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册上。若不记录在案,下官可担待不起。” 慕容辞清朗地笑,“二位大人尽忠职守,把军器监打理得井井有条,本宫回宫后自当向父皇如实禀报,说不定父皇一高兴,二位会有赏赐呢。” “下官谢殿下美言。这是下官的本分,下官不敢言功。”王涛立即表忠心。 “听闻王爷喜好书画,果不其然。”万方快步走上前,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远山图》,“这《远山图》是在下官在书肆偶然购得,挂在账房,账房也就多了几分高雅之趣。王爷也喜欢这幅画?” “虽说此画乃无名氏所作,不过意境高妙空灵,笔法稳健而渺远,灵气四溢,值得一赏。”慕容彧赞道。 “王爷喜欢,稍后下官命人送到御王府。”万方道。 “君子不夺人所爱。”慕容彧转身来到案前,随手取了一本账簿快速翻了翻。 慕容辞看见万方、王涛等人紧张焦虑的情绪有所缓解,有所了悟,案上这些卷宗、账簿都是粉饰太平的表面功夫,瞧不出问题的。 她也取了一本册子来看,果不其然,记录的每一条都有迹可循,十分正规。 看了一忽儿,慕容彧放下册子走出去,她也跟着走出去,万方和王涛等人暗暗呼出一口气,抬手拭去额头的汗珠。 在正堂用了一杯茶,慕容彧和慕容辞告辞,万方、王涛恭敬地送到外面,这才彻底地放心。 万方抄着手,被满脸肥肉挤得成为一条小缝的眼睛眯起来,“他们没发现什么吧。” 王涛心里惴惴,“虽然御王睿智,但应该没瞧出端倪。” 万方点头,“倘若御王真瞧出什么,早已将我们押下。” 王涛忐忑道:“万大人,这事儿我总觉得不对劲。不如……” 万方横他一眼,目光陡然凌厉起来,“不如什么?倘若这事儿被朝廷知道,你我都是砍头的死罪。” 马车上,慕容辞郁闷得快吐血——慕容彧坐在右侧,喝着她的茶水和糕点。 他不是有快马吗?为什么跑到她的马车上? 琴若坐在外头,被他赶出去的,他俨然把自己当作主人,悠然自得。 “殿下可有瞧出什么问题?”慕容彧漫不经心地问。 “军器监有很多秘密,只是他们藏得好。”她清冷地勾唇。 “殿下有何打算?” “王爷有何打算?” “把他们藏着的秘密挖出来。” “如何挖?” “本王还没想好。”慕容彧取了一块绿豆糕递到她面前,“味道不错。” “不吃。”经过他的手的糕点,慕容辞才不吃。 以他的睿智擅谋,怎么会没想好?无非是不告诉她罢了。 他优雅地把绿豆糕放入自己的口中,“周槐之死,你觉得是万方和王涛做的?” 想起那两人狼狈为奸的嘴脸,她就讨厌恶心,“极有可能,但没有证据。” 静了半晌,慕容彧忽然道:“军器监的秘密,殿下还是不要查了。” “为什么?” “本王担心殿下会丧命于军器监。” 第1卷:正文 第074章:灵魂的激情燃烧 慕容辞气愤不已,“你是咒本宫死吗?” 他不让她插手追查,莫非是担心她查到什么不利于他的事? 想到此,她更是非查不可。 慕容彧悠然自在地饮茶,斑斓的日光在她雪白的小脸闪烁明灭,宛若一片琉璃浸润在月夜下的冰泉里,纤尘不染,是这人世间唯一的明媚与纯粹。 进了城,他下了马车,自去皇宫处理政务。她没有回东宫,而是去大理寺。 她把今日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沈知言,他惊震道:“殿下怀疑万方和王涛控制了整个军器监?怀疑他们瞒着朝廷私卖兵器?” 她颔首,“两个主事听命于他们,本宫猜想主事周槐耿介老实,对朝廷忠心耿耿,发现他们私卖兵器才被他们灭口。” “殿下决定追查军器监?”沈知言惊骇,不赞成道,“万方、王涛为了一己私利胆敢杀害朝廷命官,什么事做不出来?此事危险,殿下要三思。” “再危险,本宫也要追查到底!”慕容辞的明眸闪着坚决的冷芒,“私卖兵器罪大恶极,长此以往,我北燕国军事必然受到重创。本宫一定要将作奸犯科者绳之以法!” “那我陪殿下去。”他知道劝不动殿下,唯有舍命陪君子,“殿下哪日行动?” “你武艺不高,只会给本宫添乱。”她明朗一笑,“放心吧,有琴若保护,本宫不会有事。再者你忘了吗?本宫习武多年,可以自保。” “那殿下务必当心。若有危险,便立即撤,来日方长。”沈知言叮嘱道。 告辞之后,慕容辞去了一趟漱玉轩,给容湛留了口信。 是夜,夜色如墨,月朗星稀。 子时,她和琴若身穿夜行衣策马飞奔来到东郊,在距军器监二里的地方下马,徒步过去。 琴若睁大眼睛往四周望了望,气急道:“容公子怎么还不来?他会不会没有得到殿下在漱玉轩留下的口信?” 慕容辞摇头,“应该不会。天黑后,他不去漱玉轩,漱玉轩也会派人把口信传到天下第一庄。除非容湛今日不在城里,且没有回城。” “那不如改日再来?”琴若提议。 “今日是最好的时机。”慕容辞解释,“万方、王涛必定以为今日本宫去过军器监,绝对不会再去。本宫偏偏今夜夜探军器监。” “可是只有殿下与奴才二人,太过冒险。”琴若担忧道,“殿下,安全为上。” “好啦,本宫会当心的。先进去再说,倘若有危险,咱们立即撤。”慕容辞率先往前走。 琴若快步跟上,暗暗下定决心:倘若殿下有性命之忧,她定当拼死保护殿下。 郊野死寂,偶有野兽的怒吼声和大鸟的啼声传来。 广袤的夜幕如极品的墨蓝丝绒,一轮清月洒下万千清辉。 月色薄纱轻拢,军器监寂静如死。 正门有重兵把手,是不可能进去的。西北有一处小门,不过多年前就废弃了,常年用大铁索锁着,那儿的宫墙较矮,凭她们的轻功,翻跃进去不难。 夜深人静之际,她们抵达西北小门,飞身掠起,落在墙头。琴若伏低身子,眼睛雷达似的扫射一圈,尔后她往下招招手,示意殿下上来。 慕容辞提气飞上去,跟着琴若飞下来,此时这里没有巡守的侍卫,她们立即猫着身子往黑暗里飞速窜去。 现如今诸国以友好邦交为主,不轻易言战事,因此工场夜里亥时就停歇。 若是战时,或是边境动荡的年代,军器监工场夜以继日地开工。 今夜应该是万方值守,此时军器监内静谧无声,她们潜进正堂后面的房舍,直入账房。 军器监四周重兵巡守,里面却是松懈,来去自如。 慕容辞心头冒火,军器监的人都该死,竟然这般疏忽大意,根本不重视防守。 倘若异国派人潜入,那么军器监的重大机密不是轻易地被异国窃去? 账房从外面上了锁,只能从窗台进去。 所幸窗扇关得不严,她们轻而易举地混进去。慕容辞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怒,或是该悲? 点火太打眼,她吩咐琴若放风,然后直去那幅《远山图》前。 白日慕容彧看这幅图片刻,绝非是喜好书画,而是这幅图有古怪。 当时她只是看了两眼,也觉得这幅图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她在黑暗里端详一瞬,掀开这幅巨大的画——果不其然,内有乾坤。 这幅画遮掩的是一扇小门,小门上了金锁,她取出一根是细铁丝,往锁芯里刺进去,手法颇为娴熟。 不多时,金锁开了。 她打开小门,里面是一个凹洞,放着不少东西,有几本账簿,还有军器监、乃至北燕国的国家机密——火炮的制作秘方,火箭的制作图样,绝世神兵的制作图样,等等。 她立即打开账簿,从衣襟里取出夜明珠照明。 看一页心就往下沉一分、凉一分,怒火就往上飞窜一寸。 这才是军器监真正的账簿。 不过,慕容辞不能取走这账簿,一旦取走,万方等人就会发现,就会打草惊蛇。 可是,不取走,又没有证据。 最终,她取了一本带走。 主仆俩出了账房,前往工场。 琴若在入口放风,慕容辞一人潜进工场。 此时的工场黑魆魆的,黑影幢幢,阴森诡谲。她断定里面不会有人看守,毫不迟疑地快步进去。 夜明珠莹光玉润,她顺利找到白日慕容彧问的那扇门,取出细铁丝开锁。 她断定,打开这扇门,必定有令人惊奇的发现。 打开的刹那,她愣了一下,这是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藤椅,此外别无他物。然而,这间废弃的房屋好似没什么灰尘。 这时,外面远处传来嘈杂声,她凝神细听,是激烈的打斗声与人声。 琴若被侍卫发现了? 慕容辞心神一凛,正要往外冲去,却有一道黑影迅如惊电地射进来,下一瞬,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她早已把夜明珠收入怀里,因此根本看不见鬼影般闪进来的那黑影是什么人。 那道黑影不动,她也不动,冷冷地对峙。 外面有人! 应该是四个人! 房门被踹开,外面的人冲进来,在房中寻找击杀的目标。 她蹲在角落里,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方才那道黑影不知道是敌是友,她心里没底,不好妄动。 银光骤亮! 明光一线! 利刃刺破血肉之躯的轻响,在死寂的暗夜里那么清晰。 慕容辞瞪大眸子,惊呆了——那道黑影突然窜起,迅疾如电,诡如鬼魅,利刃在那四个人之间穿梭,寒光如雪。 四声轻响,那四人倒地身亡。 就这么一招,一瞬间解决了四人。 精妙!奇绝! 她自问根本做不到这奇诡的杀招。 外面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关上,那黑影好似将门拴上了。 她当即后退,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那黑影朝她靠近,山岳般的威压令人倍感压力。 她步步后退,伺机朝对方的要害袭去——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让她住了手。 “是本王。”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有一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魔力。 慕容辞生生地逼出冷汗,所幸方才没有暴露身手。 然而,他竟然也夜探军器监? 在她稳定心神时,慕容彧在地上敲了几下,接着打开一块木板。 她走过去,往下望去,下面似乎有一线昏暗光亮,这应该是地下通道的入口。 他迅捷地跳下去,轻轻一跃便稳稳落地,接着他伸出双臂,“跳下来,本王接着你。” 外面的人应该是侍卫,已经在设法打开房门,她咬咬牙,纵身跳下去。 一双长臂稳稳地接住她,把她揽入怀里。 温热的胸膛似烈焰烫着她,她立即挣脱出来,察看四周。 短暂的肢体接触让他心醉神迷,那是一种灵魂的激情燃烧,别样的销魂。 慕容辞举目观望,此处是宽敞的地道,潮湿阴冷,前方有暗红昏光迤逦而来,神秘诡谲。 慕容彧给她使了个眼色,率先往前走。 寂静如死,好像全世界都不在了,只剩下这个地道,唯有他们活着。 脚步声清晰地回响在空荡荡的地道里,他们谨慎戒备地往前走,曲曲折折,弯弯绕绕。 隔一段石壁上就有一盏燃着松油的灯烛,好似永远不会熄灭。 “这地道好像很长。”他温醇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地道里。 “要走到尽头吗?”她有点迟疑,担心琴若有危险,又担心琴若找不到她而胡思乱想。 “既然来了,就要看个究竟。”慕容彧回头斜睨她,“殿下害怕?” 慕容辞懒得回答这让人无语的问题,睨他一眼径自往前走,若她害怕,就不会来了。 他付之一笑继续前行,忽然脑海蹦出一个诡异的念头:眼下只有他们二人在这里走,倘若忽然天崩地裂、地动山摇,地道倾塌,他们必定葬身此处。那么,他甘心吗? 第1卷:正文 第075章:惊魂一刻 二十载戎马付之流水,五年立身庙堂恪尽职守殚精竭虑转眼灰飞烟灭,一世英明,一腔热血,一颗雄心,都要埋葬在这尘烟土灰里。什么皇图霸业,什么江山永固,什么名垂青史,什么后世敬仰,皆化作一柸黄土。 任凭你金戈铁马豪情万丈也敌不过这无情天意的摧毁,任凭你奇谋诡术鬼蜮伎俩也敌不过造化弄人,可悲可叹可笑。 慕容彧心念至此,侧过头看她。 昏红的光影在她雪白的小脸流闪,她就在他身侧,触手可及的地方。 倘若此刻就要他死,那么他会在临死之前短短时间里做什么? 或许他会把她揽在怀里,说那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里话,然后抱着她共赴黄泉。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虽有很多遗憾与不甘,但好在,身旁还有殿下陪着他。生或死,他们都在一起。 这念头很是古怪,但非常清晰而强烈。 他不由自主地去握殿下的手,然而,慕容辞早已察觉他的意图,避开了。 她瞪他一眼,忽然想起他白日说过:还没想好打算如何。 他和她一样,都打算今夜夜探军器监,只是选择不说。因为一旦她知道他的打算,今夜就不会来。 她心头微恼,恼的是被他算计了——他其实是算准了她今夜会夜探军器监才来的吧。 “殿下在账房找到他们私卖兵器、作奸犯科的罪证吗?”慕容彧忽然问。 “没找到。”她果断地否认,“白日里王爷好像对那幅《远山图》颇有兴趣。” “那幅画有点古怪,或许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找不到证据,就无法将作奸犯科之徒治罪。” “倘若万方等人当真私卖兵器,这条地道值得深究探查。” “私卖的兵器从正门出去,必定会被盘查,到了官道太过引人注目。若从这条地道运出去,那么就神不知鬼不觉。” 慕容彧点头,“的确如此。想必这条地道通向的地方是荒无人烟的郊野。” 说着,他忽然止步,看着前方。 慕容辞娥眉微蹙,前面是分叉口,两条地道在他们脚下延展。 他深眸微眯,冷锐乍泄,“倘若选错,或有危险。” 她揣测,“莫非他们是故意多凿一条地道误导人?” 他在四周仔细地察看,不放过一寸地方,“两条地道一模一样,瞧不出有什么区别。” 她冷冷地凝眸,“倘若其中一条是死路,那么死路的那条平常没人会去走。你看这条,地面泥土并不是那么结实,而那条,由于经常有人走动,还要搬一箱箱的兵器,地面被踩得很结实。” 慕容彧往那条平常没人走动的地道走去,慕容辞惊问:“王爷,你干什么?” “本王偏要闯一闯地狱。”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她犹豫半瞬,只好跟上去,没好气地问:“王爷是想找死吗?” 他醇朗的语声里充满了万丈豪情,“本王倒想看看这条死路有什么洪水猛兽。” 她真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才会跟着他发疯,可是现在折回去会被他笑死,笑她胆小怕死。 走了一阵,忽然,他猛地回身拽住她的手飞身掠起。 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把她整个人提起来,他脚尖一点墙面,往前一跃,稳稳落地。 而就在她刚刚站的那地方,咻咻几声,十几支冷箭凌厉地射去。 相距不过半瞬,生与死不过一线之间。 倘若他没有带她离开那地方,想必已经被那些冷箭射成蜂窝。 慕容辞心神凛然,感到一丝后怕。论经验,论身经百战,她还是不如他,他能在短短一瞬察觉到危险,她就察觉不到。 这就是他与她之间的差距。 而这差距,或许她要花费数年时间、经历无数险境才能赶得上,或许一辈子都赶不上。 “没事吧。”慕容彧问,看见她的小脸有点苍白。 “没事。”她稳定心神,扬起眉睫,要他知道她不是弱者。 “若殿下想回去,本王可以送殿下……” “不必,走吧。”慕容辞郁闷地朝前走,他的弦外之音不就是倘若她怕了可以回去? “小心!” 一声暴喝,他疾若惊电地飞身掠去,长臂揽住她的腰肢,凌空飞起。 咻咻咻—— 冷箭如蝗虫般射出来,漫天如雨,无处躲藏,凶险万分。 她紧紧地抓住他,被他带着在地道的上空闪避腾挪,时而飞旋时而落地,在冷箭的夹缝里飞跃,惊心动魄。 比这更凶险的情境,她也遇到过,只是这次完全是被动,被他扣在身侧闪避那些不长眼的冷箭。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觉得害怕,像是笃定他一定会避开那些拿人性命的利箭。 越过那段,箭袭总算停歇。地上的箭多如牛毛,竟有百余支之多。 此时,他们的呼吸有点急促。慕容彧把她揽在怀里,一低眸就看见她染了云霞的玉颜,娇艳柔软,撩人心怀。 慕容辞蓦然想到什么,触电似的弹开。 正想往前走,她听见轰隆隆的声音,蛾眉一蹙,“这是什么声音?” 轰隆隆—— “快跑!” 他火速地拽住她的小手往前飞奔,甚至使出轻功,化作魅影,化作惊电,神乎其技。 然而,他们没有猜错,这条是死路,他们奔到底了。 “没有其他地道,怎么办?”她心急如焚地问,在墙壁寻找机关之类的开关。 “不必找了,我们必死无疑。”慕容彧从容地下了定论,一张俊容没有半分惧色。 “你甘心吗?”她气急败坏横眉怒对,恨不得揍他一顿才解气,“方才你为什么走这条地道?” 这时,她看见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头隆隆动地地滚过来,很快就会滚到眼前,将他们压成血肉模糊的肉饼。 巨石滚动所带起的力量十分可怕,地道跟着摇晃。 她的明眸盈满了惶惧,厉声怒斥:“快想办法!” 见她崩溃的模样,他深眸寒凛,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过来,与此同时他转了个身,把她护在怀里。 圆形巨石的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间就滚到面前。 忽然,慕容彧闪身到最靠边的角落,侧过身子一掌拍去。 轰隆! 圆形巨石撞到底,终于不动了,地道终于不再摇晃,天地之间安静如斯。 慕容辞缩在他怀里,以为自己会被压扁,可是身上一点都不痛。 她睁开双目,看见圆形巨石就挨着他们,只是两边的角落空出一丁点地方,正好让他们容身,而且必须相拥紧抱,否则空间不够。 顿时,她又窘迫又尴尬,这姿势太火辣太令人想入非非,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努力地往后靠了靠,可是根本没地方让她移动,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太挤了,能不能松开一点……” 她的腮边染了晴艳的云霞,似灼灼桃夭,又似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慕容彧垂目看她,虽然她身穿夜行衣,但黑色更衬得她颜色娇艳风流。 怀里是软玉般温软的人儿,撩拨着他的意志,一时之间他被绮思缠住,胸口腾起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那精巧的耳珠红如樱桃,天然的诱惑勾得他心猿意马。 “怎么办?” 慕容辞发现他的眼神变了,那双黑眸幽深如渊,暗色迷离。 他忽的俯首,逗弄那小巧的耳珠,急促的呼吸倾洒开来。 她好似被灼热的气息烫着了,身子一颤,不由得气恼地怒斥:“放开本宫!” 他的吻触引起丝丝战栗,她气得浑身发抖,剧烈地挣扎,试图推开他。 慕容彧恍若未闻,扣住她的后脑,灼灼地俯视她。 “本宫是男子!你休想狎……”她羞愤得小脸红彤彤的,气得心口发疼。 “若殿下是男子,上次在清元殿,为什么主动吻本王?”他风光霁月地问,似笑非笑。 “那是因为……”慕容辞语塞,心情更是悲愤。 那花瓣般的粉嫩樱唇无声地诱惑着他,他放纵自己的欲念与澎湃的血脉吻下去…… 她动弹不得,加上空间的限制,貌似只有被他强吻轻薄一个选择。 他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双唇,与她唇齿交缠。 湿热里,他没想到自己一旦放纵便掀起惊涛骇浪,豪情万丈皆化作寸寸迷情。 纠缠间,他原本只想撷取三分芳蕊,无奈甜美太诱人,他恨不得汲取更多的娇嫩与柔软,深入她的灵魂,把她的一切彻底占为己有。 刚刚经历了生死之劫,心有余悸,又加上羞愤动怒,她血气上涌,慕容辞在他的霸道强攻下缴械投降,地道好像又摇晃起来,又好像泛舟狂风暴雨下的汪洋大海,巨浪里沉浮涨跌,却总有那么一道力量稳着她,不让她摔入地狱深渊。 见她神思恍惚、魂魄飞升,慕容彧轻吻她的蛾眉,拇指悄然移到她的颈项。 然而,手指忽然停滞,没有再往前。 “你做什么?” 慕容辞清醒过来,蓦然发现他的手在自己喉间,惊得花容失色,愤愤地推开他的手。 慕容彧云淡风轻地笑,“本王不介意你是男是女,殿下何须介意?” 早已有所猜测,只是不愿去验证。他更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这样才更好玩、更有趣。 方才只是鬼使神差,不过他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只为了往后更大的乐趣。 第1卷:正文 第076章:旖旎生香 慕容辞无法确定他究竟摸了自己的咽喉没,心里忐忑。 倘若他知道自己是女子,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会在朝议上揭穿她女扮男装的皇家丑事,废了她这个太子,让她变成公主。 相信不多久,北燕国就落入他的掌心,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越想越惊,如坠冰窖,手足俱寒。 怎么办? 然而,方才他为什么拼死救她、护着她? 她看不透这个心思藏得很深的男人。 慕容彧薄唇斜勾,打趣道:“在想怎么杀本王?” “方才你为什么护着本宫?” “想知道?”他邪气地勾唇,“你亲本王一下,本王就告诉你。” 慕容辞恼怒地瞪他,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他低沉地笑开,笑声在地道里回荡。 “想知道本王为什么断定工场那扇门有古怪吗?” “不想知道。”其实她看见那扇门的时候也起了疑心,只是没问,不想打草惊蛇。 试想,偌大的工场怎么会在半中的地方出现那样一道门?还用铁锁锁着,不是更奇怪吗? 慕容彧冷沉道:“私卖兵器应该不是近日才有,也许已有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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