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林氏兄妹命案进展的,沈知言说,经过排查,那九户容姓人家共有六户有子女,其中四户有女儿,根据年纪排查,符合条件的容姓女儿只有一人。 “我已经吩咐下属去那户容家把人带来,再过半个时辰应该就回来。” 他身穿官袍,清雅华逸的眉宇多了几分冷峻与威严。 她蹙眉道:“只可惜林羽并未见过容姑娘,不然就好办了。” 沈知言点头,“的确难办。到时我审讯那容姑娘,殿下要一起吗?” 慕容辞答应了,又问:“对了,六户容家有儿子的有几户?” “有三户。殿下为什么问这个?” “这三户的儿子,有没有年纪在十八到三十之间的?已婚、未婚都行。” “有两户容家的儿子符合殿下所说的,殿下想做什么?”他又好奇又不解。 “稍后本宫再跟你详细说,你派人去把这两个姓容的公子带到大理寺。”慕容辞吩咐道。 沈知言去吩咐衙役,她前往后院,看见林羽在打扫沈知言的房间,用粗布沾水擦家具,非常卖力。 林羽穿着杏色粗布衣裳,满头乌亮的青丝梳成了简约的发髻,插着一支素雅的海棠银簪,整个人看着清爽洁净,那张圆润的脸庞因为用力干活而红扑扑的,气色红润。 擦拭完了,林羽端着木盆出来,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男子,愣了一下,待她看清那人的面目,惊喜地笑着走过去,“公子,我认得你,你怎么在这儿?” “沈大人是我的知交好友,我来看看他。”慕容辞明朗地笑,“在大理寺住得还习惯吗?” “住得惯,我在哪里都住得惯。那日多亏公子为我指点迷津,不然我和哥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林羽爽快疏朗地笑,“公子是我的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林羽这辈子都不会忘。” “林姑娘不要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日后公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当竭尽全力帮公子。这样吧,公子要在这儿用午膳吗?我做几样家乡小菜让公子和大理寺的几位大人尝尝。” “好呀,我求之不得。” 说话的是沈知言,慕容辞转头看去,他缓步走来,眉宇含笑,“林姑娘的厨艺令人惊叹,大理寺的人吃过她做的饭菜后都赞不绝口,就连顾大人都大力称赞。” 慕容辞笑道:“那今日我可要好好品尝一下。” 林羽有点不好意思,“沈大人过奖了。那我先去街上买菜。” 她把木盆里的水倒了,擦擦手,拿着钱袋从小门出去。 慕容辞打趣道:“看来你们和林姑娘相处得不错。” 沈知言笑道:“林姑娘的确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对大理寺每个人都照顾周到。林姑娘容貌清秀,那几个小兔崽子血气方刚,没事的时候都围着她转。若非我下了命令,他们非得翻天不可。” “倘若找不到跟林舒有过一段情的容姑娘这个人,那这桩命案很难侦破吧。” “毕竟是在宜州发生的命案,再者过了三个月,想要侦破,的确很难。我只能尽尽人事。” “去带容家女儿的衙役还没回来吗?” “到前面去看看。” 他们前往前院,正巧琴若赶过来禀报,衙役带着容家女儿回来了。 在前院,他们看见了容家女儿,傻了眼——容家女儿芳龄十八,气色红润,眼眸乌黑,就是脸庞圆润如大饼,肥嘟嘟的。看她那肥壮、彪悍的体型,应该是林羽的两倍。 容家女儿眯着眼笑,笑得娇憨,有那么几分可爱。 慕容辞和沈知言面面相觑,眼前的肥女当真是他们要找的容家女儿? 林舒不至于会喜欢这样的女子吧,就算他不以貌取人,也不至于为了这样的姑娘而伤心难过吧。 “大人,你们找我吗?是不是给我介绍相公?”容家女儿笑眯眯地问,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敢问姑娘芳名?”沈知言回过神,收敛了尴尬的神色。 “我姓容,叫容桃花。”容家女儿乐呵呵地笑。 “呵呵……”慕容辞干巴巴地傻笑,桃花,多好的名字啊。 他把容桃花带到大厅,让她坐下,准备开始问询,慕容辞站在一旁。 看着衙门里这么多俊美、刚毅的男人,容桃花芳心大乱,笑呵呵地问:“大人找我来,是不是给我介绍相公?” 沈知言一个头两个大,忍着忍着再忍着:“大理寺不负责姻缘之事。容姑娘,你父母只有你一个女儿吗?” 她笑道:“对呀,只有我一个女儿。不过我还有一个哥哥,哥哥娶了嫂嫂,生了孩子,可好玩了。” “你离开过京城到外面游玩过吗?” “有呀,几个月前哥哥嫂嫂带我去郊外玩过,踏青。” “除了去郊外踏青,还去过什么地方游玩?” “每年都去郊外呀。大人你没去过郊外吗?”容桃花一本正经地问。 “噗嗤……”慕容辞不厚道地笑出来,这容桃花不仅心宽体胖,脑子好像还有点问题。 “噗嗤……噗嗤……”接连的几声笑声喷出来,那些衙役再也憋不住,再憋下去会憋出内伤的,有的直不起腰,有的扶着圆柱,有的直跺脚。 沈知言一脸的生无可恋,接着问:“容姑娘,你认识林舒吗?” 容桃花闻言,惊喜得两眼放光,“林舒是男子吗?大人要介绍他给我当相公吗?他在哪里?” 她转头四处寻找,那急切欣喜的模样还真喜感。 他看向殿下,无奈地摊手,然后道:“容姑娘,我派人送你回去。” 两个衙役带着容桃花出去,她还不肯走,大声嚷嚷:“大人,大人,你不是要给我介绍相公吗?” “噗哈哈哈……” 众衙役纵声大笑,笑声如潮水般涌开,慕容辞也笑得站不稳,只好坐下来,一边捶桌一边笑。 沈知言也忍不住笑,“笑笑笑,你们就笑个够吧,午膳也不用吃了。” 有个衙役笑道:“这容桃花肯定不是杀害林舒的凶手,世间有多少男子能受得了她那庞大的体型?” “这也说不定,各花入各眼呗。” “喜欢她的男子口味略重。” “的确,这世间的男子大多以貌取人,真心喜欢她的男子可以说绝迹了,不过也不排除没有。”慕容辞分析道,“倘若林舒真的喜欢她,真的跟容桃花有一段情,那以容桃花这样的容貌,有人愿娶应该就赶紧嫁了,怎么会杀害林舒?” “据林姑娘说,容姑娘的父母已经为她安排了一桩姻缘。她只能回京成亲。”沈知言皱眉道,“照此说来,容桃花目前还没有成亲的对象,跟林姑娘所说的不符。” “从容桃花说话时的神情来看,她应该没有说谎。”她笃定道。 “倘若容桃花不是林姑娘要找的容姑娘,那么京城就没有适龄的容家姑娘了。” “会不会是容姑娘在宜州时用了化名?” “有可能,但如此一来,我们不知道她的真名,根本无从查起。” 那么,这桩命案就变成无法侦破的悬案。 慕容辞凝重地蹙眉,“林舒不是才华横溢吗?有没有画过容姑娘的画像?” 沈知言摇头,“我问过了,林姑娘说林舒应该是画过容姑娘的,但她没见过画像。林舒死后,她收拾房间,也没找到画像,只有林舒为容姑娘写的诗词。” 她问:“那些诗词你看过吗?可有什么线索?” 他回道:“我看过了,没有线索。” 倘若林羽知道其兄长的命案无从查起,必定很难过。 沈知言叹气,“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林姑娘说。” 一时之间,慕容辞心里有点难受。 这时,衙役进来禀报,已经把两户容家的儿子带到大理寺。 慕容辞喜上眉梢,吩咐衙役先带一人进来。 一个身穿粗布长袍的男子走进来,看着这么多衙役和高高在上的大人,他拘谨地垂头,眉目平实,看着是老实本分的人。 她打量他,此人容貌寻常,跟昭华一点也不像,八竿子都打不着。 第1卷:正文 第119章:寻人 慕容辞让眼前这位容公子坐下,和气地问:“公子如何称呼?今年贵庚?” 第一次来衙门,他有点忐忑害怕,低声回道:“草民姓容,名天行,今年二十二岁。” 她又问:“名字立意不错,娶媳妇了吗?你无需紧张,我只是例行问询,你如实回答便可。” 他看看一旁的沈知言和外面的衙役,回道:“是,大人。草民家里穷,还没娶媳妇。” “公子的双亲还在吗?有几个兄弟姐妹?家里以何为生?” “草民的父亲早几年就过世了,母亲年纪大了,身子骨好的时候为街坊邻居缝缝补补。我有两个妹妹,她们还小,我在一家药铺当学徒,才学了两年。若学会治人看病的本事,也是一门手艺,到时候家里的境况就会好些了。” “你家祖上可是京城?” “祖上四代是京城的,草民的祖宗从外地搬来京城讨生活。” “你离开过京城吗?”慕容辞盯着他,不漏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草民每日都在药铺当学徒,别说离开京城,就是偶尔告假一日也不行。”容天行回道。 “谢谢你的配合,你先回去吧。”慕容辞的温和道。 这个容天行不是她要找的人,夏晓露知书达理、谈吐不俗、气质出众,虽然穿戴打扮素雅,但衣料和所戴的首饰不是廉价便宜货,应该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小姐。这么一个小姐不可能看得上这种老实巴交、容貌普通、家境贫穷还有家累的穷小子。 接着进来的容公子,无论是外貌形象还是态度气质,跟容天行相比完全不同。 他身穿枣红色绣花开富贵锦袍,颇有俊色,言行举止轻浮傲慢,是帝京街头随处可见的公子哥儿。 沈知言在慕容辞耳边道:“此人家境不错,家里经营一家绸缎庄。” 她冷笑,一家绸缎庄就这么不可一世了? “大人想问什么就快点问,我很忙的。”容公子精明轻狂的目光扫了一圈,慢条斯理地说道。 “公子如何称呼?”她冷冷地问。 “容少谦。” “不知容公子忙什么?” “那可多了,忙着吃饭睡觉,忙着沐浴更衣,忙着陪小月儿、小雪儿饮酒赏月,忙着……” “容公子为什么还不娶妻?”慕容辞打断他的话。 “我可没那么傻,找个婆娘来管束自己。”容少谦浮浪地笑,“家里有了婆娘,就不能陪我的小月儿、小雪儿饮酒赏月,那多无聊烦闷,是不是?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的人,太不划算了。” “容公子祖上何处?” “祖上锦州,我爷爷年轻时迁到京城做买卖。” 慕容辞心里微喜,“你家祖籍锦州,你可有回去祭祖?” 他冷嗤一声,“锦州那破烂小地方我才不去,那儿的秦楼楚馆哪有美丽温柔的姑娘?比小月儿、小雪儿差远了。还是我的小月儿、小雪儿娇媚可人” 沈知言再也看不下去,沉声喝道:“老实点!好好回话!” 她冷着脸又问:“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回去过?” 容少谦老实了点,不过眉目之间依然布满了轻狂、不屑,“我十八岁那年,父亲吩咐我回乡祭祖,就那年回去过一次。” “此后再没回去过?” “没有。” “若你的供词有虚,大理寺还会再请你回来,到时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问话了。”慕容辞眸色清寒。 “我说大人,你问我这些究竟想做什么?我是每日花天酒地夜夜笙歌,可这不犯法呀,我又没做作奸犯科之事。”容少谦十分不耐烦,打起呵欠,“麻烦大人快一点,我还要回去睡觉。” “你可以回去了。” “当真的?大人你们最好问完了,我可不想再来大理寺,被我那帮兄弟取笑。”他站起来吊儿郎当道。 慕容辞对外面的衙役招手,把人带出去。然后,她低声吩咐琴若:“跟着他回去,找他家里的下人问问。” 琴若领命离去,知道怎么做。 沈知言百思不得其解,“殿下,你找姓容的年轻公子过来问话,跟林舒之死有关吗?” 她微微一笑,“或许有关,或许无关。” “啊?”他更迷糊了。 “本宫在街上偶遇一个上京寻人的年轻姑娘,巧的是,她寻找的情郎也姓容。” 她把夏晓露的情况说了,不过夏晓露说她的情郎跟昭华很像,这个容少谦跟昭华没有相似之处,那么,容少谦应该不是夏晓露要找的情郎。只是,慕容辞不想失去唯一的线索。 沈知言总算明白了,道:“请那位夏姑娘来认人不就行了吗?” “对呀,本宫怎么没想到呢?” 当即,慕容辞差一个衙役到客似云来客栈找夏姑娘主仆。 很快,衙役回来复命,说夏姑娘主仆不在客栈,客栈的掌柜说她们出去了。 沈知言道:“那下午再去客栈找她们。” 午时,他们坐在一起品尝林羽做的家乡小菜。 林羽做了一大桌的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流口水。 慕容辞招呼林羽坐下一起吃,她也不忸怩,爽快地坐下,为众人介绍各种菜式。 席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一个小吏笑道:“林姑娘,你做的这道麻婆豆腐又香又滑又辣又麻,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麻婆豆腐。” 另一个小吏也赞道:“我最喜欢这葱花大饼,软糯酥脆,还香喷喷的,特有嚼劲儿。” 众人纷纷赞美,林羽都不好意思了,圆润的脸颊抹上一缕薄红,“诸位大人过奖了。” 慕容辞笑道:“我最喜欢这道豆腐鱼汤,鱼汤浓郁,鱼肉鲜美,绝了。” 沈知言笑道:“我最喜欢这道红烧鸡块。” 众人笑呵呵地吃着笑着闹着,十几盘菜一扫而空。 …… 午膳后,琴若终于回来。 慕容辞在沈知言的房间饮茶,听着她的禀报。 容少谦的确是闻名街坊邻里的花花公子,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不是在秦楼楚馆,就是在去秦楼楚馆的路上。他时常去的青楼有三家,不到四更时分是不回家的,有时候第二日早上才回去。 他的父母怎么责骂也没用,他就是好那一口。 琴若问过容家的下人,容少谦的确在十八岁那年回过锦州,此后再没回去过。 沈知言为殿下斟茶,下了结论:“看来容少谦不是夏姑娘要找的情郎。” 慕容辞点头,也不必找夏姑娘去认人了。 容少谦都没去过锦州,如何与夏姑娘相识,并且两情相悦? “夏姑娘寻找的情郎容公子没有符合条件的人,林姑娘要状告的容姑娘也查无此人,一同进入死胡同,怎么就这么巧?”沈知言若有所思地皱眉。 “本宫总觉得这两件事有所关联。怎么会那么凑巧都是姓容?”慕容辞举着茶杯放在嘴边,却没有喝。 “不如奴才去找夏姑娘,让夏姑娘画出容公子的画像。”琴若提议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他展眉一笑。 “奴才这就去。”她喜上眉梢。 “你还没吃饭吧,你先吃饭再去。”慕容辞嘱咐道,“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不然就去街上吃。” “奴才知道了。”琴若领命去了。 慕容辞和沈知言对视一眼,无奈地叹气。 她慢慢饮茶,道:“对了,林舒的尸首没其他发现吗?” 他沉重地摇头,“我复验过林舒的尸首,除了心口的剑伤,没有其他发现。林舒是一剑毙命,凶手武艺高强,潜入林家,一剑刺死他,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又是一叹,“这桩命案还真棘手,难道真要成为悬案?” 外面有人! 慕容辞正要出去看看是谁偷听他们说话,却见林羽走进来。林羽清秀的眉目布满了失望与伤心、无助,道:“大人,你们尽了力,我已经心存感激,也知足了。倘若上苍真的要让那凶手逍遥法外,我也不会强求。过阵子我会带着哥哥的尸首回宜州安葬。” “林姑娘,很抱歉,我们尽力了。”沈知言安慰道,“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我们侦查命案已有数年,常常有这种情况,毫无线索,进入死胡同,好一阵子没有任何进展。但过一阵子,或许有新的线索蓦然出现,然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将凶手绳之以法。” “真的吗?”她漆黑的眼眸睁得大大的。 “真的,侦破命案这种事很神奇的。”慕容辞也安抚道,“林姑娘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侦查。不过你哥哥一案毕竟过了这么久,案发地又不在京城,眼下的确没有进展。希望你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这样你也会好受一些是不是?”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林羽落落大方道,向他们躬身一礼,“二位大人的恩德,我林羽没齿难忘。” “林姑娘快别这样。”沈知言连忙去扶她起身,不过只是虚扶一下。 “我去给二位大人烧开水来。”她一扭身快步走了。 “我看到她哭了。” 他回身坐下,摇头叹息。 慕容辞托腮寻思:“夏姑娘要找的容公子,林姑娘要找的容姑娘,究竟有没有关联呢?” 第1卷:正文 第120章:夏晓露遇害 慕容辞等到黄昏时分,琴若才回大理寺。 琴若道:“殿下,奴才没等到夏姑娘回来。奴才担心殿下等得急,就先赶回来禀报。” 慕容辞想了想,罢了,明日再说吧,也不急在一时。 沈知言笑道:“不如这样,明日一早我派人去客似云来客栈请夏姑娘来大理寺。” 她觉得可行便答应了,主仆二人乘马车回宫。 次日上午,她们再次来到大理寺,本想着可以见到夏晓露,却没想到,听到一个不妙的消息。 据衙役回禀,客似云来客栈的掌柜说,夏姑娘主仆一整夜都没有回来,今日一早也不见人影。 慕容辞狐疑地看向沈知言,眼神似乎在说:夏姑娘不会出事了吧。 他立即派人去京兆府问这两日有没有命案发生,很快,他们得到消息,刚刚有人来报案,西城门外发生命案,好像是两个年轻女子。 当即,慕容辞和沈知言赶往西城门。 赶到案发地,他们看见四周围了不少百姓,不过衙役持长矛阻拦着不让靠近。京兆府的捕快、仵作已经到了,正在勘察现场。 沈知言亮出大理寺的令牌,衙役让他们进去。 捕快们得知大名鼎鼎的大理寺少卿来了,便请他看看。 慕容辞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果然是夏晓露和春桃。 真是人生无常。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来京城寻人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 “什么人报案的?”她问捕快。 “来这个小庙上香的老妪最先发现的,她立即回去让孙子去城里报案。”捕快回话。 “这个小庙距西城门二里,常有乞丐在庙中过夜。”另一个捕快道。 她点点头,又问:“两具尸体移动过吗?” 仵作回道:“没有移动过。” 慕容辞蹲下来,沈知言已经在察看尸体,夏晓露躺在庙前草地上,平躺着,穿着浅蓝银线绣芙蓉的夏衫罗裙,不过衣裳凌乱破碎,明显被人撕扯过,尤其是下裳,只遮掩一半大腿,另一半雪白的大腿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 而夏晓露的侍婢春桃,靠坐在小庙墙根下,脑袋耷拉着,双肩的衣裳血迹斑斑,墙上也有血迹,触目惊心。 慕容辞又看见一旁的草地上躺着一个男子,身形不高,瘦得皮包骨头,粗麻衣袍不仅破烂,而且脏污灰黑,头发似鸟窝,脸庞又黄又脏,双脚套着一双草鞋。 一个捕快道:“这人应该是个乞丐。他喝了不少酒,还没醒呢。” 接着,他去叫醒这乞丐。 慕容辞问沈知言:“夏姑娘的致命伤是哪里?” “我初步察看过,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嘴巴两侧有点细微的擦伤。”沈知言站起身,神色凝重,“初步估计,她是子时左右死的。” “去看看春桃。”她和他一起走过去。 沈知言察看片刻,道:“死者春桃也是死于子时左右,没有被移动过,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死者身上没有伤口,致命伤是后脑这个伤。” 慕容辞纤眉微紧张,道:“春桃的头发比较乱,从墙上的血迹来看,春桃应该是站着被凶手抓住头发,接着往墙壁狠狠地撞。” 他颔首,“殿下说得对。后脑的伤口颇深,血肉模糊,可见凶手的力气很大。死者后脑受伤后往下滑,坐在地上,不多时就死了。” 京兆府的捕快、衙役和仵作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眼里满满的崇拜。 沈知言不愧是闻名帝京的断案英杰,看几眼就推演出凶手是如何犯案杀人的。 一个捕快道:“沈大人,我们来的时候看见这乞丐满身酒气、叫也叫不醒,就躺在这位姑娘身旁。” 莫非这位乞丐是凶手? 慕容辞当机立断,道:“把尸首抬到庙里,知言,详细查验一遍。” 沈知言明白她的意思,吩咐衙役把尸体抬到庙里。 庙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她蹙眉道:“夏姑娘衣裳不整,尤其是绸裤和下裳,绸裤退到脚踝,下裳撩起,可能被人奸污了。” 他立即察看夏晓露的下面……他验尸多年,早已不在意尸首是男是女,在他眼里,尸首死后呈现出来的样子,是为死者伸冤最直接的证据。 “死者的确被侵犯过,阴门红肿,内有男子精血。”他语声沉重。 “莫非她是被外面那乞丐奸污的?”慕容辞揣测,“那醉醺醺的乞丐先奸后杀?” “那乞丐极有可能是凶手。”沈知言拿着夏晓露的右手,指甲内藏有一点血污。 尔后,他火速冲到外面,察看那乞丐的左手,果然有一道细长的伤痕,是被指甲抓破的。 这个时候,这个年约三十来岁的乞丐苏醒了。 他睡眼惺忪,好像觉得日光太过强烈睁不开眼,他使劲地闭了三次眼,最后睁开时,看见前面有好多人,捕快,衙役,还有围观的人群。他一脸的懵,同时察觉额头痛得厉害。 一个捕快问道:“沈大人,这个乞丐是凶手吗?” “眼下他嫌疑最大,把他收押,押到大理寺。” 眼见那乞丐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沈知言无法克制怒火。 两个捕快抓住那乞丐,那乞丐意识到不妙,剧烈地挣扎叫嚷:“你们干什么抓我?放开我……放开我……” “杀了人还这么嚣张!老实点!”衙役凶厉道。 “我没有杀人……大人,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人……”那乞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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