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出个人来,“听说你带了个神仙似的哥哥回来?” 严卿序定睛看去,原来是自家堂弟严珩渊。 “小渊。”严卿序笑着,并不否认,他轻轻揉了揉严珩渊的圆脑袋,“几月未见,你竟也不想我么?” “哎呦,我可想你啦!但那哥哥在哪?总得让我也见见!” “小渊,莫要打扰客人休息。” “大哥,你怎能这样?我就是想问候问候哥哥嘛!” 严珩渊是严卿序二叔的儿子,他爹娘常年在外头经商,严珩渊不愿跟着二人四处游走,于是被扔在严家府里边养着。 严珩渊不过十五岁,瞧着纨绔不羁,却是个可造之材。毕竟这严家太过阴郁,本就难养出灿烂明媚的子孙,遑论严珩渊早已下过严家更胜阴府的地牢,手中剑早早便开了血光。 家中人都道他那性子像极了他四叔严长蔺,可把他爹愁坏了。这严家有一个纨绔子已经差不多了,再来一个,他爹怎受得了? 然而严长蔺并不苟同,他望着严珩渊,像是在看严氏血肉灌出的怪物。 戍金台未尝令他动摇,白烛铜柱亦不曾令他生畏,他不似严卿序那般受良心所折磨,像是天生的薄情寡义,并不若面上那般天真纯良。 “我都十五了,本该往虚妄山去的,但爹娘不同意,真烦人。” “小渊,乖,莫再提此事了好么?十五族皆对虚妄山试炼讳莫如深,你也不能再往外乱说才是。” “不就死了个人吗?天杀的!过去不也总死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於眠绕过回廊,恰将那话听入耳中,他默默不语,只上前去,平静道:“卿序,我夜里要和家主谈谈,提前同你说一声。” 怎料见了顾於眠,那向来闹腾的严珩渊突地噤如寒蝉,他盯着顾於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禮间人眉目柔和,不似百权那般硬朗,戾气重得要杀人似的。 严珩渊说不上这顾於眠像什么,非得说,也许就若山崖上他如何都攀不得的星点白花,只可远观,不容亵玩。 他这才活十五年,自然不曾见过多少美人。如今见了这么一个,已是目瞪口呆。 “果然神仙似的。”严珩渊看得呆了,“哥哥生得太好看了,比女子美得多。” 严卿序闻言又揉揉他的脑袋:“先同哥哥问好,再说别的。” 其实严卿序听了自家堂弟的话心里头吃了一惊,这家中有他一人断袖已差不多了,倘这弟弟也藏分桃情,叔伯定要埋怨“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位是?”顾於眠笑问,这么一笑更是令严珩渊如沐春风。 “严珩渊!我是大哥的二叔生的嫡子,还有一个妹妹,跟在爹娘身边经商去了!” 顾於眠闻言扑哧一笑:“好。” 三人谈笑,徐管事呵呵笑着向几位公子行罢礼便领着哑巴沿着长廊往内走。 顾於眠用余光瞥着那小哑巴,在他要绕过回廊时,顾於眠才假装不经意地回过头去。谁知二人恰四目相对,那双莫名熟悉的眼里似乎装满黯然与迷惑。 顾於眠微微蹙起眉,又回过头去。 “方才二位是?” “哦!那是严府的管事徐蒙和他收留的小哑巴,管事给他取名叫徐仁,那小子比我还要小两岁呢。”严珩渊莫名就是想同顾於眠说说话,这会逮住机会便要多说俩句。 顾於眠瞧见他期待的神色,笑着点点头:“小渊,我此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带我逛逛严府吧?” “阿眠,还是我带你去逛逛吧?” “哎呀!大哥!你说啥呢!?我带哥哥逛逛怎么了?严府也是我家啊……” 严卿序无奈,只好点头认错:“大哥错了,还望小渊饶我一回。” 严珩渊得意洋洋,顾於眠闻言却扑哧笑出了声。 “得啦,咱仨一起去吧。”顾於眠也不拘束,将手顺势搭上一高一矮二人肩。 于是,白雪间,两位玄衣公子中间夹着一月白袍的外来客,倒像是阴府小鬼在押人似的。 只是,那双眼睛,他如何都忘不却,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了。 后来顾於眠又琢磨了许久,却直至几年后那惊心的暴雨夜,他才终于明白过来。 第85章 请罪 明月光穿过纱窗入屋来,洒了那温…… 屋内灯影幢幢, 屋外却是簌簌小雪飘飘洒洒,白茫茫中惟有山河借数尺坚冰反照残阳几缕,给素色中添了几笔浅红。可惜不多时, 余温便也在天地间散了个干净。 天寒了。 是夜,严府将四方的蟠螭灯一并点亮,一时间映夜如昼。 顾於眠瞧着眼前景, 心中不由生了感慨。 到底是十五族之一, 严家府邸如恶龙盘踞渌洺城之上, 逼人气势足以威慑虎视眈眈之辈。 晨间庭院里忙活的尽是扫雪端茶的侍女小厮, 其中险恶瞧得尚且不清晰, 夜里这灯火通明的府宅中却满布一身玄衣的冷面严家军, 墙上人影斑驳, 杀意潜藏水面,恍惚间便要汹涌而出。 这便是极凶之地的主子,便是嗜血的严氏! 顾於眠在长廊缓行,细细听着自个的足音。 步履踏在石砌、木铺的地面发出低低的闷响。 相传这严家府邸下满是曲绕的地道, 所谓的“金台铜柱”便是旧日的王府地牢,严家子嗣十岁出头就需去那儿学习杀人的本事。说到底,严家引以为傲的血性同刽子手并无分别,也不过是十五族人自认龙血凤髓,高人一等罢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若定要同十五族相较,陌成的纪家府亦不缺气势,只是那纪府如若孤立繁华中的寂寞一角,终归带着些拒人千里的冷清。 纪家信佛,府邸中便总氤氲着寡淡的沉香味。其府邸连山,后山有曲径往山腰寺, 每日皆可闻梵音,因而那纪家府很是肃穆,纪家人瞧着也多薄凉无情,似乎并不很愿理会这凡尘俗世。 只可惜,十五族人眈眈逐逐,无有不为利而癫狂之族,这纪氏也单是个假僧罢了。 暂不和纪家比,这严府同寻常世族府邸还不大一样,虽也飞檐反宇,却并不雕金镂玉,房屋多是沉闷的古鼎灰、剑锋紫,又逢寒冬,园中花也败尽了,更添了些沉沉死气。 顾於眠仰头瞧了瞧夜色,估摸着已近亥时,余光恰瞥见屋顶立着的一玄衣侍卫。那侍卫将拉满的长弓对着空中月,目光灼灼,像是连飞鸟都不会轻易放过。 恰逢冷风过,寒鸦乱叫,突地又闻一声弓弦响,一阵聒噪鸟鸣旋即入耳,顾於眠又抬首,这才明白是那弯弓侍卫将鸦给射落了。 严府侍卫荀弈帮顾於眠领着路,他是极懂规矩的,一路上没同顾於眠多言。 只是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他终于忍无可忍,面上露了厌色。二人路过一亭时,他拦住里边走出的宁承便指着屋上弯弓侍卫:“你给我去告诉褚然让他别再射鸟了,老爷们该骂了。” 宁承蹙起眉,很是犹疑:“荀哥,我这还在帮四爷办事呢……” 荀弈并不停留,摆手而去,气得宁承扯着嗓子叫嚷:“喂!荀弈!!!” 然而眼见顾於眠近前,他忙颔首敛声,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实话说,宁承虽只是个带刀侍卫,却有个极不羁的性子,对着老爷公子们也时常忘了该如何卑躬屈膝。他那性子是严四爷亲手养出来的,却并非不懂规矩。宾客在此,他亦知万不能僭越放肆。 宁承无可奈何,待顾於眠走后,也只得一边叹气一边攀上屋檐,急急去寻那侍卫。 荀弈一路少言,顾於眠亦难有开口的机会。 无有盛夏聒噪蝉鸣,无有暮秋拂风落叶响。静寂的冬夜,偶尔才能听得几声侍从踩在松厚雪地上的簌簌声。 这严府太安静了。 顾於眠觉着尴尬,三番五次想开口,可每每瞧见荀弈那张冷面,他都只能默默将话咽回去。 何况,他也不愿落人口舌,二人不单是顾、严两姓之别,更是禮间、百权之差。倘他今日无心之言触了严氏的逆鳞,他必要吃不了兜着走。如此想来,他还是莫多言好些。 他正忖量着,荀弈却突地止步一院门前,继而侧身而立,抱拳行礼:“公子请进,家主已于屋中等候。” 一打着玲珑灯笼的侍女闻言自小院中探出身子,温柔道:“顾公子,您请随我来。” 荀弈对她点点头,待二人走开几步,便将院门给轻轻掩上了。 ------------------------------------- “顾公子,您来了。”严胤抬了抬眼,将茶盏在案上搁下,“请坐。” 月色如水,银白的光和着雪色入窗来,本就冷的屋中又添几许寒意。 严胤面上无笑,他生来是个冷心的主子,行峻言厉,威容难藏。尽管自他面上能窥见严卿序的不少影子,顾於眠也万不敢再细看。 起初,顾於眠如常恭恭敬敬地推手行礼,眉目含笑,温和大方。 谁知他突地像是疯了魔,只听得“扑通”一声,顾家掌中宝、那美名远扬的“漱雪澄明”对着一外姓家主跪下了! 严胤并不觉惊讶,只一挥手,命屋中的侍从都出去了。 半晌无言,他这才开口,语声冷冽:“顾公子,您这是何意?” “家主,我自知非良人,但情却不允我自控。这情如今已收不住,恕家主谅我罪过,莫要迁怒于卿序。如若可能,望您成……成全。” 顾於眠言罢叩首于地,“咣咣”几声在落针闻响的屋中如钟鼓惊鸣,坏了夜的寂寥,显得很是唐突无礼。 顾於眠不敢抬头,他那般无惧的人,这会竟生了惧意。屋外飘雪掩尘,寒风扰人,屋内跪地之人却只觉密密冷汗爬上额面,他攥紧拳,微颤的长指掐入手心皮肉,像是不知疼。 屋内久无人言语,静得出奇。 顾於眠跪着,一动不动。他瞧不见严胤的神色,不知他是不是怒了,更觉惶恐。 严胤俯视着如蝼蚁般跪在他足下的顾氏公子,面上依旧淡漠。 半晌,严胤才一甩袖,回过身去,似乎并不愿细看:“顾公子还是快些起来吧。这大礼,我如何受得起?让你族人知道了该有多寒心?” “晚辈自知唐突,断袖之癖本便难登十五族台面,何况我俩皆是家中独子。” “你既明白,又为何来寻我?你明知大逆不道,却还是要来此耀武耀威么?” “晚辈断不敢有此意,晚辈只是觉得,瞒天过海决然不可能,外边风雨已然满城,倒不如我先同您坦白。如若需付出代价,您尽管提,如您觉得我何处不配,我自当改。如若……” “顾公子聪慧过人,就未曾想过断袖之癖本就是我心头恨?”严胤打断他的话,显然带了怒意,他回过身去瞧顾於眠那卑微姿态,眉头拧得更紧。 “我……” “你抬起头来,莫要颔首低眉,十五族嫡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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