手里端着一碗营养粥,用勺子吹了吹后,凑到太后娘娘发白的红唇边,可以看到太后喉头本能吞咽,但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夜惊堂默默无声打量,在等待不知多久后,坐在屋里的梵青禾,端着一碗药和几幅包好的药粉,起身来到跟前: “这是化淤散,早晚各一次以温水冲服,对内伤有奇效。” 东方离人见此回过身来,走到跟前接过药碗: “麻烦梵姑娘了。梵姑娘是冬冥部外使,远道而来本王未尽地主之谊,反而让姑娘忙前忙后,实在惭愧,待会我让师尊给姑娘安排个住处……” “不必!” 梵青禾好不容易才从牢房里逃出来,可不想被妖女再送回去,微微抬手道: “我住隔壁就行了,有情况也能及时照应。” 东方离人见此也不再多客套,又询问道: “只要太后娘娘醒过来,就肯定能治好,如果把药加在粥里……” 梵青禾摇了摇头:“把人从昏迷中弄醒,法子多的是。但太后娘娘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根本经不起折腾,下猛药只会适得其反,当前还是得以汤粥慢慢滋补,等着身体恢复些再看情况。” 东方离人暗暗一叹,目送梵青禾回身后,才吹了吹药碗,又亲自尝了口,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递给夜惊堂: “你刚经历血战,身体损耗太大,服了药就回房疗伤吧,这里有我和师尊就行了。” 夜惊堂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后,想了想,抱了下东方离人,手掌轻拍后背: “殿下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东方离人见附近有人,本想抗拒,但心里实在舍不得了,就抬起手也拍了拍夜惊堂的后背:“本王自有分寸,去休息吧。”而后才分开回了屋里。 夜惊堂消耗巨大又受了内外伤,能撑到现在纯靠意志力,从院子里出来后,便用手撑着墙壁揉了揉额头,而后往山庄走去。 临近深夜,山庄内外的混乱已经平息,本来到处乱窜的宫女禁军,在药劲竹籍退去后,陷入了精疲力尽的状态,山庄周边的防卫已经由京城过来的禁军接替。 夜惊堂走过建筑群,还未抵达山庄大门,就看到三道身影,在山庄大门外来回踱步,瞧见他后,又满眼焦急的跑了过来: “惊堂!” “惊堂哥……” 折云璃在城里发现情况不对,就第一时间跑去了皇城,但等联系上骆凝和裴湘君,彼此赶到玉潭山庄后,乱子已经结束了,里面太混乱军队封锁周边,她们也不敢贸然硬闯,直至刚才秩序恢复,才得以报了家门进来。 骆凝和裴湘君下午和夜惊堂道别时,夜惊堂还安然无恙有闲心啵嘴摸西瓜,而再见时,夜惊堂已经是气色虚浮、神情落寞的模样,反差之大犹如变了个人,她们作为枕边人,心头如何不揪心。 瞧见夜惊堂手上、肩膀、脚上皆有包扎的痕迹,骆凝急的眼泪的快出来了,想跑上去拉住夜惊堂的手打量,又怕云璃察觉到不对,有点犹豫。 结果这一迟疑,身旁就“唰——”的一下闪过去一道影子。 “惊堂哥!” 小侠女打扮的折云璃,瞧见夜惊堂被打成这样,同样急的不行,越过两个长辈来到夜惊堂面前,也顾不得的会不会被师娘打屁股,握住夜惊堂的手焦急道: “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中计被人阴了……都是我不好,光顾着跟踪忘记再检查木桶了,要是早发现,岂会被那些人算计……你伤势如何?有没有大碍?” 折云璃说话间,撩起夜惊堂的袖子打量,又想扯开衣领往里看,就和担忧心怡师兄的小师妹似得。 “呃……” 夜惊堂心头是挺感动的,但现在一点都不敢动。 余光偷偷看去——本来满眼焦急的凝儿,瞧见师娘目前犯的场景,脑袋微微一歪,脸都青了,但马上又化为焦急,还有点委屈。 裴湘君饶是担忧万分,也被这场面给弄得愣了下,她和骆凝是一辈的,凝儿被徒弟捷足先登了,她总不能自降辈分,和云璃一块去嘘寒问暖,当下也只能做出长辈模样,站在骆凝跟前,满眼复杂的看着郎才女貌的一对年轻人。 夜惊堂被动手动脚,也不可能把满眼看关切的小云璃推开,只是抬手在云璃脑壳上揉了揉,安慰: “放心,我没大碍,走进去吧。” 折云璃检查半天,越看伤势越多,也不敢让夜惊堂在这里站着,就很贴心扶着胳膊往里走: “陆截云疯了不成?我都想不明白,他凭什么敢带着人来这里行刺……” “估计命不久矣,过来赌一把……” 骆凝和裴湘君插不上嘴,眼见折云璃要和夜惊堂往山庄里跑,骆凝才上前了些,开口道: “这里是天子行宫,我们进去不太合适。你都受伤了,现在还不能回家?” 山庄里乱七八糟,确实不怎么方便,夜惊堂见此又顿住脚步,轻声道: “陆截云带人杀过来,用奇毒囚龙瘴,误伤了太后娘娘,现在情况不妙。我可能马上就得出发,去梁洲关外一趟……” “啊?” 裴湘君听到这话,顿时有点急了,回头看了眼,小声道: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你出门?就算你有本事,朝廷也不能往死的用啊……” 夜惊堂微微抬手,凑到两人跟前低语了几句,说了下浴火图的事情。 两人听见这个,才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有浴火图,那就不怕落下病根,确实没什么大碍。 但浴火图也不是看一眼立马就生龙活虎,裴湘君想了想: “现在局势这么乱,你又在风口浪尖,不经休养就出发太危险。我回去联系人手,给你随行保驾护航,偌大红花楼,总不能老让你这少主单枪匹马去走江湖……” 夜惊堂也没去过关外,总不能带着太后直接就走了,对此也没拒绝: “联系下梁洲堂,提前把消息门路打听好,主要是洪山帮的,到时候可能会用上。” 裴湘君点了点头,没有半分耽搁,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骆凝听到夜惊堂要往梁洲那边跑,表情自然是有点复杂了,瞄了夜惊堂一眼,欲言又止。 夜惊堂见此,又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递给身边的云璃: “外面情况挺乱,你跟着三娘,有什么事随时过来和我联系。我和你师娘商量下行程。” “哦好。” 折云璃不疑有他,把腰牌接过来,就跑出去跟上了三娘。 骆凝直至折云璃和裴三娘消失在视野中,才暗暗松了口气,迅速走到跟前,和云璃一样扶着夜惊堂胳膊,进入了山庄大门: “你伤势如何了?刚才到底出什么事了?” “就是燕王世子失心疯……” 因为庄子里随处可见走动的禁军和宫女,骆凝也不好乱说话,只是听着夜惊堂讲述山庄里发生的大小事。 等来到一间完好的房舍里,把门关起来后,骆凝才扶着夜惊堂在床上躺下,略显恼火: “你给朝廷办事,有必要这么拼命?” 夜惊堂碰到枕头,整个人便不想动了,面对媳妇的训斥,柔声道: “事情遇上了,谁也没办法,又不是我想刀口舔血……” 骆凝很贤惠的帮忙取下靴子,又把夜惊堂衣襟解开查看伤势: “早知道就该带你直接回平天教。以前你说好的只是江湖人,两边都帮,结果平天教的事情你不搭理,朝廷的事情豁出命去拼。你再拼下去,就该入住西宫当皇后了……” 夜惊堂靠在枕头上,眼神无奈: “仇大侠都捞出来了,承安殿下面的密室也打开了,怎么没搭理。我要是手脚麻利两天把事儿办完,你不得马上就回去……” “我不回去又能如何?你伤成这模样还往梁洲跑,萍儿在家里蹲着当眼线,我连跟着你过去都没理由,还不如回南霄山住着……” 夜惊堂轻轻叹了口气,拉着冷冰冰的凝儿在跟前躺下: “不是在皇城下面挖了张地图吗,你就和平天教主说,我发现了线索,准备去寻回天子剑和玉玺……” ? 骆凝一愣,翻了个身面向夜惊堂: “这倒是个法子……但接二连三找理由不回去,整天跟着你转,白锦她该误会了……”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偏过头来: “怎么能说误会?咱们是正儿八经的背着她偷……呃……” 骆凝脸色微沉,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低头冷冷望着,直至夜惊堂悻悻然闭嘴,才说道: “谁偷情?是你先轻薄我,然后我为了帮你才那什么,每次都是你软磨硬泡,我那次主动了?要偷也是你偷我,白锦杀上门我就照实说,你看她怎么收拾你……” “唉,知道啦,真找上门我去解释,打我一顿也认了。先休息吧,今天确实累坏了……” 骆凝见夜惊堂确实消耗过大,便不再多说了,低头在唇上点了下,而后环住了夜惊堂的胳膊躺在跟前: “好好睡觉,别动歪心思。” 夜惊堂遍体鳞伤,这时候想动歪心思身体也扛不住,为此只是转头在冷艳脸颊的额头上啵了下,就闭上双眼,开始琢磨起浴火图。 鸣龙图炼气炼体的法门,所有图都是时间越长效果越强,而浴火图亦是如此。 夜惊堂刚才得手后,花了些时间,已经把运气脉络完全记住,但当前运转法门,区别仅是以前不能恢复的伤势,如今也能自行恢复,恢复速度上区别并不大,想要和陆截云一样出现立竿见影的效果,还得熬时间慢慢扩充稳固气脉。 夜惊堂稍微研究片刻后,还发现此图恢复的不光是伤势,而是身体的所有负面状态,还有‘益血生精’的效果。 不受伤的时候运转此法门,估摸就是没有不应期,只要肚子不饿就能一直干下去的状态,相当可怕…… ?! 夜惊堂察觉此点后,睁开眼睛露出几分讶异,先低头瞄了眼,又看看旁边的凝儿,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骆凝感觉到异样,睁开眼眸疑惑询问: “怎么了?渴了?” “没什么……这浴火图真霸道,你想不想学?” “我……你给我看,我自然学,不给我看,我也不稀罕~……你这小贼休想以此逼我做什么事……” “呵呵……” …… …… 与此同时,山庄后方。 因为洗龙池周边遭到殃及,已经没法住人,女帝安抚好人心惶惶的朝臣后,来到了一间雅院内暂住。 三更半夜,院子里灯火幽幽,无数暗卫和总捕在院落外严防死守,几乎排成了人墙,确保一只蚊子都别想靠近半步。 而卧室里,大魏女帝身着黑红相间的龙袍,在金丝楠质地的罗汉榻上盘坐,手边的小案上,摆着三张金纸,分别是玉骨、龙象、浴火图。 大魏女帝练了六张鸣龙图,其中五张为自行推演,她知道有问题,但以前推演的已经足够完美,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那一条细微气脉上,怕身体直接崩溃,能勉强运转也不敢再乱调整了。 而此时有了真图,女帝要做的不是学,而是当做范本,仔细对照每一处细节,把自己推导错误的地方调整好。 女帝天赋冠绝当世,推导错误的地方并不算多,在把浴火图错误的地方调整回来后,再度运转法门,头上的两根白发,几乎眨眼睛就消失了,而修复伤势的精血消耗,也减少了一大截,和以前完全是云泥之别。 不过唯一可惜的是,浴火图能治伤,但不能恢复其他鸣龙图带来的身体变化。 就拿陆截云举例,玉骨图练歪了,改变了身体底层框架,导致骨头长骨刺,用浴火图恢复,也是恢复骨刺和被骨刺戳出来的伤口,陷入死循环,而非把骨刺消除变成正常人的骨骼。 因为骨头没有血肉长得快,陆截云才能用搓掉骨刺的方式勉强维生。 再比如天生六指的人,第六指被砍了一刀,运转浴火图,肯定是恢复成六个完好无损的指头,而非把多出来的指头弄没。 女帝自行推到了五张图,龙象、浴火没问题了,而金鳞、长青、明神三张图,依旧存在着没法确认的问题,还得想办法去找真图调整。 虽然依旧存在极大风险,但如今浴火图在手,可以放开了去用,总归要保险太多,只要保持原状,出事也只是其他图导致身体慢慢发生病变,不可能当场暴毙,有了更多时间。 女帝在盘坐良久后,神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明艳感,但身体的虚乏并未消失,她略微琢磨,这问题应该出在长青图上。 长青图负责人之‘气’,作用于人之器脏,五脏六腑健康则中气足,人自然容光焕发青春常驻;而反之则气衰,面黄体恤病态外显。 好在这情况并不要命,女帝思考片刻后,就睁开了眼眸,起身披上红色披风,而后悄然离开了庭院。 山庄里一片狼藉,到了半夜除开巡逻侍卫,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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