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和美人鱼(H)_第10章

咖啡小说> 渔夫和美人鱼(H) > 第10章

第10章

一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新买的桃酥、蛋糕……都是方静舒喜欢吃的。而她的东西都被丢在一边，曾经陆远磊演习时为她采的花也已经凋谢。张嘉燕走进卧室，入目是夺目的红色。床上的龙凤红喜被，墙上的百年好合海报，那醒目的红色，像是在嘲讽她在这段感情中的无力。张嘉燕抿起唇自嘲地笑了笑，她来来回回在屋子里都走了一遍。每走一步，过往和陆远磊的回忆就会涌上来。在这里，陆远磊举着他亲手打的金戒指，向她求婚。在这里，陆远磊一点点布置婚房，抱着她和她畅享未来，他一边说想要女儿成双，一边又说要响应国家号召，晚婚晚育，只生一个…… 等走完最后一步的时候，她一点都没留恋，只拿了几本书就走了。回到通讯处，张嘉燕刚和小菜老炮打完招呼，通讯处外就传来了车辆的鸣笛声。正好凌晨4点，张嘉燕一出门，就看见803解密处的车已经在等。她深吸气提着行李上车，车辆缓缓启动，她的目光却舍不得从通讯处上挪开。前座的周处长轻咳一声，把一份文件递到她的眼前：“这是你的军籍档案，等你把它烧毁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这号人了。” 张嘉燕接过文件袋，轻轻摩挲。下一秒，熟悉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北京第一军区，每周五的晨会号角。下意识地，张嘉燕脑子里再次闪过陆远磊那张冷峻的脸。现在，他在做什么呢？是在照顾方静舒；还是在等着她去晨会上检讨、向方静舒道歉；还是觉得，过了周五的晨会，她还会向从前那样，欢天喜地和他打证？张嘉燕睫毛一颤，拿出打火机在车窗外点燃了那份文件。等跳跃的火焰把那份文件彻底吞噬时，那些关于陆远磊的过往也燃成了灰烬…… 此后。世界上再也没有陆远磊的未婚妻张嘉燕，只剩下803解密处的解密专家张嘉燕。直到驶离北京军区，张嘉燕都没再回头，永远都朝前看，永远都奔赴属于自己未来。周五军区晨会，陆远磊身姿挺拔地站在会讲台上。 “张嘉燕同志多次虐待自己怀孕的妹妹，不仅在通讯处将方静舒推到在地，还暗地里更换了方静舒同志的药物，导致方静舒同志早产。” “特在今天军区晨会上通报批评，对她下达处分。” 陆远磊看向台下一个个身着绿色军装的士兵，台下的人听闻张嘉燕的恶劣行径，纷纷露出嫌恶厌恶的表情。但有一些人表情却十分微妙。 “请张嘉燕同志上来，对自己的行为做出检讨。” 见没人应声，陆远磊又唤了一遍，“请张嘉燕同志上来检讨。” 台下的士兵们不敢明目张的地伸着脖子打量，身体站得笔直，但目光却在人群中游走，寻找这位张嘉燕的身影。突然人群中有人传出一声高呼：“陆团长，对于张嘉燕同志的处分，我们有话要说。” 老炮和小菜高举着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们是张嘉燕通讯中心的同事，一等兵老炮，一等兵小菜。” 老炮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我们可以为张嘉燕同志作证，通讯处那天方静舒摔倒一事，当时张嘉燕同志并没有碰到方静舒同志，是她自己摔倒，故意陷害给张嘉燕同志的。” “故意陷害？” 陆远磊冷笑一声，“什么人会用自己的孩子和生命安危去陷害别人？” 老炮眉头一皱，高声做出承诺：“陆团长，如果我们所言非实，甘愿受处分。” 小菜配合地跟声道：“所言非实，甘愿受处分。” “我不知道张嘉燕是怎么说服你们来替她作证的，但今天的检讨不是你们浑水摸鱼就能过去的。” 陆远磊眸光冷冽地望着人群中老炮小菜俩人，心中却是隐隐不安，“张嘉燕她人呢？为什么一直不出现？” “陆团长。”人群中又有人举手，发问：“请问您说张嘉燕同志换药是什么时候的事？” “医生说至少食用了两天。”陆远磊心底浮上些许烦躁，视线依旧在不断寻找张嘉燕。问话人继续说道：“我叫杨泽，是通讯中心的，大伙都知道前两天下暴雨把军区附近的信号接受设备冲坏了。” “但事实上不仅军区内的设备出现问题，军区附近居民的通讯线路也受到了影响。” “张嘉燕同志自从周二那天来军区后，就一直投身在抢修维护的工作中，没回过家，直到昨晚才被陆团长您的文书叫走。” “所以她哪里有时间有机会换药啊，陆团长？” “我们都可以为张嘉燕同志作证……” 台下陆陆续续有人举手应声，陆远磊眉头一紧，只觉心下糟烦。 “我觉得陆团长还是去查一查这个方静舒同志吧，听说她孩子的父亲是个地主，人家原本有老婆，是方静舒同志怀了孩子借机上位，才把人原配逼走的。” 文书小张神色慌张地匆匆跑上台，在陆远磊耳边低语道：“陆团长，没找到张工，不仅人，连档案我们这边也查找不到了。” “什么叫查不到？” 陆远磊低声怒喝，心脏一紧，没来由地发慌，草草结束了晨会，就往档案室赶。但得到的结果却和小张是一样的。张嘉燕的档案没有了。陆远磊回到办公室，立马给张嘉燕的领导打过去电话。但人家和他打着太极，说自己权限不够，也不知道。权限不够，陆远磊就问上面权限够的。电话直接打到师长那里，陆远磊先是挨了顿骂，随后从师长口中得到了“保密”二字。保密……张嘉燕这是铁了心不让他找到。陆远磊长叹了口气，他看了眼时间，几个电话折腾下来，已经到中午。该去给方静舒同志送饭。医院里。 “不就是吃错几颗药吗？怎么弄得这么严重？”阿芬抱着孩子伸手逗弄，如果张嘉燕在这里，就知道是那天在招待所遇见的那人。 “谁知道那药那么厉害，我就吃了两粒，差点大出血死了。”方静舒后怕地抚了抚已经瘪下去的肚子，“幸好没事。” “都怪我那个姐姐，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自己是多余的吗？非得逼我用这种招式，可惜啊，还是没能把她赶走。” 病房外的陆远磊听见屋内的对话，脚下一顿。方静舒正说着，一抬眼看到站在门口不知听了多久的陆远磊，笑容立刻僵住。她惊慌道：“姐……姐夫，你不是去军区……” 陆远磊冷眼睨着方静舒，冷声问道：“所以，药是你自己换的？然后又诬陷嫁祸给嘉燕？” 方静舒一时哑口，试图为自己辩解，“不是……姐夫……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姐姐把我赶出去，我错了……” 原来那些事情都不是张嘉燕在无理取闹，而是她真的受了委屈。但陆远磊一次都没听过，只当张嘉燕是在故意针对方静舒。想起自己曾经对张嘉燕做的事情，陆远磊的心就像是被撕开了，“方静舒，你当时怀着孕无处可去，是嘉燕把你带回家的，你怎么敢的呢？” “姐夫，你听我说……” 方静舒还在想方设法地挽回，但陆远磊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孩子生活，以后别再出现在嘉燕面……”陆远磊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他觉得这句话很熟悉。好像那天他也对张嘉燕说过这样的话。说他不想看见她…… 陆远磊孤零零地回到军区大院，看着空荡荡、毫无人气的房间，心里有些发闷。张嘉燕将自己曾经生活的痕迹打扫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家她从来都没来过般。陆远磊视线一瞥，在床头桌上看见张纸条。他拿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陆远磊，我们分开吧。” 分开…… 陆远磊的眉头不由蹙起，他将纸条翻到另一面，是他们曾经的合照。 “嘉燕，我们说好要结婚，你不该丢下我走的。” 陆远磊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收放进胸前的口袋， “你好，我是北京军区的陆远磊，请问你们军区这边最近有新调任来的女兵吗？任何组织任何部门都算。” 听到对方否定的答案，陆远磊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些天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几乎把各个军区的电话都打了个遍，但都没有张嘉燕的消息。 “好，我知道了，那能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吗？” 电话挂断，陆远磊在从上面要来的电话册上划下一道横线。去厨房弄了碗没滋没味的清水面。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陆远磊立马跑过去将电话接起，生怕错过关于张嘉燕的消息，就听电话那边说道：“陆团长，有张嘉燕同志的消息了。” 与此同时，张嘉燕这边刚破译完几份重大译文。解密处的周处长给她放了假。但转头就被上级借去通讯组几天，支援基站建设。 “张技术，谢谢你抽时间来帮忙。”乔璟边忙手里的工作边向张嘉燕表示感谢。 “没事。”张嘉燕蹙着眉，阳光太刺眼，使得她没办法睁大眼睛，“但是乔团长，你不要来回晃动，这样测出来的数据就不准确了。” 尽管如此，她仍然十分严格地盯着几米处正在量数据的乔璟。 803解密处直属于重庆军区，而乔璟是重庆军区的团长，算是张嘉燕的上级的上级，年纪不大，二十八九。 “张技术，我是真没晃，我可是连队的训练标兵。” 乔璟站直身子，换了个话题，“张技术，我听军区的人说，最近总有人打电话找你，你这是招惹了什么麻烦人吗？” 张嘉燕难受地捂着嘴，朝乔璟摆了摆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麻烦乔团长帮我遮掩过去就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乔璟晃得她甚至有点想吐。 “我都交代过了……”乔璟正说着，忽然话头一顿。他看着张嘉燕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连忙询问，“张技术，你是不是中暑了？” 他们从早上七点开始，已经在山上持续工作了大概四五个小时，现在正是太阳当头。重庆这边的夏天气温和日照又远高于北京，像张嘉燕这种从北方来的，这么长时间很难吃得消。乔璟按照以往处理队里中暑人员的经验，道：“张技术，说话，随便说点什么。” 但张嘉燕只是张了张嘴，就又闭上了。见张嘉燕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担忧的乔璟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捏起张嘉燕的下颌，将携带的水喂进她的嘴里。直接背着她下了山。军区。 “陆团长，你这次来我们军区是？” “交流学习，听说803解密处……” 陆远磊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一片不大的嘈杂声。他下意识循声，转头去看，只见一个高大的军官正扛抱着个小一号的军区人员行色匆匆地往这边来。乔璟将带下来的设备转交给张嘉燕的组员，问道：“我刚刚通讯时，说让你准备的那些你都准备好了吗？” “医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直接去就行。” “乔团长，张技术不会有事吧？” 建基组的组员们眼巴巴地跟着，也是满脸的担忧。 “没事，就是中暑，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你们张技术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乔璟说完，脚下走的更快了。以至于在后面的组员都有些跟不上。陆远磊心中一紧，他刚才分明听到了“张技术”三个字。陆远磊立刻迈步上前查看，看清人时，心脏忽然“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眼前一脸病容的人竟真是让他朝思暮想多日的人，张嘉燕。 “她怎么了？”陆远磊着急地问询道。见陆远磊不偏不倚正挡在自己前面，乔璟眉头一皱，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没有眼色，看不见人正中暑昏着，等着去看病呢吗？他出声道：“让开，别挡着路。” 陆远磊的视线落在乔璟抱着张嘉燕的姿势上，许是刚刚拿设备的缘故，乔璟此刻只有右手单手扶托在张嘉燕的腰上。陆远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爽，他伸手要将人接过来，“把人交给我。” 乔璟往后退了一小步，愣是没让陆远磊挨上张嘉燕的边，“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没再继续理会陆远磊，趁陆远磊还没下一步动作，乔璟绕过他，往军区的医务室去。陆远磊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臂，不甘心地放下来。他看向乔璟离开的方向，眸光晦暗不清，没片刻犹豫，抬腿就要跟上去。 “陆团长。”乐指导员见刚才乔璟和陆远磊之间的架势有些不对，生怕出什么乱子，他连忙叫住陆远磊。 “你跟张技术认识？” 但陆远磊的目光一直在张嘉燕身上，并没有对乐指导员的话及时做出反应。见陆远磊没有理他的意思，乐指导员自说自话地打圆场道，“也是，张技术是从北京军区调过来的。” “你是北京军区的团长，都在一个军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认识……” “乐指导员，我们先过去再说。”陆远磊打断乐指导员，抬步跟了过去。刚进了医务室，就见张嘉燕脑袋上敷着个冰毛巾，躺在病床上，额头渗汗，嘴唇发白没有血色，病殃殃的，像是很难受的样子。陆远磊径直往医生那边去，问询起情况，“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刚给张嘉燕吃了解暑药，现在正在吊生理盐水。 “中暑，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 陆远磊眉头紧锁，向重庆军区的两人问责道：“好好的怎么会中暑？你们军区不知道要照顾技术人员吗？” “是，是我们没照顾好张技术。”乐指导员诚心实意地道歉道。他不清楚陆远磊和张嘉燕之间的关系，只当陆远磊此刻是作为前领导对下属的关心。 “我们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陆远磊发现张嘉燕的下颌位置上有两处指压的红痕，他立刻看向将张嘉燕带回来的乔璟。 “乔团长，给我个解释，她脸上这是怎么弄的？” 乔璟扫了一眼陆远磊，见人面色不善，语气里莫名带着审问的意思。他有些火大，便没回话。至于张嘉燕脸上的红痕，应该是他刚才着急给张嘉燕喂水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乔璟烦躁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恨不得立刻拍打几下，手劲儿怎么这么大，都给张技术的脸弄出红印子了。乐指导员岔过话题，指着张嘉燕道：“医生，她好像呼吸有点困难！是不是又严重了？” 医生环看了下四周，有些无语。 “你们三个身高体壮的男人就这么像堵墙一样围在病人周围，把流动空气挡得严严实实的，能不呼吸困难吗？” 医生叹了口气，发话道：“要想病人快点好，你们都出去吧，别围在这里妨碍病人休息。” 三人被医生赶出后，都没急着离开，仍然待在医务室门口。各自在外面等了大概四五十分钟。见陆远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乔璟表情逐渐不耐，他侧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乐指导员，“这人谁啊？” 乐指导员把声音压低，说道：“陆远磊，北京军区来的，和你职位一样，也是个团长。” “北京军区这么闲吗？”乔璟面露不解，“他不在北京军区待着，跑我们这儿来干嘛？” 乐指导员面露微笑，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小点声，说是来学习的。” “学习？学习什么？”乔璟冷哼了一声，“别是以权谋私。” 他们张技术刚从北京调来不久，这人就跟着从北京来了，指不定存的什么心思。以至于乔璟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放大了声音。陆远磊不出意外地听见了，他冷着脸，转身看向乔璟，朝他发难道：“你刚刚不该那样抱她过来，会影响她的名声。” 乔璟气极反笑，“陆团长，你管的还真宽啊，真是怪了，你个前军区的团长，管得着张技术的事嘛。” “陆团长，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一声突兀的女声插入。张嘉燕缓缓从医务室走出来，她刚醒没多久，身体还有点发虚，连带着声音也是抖的。 “当时情况紧急，乔团长只是着急送我回来，陆团长别太上纲上线了。” 陆远磊盯望着张嘉燕，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人恢复了些血色，才吐字针对她刚才的话反问道：“我上纲上线？” 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张嘉燕和他说话的态度都变了。张嘉燕也没想到有天“上纲上线”这个词会被她用在陆远磊身上。她继续道：“我不希望有人因此曲解我和乔团长之间的关系，再影响到乔团长，所以希望陆团长以后注意些。” 乔璟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嘴角挂起抹弧度，那双发黑的眸子不留痕迹地扫过陆远磊。见对方的那张脸果然拉得很难看。乔璟稍微低下些头，朝张嘉燕温声问道：“张技术，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我们的说话声吵到你了？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 “没有。”张嘉燕摇摇头，向乔璟表示感谢，“谢谢你，乔团长，及时送我回来。” “应该的，你在我的地盘上，我当然要照顾好你。” 乔璟笑笑，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下午一点半。他想了想，道：“你中午还没吃饭，我让炊事班那边准备了些甜粥，给你补充点糖分。” 陆远磊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眉头不由蹙起，尤其是乔璟刚刚说的那些话。他独断地直接替张嘉燕拒绝道：“她不喜欢吃甜粥。” 乔璟看都没看陆远磊，视线一直在张嘉燕身上，意思是只有她说才算数。张嘉燕没有按陆远磊说的那样拒绝，她朝乔璟道：“谢谢乔团长，我现在吃不下，少盛一点就行。” 乔璟点点头，应声，“行，我去安排，你记得多喝点水，中暑过后需要多补水。” 怕张嘉燕不当回事，乔璟开玩笑道，“我会检查的。” “不用，我会看着。”陆远磊牙齿克制地缓缓磨动，眸光生冷地盯看向乔璟，像是在看一个有心侵入他领地，企图带走他的伴侣的侵略者。听到陆远磊这话，乔璟这才抬眼看他，但不过一眼，眼里夹杂着挑衅。乔璟走后，陆远磊立刻问询道：“嘉燕，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喝甜粥吗？” 他的语气有些怪，冷冰冰，硬邦邦的，又裹着股醋酸气，不像是单纯地问她是否口味变了。张嘉燕轻笑了下，抬眸对上陆远磊的眸子，笑容消失，换上一副有意疏离的模样，“我喜不喜欢关陆团长什么事？我们已经分开了。” 望着张嘉燕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陆远磊的心慌了一瞬，他从张嘉燕脸上看不出一点赌气的成分，倒更像是她以后的一切真的与他无关。张嘉燕说完，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陆远磊跟了上去，积攒了很久的话和情绪，被他一点点放出来，语气有点生硬，“我没同意过你离开，那是你自己单方面做的决定，不做数。” 可惜他与张嘉燕没有领证，要不然她现在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他。 “中暑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吗？” 张嘉燕没应声。 “重庆这边吃辣，你能适应吗？” 张嘉燕喜欢吃辣，只是因为陆远磊吃不了太辣，再加上家里后来有方静舒这个孕妇，所以她才没做过辣的菜。 “嘉燕，等这边的事忙完，你跟我回北京领证。” 张嘉燕在房门前站定，她盯着陆远磊那只即将下意识迈进她房间的左脚道：“陆团长，这是我的房间，不方便你进来，你可以留步了。” “张嘉燕……别小孩子脾气。” 陆远磊抬手拉住张嘉燕的手腕，他不喜欢张嘉燕这种冷处理的方式，就像他们俩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张嘉燕没急着抽出自己的手，陆远磊的力气比她大很多。如果他不想放，自己根本挣不开。张嘉燕轻叹了口气，望着陆远磊，眼里半点柔情不再，一字一句道：“陆团长，为了一个处分，你大老远从北京追到这儿来，看来是真的很想毁了我啊。” “我不是为了处分……来的。” 陆远磊的话一下被堵在喉中，尤其是在看到张嘉燕那双眼睛。对他的失望都要从眸子里溢了出来。陆远磊的心脏像是一下被重锤锤中，闷闷的，直发涩，很不舒服。他明明很爱张嘉燕，又怎么会毁了她呢。陆远磊想要为自己说明，但又无从下手。因为那份处分确实是出自他手，在他刚把张嘉燕赶走后的第二天，就下发的处分。看起来就像是急不可耐要给她判罪一般。 “嘉燕，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是因为……”陆远磊欲言又止。张嘉燕当然清楚，是因为方静舒啊。陆远磊袒护偏袒方静舒，所以一次两次，不顾事情的真相、不顾她的感受，直接对她进行定罪处罚。 “北京军区的人给我来过电话，好几次，就因为那份由你下发的处分。” 张嘉燕的声音有些发哑，不知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太缺水，还是因为这件事。 “陆远磊，我和你说过，处分会给我的档案不好的留下影响。” 更何况她明明就没有做任何事情，陆远磊却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她。就因为陆远磊了解她，知道她在意，会为了这个低头。 “他们想要给我落实，因为这是陆团长你的指令。” 张嘉燕长呼出口气，声音变得冷淡，“是乔团长走他的关系，说明情况，帮忙做的驳回。” 结果这人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都分开了，还说什么要带她回北京。陆远磊听闻，眉头锁得更紧了，他觉得张嘉燕变成这样是被人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