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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他掌门一样灰溜溜跑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杨冠觉得这是是非之地,还想劝两句,广寒麟却忽然抬起了手。 蹄哒、蹄哒…… 急促马蹄声,从镇子外响起。 杨冠抬眼看去,却见两个身着黑色披风头戴斗笠的男子,骑乘烈马从镇子口进入。 因为为首之人体型相当魁梧,衣着马匹皆不似寻常江湖游勇,引起镇上不少武夫的注意。 杨冠蹙眉打量几眼,询问道: “师父,这俩是什么人?看起来不怎好惹。” 广寒麟混迹江湖七十载,眼力相当毒辣,略微打量几眼后,低声道: “应该是君山台的人,大概率是其中几个当家。” “两人都蒙着脸,师父怎么看出来的?” “左边兵器勾上挂兵器,行囊皆在右侧,说明兵器很重,黑布下的尺寸也像君山刀。屠龙令练久了,肩宽、背阔、胳膊粗,要练到为首之人这种肉量,寻常人靠努力没法做到,完全看天赋。这种体格的人,君山台都没几个……” 杨冠若有所思点头,又问道:“邬州最近这么乱,君山台跑铁河山庄来作甚?” 广寒麟端着药碗稍微沉默了下: “不大清楚,估计是来找官玉甲。上次在泽州,君山台和周家合力给红花楼施压,周怀礼死了,轩辕鸿志可还活着,叶少侠对此人恐怕很有兴趣……” 杨冠闻言一惊,凑近几分低声道: “师父,您准备借刀杀人?” 广寒麟面露不悦,抬手就在杨冠脑门上拍了下: “为师这是‘投桃报李’。君山台和红花楼,本就在周家结了仇,如今在邬州只要撞上,肯定得死一个。叶少侠救命之恩在前,我若发现了仇敌却视而不见,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杨冠若有所思点头,询问道:“红花楼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给叶少侠送消息?” 广寒麟遥遥注视君山台的两人,发现其找人打听几句后,就不做停留飞马离去,低声道: “君山台应该不是冲着叶少侠来的。此地群山环绕,进出只有一条环山官道,叶少侠等人骑马过来,要出去定然也骑马从此地经过,你在离开武明山的官道上守着,瞧见带枪蒙面的江湖人就拦住询问……” “好嘞……” 第二十章 收网 黄昏时分,西方天际洒下红色夕阳,两女一男从小树林中鬼鬼祟祟行出,左右眺望过后,翻身上马快步离去。 骆凝和裴湘君跟在背后,夜惊堂黑巾蒙面走在最前,怀里抱着飞了一天一夜已经累到半死不活的鸟鸟。 不出夜惊堂所料,身负重伤走投无路的官玉甲,白天沿直线跑了两百多里山路,到了距离建阳城一百多里的山野间,那里估计就是邬王藏身之地。 三人可以从山里横穿过去,但即便长途奔波到了地方,也很难单枪匹马擒王,为此接下来就该动用官府力量去围剿,他则趁乱找机会抓住张景林,或者找到雪湖花的药方。 昨天铁河山庄大闹一场后,武明山附近来了很多不怕死的江湖人看热闹,沿途还能听到不少琐碎闲谈: “叶四郎一招打趴下了官玉甲?” “骗你作甚,我当时就在附近,看的千真万确,叶四郎身中剧毒跑不掉的情况下,反手一拳把官玉甲打的飞出去十几丈,把后面追的一堆人都给吓蒙了,剩下的我都没敢看……” “照这么说,叶四郎全盛之下,还不得单手战拳魁?” “我估摸拳魁、枪魁随便打,认真准备一下,璇玑真人都能比划比划……” …… 夜惊堂飞马擦肩而过,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并未往心里去。裴湘君和骆凝倒是听到炯炯有神,途中还讨论起来: “凝儿,你说惊堂以后要是位列八大魁,该叫个什么名号?” “按规矩,打赢谁就叫谁的名号。” “那要是打赢两个呢?” “两个……” 骆凝对于这个问题,倒是陷入了迟疑——历史上连挑几个武魁的人不是没有,但打拳魁用兵刃、打刀魁用大枪,肯定继承不了对方的称号。能在对方的领域打趴下对方,才能继承名号,历史上连穿好几个的,上一个还是奉官城。 骆凝琢磨片刻,想起了以前的玩笑话,就来了句: “叫什么‘魁’的都排在后面,前三个都是四个字的尊称,‘平天教主’‘璇玑真人’什么的,夜惊堂要是一串二,以后就叫‘飞天堂郎’……” “飞天堂郎,感觉有点怪……” …… 夜惊堂走在前面,听见这话有点无语,想放慢马速插嘴,余光却瞧见青莲帮的杨冠,站在远处的路口,正手遮凉棚来回打量过往江湖人,还看向了他这边。 夜惊堂让两个姑娘放慢马速,先行来到了跟前。 杨冠在路边干巴巴等了一整天,瞧见似曾相识的黑袍江湖客过来,就连忙跑到跟前,低声道: “叶少侠,在下杨冠……” 说着还偷偷抬眼瞄,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夜惊堂知道杨冠觉得熟悉,直接压着嗓音道: “什么事?” 杨冠见这似曾相识的狠人语气不善,低头不再乱看,回应道: “家师三绝仙翁,让我等在这里给叶少侠送个消息。早上君山台的两个当家来了武明山,未曾停留便走了,师父让叶少侠多注意。” 夜惊堂颇为意外,询问道: “可知具体去向?” “这个倒是不好说,那俩人估计比我师父都厉害,没人能追踪。不过师父怀疑君山台在和邬王联系,不然不会这时候到铁河山庄来犯忌讳……” 夜惊堂沟通几句,记住消息后,就和杨冠道别,带着两个姑娘飞驰离开武明山,待来到无人官道上,才说起了此事。 裴湘君显然很了解君山台的来意,开口道: “君山台肯定是来斩草除根的,燕州二王都没摆平你,以轩辕鸿志的性子,有可能把轩辕朝叫过来……” 骆凝摇头道:“邬州这么乱,轩辕朝不会傻到自己跑来惹一身骚,最多来个姚文忠。” “姚文忠和官玉甲比起来,谁更厉害?” “难说,都不是泛泛之辈,来两个当家的话,我们仨加起来不一定打得过。” “还是先以找邬王为主,去把白粟镇那队兵马调过来,路上行事小心点……” …… …… 十余艘官船,在月色下航行,中心的宝船上灯火通明,不少第一次离开京城的王府侍女和宫女,站在船楼的游廊上,打量邬西河口两江交汇的壮丽美景。 船楼最顶层有个露台,本来是给天子观景所用,此时上面摆着雕花软榻和画案,几个宫女在旁边掌灯,红玉则在旁边切西瓜。 珠圆玉润的太后娘娘,怕六部臣子发现她跟着跑出来了,打扮成了女官的模样,不过仪态还是十分优雅贵气,站在画案前,左手托着水袖,右手持画笔,先仔细端详岸边的月下险峰,而后提笔在纸上勾勒出——两个高耸的大馒头,上面涂个黑圈圈…… 东方离人身着银色蟒袍,在露台围栏旁负手而立,审视满船的禁军,很有‘御驾亲征’的气场,不过脑子里则想的是——完了,霸王枪还没练好,听风掌也不怎么样,让夜惊堂遇见,怕是又得被当成笨王爷……总不能让船队减速慢慢走吧…… 就在东方离人胡思乱想之际,一道熟悉的话语,忽然从背后响起: “在画什么?” 声音自然而然,就好似一直处于背后,但空灵澄澈的语调,又好似自天外响起。 因为声音切入的太自然,摆弄西瓜的红玉,都没发现露台上多了个人。 埋头画画的太后娘娘,还颇为不开心的回了句: “山水图,本宫画的难道不像……诶?!” 说道这里,太后娘娘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回过头,却见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个身材高挑的女子。 女子身着黑白相间的道袍,满头黑发以银色莲花冠束起,面蒙轻纱,只露出一双平易近人的桃花眸,手腕靠着一杆拂尘,配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就好似刚从山上下来的得道高人。 太后娘娘眼睛明显开始发光,手中的毛笔都掉在了地上,确认不是幻觉后,就抬手一个熊抱: “你这没良心的,可算来了,你知道本宫这一年怎么过来的吗?离人门都不让本宫出,一出门就打雷下雨闹刺客……”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怎么打扮的这么正经?” “我以前不正经?” “嗯。” “唉,船上有朝臣,打扮的太随便被瞧见不好。” “也是……” …… 东方离人看着太后抱着不松手,都没机会上前搭腔,等太后说完了,才来到近前,拱手一礼: “师尊,你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刚在山上闭关结束,本想直接入京,路上听说你来了邬州,就先过来看看,没想到太后也在。” 璇玑真人见船上没外人,就把拂尘和面纱丢给了旁边的红玉,来到东方离人面前,整理了下蟒袍衣襟: “一年不见,又比以前长大些了。” 此言常人听来这是长辈的慰问,东方离人却不这么觉得,昂首微挺胖头龙: “我一直都这么大,师尊是太久没见了。” “呵~还不是为师自幼给你底子打的好。话说一年不见,可有找到了意中人?在没在船上?” 太后娘娘闻言唇角微勾,想帮忙回答。 结果东方离人连忙悄悄在背后摆手,脸色故作沉稳的道: “师尊别开玩笑,京城事务繁忙,我连带太后散心的时间都没有,哪里有心思物色意中人……” 璇玑真人见东方离人反应不太自然,心里就明白了七七八八,没有多过问,转而打听道: “我在江湖上听说,黑衙来了个很厉害的总捕,以前未曾见过,可有此事?” 东方离人想了想:“是有一个,姓夜,四月份来的京城,我刚考察过,品性不错、能力不俗,刚刚让他入黑衙。” 璇玑真人若有所思点头,但是没看出东方离人对夜惊堂的具体态度,暂时摸不清,也没有在这件事儿上多聊,回身搂住太后娘娘的小腰走向屋里: “有酒没?路上酒喝完了,感觉浑身没劲儿……” “有。本以为在西王镇就能遇见你,本宫专门给你准备了龙吟楼最极品的玉春烧……” “是吗,走走……” …… 翌日,伏龙洞内。 邬王府的几百亲兵,在石块累积的城墙后巡视,三道人影相伴走向前往溶洞深处。 身着文袍的白司命,负手走在最前方,认真说着: “两位过来的还算及时,若是再慢一步,往后的江湖,可能就没君山台一席之地了。雪湖散的神效,两位已经见识过,而‘天琅珠’已经成药,试药的人还是红花楼的少主叶四郎……” 白司命身后,跟着披着黑色披风的姚文忠和轩辕鸿志。 轩辕鸿志此行过来,本是想打探夜惊堂的下落,斩草除根;但和白司命一接触,便听到了两样神药的消息。 轩辕鸿志掌管君山台的账房,心头比任何人都明白‘雪湖散’的价值有多高,只要经营的好,把红花楼这种江湖财主踩在脚底下不成问题。 而‘天琅珠’这种东西,如果真如白司命所说,能让人往前迈一大步,后果更可怕。先用雪湖散敛财,然后靠天琅珠堆出无数高手,仅凭这两样就可以在偏远地带分疆自立称霸一方。 为此哪怕心腹大患还在附近,轩辕鸿志还是被这两样东西勾走了兴趣,行走间询问道: “雪湖散我亲眼瞧见,确实称得上人间至宝,但协助邬王离境,是掉脑袋的买卖,仅凭此物还不够。这天琅珠……白兄确定世上有此物?” 白司命如今也算有了底气,轻笑道: “换做以前,我确实得犹豫下在回答。但前天晚上,玉甲在铁河山庄宴请群雄的事儿,两位应该知道了。红花楼的少主中了天琅珠,而后三枪一拳把玉甲打成重伤,两位说如果不是此神药的功效,能是什么?” 轩辕鸿志亲眼见过叶四郎,对其实力一清二楚,觉得此言不无道理,便轻轻颔首。 “这两样神药的方子,不缺买主。如今平天教、截云宫、断北崖都在和王爷联系,君山台势力大归大,但说起来也只是泽州的县侯,还在大魏内腹,没有足够诚意,王爷真不一定瞧得上……” 姚文忠暗暗皱眉,但君山台论起在天下局势中站的分量,确实和背靠燕王的截云宫、自立为王的平天教有差距,对此也没说什么。 三人一路前行,很快抵达溶洞深处,穿过堆积如山的药材堆后,来到了邬王寝居之处。 轩辕鸿志和姚文忠上前拜见,白司命为了给两人‘眼见为实’,来到了后方放置数十个药炉的平台上取药,遥遥瞧见面色虚弱的官玉甲,在药架子前来回踱步,略显疑惑询问: “官兄还没用大良珠?” 官玉甲昨天下午才跑回伏龙洞,本来准备直接给自己来一颗,但药拿道手上,又有点心虚,见白司命回来,开口道: “叶四郎若是功力暴涨,当时不该放我走,我不知后续情况,万一他功力暴涨过后,就爆体而亡……” 白司命摇头:“不可能。张先生说了,能神志不乱实力倍增,就说明成药了。他若是扛不住,打你第一下就会损伤气脉……” 官玉甲皱眉道:“那叶四郎为何忽然停手,把我放走?” 白司命张了张嘴,觉得这问题确实关键,尚未思索出具体缘由,外面忽然传来急促脚步,一名亲兵快步拍过来,低声道: “大人,刚刚传来急报,有数千兵马忽然朝伏龙洞这边而来,先锋斥候已经到了三十里开外,最多个把时辰就会抵达……” 白司命听见这话,脸都白了下,正想询问官兵如何发现的行踪,旁边的官玉甲倒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叶四郎可能也是朝廷的人,他是在故意放虎归山,跟着我找伏龙洞。那说明这药没问题……” ?! 白司命抬手指了指官玉甲,正值用人之际,不好开口骂人,压着火气道: “你待会再吃药,先转移,现在吃了谁给你看护?” 官玉甲亲眼瞧见此神药随用随起效,根本不用看护。 不过官玉甲不确定这残缺版的天琅珠能持续多久、吃几次。 等逃遁的时候遇上拦路虎,再使用此药,给朝廷高手一个惊喜,似乎更能物尽其用…… 第二十一章 给我开!!! 月朗星稀,伏龙洞附近的山上。 夜惊堂藏在灌木林中,用望远镜观察着山坳间高十余丈的天然洞口,裴湘君和骆凝则警戒着周边。 昨天下午得知邬王藏身的大概位置后,夜惊堂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了白粟镇,找到了在那边驻扎的两千轻骑。 面对这种擒获邬王的大功,率领兵马的武官甚至都没让他掏‘如朕亲临’的牌子装一下,直接就拔营杀了过来准备围剿。 不过邬王藏在深山老林里,大队兵马行军再快也没法转瞬及至,他不得不担任斥候,先来到这附近盯梢,防止邬王再度逃离。 邬王的耳目显然也很灵通,他刚来不久,原本空无人迹的伏龙洞内,就出现了无数人影。 继而四百余名亲兵、仆役,抬着装有珠宝、药材、文献的箱子出现,身着蟒袍的邬王也在其中。 后方还有用铁链拴着的百余囚徒,借着月色快步朝邬山深处转进。 夜惊堂用望远镜在队伍里仔细搜寻,找了半天,没发现白司命、官玉甲等顶尖高手踪影,直至邬王的队伍在山中走出几里地,溶洞内才再度出现一队人。 一行十余人,看起来皆是高手,为首便是身着文袍的白司命和打着绷带的官玉甲。 后面是两个披着黑色披风的江湖客,背上都背着一把黑布包裹的兵器。 而再后方则是八个王府亲卫打扮的人,合力抬着一尊齐肩高黄铜炼药炉,从尺寸来看不下三千斤。 药炉下面的火洞里还冒着火苗,旁边有个披头散发、挂着药箱的老头,拿着蒲扇走在跟前,一直在观察火候。 夜惊堂瞧见此景来了精神,知道目标客户到了,他把望远镜递给三娘,询问道: “那两个斗笠客,背的是不是君山刀?” 裴湘君仔细打量几眼后:“看起来像,体型也像是姚文忠,看来三绝仙翁消息没错。君山台不来对付你,和邬王的人走在一起作甚?” “可能是为了炉子里的药。” 骆凝眯眼观察,疑惑道:“他们为什么分开走?” 夜惊堂对这个倒是清楚,抬手示意: “邬王亲兵都是灭掉灯火、静默行军,以免被斥候发现。药炉里有火光,必须保持距离。这样后面出事儿,邬王可以直接跑,前面出事,几里距离,后面的高手足以丢掉药炉转瞬间追上去。” 骆凝恍然,稍微斟酌:“四个顶尖高手,我们三个肯定没法对付;等朝廷兵马跑过来,他们也早跑了。怎么拿药方?” 夜惊堂知道强攻是找死,认真观察几眼局势后,微微勾手凑到了两个姑娘耳边…… …… 与此同时,山谷间。 身着夜行衣的‘北梁盗圣’,悄然隐匿在丛林之中,暗中注视着一队人抬着炉子缓缓经过。 前天晚上甩掉那白衣妖女后,她追查的进度顺利的许多,再也不用担心追到一半,一个白影子忽然冒出来,对着她就是一顿暴揍。 但回想起来,彼此你追我逃大半年,也并非全是坏事。 自从几年前肩负重任离开故乡,她便是一个人隐于暗处浪迹江湖,走遍了北梁的天南地北,没有知道她是谁、在做什么,平日也没有能说话的人,就好似游离在世界之外,时间久了,连她自己都在这种环境逐渐消沉懈怠。 而白衣妖女的出现,就好似在她背后放了条大狼狗,追着她咬,虽然过程很不好受,但不得不说腿脚比一个人游历麻利得多,本来的枯燥无味也荡然无存,每天的生活都是和妖女斗智斗勇。 妖女忽然真走了,又回到一个人的日子,心里难免有些许感叹。 好在已经到了目标近前,只要把天琅珠的药方拿到手,她就能风风光光会故乡,等雪湖花开后,就能出山找妖女算账了…… 黑衣人如此暗暗想着,保持距离,跟着大药炉子在山林中慢慢前行。 黑衣人知道大药炉里面,放的是‘天琅珠’的配药,从她对天琅珠的了解来看,至少筹备了半年,一直用火温着,只需加入主药雪湖花,马上就能凝珠成药。 如果这炉药废了,邬王就算有药材,也没半年时间重新筹备,所以这些人逃离,需要带着药炉。 而旁边看护的张景林,背后挂着药箱,不出意外,其从北梁皇宫偷来的天琅珠‘残方’就在里面。 她想要找机会突袭近身抢走药箱,但王景林身边有四个高手,她有自信甩掉,但冲进去抢东西风险过大,为此只能保持距离,悄声无息等待机会。 而这个机会,并没有让她等上太久…… …… 月色之下,八个人抬着黄铜药炉在山林中穿行,行进速度并不慢。 白司命走在前方带路,环视周边山林的同时,还在游说着旁边的君山台二人组: “天琅珠刚刚试成,后面药炉中便筹备着一颗,只要服下,白某、官兄当场跻身武魁都不在话下。不过熬药需要时间,两位且先随白某移步黄石岭……” 轩辕鸿志和姚文忠两人前脚刚到,官兵随后即至,说起来有点可疑。 不过官兵已经摸到附近三十里,说明朝廷中午时分就已经拔营出发了 而中午时分白司命还在游说轩辕鸿志,位置又是被官玉甲不慎泄露,因此并未怀疑这俩有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人物。 轩辕鸿志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帮邬王逃出生天,留在这里的目的,和截云宫差不多,想骗走药方就拍屁股走人。 但白司命走投无路,也长了心眼,没看到活路绝不可能交药方子,只是不停吹嘘手上神药的厉害之处。 大队官兵山地行军三十里,少说小半天时间,足够众人转移,一行人并不急迫。 但十余人刚走出没几里地,远方静默行军的邬王队伍,忽然传来喧哗: “啊——” “敌袭……” 嚓嚓—— 密集拔刀声。 几人脸色骤变,抬眼望向远方山野。 因为天色已黑,又不敢点火把,遥遥只能借着月色,瞧见亲兵队伍里有大片人影晃动,似乎是在列阵。 白司命暗道不妙,想要赶回邬王身边援护,但就在此时,不远处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 “姚大侠,拖住白司命!只需半刻钟,孟大人就能活捉邬王……” !! 队伍为首四人都是顶尖高手,反应甚至快过思绪。 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白司命前跨的脚步就顿住。 而官玉甲受了伤,本就小心,察觉不对抬手就是一记重拳,直击身侧斗笠汉子的侧脸。 嘭—— 轩辕鸿志实力绝对不差,但和官玉甲这种邬州霸主比起来,还是存在差距,察觉不妙手刚摸到腰后刀柄,就被一记重拳轰在脸上,整个人横向飞了出去,撞断两棵碗口粗的树木。 哗啦啦…… 姚文忠则要稳重许多,听见声音就知道中计,眼见白司命极为刁钻一掌袭来,直接大步飞退拉开距离: “住手!有诈!” 但所有人都心弦紧绷、互相忌惮,就算知道有诈,四个人也是不约而同飞身跃起,瞬间远离了原本所处的铜药炉。 夜惊堂埋伏在树林中等待时机,瞧见四名高手互相猜忌飞退远离,身形当即暴起,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般穿过树林,直扑站在药炉前还没反应过来的张景林。 本来夜惊堂的打算,是掳走张景林就跑,把锅甩给君山台,让两拨人自相残杀。 但让夜惊堂没想到的是,他以奔雷之势冲出,白司命队伍后方的丛林里,同时冲出了一道人影。 清瘦身影速度则堪称匪夷所思,从后方三十丈外原地起跳,带出“嘭——”的一声闷响,身形唰的一下就闪到了附近,和璇玑真人那次突袭的阵仗相差无几。 夜惊堂瞧见此景脸色微变,凌空一脚踹在树上就往回飞退。 而冲出来的北梁盗圣,发现夜惊堂和她目标相同,可能起冲突,半途也强停在原地。 哗啦啦—— 轩辕鸿志被一拳轰出去又弹起的一瞬间,其余五人已经保持距离,散落在了药炉周边。 而抬着药炉的八名王府死忠,直至此时反应过来,迅速放下铜炉,拔出了腰刀,环视四周如临大敌。 白司命扫视忽如其来的两人一眼后,看向了右边的黑袍斗笠客,觉得体态有点似曾相识。 官玉甲则是直接开口道: “叶四郎?!你果然没事!张大夫,你看到没有,就是他,药确实成了,他现在还好端端的……” 姚文忠虽然意外叶四郎会杀出来,但此时也没心思搭理,只是眉头紧锁望着后面的女黑衣人,觉得此女轻功有些惊世骇俗。 夜惊堂也没料能撞上个疑似八大魁的人物,心中估摸此女,就是把璇玑真人打的不省人事的狠人。 既然突袭掳人没得手,再想近身就难了。 夜惊堂现在暴露官府身份,估计会被群起而攻之,为此先镇定自若开口: “轩辕鸿志,好久不见。” 轩辕鸿志和姚文忠站在一起,脸上挨了一拳,斗笠面巾皆被打烂,肿了半张脸,盯着黑衣蒙面的夜惊堂道: “短短月余不见,叶贤侄变化之大,着实出人意料。” 呼啦—— 在场六人正判断复杂局势之时,药炉附近忽然传来响动。 所有人余光看去,却见披头散发的张景林,竟然不声不响打开了药炉,把腰间的药箱打开,翻开底部的暗扣,直接倒入药炉。 沙沙沙~ 无数白色物体从药箱底部的夹层倒出,发出细密轻响。 众人起初还不明思议,北梁盗圣看了两眼后,认出了什么,惊怒道: “住手!你岂能如此糟蹋……” “不糟蹋不糟蹋!” 张景林脸上带着兴奋笑意,把整整一箱药倒进药炉之中: “老夫研究天琅珠二十载,如今已经成药,总得配一颗真药出来。这半斤雪湖花,是北梁皇帝私库所藏,本就是留以配天琅珠所用,若是糟蹋在别的地方,那才叫暴殄天物……” “雪湖花?” “半斤?!” 众人听见这话,包括夜惊堂在内,都暗暗抽了口凉气。 夜惊堂因为要找雪湖花替代品,离京时问过雪湖花的情况,得知雪湖花甲子一开花,产量本就极少,还得让两大王朝用六十年时间,光给皇帝用都不够。 大魏开国时弄了一斤多,如今还剩三钱,只够配一副药,女帝病成那样都舍不得用。 这一次性直接倒下去半斤,已经不能用暴殄天物来形容了,完全就是在发神经。 白司命供养张景林近三年,还是头一次知道张景林药箱底下藏着这么多雪湖花,他怒声道: “张景林,你不是说一枚天琅珠只需要一钱雪湖花?为何……” 张景林把雪湖花倒入药炉后,心中大定,慢条斯理看着火候: “能让人脱胎换骨、超凡入圣的神药,只需要一钱雪湖花的话,西海诸部能弄出几十号武魁扫平南北两朝。天琅珠是无上至宝,甲子能凑出两三颗,已经算举国之力,世上哪儿有这么多。” “你……你敢蒙骗王爷?!” “雪湖花是老夫偷得,药是老夫配得,但老夫不吃,只为重现此物,你们白的一枚北梁皇室求而不得的天琅珠,怎么能说老夫蒙骗?雪湖花入药,只需一刻钟便能凝珠,到时候你们谁拿走,谁就是下一个奉官城。但现在最好别动手,这是你们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坏了这锅药的火候,到时候谁都讨不到好处。” “……” 众人听见此言,都沉默了下来。 虽然张景林说比肩奉官城的话有点离谱,但半斤雪湖花已经下锅了,哪怕只炼出来一味壮阳药,恐怕也能让人夜御百女,为此还真不好乱动手。 北梁盗圣知道‘天琅珠’大概率是真的,但老版天琅珠,配出来也没人能用,她根本没抢夺的意思,想了想开口道: “我也是药师,不求脱胎换骨,只对方子感兴趣。你已经配出了天琅珠,可否把北梁皇宫得来的那张残方给我?我拿到后自行退去,不参与争抢。” 张景林闻言颇为意外,但也没吝啬,从药箱里翻了翻,取出一卷有焚烧痕迹的羊皮纸,而后又取来笔墨,书写了一张方子,让王府亲卫一起过去: “我已经补全了方子,一并给你,你若是凑得齐药材用了,别忘记这是我张景林教你的。” “谢了。” 北梁盗圣接过羊皮纸和药方后,就颔首致谢,迅速往后退去,其余人自然没阻拦,毕竟这方子就是屠龙之技,知道也没人能凑出第二锅药材。 夜惊堂已经用过‘功力暴涨丹’,身体已经调教过了,对此物需求不大,当前场合高手如云,他混战夺宝风险太大,见有人拿着药方提前退场了,便也开口道: “在场都是江湖枭雄,底蕴比我这江湖晚辈厚,我不参与抢夺。张大夫可否把‘雪湖散’的配方抄一份给我?得手后我自行离开。” 张景林生平所行只为挑战医药一道至理,行他人不能行之事,根本不稀罕几张方子,听见此言直接就从药箱里取来一本小册子: “叶少侠试了‘大良珠’安然无恙,也算解开了老夫心结,这本药谱送你,里面好东西可不止雪湖散,以后要是方子流于市井,记得打上我张景林的名号。” 刚退出不算远的北梁盗圣,听见‘试药安然无恙’的话,脚步微顿,打量夜惊堂一眼。 因为夜惊堂黑衣蒙面看不到什么,她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假药出了岔子,才没把这‘叶四郎’弄死。 张景林说完话后,便让亲兵把药谱送了过来。 夜惊堂本想接了药谱就走,剩下的让君山台和邬王人马狗咬狗。 但白司命可不傻,抬手把亲兵拦住,注视着夜惊堂: “白某应该没见过叶少主,但不知为何,总觉得似曾相识。还有今天把朝廷兵马引来的事儿,叶少主可否解释解释?” 夜惊堂连续三次用不同身份在白司命面前露面,就知道会露馅,对此平淡道: “方子给我,我现在就走。不给,待会争抢的时候还多个对手,何必?” 白司命觉‘叶四郎’身份很特别,给了也不会走,稍加斟酌后,转头道: “姚兄,轩辕兄。我等只求保命,炉子里的天琅珠归君山台,我们先联手灭掉此子如何?” 轩辕鸿志已经和叶四郎在周家结了仇,对此是求之不得,当下便想上前。 但君山台二人组还没动,背后就传来一声: “慢着!让我来!” 众人侧目,却见官玉甲从白司命身旁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冷笑,盯着夜惊堂道: “前日让你小子试药,捡了个大便宜,你不见好就收也罢,竟然还敢贪得无厌追到此地。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夜惊堂面对四个展开合围之势的顶尖宗师,再勇也得保留最起码的尊重,保持二十丈的距离全神贯注,准备见势不妙就跑。 但官玉甲并没有直接往上冲的意思。 官玉甲这时候跳出来是有心机的,炉子里的药一刻钟就能凝珠,他现在用‘大良珠’,战力暴增一截,说不定就能比肩八大魁。 到时候刚好成药,反手夺走正儿八经的‘天琅珠’远走高飞,在场有谁拦得住? 为此官玉甲走到几人之前后,就原地站定,慢条斯理从袖子里取出药盒: “前天你用此药,侥幸胜了官某半筹,今日官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尝尝此药的霸道……” 夜惊堂瞧见官玉甲以多欺少还准备嗑药,眉头一皱。 官玉甲见状动作微顿,冷笑道: “怎么?觉得用药胜之不武?” 夜惊堂虽然有用药经验,但不多,不确定这假药,会不会让官玉甲实力也暴涨一大截。 如果会的话,官玉甲再往前一步可能就是武魁了,在场没一个人打得过,他跑掉估计都有难度。 念及此处,夜惊堂开始谨慎后退。 “哼!让你先跑百步又如何?” 官玉甲取出盒子里的白色圆珠,没理会指尖传来的些许刺痛,直接拍在了右肩膀上。 啪—— 珠子如同鸡蛋般碎裂,位置相当考究,和夜惊堂中药的位置一模一样,还均匀涂抹,让透明药液浸润每一寸肌肤。 白司命、轩辕鸿志等人,此时也暂且打消杀叶四郎的念头,看着官玉甲,观察药效。 官玉甲感觉胳膊传来刺痛灼热,但内伤在恢复,气脉也确实开始迅速扩充,不禁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 “呼~~” 夜惊堂仔细打量,见官玉甲浑身肌肉涌动,胳膊、额头的血管开始鼓起,皮肤也慢慢泛红,药效和他不一样,反而和程世禄差不多,脚步一顿,表情也化为了古怪。 “呼……呼……” 官玉甲呼吸如牛,额头冒出白雾,衣袍无风自动,气势肉眼可见的节节攀升,逐渐展现出一股惊人的压迫力。 呼呼~~ 树林间忽然吹起微风,似乎连周边林木的摇曳,都在跟随官玉甲的呼吸波动,带着独特韵律。 姚文忠瞧见此景,眼神满是意外: “天人合一?” 轩辕鸿志亲爹就是八大魁,很明白武夫练的天人合一境界后是什么场面,如果说‘天人之下’是练武,‘天人之上’就已经开始往‘山上人’走了。 眼前官玉甲展现的气象,正是无数顶尖宗师追寻终身都没能摸到的那一丝契机。 念及此处,轩辕鸿志和姚文忠眼底都涌现出一抹狂热,连本来没打算抢的白司命,都瞄了几眼不远处的铜炉。 “呵呵呵……终于感觉到了!” 官玉甲虽然身上传来难忍剧痛,但和已成定数的根骨被矫正、卡主数年的瓶颈得以突破比起来,这些剧痛远远压不住内心的兴奋。 官玉甲双眸赤红望着夜惊堂,嘴角露出狂傲笑容,朗声道: “今日我官玉甲踏入武魁之境,这第一战的风采,便让你小子来见识!玉甲冲灵、铁背龙脊!给我开!” 官玉甲怒喝一声后,浑身衣袍鼓胀,双手握拳、摇肩晃肘,浑身猛然一震! 嘭—— 树林间响起一声闷雷般的爆响! 只见魁星官玉甲后脑至阳关之间的脊线,在爆喝声中当场炸开! 无数鲜血和碎骨飞溅而出,在后方直接炸出一片红雾,把眼神凝重的白司命直接喷成了血人。 嘶! 夜惊堂瞧见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还以为官玉甲要变身魔龙恶蛟,硬惊得连退出去好几步。 然后…… 扑通—— 开完龙脊的官玉甲,直挺挺往前倒去,趴在了地上,再无动静。 !!! 八名王府亲卫嘴巴张到最大限度,手里的刀兵都掉在了地上。 白司命瞪大眼睛,血水从下巴不停滴落,呼吸都已经凝滞。 轩辕鸿志和姚文忠则是愣愣站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偌大树林,在此刻陷入诡异的死寂…… …… 第二十二章 刀枪如龙 一尊铜制火炉放在地上,火焰熊熊,铜盖之上冒出了阵阵白雾。 官玉甲趴在地上,炸裂的脊柱把后背染成血红,已经半晌不见动作,数人无声肃立在周边。 夜惊堂手按刀柄保持应敌之姿,虽然料到官玉甲会出事,但着实没料到能死这么壮烈无声。 所有人沉默良久后,还是站在白司命后面的药师张景林,先开了口: “嗯……官大侠可能是身体有伤,调理时强行动气,才导致脊柱炸裂、气脉尽碎、当场气绝。能跻身天人合一之境,说明此药还是有效果……”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回过神来。 姚文忠转过头,看向白司命,眼神难以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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