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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金冠,外罩月白斗篷,将东宫太子的文弱与矜贵演绎得淋漓尽致。 “册子上的众臣画像与人名,殿下可都记住了?”流萤再三确认。 那本册子,赵嫣日日置于床头观摩,光看画像,几十个人的脸记起来还真不容易。好在她想了个标新立异的法子,提取出每个人五官中的特点,取个诨名,便记得牢固多了。 遂拢着袖袍道:“差不多了,若一时有遗漏的,你在旁边多提点。” 流萤点头:“奴婢省得。” 又叮嘱:“朝中党派众多,要应付周全并非易事。待行过飨礼,殿下便找个借口离开。” 赵嫣含糊“唔”了声,穿过左廷朝宫廊行去。 她还记挂着“伴读”之事,要趁此机会摸清局势,择出能用的目标人选。当然,此事是不能说与流萤听的。 正凝神想着,忽闻前方传来一阵刺耳的谈笑声。 赵嫣抬眸望去,迎面走来了一群衣着华贵的世家子。为首的那个约莫弱冠之龄,生得油头粉面,眉淡瘦高,一脸阴柔刻薄之相,罩着一件浮光雀羽裘,活像是簇拥在人群中的一只彩羽斗鸡。 赵嫣一见这张斗鸡脸便想起来了:呵,这不是雍王世子赵元煜吗。 雍王身为天子胞弟,是除太子以外的第二皇位继承人,此乃朝中不争的事实。雍王的儿子亦是打小与太子平起平坐,是故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纨绔性子,偏生赵衍性子软,使得赵元煜几次三番骑到东宫头上。 赵衍一旦出事,直接获利者就是雍王叔父子。赵嫣停下脚步,静静审视。 赵元煜显然也见着了立在廊下的小太子,眸色当即阴了阴。 他嘴角咧开嘲讽的笑,非但不避让,反而朝着赵嫣径直走来,贱声幸灾乐祸道:“哟,太子还活着呢,真是庆幸。” 六年多过去了,他这张脸还是这般倒胃口。 赵嫣提了提唇角,回敬道:“正是呢。若孤有个三长两短,雍王世子便是头号疑犯,要被诛全族的。眼下孤好端端的,雍王府才能好端端的,当然值得世子庆幸。” 赵元煜的讥诮之言尽数堵回,气得脸红脖子粗。 这下越发像只斗鸡了。 “娘们儿似的逞口舌之利!不如回你的东宫闭门绣花,短命鬼。” 赵元煜这声恶毒的咒骂压得很低,但赵嫣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抱着手炉的五指微紧。 宫廊并不宽敞,赵元煜见一向懦弱知礼的小太子没有给他这位堂兄让路,面上焦躁更甚。 他索性硬闯,欲强行推开太子。谁知臂膀刚碰到太子衣角,脚下就被绊了个趔趄,一头磕在红漆柱上,登时眼冒金花。 其拥趸哗然而上,扶人的扶人,高呼的高呼,将四周路过的官员家眷全引了过来。 赵元煜捂着额头怒目回瞪,指着赵嫣道:“你……” 赵嫣已先一步跌在了廊下美人靠上,单手扶额,一副隐忍痛楚之态。 “殿下!” 流萤蹙眉焦灼,扶着赵嫣回首,凛然道,“雍王世子,即便太子殿下碍了您的道,您也不能下这般重手推搡!” 赵元煜眼睛瞪得老大。 “我没有推他!不,我压根没有用力!” 赵元煜脸色绛红,望向身边那群跟班道,“你们都看见了,是他自己跌倒的!” 跟班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轻易吭声。 他们的确看到雍王世子去推太子,力气之大都将他自己给踉跄了,然后太子便轻飘飘倒了。可毕竟自己是在雍王府下讨生活的,不好说实话,亦不能帮着欺辱储君,索性支吾不语。 赵嫣嘴唇紧抿,撑着美人靠起身:“的确是孤不小心跌倒,与雍王世子无关。” 赵元煜大笑:“你们都听见了吧?他自己都承认了!” 然而谁信呢? 这两人站一块,力量之悬殊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 偏生“太子”好脾气,朝围观之臣虚弱笑笑,一副大事化小的模样:“真的与世子无关,还是……算了吧。正值大好节日,切莫让父皇添堵……” 一番说辞言真意切,无不令人动容。 对比之下,雍王世子实乃面目可憎。 “太子大病初愈,怎禁得起世子这一推。” “是啊,再得势也是臣子,怎可对储君出言不逊!” 围观的官吏不乏有正义之辈,纷纷向前关心宽慰太子,有性情刚正的,更是直接指责雍王府气焰太盛。 赵元煜眼睛都红了,撂下一句“你等着”,便拨开众人拂袖而去。 前方廊桥之上,垂帘随风晃动,流苏轻舞。 闻人蔺凭栏而立,嘴角噙笑,将这一切收归眼底。 第13章 第13章 引火 “王爷,梁州通判一行人已入宫。” 左副将张沧抱拳禀告。 闻人蔺抬手示意知晓,方将视线从廊下的纤细少年身上收回。 到底不谙世事了些。蜀川寇首和雍王的人非蠢即坏,可不像他这般良善,装装病就能逃过一劫。 “良善”的肃王殿下抬眸望向远处翻涌的云墨,笑意疏冷莫测。 好戏才刚开始呢。 宫廊下,围观官吏很是关切了柔弱可怜的太子一番,方陆续散去。 做戏做全套,赵嫣顺势坐在美人靠中休憩,突然有些好奇。 “我装病对付赵元煜,你怎的不规劝我了?” 赵嫣看向面前躬侍的流萤,眼中缀着明亮的笑意,“如此配合,还真有点不适应。” 流萤默了片刻,方低声道:“他辱骂太子殿下。” 她嘴里的“太子殿下”,是赵衍。 赵嫣颇为讶异,她还以为流萤心中只有命令和大局呢,没想到竟也有通情理的一面。 流萤却误解了什么,自责道:“奴婢知错了。” 赵嫣顺手抚平流萤习惯性蹙起的眉间,轻笑道:“有什么错的?你护主,我护短,再好不过了。” 眉间的温软一触即分,流萤怔怔,那双素来低顺理智的眼眸中浮出隐隐碎光。 赵嫣想的却是令一桩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②。有直接利益冲突之人最是可疑。雍王党气焰嚣张,如食腐硕鼠闻风而动,他们即便不是赵衍之死的元凶,也多半脱不了干系。 雍王叔整日醉心山水,看似闲云野鹤两袖清风,他的儿子却是极不省心的。赵元煜蠢笨又恶毒,一激便怒,这样的人既可恨,也最容易露出把柄。 得想法子查一查。 山池园外,赵元煜已是满心戾气翻涌。 十八年前那场夺嫡之争惨烈收场,皇子死了十之八九,到这一代,赵家子嗣更是伶仃单薄。 以前父王的人上书劝谏皇帝,将他认做儿子,以备万一。可他那皇伯父却嫌他鲁莽好色,以春秋正盛为由婉拒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这么多年皇帝再无儿子诞生,只待赵衍一死,他父王便可封皇太弟继任大统,他就是下一个东宫太子! 赵衍死了才好啊,死了就省心了。 原是板上钉钉之事,可为何那个病秧子又会好端端出现在他面前,还让他蒙受如此大辱! 越想越不甘,赵元煜气得一拳砸在漆柱上。 随行之人见状,小心劝解道:“世子消消气。今日冬节宫宴,还有梁州牧的人入宫谈判,圣上颇为重视。如此节骨眼,还是莫要横生枝节为好。” 梁州牧①,蜀川乱党…… 对了。 赵元煜眼底划过一丝阴戾,对方才说话之人道:“你爹是鸿胪寺少卿,不是正愁没有出使梁州蜀兵的人选吗?你让他告诉梁州通判,本世子给他们力荐一人。” 说罢附耳吐了一个名字。 那人微微色变,惶然道:“世子,这恐不合适。太子何等金贵之躯,皇上怎舍得让他出入虎狼之地?遑论如今肃王担任太子太傅,世子动他看中的人,实非良策啊……” “什么他的人?你以为肃王真的要辅佐东宫呢?不过是磨刀霍霍罢了。我替他解决这一大难题,他谢我还来不及!” 见同伴还想劝解,赵元煜勃然大怒,“让你去你就去!别忘了你爹的前程是谁给的!” 那人只好惴惴领命,下去安排。 永麟殿内觥筹交错,不断有清丽的宫娥捧着瓜果琼浆鱼贯而入。 大太监扯着嗓子通传赴宴勋贵,那些公侯伯卿、郡王世子接踵而至,一个个锦衣华服,红光满面。一开始赵嫣还能耐着性子记一记,将人名和长相对照起来,记到后面已是头昏脑涨,眼神呆滞。 如此多的宗亲权贵,便是赵衍也不能一一对应,索性破罐破摔。 大太监的嗓子从一开始的尖细嘹亮,到最后逐渐沙哑无力。赵嫣悄悄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百无聊赖之际,便听大太监哑着嗓子喊了声:“吏部右侍郎沈大人入殿——” 吏部,沈大人? 职位姓氏耳熟,赵嫣转念一想,这不是落水而亡的沈惊鸣的父亲吗? 赵嫣瞬间来了兴致,循声望去,便见一名两鬓微霜的端肃文官。 约莫是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沈大人面容沧桑,双目浑浊,与一众言笑晏晏的宾客格格不入。 赵嫣眼眸一转,示意身后流萤:“去把那位沈侍郎请过来,我与他说两句话。” 沈侍郎很快过来了。 他伛偻躬身行礼,赵嫣忙道:“爱卿免礼。孤叫你过来,是为令郎沈惊鸣之事。” 听到这个名字,身后立侍的流萤心头一紧。 想起方才停留在眉间的温柔触感,她没有阻止,只借着斟酒的空隙换了站位,莫让其他人靠近打扰。 沈侍郎听到儿子的名字,面上的沧桑惨淡淡去,化作恨铁不成钢的严父威仪。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沈侍郎忍痛,硬声道,“然犬子顽劣不堪,闲游浪荡,遭此横祸乃是咎由自取!不值殿下垂问!” 说罢再一行礼,便退去自己的席位上,竟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赵嫣怔神。 她全然没料到沈侍郎竟是这般反应,视儿子之死为耻辱。难道真是她想多了,沈惊鸣的死与太子之死并无关联? 魏皇后伴随天子入殿,见到的就是沈侍郎忍痛离去的背影。 她看向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蛾眉微微一拧。 “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身后传来一声朗润的男音,打断她的思绪。 魏皇后回首,只见一名文雅隽秀的月白袍男子携同女眷迈入殿中,朝她行了个礼。 男子颇为俊逸,逢人自带三分笑意,五官与魏皇后有几分相似;而他身边的女眷云鬓花颜,素面朝天却难掩国色,周身仿若蒙着一层月华光晕般打眼。 如此出色登对的璧人,赵嫣这辈子都难以忘怀——舅舅宁阳侯魏琰,以及舅母容扶月。 赵嫣在华阳行宫时,曾听太后祖母说起过魏氏一族的过往。 当年外祖父母去世时,宁阳侯府已经凋敝没落,留下一个入不敷出的烂摊子。舅舅魏琰成为家主时才十四岁,母亲魏泠也只有十六,姐弟俩去哪儿都不被人放在眼里,受尽冷落嘲笑。 也是从这时起,姐弟俩便相约要振兴门楣。于是魏泠靠着“英烈之后”的好名声入宫,从籍籍无名的美人爬到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 而魏琰则于宫外刻苦勤学,广交贤士,用了十年时间,从人人轻视的落魄少年历练成声誉大振、一呼百应的宁阳小侯爷。 若论家底人脉,如今的魏氏一族枝繁叶茂,当之无愧为京师士族之首。 然而光看气质,谁能想到这般叱咤风云的传奇人物,竟是一个温润随和的宠妻狂呢? 都说外甥像舅,赵衍那面人般的好脾气,当真与宁阳侯魏琰如出一辙。 魏皇后毕竟身居高位,对亲弟弟并不热忱,略一点头便去了上头的凤位上端坐。 魏琰便朝赵嫣看了过来,问道:“臣携阿月与京郊休养,昨日方回,未及谒见太子殿下。殿下的病可大好了?” 以前在宫中时,舅母虽孤高安静,但总会给她带些零嘴,舅舅也曾笑着将她抗在肩头玩耍。这些年来断了联系,赵嫣却始终对他们抱有一份好感。 便起身回礼道:“多谢舅舅挂念,孤已好多了。” 魏琰温声道:“那就好。” 还未说两句,殿外太监忽的传来一声尖长的唱喏:“梁州通判入殿——” 殿内的热闹气氛瞬时凝结。 谁人不知梁州通判名为与朝廷商议招安事宜,实则是叛军寇首派来试探的棋子? 魏琰也稍稍正色,不再寒暄客套,携着爱妻一同入座就席。 一名穿着松绿六品文官服的矮瘦男人堆着满脸谄媚进殿,点头哈腰朝两侧神色各异的王侯公卿拱手作揖,一副天生的走狗姿态。 朝廷派这样的墙头草去监管协助梁州牧,也难怪梁州会反。 满脸横肉的魁梧武将紧跟其后,进殿竟然身着盔甲,甲胄上满是刀剑斫痕,目露凶光,一看就非善类,约莫就是梁州牧麾下的家将,何虎。 一场宴会暗流涌动。 今年京师大寒,蜀川叛党看似来势汹汹,实则粮草耗尽,大雪过后士卒冻伤无数。而大玄明明可趁机反击,却因国库连年赤字,军心不稳,亦是消极避战。 双方都需要喘息之机,如何谈,是个问题。 蜀川那边俨然不可能轻易放弃到嘴的肥肉,强攻不成,也必定要连皮带骨咬下一口来。 何虎并不满足于大玄提出的条件,冷哼道,“我们兄弟们随州牧大人一路清剿匪寇,饮血啖肉出生入死,皇帝只封州牧大人一个爵位便敷衍了事,未免太不够诚意了吧!” 闻言,赵嫣冷嗤。 什么“一路清剿匪寇”?梁州牧借着勤王的名号攻城略地,率二十万蜀军合围京城施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他自己就是最大的匪寇! 皇帝不露声色:“卿欲如何?” 何虎道:“这一路的军饷,战死弟兄的抚恤,皇帝不补偿过来?” 死寂中,众臣或讷讷不语,或作壁上观,更多的是我为鱼肉的愤慨。 起兵反大玄,还反过来向大玄要钱,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见皇帝不语,何虎粗声道:“既然皇帝不够诚意,那我们也只好死守城外了。” “够诚意,够诚意的。” 鸿胪寺少卿擦着冷汗打圆场,给一旁自顾自喝酒的梁州通判使了个眼色。 通判会意,放下酒盏起身。 “为了表明我大玄招安的诚意,臣有一建议。” 梁州通判出列躬身,一对鼠眼朝太子座上瞥来,“太子贵为储君,乃是大玄第二尊贵之人,最能代表陛下天威。若能派太子殿下亲自入营答复梁州牧,以示大玄礼贤下士之心,州牧大人必然感念陛下诚意,欣然领诺啊。” 此言一出,满堂震惊。 赵嫣抬起倦怠的眼,缓缓坐直身子。 她不过来当个摆设,未料竟看戏看到了自己头上。 对面,赵元煜将一颗干果抛进自己嘴里,满眼的幸灾乐祸。 看来这出戏,多半还有雍王世子的功劳。 行,她记住了。 何虎与之沆瀣一气,很快转过弯来:将大玄唯一的独苗捏在手里当人质,岂不比那点蝇头小利的金银财帛更有用? 他当即拍桌道:“就这么定了,让小太子跟我们走一趟!” “陛下,万万不可!” 魏皇后凛然色变,声音微微发颤。 闻人蔺负手伫立殿侧阁门下,指腹轻轻摩挲玄铁戒,将里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张沧捏了把汗,没忍住骂道:“王爷,这狗贼好大的胆子,您看中的人他们也敢打主意!” 闻人蔺乜眼过来,眸若黑冰。 “……卑职失言。” 张沧讪讪认怂,心里却嘀咕不停:本来就是嘛!主子逗弄小太子的兴致,甚至于超越了宫中的野猫,咋说出来还不高兴了…… 见殿中气氛愈演愈烈,张沧没忍住又碎嘴了:“您不出面压一压那狗贼?” “不急。” 闻人蔺神色淡淡,仿佛那正处在火坑里煎熬的人,不是他朝夕相对的学生。 他倒要看看,太子这回用何种姿势晕厥。 第14章 第14章 射艺 赵嫣当然不会晕。 国事当前,她不会拿东宫太子的名誉开玩笑。 “既要金银权势,还要人质在手,我看没有和谈诚意的是你们吧!” 蓦地一声冷嗤,赵嫣循声望去,却是不远处席位上的一名劲装少年。 少年身侧的晋平侯握拳低咳,示意他住嘴。 少年视若不见,赵嫣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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