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手里垂着一枚通体莹润、精致小巧的椭圆形碧玉,玉的背面有一个独有的标记:一朵小小的玉簪花。 掌柜看见那标记,心中有数,“二位公子,内堂请。” 慕容辞心里有些惊异,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从哪里弄来的这枚碧玉?掌柜好像识得这枚碧玉,立马就恭敬地请他们进内堂。 掌柜在前引路,来到那间她曾经到过的内堂。 “二位公子请坐。”他客气道,“二位公子想要的玉雕需十日才能送到,若二位愿意等,我便吩咐下去。” “不必了。今日来此是品茗,听闻贵店的玲珑碧螺乃当世茶品一绝,我倒想尝尝。”容湛从容道,语笑如风。 慕容辞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玲珑碧螺? 心念一转,莫非他们在打暗语? 掌柜笑道:“原来二位公子是行家。只是玲珑碧螺有价无市,二位当真要尝尝?”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莫非你想让我们白走一趟?”容湛清凉一笑。 “自然不会让二位公子白走一趟。二位可有引荐人?” “数日前申大人带我来过一次。” “原来是申大人引荐的。二位公子稍候片刻。” 掌柜笑了笑便出去,关好房门。 慕容辞靠向容湛,低声耳语:“那枚碧玉从哪里弄来的?”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小心隔墙有耳。” 她按捺住好奇心,这时,寂静里响起轰隆隆的声响,木架平行移开,后面的墙壁也自动向两侧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斜角。一个青衣小厮走出来,恭敬地摆手,“二位公子请。” 她和容湛起身走去,心里有点兴奋,终于走入玲珑轩的神秘世界了。 走入昏暗,一股阴凉扑面而来,身后的墙壁立即关上。 往下走了十几级台阶,接着是一条三丈远的地下通道,隐隐的喧哗嘈杂声在周遭缭绕不散。 昏暗的通道尽头,青衣小厮在墙上机关旋转三下又三下,打开那扇厚重的石门。 石门开启,是另一个金紫辉煌、神秘豪奢的世界。 才下水晶帘,却上白玉阶。 喧嚣如闹市,各种呼喝声汇聚成洪水汹涌奔来。 视线所及的是金光闪烁的宽敞房间,摆满了珍贵宝物。 慕容辞看见,锦衣华服的老少男子围着三张赌桌大声呼喝,声情并茂,声嘶力竭,声浪如潮。每个人都面红耳赤、情绪激昂,在赌桌上慷慨欢哥、指点江山。 由于是地下石室,空气无法流通,古怪的气味经久不散,顽固地盘旋于此,不太好闻。 她微微蹙眉,虽然装饰得豪奢辉煌,但改变不了乌烟瘴气与见不得光。 容湛拉拉她的广袂,示意她不要露出破绽。 青衣小厮介绍道:“二位公子,这个房间可以一掷千金,那个房间可以狎玩美人。二位想玩什么便玩什么。” “我们先看看。” 容湛笑道,看见青衣小厮走开,这才对慕容辞道:“我们先去那个房间看看。” 慕容辞点点头,前往那个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雅致古朴、宽敞无比的房间,装饰与那赌房迥然不同。多个绘着典雅春宫图的细绸四扇屏风放在中间,将偌大的空间隔成一个个小空间,靠墙放着一张张铺着富贵软锦的贵妃榻。 即使有屏风的隔断,也遮掩不了房里的淫靡龌龊。那些衣衫不整或赤身裸露的男女倒在贵妃榻上颠鸾倒凤,与春宫图上的各种香艳姿势如出一辙,不堪入目。暧昧的调笑声,破碎的娇吟声,孟浪的欢笑声,混杂在一起,简直是荒淫无耻,令人叹为观止。 慕容辞铁青着脸,立即转过身,胸口剧烈地起伏。 容湛拉着她的广袂来到一个尚算安静的角落,低声道:“庄主不要这样,被人识破就不好了。” “你可知道,这两个房间里的男子至少有一半是京官。”她气恼地咬牙,眸色森寒,恨不得将那些官员一个个揪出来,拉出去游街。 “庄主稍安勿躁。”他低声劝道,“朝廷并无明文规定,在职为官的官员不能赌、不能嫖。即使把他们全抓了收押大牢,也不能治他们的罪。” “近年来的确对全国官员疏于监管,是该管管了。”她决定,和慕容彧协商一下如何制订官员为官的有所为、有所不为,哪些有罪哪些无罪。 “去赌桌上玩两把,不然会被人怀疑。”容湛看见,有两个青衣小厮时不时地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慕容辞不情不愿地跟着去,木然站在他身旁,看着所有人为这可笑的输赢而热血沸腾,听着这些人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她好似咽喉被人扼住,呼吸不畅,脑仁疼得厉害,心里万分悲凉。 整个朝廷,所有京官,一半沉浸于赌与淫乐,不知多少人沉迷于阿芙蓉膏,丧失了理智,变成瘦弱病夫,堕入黑暗的深渊,那么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一个人的脑子坏了,那么离死不远了。 一个国家的朝廷腐坏了,那么只有一个下场:万劫不复,国破家亡。 好似一筐鲜果,一个坏掉了,可怕的病菌蔓延开来,一个个鲜果接连腐坏,不用多久一整筐鲜果都会腐败烂掉。 此时此刻,她思绪纷乱,心里悲愤悲痛悲哀悲凉…… 喧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哀凉。 …… 在赌桌上玩了几把,赢了十几两,容湛拉着慕容辞准备离开。 她已经把这两间房走了一圈,暂时没发现有第三间房或是更神秘的地方,今日先撤吧。 两个青衣小厮立即走上前,将他们堵在门口,面色冷冷。 “二位,这是做什么?”容湛镇定地笑问。 “公子往哪里去?”一个青衣小厮冷声问道,面目阴沉。 “家母嘱咐我今日务必早点回去,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容湛爽朗一笑,“这是个好地方呀,若非家母有命,我必定玩到尽兴才走。” “眼下亥时正,公子还是多玩几把。”另一个青衣小厮道。 “怎么?贵地还有规定不能早走?不想玩了,乏了累了想回去就寝,你们拦着不让走是何道理?”慕容辞怒道,明眸迸出愤怒的火星。 两个青衣小厮面色一变,凶神恶煞起来。 容湛连忙打圆场,“我这个兄弟性急说话直脾气臭,二位多多见谅。” 他给她打眼色,要她冷静、再冷静,不要多惹事端。 其实她也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必须冷静从容微笑要多假就多假,千万不可动怒使性子,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似满腔都是无处发泄的怒火,别人稍微撩拨挑衅,怒火就不可抑制地往上窜,一点就轰炸开来。 这时,一个青衣小厮走过来,道:“二位公子,我家公子有请。” 容湛受宠若惊道:“你家公子要见我们?好好好,走吧。” 慕容辞倒是想见见玲珑轩真正的幕后老板,心里有点期待。 走到赌房的东侧角落,青衣小厮取出两条黑布,“还请蒙上眼睛,这是规矩。” “明白明白。” 容湛很好说话地接过黑布,先给她蒙上双目,再给自己蒙上。 之后,青衣小厮牵着他们的广袂带着他们走。 慕容辞听见墙壁开启的声音,可是方才她巡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疑似机关的地方,可见这里的机关设计十分巧妙,不容易识破。 喧嚣渐渐远去,她感觉走入一条阴冷森然的地下通道,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再左拐,终于停住。 还是石门开启的轰隆声,她感觉四周的光线亮了一些。 黑布松落,重见光明。 这是一间保持着原生态的粗犷石室,装饰很少,却都是世间最好的珍物,可见主人的品位。一个金光闪闪的男子从里间走出来,步履极轻,好似凌空而行,罗袜不染纤尘。 一袭明耀的金色轻袍,行走时如一缕金风飘过,直要闪瞎人的眼,却又柔软如丝。 一张精美的金色面具,边缘镶嵌着如血的红玛瑙与饱满玉润的明珠,遮掩了他的容貌。 身形颀长,器宇轩昂,加上这身行头,不仅气派,而且闪瞎了狗眼。 这么低调的行事作风,人却是这么高调耀目的装扮,太过矛盾,搁在他身上却又让人觉得十分的和谐,真真不可思议。 “二位贵客,有幸相见。” 此人的嗓音温和沉静里带着冷意,慕容辞听得出来,这声音是他用内力改变过的。 容湛拱手一礼,笑道:“今日得以与公子相见,三生有幸。” 她也是拱手一礼,静静不语。 “二位如何称呼?不知府上何处?” 金衣男子那双眼眸深邃神秘,泛着黑沉沉的幽澜,好似躲在黑暗的背后偷窥你。 第1卷:正文 第087章:神秘的金衣公子 容湛神色自如地说道:“其实我们并非京城人士,我乃太尉府杨家的族人,在威州知府衙门当个小吏,从威州来到京城不过数日。这位是我的表亲,姓上官。之前在太尉府与申大人相谈甚欢,他带我来过一次,今日我便带表亲来见识见识。” 慕容辞笑道:“公子一眼瞧出我们不是京城人士,当真火眼金睛。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心里暗暗琢磨,这神秘的公子必定瞧出什么,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地见他们。 那金衣男子意味深长道:“原来是太尉府的贵客,失敬。时辰还早,二位怎么不多玩玩?” “我等在太尉府作客,不宜太晚回去。”容湛气定神闲地说道。 “寄居他人屋檐下,总是不太方便。”慕容辞清朗一笑,“回府晚了,那些眼高于顶的下人总会嘀咕几句。未免多生事端,我们要看人脸色行事。相信公子会明白。” “杨公子提起威州,我倒是想起三年前在威州游玩的那半个月。”金衣男子煞有介事地回忆起来,眸光深深,“威州城中最热闹的朝天街有一家卖包子的老店,堪称威州一绝,那家老家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张记。张记的包子与别家不同,咬一口便有浓香的肉汤喷溅,齿颊留香,是我吃过的风味最独特的包子。” “公子说的那家老店,我知道,三年前还没搬到朝天街,在一条小巷子里,而且不叫张记,叫叶氏。”容湛笑道,“离乡多日,我也甚是想念那汤包的滋味呢。” “瞧我这记性,连人家的店名都记错了。”金衣公子轻缓一笑。 慕容辞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容湛三年前在威州待过一阵子,否则就要露馅了。 为了今夜闯一次龙潭虎穴,容湛下了不少功夫。 而这个神秘的金衣公子以此来试探,城府太深了。 昏红的光影下,他那张金色面具暗红流闪,玛瑙、明珠与金光交相辉映,华贵的艳。 那双漂亮的眼眸幽沉神秘,令人想一探究竟。 他沉缓慵懒道:“既然二位急着回去,我就不多留你们了。请。” 容湛和慕容辞拱手一礼,“下次再来贵地拜访。告辞。” 直至回到那两个喧哗吵嚷的房间,他们才稍稍放松下来。 赌徒依然高声呼嚷,寻欢者依然淫中取乐,吵闹的喧嚣声被困于地下世界,任凭此处发生惊天动地的事,外面也绝不会知道。 他们如常往外走,这次青衣小厮没有拦他们。 慕容辞看见前方站着一个雪衣男子,那男子相貌寻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觉得那双眼眸美得不可思议,幽深沉凝,有点熟悉的感觉。 然而,明明是完全陌生的人,怎么会有熟悉的感觉? 擦身而过,目不斜视。 她和容湛缓步前行,离开这浮华、喧闹、淫乱的世界。 那雪衣男子转头盯着他们的背影,薄唇斜勾,滑出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 一个青衣小厮在外面的通道口引路带他们离开,地下世界似迷宫,跟来时的路不一样。在昏暗中的通道绕来绕去,终于看见一扇厚重的石门。 石门开启,慕容辞和容湛踏出去,熟悉的夜色与俗世的红尘扑面而来,令他们内心欣喜。 这是一处民房,破烂斑驳的土房,走出去是正厅,再往外走便是小巷。 “从小巷出去,便是玲珑轩的门面。” 容湛低声说着,给她使了个眼色:快走!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也瞧出那个金衣公子对他们起了疑心。 果不其然,他们刚走出几步,就有四个黑衣人从黑暗里迅速降落,他们手里的大刀寒光闪烁,与皎洁月色遥相辉应。 “四位兄台有何指教?”容湛从容一笑。 “不敢。”一个黑衣人粗声粗气道。 下一瞬,四个黑衣人飞扑袭来,刀风凛冽,寒芒飞溅。 他喊了一声“后退”,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迎战而上,意气纵横。 顷刻间,刀剑激烈地相击,铮铮清越,在这寂静的深夜激烈地回响。 慕容辞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以容湛的武艺,这四个黑衣人应该不会占上风。不过,他们身手不俗,杀招狠辣,招招往致命的部位招呼。 那道白影在淡渺的月色里穿梭如游龙、飞跃如流星,游刃有余。那把软剑化身银白飞龙,神气活现,收放自如,一泓泓的剑气神速飞袭,凌厉而迅猛,交织成虚虚实实的光网。 忽然,她察觉到杀气从身后袭来,心神凛住:有人偷袭! 她似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就在杀机逼至后背只有一尺的时候,她霍然飞身掠起。 而容湛与那四人激战,虽然注意到她这边有动静,却分身不得,无法飞身来保护她。 又是四个黑衣人! 她正要抽出腰间软剑,忽然听闻动静,于是任由那四个黑衣人持刀刺来。 寒光如雪! 生死一线! 她惧怕地站在墙角,明眸睁得大大的,脸上布满了骇色。 下一瞬,便是血肉之躯被四把大刀刺出四个血洞。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不知哪里来的一泓白色气劲,寒凛凶猛强悍地击中那四把大刀。 宛若霹雳劈开天地,好似上古神剑劈裂万年绝壁,万物撕裂,所向披靡。 那四个黑衣人同时感到虎口一震,大刀断裂,哐啷掉地。 他们齐齐震惊,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高手? 慕容辞大声疾呼:“救我——” 四个黑衣人察觉到身后有凛冽可怕的杀气,转身迎战,却见一个雪衣男子长身而立,面目凛凛生寒,戾气缭绕在周身,极度的慑人。 他们扔了断刀,围攻而上。 猛拳带起一股股烈风,从颊边掠过。 那雪衣男子在强猛凶悍的拳脚里自如穿越,身形轻灵敏捷如飞鸟,落手却是钢铁般重击,咔嚓咔嚓的清音时不时地响起。 不出三十招,手折了,脖子断了,腿残了,满地哀嚎,惨不忍睹。 慕容辞心神凛寒,他的武艺堪称绝顶。 倘若与他对战,即使她拼了全力,也是一百招内必输。 然而,以他的身手,足以将他们杀死,却有意留了一线,这是为什么?他在打什么主意? 那边,容湛与四个黑衣人的激战也临近尾声。 那雪衣男子走到她面前,器宇轩昂,“没事吧。” 熟悉的低沉嗓音,似窖藏百年的美酒温醇绵长。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她拱手致谢。 “行了,不必假惺惺的。”他迅捷如电地抬手,撕去她面上的人皮面具。 “彼此彼此。”她亦抬手,闪电般地揭下他脸上的人皮面具。 果然不出她所料,慕容彧早已认出她。或许在第一眼对视的那瞬间,他们认出了彼此。 月色如水银在黑夜里缓缓流淌,这两张面孔绽放独有的倾世风华。 好在那些黑衣人不是死就是受伤逃走,没人看见他们的真面目。 容湛赶过来,见他们露出真面目,愣了一下才道:“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儿。” 慕容辞淡淡道:“我没事了,你先回去。” 他明白她的意思,不想他的身份在御王面前暴露。 一拱手,他飞身离去。 慕容彧拉着她的手快步前行,拐入一条小巷,这一次她没有企图挣脱手。 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儿,他们上了马车,车夫立即驾车前行。 她依然坐在靠近车帘的地方,方便逃脱嘛。 “过来。”他语声冷沉,似有不悦。 “王爷怎么也去玲珑轩?”慕容辞试图岔开话题。 “你是要本王把你抱过来吗?”他的声音里似有隐怒。 她看着他,暗影绰绰里他玉白的俊容暗魅流闪,深眸黑亮如墨玉,辉光微厉。 慕容彧往一侧移了移,要她坐在一旁。 她心里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坐到他身旁——即使她不过去,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 挣扎了也没用,又何必自找麻烦? “王爷是如何出来?”她靠着马车壁,距离他大约有半臂距离,“进去容易,出来很难。” “本王自有办法。”他深眸氤氲,有一团黑沉沉的阴霾笼罩下来,“本王不是说了吗?不许擅自行动。为什么不先报知本王?” “来不及……是来不及……”慕容辞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要告诉他?这是她查到的,凭什么要告诉他? 可是这话能说吗?说了就是自找麻烦。 慕容彧冷嗤一声,“只怕是你根本没有报知本王的意思。” 她干巴巴地笑,“你误会了,真的是来不及。不过本宫是否报知于你,结果不还是一样吗?王爷不也是知道了?” 他靠近她,步步逼近,“若本王不赶来,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吗?” 她下意识地往旁侧移去,后背顶着车壁,“这次多亏王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多谢王爷……” 尾音发颤,最后的几个字再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的腰肢陷落了。 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深深地凝视她。 慕容辞盯着他,头皮有点麻,心念急转。 第1卷:正文 第088章:要你管?要你饶? 想了几种方案,好像都没有逃脱魔爪的可能性。 再者现在慕容彧正生气,更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然而,慕容辞极度地不想再跟他有肢体的接触或是任何暧昧的举动。 “王爷还没说是如何进玲珑轩的?” 她掰开他的手,好在这个问话成功地挑起他的兴趣,他松开了手。 容湛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查到玲珑轩的底,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成功得到掌柜的信任,让他们进去。还有那枚雕有独特标记的碧玉,那碧玉应该是玲珑轩向熟客发放的身份凭证,容湛是从哪里得到的? 那么,慕容彧又是如何取得掌柜的信任? “你的人查得到玲珑轩的暗地勾当,本王就查不到吗?”慕容彧冷冽地嗤道。 “那王爷还查到什么?”她斟酌着问道。 “玲珑轩很神秘,本王对玲珑轩越来越感兴趣了。”他的眸底泛起几许森寒。 “原本本宫要离开玲珑轩,不过那几个青衣小厮好像瞧出什么,不让本宫走。接着幕后老板要见本宫……” “那幕后老板是什么样的人?” 慕容辞简略地描述了一番,“那幕后老板大约二十来岁,非常神秘,还出其不意地试探本宫。好在本宫够机智,蒙混过关。” 慕容彧冷笑,“即便如此,那幕后老板还是起了疑心,派人在外面击杀你们。” 她语气轻轻,却极是笃定,“本宫倒是觉得,那幕后老板并没有杀本宫之心。” “怎么说?” “真有心杀本宫,会派高手来,那几个黑衣人的身手只是寻常。” “若非本王及时赶到,只怕殿下的头颅已经被送到那那幕后老板面前了。” 她气恼地瞪他,不想再浪费唇舌争辩。 当时她察觉那户民房有动静,猜到应该是他追出来,便没有暴露身手。 慕容彧剑眉微压,寻思道:“玲珑轩在地下经营赌场和妓馆,究竟有什么目的?” 慕容辞也百思不得其解,刚刚遇害的李老爷去过玲珑轩,那么玲珑轩是否秘密售卖阿芙蓉膏?然而,她亲眼看过,除了赌场和淫乐,没有任何阿芙蓉膏的蛛丝马迹。 再者,军器监的万方和王涛也去过玲珑轩,莫非只是去赌和淫乐? 越想越乱,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只差那么一步。 “殿下在玲珑轩转了一圈可有什么发现?还有,为什么去玲珑轩?”他冷淡地问。 “大理寺的衙役在青阳巷盯梢,把售卖阿芙蓉膏的人与买的人双双擒获。”她简单道来,“那个售卖阿芙蓉膏的男子宁愿咬舌自尽也不吐露半句,看来是死忠。接着本宫和知言追查到城中巨富李家,不过还是慢了一步,李老爷被杀了。” “如何死的?” “凶手在他吸食阿芙蓉膏魂游天外之际打了他胸口一掌,后来本宫审讯李家家仆,他说李老爷去过玲珑轩,且在玲珑轩赏玉逗留两个时辰。 “在玲珑轩赏玉逗留两个时辰,的确不寻常。”慕容彧面有寒色,“本王总觉得玲珑轩的秘密不止于此。” “本宫也这么觉得。”慕容辞想得头快要炸裂了。 沉寂半晌,她忽然想起这车夫会带他们到哪里去,她从小窗往外望去,还好还好,是往东宫的方向。 刚回身,她就震惊地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热沉实的胸膛,与此同时,似有温软的东西从脸颊迅速擦过,那炽热的气息已然弥漫在四周,诱着谁的灵魂。 腰肢一紧,是一支铁臂圈着卡住。 她全身僵冷,好似坠入冰窖,同时被炙热的胸膛烤热,体温急剧飙升。 挣扎,推拒,抗拒,千方百计地逃离这熟悉、如烈火灼烧的怀抱。 慕容彧的大掌贴在她的脸侧,拇指缓缓摩挲她的柔腮,雪色肌肤立即泛起暧昧的粉红,更加诱人。 一举一动皆是强势霸道,从来没有给她反对抗议的余地。 他的深眸却迸出一丝凛寒之色,“下次不可莽撞,否则,本王定当不饶。” 要你管?要你饶? 慕容辞满心愤懑,从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本宫记住了,可以放开了吧。” 马车缓缓停下来,他毫不迟疑地吻下去,她却飞速地避开,仓惶地逃下车,一去不回头。 他看着她渐渐融入迷濛的夜色,薄唇微牵,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缓缓溢出。 …… 翌日上午,慕容辞和琴若赶到大理寺。 昨日沈知言去了庄家和甘家,问询了几个家仆,得到的结果是:庄秦有没有去过玲珑轩,家人与家仆皆不知;甘泰祖的忠仆说,曾有一次听老爷提起过玲珑轩,但不能肯定老爷是否去过。 她纤眉微凝,道:“庄秦和甘泰祖无法确定是不是去过玲珑轩,或许他们去过,但形迹非常隐秘,不让家人、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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