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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顾於眠默默阖目,想着的却净是那生而凄惨之人活得生不如死的模样。 梦中梦被一层层剥开来,当那飘摇的小舟上惟余二人时,顾於眠的眉心拧得很紧很紧。 戚寒桢瞧着他泛红的眼角,只是笑:“既已如你所愿,你为何又这般委屈?” 戚寒桢说得平静,然而眼一合,惨白面上却带出两道血泪,她哭得无声无息,并不愿让人瞧见自个的软弱,但她已无抬手掩面的气力。 顾於眠见状背过身去,一时间鼻尖酸涩,攥紧拳来:“戚寒桢,你的仇,我帮你报。” “他们早便死了。” 那双通红的眸子并不转动,她木木樗樗瞧着浮出水面的白骨,憎恶依旧如泉上涌。 “自然不可能饶过他们。” “戚寒桢,我知你苦……不……万不能知你苦。” 顾於眠心中太痛,一时竟哽住说不出话来,他匆匆回过身。只听得“扑通”一声,那一袭月白锦绣袍的十五族公子,跪在了血泊中。 “我知你心中恨难解,但我需护世间民无难,以了故人夙愿,便只能杀你。”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跪我作甚?”戚寒桢瞧着他,竟笑了,只是她逐渐发觉,开口说话已愈发吃力,“我不需你可怜我,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 “佛家人跪坐蒲团以祈福,这幻境无佛,我便跪你,为你祈福。我会祝你来世投得好胎。” “你可信有来世?今生都如此痛了,我可还会盼来生?” “那是安慰你的话。”顾於眠苦笑,“来生不知有无,但总得抱些希望。” 他一咬牙,自喉底挤出带着颤音的二字:“走好。” “多谢。”戚寒桢笑不出来了,她麻木瞧着逐渐崩塌的幻梦,依旧平静,“我祝你和严公子长长久久……” 楼倒城倾,已死过一回之人连走马灯都不曾有便消散在了寒凉夜风中。 ------------------------------------- “顾哥哥~”戚鹤风叫他,只若那早春小雀跃柳梢,啁啾鸣响中携着些少年郎本该有的烂漫欣喜。 “你怎么唤我‘哥哥’?真算起来,你要大我不少吧?”顾於眠的掌间还沾着戚寒桢的污血,他却单不动声色将手藏至袍后,倚栏谈笑,神情自若。 这纯良善人面足以惑人心,他是知道的。 “因为我死的时候不过十六。” 闻言,顾於眠突地如鲠在喉,他清嗓子清了半天,才说了句:“对不住。” “你不必藏,我知道,姐姐死了。”戚鹤风将手抚在湖面上,带起圈圈涟漪,他笑着,仿佛并不伤心。 顾於眠瞧着他那副天真模样,突地又觉些许惭愧。他移过目光,兀自仰头望空中血月,谁知那月也并不争气,只畏畏缩缩地藏在几团浑浊阴云后,孤悬苍穹一角,落不下一束光来。 戚鹤风见他不言,又笑着开口:“顾哥哥,我可怕死了。虽然已经死过一回了,但我还是怕,我好怕。如此想来,若我生时真的去了安晏,也不知会不会做临阵退缩的逃兵。” 见顾於眠垂头噤声,面上落寞,严卿序于是疾走上前将他同戚鹤风给隔开来,一时间,顾於眠瞧见的只有严卿序些许陌生孤决的背影。 “对不住。”严卿序语音轻柔,他眉心紧蹙,含情目里揉入了无数歉疚意,分明是极慈悲的模样,顾於眠却从那淡淡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寒凉。 “我们并不无辜,三位公子知道吧?”戚鹤风眼一弯,笑得更灿烂,“您仨如此优柔寡断,可是要倒大霉的。我在这世间多活一日,便多杀几人,可停不下来。” 若讱终于忍无可忍,一时间目眦欲裂:“你们本就不该犯下如此罪孽!” “可鬼怪本就要食人魂魄肉身呐,你们不是鬼,自然不知道嗜血是如何难耐。何况你们都要用饭,我们如何不能吃人?” “谬悠之说,一派荒唐。怎能拿鬼怪之谈来做滥杀无辜的理由?”严卿序攥拳,那夜客栈血流成河之景令他如何都忘不却。 “你手中可有墨家兵符?是谁人助你还魂?如今你已至穷途末路,既也恨世间恶人,不如发发善心,都交代了吧?”顾於眠抬起眸,将柔情都一并敛了去。 戚鹤风闻言冷笑,开口嘲道:“顾公子口中恶人是谁?十五族之人怎有资格管旁人叫恶人?我同姐姐沦落风尘不正托了你们的‘福’?” 严卿序见他目露凶光,长指抵住剑柄便将剑从鞘中轻轻推出:“你二人虽可怜却也背了太多命债,已是死罪难逃……你可还有遗言遗愿?” 戚鹤风摇头:“姐姐死了,我怎能苟且偷生?早便成了亡魂,遗言遗愿又说给谁人?” 严卿序于是近前,摁住他的肩背,沉声道:“对不起。” 焚痕长剑穿心过,戚鹤风瘫倒血泊,只若枯枝败叶烂入泥地。重塑的皮肉自他白骨上片片脱落,留下凹凸不平的坑洞,他却顾不得疼,单竭尽全力将目光移至若讱身上。 那“长赢甘醴”额间的红绸分外醒目,险些将他目光都夺了去。只是他还是咬牙将目光移至了若讱手中剑,未出鞘的长剑隐见神武,戾气逼人。 如若还有来生,苍天可否允他成为若讱那般的人?他总希望能做些真男儿会干的事,当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行侠仗义,不问归途。 只可惜这辈子,他满身风尘,安晏梦碎在胭脂水粉中,他身残心伤,死亦不得安息。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欺辱后遭撒泼的妇人以铁烙面,留下道几乎印至骨髓的深疤,而后疼得死不瞑目。 戚寒桢亦目睹了过去那土墙边遥想明日少年郎成了他人□□倌。 何必比谁命更苦呢? “天不公,不公……” ------------------------------------- 戚鹤风的血污了湖,一池清水皆被染成了混浊绛色,倒真有人间炼狱之感。然而因是湖水不起波澜,多少缺了些翻江倒海的气势。 那对双生子,一辈子都不过小小蜉蝣,朝生暮死,无人怜惜,仿若从出生起便走上了条无有回头路的歧途。 当三人缓缓将船靠岸时,皎月已然拨云而出,灿灿银光覆于倒在船头的少年郎身遭,反为他添了些一辈子都没能拥有的的净澈。 他穷了一辈子。小的时候困在渂璘城东,有上顿没下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后来被孟落戟抓了送到百权充妓,日入斗金的小倌自然饿不着,然而钱都入了老鸨囊,他连赎自己出去都没可能。 穷是罪么?为何苍天待他如草芥,他却得叩拜苍天求其降福祉? 为何有人生来锦衣玉食而他非得是泥潭里扑腾的废人? “救不得。” 那载着可怜罪人的小舟愈飘愈远,逐渐化作黑夜里的一星白点,很快被上涌的潮水给淹了。 若讱垂头瞧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兵符碎片,莫名将拳头攥紧来。 “已经太多了……”顾於眠蹙起眉,“本来不是说墨家兵符碎片只有六块么?” 严卿序有些迟疑地摇头:“我也不清楚。” 若讱抬起眸瞧了二人一眼,便将兵符抛到严卿序手中:“卿序,你们收着吧。我成日跑四地,保管不得。” 严卿序握着兵符,见上边还沾着些血,倒真似从活人体内生生取出似的。 一时间无人再多言,似乎都缺了叙旧谈天的兴致。 魏长停本慵懒倚栏,无所事事,远远瞧见安然回返的仨人后方勾唇。但眼见他们面色凝重,他识趣地敛去笑意,翻身下桥。 他快步近前,终于听清顾於眠口中话。 “我总想,我们要护的究竟是苍生还是善人而已,有时候死人比活人可怜太多了。” “自然是道义。不分生死,不论贫贱。”若讱将额间红绸扯下,抛入湖中,并不解释,权当是祭奠那苦了一辈子的亡人。 他额间那道穿眉浅疤随之显露,只是那伤并不似玉上瑕,反衬出若家少公子满眼苍生的侠之大者模样。 他用腰间短刀在自个素衣上割下个长布条,又熟练地给自己腕上来了一刀,旋即将腕上血都抹至自己那把南从剑上。他没喊人帮忙,单颔首咬住那短刀,将那长布条一圈圈缠上手腕,长指灵活一拉一扯,长条便扎紧来。 继而他才不慌不忙将短刀从口中取出,眉目中写满不甘:“这天下乱事,单凭你我之力根本平定不了,但总得有人去做。” “暂不提这天下……你现下做什么呢?!”魏长停瞧见他以血洗剑,惟觉惊诧。 “辟邪。”若讱将沾了血的南从剑抬起,受了润泽的剑戾气逼人,虚缈黑烟直往外冒,“南从有灵性,奈何是把邪剑,喂它些血,到底妥当些。” “怎会有这种说法?寻常剑可不会如此阴邪。” “自然不会。”若讱耸耸肩,分明并不当回事,“许是我杀了太多恶人,他们的魂灵附了上去。” “真不是你想太多了?” “谁知道呢?儿子随爹走四方,它也跑不了!” “你要一辈子走四方,怕一辈子也就这个儿子了。”魏长停笑着拍拍他肩,“阿讱,你好生收拾收拾自己吧。风华正茂的年纪,生生把公子貌藏住,扮了个兜里没几两银子的游侠,你可还是十五族的公子么?可莫要再往脸上添疤了!” 若讱听了只是笑:“皮囊金银皆是身外物,这心里头装的才是最要紧的!” “哦?你心里装了什么?” “天下苍生。” 第83章 长蔺 “谁的嘴都想堵,痴心妄想!”…… 他们已在云雾间行了太久太久, 抬眸瞧不见眼前路,回头看不清来时途。 都是报应吧? 陌成柳地孟落戟之罪惹得百权严地穆沄城民不聊生,十五族种下的恶因终究生出了恶果。 顾於眠是十五族中人, 却并不怜十五族,他面上瞧着热,心却较常人要更寒凉, 如若不是陆倾行, 他不可能为了这天下负了自己。 他从来只信善恶有报, 十五族犯了错, 自当挨些罪。可惜高位者依旧安枕而卧, 受了苦的尽是无辜之人。 他四望, 周遭是堆成山的白骨死尸, 黄沙漫漫,他分明已无路可走。 他将被埋在沙土中、已然残破的旌旗拾起,见那沾了血的破旗上单写着一个“墨”字。 寒凉风卷起满地沙携旗而去,顾於眠独立风尘中, 攥紧了拳。 墨家鬼十余年都没在这世间散干净,他又能怎么办? 顾於眠昏昏沉沉地自梦中醒来时,床沿正坐着早已清醒的严卿序。他莫名移开目光,扫了眼那窄屋,这才坐起身来。 “天怎寒了?”顾於眠嗓音微哑, 他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苍白的手最后停在拧紧的眉心间。 “阿眠。”严卿序轻轻给他披上氅衣,牵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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