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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衣上沾了一身碎屑。自从前半年测试新产品开始，身体不停脱皮，她去看过国外知名的皮肤科，排除了银屑病等皮肤病症，找不到病因。她怀疑是新产品的影响，但现在新产品马上就要上市，其他临床试用的人都没有这种反应。她这时候叫停，不仅损失巨大，而且她的名誉也会受损。她已经半年没有穿过黑色的衣服了。最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脸上也开始脱皮，持妆时间短，到下午就会有碎屑脱落。现在中午要洗澡重新上妆，才能支持下午的工作。所以她才急急忙忙来到酒店。她这次回国，一来是学术交流，主要目的就是想私下找一个老中医看看，能不能调理一下。或许，她还要找一个道士算算是不是流年不利。想到今天在机场见到的小姑娘，她总觉得后背发寒，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 江明珠不敢去副驾驶，乖巧地坐在后座。一路上，她都在紧张地背话术，提着神准备应对江斌的盘问。一路无话，到家门口，江斌才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去提车？” 江明珠吓了一跳：“什，什么车？” 江斌抬眼看她，语气意味深长：“你失踪的时候，车留在原地，报警后车被送去检查，现在在警局，既然回来了，让助理带你去销案，把车提回来。” “哦，好，好的。”江明珠紧张地攥着包。江斌：“你以前最宝贝这辆车，你不问问车有损伤没有？” 江明珠勾唇微笑：“不用，就算真有问题，大哥也会帮我修好，是不是？” 她这一个月都在对着镜子练习自己的表情，笑的时候嘴角弯到什么程度最好看，什么样的眼神最让人招架不住。练习了一个月，一出山，她就在富二代身上成功试验多次，把那个富二代迷得五迷三道的。可她现在面对江斌，一直训练的表情仿佛摆不出来，嘴角抽筋。江斌皱眉：“珠珠，你眼怎么了？” 江明珠纳闷：“嗯？” 江斌让她看到车镜里的影像，江明珠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眼角像抽筋一样在抖动。她努力压下紧张：“那个，可能是激动的，我还以为我回不来了呢。” “不会的。”江斌。江明珠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客厅的摆设和她之前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很多她的毛绒玩具，也没有奶奶的用品，茶几上摆着烟缸，玄关的衣架上挂着两件羊绒大衣，一个男士的皮包，柜子上放着几串车钥匙。她找到自己的那一串粉红色钥匙扣。 “二哥他们不在吗？” 江斌：“晚上回来。” 江明珠：“哦，好，那我先上楼休息了。” “珠珠。” 江明珠站在楼梯上，扭头看向江斌，眼中尽是忐忑：“大哥？” 江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将她的紧张尽收眼底。江明珠越来越手足无措，正尴尬地想要找话。江斌道：“没事，你也受惊了，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刘姐给你端房间里，晚上记得出来吃饭。” 江明珠舒了一口气：“嗯，好，谢谢大哥。” “我怎么觉得，珠珠这次回来，漂亮了许多。” 江明珠不自觉露出笑意，她努力压下嘴角：“嗯，是吗？可能被绑匪关了几天，变白了，营养不良又瘦了一些。大哥我有点累了，能不能先去睡觉？” 第343章 “好，先休息，晚上聊。” 江明珠转身上楼，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看江斌的样子，应该是瞒过去了。 “珠珠。” 江明珠回头。咔嚓一声。楼梯间比较暗，江斌手机的闪光灯亮了一下，他笑道：“我们家珠珠现在真好看。” 哥哥们从前也喜欢为她拍照，几个哥哥手机里都是她的蠢萌照，尤其是三哥，拍照技术差，又菜又爱玩。她曾经还央求三哥删掉过去的照片。父母在的时候，江斌给她拍过照，后来就很少拍摄了。江斌的样子，让她想起来小时候的幸福时光，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有点洋洋自得。如果不是这张脸，江斌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她一定要守住这张脸。楼下传来引擎声，江小水和傅冥渊的车到了。江斌垂眸，吩咐门外的保镖：“找两个人盯着，去哪儿都要跟紧，有任何动向都要向我汇报。” “是。”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是。” 江斌：“去查一查，她和李老师是怎么遇到的，在此之前她和谁在一起，务必查出来她近期的下落。” “是。” 江斌对江明珠的说辞，一个字都不信。江明珠失踪了这么久，回来容貌像变了一个人，如果不是声音没变，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别人冒充的。他打开手机，翻出相册里的图片，和他刚才拍摄的照片对比。面对真人时，肉眼看不出区别，只觉得白了一些，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区别。他把两张对比图发给做易容的下属：“看一看，这是一个月内的变化，她做过哪些项目，在哪里做的。” 不大一会儿，对方发消息过来。发的韩语，AI自动识别翻译：“老板，这两张照片虽然容貌相似，但应该是两个人。右图眼形一样，但大了一圈，这种情况不能靠切去脂肪层实现，是骨相不同。” “目前没有机构能做出这样的效果，改变骨相的条件非常苛刻，恢复时间长，别说一个月，一年都做不到。” “皮肤状态差了很多，其实现在的保养科技只局限在维持现状，不可能返老回春，左图皮肤暗黄，毛孔明显，皮质粗糙，右图皮质凝润，白了至少三个度，皮肤状态要年轻十几岁。目前的医疗效果都做不到，除非是化妆。” “五官的位置有差别，比例不同，但细节又很相似。与其说是左图整容成右图，不如说右图的人做了一些细节调整，让自己更像左图。” 江斌：“不是一个人？” “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江斌回了一句：“你的职业生涯可以结束了。” 他收起手机，任由他嗡嗡作响。他十分确定，她就是江明珠。无论五官发生了什么变化，声音，眼神，说话的语气不会变。她失踪的这一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楼上。刘姐端来披萨和燕麦粥：“珠珠小姐，先吃点东西……哎哟，这什么味儿啊，这么冲！” 江明珠正在衣帽间换衣服，闻言暴怒：“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刘姐吓了一跳：“啊，好好，我这就出去，吃的我放在桌子上。” “滚！” 一件衣服飞出来，刘姐连忙躲开，这衣服上的味儿也太冲了，跟发酵了多少天的泔水味儿似的。江明珠洗了个澡出来，扔在沙发上的脏衣服已经不见了。她有点恼火，没让他们干活的时候，干得这么积极。她去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只有浓郁的沐浴露的香味，她这才换上衣服去吃饭。这么多天，她都是吃的自己做的饭，难吃得要死。出来之后提心吊胆，没心情吃。好不容易回到家，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披萨格外美味。窗户开了一条缝散味儿。楼下小丫头窃窃私语。 “刘姐刚才出来，说小姐屋里有一股泔水味儿，小姐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啊。” “你不知道吧，我刚才去洗衣服，那股味道差点把我冲个跟头。” “我说呢，洗衣机里怎么一股死老鼠味儿，原来是你。” “小姐怕不出在乱葬岗睡了一个月，味道这么冲。” “谁知道呢，嘘，别说了，珠珠小姐瞧着脾气好，下手狠，要让她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楼下小姑娘闭嘴不再多言。江明珠没了继续吃的心思。她必须得到最后一味药，她才不想过这种日子，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处处藏着。她拿出手机给那老东西发了一条信息：“我到家了，接下来怎么做？” 信息很快发过来，他们用的是国际加密软件，无法追溯来源，阅后即焚，因此语言直白，没有任何代称。 “你家有一个金库，把金库钥匙拿来给我，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 江明珠：“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还有金库，在哪里？老东西，你别坑我。” “你不用管，只要拿到钥匙，给你十天时间。” 江明珠再回消息，对方已读不回。她关闭软件，再点进去的时候，软件上的内容已被自动清理。她厌恶地将手机压在桌面上。从小到大，她都没听过家里还有金库。如果真有，钥匙肯定在父母身上，说不定钥匙已经跟着父母空难消失。那老太婆存在银行的东西她已经全取了出来，里面没有像钥匙的东西。大哥管事，但家里的钱是二哥在管。难道在二哥手里？要是在二哥手里，还比较好办。二哥心软，只要她好好哄一哄，用上苦肉计，不求他像从前一样宠她，制造机会偷一把钥匙还是可行的。首先，要确定钥匙在谁手里，她再针对性诱哄。 …… 江小水下车，踩着江明珠踩过的地砖进来，扑鼻就飘来一股浓郁的腐尸味儿。这怕是被炼化的尸油腌入味了，否则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尸臭。寻常人闻可能只是觉得臭，这味道到江小水这里，呛得头晕。她只吃灵体，这种东西就像下手道的臭虫，她碰都不想碰一下。第344章她在门口贴了一张净化符。一阵风吹过，空气变得清新，不大一会儿，室内的味道散尽了，只剩下院里吹进来的梅香。刘姐正在厨房整理年货，本来觉得屋里难闻，怀疑是下水道有异味，想找家政公司过来彻底清扫一遍，听见外面有人进来，她连忙迎出去。 “小水回来了。” “大哥呢？” 小姑娘脱下大衣，一阵清新的甜香味儿扑鼻，刘姐终于能大口喘气了，她甚至觉得，屋里这么难闻，让江小水进来，有点玷污了小水。不过也奇怪，自从江小水进来之后，空气里的臭味儿好像自发散去，反而有股梅花沁甜。刘姐很高兴：“江先生刚刚还在呢，刚才还让我备饭，应该没走太远，我去找找。” 江小水：“不用，我们自己待一会儿。” “哎，行。我去切点水果。” 江小水：“削凤梨的时候不要左手拿刀。” 刘姐心里暗惊，她怎么知道自己打算去削凤梨。老三说他想吃，上午刚买的。刘姐有一点左撇子，早年家里长辈以为这样不好，纠正过来。现在她除了切菜的时候左手拿刀，其他时候都习惯用右手。切凤梨的时候，她原本不在意，但想到江小水之前的战绩，连忙将刀柄挪到右手。刚沿着凤梨的脉络剔除一条硬皮，左手突然抽筋，凤梨没有扶稳，滚落进水池里。左手像鸡爪一样扭曲到一起。她使劲甩了甩抽筋的左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地上的凤梨，她一阵后怕，刚才如果是左手拿刀，抽筋那一下，刀刃能把右手皮削掉一层。最近她总觉得左胳膊麻，看来抽空要去挂个号看看是怎么回事。幸好小水及时提醒，否则就麻烦了。最近女儿中考，丈夫又在外面跑车，老人心脏病犯了还在住院，家里正没人照顾，她要是再出点事，可不好过。刘姐重新又削了一个凤梨，打开烤箱预热，准备给江小水做一些甜点。客厅里。江小水捧着刘姐精心准备的下午茶大快朵颐，电视上正在播放唐朝的破案剧。江斌回来后，傅冥渊和他在书房说话。黑气覆盖了整座宅子，在三楼前停了停，似乎有些嫌弃，但都是铺了进去。三楼窗台上有一个黑包。有煞气散逸出来，被黑气裹进去。江明珠打开黑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半瓶黄色的油状物。这些油脂像活着一样，贴着杯壁晃动，焦躁不安。黑气的监视下，油脂汇聚在一起。她小心地取出一滴，倒进水盆里稀释之后，将面膜泡了进去。打扫的小姑娘来送衣服，江明珠叫住她：“你过来。” 小姑娘是新来的，不认识江明珠：“小姐，您找我？” “女孩子要注意保养啊，瞧你的脸糙的。”江明珠笑眯眯的，藏起眼底的嫌弃。小姑娘有点害怕，以为江明珠嫌她碍眼：“我回去就抹护肤品。” “来，试试我的面膜。” 江明珠将湿漉漉的面膜从水盆里捞出来。小姑娘尴尬：“这不好吧，小姐的东西我不能用，我先去工作了。” “站住！”江明珠不耐烦，“让你用你就用，哪儿那么多废话。” 她觉得烦躁，不太有耐心诱哄。这次回来之后，家里的保姆都被换了一遍，除了刘姐还在，其他人她都不认识。她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