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抬脚碾得粉碎，“可惜跟错了主人。” 碎片迸溅的声音让陈杳睫毛颤了颤。 这几月的潜伏，无数次险象环生的周旋，就这么被他轻易毁于一旦。 她盯着地上那堆残骸，突然笑了。 笑容讥嘲凉薄。 “你笑什么？” 梁淮昭眼底瞬间翻腾起怒火，猛地掐住她的下巴。 “笑你可悲！” 陈杳直视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冷声说，“梁淮昭，你不会真觉得拿着十几年前的旧档案，再说几句虚无缥缈的话，就可以让我推翻我的全部认知，无理由的相信你吧？” “梁淮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她感觉到掐在下巴上的手指骤然收紧，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但陈杳没停，“那些资料文件萧淞能拿到，那赵sir自然也会注意到信息可能被泄露，比起你的话，我更宁愿把信任放在他身上……” “够了！”梁淮昭暴喝一声，拽着她往房间走。 陈杳踉跄着跟上，只见他猛地拉开保险柜，取出一台老式录音机。 “好好听听这个，再他妈告诉老子是不是伪造的。” 他按下播放键，沙沙的电流声中，一个声音先缓缓流出—— “老赵，收网吧...我真的撑不住了...何东已经开始怀疑...” 嘶哑、疲惫，带着毒瘾发作时特有的颤抖。 是父亲的声音吗？ 陈杳瞳孔一缩，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沿才能站稳。 “再坚持两周。”另一个男声响起，赵楚云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酷，“东南亚那条线马上就能接上头。” “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老婆明天生日...我想回去见见她……” “陈洛！”赵楚云声音陡然严厉， “你现在想放弃就放弃？那我问你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回去见她们，一个人人唾弃的毒虫吗？还是一无所有的烂仔？别忘了，你老婆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要和你离婚……她一个女人辛辛苦苦拉扯两个孩子，你现在说放弃，你怎么不想想那笔奖金！” “完成任务，有了那笔奖金，你恢复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她们身边，那样难道不是更好？” “而且你两个孩子都要上学，你已经缺席她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了，难道就不想拿着钱回去再重新好好过日子？” 录音在这里戛然而止。 陈杳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她感觉内心似乎有什么一直紧绷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断了，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时候的？” 在这铁证如山的面前，她想不相信都难。 不知过了多久，陈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开口满是支离破碎。 “你父亲死前三天。”梁淮昭关掉录音机，“何东在他静脉里注射过量海洛因前，先让他听完了全程录音。” 也正是这条录音，他们才能确信陈洛是内鬼。 可那时候，陈洛死也不肯说出录音另一方人是谁，所以他们就认为陈洛只是和别的帮派暗渡陈仓，背叛了他们。 她蓦然想起赵楚云那双眼睛，在看向她的时候温柔，又仿佛透着一层浓厚难明的晦涩。 想起她曾在赵楚云家里看见的“警界楷模“的锦旗，想起他曾拍着她肩膀说“你父亲会为你骄傲“时的表情。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赵楚云…… 陈杳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翻涌而起时，她推开梁淮昭，无力地跪在地上干呕。 梁淮昭居高临下看着她，逼近一步，冷笑说，“所以陈杳，这下你总该信我了吧？” 雨声忽然变得很大。 陈杳望向窗外，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 她死死盯着远方，如果今晚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她这五年来的复仇就像一场笑话；可如果是假的...她抬头看向梁淮昭沉静的双眼，内心的坚定忽然就变得摇摆不定了。 “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不单单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吧？” 陈杳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梁淮昭的眼神暗了暗。 他伸手将她扶起。 四目相对，他突然温柔的抚上她唇上刚刚被咬出的血痕，拇指轻轻摩挲齿印。 “真不愧是赵楚云看中的，聪明！” 梁淮昭俯身猝不及防向陈杳凑近，呼吸喷在她紧绷的脸颊上，“明晚，你就正常和他联系……哦，对了，说来也多亏了你及时通风报信，不然他怎么会那么轻易……” 陈杳想起什么猛地后退，“你知道了？——不对！明晚你和萧淞的见面是圈套！” “是啊，”梁淮昭勾唇轻笑，“惊喜吗？” “陈杳，我警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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