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流下去了。”一名村民激动地冲其他人大喊。 “听见了听见了，我们这边也快了。” 宋毅他们忙完这边后，也去了他们那里帮忙，很快又掏开了一个缺口，这边缺口靠近河岸，与其说是掏开，不如说是他们硬是绕过岩石，挖了一条水渠，水流也不比宋毅他们那边的小。 就这么半个多时辰的功夫，从山上看去，已经能看到细细的水流往山下而去。 几人又帮着宋毅一起处理了梅花鹿。 收拾好后，这才返回山下，虽说水已经流下去了，但是本着不能空手而归的想法，大家还是装满了水桶才下山。 与宋毅他们的好消息不同，破庙里又多了几人发病，肖老头也发起了热，老人家病来如山倒，整个人烧得不省人事，王氏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最麻烦的是，孙掌柜那边药材不够了，最多只能支撑大家再吃三四天药，就这还是没有新病人增加的情况，要么上山采药，要么就得进城去采购，现采的药需要炮制才能使用，最快的办法还是进城去采购。 可是大家本来就没钱，现在还要吃汤药，大部分人家根本拿不出钱买药。 目前吃的这些药还都是孙掌柜赊的，里正就是再不要老脸也不可能让孙掌柜垫钱了。 只得回家找了吴氏，数来数去，家里也只剩二两多银子了，之前凑钱买骡车花去了2两，又给了肖吉明家3两，他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厚着脸皮到三太公和五太公家里跑了一圈，又在村里号召了募捐，最终也就6两多银子，按孙大夫的药方，仅够两天。 里正愁的吧嗒吧嗒地咬着烟杆，烟杆里也没烟草了，他就是习惯性地嘬上两口。 肖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找孙希舟问问药方，哪些药材缺的多她可以去山上找来催生，只要找到一株，她就能让它印出来一片！ “你要去山上采药？”听了肖榆的请求，孙希舟着实有些意外，实在是女子采药的真是非常少。 肖榆点了点头，“你把需要用到的药和它们的样子告诉我，我肯定能找到。” 孙希舟琢磨了下她的做法，也不是不行，人多力量大，要是能采到药材自然是最好的。 “药方里大多数药都比较好找，而且可以用作用类似的药去替代，唯有五味子、麻黄用量大且价格贵，我爹本来就没多少存货，你想去采，就采这几味吧。” “我有本书，有记载形态和样子，你等下，我去拿给你。” 50 有她就有药 孙希舟返回马上翻找了一会，就捧着本书出来，他仔细地将需要用到的药材页面折了起来，然后把书递给了肖榆。 “需要找的我都折起来了，宋兄不在，让家妹和希和陪你一起吧。” 肖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一家都忙着熬药照顾病人，哪能在让你们劳累，采药的事交给我们吧，我会多找几个人，让他们都去找药材的。” 想到破庙里焦头烂额的情况，孙希舟也没有再坚持，继续埋头去研究药方了，疫病治疗的过程中需要根据病程的发展不断地调整药方，他昨晚到现在都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在琢磨药方。 肖榆翻看了下，发现这些药名好多她都听过，于是找到里正借了纸笔，又临摹了一份，她担心原书带出去给弄坏了，古代书本金贵，尤其是医术这种书籍。 肖榆再次拒绝了里正让人陪同的好意，只喊了肖良丰和她一起去找药材，至于肖乐，被派去帮忙照顾肖老头了。 两人收拾好背篓和小铲子，随意选了个方向就开始找了起来。 确实如孙希舟所言，大部分药材挺好找了，不过半个多时辰，已经装了半个背篓的金银花和薄荷了，另外还有一些蒲公英、板蓝根、马齿苋之类清热解毒的药材也装了半个背篓。 至于目标药材那是翻遍了都没找到一丁点。 肖榆再次挖出一株薄荷，抖落了根上的土，扔进背篓里，看着满背篓的薄荷她也有些无奈。 “爹，再遇到薄荷就别挖了吧，这么多应该够用了。” “我也正准备跟你说呢，常见的这些咱们就别挖了，先抓紧时间找麻黄那些。”一路上挖药材他们其实走出来才两百多米，寻找的范围太小了。 “好，那咱们往有太阳的地方找找吧，孙大夫说麻黄喜阳，经常长在干燥的地方，所以咱们南方特别少，现在是8月，正好麻黄结果，红彤彤的也好找。” “好。”肖良丰应了一声两人就出了林子，往太阳直晒的地方去找。 就在两人晒得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半山壁出看到一从红彤彤的果实。 “爹，你看那里，是不是麻黄？” 肖良丰抬手挡住太阳眯起眼用力分辨，可惜太阳刺眼照得眼前直冒金星。 “不行啊，看不清楚，你在这等着，我去采下来看看。” 肖良丰将背篓放在一旁，手脚并用的慢慢爬了上去，脚上的伤还有些疼，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肖榆紧张地盯着肖良丰，生怕他一个脚滑踩空了。 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采了下来，肖榆拿出关于麻黄记载的书页，和眼前的植物进行对比。 “麻黄，丛生小灌木，高约10寸，绿色小枝直立，粗糙，具细纵槽纹，节间长约1寸。” “爹，对得上，和记载的差不多，图画也像。”肖榆高兴得不行，终于找到了。 “先别急着高兴，再看看果实一样不。” “好，我再看看，书上说果实呈红色，近球形，浆果状，黄豆大小，微香气，味涩，微苦。” 肖榆揪下来一颗红色小果子看了看，索性直接咬了一小口。 “呸...呸..好苦。” “爹，应该没错了，咱们先催熟一些带回去给孙大夫看吧。” 肖良丰连忙递上竹筒让她漱口，肖榆只小小抿了一口就不喝了。 两人将所有果子摘下，分散开往用土埋了进去，肖榆调出一丝青气送进土壤中，青色小杆子肉眼可见地从土里钻了出来，转眼间一丛丛麻黄便成熟了。 把这些麻黄挖出来后，肖榆如法炮制又重复了几次，装满了一个背篓后，两人快步往回走去。 还没到营地就远远地听到大家在高兴地呼喊着什么。 肖榆开心地喊道，“水，肯定是水，宋毅他们找到水了，爹，我们快回去。” 闻言肖良丰也兴奋了起来，俩人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赶了回去。 径直跑向宋毅所在的地方，走近后就能看到他身边的两桶水，肖榆更是喜笑颜开，她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你们找到水了，在哪里，远吗？” 宋毅远远地就看到肖榆了，笑着帮她拿掉头上沾着的干草。 “有点远，不过我们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就近就能打上水。”宋毅又将他们的经历给肖榆说了一遍，听得她连呼神奇。 见她还背着背篓，宋毅顺手帮她拿了下来，问道：“这些是什么？” 肖榆一拍脑袋，“就顾着开心了，忘了这些药材了，你是不知道，药材不够用了，我跟孙大夫问了药材的特征后就去找药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让我找到一大片，这是麻黄，不仅贵，还是药方中最重要的药材之一，走，我们给孙大夫送过去。” 宋毅笑了点了点头，背上背篓就和肖榆一起去找孙希舟了，顺道可以看看宋母和肖老头他们。 孙希舟看着满满一背篓麻黄是真的震惊了，“在下采药这么多年，从未在山源县地界见到过这么多麻黄，偶尔所见，也不过几株而已，今日若不是肖娘子亲自采了回来，孙某定以为是作假。” 肖榆嘿嘿笑了两声，心想确实是作假了... “孙大夫，这些够用吗？若是不够我再出去找找。” 孙希舟连连点头，“够了的，这些足够用了，麻黄炮制不难，很快就能用上了，如今还差4味药，便不用担心用药问题了。” “剩下的药材好找吗？” “都是当地不怎么长的药材，最好去镇上或者城里采买，除了五味子，其他的价格不算贵，估计三四两银子就尽够了。” 肖榆一听给大家节省了好多银子，顿时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得意地瞥了宋毅一眼。 一脸求夸奖的表情，惹得宋毅想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好在被孙希和打断，不然两人怕是要陷入尴尬的场景了。 “哥，哥，你快来...” 孙希和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宋毅他们也在，连忙喊道： “宋兄，快去看看伯母，她晕倒了。” 什么！ 51 隔离病房 宋毅拔腿就往隔壁房跑了过去，肖榆和孙希舟紧随其后。 宋母面色潮红但唇瓣却发白干裂，面露痛苦之色，靠在郭婶身上不省人事，宋毅进来后就接过了照顾的职责，郭婶虽然担忧，但也识趣地退到一边让出位置给孙希舟号脉。 摸完脉后孙希舟从药箱拿出银针，让宋母平躺，随后分别在头顶、虎口、手肘几处穴位行针，只看他拧在一起的眉头和额角的细汗，就知道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刻钟后，孙希舟才依次收针，宋母的面容也放松了下来，沉沉睡去。 “好了，暂时没事了。”孙希舟也松了口气，接过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还好你娘没事，不然..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交代了，都是我没照顾好她，呜呜..”郭婶听到宋母没事，双手合十向四周拜了拜，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肖榆见状连忙上前安抚，温声安慰了几句她才逐渐平复了情绪，之后才看向孙希舟。 “孙大夫，我婆婆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晕倒？” 孙希舟叹息了一声，回道： “主要还是旧疾未愈，身子骨较普通人差了些，因此才会热急生风晕了过去，还好及时施针，现在已无大碍。” 宋毅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孙兄，家母之前吃的药方，和现在的药可会有冲突。” 这个孙希舟还真不知道，之前那副药不是他开的，宋母昨日才发热，宋毅也是刚想起来这回事。 他从怀中拿出药方，递给了孙希舟，肖榆见二人还要继续商讨，便赶了他们去隔壁，顺便送了郭婶回去休息，自己则留下守着宋母。 回到隔壁，孙希舟斟酌片刻后，提起笔对照原方子重新开了一副药方。 “宋兄，伯母的病暂时按这副药方，连吃三天看看情况，之后我再进行调整。” 宋毅双手接过药方，郑重开口：“多谢孙兄，这几日有劳孙兄继续为家母施针。” “这是自然。”孙希舟微笑点头。 宋毅再次抱拳感谢，转身去找孙掌柜抓药。 他们走后，肖榆环顾四周，柳氏和肖芳芳在不远处躺着休息，小小的房间挤了13人，有7人都是照顾病人的家属，因为人太多，还有好些个生病的都还在外面睡着。 这样不行，得把病人隔离开来，而且还得通风，并且减少陪护的人员，肖榆脑子里划过现代病房的构造，心里有了主意。 反正宋毅还没回来，她就先找出了之前拆下来的破被套，原本她是要扔掉的，都是阿奶，非不让她扔，还要带着上路，万万没想到，还有用上这玩意的一天。 看到大家歪七扭八地坐着，肖榆上前拍醒了两个睡着的婶子。 “两位婶子，醒醒，有事和你们商量。” 婶子被人叫醒，揉了揉发干的眼睛，“是大丫哦，有什么事吗？你婆母好些了吧。” “好多了，多谢婶子关心。” “是这样的，我之前听人说过，疫病的病人最好要隔离开来，这样的话好得比较快。” 几个婶子对视一眼，有点没太听懂她的意思：“都得了一样的病，不用隔开吧。” 肖榆闻言，进一步解释道：“你们想啊，假如你快好了，但是我没好，你一直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就会被我过了病气一直好不了。” “大家这样你过给我，我过给你，拖拖拉拉都会好得慢。” 这下她们终于听明白了，回来神来都有些着急，“那可怎么办啊，他们都在一间屋子待了这么久了，也没戴上面巾，会不会更严重了。” 柳氏刚才就竖起耳朵听了，这会连忙拿出一块帕子给肖芳芳戴上，其他人有样学样也都给病人戴上了面巾。 “大丫，你既然能提出来，是不是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柳氏拉了拉她的衣袖，问道。 肖榆略微颔首，“咱们可以把床都铺成一排，然后用布或者席子什么的从中间隔档开来，这样的话也能容纳更多的人。” 左边的大婶一拍大腿，“这办法好，草席咱们都有现成的，拿来就能用了，我去喊我们当家的，让他收拾收拾，等会就来给弄上。” “我家也有草席，我也去说一声。” “我也去...” 肖榆也看向柳氏，“大伯母，咱们还有拆下来的烂被单，要么就用那个做隔档吧，用完了直接烧掉也不心疼。” “也行，我去找你奶拿，你看着点芳芳。” “好，你放心去吧。” 婶子转了一圈安排完家里人就先回来了，肖榆组织她们一起用干草铺了床铺，将生病的6人重新安置好，等草席拿来，很快就做好了隔断。 看着简陋的病房，肖榆心里满意，好歹不用担心飞沫乱飞了。 在现代医院有空气消毒有通风设备，还有N95口罩，条件有限的时候哪怕没有单间也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可是她们目前的情况，只能尽可能地采用物理隔离来预防交叉感染了，好在地处山中，房间不热，‘通风’效果也不差。 她们动静很大，连丹清先生都被吸引来了，看过后觉得方法不错，于是安置男人们的那件房屋也照猫画虎地收拾好了。 这么一收拾后，每个房间睡下20人也不拥挤。 丹清先生便要求其他病患也都住到房间里去，这么一统计，总共有38人患病，其中男22人，女16人，男病房已经满了，女病房还能容纳4人。 肖榆又拉来里正提议，“二爷爷，我觉得应该固定好陪护的人，两个房间各4人就够了，有事了他们喊一声咱们都在外面，随时能够照应，另外家属们送饭的时候可以进去待上一会，这样也有益于病人休息。” 里正还没说话，丹清先生就忍不住称赞，“肖娘子急思，此法甚好，既能够保证病人休息环境，又能减少传染风险，我们看诊也更加方便，妙，实在是妙。” “先生夸赞，其实也是借鉴了医馆的做法。” 52 解决药钱 现在的医馆已经有了简易的病房，只是当下环境，大家没有住院那一说，病房也就是偶尔用一下，很少会有人过夜，大家都是在家里修养，所以病房才没有那么完善，她只是将病房完善了一下而已。 最后众人进行商议，决定由患者较多的人家担任陪护，宋母算作肖家后，肖榆家共有4个病人，柳氏则被选入了陪护人员。 选定人员后，丹清先生还让药童给8个人进行了简单的培训，里正也承诺会提供8人的饭食，之后若有机会，也会补上工钱。 按理说应该患病的家人出钱，但是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算得那么清楚，就连孙掌柜家的药都还是在白嫖，更别提孙希舟和丹清先生的诊金了，压根没有。 里正除了天天感恩戴德，现在是一点实质性感谢都拿不出来，昨夜愁得一晚都没合眼，直到肖榆帮忙结清了银子后，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至于肖榆的银子，主要还是和宋母有关，之前他们在县城一次性付了三个月的药钱，但实际上只拿走了20副的药，现在孙掌柜家的药材被消耗了很多，宋母的药也需要重新调整，于是便将剩余的钱退还给了肖榆，总共退还了39两。 因为是宋毅去抓药的时候退的，他不好替肖榆做主就拿了回来，肖榆见到银子想都没想直接就给了里正25两，让他拿去给孙掌柜当做药钱和诊金。 在她看来，肖家沟和她是一体的，能帮则帮，而且按里正的处事风格也不会让她吃亏，至于孙掌柜一家，则要尽可能的结清药钱，毕竟这是他们一家安身立命之本，不能白白拿走，她有自信之后的路上能靠自己给宋母凑齐药方。 当然，除了人参以外，她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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