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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因海路顺畅, 西东来往愈发密切。未尝料寻無十四年, 沧渊诡事发——一载满金银的船队由陌成柳地至百权萧地途中沉海,侥幸逃脱的船夫都道是海面下有巨鬼,眨眼便将船给吞了。 那年恰柳慎逾病情加重,柳氏事务积压, 因而领府兵查案的是那二十年来近乎敛声匿迹的柳大小姐柳浔鸢。 府兵前后查了一月无功而返,最后还是柳浔鸢于沧渊架孤舟穿行,并以一己之力杀了三头自远海而来的硕大海鬼。 那日暮雨霏霏,浪将怪物脏腑间落出的金银珠玉打至岸上,雨水中飘着淡雅清香。柳浔鸢孤立一叶扁舟上, 撑一柄竹节伞,容貌清寒犹仙师下凡。 因是自那以后南钦海再无诡事,百姓感念柳浔鸢之恩,遂赠一美名“沧渊灵泽”。 ------------------------------------- “轰——” 惊雷劈地,厚土开裂。一袭苍葭袍的柳浔鸢强稳住断了左脚筋的身子,御剑半空, 见轰雷震地依旧无休无止,遂以五指遮住双目。 又一道电闪割天时,柳浔鸢并二指自眉心引出条红光。以血延命的术法能叫人历破脑刳心之痛,然柳浔鸢面不改色,以至于在其前额落出一行乌黑血柱前,江念与甚至未能发觉。 皮肉下有异物攒动,柳浔鸢单咬紧后牙,任七窍溢出殷红的血亦无动于衷。她不疾不徐收拢血肉淋漓的手,启唇道:“山薮灾瘴——” 片顷间,瘴气蔽天,接地天雷赫然被阻挡于浓黑之外。攒眉蹙额的江念与方踩烂一条长蛇,忽嗅一股馨香,蓦然仰首,却只见柳浔鸢已自天边坠落。 慌乱中江念与一跃而起,堪堪将她接入怀中。落地后定睛看去,柳浔鸢浑身血痕累累,阖紧的双目亦在往外流猩红的脓液。 “柳大小姐……”江念与没能得来应答,于是小心避开伤口晃动其身,这才听闻一声虚弱的喘。 “我无妨……歇会便好……你先去帮谢公子……”柳浔鸢的嗓音本就喑哑,言罢更是咳得撕心裂肺。 江念与眉梢一动,并未应允,只帮她轻拍背顺气。他抿唇忖量片刻,最后扫了眼柳浔鸢通身的伤,不觉叹出一口气来——适才那天雷全被她一人引了去,这会是筋脉寸断,又怎可能没事? 他喊了声谢尘吾,见那公子点头,这才伸指点了点柳浔鸢的前额。 “适才多谢您出手相救,待您出了鬼阵也莫要太过忧虑,安心养伤便好。您放心,我俩定会协力破关。”江念与用术法帮她止了血,见她眉心紧蹙,一只手攥住江念与的长袍袖摆,于是安慰道,“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 这鬼阵变化莫测,缺少援兵无异于引火自焚,江念与当然无法保证他俩能活下去,也知道柳浔鸢比他俩更清楚这险关难过,但他还是那么说了,希望再虚无,也总得有。 他又分心瞅一眼身前呕出大口血沫的谢尘吾,遂咬紧牙关,轻扯开柳浔鸢的手。一道白光乍起,柳浔鸢便被他送出了千刑山鬼阵。 当初柳浔鸢说得很清楚,这第三关幻境内至少要留下闯过前两关的俩人。所以,于他们而言,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还机会。 三人同行时日虽不算太长,江念与却也看得出来,那柳浔鸢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也并非娇生惯养弱女子。若要问过她的意见,那大小姐绝无可能点头,但眼下柳浔鸢身上伤最重,即便是死,也不能叫三人一同死在这儿。 江念与用掬苓剑撑地站起身,恰谢尘吾踉跄着在他身边停下。 “是死是活就看我们的本事了……”江念与扶了谢尘吾一把。 谢尘吾没有回答,他刚被天雷劈在左臂,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连动弹都艰难。血已被烧得滚烫,约莫只消一道细缝便会涌泉一般喷溅而出。 喉头焦渴,腥味充斥了谢尘吾的口鼻,叫他大犯洁疾,然而察觉身后江念与的温度后,他却生生在晕眩中挺直了脊背。 “该死……援兵都滚哪去了……”谢尘吾骂了一嘴,避开了江念与的搀扶。 眼下距千刑山第三关开启已有十日,他们穴鼠一般边藏边打,早已是筋疲力竭。若非适才柳浔鸢力挽狂澜,他们恐怕已是死无全尸。廉遂礼本不是如此没轻没重之人,援兵究竟为何迟迟不到,至今仍无从得知。 谢尘吾仰首凝视空中盘旋的鬼鸟,道:“你术法不是很厉害么?就不能算出究竟还有多久才能结束么?” 江念与斜觑他一眼,伸手将差些往前倒的谢尘吾挡了回去:“这么打下去,哪怕再花十日也望不着头。” 闻言谢尘吾冷笑道:“我没力气了——也罢,反正你这人单嘴上说的难听,不论我变成什么鬼样,你都会救我……” “什么?”江念与没听明白,蹙眉看向谢尘吾,这会儿他掌心血将掬苓剑柄濡得很湿,有些发滑。 谢尘吾也侧过首看他,斩钉截铁道:“翻开右掌。” 鬼使神差一般,江念与没有多问,乖乖照办。哪曾想下一刻,谢尘吾竟将自个那把罹难剑放入了他手中。 始料不及的江念与罔知所措,谢尘吾却从容将手盖上江念与握剑的手,贴在他耳畔念—— “借血引黄泉,未央灯两盏灭,两命归阴,一魂入定。” 倏忽间,江念与的手被谢尘吾压着向前伸去,罹难剑就在那一刹捅入谢尘吾的心口。浓血自谢尘吾的躯体间喷出,顷刻溅了江念与满身。 浓血滴滴答答地沿着江念与的发梢往下落,短短一瞬,他的心好似被人剜出个大洞,其间腌臜与羞惭皆展露无遗。 “谢……尘吾?” 寒风卷起江念与的发,谢尘吾自刎的场面有如鬼魅之幻梦,并不真切。 谢尘吾适才究竟做了什么? 还活着吧? 为什么不说话? 江念与忽觉喘不上气来,可当他颤抖着捧住耷拉向地面的脑袋之刹,谢尘吾倏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只是谢尘吾那一对浅色的瞳子已变作新浆过的白纸一般惨白。 逼人的威压叫江念与不由地松开手往后退,偏偏这时,两行血泪沿着谢尘吾的面颊下落。 说来也怪,瞅见那般诡谲场面,江念与却挪不动步子了。他下意识要伸手帮谢尘吾擦血,谢尘吾却是恭顺地屈腰低下头来,将眉心黑红的花钿贴在他冰凉的指尖。 江念与一怔,忙缩回手去,谢尘吾却默然盯住他晃动的双眼。谢尘吾微垂长睫,而后张嘴,伸出半截舌头,其上赫然浮着道乌黑的咒印,那墨色同其白瞳相互映衬,更是说不出的古怪。 “你……说不了话?”江念与迟疑着又往后退了一步。 谢尘吾颔首,随即转身离开。 他确乎不是人了,江念与认清这事实并未花费太多时间——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崩裂,围绕于谢尘吾周身的黑焰灼烧万物。不断涌来的怪物张牙舞爪,却皆在谢尘吾抬手覆掌间湮灭殆尽。不光天雷弱去声势,连鬼哭声都消弭于无形。 江念与原打算替他分担些尸鬼,往前奔了数步后才发觉谢尘吾那黑焰同样会伤他。谢尘吾察觉其动作,反手便将他打回原地。 天地间独谢尘吾一人傲立,血雨腥风打落他的发冠,然发冠未落地,起伏的山峦已被他夷作平地。 他拾起錾金冠,白瞳犹恶鬼目徐徐扫过八方。确认已无尸鬼留存后,这才回身往江念与的方向去,不料行至半途,天边却倏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婴啼。 一只两颊长角的巨鸟忽地展开六尺长翼,自谢尘吾头顶长啸而过。它那模样同话本里的“蛊雕”有些相似,比起鸟却更像人面兽身的长蛇。 巨鸟振翅,一阵狂风随即将谢尘吾掀翻在地。谢尘吾没有半点迟疑,握紧手中罹难剑,蓦然起身飞奔过去,他一跃而起,堪堪踩着蛇尾跃上其身。 黑火遽然自巨鸟之尾烧至头顶,那大鸟尖啸一声,张口便将谢尘吾吞入口中。 江念与再看不下去,正欲迈腿冲过去,然短短一瞬,半空爆响乍起。熠熠明光忽闪,谢尘吾一句咒诀出口,巨鸟随即碎作数百截。 惊雷又起,巨妖应声而倒,谢尘吾带着满身血落地。他踩着浓烟归来,最后停在了江念与的面前。见江念与立得僵直,他歪了歪头,白瞳木木樗樗地盯着江念与那张银白面具。 他说不了话,只用沾血的食指轻抚在江念与的面具上。白瞳间闪着星点血光,眉峰却压下去,露出个好似有些悲怆的神情。 江念与正欲开口,谢尘吾却猝然向前倒入他的怀中。 “安心睡吧……我会带你出去的……”江念与以术法仔细查探了一番,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至此,这鏖战便算结束了。 先祖收了他的法术,只凭他那点灵力是决然不够破关的,若非谢尘吾和柳浔鸢相帮,恐怕连杀几只巨兽都要他半条命,更莫要提无休无止的尸鬼…… 依柳浔鸢所言,仗打赢后,还需翻过一座山。江念与觉着此地不能久留,也没犹豫,速速帮谢尘吾擦干净面上血,便咬牙将他背了起来。 他的步子慢却很稳,奈何不过往前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哀嚎。江念与惊回首,却只见开裂的地缝中赫然转着一对硕大的鬼目。 “呜呜——呜呜呜——” “还吾命来!!!” 第351章 千刑 渭于江地乃琅嬛福地,江氏脉有仙…… 视野已被温热的血模糊去, 可江念与的目光依旧固执地在谢尘吾身上逡巡。他想,谢尘吾倘在此刻抬眸,大抵会讶异于他此刻丑态。 眼下, 他正身处一头巨妖之口,细如银针的锐齿刺穿了他的右半边身子,乌黑的涎液经由浑身孔洞浸入躯体, 身下浓血已作泉流汩汩淌去。 他并非不想逃, 只叹百种术法皆如土石无用。纵竭尽所能冥思苦想, 到头来也不过得出个要想离开, 除非先狠心将自个砍作两半的定论。 他不是不痛, 恰相反, 他太痛, 以至于几乎忘却了疼痛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躯体在怪物的吐息间缓慢褪去温度,渐趋麻木,江念与唯一能动的是一对充血的眼。他模糊瞧着自个灰青僵硬的手,连其上究竟有多少齿牙戳穿的血洞都数不清。 他其实不在乎生死, 仅仅觉得对不起谢尘吾。 谢尘吾是太信他才安然阖目倒下,可恨此般错付或许要叫谢尘吾赔上性命。而在他俩死后,千刑山鬼阵将迅速扩大范围,并最终叫人间化作炼狱。 江念与在心底叹息,他似乎总这般辜负信任, 不论是当初酒醉失礼,还是当下无力回天,都是他的错。 真不中用啊,江念与。 什么都没能留住。 他有什么资格斥责秦逝舟? 他不也失信了么?又要绪壹痴等不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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