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月下毒害死亲娘乔妃。”沈知言接着推测,目光冰冷,“公主并不是她声称的那样在一户富裕人家当粗使丫鬟,而是身陷缀锦坊,被牙公牙婆当作瘦马加以栽培。” “太子哥哥,你们这般推测,说臣妹是扬州缀锦坊的兰碧色,说臣妹连杀四人,有何证据?”慕容裳索性坐在那儿,雪颈高昂如骄傲的凤凰,神色冷静得出奇,“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父皇,儿臣不是瘦马,太子哥哥诬陷儿臣,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呀……”她趴伏在慕容承的膝上仰面哀求,柔弱可怜的样儿令人心生怜悯。 “太子,可有确凿的证据?”慕容承看着宠爱了五年的爱女,心里一时怜爱,不忍心轻易地定了她的罪。 慕容辞取出一张画像,双手递过去,“父皇,这是扬州三艳十二岁那年的画像。” 慕容裳的面容浮现可怕的青紫色,眉目顿时凌厉起来,不过只是一瞬,依然在众人面前表现她的无辜与娇弱。 慕容彧率先接过画像,这是画在白绢上的三个小美人,栩栩如生,甚为传神,“陛下,左边的这位的确跟公主有几分相似。” 慕容承接过去瞧了一眼,自然认得那小美人便是五年前回宫的爱女,不由闭了闭眼。 慕容辞的目光锐利如剑,“皇妹,这是你的好姐妹兰梦色珍藏的画像。有画像为证,你还想抵赖吗?” 慕容裳依然镇定,却委屈地抽泣起来,沙哑道;“父皇,儿臣有错,五年前儿臣回宫,对宫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儿臣担心这只是一个美梦,担心老天爷会夺走父皇和母妃,担心父皇会看轻了儿臣,不喜欢儿臣,于是隐瞒了一些经历。可是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杀人,上次那件事之后儿臣诚心忏悔,不会再滥杀无辜……再者,太子哥哥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这番哭着哀求,着实可怜。 “王爷,您最是公正严明。方才您也问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这全是太子哥哥的推测呀,怎么能当作证据呢?”她转而向慕容彧哀求,哭声沙哑含悲,仿佛遭受了世上最大的冤屈。 “这就是证据!”慕容辞再次取出檀珠手链,眉目布满了凛然的正气。 “这手链怎么变成证据了?”沈知言更迷惑了。 “太子哥哥倒是说说,这手链如何证明臣妹杀人?”慕容裳不服气地说道。 “因为这条手链是揭开你秘密的关键证据。”慕容辞的小脸冰寒如严冬,“父皇,儿臣再说一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很简单,缀锦坊三艳之一的兰碧色美艳无双,有心机,有野心,而兰梦色清丽脱俗、柔美温婉,心性豁达,心地善良。兰梦色有一串古朴的手链,兰碧色看见了,觉得很有趣,就要过来把玩几天。兰梦色大度仁善,自然愿意把手链借给她把玩。就是这么巧,父皇派出去寻找公主的人看见这手链,便认定兰碧色就是流落民间的小公主。而兰碧色得知他们找的是皇家公主,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回去后向兰梦色要来这手链,当成自己的,尔后对牙公牙婆亮明身份,付了足够的银两,要他们对缀锦坊所有人说她被一个京官买了。兰梦色从小带到大的手链被人讹诈了去,就连亲生父母、公主的身份也被最亲厚的姐妹夺了去,却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哥哥,你竟然不要臣妹了吗?你怎么可以诬陷臣妹?”慕容裳泪眼婆娑地问,因为被亲兄长抛弃、诬陷而悲伤欲绝。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劈中所有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那些宫人瞠目结舌地看向公主,原来这个公主是假冒的啊。 沈知言也是久久无法回神,这个秘密太可怕了!这个真相太匪夷所思了! 慕容彧依然云淡风轻,纯粹在听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父皇,这就是兰碧色想要守住的天大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因为担心秘密外泄,她不惜铤而走险地接连杀人,甚至毒杀宠爱她五年的乔妃。”慕容辞义正词严,厉色满目,“乔妃不是兰碧色的生母,她自然下得了手。为了保住她公主的身份和荣华富贵,她凶残地杀害一人又一人,在她眼里,人命如蝼蚁,律法如粪土!” “父皇,不是这样的……太子哥哥血口喷人,儿臣真的是父皇的女儿……”慕容裳抽噎哭着,死死地拽着慕容承的衣袍,“父皇,儿臣冤枉呐,求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慕容承俯视着他,既有怜悯又有疑惑,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似在研究她究竟是不是亲生女儿。 震惊,难以置信,痛心疾首,被最疼爱的女儿欺瞒的感觉很不好受。 慕容辞拊掌,“兰碧色,本宫自当还你一个公道。” 接着众人看见琴若带着一个女子走过来,那女子貌若琼雪,清雅如空谷幽兰,不落尘俗,跟慕容裳的美不相上下,却是另一种玉致姝雅的美,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慕容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疑虑,研究,惊喜…… 慕容裳的美眸睁得大大的,睚眦欲裂,身子微颤。 兰梦色盈盈下拜,“民女兰梦色我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王爷。” 第1卷:正文 第217章:击溃 慕容裳的眉眼精光闪烁,厉芒隐隐,不过没人看见。 一定是太子哥哥让她进宫的!早就应该杀了她除去祸患!到底太过心慈手软才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后悔莫及! 兰梦色拘谨地低头垂眉,手足无措,她感受得到众人的注视,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 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带她进宫面圣,不过她看见了昔日的姐妹,兰碧色。 她又激动又惊喜,原来碧色没有死,太好了。碧色也是太子殿下安排进宫的吗?太子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她想上前跟碧色说话,可是圣驾在前,她不敢造次。 慕容辞清朗道:“父皇,这位姑娘便是扬州缀锦坊三艳之一的兰梦色。若非儿臣安排她暂住在大理寺,只怕早已惨遭毒手。” 慕容承慈眉善目地打量兰梦色,虽然内心无法接受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不可否认,她跟乔妃年轻的时候有三分相似。莫非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慕容彧兴致颇高,沉声问道:“兰梦色,本王问你,你务必如实回答。若有虚言,便是砍头的死罪。” “是。”兰梦色轻声道。 “你可认得这位姑娘?”他伸手引向慕容裳。 “自然认得,她是民女在缀锦坊相识的好姐妹,兰碧色。”她看向慕容裳,微微一笑,宛若幽兰吐露芬芳。 “兰碧色有一条檀珠手链,你可知晓?” “知道,那条檀珠手链本是民女从小带到大的,十二岁那年,碧色说她喜欢,求民女赠予她,民女见她真心喜欢,便赠予她。” “这是你从小带到大的贴身之物,你为什么随便赠予他人?” “民女视她为姐妹,民女的东西便是她的,不分你我。”兰梦色温柔道。 慕容裳声泪俱下,悲伤心痛地质问:“梦色,没错,你我是好姐妹。可是你为什么要说谎?这条手链明明是我的,你为什么要说是你赠予我的?我明白了,你知道我是流落到民间的皇家公主,如今满身荣华富贵,你妒忌眼红,是不是?我一直把你当作最亲厚的姐妹,日夜思念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诬陷我、坑害我!你的心是黑的吗?荣华富贵把你的良心吃了吗?” 兰梦色整个人懵圈了,长睫扑闪,无言以对。 这是她认识的碧色吗?为什么碧色会说出这些颠倒是非的话? 她糊涂了,不禁怀疑眼前这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是不是她认识的姐妹,“碧色,你究竟在说什么?” 慕容裳没有回答她,转向慕容承哭道:“父皇,儿臣看错了人……她的确是儿臣在缀锦坊的好姐妹,如今她知道儿臣贵为皇家公主,眼红妒忌儿臣有父皇的宠爱,别有用心地进宫诬陷、坑害儿臣……” 她溢满了泪水的红肿双目遽然睁开,“儿臣知道了,她和太子哥哥合谋,要置儿臣于死地……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呀,儿臣是冤枉的……” 慕容承看她声泪俱下、伤心哭泣的样儿,心痛得不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朕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太子,御王,裳儿和这位姑娘各执一词,无法证明谁是谁非。” 兰梦色的内心涌起惊涛骇浪,碧色竟然是公主! “皇妹,你以为扬州距京城千里迢迢,没人知道缀锦坊的事吗?” 慕容辞冷笑着拊掌,接着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 慕容裳看见这中年妇人,双目闪过一抹阴鸷的戾气,一闪即逝。 这中年妇人穿着绫罗绸缎,十分俗气,却不敢抬头四处观望,躬着身畏缩着,好似惧于皇家的威严。 “民妇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王爷。”她下跪叩拜,低着头,声音发颤。 “如实回话,否则累及家人性命。”慕容彧寒声道。 “民妇定当如实回话。”她全身一震,四肢发抖,更不敢抬头了。 “你是扬州缀锦坊的牙婆?”他散漫地问,仔细深究,却感受得到他声音里深藏的戾气。 “是的。” “这两位姑娘,你仔细认认。” 牙婆抬起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先是看见兰梦色,惊喜道:“梦色。” 兰梦色早就认出她,欣喜地笑,“妈妈。” 接着,牙婆看向另一边坐在地上的姑娘,面色大变,她不就是…… 慕容彧眸色寒凛,浑身上下迫出一股无形的威压,“她是谁,你不认得吗?” 牙婆闻言,好似脖子上架着一把锋利的刀,结结巴巴道:“认得……是昔日缀锦坊的兰碧色……” 她自然知道兰碧色五年前就回京恢复了公主的身份,这个秘密她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只有曹嬷嬷知道。 当初兰碧色警告过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人头落地。 现在,兰碧色,不,当今的昭华公主,为什么披麻戴孝?为什么这么憔悴? 慕容裳双目平静,却死死地盯着她,好似在跟她说什么。 慕容辞拎着手链,冷声喝问:“牙婆,你可认得这手链?” 牙婆如梦初醒似的,看那手链一眼,身子哆嗦道:“民妇不认得……” “你最好看仔细了。若你做伪证,先打一百大板,再行惩处。”慕容彧漫不经心道,没人会忽略这语声里的骇人杀气。 “民妇认得,是檀珠手链。”她慌得立即改口。 “这手链属于谁?”他又问,眸光冰冷似剑。 “牙婆,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慕容辞提醒道。 “对呀妈妈,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则便是滔天大祸。”慕容裳无辜道。 牙婆看着她那双阴森森的眸子,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她还是十二岁的年纪,稚嫩得很,却用一种嗜血的神色警告她。这五年来,牙婆一直没有忘记她当时可怕的神色。 兰梦色轻柔道:“妈妈,其实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想你说实话,被人冤枉的感觉很难受。” 牙婆看看众人,咬咬牙道:“这檀珠手链是梦色的……民妇刚买来梦色的时候,她的怀里就揣着这手链……当时民妇财迷心窍,想夺了这手链……梦色拼了命地夺回去,说这是她娘亲留给她的唯一物件……” 慕容裳的身子本是紧绷的,听了这话更是颤得厉害,眸色阴郁,聚拢的霾云越来越多。 兰梦色松了一口气,不过并没有欢喜,她为五年后再次相见的碧色有此巨大的改变而伤心。 檀珠手链原本属于兰梦色,那么她才是真正的皇家公主。 慕容辞疾言厉色道:“父皇,乔妃定是发现兰碧色不是亲生女儿,兰碧色也有所察觉,才惨遭灭口的。” 慕容承的面庞交织着失望、痛心与哀伤,轻缓道:“朕记得,朕和乔妃的亲生女儿,头顶有两个旋。” 慕容彧玩味道:“看看。” 慕容辞示意琴若,琴若先去检查慕容裳,慕容裳呆若木鸡,心里却涌上恐惧与绝望。 “陛下,殿下,王爷,公主的头顶是一个旋。”琴若道。 “兰梦色姑娘的头顶是两个旋。”她又道。 这个结果,已经是真相大白。 慕容辞冰寒道:“父皇,兰碧色为了守住秘密而连续杀人,更为了保住公主的身份毒杀乔妃,心如蛇蝎,凶残暴戾,罪当处死!” 慕容承面色铁青,搁在雕椅扶手上的大手用力地抓握着,隐隐颤抖,青筋暴凸,指关节泛白。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慕容裳惊慌地跪地求饶,拉着他的袍角,哀凄地抽泣,卑微地祈求怜悯与宽恕,“陛下,民女知错……民女真的知错了,民女再也不敢了……陛下,这些年民女侍奉您,承欢膝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民女愿受任何惩处,只希望留得一命……求陛下开恩……” “混账!”他用力地踹她的胸口,她往后倒去,摔在地上,肌肤与地面摩擦,火辣辣的疼。 “是你,害得朕与亲生女儿相隔两地、多年不能相认!是你,害得乔妃死于非命!是你,残害多少人命,双手沾满了血,凶残至极,可恶至极!”慕容承一字字咬牙说道,恼恨,悲痛…… “姐姐,我把公主的身份还给你……你现在是公主了,你拥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求求你,饶我一命……好歹我们姐妹一场,你说过你会永远对我好的,难道你忘了吗?”兰碧色在地上爬,转而向兰梦色求饶,泪水模糊了她的眼,模糊了她的五官,“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在五年前动了鸠占鹊巢的心……当时有两个男子走到我跟前,问那檀珠手链是不是我的,还问我叫什么,几岁了……接着他们走了,我偷偷跟着他们,听见他们说我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公主……” 兰梦色看着她,流露几分怜悯,却咬着唇没有说话。 慕容辞森冷道:“因此你计上心来,先跟兰梦色讨要手链,决定窃取她的公主身份。” 兰碧色坐在地上,疯了似的冷笑,笑容诡异而悲切,“是……只要我成为公主,就可以摆脱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就可以成为高高在上的公主,荣华富贵,仆从如云,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姐姐,若你知道你有机会成为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难道你不想吗?” 她冰冷地嘲笑,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睑滑落,嘶哑地喊:“你也会跟我一样!把属于别人的东西抢过来,占为己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仁善、宽容都是装的!” 兰梦色失望地摇头,“我觉得你很可怜。我看错了你。” 第1卷:正文 第218章:无忧公主 兰碧色泪盈于睫,睁着红肿的双目茫然地看着所有人,似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无辜得能欺骗所有人。 太子哥哥,沈知言,御王,父皇…… 他们的面上没有半分怜悯,没有半分宽恕,只有冰冷无情的目光,他们都要逼死她。 她忽然想笑,他们是她曾经最亲的亲人,可是现在变成了刽子手,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心里涌现流水般的悲凉,她应该怎么办? 她绝望而溃乱地纵声大笑,“哈哈哈……你们都要逼死我吗?”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过慕容辞觉得她根本没有值得可怜的地方。她的所思所想跟常人大为迥异,“没有人要逼死你,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你杀害那么多人,可有想过那些死者临死之际多么的绝望?可有想过死者的亲人也会悲伤欲绝?可有想过那些死者是无辜的,因为你的凶残嗜血而无辜丧命。” “是啊,我害死那么多人,我该死……”忽然,兰碧色伏在地上爬到慕容彧的脚边,好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嘶哑地哀求,“王爷,碧色罪该万死,碧色死不足惜……可是碧色是真心喜欢王爷的,碧色愿为奴为婢,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王爷……碧色可以立即去死,为那些被碧色所害的无辜死者偿命,可是碧色想苟活着赎罪……碧色愿在御王府伺候王爷,为自己做的孽赎罪……恳求王爷成全……” “你没有资格。”慕容彧根本不看她一眼,冷寒道,“还请陛下发落。” “王爷……”她痛哭流涕,哭声哀切,忽然,她又想到昔日的姐妹最仁善,向兰梦色哀求,“姐姐,你现在是公主了……我是千该万死,可是让我苟活着赎罪不是最大的惩处吗?姐姐,只要你愿意向陛下开口求情,陛下一定会恩准的……姐姐,好歹我们姐妹一场……” “陛下,不如……”见她在生死关头垂死挣扎,兰梦色终究心软了,可是那些无辜的死者怎么办?就白白死了吗? “你双手沾满了鲜血,你以为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你不死,何以告慰那些冤死的亡灵?”慕容辞沉声喝道,“父皇,儿臣以为,兰碧色欺君罔上,残杀无辜,心如蛇蝎,数罪并罚,理当判斩立决!” “拖下去!”慕容承语声冷厉,内心深处依然有一丝的不舍,可是很快就被欺瞒、被戏耍五年的痛恨厌恶感取代了。 “公主,奴婢来救你!” 一道凌厉的声音突兀地从外面传来。 恰时,两个侍卫抓着兰碧色,准备押出去。她听见这话,知道是玉烟,心里不知是悲是喜。只有玉烟对她忠心耿耿,永远不会背叛她。 玉烟的轻功极好,似一只鸟儿轻盈地飞掠进来,快似惊电。 琴若眼疾身快地飞身掠去,与此同时抽出腰间软剑刺向她。这一剑直刺她的要害,凌厉迅速。 那些侍卫担心陛下、御王受到伤害,也想力争表现赢得晋升的机会,因此纷纷扑向那个蓦然出现的宫女。 玉烟还没靠近主子,就已经被琴若、侍卫擒住,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兰碧色原本还寄予一丝希望能逃脱,而今唯一的希望也被扑灭。她万念俱灰,任由侍卫押着离去。 牙婆也被宫女带下去,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兰梦色。 兰梦色发现众人都在看自己,窘迫地垂头,不知所措,心里有点乱——她真的是当今陛下的女儿?是皇家公主?陛下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个太子殿下是她的亲兄长? 她不敢想象,难以置信,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这十八年来,她心性豁达,乐天知命,随遇而安,倘若今日她的人生命运发生巨大的转变,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慕容辞把檀珠手链放在她手里,温柔道:“兰姑娘,本宫的父皇便是你的父皇,快过去拜见父皇。” 兰梦色点点头,内心怯怯,举止却是落落大方。她下跪叩拜,行伏地大礼,“梦色拜见……陛……下……” 慕容彧站起身笑道:“陛下,这位姑娘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这才是真正的公主风范,仁善宽容,胸襟不俗。” 慕容承支起身子伸手向她,面上浮现慈祥和蔼的笑容,“好孩子……快起来吧。” 眼眸眨了眨,湿了。 “兰……不对,公主,要改口了。”沈知言温润地笑。 “皇妹,快叫父皇。”慕容辞含笑催促。 “我……”兰梦色看看兄长,又看看父皇,樱红的唇瓣蠕动了一下,最终轻柔道,“父皇。” “好好好。”慕容承握住女儿的小手,双目泪光闪烁,“孩子,你流落民间十七年,吃了这么多苦,朕对不住你,往后朕会好好补偿你。” “父皇,儿臣不苦,儿臣庆幸今日能找到亲生父母。往后儿臣定会尽心侍奉父皇,向父皇尽孝。”兰梦色语声温柔,端庄大方,十分得体。 “咦,公主不是年十七吗?之前公主在大理寺自称是十八岁。”沈知言不解道。 “皇妹年幼流落民间,如何知道自己的年纪?缀锦坊的牙婆买了皇妹,也不知皇妹究竟是几岁。”慕容辞笑道。 “孩子,你年方十七,不是十八。”慕容承爽朗地笑起来,“孩子,朕为你取个名吧。澜,慕容澜,你喜欢吗?” “父皇赐的名,儿臣自然喜欢。”兰梦色,不,慕容澜清雅地笑。 “父皇,皇妹贵为公主,应该有个封号,这是双喜临门呢。”慕容辞笑道。 “朕好好想想……”慕容承想了想,眉头微皱,“御王,不如你提议一个封号。” “臣便想一个算是抛砖引玉吧。”慕容彧好似随意地想了想,“无忧公主。” “无忧……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好好好。”慕容承慈眉善目地问,“澜儿,无忧公主这个封号,你可喜欢?” “儿臣喜欢。”慕容澜含笑而语。 “孩子,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你是朕的女儿,是万千宠爱、人人敬仰的大燕无忧公主。”他纵声大笑,龙颜大悦,心情欢畅。 “父皇,册封皇妹为公主是大事,册封典礼不如让儿臣操办吧。不过,这件事和兰碧色一事如何对臣民交代?”慕容辞拿不准主意,册封新的公主那不是相当于告诉臣民,五年前皇家错认了昭华公主,闹了一场大乌龙吗? “这件事倒是有点棘手,御王,你有何想法?”慕容承问慕容彧。 慕容彧朗声道:“陛下,未免百姓过多揣测,或对无忧公主指指点点,臣以为还是开诚布公为好。” 慕容辞的想法跟他一样,道:“父皇,承认五年前错认了兰碧色并不是失颜面的事,为皇妹正名才是最重要的。再者,兰碧色心性狡诈歹毒,父皇、乔妃受她蒙蔽也是人之常情,谁能知道她竟然胆敢欺君罔上,是不是?” 慕容彧接着道:“殿下言之有理,兰碧色是罪魁祸首,理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慕容承点点头,“那贱人便由御王全权处置吧。” 慕容彧拱手道:“臣领旨。” 在这儿闹了这么一场,坐了这么久,慕容承颇为倦怠,神思不济,更因为被疼爱了五年的假公主欺骗而心力交瘁,快支撑不住了。慕容辞连忙吩咐内侍护送他回清元殿。 “父皇,儿臣不能在母妃生前向她好好尽孝,儿臣想陪陪母妃。”慕容澜求道。 “也好,这是你一片孝心。今夜你便在此陪陪你母妃。”慕容承摸摸她的头,在内侍的搀扶下离去。 “皇妹,今日你暂且在偏殿歇息,本宫让琴若留下主持大局,你有什么事就吩咐琴若去办。”慕容辞担心的是,慕容澜初来乍到,对宫里不熟悉,难免举目无亲。 再者,兰碧色在宫里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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