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当然要赏,只是朕还没想到该赏昭华和御王什么。”慕容承眉头微皱。 “依臣妾愚见,御王总揽朝政,是陛下亲封的摄政王,保护陛下是他责无旁贷的本分,陛下赏他燕窝、人参等补药补补身子便是。昭华这孩子拼死护驾倒是难能可贵,要好好地赏赐才行。”萧贵妃美目含笑,肤光胜雪的鹅蛋脸莹光闪闪,“臣妾想起来了,陛下不是要为昭华挑选文武双全的驸马吗?臣妾倒有个浅薄的主意。” “哦?说来听听?” “民间有比武招亲、抛绣球招亲,诸国历代也有皇家皇子选妃,不如为昭华举办一场盛大的驸马招选比试?”她语笑嫣然,越说越兴奋,“既然要择选出文武双全、人品贵重的驸马,那就分两场比试,文试和武试。” 慕容承颇有兴致,眼眸发亮,“倒是个好主意。四品以上京官的子孙,无论嫡庶都可以报名参与比试,最后择选三个最优秀的未来驸马让朕和昭华亲自挑选。” 萧贵妃笑道:“是呢。文试只需一场便可,武试到时看有多少人报名参与再决定是不是分初场和终场。” 他笑得合不拢嘴,“之前朕一直头疼挑哪家的公子,昭华才会满意,爱妃这主意解决了朕的烦恼,该赏。” 她柔媚地斜睨他一眼,“为陛下分忧解难是臣妾的本分,臣妾只盼着陛下快快好起来。” 天生的媚态令慕容承心笙摇荡,他伸手去摸了一把她的下巴,然后往下滑,在她的香肩揉了揉,惹得她娇羞地偏过头去,娇媚地轻吟一声。然而,眼下他无法消受这娇滴滴、柔媚媚的美色,只能看只能摸却不能享受。 慕容辞轻咳一声,躬身拱手,扬声道:“儿臣拜见父皇。” 慕容承讪讪地放下手,看向寝殿外,冷着脸。 “原来是太子来请安了。”萧贵妃站起身,挑眉冷笑。 “父皇,今日可有好些?”慕容辞走进寝殿,看见父皇的面颊红粉菲菲,想来是气血上行所致。 倘若她不及时进来,倘若父皇把持不住,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承淡淡道:“朕好多了。” 她欲言又止,终究鼓起勇气规劝:“父皇,薛神医说了,必须静养半载才有痊愈的希望。父皇切莫为了一时欢愉而自毁龙体,该时刻谨记薛神医嘱咐才是。倘若儿臣知道有人为了夺宠而引诱父皇,令父皇龙体再度损耗,儿臣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后一句,朗声铿锵,掷地有声。 她瞟向萧贵妃,眸色森凉。 萧贵妃描画精致如花的脸瞬间涨红,由于她的言辞影射,由于血气上涌怒火高涨,萧贵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变成猪肝色,她咬牙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太子多虑了。朕自会谨记薛神医叮嘱,保重自己,不会乱来。”慕容承不悦道,面色冷冷。 “陛下……”萧贵妃委屈无辜地撒娇。 “朕知道你没有。”他温柔地安抚,然后转向慕容辞,“太子可有要事?” “陛下,太子年纪不小了,也该学着经事了。昭华择选驸马一事,不如交给太子督办。”她忽而笑起来,眸光熠熠亮如刀锋,“昭华是太子的皇妹,臣妾觉着太子必定会为亲妹的婚事尽心尽力的。” “也好。”慕容承毫不犹豫地应了,“太子可有异议?” “儿臣必定尽心尽力地办好这件事,为皇妹择选出我燕国最出色、最优秀的男子。” 慕容辞岂能不知,萧贵妃有此提议,不就是想借此定了昭华的终身?而御王是不会报名参与的,因此怎么选怎么挑,都挑不到他的头上。 再者,萧贵妃提议由她督办,是要她忙碌起来,没有闲工夫去侦查赵嫔之死。 一箭双雕,真是好计谋。 慕容辞道:“父皇好好歇着,儿臣告退。对了,贵妃,皇妹择选驸马一事,本宫有一些想法想与贵妃协商,贵妃可否移驾?” 慕容承笑着发话:“朕乏了,要歇会儿,你们去外头好好协商。” 萧贵妃和慕容辞告退来到殿外廊下,慕容辞往东边走了一阵,止步,明眸清凉如水,“贵妃是否遗失了贵重的东西?” 萧贵妃心尖一跳,纤长的睫羽轻微地一颤,不过面色不改,如常冷笑,“没有。殿下为什么这么问?” “贵妃记清楚了?”慕容辞盯着她,眸子里有锋锐之气迫出。 “本宫自然记得清清楚楚。”萧贵妃梗着脖子昂首道,面色冷如秋水。 “日前本宫无意中拾得一只锦盒,锦盒里有一支松竹梅金簪。”慕容辞抬起手略微一动,继续道,“本宫记得贵妃好像也有一支松竹梅金簪,便来问问贵妃。” 琴若走过来,奉上螺钿锦盒。 慕容辞接过锦盒,在萧贵妃面前打开来,“贵妃看看,这支松竹梅金簪是不是贵妃的?许是贵妃遗失久了,忘了?” 萧贵妃瞥一眼那支松竹梅金簪,美眸眯了眯,寒气一现,又立即隐去,她不在意道:“看本宫这记性,的确是忘了。这支金簪三个月之前就丢了,不知被哪个贱蹄子窃去,没想到落在殿下手里,多谢殿下为本宫寻回来。” 她收回锦盒,“这支金簪,本宫觉着不够端庄大气,扔在一旁,失窃后找不到,也就不记得了。” 慕容辞浅笑吟吟,笑里藏着细细的银针,针尖亮如剑锋,“贵妃,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或许这一次只是丢了一支金簪,下一次丢的或许就是命,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不是?” 这话外弦音,萧贵妃岂会听不明白? “殿下聪慧,应该知道闲事管多了未必是好事。殿下,这松竹梅金簪丢失了就丢失了,小事一桩,又何必大题小做呢?”她笑得越发柔媚,含笑的目光刀锋般明亮刺人,“你父皇正在静养,受不得刺激,若殿下当真孝顺,便以大局为重,以陛下龙体为重,好好办好昭华招选驸马一事,让陛下开开心心的。” “本宫自然会办好昭华这件事,不让父皇操心。不过奉劝一句,贵妃千万不要走夜路,不然会有冤魂阴魂不散地缠着你,让你日夜不得安生。”慕容辞语声很低,却辞锋甚利。 说罢,她转身离去。 萧贵妃冰寒地凝眸,这个草包太子竟然威胁她! 不过,晾太子也不敢把这件事传扬出去! …… 昭华公主招选驸马一事由礼部全权负责,慕容辞督办。 十几年前七王之乱后,皇家子嗣单薄,只剩下太子一个皇子,公主有昭华公主和未成年的晋阳公主、惠阳公主。因此,此事经由礼部传扬出去,满朝文武沸腾了,想升官进爵、想荣华富贵、想光耀门楣、想巩固地位的,纷纷摩拳擦掌,吟诗作赋的吟诗作赋,舞枪弄剑的舞枪弄剑,礼部大门门槛险些被踏破。 短短两日,礼部尚书把报名参与招选的青年才俊官员和众家公子点算了一下,共有三十六人。 慕容辞得知这么多人报名参与,不由得冷笑。 朝中没有皇子可让那些世家大族、权贵名门输送出女儿,借此巩固在朝中的地位,或是壮大权势,那么成为昭华公主的驸马是这十几年来为数不多的机会,因此众家趋之若鹜,积极备战。昭华公主招选驸马立即成为帝京市井巷陌最火爆的话题。 惊鸿殿的昭华公主却懵然不知,喜滋滋地想着怎么勾搭御王,用什么借口去上书房找他。 当宫女匆忙地奔回来告诉她这件事,她震惊得无以复加。 经过元秀的提醒,她愣了半晌才往母妃的毓秀殿狂奔。 “母妃,是真的吗?” 她拽住乔妃宽敞的衣袖,紧张焦虑地问,一双美眸流闪着明珠般的辉光。 没头没脑的话让乔妃一愣,不过她很快就猜到女儿问的是什么。她安抚地拉着女儿坐下,可是女儿甩开手,激动地喊:“母妃,你快说啊。” “昭华,你先冷静一下。”乔妃柔声劝慰,“这是你父皇定下来的事,你再不愿也不能……” “母妃,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儿臣?”慕容裳又生气又伤心,母妃是故意瞒着她的。 第1卷:正文 第055章:本王心里,没有公主 乔妃耐心道:“即便母妃告诉你,你又能如何?你还想违逆你父皇的旨意不成?”她语重心长道,“昭华,虽然你父皇宠你,可这婚姻大事,容不得你一个后辈做主。你父皇定会为你招选一个文武双全、才学人品兼优的驸马,你安心等着出嫁便是。” 慕容裳咬着下唇,莹白精致的小脸倔强地绷着。 乔妃瞧着女儿的神色,暗暗叹气,继续道:“昭华,你得到你父皇的宠爱,享有万般荣华、千般富贵,享尽世上最好的,但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听从你父皇的安排,乖乖地出嫁。听母妃的话,回寝殿歇着吧。” 这女儿被陛下宠坏了,倔强任性,这回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 “驸马招选比试由何人督办?”慕容裳没头没脑地问,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决然之色。 “你想做什么?”乔妃预感不妙,心里惴惴不安。 “究竟是谁督办?” “……是你皇兄,太子殿下。” 她的话音还没落定,就见女儿风风火火地奔出去,一阵旋风般狂卷而去。 她担忧地叹气,这女儿一向很有主意,事事好强,她这个当娘的根本拗不过,很多时候只能由着女儿。 东宫。 慕容辞正在书房审阅礼部尚书何光递上来的众家名门子弟、青年才俊官员的名册,将这些人的出身、才学、人品进行审核筛选,明显有瑕疵者、品行有亏者,淘汰。 文试定在两日后,而文试的试题由慕容承出。 忽然,外面传来喧哗嘈杂声。 “公主……公主您不能进去……”是琴若阻拦的声音。 “狗奴才,让开!”是昭华公主凶狠凌厉的呵斥声。 慕容辞无奈地放下名册,昭华果真来了。 虽然她吩咐琴若、如意,倘若昭华公主来求见,不要让公主进来。不过,她也知道,昭华公主要硬闯,谁也拦不住。 慕容裳急匆匆地奔进来,好似携风雷而来,书房登时天昏地暗,乌云密布。 琴若见殿下摆手,便退出去。 “太子哥哥,你答应过臣妹要帮臣妹,为什么现在反而要害臣妹?” 慕容裳劈头盖脸地喝问,吃了炸药似的,一团怒火如惊雷在风云涌动的苍穹砰的一声爆开来,炸得周遭断井颓垣、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由于她一路狂奔而来,又由于她蓄着一腔暴烈的怒火,因此她面泛潮红,光洁的额头布满了薄汗。 “皇妹为什么这么说?本宫怎么会害你?”慕容辞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说过要想办法劝服父皇为臣妹和御王赐婚的,可是结果呢?”她噼里啪啦地质问,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不仅没有赐婚,反而要为臣妹招选驸马!太子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皇妹,身为兄长,本宫自然希望嫁得如意郎君。这驸马招选比试并非本宫向父皇提议的,而是另有其人。本宫只不过是父皇钦点督办。” “不是太子哥哥?那是谁提议的?” “你又不是不知,后宫众多妃嫔,父皇只听一人的。” “是萧贵妃!” 慕容裳咬着下唇,细致贝齿珠光闪烁,似剑光凌然。 慕容辞站起身,悠缓地劝道:“皇妹,父皇这么做是因为疼爱你,希望为你寻一个最出色、最优秀的驸马。父皇不为你和御王赐婚,或许是觉得御王年纪稍大,与你不太匹配……” 慕容裳立即辩驳:“年纪稍大又怎么了?臣妹这辈子非他不嫁!一定是萧贵妃给父皇吹耳边风,让父皇不为臣妹和御王赐婚,一定是她!” “皇妹,两日后进行文试,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臣妹应该怎么办?” 慕容裳喃喃道,驸马招选比试迫在眉睫,火烧眉毛,短短两日如何让父皇改变心意? 而让御王报名参与,有可能吗? 慕容辞压低声音道:“皇妹,俗话说,生米煮成熟饭,由不得他不认。” 慕容裳美眸一亮,灼如火焰,“是呀,臣妹怎么没想到呢?”她眉心一蹙,苦恼道,“可是,倘若他……不愿意,那如何是好?” 慕容辞在她耳边低语两句,慕容裳闻言,眉飞色舞道:“谢谢太子哥哥。若他日臣妹心愿得成,一定重谢太子哥哥。” 慕容辞语笑轻轻,“咱们是兄妹,何须客气?” …… 上书房。 大殿寂静,只有知了的鸣声远远地传来。书案旁放着一台冰鉴,冷冽的冰气袅袅散开,驱散那磨人的暑热。 书案上奏折如小山,随着慕容彧高效率的批阅,那座小山渐渐低矮,奏折分类放置,整齐爽洁。 内侍换了一杯茶,他盯着奏折伸手去端茶,饮了一口匆匆搁下,提起御笔沉稳地书写,走笔如龙。 接着,换一本奏折。 他十分专注,侧颜似凝聚了山岳群峰的奇秀险绝,浓缩了人间天上的斑斓美景,经神工巧匠雕琢而成。那浓密漆黑的睫羽有莹然飞舞的流光滑过,那幽深不见底的眸子流闪着墨玉般的辉光,好似世间再无其二,令人怦然心动。 这时,殿外传来侍卫和内侍叩拜的声音:“卑职拜见昭华公主。” 接着是内侍阻拦的声音,昭华公主语声傲然,“本宫有要事见御王,都让开。” 慕容彧看向静静侍立于一旁的内侍,“让她进来。” 内侍领命出去,不多时,慕容裳带着近身宫女元秀进来。 元秀手捧朱漆木案,垂着头躬身下拜:“奴婢拜见王爷。” “起吧。”慕容彧声色淡漠,“公主来上书房有要事?” “王爷为父皇打理朝政,殚精竭虑,堪为人臣表率。本宫身为公主,理当代父皇来提醒王爷,务必保重贵体。”慕容裳娇靥如花,欢颜如嫣红富丽的芍药绽放,玉颜莹莹,“这是本宫吩咐御膳房做的玫瑰露,还有冰镇过的新鲜瓜果,王爷歇一歇,尝尝本宫的心意。” “放下吧。公主美意,本王领了。”他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日头正盛,公主金枝玉叶,还是回寝殿多加歇息。” 冷凉的目光倾注于眼前女子,昭华公主身穿翠色荷叶袖夏衫,下系碧色丝裙,丝裙覆着雪白薄纱,如雪如雾,增添几分飘逸灵动。她一身的翠碧娇软,衬得肤光胜雪,宛若一枚上佳的碧玉静静卧于冰冽流泉里,碧色愈发纯粹莹亮剔透。乌光水滑的灵月髻珠翠点缀,插着一支镶嵌着碧玉的叶脉金簪,更添几分林下风致,秀姿楚楚,娇弱动人。 今日的妆扮不同于往日的华贵艳丽葳蕤,取其青翠灵动,似碧玉天然雕琢。 慕容裳相信,自己的眼光绝对不会有错。 如御王这般阅美无数的沙场将帅、帝京贵胄,寻常的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因此,今日她花了不少心思在妆扮上。 看见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她喜上眉梢,仪态更加绵软,微笑更加温柔,语声更加清脆,“王爷尝尝玫瑰露吧。” 尔后,看向元秀和内侍,示意他们退出去。 内侍在上书房伺候御王五年,深知他的脾气性情,可不敢因为公主一个眼神就退出去。 直至御王递来眼神,内侍才退出去。 殿门半掩,殿内暗了几分,浮荡的天色光影里,慕容裳痴痴地凝视他。 “王爷,此生此世,本宫非你不嫁。” 她语声柔软,坦坦荡荡地表明对他的思慕与长情。 最简单的语言,最刻骨的情愫。 “公主厚爱,本王愧不敢当。”慕容彧站起身离开书案,语声依旧淡漠如秋水,“此乃婚姻大事,太子和礼部正为公主筹备驸马招选比试,不久就会为公主择定驸马,还请公主安心等候。” “王爷胸怀天下,容不下本宫一个弱女子吗?”他的意思,她明白,顿时觉得似有一桶冰水自头顶浇下,四肢冰凉,可又因为他的懦弱而气愤,怒火不断地上窜,“王爷是不敢抗旨么?王爷独揽朝政,权倾朝野,杀伐决断,竟然也会……” “公主误会了。公主的驸马是四大世家子弟也好,是名门公子也罢,却一定不是本王。” “为什么?” “公主万千宠爱,帝女韶华,是燕国最尊贵的公主,多少青年才俊官员思慕,多少世家子弟求娶。本王心里有家国,有社稷,有苍生百姓,唯独没有公主。” 慕容彧语声沉缓,淡淡的冷漠,如刀锋嗜血,似剑尖锐利,直直白白地告诉她,他,不喜欢她。 慕容裳双腿发软,无法克制地往后趔趄两步。 刀锋划过心口,剑尖刺穿灵魂。 她小脸发白,极致的白,四肢冷彻,似被冰块包围。 为什么呢? 她有什么不好,他竟然这般拒绝,这般毫不留情地拒绝她的情意。 她盯着他,美眸流波微漾,水光盈闪,眉目凄楚,泫然欲泣。 这究竟是为什么? “王爷已经有意中人?”慕容裳竭力克制才使用自己没有动怒,才没有失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慕容彧的深眸浸透了森凉,眉宇间泛着几许傲然,“本王此生此世只会娶入得本王心的那个女子,而那个女子,绝非公主。” 第1卷:正文 第056章:决绝 是戳人心窝的利刀,是贯穿灵魂的锐剑。 慕容裳内心剧痛,鲜血直流,被虐得体无完肤。眉骨酸涩,泪水涌出,她却梗着脖子昂着头,那泪水便蓄在眼眶里,盈盈流淌不肯落下,倔强骄傲撑着她的脊梁骨,更添几分凄楚动人的韵致。 美人泪盈于睫,纤长的睫羽也染了湿润的水雾,迷濛氤氲,眼波如碎羽,芳心碎在殿内死寂的暗影里。 这般娇弱情致,世间男人见了,无不心生怜惜、呵护之情。 唯独他,依然冰冷以对,毫不动容。 “王爷铁骨铮铮,就这般心硬如铁吗?”慕容裳犹不死心,渐渐的将那泪水吸回去,“历代公主的驸马无实权,不出仕,可也有例外。王爷天纵英明,若论朝中治国安邦谁为最,王爷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只要本宫在父皇面前说几句,王爷只会更风光,权势更滔天,绝不会变成养尊处优、投闲置散的驸马。” “公主所说,本王并不担心。再者,若本王想有一番作为,从来只靠自己双手,绝不会靠女子得利。”他傲岸的身躯铁骨狂傲,眼角飞落一丝不屑。 “是本宫说错话了。”她吸吸鼻子,大有一副宁愿忍辱负重也要得到他的神态,“迎娶本宫,王爷便是锦上添花,荣宠更盛。婚后王爷想纳多少侧妃、侍妾,本宫绝无异议,即便王爷要给那个喜欢的女子多少宠爱,本宫都不会多说半个字。” “公主这般纡尊降贵、委曲求全,又是何苦?本王相信,比本王更适合公主的驸马,大有人在。” “王爷当真不再慎重思虑一下?” 慕容裳盯着他,那张名动帝京的俊颜布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那双墨玉般流辉的眸子从未收纳过自己。自己这般低声下气求他,这般放下骄傲,宁愿自己独守空闱也要嫁给他,他却依然不为所动。 绝望铺天盖地地侵袭,攫住她的心。 慕容彧轻轻摇头,“公主值得一个优秀的男子付出全身心的怜惜与呵护。” 她转身离去,泪水倾落如雨,纷飞成雪。 却在殿门前决然止步,双手把殿门关闭。 她拭去泪水,呼出一口气,抽开腰间的丝带,松开夏衫,缓缓转身。 容色凄婉却染了朝阳云霞,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在她的双腮绽放,明光熠熠,金红娇艳。 弧度优美的雪颈,柔削细致的香肩,精致如玉的锁骨,一个春日带着冬日的沉沉等候悄然怒放,艳光逼人,生生地灼痛了人的眼。 他从容地转过身,语声轻淡,“公主不要犯糊涂。任何人都不能胁迫本王。” “本宫闺誉已毁,再无法下嫁他人,王爷还是慎重思虑一下。” 慕容裳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清脆如珠。 冰肌玉骨在暗淡的光影里清冷如雪,宛若若馥郁高洁的琼花漂浮在寒彻人心的冰水上。 之后,她整好衣裳,娉娉婷婷地离开。 慕容彧深黑的眸子冷酷地眯起,大步流星地离开。 …… 清元殿。 燕国皇帝慕容承午休刚起,得知昭华公主在大殿等候着,便让她进来。 看见爱女美眸略红肿、神色有异,而且不像往常那样眉飞色舞、叽叽喳喳,他颇为心疼,暗暗寻思,昭华怎么了? “昭华,谁惹你生气了?”他慈爱地问。 “父皇,儿臣的婚事关系到儿臣的终身幸福,儿臣不想嫁给一个儿臣根本不喜欢的男子。”慕容裳委屈道,泪萦于睫,凄楚可怜惹人怜爱。 “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昭华,不要任性,朕一定为你挑一个你喜欢的驸马。”慕容承面色一冷,语重心长道,这件事他绝不会妥协。 “若要儿臣满意,就让儿臣自己挑,否则儿臣都不满意。”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流露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说来说去她就要嫁给那人! 顿时他面色不悦,皱眉道:“昭华,朕是为你好。你再这样不知进退,朕可要生气了。” 她算是瞧出来了,父皇绝对不会妥协的。 静默半晌,她眸光一定,决然道:“儿臣与御王两情相悦……” 殿外忽然传来中气十足的沉朗声音:“陛下,臣愧对陛下。方才臣在上书房批阅奏折,昭华公主体恤臣,送来冰镇瓜果给臣品尝。臣以为公主只是路过顺道来看望臣,在这炎炎夏日送臣冰镇瓜果解暑,没想到臣留下瓜果后,公主误以为臣对公主有思慕之心。陛下,臣冤枉,说句不敬的话,臣一直视公主是妹妹,从未有过儿女私情。” 慕容彧转向她,十分的诚恳,“公主,臣不知哪里做的不对,惹得公主误会了,臣该死。不过公主放心,太子必定会为公主择选一个文武双全、气宇非凡的驸马匹配公主。” 慕容裳准备好的一堆话堵在咽喉,又胸闷又生气。 他这番言辞说出来,她还能再说什么? 本想以他们已有肌肤之亲、私定终身让他就范,让父皇妥协,可是他竟然猜到她的意图,匆匆赶来。 咬碎贝齿和血吞。 她面如死灰,再不甘心也不能怎么样。即使她说出那些话来,父皇也不会站在她这边。 慕容承瞪一眼爱女,气得面色发白。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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