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站了起来，换到了背对玻璃的位置。 “你为什么同意接受治疗？”医生问道。 长时间的沉默。陈杳几乎能想象梁淮昭此刻的表情——眉头微蹙，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因为我爱人说我有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我...不想再吓到她。” 陈杳的呼吸一滞。 “吓到她？”医生慢慢追问，“能具体说说吗？” 又是一阵沉默。梁淮昭的手指在扶手上敲击，那是他焦虑时的习惯动作。 “上周...我们吵架。我抓住她的手腕，吼了她。”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她当时怀孕四个半月，而我...我差点害她流产。” 陈杳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手腕，那里的淤青早已消退，但记忆依然鲜明。 “当时你是什么感觉？”医生问。 “愤怒。恐惧。”梁淮昭停顿了一下，“可是当我看到她流血时...我感觉世界在崩塌。” 陈杳从未听过梁淮昭用这样的词汇描述感受。 他总是那么克制，那么冷静，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动摇他。 “你经常有这种强烈的情绪波动吗？” 梁淮昭的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苦笑。 “我从小就被教导情绪是弱点。他们会用鞭子、小刀，甚至是子弹教训任何显示软弱的人。” “但你刚才描述了自己的感受，这很好。”医生鼓励道，“让我们谈谈你的爱人。你爱她吗？” “爱？”梁淮昭重复这个词，仿佛它是什么陌生的概念，“我愿意为她死。想她永远留在我身边，这算爱吗？” 第135章 试探 陈杳的心猛地一跳。 “愿意为某人死是一种强烈的感情。”医生谨慎地说，“但爱不仅仅是牺牲。爱也是尊重对方的意愿，给对方自由。” 梁淮昭的身体明显绷紧了。 “自由？”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边缘，“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伤害她吗？如果我不保护她——” “保护和控制之间的界限在哪里，梁先生？”医生平静地打断他，“你觉得你的妻子有选择如何生活的权利吗？” 梁淮昭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 陈杳手指蜷缩，等待他爆发。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在房间里踱了几步，然后停在窗前。 “如果我给她自由...她就会离开。”他的声音如此之轻，陈杳几乎听不清，“这是我最无法接受的结果。” 陈杳感觉自己待不下去了，转身离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晚餐时，梁淮昭看起来疲惫但平静。 他们沉默地吃着饭，谁也没提治疗的事。 “明天，”梁淮昭突然开口，“你有一个小时自由时间，前提必须要有一个人跟着。” 陈杳惊讶地抬头。 这是他第一次允许她离开别墅区。 陈杳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意识到，他真的在尝试。只不过是以他笨拙的、充满控制欲的方式，但他确实在尝试改变。 “谢谢。”她轻声说。 梁淮昭点点头，表情依然冷峻，但耳尖却微微泛红。 那天晚上，陈杳再次被噩梦惊醒。 梦中，她在一片血泊中分娩，而接生的却是手持尖刀的梁淮昭。 她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 月光下，她看见梁淮昭站在阳台上，背影孤独而僵硬。 他手里拿着什么，陈杳眯起眼睛，那竟然是一把枪！ 但下一秒，他把武器放在了桌上，双手撑在栏杆上，肩膀微微颤抖。 陈杳鬼使神差地下了床，走到阳台门前。 就在她犹豫是否要开门时，听见了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哽咽。 梁淮昭在哭。 这个认知让陈杳如遭雷击。 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过梁淮昭流泪。 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刻，他也只是变得更冷酷、更暴力。 她轻轻退回床上，心跳如鼓。 十一月的洛杉矶，阳光依然炽烈，但风中已带着凉意。 陈杳站在别墅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袖口。这是她第一次被允许踏出这栋房子，即使有保镖跟随。 “想去哪里？”白瑛站在她身侧，声音温和地说。 陈杳抬头望向铁门外延伸的马路，喉咙发紧。 “先随便走走吧。”她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陈杳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好玩好逛的。 保镖杰克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壮汉，他为她拉开车门。 陈杳坐进后座，手指紧攥着安全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别墅渐渐缩小成一个点，然后消失不见。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既因为久违的自由，也因为未知的恐惧。 “圣莫尼卡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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