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和美人鱼(H)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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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嘉燕，那个乔团长言语轻浮，思想也有问题，利用关系，徇私舞弊走捷径，部队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不是他划分地盘的地方、建立党羽以权谋私的地方。” “张嘉燕，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种人是好人？” 张嘉燕的细眉微微拧起，对陆远磊这种习惯了上位者姿态的质问语气有些生厌。 “陆团长，有一点你不要误会，乔团长一切都是按照部队的规章……” “别说话了，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乔璟笑笑，用手对张嘉燕做了个上下闭合的动作，像哄小孩似的，“去房里喝点水，润润嗓子，我们要吃午饭了。” 乔璟的手里还拎着桶式饭盒，里面装着的是从食堂打的甜粥。部队食堂的距离不近，乔璟这么快就回来了，显然是跑着去跑着来的，再加上他身上的那件军绿色的T恤，胸膛处和后背有块被热汗打湿的痕迹。张嘉燕没拖沓，进屋去喝水，和陆远磊纠缠这么久，她确实喉咙很干了。乔璟停下脚步，故意停在陆远磊的身旁，身子倾向他，用只有他们俩人的声音说道：“陆团长，我就是坏人，你能拿我怎么样？” 乔璟慢慢回身，哼笑一声，继续补充道：“她身体都不舒服成那样了，你还跟她讲大道理，真是没眼色。” 不等陆远磊说话，乔璟就跨步进了张嘉燕的房间，并随手把房门关上。陆远磊盯着紧闭的门站了会儿，似乎感觉到喉咙内的腥甜。他吞了吞喉，在一墙之隔外的台阶上坐下。乔璟一个大男人在张嘉燕的房间里，他不放心。房间内。乔璟抱臂倚靠在椅背，盯着外面身影若有若无的陆远磊，觉得碍事极了。他的手指在臂上轻轻打着节拍，问道：“需要我想办法把他赶走吗？” 张嘉燕慢慢舀起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 “没事，他喜欢待，就让他待着好了。” 乔璟下意识轻抬了下眉，身子微微前倾，双臂支在桌上。 “我是说，让他离开重庆军区。” 张嘉燕摇摇头，咽掉嘴里的粥，道：“待段时间，他自己就会走了。” 方静舒还在北京，陆远磊怎么可能在这里时间长。他还要回去照顾她，享一家三口之乐呢。陆远磊没在外面等多久，张嘉燕吃完午饭，乔璟就出来了。晚上七点，乐指导员给陆远磊安排了欢迎宴。军区里的所有人都来了，乌泱泱坐了一食堂。 “陆团长，欢迎你到我们重庆军区参观学习。” 乐指导员拿着白酒瓶子分别往自己和陆远磊的酒杯中倒酒，直到将近倒满才停手。他举杯道：“来，陆团长，我敬你。” 陆远磊虽然态度淡淡，但是并没有拒绝敬酒，“谢谢乐指导员今晚的招待。” 他放下杯，视线落在张嘉燕身上。因为乔璟的原因，陆远磊没能坐在与张嘉燕相近的地方，而是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坐在旁边的乐指导员忽然想起陆团长是北方人。他看着桌上这些每道都差不多有半碗红辣椒的菜，觉得陆团长应该吃不惯。乐指导员起身，打算向乔璟交代两句，但找了一圈，没看见人。想到他不靠谱的样子，乐指导员决定还是换个人选。他朝着旁边的王副团长说道：“我出去一下，你招待好他们。” 王副团长听到这句话当时眼睛就亮了，他连忙点头道：“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乐指导员。” 王副团长恋恋不舍地目送着乐指导员离开食堂。但乐指导员的身影刚消失，他就立刻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声音有些兴奋地向食堂的各位说道： “来，让我们大家一起敬陆团长。” 食堂内的士兵们都举起手中的酒杯，配合道：“欢迎陆团长。” 陆远磊看向桌上的那些红彤彤的菜，眉头不由蹙起。他又看向张嘉燕，张嘉燕对这些菜似乎并没有任何不适。陆远磊也试着夹了一口，说不定这些菜只是放了很多红辣椒，看着辣而已。但他夹的水煮鱼刚放入口中，他就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只能仓促地把它咽下去。张嘉燕闻声看过去，眉头微微挑动了下，陆远磊不能吃辣。 “咳咳……”陆远磊用手遮挡住，眼泪都要咳出来了。他拿起酒杯，往嘴里连着灌了好几口酒。王副团长见陆远磊喝酒，极有眼色的站起来，又一次向食堂的各位道：“来让我们再敬陆团长一杯。” 陆远磊脸色难看地扯扯唇，将酒一饮而尽。 “张嘉燕。”王副团长看向人堆里的张嘉燕，提出建议道： “你是陆团长原来的部下，陆团长这么远从北京过来，你来单独敬陆团长一杯吧。” 张嘉燕微微蹙眉，看向陆远磊，他没有制止的意思，作为向来是被敬酒的对象，陆远磊似乎并不觉得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妥。周围人的注视，让张嘉燕觉得压力莫名增大，她不想给陆远磊敬酒。 “张技术不喝酒。” 从外面刚回来的乔璟，轻描淡写地就将给陆远磊敬酒的事情揭过。他从张嘉燕的手里接过酒杯，扫了陆远磊一眼，说道：“敬祖国，繁荣昌盛。” 周围的士兵立刻站起身来，举杯道：“繁荣，昌盛。” 乔璟喝光酒，落声道，“行了，都好好吃饭吧，别敬来敬去了。” 乔璟坐下，将手里提回来的东西放到张嘉燕面前，“辣炖猪蹄。” “谢谢，乔团长。” 张嘉燕的视线落在乔璟身上，发现他颈上浮出了些密密麻麻的红疹。张嘉燕若有所思地问道，“乔团长，你以前喝过酒吗？” 乔璟的脸颊两侧稍微有点泛红，他摇摇头，“没喝过。” “乔团长，你好像酒精过敏。” “是吗？”乔璟不知情似的抓了抓脖颈，“好像是有点痒，我还以为是被蚊子咬了。” 张嘉燕赶紧拦住乔璟，不让他再去抓自己身上过敏的地方。 “乔团长，抓破了会留疤。” “行，那就不碰。” 但没过多久又出了新状况。乔璟扯了扯本就不高的衣领，朝张嘉燕道：“张技术，能帮我松下领子吗？我有点喘不过气。” 这时乐指导员拎着在国营饭店加的菜回来，看到屋里好像肿了一圈儿的乔璟冷不丁吓了一跳。他几步走到乔团长面前，“乔璟，你怎么这样了？你喝酒了？你忘了你酒精过敏吗？” 张嘉燕就坐在乔璟旁边，她听的很清楚。刚刚乐指导员说的不是“你是不是酒精过敏”，而是“你忘了吗？” 所以乔璟知道自己过敏，还喝了那杯酒。乔璟微笑着看着乐指导员，在心底骂了句，大漏勺。乐指导员掐着腰，摆足架势站在乔团长面前，“你知不知道过敏严重了会死人？” “你以为明明你是重庆军区的团长，刚刚为什么是我这个指导员在前面替你敬酒？你心里就没半点儿数吗？” 张嘉燕在一旁提醒道，“乐指导员，要不等会儿再骂？乔团长现在得赶紧送医院。” 另一边有人指着脸色发白，捂着腹部，但眸子紧紧盯着张嘉燕和乔璟两人的陆远磊说道：“乐指导员，陆团长好像也有点不对。” 乐指导员平白被吓出一身冷汗。 “快快快，去医院。” 乐指导员立刻起身，组织着队里的人将人往医院送。给两个病人送到医院并安排好人照顾后，乐指导员就回了军区，向上汇报。很快上面就打来了电话，“乐指导员，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们这个欢迎宴到底是怎么欢迎的，把北京和重庆军区的两个团长都喝进医院了？” 语气里面充满着不解。乐指导员耐心地微笑解释道：“乔团长和陆团长一个是酒精过敏，一个是吃了食物中毒。”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道：“给我写份详细的报告交上来。” 陆远磊因为食物中毒，在医院住了两天。他回来的时候，军区的操场上拉了横幅条，还做了装扮。 “前面是有什么活动吗？” 陆远磊看着前面的热热闹闹的人群，问道。 “陆团长。”被问话的人下意识问了声好。 “是乔团长举办的颁奖仪式，根据每月在军区内的表现来评定，获奖的人会有奖状和礼物。” 陆远磊看了会儿，不满地走到乔璟旁边，问道：“乔团长，你不觉得这种活动有点太浪费资源了吗？” 陆远磊质问道，他早就对乔璟的思想和觉悟有意见。 “简直就是铺张浪费，上面拨给部队的经费是用来建设的，不是让你这样挥霍的。” 乔璟沉着脸，也不是好脸色道：“这就不牢陆团长操心了，这些走的都是我个人的账，没拿部队一针一线。” 陆远磊听着火气更大，“现在有不少地区人民都吃不起饭，陆团长与其花钱在这种地方，还不如捐给有需要的人。” “陆团长怎么知道我没捐？”乔璟摇摇头，轻啧了一声，嫌弃地上下扫了陆远磊一眼，“张技术说的对，你真是爱上纲上线。” “也不知道什么人，会喜欢你这么无趣的男人。” 从一旁经过的张嘉燕听到不由身子一僵，脚步顿住。她眨眨眼睛，有些无辜，感觉自己刚刚好像被骂了。乔璟的视线落在张嘉燕的身上，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大包小包奖品和证书，嘴角往上扬了扬，道：“你看，张技术就有趣多了嘛。” 他跟上张嘉燕，两人并排往操场另一侧走去。 “张技术收到的这些奖品有不喜欢的吗？可以拿来我这里换。” “不用换，都很实用。” 乔璟发的东西大多都是张嘉燕工作中用的到的，样式也是她喜欢的类型。其他人的有米面或是其他生活用品，都是跟领取人的喜好相关。 “我记数据的随身笔记快用完了，现在刚好……” 张嘉燕的话说到一半，警卫员带着几个村民装扮的人走了过来。村民大姐朝张嘉燕伸出手，“小张同志吗？我们是前几天安装电话线路的村子代表，专门派来感谢你们。” “现在安装了电话，我们就可以直接和外面联络了，不用再进到市区里。” 大姐身后的人把里面红色锦旗拿出来，“这是送给你们的锦旗。” 乔璟叫了不远处的乐指导员过来，“叫宣传那边，过来给张技术拍一下照片。” 张嘉燕站在树下，手里拿着附近村民送的锦旗。旁边测试镜头的拍摄人员招呼了一声，“乔团长，过来一起拍。” 乔璟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到张嘉燕身边。几张拍下来，摄影人员拿着相机给张嘉燕和乔璟看。乔璟看着照片，嘴角微微扬起，“别说这几张拍的还真挺像……” “挺像什么？”乐指导员问道。乔璟摇摇头，没说。 “我看下照片。”乔璟凑到拍摄人员身边，聚精会神的盯着相机里面的内容。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张技术拍的这几张都挺好看的。” 乔璟兴高采烈地军区的宣传人员探讨着，“可以放大吗？到时候都洗出来给我挂办公室上。” 乐指导员站在旁边听了半天，不太理解，他朝乔璟问道：“乔团长，我也需要洗些张技术的照片贴在办公室吗？” 乔璟蹙眉看向乐指导员，“老乐，你是变态吗？” 乐指导员：“？” 重庆下了场雨，一连下了两天，直到中午才停。雨后山路潮湿，毒虫蛇蚁出没，事实上并不便于进山。但基站建设的工作任务紧要，进度耽误不得，张嘉燕的借调时间也快要到了。所以张嘉燕和乔璟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上山，测量各个建站选址地目前缺少的数据。陆远磊也跟着他们一同进了山，事实上，这几天陆远磊都跟在张嘉燕身边。乔璟最熟悉地形，所以走在前面为队伍引路，“大家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的石头。” “一般雨后，苔藓会迅速生长，覆盖在石头上面，会异常湿滑，如果踩到，会非常容易摔伤或者扭伤。” 到达往日的集合地后。 “分组去测量，测量完成后到这里集合。” 乔璟看着犹豫未动的建站组，目光落在有些多余的陆远磊身上。他直接说明道：“还是像之前那样分组，陆团长没接触过测量工作，不记在分组人数之中。” 队内有人道：“乔团长，少了个人，小刘肚子不舒服，今天请假没来。” “那陆团长……” 乔璟的话说到一半，被张嘉燕截断，“陆团长跟我一组。” 她仰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有些担心，“看这天估计待会儿还要再下场大雨。” “陆团长跟我进度会快一点，大家早点测量完，可以早点结束回去。” 乔璟犹豫着点点头，朝张嘉燕叮嘱道：“我不在，注意安全，不要往林子深处走，可能有毒蛇。” 说完和单出的人员一同去了其他测量处。张嘉燕向陆远磊讲了遍测量的方法，陆远磊很快就熟练上手。几次测量结果下来，进度比其他组都快了不少。看了眼时间，不到五点，张嘉燕这边的测量任务就完成了。 “数据都收集完了，我们……”张嘉燕正说着话，脚下的那块石头忽然发生松动，接着她整个人身体倾斜，重心不稳地往后倒去。陆远磊条件反射地拉住张嘉燕，但雨后的地面实在太滑，他根本无法抓力，被带动得也向张嘉燕那边去。陆远磊立刻抱住张嘉燕，尽量将人都护在他怀中。他刚刚有注意，他们滚落的这侧山路上有不少不规整的石头，撞一下轻则浑身淤伤，重则划割出口子。两个人就这样从滚了下去。张嘉燕不知道滚了有多少圈，只听见耳边不停有树叶杂草被碾压过的声音，偶尔能听到沉沉的闷哼声，是陆远磊发出来的。 “怎么了？” “没事。” 又滚了几圈，两人最后落在一处有些深的坑洞内。 “停了吗？”张嘉燕发出疑问，但身体却不敢轻易乱动，怕惹出什么麻烦。张嘉燕的脑袋正好埋在陆远磊的胸膛前，因为距离太近，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对他心脏吹热气般，令他的心脏有些痒涨。见陆远磊没有回话，张嘉燕又连名带姓地问了遍，“陆远磊，我现在能起来吗？” “嗯。”陆远磊简短地回道，但声音有点怪，像是在忍耐什么。张嘉燕起身的时候，陆远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瞬，他不动声色地遮掩住下身，靠在坑壁。 “还好记录的数据没丢。” 张嘉燕松了口气，开始寻找附近是否有跟着他们一起掉落下来的通讯设备。但没找到。应该是滚下来的时候遗留在上面了，或者在滚落的过程中遗失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无法向乔璟他们寻求帮助。只能等他们测量任务结束后，在规定时间去集合地没见到他们时，才会意识到：他们俩遇到了麻烦。张嘉燕和乔璟他们定的集合时间是六点钟。也就是说他们最少要在这里待一个小时。 “陆团长，这个高度能爬上去吗？” 张嘉燕的视线在坑顶和陆远磊的身上来回折转，坑洞的高度大概在三米二三左右，陆远磊的身高是一米九。陆远磊摇摇头，看着周围的坑壁，理性分析道：“坑洞壁面上的苔藓太多，那几根藤蔓的根系太松，稍微用点力气就会被扯下来，根本没办法借力往上攀爬。” 再往更上方，坑洞外是片树林，头顶上成片交叠的枝叶，像张密网一样将这里罩住。张嘉燕在离陆远磊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等待救援。随着时间的流逝，上方露出的一小块天光，正开始变暗，只是在乌云下，看的不那么真切。陆远磊低头看了眼腕表，清了清声道：“现在六点十分，他们应该在找我们了。” 张嘉燕“嗯”了一声，作为应答。洞内的光线比外面暗的更快。 “轰隆——” 一声响震的雷声过后，紧接着是雨落的声音。密网也挡不住降雨，树叶被雨点砸撞得发出哗啦作响。落入坑洞内的雨水，都被泥土吸收，倒是没有太多的积水。张嘉燕看了眼时间，八点。山里的昼夜温差大，现在温度就已经降了下来，加上山雨和坑洞内的阴冷潮湿，更是让人冷得发颤。俩人穿得衣服都不多，一个穿着件短袖，另一个是一件军绿色衬衫。 “张嘉燕，你靠我近点。”陆远磊吃力地吞咽着喉，喉咙里像是刀割般发痛。怕张嘉燕不听，陆远磊补充道：“我的体温比你高一点，你再讨厌我，也要知道趋利避害，失温的情况持续太久会造成死亡。” 张嘉燕思考片刻，起身挪到陆远磊的身旁。贴靠的瞬间，张嘉燕立刻感受到温暖，热烘烘的，将她身上的冷意驱散掉了一些。待了一会，张嘉燕已经没有刚刚那样冷得发抖打颤了。陆远磊的体温确实比她的要高，甚至高得有些不太正常。张嘉燕想了想，伸手探过去。陆远磊身体颤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意外她的碰触，还是因为她的手太冰了。张嘉燕伸手又探了探陆远磊其他裸露皮肤处的温度。她能确定，温度不对。 “陆远磊，你发烧了。” 陆远磊抓住张嘉燕要抽离开的手，重新压按在自己的颈侧，整个人凑到张嘉燕眼前，眸子努力盯望着她，“嗯？” 顿了几秒，陆远磊才点点头，似乎才反应过来张嘉燕刚刚说了什么。他盯睨着张嘉燕的唇，喉头滚动，学语般跟着重复道，“我发烧了。” 陆远磊的嗓音沙哑干涩，这个距离，就像是贴着张嘉燕的耳边在咬磨。他另只手抬起压实着挡住了张嘉燕的口鼻，“别传染给你。” 陆远磊的掌心烫得厉害，就这么贴压在张嘉燕的脸上，灼得她皮肤也跟着发烫生热。鼻腔内呼出纳入的似乎都是陆远磊身体流着热汗的气味。很烫，像是要把人烧干。感觉到掌下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像是要喘不过气般。陆远磊蹙眉，挪开手，手掌中心湿湿的，有些痒，被风一吹，凉凉的很舒服。陆远磊将张嘉燕发冰的手抓放在自己的喉结处，企图让自己火烧似的喉咙能够好受些。他的喉头滚动，去贴那处凉意。 “陆远磊，我不冷了，你可以松开我了。”张嘉燕挣脱着，陆远磊弄得她很不自在。但陆远磊的脑袋往前一倾，直接垂落在张嘉燕的肩颈处。就这样昏了过去。树林里，搜救队员正在满山寻找张嘉燕和陆远磊。 “张技术！” 乔璟拿着个军事手电筒，一甩一甩地照着周围的环境，嘴里一刻不停道：“张技术！张技术！” 乐指导员用胳膊肘碰了碰陆远磊，提醒道：“能不能不要光喊张技术，好歹也喊下陆团长，意思意思吧？” 乔璟冷笑，“要不是他和张技术一组，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大步转向另一侧，理直气壮地大喊道：“张！技！术！” “都说了……”乐指导员光顾着和乔璟说话，没看路，脚下猛地一空，掉了下去，“哎……！” 坑洞内。张嘉燕抻着耳朵正从周围的杂音中，努力辨别搜救的声音。她好像听见了乔璟和乐指挥员的声音。结果刚要开口喊人，就见乐指导员“砰”地一声，掉了下来，还带着未喊完的“哟。” 乐指导员扶着腰爬起来，抬眼就看见了他们正寻找的张嘉燕和陆远磊，急忙朝上面喊道：“乔璟！我们在这里！” 乔璟闻声而来，举着手电俯身向下，“张技术？” “还有我。”乐指导员撇撇嘴，语气不满又无奈，“和陆团长。” 乔璟眼尖，一眼就看见，陆远磊的脑袋靠在张嘉燕的肩上，口中不满地轻声啧了下。他扬扬眉，朝张嘉燕道：“等我。” 确定好位置后，乔璟给其他救援人员发了信号。他在坑洞附近找了棵树，将身上携带的救援绳拴绕在树上，随意在腰上一拢，几步，干净利落地从上面跃下。将张嘉燕上下打量了一圈，见她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乔璟这才开着玩笑打趣，“张技术，饿了没啊？我让乐指导员出来的时候给你揣了俩包子。” 他将自己穿着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张嘉燕身上，继续道：“蘑菇肉的，你爱吃，不过现在可能变馅饼了。” “别馅饼包子了，这还有个人呢。”乐指导员赶紧打断乔璟，将话题引到正地方，“陆团长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怎么昏过去了？” 张嘉燕的视线滑过陆远磊，看向乐指导员，“他发烧了，得送医院。” “嗯嗯嗯，好好好。”乔璟积极地点头应着，转头就抬手一巴掌打掉了陆远磊紧抓着张嘉燕不放的那只手。朝后面从上面下来的搜救人员，道：“快点，再不快点送医院，陆团长就烧傻了。” 从坑洞出来后，雨也差不多小了。乐指导员组织好队伍，有序往军区的方向去。乔璟从张嘉燕身旁的位置稍退后一步，盯看着她的走路姿势，从出坑洞开始，张嘉燕的走路就不太自然，尤其是右腿，像是不敢落地一样。 “腿怎么了？”他问道。 “有点痛。”张嘉燕停下步伐，手指在右腿上用力揉捏了几下来缓解，“应该是肌肉拉伤了。” 她刚刚神经绷得太紧，直到现在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腿疼。乔璟闻言低俯下身，“我背你回去。” 张嘉燕扫了眼来救援的军区士兵，有些犹豫，她倒是可以继续跟着队伍走，但就是走路时，再抻到会有点疼。乔璟轻声笑了下，将张嘉燕身上披着的衣服往上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