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指还不一般短长呢,大明一百多封国能一视同仁吗? 冒点险帮皇帝背黑锅又咋了,子孙后代都能跟着受益。 也有人不以为然,都已经功成名就了,何必再玩命呢? 除此之外,大家感触最大的还是皇帝惩奸除恶的决心。 连凤阳老家都要大动干戈,其它地方手段只会更加激烈。 也有部分人收到消息后脸色大变,立即派人去凤阳通风报信。 只是很显然,他们的速度是赶不上桑敬的。 这还不算完,为了表示惩奸除恶的决心,朱雄英宣布今年元日大典停办。 这个命令一出,朝堂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大发了。 事实上,不少人都抱着侥幸心理,认为皇帝正在气头上。 等气消了,锦衣卫那边再抓一些典型,事情就过去了。 而且国朝事务繁忙,皇帝哪有那么多精力操心这件事情。 等皇帝被别的事情牵绊住精力,就没空关注此事了。 总之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命令是命令,执行是执行,大家有的是办法大事化小。 但皇帝先是命桑敬为钦差大臣前往凤阳巡查,现在又把元日大典给停掉。 这代表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说明皇帝明显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而是要当成眼下的首要任务来做。 这就让他们失去了斡旋的余地。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虽然底层有不少百姓作恶。 可干坏事最多的还是官宦家属,或者是和官吏有所勾结的人。 单纯的老百姓想作恶,顶多也就是在村里横行霸道。 敢出村秒秒钟就会被当典型给抓起来,然后成为官吏们的政绩。 皇帝下如此大的决心来办理此事,绝不是官吏们想要看到的。 他们开始拼命劝阻。 什么元日大典乃国之庆典,天下人都看着呢。 元日大典辞旧迎新,也有向上天祈福之意,不能随便取消。 自大明立国以来,元日大典就从未停办过,陛下不可开此先例啊。 莫说是大明,纵观历朝历代也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面对众人的劝谏,朱雄英的态度非常坚决: “每每想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朕就寝食难安……” “天下混乱若此,朕有何颜面向苍天祈祷福泽?” “诸卿无需再劝,朕意已决……退朝。” 说完不顾群臣挽留,甩袖离去。 老臣们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恍惚间以为是年轻时的朱元璋。 接下来大臣们开始找老朱、马娘娘、朱标,试图让他们出面劝说皇帝。 也有很多人找到了徐妙锦,想让她吹吹枕头风。 然而得到的结果都是一句话:天子一言九鼎,岂能朝令夕改。 自此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结果。 心中无愧的,开始着手做准备,为这次行动善后。 心中有愧的,则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派出一批批手下去通知下面的人,想办法补救。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贾思义看在眼里。 没多久就变成了情报,出现在朱雄英和陈景恪面前。 ----------------- 且说桑敬一路毫不停歇,在大年初二赶到了凤阳府。 在入城前,他先派人去锦衣卫衙门,与杜同礼取得联系。 然后双方同时出发,前往凤阳留守赵鼎的府邸。 赵鼎正在宴请宾客,得知钦差和锦衣卫指挥使杜同礼联合登门,他脸上无法控制的露出惊讶之色。 其余宾客也都露出震惊之色。 钦差和锦衣卫指挥使联合登门,显然不是来拜年的。 再想想大半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就什么都懂了。 赵鼎很快稳住心神,缓缓起身说道: “大年初二钦差到来,这应该是大明第一遭吧。” 这话可没人敢接,大家都忐忑的看着他。 赵鼎已然恢复正常,说道:“诸位随我迎接钦差去吧。” 众人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向大门口走去。 路上有不少人想上前搭话,让他拿个主意。 然而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可不敢这么干,也只能干着急。 赵鼎走在前方,看似面容平静,实则内心里波涛汹涌。 坐到他这个位置上,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束手待毙。 从大半个月前那事儿发生后,他就做了两件事情。 一件是派人前往京城打探情况,游说京中的大佬出面保自己。 另一件,在凤阳销毁罪证,同时派人治理地方,抓了不少典型。 他知道,杜同礼的奏疏送到洛阳,上面肯定会派人过来。 到时候自己已经将首尾收拾干净,再把抓的典型往上一报。 同时给皇帝上一份请罪奏疏,再给圣皇写一封忏悔信,就说自己没治理好凤阳辜负圣恩云云。 再有京中的大佬帮忙说话,平稳落地是没问题的。 而且杜同礼这十来天毫无动作,也给了他一种错觉。 凤阳很特殊,上面不会在这里搞大动作。 否则手持尚方宝剑的杜同礼,完全不用这么谨小慎微。 但钦差大臣的突然到来,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在洛阳有眼线,还有很多收过他钱的人,也会给他传消息。 正常来说,情报会比钦差先一步送到。 然而现在钦差到了,自己却没有收到情报。 只有一种可能,皇帝前脚下达命令,后脚钦差就出发了。 等自己的眼线听到消息,再想传递信息,就已经晚了。 皇帝采用这么极端的手法任命钦差,很显然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 再加上钦差来宣布旨意的时候,还把杜同礼给叫上,就更是来者不善了。 但他依然没有放弃。 不到最后关头,还不能轻言输赢。 钦差又能如何?这里是凤阳,谁敢放肆? 自己当了这么多年凤阳留守,还斗不过一个外来的钦差? 他心中已经开始谋划,该如何与钦差交涉。 当然,他也没有把钦差弄倒的想法,这是不现实的。 他的想法是,凤阳很特殊,杜同礼来了都得老老实实的,钦差肯定也不敢大动干戈。 自己送一份政绩给他,好让他能去朝廷复命。 到时候你好我好大家好,多么的完美。 只是等他来到门口,看到钦差是谁的时候,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错愕。 永义侯桑敬? 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进入分封名单了吗?怎么会任命他为钦差? 这一刻,赵鼎彻底慌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自信。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桑敬依然上前两步,说道: “凤阳留守赵鼎接旨。” 赵鼎噗通跪下:“臣赵鼎接旨。” 后面一大群人哗啦也跟着跪下。 事实上,现在大明臣子接旨是不用下跪的。 只有大朝会、祭天、册封太子、登基等重大场合,才需要下跪。 但赵鼎已经六神无主,听到旨意腿一软就跪下了。 其他人见他跪下,也只能跟着跪下。 看到这一幕,桑敬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 本来他还在想,赵鼎到底参与了多少,现在已经不用考虑了,盯着他察就行了。 心中这么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 “圣上有旨,命凤阳留守赵鼎进京述职,即刻启程不得延误。” 说到‘即刻’二字的时候,他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听到旨意,周围人一片哗然,只要不傻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赵鼎脸上一片灰黯,好半晌才回道:“臣……领旨谢恩。” 然后起身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说道: “永义侯,我去家中收拾一下行礼,顺便与家人告别,明日就动身前往京师。” 桑敬淡淡的道:“不用了,皇上特意吩咐过,让你‘即刻’入京。” 赵鼎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永义侯,通融一下可好,这大过年的……” “圣命难为。”桑敬也懒得与他啰嗦,说完就后退两步,回到原来的位置。 杜同礼则上前两步,下令道:“金小川,护送赵留守进京,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 一名锦衣卫小旗上前道:“遵命。” 然后一挥手,十名手下从人群里走出,将赵鼎与其他人隔开。 这时,杜同礼和善的道: “赵留守,请吧。” 赵鼎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府邸,忽然长叹一声道: “陛下终究是圣皇的种啊。” 然后踉踉跄跄的向城门外走出。 那一群宾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敢有丝毫妄动。 大家都知道,凤阳真的要变天了。 这会儿谁敢冒头,接下来就是调查的重点对象。 至于站出来和赵鼎一起反抗钦差? 别闹了,桑敬是军功贵族,即便退役了也有配套的亲卫依仗。 此次他过来,可是带着五十名亲卫的。 旁边的杜同礼身后更是站着五百锦衣卫。 除此之外,凤阳作为中都,驻扎的军队也属于禁军序列。 直属于大都督府管辖,和他们地方官几乎没打过什么交到。 敢联合起来违抗圣命,那连审查都不用了,就地灭族。 他们之所以敢那么嚣张,就是仗着这里是凤阳,赌皇帝顾忌名声不愿意大动干戈。 一旦朝廷较真,他们也不比别的地方的官吏强多少。 等赵鼎被‘护送’走,桑敬才转头对其余官吏说道: “诸位该吃吃该喝喝,莫要因为我影响了心情。” 众人连忙道:“不敢不敢……” 之后桑敬也没有再搭理他们,直接带人去凤阳府衙,来了一手鸠占鹊巢。 杜同礼则返回锦衣卫衙门,开始收拾行李。 他特意去病房见了刘隆,让他好生在这里歇息: “你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侯爷,待身体恢复可直接去京城寻他。” 说着还给了他一张拜帖。 刘隆珍之又珍的接过,道:“谢杜指挥使,此恩隆必不敢忘。” 杜同礼笑道:“将来你能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刘隆郑重的道:“隆记下了,指挥使且看着吧。” 杜同礼又叮嘱了几句,才起身离开。 他对刘隆是真的很欣赏,尤其是最近几天交流下来,发现这个年轻人才华横溢。 尤其是对律法和新政,都有着极深的了解。 再加上性情刚毅,将来若出仕必有一番作为。 所以在接连给陈景恪的两封信里,都着重提了刘隆。 事实上,杜同礼不知道的是,即便是在前世刘隆也是大明有数的直臣清官。 永乐年间,有太监不顾民情强行催收赋税,逼的百姓卖儿卖女。 百姓忍无可忍,就聚众把那太监打死了。 此举形同谋反,朱棣大怒要派兵清剿。 刘隆犯颜直谏,将太监的恶行告诉朱棣,让朱棣改变的主意,保住了一县百姓。 后来他更是官至大理寺卿,成为大明律法界的一把手。 上一世他没有后台,尚且能做出如此壮举。 这一世有了杜同礼保举,想来会有一番更大的作为。 等桑敬安顿好,杜同礼登门拜访,将这些天收集的情报全部移交给了他。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又怎会真的毫无作为。 所有锦衣卫衙门下面,都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他一直在通过密道与外界联系。 激活了很多潜藏的暗子,拿到了很多证据。 看到这些证据,桑敬大喜道:“杜指挥使,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啊。” 杜同礼笑道:“永义侯客气了,咱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理应通力合作。” “而且说起来,我之所以能收集到这么多证据,还多亏了赵鼎……” 于是他就将这些天的情况说了一下。 不外乎就是,赵鼎着急毁灭证据,反而将自己暴露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 顺藤摸瓜找到了好些罪证,锁定了好几个重要人物。 桑敬冷笑道:“狗急跳墙,亏他还是圣皇心腹,竟做下如此恶行。” “等将他的罪证查明,九族难逃。” 杜同礼也不禁点头,得罪了皇帝和侯爷,最多死上几个,家人大概率能活命。 得罪了圣皇,那真的是九族难逃。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旧,杜同礼起身告辞: “永义侯,我在这里逗留许久,已经耽误了许多事情。” “现在你来了,我也是时候南下了。” “锦衣卫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桑敬也知道他皇命在身,所以并未挽留,起身道: “那我就不留都指挥使了,咱们洛阳再见。” 杜同礼笑道:“好,洛阳再见。” 第556章 凤阳的官难做 送走杜同礼后,桑敬花了两天时间,将所有证据详细的翻阅了一遍。 对凤阳的情况也有了更加详细的了解,心中也有了盘算。 他并没有按照杜同礼给的名单为突破口,而是派人将宿州知州庞修德叫了过来。 得知钦差大臣第一个就点名见自己,庞修德紧张的心跳都快停了。 这两天整个凤阳的官场可谓是人心惶惶,年也没心思过了。 私底下拼命串联,试图统一口供。 不过庞修德也有自己的底牌,虽然紧张却并不慌乱,叫过家人一番叮嘱就来到留守衙门。 桑敬并没有直接见他,而是让他在冷风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庞修德知道这是下马威,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官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吹冷风而已,太小儿科了。 然而等见面后,桑敬只用了一句话就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庞知州,身为密奏使,你可有话要对本侯说?” 听到‘密奏使’三个字,庞修德瞳孔剧烈收缩。 所谓密奏使,就是能够秘密给皇帝上奏书的官吏。 他们的奏疏无需经过内阁,可直接送到皇帝面前。 其实就是陈景恪搞出来的秘密政治。 这事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在。 并给这群人取了个名字,密奏使。 只是密奏使的身份是保密的,大家不知道具体都有谁。 庞修德是建章五年被还是太子的朱雄英选中,赐予了密奏特权。 这也是他的底牌。 关键时刻亮出密奏使的身份,桑敬必然要给他几分薄面。 然而现在桑敬一口就叫破他的身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皇帝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桑敬。 这也意味着自己依为凭仗的大旗失效了。 庞修德失去了从容,强笑道:“永义侯在说什么,下官怎么听不懂?” 桑敬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笑着道: “昭明五年七月,你家乡一座寺庙重修,令尊捐了三千贯给佛祖塑金身。” “昭明五年端午节,很多富商往你府上送粽子……” 庞修德冷汗直流,结结巴巴的道: “礼尚往来,送几盒粽子,总不违规吧。” 桑敬说道:“普通的粽子确实不违规,但以黄金、珍珠为米做成的粽子恐怕不太行。” 庞修德的侥幸心理彻底破碎,整个瘫坐在椅子上。 桑敬冷笑道:“庞知州,还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庞修德从椅子上滑下来,顺势跪在地上: “侯爷……侯爷饶命,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桑敬强忍恶心,惋惜的道:“晚了,这些情报都是锦衣卫杜指挥使交给我的。” “他已经另外抄送了一份去京师。” 庞修德顿时面如死灰。 哪知,桑敬话锋一转道:“你是活不了了,但未必不能为家人做点什么。” 庞修德沉默了半晌,总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抬起头说道: “你要我怎么做?又如何保护我的家人?” 桑敬心下一喜,面上温和的说道:“协助我解决凤阳的问题,算是戴罪立功。” “陛下仁慈,到时定然会放过你的家人。” 庞修德说道:“可是那些人的报复,我家人一样会死的不明不白。” 桑敬说道:“将你的家人迁徙到我的永义国,没人能伤害的了他们。” “而且我保证会给他们一个体面的生活。” 庞修德脸色变幻不停,许久才苦笑道: “我似乎没有选择了,希望永义侯能遵守约定。” 桑敬露出轻松的笑容,说道:“本侯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更何况,我会将此事告知陛下,有他监督你还怕什么。” 庞修德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忽然说道: “去军营暂住吧,或者去锦衣卫衙门也可以。” 桑敬不屑的道:“怎么,他们还敢袭击留守衙门不成?” 庞修德严肃的道:“挑拨百姓冲击衙门,趁乱放把火,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桑敬倒吸一口凉气,道:“他们竟如此无法无天?” 庞修德说道:“凤阳官坏民恶,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桑敬问道:“为何会如此?” 桑敬叹道:“圣皇同乡,惯的。” “大明数次调整人口布局,全国各地的人口都做了调动,唯有凤阳保持了原样。” “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政策,让他们明白自己是特殊的,这更是让他们无所顾忌。” “这里早就形成了自己的规矩,吏才是掌事之人,百姓也只认吏而不认官。” “外来的流官若与他们同流合污,还能落个体面。” “若和他们唱反调,就会被联合起来作弄。” “最后丢面子事小,罢官丢命事大。” 桑敬皱眉道:“怎会有这样的事情?就没人能治的了他们?” 庞修德发出嘲弄的笑声:“谁能治?谁敢治?” “你还没动手呢,他们就先联合起来了。你若想用强,他们就要集体进京告御状。” “我初来凤阳为官,也想有一番作为,然而很快就碰的满头是包。” 桑敬说道:“你身为密奏使,就没有将此事告诉陛下?” 庞修德憋屈的道:“怎么没说,可陛下说百姓懵懂无知,当施以教化,等其明白事理之后自会服从衙门管理。” “你说,我一个七品下的知州能做什么?” 桑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是官场风气差,那还能要求你自己独善其身,不要同流合污。 可民恶,那就真的有点无解了。 换成他自己……嗯,他和马娘娘关系亲近,倒是可以求助马娘娘。 可并非所有人都有自己这样的后盾。 换成庞修德这样没有靠山的官吏,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庞修德悲愤的道:“都说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要我说,百世为恶,方得今世凤阳为官啊。” 桑敬继续默然。 他并不完全相信庞修德的话,但也并没有质疑。 他只是想起了杜同礼移交给他的那些资料,其中有很多村民聚众对抗官府的事情。 资料里还数次使用了‘刁民’这个词。 受到陈景恪影响,他并不喜欢这个词。 刁民不过是官吏们对百姓的蔑称罢了。 百姓好好的,怎么会聚众对抗官府?肯定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给逼的了。 若是百姓无缘无故聚众闹事,你们为何不将此事上报? 可是现在听了庞修德的话,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或许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庞知州放心,我会派人调查此事,孰是孰非到时便知。” 庞修德只是点点头,然后再次提醒道: “调查的事情可以后面再说,永义侯还是先搬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桑敬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此事倒也罢了,听了你后面的话,我反而不想躲了。” 庞修德不解的道:“你这是……” 桑敬正色道:“若你说的是真的,我搬走倒是安全了,可凤阳的事情或许就永远都无法解决了。” 庞修德身躯一震,惊讶的看向桑敬:“你要以身入局?” 桑敬说道:“只有如此,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印证你所言真假。” “也只有如此,方能彻底解决此事。” 庞修德郑重的下拜:“永义侯奋不顾身,下官惭愧。” “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事凶险实无必要如此。” 桑敬自信的道:“放心,我多少大风大浪都渡过了,岂会怕了他们。” “来,我们合计合计,如何保护你的身份不被拆穿。” 见此庞修德也没有再问,他知道桑敬还没有信任自己,有些计划不想对自己多说。 问的太多,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两人很快就商量出了一套对外的说辞,同时也确定了庞修德的定位,卧底。 很快,庞修德就低着头步履匆匆的离开留守衙门。 刚走出没多远,就有一仆从模样的人拦住他,笑道: “哎呦,这不是庞知州吗,怎么……” “啪!”话还未说完,就被庞修德甩手一巴掌给打断。 那仆人又惊又气,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知州也敢打我? 就在他想撂狠话的时候,猛然发庞修德左脸上有一个淡淡的巴掌印。 到嘴边的话,顿时又咽了回去。 得,这是在钦差那里吃了瘪,拿自己撒气了。 自己也是倒霉催的,好好的为啥要和他说笑呢。 这事儿就算是告到老爷那里,也会被骂不开眼。 那仆人只能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道: “庞知州莫气,是小的不是……我家老爷让我在这里等您,邀您在老地方见。” 庞修德目光冰冷,说道:“带路。” 那仆人不敢啰嗦,当即带着他一路周转,来到了一处酒楼。 在这里见到了凤阳府判官冯汝杰,也就是凤阳留守的辅佐官,二把手。 两人在级别上算是平级,所以庞修德也没有客气,径直在他对面坐下。 冯汝杰明显能看出他带着怨气,不禁向自己的仆从看去。 那领路的仆从小心的指了指自己的左脸,并向庞修德看了一眼。 冯汝杰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庞修德脸上带着淡淡的掌印,显然是被人抽过。 他不禁诧异的道:“没听说永义侯如此跋扈啊。” 庞修德冷冷的道:“谁说这是姓桑的打的?是本官脑子有病,自己打的。” 冯汝杰连忙安抚道:“我的错我的错,庞知州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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