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问你何时曾看见,这世界为了人们改变,有了梦寐以求的容颜,是否就算是拥有春天……” 这首歌顾津以前听过,词中多少调侃,多少无奈,诉尽了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的心酸与释然,奇怪她在这个年纪竟能找到共鸣。 晚风迎面吹来,她突然就放松了身体。 连日来的奔波,好像只有这一晚才是不同的、真实的。 她转头去看李道,他抬起一条腿踩着石凳,另一腿大刺刺地伸出老远,裤腿卷到了膝盖上。 他小腿的伤口没缠纱布,自打那日拆去,就任由裸.露自然愈合。 这个男人活得实在算不上精致,却比她以往接触过的要鲜活。 “你这样有蚊子。”顾津恨不得把整张脸都缩到领口里。 李道视线从远处收回来:“皮糙肉厚咬几口怕什么?”扯了片叶子含嘴里,侧头看她:“多咬我一口,就少咬你一口。” 后面这半句不见得多真心,但顾津想,她的确是没有原则,心放出去就越走越远,也或许是年纪太小,根本招架不起他的撩拨。 她抿抿唇,向前看去。 所有璀璨灯火都倒映在湖水中,微风吹起涟漪,那些霓虹变形、破碎,又一点点还原。 耳边“啪”一声响,李道拍死一只蚊子。 顾津看着他掌心,心中的话忽然就问出口:“你杀过人吗?” 李道一顿,笑了笑:“杀过,上陵棚户区的灭门……” “不是开玩笑。” 一瞬,他收起表情:“没有。” “那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歌词不是唱,你何时看见这世界为人改变。”李道说:“没原因,就是命。” 原来他也在听那歌。 沉默了会儿,李道也问:“去年绵州地震,你为什么去做志愿者?” 顾津说:“就一时新鲜……” “少在这儿蒙人。”他慢慢悠悠道。 顾津眨几下眼,长长吐出一口气,说:“我善待这个世界,希望得到它的眷顾,能有好结局。” 李道笑:“这话真他妈矫情。” “.…..算了,不说了。”她嘟哝。 “别啊,你继续。” 顾津挠挠脖子:“……我就是希望,同样的道理放在顾维身上也管用。那时我想,他不醒悟,不肯回头,我帮他赎罪、帮他做。”她轻声说:“多积德,结局总不至于太坏吧。” “做过很多?” 顾津点头:“两次地震,还遇到过一次塌方,其他……”她想了想:“志愿者论坛里组织的活动就数不过来了。” 他的心被这个小姑娘狠狠震了下,喉结上下滚动,半晌,一本正经地说:“改名姓李吧。” “啊?” “给我当妹。” 顾津:“.…..” 没来由,两人都笑起来。 李道说:“现在不挺好?” “也许吧。”她小小耸了下肩,嘴角的笑比春风还绵软。 李道直直看着她,手掌忽然搭上她后颈。 他放下腿,倾身靠近,同时也捏着她脖子拉到他跟前,拇指肚轻抚过她脸颊,最后落在她柔嫩的唇瓣儿上。 将要发生的事不言而喻。 顾津脊背僵直,鼻端都是他的气息,犹豫一瞬,没有躲。 李道吐掉叶子,柔声叫:“顾津。” “.…..嗯?”她恍惚间听见自己的应答声。 “绵州地震时,其实我……” 一阵铃声忽然打破此刻旖旎,两人没防备,都吓了一大跳。 李道踢飞脚边的石头,窜起来大吼着骂了句脏话。 接通后,顾维扯着大嗓门:“津津跟没跟你在一起?” “就这事儿?” 那边挺着急:“哎呀大哥,赶紧说她在不在,医院没有,小丫头不会又趁乱逃跑吧?” “有可能。” 顾维傻眼:“……你没逗我?她真没跟你在一起?” “没有。” 那头声调都变了:“你别吓我!那咋……” 不等他说完,李道按了挂断键。 第 24 章 结束通话,先前的事也没再继续。 刚才电话漏音,顾津全听见。 她轻咳了声,手指挽着头发缓解尴尬:“你……为什么说我不在?” “那怎么说?”他弓身,又忍不住想逗她:“说你在,说我正准备啃他家小白菜呢?” “猪才叫啃。” “能啃当什么还不行?” 论厚脸皮,顾津比不过他。 没在那处坐着,两人沿湖畔继续往前走。 顾津说:“电话借我一下。” “干什么?” “总要跟他说一声,他那急脾气,又要满世界乱吼了。” 他不讲理:“爱吼吼,谁叫他没长眼,关键时候打进来。” 正说着,电话又响。 李道从口袋掏出手机,自然还是顾维。 他准备挂掉,顾津来夺。 李道余光注意到她的举动,刚碰到他手臂,他就高举过头顶。 李道神色暗了暗,她却无知无觉,表情甚至有些严肃:“别闹,快给我。” 嘹亮的铃声不绝于耳,好像那头的人正焦急万分。 顾津又跳两下,手攀上去,原意是想拉拽他衣服,可没掌握好力度,指尖抓多,在他坚硬的胸膛猛捏了把。 李道倒抽口凉气,被她抓过的皮肤又疼又痒,一股微弱的电流也窜遍全身,后脑跟着麻了。 他另一手收紧她的腰,哑着嗓子:“你这种跳法可不成。” 顾津闷哼:“哎!腰!腰!疼!” 他力道没见轻,铁臂箍住她禁锢在胸前,她脚尖踮着,根本落不下。 这一回,两人严丝合缝。 身旁不时有人经过,走出老远还看热闹地不断回头,以为是对小情侣打情骂俏。 李道带着她往旁边让,贴她耳上:“再蹭可要坏事儿。” 顾津这才意识到,脸一红,双手抵住他肩膀,向后仰身体。 “电话不要了?”手落下来一些,晃了晃。 顾津立即伸臂去拿,小声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还来这一套可不高级。” 李道眯了下眼:“哪个年纪?” “顾维今年二十八岁,你比他大,肯定三十多了。”她微不可见地撇了下嘴角,语气中带那么点嫌弃。 李道停下动作,垂眼瞧着她。 半晌,那边挂断了。 他把人放下,笑了笑:“听过性别歧视,还真不知道有年龄歧视这回事儿。” “我没歧视。”顾津说。 “你二十三?” 她整整衣角,点头。 李道昂头看着天上,算了算:“比你大八岁。”他说:“今年三十一。” 顾津:“哦。” 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他却看着她,又添一句:“身体可不老。” 顾津:“.…..” 李道把手机递过去,她接住,他手指收紧,没放:“这年纪在男人中花季雨季,可不算大。”他一笑:“该干的事儿都能干,一样也差不了。” 顾津使劲抽出手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去旁边拨号,那头刚响一声就接了起来。 “李道!”顾维气喘吁吁,扯着大嗓门:“你他妈到底在哪儿呢?我妹跑了,你还不接我电话,我们几个现在去街口取车,准备……” 顾津挠了挠脸:“我没跑。” “.…..津津?”那边脚步停了。 “哦,是我。” 顾维反应两秒:“你跟李道待在一起?” 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实话实说:“我们准备找客栈,还在路上。” 顾维明显松一口气,连连应声:“那就行那就行。”他说:“我们也刚从医院接回老纪,客栈在哪儿?咱去哪儿汇合?” 顾津回头看了看李道,李道正拆口香糖,他嘴里好像总得嚼点什么,一刻也不得闲。 他吩咐:“给发个位置,让他们过来接一趟。” 顾津转达。 要挂电话时:“等等。”顾维忽然抓住重点:“你们刚才在干啥?李道怎么说你俩不在一起?” 顾津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低下头:“他逗你的吧。” 挂了电话,顾津顺手把位置发过去。 走出这片区域,他们站在路边等。 没过几分钟,两辆车相继开过来,接上他们,一块儿找住处。 纪纲歪靠在后座,精神好了些,但脸色还有些苍白。 李道从内视镜中看他一眼:“大夫怎么说?” 纪纲往上撑了撑身体,没等开口,许大卫帮他说:“情况基本稳定了,让再观察观察,明天下午继续去输液。” 纪纲嗓子是哑的:“小题大做,吃点儿药就行,能走。” 许大卫:“大夫说要等身体上的反应全消失。” 李道想了想,问:“输几天?” “最起码三天。”许大卫说。 李道没继续问,手臂搭着窗沿看外面,过了会儿:“那就多住一晚。” 一番折腾后终于找到住处,是家民居,今晚这里没别的住客,就只有他们一伙人。 前面有个院子,养了几只鸡和鸭,还有一条看门护院的土狗,长相唬人,实际上温顺得很。 顾津想直接回房歇着,却被顾维叫住。 他献宝似的把一个塑料碗递到她面前,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果子。 顾津看了看:“这个……” “尝尝。”他眼睛很亮:“吃完鼻子里能喷气。” 顾津:“.…..” “刚才我看你颖姐吃着挺有趣儿,就给你带一份。” 顾津看他一眼,接过来:“干冰好像都没了。” “时间放太久,散了吧。”顾维挠挠头,小心翼翼地问:“你见过这东西?” “上陵有。”她拈起一颗放嘴里,类似于膨化食品,凉凉的,带着清淡的甜。 “那就是吃过了?” 苏颖在旁边笑话他:“就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你还跟个二傻子似的一路捧回来。” 顾津滞了滞,立即笑着说:“以前都是看她们买,我其实没吃过。” “是吗。”他嘴角裂开,得意地朝苏颖挑眉毛,又问她:“好吃吗?” “你尝尝看。”顾津把手中的塑料碗递过去。 顾维受宠若惊般,赶紧拿起一个扔嘴里。 三人坐在院落的小凳上,夜风清凉,吹着叶子簌簌作响,却别样宁静。 苏颖玩着手机,叹气说:“这人啊就是犯贱,刚才我给你,还说女人吃的都是垃圾玩意。” 顾维啧了声,“玩儿你的啊,找揍。” “你试试?”她瞪眼。 “行行,姑奶奶我错了。” 顾津听着两人斗嘴,无声笑了下。 这个夜晚很难得,她内心充实,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世上因果轮回,种善得善。 这时候,她还积极地以为,一切都会越变越好的。 顾津把小碗里的果子吃空,站起来:“好啦,你们聊,我先去睡了。” 她步子轻盈地进屋去。 看她身影消失,苏颖手机一扔,从小凳上站起来,蹭进顾维怀中。 他大腿架着她膝窝和后腰,把人搂紧,在她额头轻啄了口。 “很高兴?”她问。 顾维眼尾都是得意,拥着她身体轻轻晃:“你知道么,津津很久没和我说这么多话了。” 苏颖也是开心的,却说:“真贱。” “你懂个屁。” “是不懂,以后有你妹就行了,我算哪根葱。”她要从他身上起来。 顾维手臂一收:“这闲醋你也吃?” “老娘是醋王。” 顾维刮了下她鼻头,收起笑,有些郑重其事地说:“以后你要和顾津好好相处,你们一样可怜,都从小没有爸妈疼,她过得有多苦,我想你应该能体会。” 苏颖噘了噘嘴:“这话说得好像交代后事一样。” “盼我死?”他照她臀上拍了把:“哪个小白脸等着接班呢?告诉你,没戏,老子能活一万年。” “那是王八。”苏颖身体软在他怀里,咯咯笑不停。 顾维惩罚地捏了捏她:“没开玩笑,刚才的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她拉长声,还是乖乖答应。 顾维赏她一个吻。 “她是亲人,你是爱人。”他坏笑道:“你想当哪一个?” 苏颖不禁勾,猛地搂住他脖子亲上去:“爱人。”她含混道。 顾维笑,张口含住她。 苏颖声音断断续续:“你……将来……会不要我吗?” “津津是一半命,你是另一半命……怎么……会不要。” 苏颖更紧地抱着他,两人不再多说一句话,浅吻变成了深吻。 短暂分开,他们嘴唇虚虚挨着。 苏颖直白道:“想要。” 顾维一笑,轻啄着她:“就不能矜持点儿?” “你高兴,应该庆祝一下。”全是歪理。 她看了看四周,贴他耳上:“去后院?” “不行,没套。”虽这样说,已经抱起苏颖快步往后面走。 顾维回房时将近九点钟,哼着小曲儿,整个人神清气爽。 他和李道一间房,进去时,他两手扣住门框的横梁,光着上身,小腿微盘,正做引体向上。他手臂青筋凸现,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得快要爆炸般,呼吸配合动作,腹上和胸膛挂着油亮亮的汗液,整个人像台散发强大能量的机器。 顾维撇撇嘴,风凉道:“有力气不知怎么用吧。” 李道没工夫搭理他。 顾维懒得洗澡,摊床上半眯着眼看李道。 过了会儿,他忽然问:“你对津津什么想法?” 李道动作蓦地一滞,又做几个,才从上面跳下来:“干什么?” “据我观察,你对她心思不单纯。” 李道洗了条毛巾擦身,没否认:“想说什么?” 顾维被他淡定的口气一刺激,从床上跳起来:“别以为你是老大,我就怕你。”他指着他,大声嚷:“警告你趁早离我妹远点,别动歪心眼,她人单纯,想玩儿找别人去。” “我玩儿?” “反正你不行。” 李道瞥他:“我刨过你家祖坟?” “你私生活太乱。” 他甩掉毛巾,哼笑出声:“兄妹俩一个德行,你说说,我怎么乱了?” “先是伍明歆,后来又跟杜广美……”他插着胯来回走两圈:“还有,毛头小子那会儿,你敢说你没有女人?” “哪个走心哪个没走你看不出来?” “那明歆算什么?” 李道盯着他看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明歆跟我更像伙伴,我以为你清楚。” 伍明歆原本也是他们当中一员,她负责高空吊索。很多次行动中,两人配合默契,所有步骤都能无缝衔接,从未失手过。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彼此相处没激起多少涟漪,不够深刻,却无心插柳地让后来行动更加合拍,几乎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比起做情侣,合作伙伴更适合诠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没死,也许两人会一直在一起,是好拍档,也是合格的情侣。仅此而已。 “杜广美呢?” 他脱了裤子扔旁边,压制着烦躁:“你情我愿的买卖,没什么好说的。” 顾维说:“谁知道你对顾津是不是也这么想。” 李道皱了下眉,声音彻底转冷:“干太多,智商也他妈跟着干没了?” 顾维今天不知犯什么邪,知道李道动怒,一切谈话就应该到此为止,他却一屁股坐床上,固执地挑战他底线:“反正我不同意,津津得找个靠谱男人……” “你说了不算。” “我是她……” 话没说全,顾维眼尾一闪,没等反应,李道一脚踹过来。力量可不小,他呲着牙转身躲避,这一动,倒是把屁股送出去。 李道紧跟着又是一脚,直接把他从床的这头踹到另外那头。 顾维在床上滚了半圈儿,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过好半天,他爬起来,也怒了,面目狰狞地吼一声,撑着床沿就要往他身上扑。 然而架势大,却是个不顶用的。 李道眼疾手快,把手边枕头甩他脸上,趁机长腿一抬,从床上跨过去,把他稳稳压制在身下。 大半夜里,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扭打成团。 第 25 章 又是一天。三坡镇。 清晨的镇子甚是冷清,昨晚下了雨,道路泛起泥浆。 刘同从传真机上取下三页纸,翻看几下,去院子里找周新伟。 “周队,上陵那边传来的资料。” 周新伟挂断电话,接过来,两人就着一份文件看。 顾维的档案仅有一页纸,后面是两张图片的打印稿。 周新伟看半天,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展开:“信息不算多。” 刘同:“上面说顾维是攀禹县洛平村人,十六岁来到上陵打工,初中文凭,还算守法,这么多年没什么不良记录,唯一的一次是半年前的打架斗殴,对方伤得不轻,后来报警,顾维被关了半个月。 伤者叫尚家伟,是顾维妹妹顾津的男朋友,奇怪的是尚家伟本人好像不知道他们的兄妹关系,起先要追究,却又反悔决定私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周新伟把后面的图片抽出来:“就是这一次?” “对。”刘同说:“图片是从尚家伟挨打地点的监控上截来的,这顾维下手确实不轻啊。” “还有一个人。” 图片上,尚家伟蜷着身体侧躺在角落里,顾维手中挥着棍子,脚也往他身上招呼,而旁边还站个男人,身材高壮,留着板寸,既没阻止也没帮忙,抱着膀子斜倚在墙边看热闹,嘴角似乎还挂一抹笑。 刘同点点头:“这人叫李道。” 周新伟又看了看最后一张纸,是顾维打完尚家伟,他和李道搭着肩膀离开那条巷子的图片,图片不算清楚,但能大概分辨两人表情,他们有说有笑,姿态放松,绝不是普通的泛泛之交。 “关系似乎不错。”他说。 没在这几张纸上纠缠太久,周新伟问刘同:“打进加油站那通电话查了吗?” “查过了,是非实名的电话卡,现在已经无法接通。” 周新伟叹一口气:“意料之中啊。” “几个人口贩子咱也审了,他们全程被蒙着头,根本没看到那伙人的长相,镇子上的商户也问过,都说记不清见没见过顾津,或者顾维。”刘同皱着眉:“三坡镇只在几个关键地点设立了监控,而他们洞察力很强,都小心避开了……看来毫无进展。” 周新伟把手里的纸卷成筒状,在掌心敲了敲:“来,捋一下思路。” 刘同竖起耳朵听。 “现在来看,顾津到过三坡镇这一点毋庸置疑,恰在这时顾维也失踪,这个巧合让我们不得不怀疑两人是否在一起。 假设他们在一起,看情况肯定不只两个人,而是一伙儿人。” 刘同点头。 周新伟:“后来从绑人贩子的照片上发现一点线索,怀疑他们是上陵市的盗窃团伙。”周新伟顿了顿,有些兴奋:“如果印证这一点,这回是条大鱼。” 刘同思路清晰起来:“那顾津呢?” “叫有关部门加强把关吧,车站、机场和港口要严格排查,另外提款机这种记录个人信息的,也要密切注意。”周新伟说:“找顾津还是关键。” “我这就打电话去。” 周新伟嘱咐:“还有哥哥顾维,要找人具体查。”顿几秒:“图片上另外那人也一块儿查查。” 刘同应了声是。 周新伟说:“咱今天回上陵。” “这就回去?” “留这儿也没用,到上陵再具体分析吧。” 同一时间,风平镇。 李道还没起,他有轻微的失眠症,昨晚和顾维打了一架,精神更亢奋,天擦亮才闭眼。 迷迷糊糊睡几个小时,始终不踏实,也是多年来落下的毛病。 醒来已近中午,房中没人。 胸口昨晚被顾维擂了几拳,稍微一扭身,疼得倒抽口凉气。 没多时,许大卫在门外叫他吃饭。 他随便冲了个凉,套上衣服走出去。 饭菜是民居主人准备的,一顿家常饭,很简单的四菜一汤。 其他几人已经围着圆桌坐好,他第一眼先看到顾津,又把视线转到顾维身上,走过去坐。 小伍在他对面,好奇问:“哥,你脸也有伤?” 不约而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过去,他左脸有一条三厘米长的划痕,是顾维那尖爪子给挠的。 “吃你的饭,少管闲事。”李道说。 几人不动声色地又去看顾维,他眼眶青了,脸也肿起老高,刚才苏颖再三追问,他都说是昨晚上厕所给磕的。 这会儿坐李道旁边,脸拉老长,正闷头啃馒头。 这回不用说,都看出两人是打一块儿去了。 谁也没敢问原因,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吃东西。 李道筷子尖戳了下桌面,夹一口土豆丝,慢慢咀嚼,又伸筷子去夹旁边的炖白菜。 桌上挺安静,没人说话,偶尔传出碗碟相撞的细微声音。 李道侧头:“味儿挺淡。” 顾维没理他。 过了会儿,“去,帮我拿个馒头。” 顾维跟个大姑娘似的犯别扭,脸转向另一侧,装听不见。 李道在桌子下踢他一脚,啧了声:“有完没完?” 隔半天,顾维梗着脖子:“我脸疼,拿不了。” 李道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撂,要跟他论论。 这两人气氛剑拔弩张,桌上更安静了,都瞪着双眼紧绷地看他们。 放馒头的竹筐刚好在顾津身后的矮凳上,她抿了下嘴,小声说:“我去拿。” 顾维:“你给我坐下。”在两人问题上,他还挺硬气。 顾津不明所以,猛地抖了下。 他腮帮子的饭还没嚼完,瞪着李道,挂了伤的脸带几分滑稽。 隔几秒,再看顾津,又软下声调:“你吃,我去拿。” 李道看看这兄妹俩,无声一笑。 他心大,有气打一架就算完,也知道顾维爱记仇,懒得跟他计较。 拿来馒头,相安无事地吃完饭。 又各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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