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话挂断。 叶鸿哲兀自沉思片刻,恍然:这契弟从小屁股长刺坐不定,整天东跑西跑,突然想稳定,是不是拍拖了? 罗家三天白事结束,年前出货计划泡汤。 李承望飞了两趟云南颗粒无收,对罗通奇和这个地方既爱又恨,虽说好事多磨,没必要在这磨到新年,当下决定飞回海城。 瘦师爷同飞,乐得回家陪老婆孩子。 大胆坚说要爬了玉龙雪山,不去雪山等于白来云南,除夕再飞回海城过年。 李承望:“你一个人?” 大胆坚像猪哼哼一样搓搓鼻子,“路上找几个美女。” 李承望:“一点不怕高反,还真是大胆坚。” 李承望目光停在尚未表态的方牧昭身上,“泥猛,你陪陪他。” 方牧昭:“是,望叔,我会照顾好坚哥。” 大胆坚嗤之以鼻,“谁照顾谁还不一定。” 当天,四人坐商务车抵达腾冲,李承望和瘦师爷从驼峰机场飞昆明再回海城,大胆坚和方牧昭继续搭车前往丽江。 抵达丽江,正是夜深人静狂欢时,旅游城市有着边境远不及的灯红酒绿。 大胆坚一语成谶,真说不准李承望让他盯着泥猛,还是让泥猛盯着他。 方牧昭和大胆坚几乎形影不离。 大胆坚一头扎进酒吧,方牧昭也跟进去,在吧台喝酒,看着大胆坚在舞池像一头野兽发癫。 不时有女人来搭讪方牧昭,性暗示十足,从气质和谈吐来看,不是职业卖酒就是卖色。 这里不是景区酒吧,游客少,多的是物色客人的鸡头和鸡婆。 方牧昭一一打发掉,看了眼手机,午夜已过,只能再静候良机。 刚落地时,方牧昭没太大异常,酒吧空气不流通,温度稍高,音乐轰得心跳加速,登时有点缺氧感。 方牧昭挤进舞池找大胆坚,“坚哥,早点睡,明天还要爬山。” 大胆坚:“痴嗨线,今朝有酒今朝醉!” 大胆坚又舞了一阵,一手一个浓妆女人离开舞池。 方牧昭像个小弟跟在身后。 酒吧楼上就有酒店,方牧昭的房间和大胆坚相邻。 电梯里,其中一个女人跟大胆坚“悄悄”说:“哥哥,你那个弟弟是不是不行啊?” 大胆坚当着方牧昭的面,揉了一把女人的屁股:“你敢我说不行?我一会就让你试试行不行!” 方牧昭进房,和衣躺了一会,敲门声传来,急促又频繁。 方牧昭起身搓搓脸,走过去开门。 刚才两个女人之一头发凌乱,压着外套领口,磕磕巴巴开口:“哥哥、哥……” “现在知道喊我哥哥了?”方牧昭没等她“哥”完,了然出门走到隔壁。 大胆坚成了“光光坚”,躺在床上,那条啫啫软塌塌的,丧失刚才“谷穿底裤”的威风。 他捂着胸口,面色苍白,不断呻.吟,“老子喘不上气……” “叼了,”终于轮到方牧昭骂他,“刚喊你注意点,这是高原不是平原啊,高反不好受吧哥哥。” 方牧昭喊两个女人给大胆坚穿回衣服,结清嫖资,搀着他打车去医院。 大胆坚吸上氧,半活过来,仍是难受得翻白眼。 医生建议他下撤到低海拔地区,大胆坚身残志坚,说再顶两天适应了再爬雪山。 “再爬雪山要变坟山啊。”方牧昭懒得叼他,丢医院死不了,独自回酒店睡觉。 任月没做太详细的攻略,不赶时间,每天睡到八点多才起床。 她往背包兜好房间钥匙,低头拉拉链,穿过客栈一楼前厅。 一道磁性的男声冷不丁响起:“美女,你东西掉了。” 任月反射性说:“哦,谢谢……” 她停步低头看了一圈,脚边半径一米内没出现任何物件。 视野边缘有异动,说话那道身影似乎向她走来。 任月抬头望过去。 方牧昭依旧是一身黑,夹克换成冲锋衣,最亮之处是那双漆黑的笑眼。 任月将笑未笑,想努努嘴又没有生气的理由,一开口,笑容无法掩饰。 “我就掉了一个男朋友。” 方牧昭走到跟前抱住她,把她闷进怀里,“你男朋友是东西吗?” 任月:“当然不是。” 第39章 “我陪你。” 早上近九点, 客栈前厅陆续有人出入。 方牧昭揽着任月走到外边,门口不时有人经过,他拉着她拐上无人小巷, 低头先亲为敬。 丽江的清晨有着海城不及的凉意,冬风扑冷了任月的脸颊,将久别重逢的亲吻和拥抱衬得格外炙热。 方牧昭的吻卷进一阵柠檬清甜, 冲锋衣还残留淡淡香烟涩味,两厢交杂, 构成独属于他的味觉和嗅觉标志。 任月心跳加速,比在平原时激烈, 敲疼了胸口。他的吻像塞子, 几乎堵实她,叠加上高反, 有窒息的眩晕感。 这是任月和方牧昭第一次在公共场所亲吻, 不再像过街老鼠躲躲藏藏。 最终,任月受不住过激的心跳,先松开方牧昭, 大口喘气,像刚刚结束八百米。 方牧昭比她反应小一点,粗喘几口, 拉她的手,“饿了, 先吃早餐。” 任月:“我知道有一家牛肉米线好吃, 连吃了两天,我带你去。” 任月把他带到忠义市场的大锅牛肉米线, 正是早餐高峰,一楼人满为患。一看不乏本地人的身影, 就知道味道肯定错不了。 楼梯近似爬梯,既窄由陡,任月和方牧昭端着大汤碗小心翼翼上楼。 二楼一角兼具仓库,堆放了许多杂物,包括成袋的干米线。 他们并不是唯一的客人。 任月刻意低声交谈:“你几时到的丽江?” 方牧昭:“昨晚。” 任月没问他等了她多久,反正他总会让她等更久,扯不平。 任月把薄荷叶压进汤里烫熟,它独特的清香中和牛肉的油腻,入口清爽留香。 方牧昭:“这米线确实不错。” 任月:“你学学,回去做给我吃。” 方牧昭从米线汤碗里抬起半张脸,瞥了她一眼。 没等他回答,任月又改口,“算了,等你来做我早饿扁了。” 方牧昭让她一等就是一个月,她有再多怨言他都得默默受着,偏偏任月没有正面指责,只会偶尔冷不丁刺一下。 方牧昭:“等退休来这边养老,让你天天吃。” 任月瞪他一眼,“明天的事还没着落。” 方牧昭迅速转移话题,“这两天都去了哪里?” 任月一个人旅游,休闲为上,量力而行,没有太紧凑完整的计划,穷家富路,也做好被坑点小钱的思想准备。 任月:“第一天去了泸沽湖,第二天就逛了木府和古城。” 方牧昭:“今天呢?” 任月:“准备骑共享单车去束河和白沙古镇,我看这边骑行道规划得比较好。” 任月埋头挑米线,没有邀请方牧昭的意思,对他又是一刺。 方牧昭只能主动:“我陪你去,我们租个电动车一起骑。” 昨晚睡眠不足,加上高反缘故,方牧昭太阳穴隐隐发疼,不想再费劲踩车。 任月:“陪一天?” 方牧昭:“明天想去哪里?” 任月:“玉龙雪山。” 方牧昭琢磨一瞬,大胆坚只能勉强在古城晃荡,去不成雪山,他当机立断:“我陪你。” 这三个字比“我爱你”还动听,任月终于收起尖刺,笑意清甜,像另一种薄荷。 从米线店出来,任月没抢到大索道的票,正好跟方牧昭一起报了一个旅行团,然后租车出发束河古镇。 丽江城区骑行道宽敞空荡,放眼望去只在寥寥车影。 他们不赶时间,骑得悠哉悠哉。任月搂紧方牧昭的腰,双手插进黑色冲锋衣的口袋,靠在他自然弯曲的背上。 任月终于有了一点光明正大谈恋爱的感觉。 路边不再是海城随处可见的小叶榕或芒果树,越向雪山走,行道树越萧条,冬天终于有了冬天的模样。 高原日晒充足,阳光掺在冷空气里,进出树阴间,冷暖气流在脸上交替。 路上垃圾车一路哼着轻快小歌,方言味重,走走停停收垃圾,有时正好停在路口,他们离了几米停下等待。 那边唱的是:阿哩阿哩哩,快来倒垃圾喂,阿哩阿哩哩,不要随便丢垃圾…… 方牧昭支出两条长腿,撑稳小电车,忽然跟着调轻哼:阿哩阿哩哩。 任月噗嗤一笑,从未见过这般轻松的泥猛,越过肩头摸一下他的脸颊。 方牧昭从另一侧扭头,睥睨着她,又唱一遍,清爽小调到了他口中,好似流氓吹口哨。 任月一向招架不住他那股坏劲,笑着将他的脸轻推回去。 她问:“你上学时,是不是那种很招女生喜欢的调皮蛋?” 方牧昭:“坐教室最后一排,经常踩点进教室,第一个冲去食堂打饭。你一定坐第一排吃粉笔灰。” 任月:“我就知道。” 她上学时讨厌这种不学无术的男生,长大后竟然被深深吸引。 任月当了二十年好学生,没经历过的青春期叛逆,不会缺席,只是延后数年,爆发在她的恋爱时期。 垃圾车启动,随着曲调节奏开向下一个路口。 任月和方牧昭重新起步。 他们处在一种跟往常截然不同的环境,好像偷得一天来私奔。 抵达束河古镇,任月和方牧昭像其他年轻情侣一样,走走逛逛,男朋友充当手机支架,偶尔因为拍不好照片拌嘴。 又跟其他情侣有点不同,任月和方牧昭没有合影。 任月没要求,方牧昭好像意识不到合影的必要性,偏偏她不会主动。任月总觉得,男人跟动物似的,主动性强,如果表现被动,证明主观意愿不强。 她的铁律放在方牧昭身上,合理又掺杂一点勉强,他自己都没掏出过几次手机。 任月问:“你不爱拍照吗?” 方牧昭伸手要走她的手机,“我给你拍。” 一路逛到古镇后花园,雪山又进一步,空气越发凛冽。 任月和方牧昭进九鼎龙潭旁的风雨连廊歇脚。 方牧昭撇开脑袋打了一个哈欠。 任月:“昨晚做贼去了?” 只是一句从小到大讲惯的俗语,任月开口不由一愣,差点没想起生前做贼的任开济。 方牧昭:“偷心贼。” 任月:“呸!花心就有你的份,上酒吧了?” 方牧昭:“嗯?” 任月:“艳遇多呀!” 方牧昭:“现在遇上了。” 任月:“油嘴滑舌。” 方牧昭揽过任月,趁周围没人,滑进她的嘴里,若不是冬天衣服层叠复杂,还要滑到她的胸脯上。 任月轻轻挣开他,“我也走累了,你要不躺一会?” 连廊长凳有两掌宽,带着美人靠,可以凑合眯一会。 方牧昭:“不用。” 任月拉过他的胳膊,拍拍大腿,“来吧,休息不好容易高反,我一个人扶不住你。明天还要爬雪山。” 好不容易陪她一天,方牧昭还半途睡觉,有走神嫌疑,的确算不上称职男朋友。 但要任月像他照顾大胆坚一样,拖他上医院,他差不多可以离职了。 方牧昭难得服软,坐开一截躺下,枕上她靠柱侧坐的大腿。 他问:“压疼吗?” 任月:“有一点重量,不至于疼。” 方牧昭:“难受你拱醒我。” 任月:“睡吧。” 她垂手盖住方牧昭的眼睛,他轻轻一笑,身体上方的手抱着腰,下方的拉住她盖眼的手,卡进他的下颌和颈窝间,像一条恒温厚围巾。 方牧昭又说:“肚子饿了拱醒我。” 任月:“睡吧,我又不傻。” 方牧昭闭眼躺了一会,手不知酸了还是照顾她,松开她收到腰间。 任月双手玩手机,将一路拍的照片修一下,不久,枕她腿上的男人呼吸声平稳,跟在她床上时一样。 偶有游客经过,留意到他们的都不自觉压低声,方牧昭一直没醒。 临近下午一点,那一碗米线消化得差不多,任月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她轻手轻脚从挎包掏了一颗巧克力,剥了送嘴里。 方牧昭眉心微拧,倏然睁眼。 任月一顿:“吵醒你了?” 塑料纸的窸窣声没多大声…… 方牧昭坐起身,用大鱼际揉了下眼窝,低头打哈欠。 然后站起,“听到你肚子响了,走吧,找东西吃。” 任月久坐腿麻,起步绊了一下,给方牧昭牢牢接稳。 他走下一个台阶,双手后揽,“背你,上来。” 任月笑着推一把他的后背,“走吧。” 方牧昭姿势不变:“真背你。” 任月:“这是高原,悠着点,哥哥。” 后面两个字尤为悦耳,方牧昭好像成了被背的那个人。 他说:“等回去再问你一次。” 任月和方牧昭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馆子填饱肚子,回到租来的小电车边。 任月扶着一边车头,“换我来骑。” 方牧昭直接骑上去,一开口,诚实又赤.裸:“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任月唇角抽了抽,坐回原位。 方牧昭又说:“等你考了驾照,换你当司机。” 任月像之前一样搂着他,被他点醒,手开始不安分,偶尔摸到了他的胸肌。 隔着几层衣服,硬邦邦的,只是摸不到凸粒。 任月问:“你穿几件衣服?” 方牧昭:“晚上你脱了就知道。” 任月嗤笑:“我夸你胸肌大。” 方牧昭:“脱了更大。” 要不是在骑车,任月会戳他腰肉,现在只能抓一把他的胸肌,“说,你夏天脱了上衣做饭,是不是故意引诱我?” 方牧昭笑了声,被挠痒似的。 任月:“心机!” 白沙古镇和束河古镇大同小异,主打休闲步行。 任月和方牧昭像把确认关系以来,没散过的步一次性补齐。 吃过晚饭才骑车回大研古城还车,穿街走巷,路过忠义牌坊,任月拉着方牧昭往附近一条巷子钻,“里面有一家包浆豆腐很好吃。” 人声嘈杂,方牧昭没听清,“吃什么豆腐?” 任月像头在前面拉犁的小牛,回头不耐烦白了他一眼,“吃正经的豆腐。” 方牧昭贴近两步,大手牵着她,勾在她的肚子上,包浆豆腐他没印象,他们比较像奥利奥去掉一片饼干,一白一黑紧紧相贴。 包浆豆腐铺头前排起小队,任月和方牧昭站到队尾,面对牌坊。 队伍一点一点缩短,豆腐香味逐渐浓郁。 倏然间,牌坊巷口人头攒动,一颗光头卤蛋一般,尤为醒目,手中开封的氧气瓶更扎眼,一路过来几乎没人吸氧。 大胆坚贴着面罩吸一口,东张西望,眼看目光眼看就扫过来。 方牧昭暗骂一声,扳过任月肩膀,沉声吩咐:“下次再买,快走。” 任月不明就里:“可是快到我们了啊……” 方牧昭拉着任月往反方向走,步伐急促,几乎拖着她小跑。 他问:“能跑吗?” 任月还没回答,只听后方熟悉乡音—— “泥猛!” 大胆坚用方言在背后喊,话毕深吸氧气,模样夸张又滑稽。 任月瞪圆了眼,一时脑袋空白。 “跑!”方牧昭拉着任月拐到另一条小巷,不由分说拉着她见缝插针飞奔。 第40章 “又打?你不想做吗?” 大研古城街巷错综复杂又四通八达, 水系蛛网分布,逆着水流方向可以走回大水车处。 方牧昭起先没留意方向,哪有路就往哪里拐, 离开大胆坚视线再说。 任月被他拽着走,心跳飙升,咚咚咚咚, 想要撑爆心脏。 大胆坚骂骂咧咧追在后头,高反刚刚缓解, 又有加重趋势,走三步要停一步吸氧。 他只身一人, 体力不支, 在古城迷宫里很快转晕脑袋,跟丢了方牧昭。 幸好大胆坚还想起手机。 方牧昭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走一步花费三步的劲力, 他们在爬坡。 任月突然绊了一跤,险些扑地,所幸让方牧昭稳稳捞住。她弯腰撑着膝盖, 大口喘气,心跳一声响过一声,像暴躁房东在敲门。 方牧昭叉腰远眺雪山方向,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在往狮子山方向爬升,一路向西, 而花月间客栈在古城的东面。 他们得绕圈折返。 方牧昭低头问:“一会找个药店买氧气, 你感觉如何?” 任月一顿一顿直起腰,摆摆手, 又缓了一阵才说:“后面有几个人?” 方牧昭:“你看到有几个?” 任月:“我没看到,只听到有人叫你, 你叫我跑,我就跟着跑,没回头。” 方牧昭刚刚犹豫是否要告诉任月,对方是大胆坚,既然没看见,索性作罢。 不然任月会吓得连夜打包飞回海城,现在去机场还能赶上近午夜的红眼航班。 方牧昭:“就一个,应该跟丢了。” 任月将信将疑,“你为什么要躲着他?” 方牧昭揽过任月的腰,用巧劲搀着她,提防一眼周围,指了一条往东的巷子。 他说:“不让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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