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季淮给空了蓝条的小妲己打了个蓝,小妲己“满血复活”拿下双杀,心情好转了许多。 傻逼依旧在喋喋不休,江宥宁正要屏蔽,这才看到季淮居然回复了一句:能玩就玩不玩滚蛋。 江宥宁怔怔地看着这几个字,他像是收到了什么指引一般,指尖微微颤抖,点开了听筒。 不同于那个傻逼粗旷的声音,季淮清澈干净的声音顺着耳机流进耳朵里,冲撞着他的耳廓,季淮的声音带着点怒意,“菜逼话那么多,能不能玩?不玩就挂机,不差你一个。” “自己玩得什么抠脚水平心里没数吗?自己打得烂就盯着女生骂了是吧?” 他几乎不带脏字,却堵的傻逼哑口无言,翻来覆去地骂着那两句。 原来这个傻逼是把江宥宁当成女生了。 表妹的游戏id确实一看就是女生,玩得还是中路。 显然季淮也把这个账号当成女生了。 虽然是这样,但江宥宁心里却热热的。 就好像忽然间有人把一块小石子投进一片沉寂了许久的湖水之中,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涟漪,荡得越来越远,痕迹越来越重。 他又想起大一开学那天他对自己父亲的冷言冷语,这段时间接触以来,他仿佛觉得那天遇到的季淮和现在的季淮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都有着同样的冷峻,嘴也依旧很毒。但带给江宥宁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既然能在网络上帮一个不熟的人说话,又怎么会对自己的父亲说出那种过分的言语呢。 江宥宁心里挣扎了起来。 现在江宥宁心中的季淮相当复杂,他一半是好的,一半又被染上了黑色。 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游戏就结束了,在季淮的带领下最终还是赢了,江宥宁呆呆望着结算界面,再退出来时季淮已经退出队伍了,他没有留下一句话。 而蒋家言也是和季淮组队成功了,他眼巴巴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结束游戏,一进队伍就问:“怎么样刚才赢了吗?” 耳机没连上,季淮的声音被外放出来:“赢得挺勉强。” “到底跟谁玩的,速速招来!” “好像是高中的一个学妹,我进游戏才发现,她拉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呢。”季淮语气很平淡,仿佛刚才在游戏里和傻逼互喷的人并不是他。 很快蒋家言就戴上耳机了,几乎是一瞬间季淮的声音就消失了。 江宥宁心里莫名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怅然若失。 他给表妹发消息报喜,顺便撒了一地鸡汤。 三点水:打完了,赢了,专心学习吧。 三点水:最后一年加油冲刺,星光不负赶路人(握拳)(赞) 表妹:竟然赢了……厉害 表妹:哥,我姥爷前几天说了跟你一样的话(汗) 三点水:还秒回?赶紧学习去。 表妹:(微笑)休息呢 江宥宁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他犹豫了仅仅几秒,便问:你认识季淮? 表妹:你怎么知道他的?? 表妹:哦,他好像和你一个学校的吧,还挺可惜的。 三点水:怎么了? 表妹没有秒回,而是发了一条很长的语音,有点吵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有学生在讲题的声音,估计是晚自习的下课时间。 “可惜他高考失利了呗,他可是我们学校的种子选手,都怪他那个烂爹耽误他了,不然他肯定能去更好的学校,之前他继母还来我们学校闹过,说他是白眼狼,霸占着家里的钱什么的,闹得人尽皆知……我都怀疑他那时候要抑郁了。” 表妹的声音穿透了晚风,传进江宥宁的耳里,他眼前忽然一片模糊,有点看不清真实的季淮了。 季淮就像是被覆盖了一层薄雾,只能看到高挑颀长的身形轮廓。 短小但精悍! 江宥宁:(泪汪汪) 第0013章 自责的小卷毛 明明知道这样打探他的隐私是不对的行为,但江宥宁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问出了那个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表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似乎是走到了走廊,将吵闹和喧嚣一瞬间隔离,她的声音格外清晰:“我也是听说的啊,但闹这么大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大概就是他爸联合小三把他妈逼死了,他妈的遗产都留给季淮了,他爸凤凰男,刚开始还浓情蜜意的,后来就是冲着钱去的,结果最后没拿到一分钱,小三不乐意了就来闹了,他高考失利肯定也有这个原因,那段时间他经常不怎么来学校,我们都猜他可能是不想影响学校。” 表妹的语气带着遗憾,声音很轻,但却极为有力,一字一字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耳朵里。 有点疼。 江宥宁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心里波涛翻涌着,忽然意识到开学那天他对那个男人的冷脸之下藏着诸多怨恨。 但江宥宁却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 甚至认为他是一个刻薄、锋利的人。 可事实却是这样的。江宥宁完完全全将季淮扭曲了。他对自己的看法十分笃定,没有任何怀疑,就这样在自己的心里为他定罪了。 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江宥宁睫毛轻颤,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他意识到自己除了茫然、自责,更多的竟然是对他的心疼。 疼得他四肢麻木,呼吸不畅。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用力按住胸口。 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原因就去恶意的揣测季淮,明明季淮才是其中最痛苦的人。 江宥宁紧紧攥着掌心,仿佛捏着自己的命脉,恨不得碾碎自己。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玩得来的朋友……” 江宥宁颤抖的指尖误触了表妹最新一条语音。 他呆呆望着正在和季淮激情排位的蒋家言。蒋家言一脸激动地嗷嗷直叫,夸季淮厉害,夸自己操作太好了,还把其他队友挨个夸奖了一遍,直到被季淮嫌吵,挨了顿骂才笑嘻嘻闭上嘴。 江宥宁突然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回复道:“他有朋友。” 但是他现在过得好吗? 江宥宁却无从得知。 他脑海中闪过各种表情的季淮,有冷脸的、黑脸的、开玩笑的、平淡的…… 无数个季淮重叠在一起,是那天在舞台上沐浴着灯光、仰着头,如同君临天下一般睥睨着众生的季淮。 应该也是过得好的吧。 “也过得还不错。”他听见自己在心里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像是回答表妹,也像是回答自己。 一整晚表妹说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他忽然联想到了自己。 他总是会怨天尤人,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平,让他感受过美满的家庭,然后又让这个家庭破碎,而他就是这段失败婚姻的附属品。所以他时常怀疑自己,总觉得自己无法得到最好的。可和季淮相比,江宥宁已经可以算是幸福了。至少他的父母是相爱过的,而江宥宁是他们相爱的结晶。 所以就算最后他们分开,也是心平气和的,没有吵闹没有争执,那天他的妈妈蹲下对江宥宁说:“宁宁,以后爸爸不和我们一起住了,要不要去送送他?” 他仍然记得那时妈妈有多温柔,只不过他那时候太小了,还不太懂话中的含义,没想过原来那个拥抱意味着向最后的幸福道别。 所以季淮才会对所谓的父亲那样的态度。 这时候江宥宁忽然觉得,季淮还是很温柔心软的,如果换成他自己的话可能不只是冷言冷语讥讽了,大概会真的动手。 江宥宁的心脏隐隐作痛,责怪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仅仅站在自己的角度对他进行指责,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虽然季淮可能并不在乎这些,但江宥宁还是会疼得无法呼吸。他一遍遍回想着过去的一年自己和季淮发生的矛盾,越想越气自己幼稚。 一定要好好补偿他,对他好点。 这是江宥宁睡着之前大脑里最后的想法。 * 江宥宁静静望着季淮,看得他心里发毛。 季淮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把他的脑袋拨了回去,微微皱眉:“你老这么看我干什么!” 江宥宁回过神,眼神中还带着点不知所措:“啊?我怎么了?” “老用这种……慈父一样的眼神盯着我,”季淮在脑海中搜寻到了这个最合适的词语:“靠,你是不是在心里占我便宜呢?” “……你这话说的有问题,我怎么在心里占你便宜。” “谁知道呢,说不定你在心里想着怎么当我爹呢。”季淮冷冷一哼,毫不留情道:“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早点回到现实吧。” 江宥宁觉得自己简直是傻了才会生出好好对他、照顾他的想法。 这么毒的嘴还轮不到自己照顾他,他的嘴会平等地“照顾”这个世界。 “……” “被我说中了吧。”季淮有点得意,江宥宁的心思实在太好猜了,他一猜一个准。 “闭嘴,傻逼!”江宥宁怒骂。 江宥宁骂完这句话就走了,把季淮一个人仍在小树林里喂猫。 回到寝室之后江宥宁又有点懊恼,怎么又没收住脾气呢。 本来想好好对他让他感受到朋友之间的爱的,结果倒好,被他弄巧成拙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江宥宁已经把季淮当作朋友了。 死对头怎么不算另一种方式的朋友呢。 江宥宁逞强,自封解读死对头第一人。 寝室里,周禹相当安静,在玩游戏,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缠着蒋家言和江宥宁了,也不知道是又缠上谁了。 江宥宁登上游戏一看,果然周禹在双排。 他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周禹很久之前就把游戏里的性别改为女,头像和网名也换成了女生最爱用的风格。美其名曰好上分。 江宥宁突然喊他:“周禹!” 周禹啊了一声,江宥宁又问:“你跟谁玩游戏呢?” 周禹不吭声了,装没听到。 江宥宁狐疑地看了他许久:“你该不会在装女生找野王带吧?” 果然,把周禹炸出来了:“我可没装啊!是他以为我是女生的!” 江宥宁无语,不敢相信周禹居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你做个人吧周禹!” 周禹满不在意道:“不做人的我已经上王者了,而做人的你还在钻石。” 他嘲讽到了江宥宁的痛楚,江宥宁气急败坏:“我钻石怎么了!那都是自己打的!” “我也是自己打的,我怎么才发现咱学校有这么厉害的野王呢?”周禹美滋滋的。 他能连着夸野王不重样。 “学校里的?你真不怕他来找你线下单杀啊……”江宥宁已经在替周禹担心了。 周禹高深莫测一笑:“我是在附近的人里拉他的,骗他说是周边高中的学生。” “你连自己的身份都想好了?”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周禹还有点自豪,“我一眼就相中他的游戏id了,和我的特别像一对。” 江宥宁好奇地凑过去看。 周禹叫“可爱小雨”,那个野王叫“帅气小鹿”。 还真是般配。 “祝你们99……”江宥宁撂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躺回床上了,继续回忆这几天稀奇古怪的梦境。 他已经连续好几天做梦梦到了季淮,每次梦境地点都不一样。 梦里的季淮时而对他露出温和的笑容,时而单薄细长的眼中溢出泪水,一脸绝望地背对着悬崖。 江宥宁想去牵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来,但总差那么一点。 江宥宁再次惊醒,满头冰凉的汗水顺着他的侧脸滴落进胸口。 天刚亮,朝阳隐藏在云朵之下,露出浅浅的光晕。 江宥宁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他只能起身下楼校园跑。 app定位的打卡点正好经过半个南区,江宥宁戴上耳机一路小跑。 周末的清晨,校园里几乎看不到人,旭日刚刚升起,前一天晚上似乎下过雨,空气中还潮乎乎的,江宥宁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心底的郁闷刹那间融进了清新的空气之中,随后无影无踪。 江宥宁选了一条小道,石子路,两边树木遮挡,幽静昏暗。 突然一只黑乎乎的猫蹿了出来,像是受到了惊吓。 江宥宁也被吓了一跳,暂停了app,探头去看那只猫。 并不完全是生面孔,之前好像见过。 这只猫通体都是黑色的,只有鼻尖有一点白。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 就是看起来有点蠢。 江宥宁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对着它拍了好几张照片,各种角度的都有。 这只猫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宥宁,眼珠子跟随着摄像头转来转去。江宥宁竟然在这张又黑又圆的脸上看出了好奇和警戒。 江宥宁觉得好玩,下意识把照片发给了季淮。 江宥宁看着对话框沉思片刻,还是没有撤回。 这么好玩的猫,给他分享一下是他的荣幸才对。 季淮竟然回得很快,他说:没见过这只煤球,新来的吧? 江宥宁默然。 他同情地看了这只黑猫一眼,不免替他悲痛,可怜的小猫,被取了一个这么随便的名字。 不过这个名字倒是很衬它。 字字不提黑,但字字不离黑。 上班路上发一章!接下来大概会连更3-4天,期待宝子们的评论和收藏(^з^)-☆ 我:谁来给我们小卷毛一个安抚的抱抱 季淮:退至我身后!我先来 第0014章 怎么还害羞了呢:D 江宥宁已经养成随手带猫条的习惯了,他一摸兜,果然还剩一根。煤球大概也知道这个地方里的人都很善良,伸手摸它就会给它好吃的,它小心翼翼走上前两步,脑袋生疏地蹭了蹭江宥宁的鞋子。 江宥宁惊喜地喂它吃完一根猫条,app暂停的倒计时快结束了,他只能朝煤球挥了挥手道别。 煤球跟着他走了两步,歪着脑袋目送江宥宁离开了它的视线。 “应该是新来的,撒娇撒得挺不熟练的。”江宥宁给季淮回了一条语音,说话声带着点粗重的呼吸声。 季淮:“在外面?” “对啊,校园跑呢。” “看不出来你这么勤快,居然会早上起来跑步。”季淮大概是刚睡醒,话音中还有点沙哑,江宥宁戴着耳机,听得他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般,有点痒。 “你看不出来的事儿多着呢。”江宥宁回怼,完全忘记自己是因为睡不着觉才被迫爬起来跑步这件事。 季淮又发了条语音,他先是很低声地笑了一下,“那你回来给我带份早餐吧,我要吃一楼的豆腐脑。” 他不等江宥宁回复,就自顾自发了转账。 江宥宁看了一眼数字,呦,还带跑腿费呢。 江宥宁坏笑一下:“钱我收下了,早餐看我心情吧。” 说罢他就不再看手机了,跑完了剩下的距离。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晒得江宥宁身上暖洋洋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噩梦似乎渐渐被遗忘了。 江宥宁路过食堂,顺手买了早餐。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豆腐脑,心里暗骂,季淮这是给他下什么降头了! 江宥宁猜到季淮寝室可能都还没醒,于是他给季淮发消息,恶狠狠敲字道:出门迎接你爸爸! 季淮在让他买早餐之后就没发消息了,像是不在乎江宥宁是否会“卷钱跑路”,他料到江宥宁肯定会给他买。而江宥宁所谓的“看心情”在他看来更像是小孩子的虚张声势。 季淮迅速回了一个表情包,一开门正撞进江宥宁的双眼里。 他刚睡醒,发丝有些凌乱,眼里的困倦还没褪去,嘴角含着笑接过豆腐脑,非常自然地抬手揉了一下江宥宁的卷毛。 沾了点汗水,但仍然松软。 挺好摸的。 江宥宁不知道说什么,想走却被拦下了。 季淮让他伸出手,江宥宁照做。 手心中突然出现了一小罐软糖,已经空了一小半了,剩下的大多数都是绿色的软糖。 季淮没看江宥宁的眼睛,微微偏过头,不太自然道:“把我最喜欢吃的糖给你了,换你的早餐,你赚了。” 江宥宁被气笑了,刚想吐槽,忽然感觉手中的糖有些发烫。 意识飘回大一开学那天,季淮吃的也是这罐糖。一年多过去了,他竟然吃不腻吗? 他塞了一颗进嘴里,果然是青苹果味的。 “你该不会是那种把喜欢吃的味道留到最后吃的那种人吧?”淡淡的甜味在嘴里砰地一下蔓延,江宥宁脑中忽然闪过这个念头,他试探性问了一句。 开学那天季淮极为小心地挑出一颗绿色的软糖塞进嘴里,一看就是很喜欢很宝贝的样子,但这一罐中却大部分剩下来的都是绿色的。 季淮没说话,微微垂着眼皮,只有江宥宁看得十分真切。 他耳朵红了。 江宥宁没忍住笑出声。清脆爽朗的笑声在楼道里散开,没想到季淮表面上看上去盛气凌人谁也不服,实际上是一个幼稚到不舍得吃喜欢口味软糖的小学生! 季淮看他笑得放肆,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没人才放下心来,可下意识想去捂他的嘴的行为却收不回来了。 他也真这么做了。 他的掌心触碰到江宥宁殷红的嘴唇。 江宥宁的呼吸毫无征兆地拍打在他的掌心上。 又热又烫。 像是火焰在灼烧他的掌心。 一时间两人都愣在原地,江宥宁的笑还没收回,只能傻傻地看着他。 季淮第一次觉得他那双明亮有光泽的眼睛有点碍眼,急忙甩开手,揉搓了一下被烫到的掌心。 “……” “……” “我先走了。” “啊,好。” 江宥宁转身回自己的寝室,耳尖悄悄红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季淮伸手关门,耳根薄红。 江宥宁飞快地回到隔壁,靠在门上,大脑乱糟糟的,耳边也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嗡鸣声。季淮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他浑身酥酥麻麻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摸了摸慌乱的心脏,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 * 下午寝室里只有江宥宁和蒋家言,周禹进了学院篮球队,每周都会去打几天比赛。傍晚江宥宁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罕见地没有碰到小梨花,他觉得一阵稀奇,走到寝室楼下才看到小梨花正缠着几个漂亮的女生喵喵叫,那是江宥宁根本不敢相信会是从它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黏腻的、细长的。 几个女生也被它萌到发出嘤嘤的声音。 小梨花似乎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更骄傲了,仰首挺胸的贴着女生的腿转了一圈。 ——这傻猫!还没到春天呢! 江宥宁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周禹的哀嚎声,他还以为是周禹游戏又输了,正要嘲讽,推开门却看见周禹满脸泪花正对着门坐在凳子上抬着腿,蒋家言背对着门手里举着云南白药喷雾,空气中弥漫着药味。 刺鼻的味道令他眉头紧锁,江宥宁问:“怎么了这是?” 但周禹却不说话。 蒋家言脸上挂着怒意,正在给周禹喷药。 “出去打篮球把自己打残疾了?” 周禹不敢看江宥宁的眼睛。 不对劲。 以前周禹打篮球也会带着一身伤回来,但都会装出娇弱的样子等江宥宁照顾他帮他跑腿,这还是头一回他闭口不谈伤口怎么来的。 蒋家言把喷雾一扔,指着周禹的鼻子骂:“你平时不是挺硬气的吗!怎么今天就这么怂!” 周禹委委屈屈道:“他们七八个人……” “七八个人就他妈能欺负人了?”蒋家言气得飙出一句脏话。 江宥宁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周禹和学院篮球队的人一起在体育馆里打球,休息的时候其他篮球队的人都出去买水买的吃的了,只留了几个人在体育馆里,正巧赶上体院的篮球队来体育馆练习,本来说的是打着玩玩,结果一群大老爷们都动真格了,甚至还有人玩起脏的,为了抢球明目张胆的撞人。 周禹就是那个被撞的。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言语攻击。 蒋家言接到电话赶回去的时候两个学院已经吵完好几轮了,就差动手了。但体育馆内有监控谁也没敢先动手。 周禹坐在一边,篮球队的人个个气得满脸通红,体院那群人仗着他们不敢做什么,嘴巴依旧不干不净的。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江宥宁看了一眼周禹摔伤的腿,膝盖破了一大块,肉里浸着血液看着有些瘆人,但好在没伤到脚踝,不然一时半会儿的真好不了。 “咱们学院群人也真是怂货,自己队友受欺负了就眼睁睁看着。” “……他们也挺难办的,主要是体院那群孙子一个个壮得跟牛一样,真要是打起来了也不一定能打过。” 蒋家言不满地“嘶”了一声,谴责他:“你说什么胡话呢,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江宥宁他们学院的篮球队并不强,队员也不多,大多数人都只是凭借爱好才去玩的,和体院那些专攻篮球的人不一样,在打篮球这方面确实不如他们,并且他们理科生在学校里就是靠脑子吃饭的,在身型这方面确实赶不上他们。 荣安虽然是北方城市,荣大是理工科学院,校友中不乏南方人,江宥宁身高一米八三在学院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身高了。 总而言之,院篮球队里的队员基本上没什么战斗力,一看就是那种刻板影响的理科生,戴眼镜、头发少、瘦、目光呆滞。 江宥宁想到这些,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他们学院的篮球队能组起来全靠满腔热血,是真爱而已,根本拿不到什么名次,基本就是一轮游,也就能和外院的球队打一打了,还是在外院能凑出球队的情况下。 如果外院弃权的话,那么他们学院则是稳稳的最后几名。 这也令学院领导头疼不已,他们学院里有几个专业是荣大乃至国家top级别,拿奖拿到手软。偏偏在体育这方面落下一大截,属于是开着车赶都追不上的那种。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江宥宁沉默片刻才说,在江宥宁沉默的那半分钟,他想到了曾经他在美术班认识的那个男生。 两个人说不上关系好,但也算是点头之交。 江宥宁还记得他叫乔煦,是一个很内敛沉默的男生,因为形象算不上优越,性格还很沉闷,在性格开放整体颜值优越的美术班中格格不入。 江宥宁就撞见过他被人堵在厕所里欺负,还没等江宥宁伸出援助之手,乔煦就扬起厕所里的拖把,不要命似的往那人身上挥舞。 后来乔煦告诉江宥宁,他其实也怕极了,那人身强体壮比乔煦壮了一圈,可他如果不反击只会被欺负得更惨。 只可惜没多久江宥宁就转回文化班放弃艺考了。两个人渐渐失去交集,也不知道他考上哪所学校了。 思绪回笼,周禹还在喋喋不休地当和事佬劝说,就像挨了欺负的人不是他一样。 “哎呦,我的祖宗啊,可别了!”周禹虽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本质里是一个不爱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所以他遇到事第一反应就是息事宁人。 “说你怂你还真怂了是吧!”气得蒋家言继续对着他骂骂咧咧,“我也说不能就这么算了,明天你还去不去打球?” 周禹畏畏缩缩地点头:“当然了,马上就比赛了。” 江宥宁扫了一眼他膝盖上的伤口,阴测测地说:“明天我和蒋家言去看你打球。” “对,我跟宁宁去守着,我看哪个孙子还敢不干不净!”蒋家言也是气急了,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任人欺辱”这个词! 江宥宁性格也是如此,他不会主动对别人做什么说什么,但谁要是敢欺负到他头上,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蒋家言疯狂点头。 “那我呢,我怎么办。”周禹缩成一团委屈道。 江宥宁对他甩了个眼刀,“你?你这腿虽然伤的不重,但我还是建议你明天不要剧烈活动。” “那不行。”周禹拒绝得干脆利索,“我可是咱学院主力军,我要是倒下了那我身后的人怎么办?” 江宥宁:“……你在开什么玩笑。” 蒋家言:“我觉得你对自己还是少了那么点自我认知。” “我说真的!”周禹面红耳赤地为自己正名,却得不到他们的信任。 蒋家言怒其不争,怼他,没好气道:“要不是我问的别人你还不打算说了是吧?” 周禹确实不想让蒋家言知道,他本来是想说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却没想到蒋家言那么敏锐直接猜到了全过程,还向其他人取证。 “好你个周禹,还打算瞒着不报是不是?”江宥宁走上前,眼睛盯着周禹,抬手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周禹审时度势,立刻抱头假装头疼:“啊!好疼!你这是二次重创我!” “创得好,你把头伸过来让我也来一下子。”蒋家言冷冷道。 周禹知道他们这是关心他对他好,立刻求饶:“我错了哥哥们,请原谅小弟这一回吧!” 真的会有人对着自己的死对头害羞吗?反正我们这儿不把这种关系叫死对头:) 第0015章 “愤怒的小狮子” 第二天蒋家言和江宥宁跟着周禹去了体育馆,一晚上过去周禹膝盖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了,看着不那么吓人了,但从他的走路姿势能看出来周禹还是疼的。 江宥宁觉得他太逞强了,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的话未必会做的比他好。 江宥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然令他这么烦心的不只是周禹,还有突然出现的季淮。 江宥宁完全没想到蒋家言会叫上季淮,美其名曰撑场子,也完全没料到季淮真这么闲来凑热闹。 季淮就走在江宥宁旁边,江宥宁想躲都躲不开,也根本无法装眼瞎忽视掉他。他每每想到那天的触碰总会莫名的悸动,整颗心脏都不安宁,江宥宁明明是想好好说话的,可开口就成了奚落:“你真挺闲的,还有空过来。” 季淮觉得他话语里的嘲讽怎么听怎么舒坦,心情颇好:“当然了,事关学院和同班同学,我当然是非常上心。” “那你可真是慷慨仗义、大义凛然、侠肝义胆啊。”江宥宁继续发起攻击,把他那一瞬间能想出来的词都说了出来。 “你说的没错,这些词都是我的代言词。”季淮没脸没皮,腆着脸认了。 江宥宁嘴唇颤了颤,吐出两个字:“傻逼。” 馆内人不少,但江宥宁一眼就看到了体院的篮球队,他们统一穿着黑色的队服,一个个虎背熊腰的。江宥宁也能猜到是什么让他们这么高高在上,无非就是他们在全国高校篮球赛上名列前茅,为学校获得了不少荣誉。 他们正在休息,一边聊天一边喝水,一群人围成一团,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而就在不远处还站着经管学院的篮球队,他们表情不太好看,横眉竖眼地盯着体院的方向。 看样子也是产生了一些纠纷,这次的受害者是经管学院的人。 周禹笑呵呵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和队友打招呼,江宥宁他们三个就坐在一旁的休息区域。 “你说那群孙子还敢吗?”蒋家言无所事事地转起了喝光的水瓶子,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宥宁捡起水瓶子,瞄向斜对面的垃圾桶。 “咚——”地一声,瓶子落进垃圾桶里。 “谁知道呢,等等看吧。” 季淮已经很久没说话了,江宥宁还觉得稀奇,这人平时话不是很多吗,怎么今天跟被人强制闭麦了一样。 于是江宥宁偷偷瞄了一眼,季淮垂眸看着手机,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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