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肖榆成亲前,肖家刚新建了间土坯房给柳氏大儿子铁头成亲用,结果因为肖榆的事女方退亲了,这间新房子就由柳氏两口子住了进去。 也不怪她不舍得离开,背井离乡又有几个人能接受。 肖老头抄起烟杆敲了敲桌子,“老大家的,你先消停着些,让大孙女婿说完。” 肖奶奶王氏也在旁边附和:“一天就你能咋呼,如果真的像宋毅说的那样,咱们不走就等着玩完了。” 12 议事 肖家沟老一辈人都知道刚逃荒过来的光景,因此对于北上接受度也更高一些。 事情太大,其他人的都不敢插话,只用眼神询问肖榆。 “就算要走,地怎么办,还有地里的粮食。”三叔肖良文问道。 “对对,还得有盘缠,咱们家现在哪还有多余的铜板。”说完柳氏又斜了肖榆一眼。 这可就说道点子上了,肖榆从怀里掏出个土色布袋,倒扣往下倒,哗啦啦的碎银子和铜板撒了一桌子。 “地里那点半死不活的稻子不要也罢,至于盘缠,这些应该够用一阵子了。”说完指了指桌上的银钱。 一颗稍微圆润点的银角子,提溜滚到了柳氏面前,给她整个人都镇住了。 宋毅采购完东西后还有110多两,她给了宋毅40两用来买骡车和办路引,自己留了30两傍身,剩下的全在桌上了,加上之前从杨文清那弄来的7两,总共五十多两银子。 钱嘛,花完了再赚就是了。 别说柳氏,一整个屋子的人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王氏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起身看了眼院里,然后关好堂屋大门。 一巴掌扇在肖榆后脑勺上,“要死了你,财不露白没听过么,门都没关上就这么大咧咧地倒出来,生怕没人抢是吧。” 紧接着快速把银钱重新装回布包,贴身收好。 警告的看向所有人,“银钱的事,出了门今天都给我忘了,要是让我知道谁敢打钱的主意或者给传了出去,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说完还重点关照了下柳氏。 胖胖的身子瑟缩了下,她最怕婆婆了。 其他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表示绝对保密,只是突然这么多钱确实让人疑惑,就担心来路不正。 三婶张氏抚着孕肚询问,“大丫,你跟三婶说实话,这钱....跟杨文清...” 肖榆连忙打断了她的顾虑,向大家解释道:“这钱是我自己找药材赚的,伯母婶婶放心,之前的事是我不对,犯了癔症了,今后不会糊涂行事了。” 刚好趁机会把事说清楚,前后那么大变化总要解释清楚。 肖父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用行动表明他第一个站肖榆。 前世,她的爸爸也总在晚上做作业的时候这样摸摸她的脑袋,肖榆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听了她的话,众人松了口气,在他们看来,早点看清现实和宋毅好好过日子才是对的,大丫总算正常了。 肖老头再次看向宋毅,问道:“潮州发水大家都知道,你如何断定这些流民中有徽州来的,那位杨大叔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宋毅斟酌了一下回道:“九成,他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至于流民,潮州和徽州虽然相近,但方言有所不同,之前猎到一只狐狸,皮毛卖给了一位徽州的商人,听他说过徽州话,虽然很少,但流民中确实有徽州人。” “阿爷如不放心,可以再打听打听,既然有流民过来,肯定还有别的渠道能打听到消息。” 肖老头依然在沉思,战争离他们太遥远了。 看到肖老头犹豫,肖榆紧跟着又加了把料:“而且昨天在县上听到有行商的说,临县还有流民嚯嚯田地。” 农民可听不得这个,顿时急了,几人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肖老头再次敲了几下桌子,“都闭嘴,大丫,你说的是真的?可信吗?” 其实是肖榆编的,但是昌州要乱绝对是真的,就在近几日,说不好哪一天真的就会有流民进村。 使劲点了点头。 肖老头看了看天色,寅时刚过,天色渐渐变亮,二堂哥家应该也要起来了。 “孩她娘,这事太大,咱们不能一家人走,必须得跟几位老叔还有二堂哥商议。” 肖老头的二堂哥正是肖家沟里正。 “你带着老大家的和几个丫头,这就动起来,规整规整大丫带回来的东西,干粮和衣裳这就做起来,我带着大丫两口子去二堂哥家一趟。” “老大老二,你们两个今天不用下地了,赶着大丫家的骡车到附近村镇跑一圈,看看情况。” 不仔细了解清楚,他还是心里不踏实。 肖榆听了安排连忙追上肖父出门。 二人前后回了肖良丰的屋子,肖榆从怀里又掏出个小布包递他:“爹,这有30两银子,你拿着,若是遇到卖牲口的,再买辆骡车回来。” 肖良丰接过银子没有多话,只细细地询问了她和宋毅的事,得知二人和好,又夸了宋毅几句就走了。 在肖家人眼里,宋毅有童生功名,又会打猎,四舍五入可不就是文武双全,身板又结实,哪怕考不上秀才,种地也是一把好手,在农民的眼中,这样的男人比纯纯的文弱书生实用得多,也就是母亲是个拖累条件差了些,但这些总会过去的。 很快肖榆、宋毅、肖老头、里正还有三位族老、几个肖老头同辈的长辈都聚在了一起。 待宋毅说完前因后果,三太公最先发话:“府衙可有张贴什么公告。” 宋毅摇了摇头:“并无,但是衙役们巡街频繁了很多。” “潮州发水我知道,但你说徽州...反了,除了杨副镖头的话,可还有其他佐证。”里正也在这时候开口。 宋毅想到他娘教给他的东西,“徽州总兵李仁将军,出身镇国公府,姐姐曾是贵妃李氏执掌后宫。 二十年前,李贵妃谋害皇嗣被打入冷宫,老镇国将军卸甲,上交虎符,拖着年迈的身子长跪宫门负荆请罪整整三天,最后是永安侯找到神医保住皇嗣并且证明了李贵妃清白。 虽说保住了李家老小性命,但李贵妃失责,降为常在,李仁被贬至徽州,之后没多久老振国将军病逝,李常在自缢,李家就此搬至徽州。” 不顾众人震惊,宋毅接着道:“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李仁在当今的打压下仍然战功赫赫,升任二品大员,徽州境内几乎没有匪寇,可见其才干和手段。 如今流民中有徽州人,那边并无天灾,九成可能是兵祸。” 13 爸,是你吗? 几个长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交谈了一阵后决定等肖良丰兄弟二人回来,若消息准确,就提早离开,他们几个老的,当年也是逃过荒的,如今北上,也算是回乡。 之后的事就交给了里正安排,肖老头说了要办路引的事,里正爽快地在申请文书上盖了印章。 大融朝办路引需要本人申请,里正盖了印章再由县衙审批发放。 午时刚过,肖良丰二人就回来了,王氏带着全家人正干的热火朝天。 柳氏和女儿肖芳芳、小姑子肖萍拆了家里的破被子,和新买的布一起,缝了四床被套,就连要用来做棉衣的旧衣服也都拆好了备用。 王氏带着老大家的铁头、铁柱揉面、烙饼。 肖榆的弟弟肖乐和肖三叔家的堂弟肖瑞,两个人在院里架了个大火堆,熏烤着肉条。 大火烤得人汗流浃背,但是院子里做活的人依旧欢声笑语,尤其是几个小的,吃了两个月的糠咽菜,今天有肉有面,都兴奋得不行。 肖榆在厨房炸猪油,闷红烧肉,配上她采的木耳也是一道大菜,今天人齐,吃顿好的。 听见肖良丰回来,肖榆拿着木铲就出来了,看见新拉回来的骡车心里满意。 高兴地冲着肖良丰喊:“爹,快过来,尝尝我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保证你没吃过。” 肖良丰原本乐呵的脸瞬间愣住了,红烧肉,她怎么会做红烧肉? 肖良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也许这里也有这道菜,只是他见识少没听过而已。 “什..什么是红烧肉,怎么没听过?” 没等肖榆回话,肖乐就像头小牛犊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拽住肖良丰就往灶屋走,“红烧肉,可香了,爹快吃。” 八岁的孩子,肖良丰愣是没挣扎出来,就这么被憨傻又大力的儿子给拽了进去。 肖榆好笑地看着弟弟,夹了几块肉到碗里递给他,“拿出去吃吧。” 打发走弟弟这才看向肖良丰,“爹?想什么呢。” 怎么盯着她发呆,伸手在肖良丰眼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视线。 “哦,哦,没什么,爹好久没吃肉了,愣神了。” “哎呀,这肉太香了,闺女,你这是从哪学的做法。” 肖榆神秘一笑,“这可是梦里神仙教我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夹了块肉直接塞进肖良丰嘴里,嘀咕着:“就是没有冰糖,颜色上的不对,味道也差了点,也没有土豆和鹌鹑蛋...哎...” 肖良丰咀嚼的动作骤然停下,满眼不可思议地盯着肖榆,‘他女儿’最喜欢的菜就是红烧肉,而且必须有土豆和鹌鹑蛋!这是怎么回事? 肖良丰颤抖着嘴唇报出了一串字符:“xy060066。” 心里默念:一定要听懂,一定要听懂.... 听到熟悉的字符,肖榆震在了原地,这是前世家里的无线密码,为什么... 原主和她同名,难道说...,肖榆瞳孔一缩,握着筷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睛紧紧盯着肖良丰。 肖良丰看到她的反应,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嘴里还含着没来得及咽下的肉呜咽着。 肖榆努力控制自己的嗓音不那么颤抖,问了句:“如果我们走散了,你要怎么找到我。” 听见这话肖良丰终于控制不住一把将肖榆拉进怀里,四十几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嘴里不停地呜咽着:“小鱼儿...爸爸...爸爸的小鱼儿...” 听到熟悉的三个字肖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但她仍在竭力控制着自己,她怕这一切都是假象,用力挣开肖良丰,执拗地看向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我们走散了,你要怎么找到我。” 肖良丰伸出粗粝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肖榆右手手背食指下面的位置,“小鱼儿...手上...有个心形的印记,就在这,是爸爸不小心烫的,你安慰爸爸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就靠这个相认,没想到...没想到真的…呜呜” 真的是他,是她前世相依为命,大学时就胃癌去世的爸爸,肖榆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肖良丰怀里,父女二人痛哭流涕地相拥,惊呆了满院里的人。 直到一刻钟后俩人才稍稍平复能说得出话了,肖榆哭得直打嗝。 肖良丰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下,就带着肖榆回屋了,顺便让肖乐打了盆水送进来。 一边用帕子帮着闺女擦眼泪,一边傻笑,时不时还哭几声,又哭又笑的样子终于把肖榆逗笑了。 伸手拿过帕子,给肖良丰也擦了擦脸,拉着他的手问道:“爸,真的是你么,你怎么会在这?” “是我,你爸,肖国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死后就在这边出生了,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有前世的记忆,爸一直惦记着你,给你妹妹也取名肖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紧接着又反问道:“倒是你怎么成了‘肖榆’了,她呢?” 肖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肖良丰哭得更伤心了,“所以...所以你妹妹她,她被人残害而死了?是杨文清害了她?” 眼看着肖良丰眼睛都红了,肖榆连忙上前安抚,生怕气出个好歹。 “爸,妹妹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好好的,你千万别动气伤了自己,至于杨文清,肯定不会放过他,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你是说北上?” 肖榆点了点头,“按原书,不过半年,天下五分,昌州豫州几乎被瓜分,未来几年持续战乱,简直是人间炼狱,我们必须离开这。” 肖良丰收敛住情绪,认同地点了点头:“北上的话可以去江州,咱们肖家祖上就是江州的,当年逃荒时几个族里长辈都在,兴许还认得路。” 肖榆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这时代没有舆图很可能就走偏了。 父女又续了会旧,情绪平复后就出来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商讨北上一事。 14 流寇进村 午时过半,两人重新出现在院里,两斗粗面已经全部发酵上了,好几个竹簸箕里晾着炒干的米和面,等着磨成粉加水做成干粮,有点类似现代的压缩饼干,储存时间长还耐吃,一条条烤肉干挂在院子里,屋檐下柳氏几人在做着针线。 宋毅和肖老头几人围着骡车商议着什么。 肖榆走近就听到肖老头在安排:“老大,车轴再加固一下,家里几个板凳拆了,你和老二弄几口箱子放在边上,还能当个板凳坐。” “孙女婿,等下用了饭,你带着你爹去趟县城,能办先把路引办下来,等会让你奶给你拿些银钱。” 看见肖榆出来又招呼道,“你爹应该跟你也说了吧,往西一个多时辰的车程,向阳村和流民起了冲突,这伙流民饿狼一样的生抢,还好向阳村人多势众。” 肖榆想到他们村本来就在山沟沟里面,要是被人包围了,跑都不好跑,忙提醒道:“还得跟里正爷爷说一声,咱们得安排人巡逻。” “这还用你提醒,你两个堂哥都已经被叫去了。” 难怪刚出来没看见他们。 “好了,你奶今天烙的饼多,你们沾光,能吃个午食,吃完了就各去忙活吧。” 大融朝百姓一日只吃两餐,只有富贵人家午食会吃些糕点汤品。 烧饼夹红烧肉,所有人吃了个肚儿圆。 之后的时间整个肖家沟都动了起来,宋毅和肖良丰也架着骡车去县上了,走的还是还带了一车去买粮的村民。 ...... 夜晚,子时刚过。 肖榆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两天一直忙着赚钱囤货,今天下午才有时间看了看田地和村里的情况,先是大雨又是大热,田里的稻子半死不活的剩了一小半,她给一小丛稻子送了点青气,也只是让她们精神了点,从心声听到它们应该是得了病。 肖榆烦躁地翻了个身,一遍遍地回想原书的内容,怎么也想不起来关于肖家沟的,原书中今天就是‘肖榆’找流氓侮辱盛翩翩被反杀的日子,之后杨文清将她关在柴房找乞丐流民折辱了3天才卖给人伢子。 得知徽州暴动,隔日便起程北上,他们路过时县城已经紧闭大门,有不少流民在城外安营扎寨。 但是除了杨柳村以外的其他村子只字未提,想到向阳村的事,肖榆总有些不安,她们家这一片村子都在山沟沟里,真出了事,镇上的亭卫想救都赶不上。 脑海里再次过了一遍逃荒的安排。 肖家共13口人,除肖老头和王氏外,大伯肖良谷和妻子柳氏育有四个孩子,大堂哥肖铁头22岁,二堂哥肖铁柱20岁,二堂妹肖芳芳16岁,三堂妹肖琪琪7岁。 她爹肖良丰妻子早逝,只有她和8岁的弟弟肖乐。 三叔肖良文比她爹小了许多,和三婶张氏只有一子,三堂弟肖瑞今年9岁,两人自成亲便子嗣艰难,张氏现下怀孕不到五个月。 还有小姑肖萍,今年18岁,比她还小了一岁。 原本大堂哥和小姑都是定了亲的,因为原主的缘故都被退亲了,哎,难怪小姑今天对她总是怪怪的。 逃荒的话,几个长辈的娘家都得通知到。 大伯母娘家是隔壁镇的木匠,离县城进,明日就让大伯母和堂哥先回去,等他们路过的时候正好一起走。 三婶是隔壁村货郎家的女儿,下午三叔已经去说过了。 至于奶奶是老一辈捡的没有娘家,原主舅家重男轻女,早断亲了,也不用管了,唯独有个小姨,远嫁到别的县城,还好在北边,路过的时候正好去看看。 车共有三辆,骡车收拾了一辆放被褥细软,也能给女眷乘坐,买来的棉花还放在里面,今天所有人围着火堆一直忙到子时才睡,被子已经都做好用上了,衣服剪裁得差不多了,剩下只需要缝起来,明日就能完工。 还有一辆骡车主要拉粮食,原本5斗粗面和5斗糙米,现在只剩下2斗粗面和3斗糙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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