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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宫不吃!” 他忧心忡忡道:“你一直不吃,只喝滋补的羹汤,身子怎么吃得消?”他握着她的双手,“你看你的手都快冻成冰块了。快来喝点儿热汤暖暖身子。” “你要本宫进膳,还不是要控制本宫?” 慕容辞嘲讽地冷笑。四日前,他把她带回太子府,把她囚禁在密室,甚至在她的茶水里下药,让她凝聚不了内力,四肢酸软,稍微走快一些就气喘吁吁,一身的武艺无处施展,也就逃不出去。 她恨死他了! 此后,她很少进膳,只喝羹汤续命。 “算我求你好不好?”宇文战天愁苦地恳求,忧心如焚,“你再不吃,会病倒的。” “本宫宁愿饿死也不吃!”慕容辞怒目而视,恨不得目光化作利刃杀死他。 “我没有在饭菜里下药,今日你大可多吃一点。”他半抱着她坐在案前,低声下气地祈求,“阿辞,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本宫!”她动了肝火,费力地喘着,“本宫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短短几日,好好的人儿瘦了一圈,下巴尖了,双目无神,小脸苍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宇文战天为她舀了一碗滋补的人参鸡汤,“只要你不逃,我就让你离开这儿,也让你恢复力气,可好?” 慕容辞悲愤地冷笑,他囚禁了她,竟然还要她不逃才让她恢复体力,天底下竟然有此荒谬可笑的事!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要饿死自己。 她还要想办法自救,逃离西秦国帝京。 或许,慕容彧已经发现那个假的慕容辞,已经折返来救她。 对!她要保存体力,准备好一切,待慕容彧找到她的时候,逃离这儿! “本宫可以不逃,但你必须让本宫恢复体力和内力。”她淡淡道。 “你保证你恢复了内力,不会逃?”宇文战天惊喜于她的转变,又疑心她有另外的打算。 “不逃。” “阿辞,我希望你不是骗我。” 他舀了一勺鸡汤递到她唇边,俊眸绽放出宝石般的蓝芒,“我喂你。” 慕容辞喝了鸡汤,吃了一碗燕窝粥,慢慢加餐。 宇文战天满意地微笑,握住她的柔荑,俊眸里缠绕着深浓的情意,“阿辞,你给我、给我们一些时日,我相信你必定会喜欢我。” 她讥诮地冷笑,“你觉得本宫会喜欢一个囚禁本宫的禽兽吗?” 他眉睫一颤,眼眸幽深了几分,半晌才道:“好,明日开始,我不再囚禁你。” 她心里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冷冷地勾唇,不太相信。 “阿辞,你要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宇文战天把她的身子扳过来,目光热切如火,情浓刻骨。 “其实我早已知晓你是女儿身,只是没有戳破。在燕国,我十分珍惜每次与你相见的机会,希望可以跟你多待一时半刻,多多了解彼此。当时我也想过坦诚相告我的身份,但终究没有找到机会说。” “阿辞,我从未想过会遇到你,但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注定是我的太子妃。无论如何,你都要成为我的太子妃!” “你有意撮合我和兰若萱,你知道我心里多么着急、伤心吗?我喜欢的姑娘是你,你却要撮合我和别的姑娘,你让我情何以堪?”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们相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思所想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慕容辞讥讽道:“与你鹣鲽情深的太子妃不是才过世一载吗?” 宇文战天自嘲道:“已故的太子妃是父皇赐婚,我无法不从,但我从未喜欢过她。你也是太子,应该知道这当中的辛酸与无奈。” 她根本不在意他和已故的太子妃是恩爱情深还是相敬如宾,这跟她无关。 多说无益,她不想在这事上浪费唇舌,于是不出声。 “在宫宴上,为了推拒联姻,我才那样说的。”他苦笑,灰蓝色的光泽深浓如酒,“虽然我娶过太子妃,也有几个侍妾,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像你这般让我无法忘怀、神魂颠倒。阿辞,那日我说过的话都算数,只要你答应嫁给我,一切都不是阻碍。一旦大秦国和大燕国联手,国力、兵力更是如虎添翼,灭南越国和东楚国是迟早的事。届时我们可以平分两国疆域,共享太平盛世。” “到那时,你会挥军进犯大燕,灭了大燕,完成你统一神州的鸿鹄之志。”慕容辞清冷道。 “你竟然这样看我。”宇文战天面色黯然,忽又坚决道,“阿辞,我绝不会那样做!” “人总是会变的。十年后,三十年后,你的心、你的想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谁能预料得到?”她不想再说这些无意义的事,“你不必再说,我不会信你,也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阿辞,你我结合是天作之合,对大燕、大秦都好,没有半点坏处……” “百花楼楼主是你吧。” 他错愕地愣住,尔后了然一笑,“以你的聪慧,你早就猜到了吧。” 慕容辞道:“在百花楼的巢穴,本宫第一次见你,你就知道本宫是女子,还提出那荒唐的要求,这让本宫确定:你应该早就见过本宫。后来本宫一直觉得楼主的背影和你很像,但楼主的眼眸不是灰蓝色的,就因为这一点,本宫一直无法断定楼主的身份。” 宇文战天解释道:“我会一种秘术,用内力强行改变眼睛的颜色。” 她眸色森冷,“你在大燕经营青云山庄、百花楼,潜伏多年,想必你的目的不简单。在你这个楼主的授意下,百花楼残忍地杀害我朝京官全家,本宫如何讨回这笔笔血债?” 他的俊眸阴寒地收缩,“后来御王不是炸平我的巢穴吗?御王的手段素有雷霆作风,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这算扯平了吧。阿辞,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宇文战天深切地恳求。 第1卷:正文 第248章:虚与委蛇 慕容辞心里冷笑,囚禁她还想要重新开始? 世间竟有这样卑鄙无耻的男子! 不过眼下是非常时期,权衡之下,她冷冷地抬眸,“你放本宫自由,本宫可以考虑一下。” 宇文战天欣喜地笑,俊眸闪着灼亮的蓝芒,“好!太好了!我不会再关着你,但你要乖乖的,不要逃。” “你的太子府守卫那么森严,本宫如何逃得掉?” “阿辞,我很开心。” 只要她愿意考虑考虑,就表示她的心动摇了,对他而言,这当然是前进了一小步。 慕容辞明眸流转,又吃了一点燕窝粥。 现在,她要开始恢复体力,否则什么事都做不成。 宇文战天也吃起来,心情好,入口的膳食也特别的香。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据我所知,你之前帮大理寺侦破不少命案,想来你推演断案的本事无人能出其右。” 刚恢复饮食,不能吃太多,她搁下碗箸,不解地看他。 “前日宫里发生了命案,刑部侍郎查了两日依然毫无头绪,说死者是死于意外。不过死者的家属不依不饶,说绝非意外,要刑部务必要彻查清楚。我想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侦破命案。”宇文战天诚恳道。 “你不怕有人认出本宫?”慕容辞心念一动,原来他愿意放她出去,是有求于她。 “不会有人认出你。”他笃定道,“阿辞,你答应了?” “反正本宫闲来无事,再者,本宫素喜推演断案,没有命案给本宫查,本宫闲得慌。” “那明日待你体力恢复了,我带你进宫。”宇文战天忽然想到什么,“今夜你在客房歇息吧。” “不必了,本宫还是在这儿歇息吧。”她淡淡道。 “那你好好歇息。” 他灿烂地笑着,尔后离去。 慕容辞无神的瞳眸骤然掠起清亮的冷芒,这样做,只不过是让他安心。 子时,寒夜深沉,整座太子府沉寂如死,只有呼啸来去的寒风,以及在寒风里摇曳的寂寥光影。 幢幢黑影里,好像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地盯着四处。 忽然,檐角疾速闪过一道黑影,无声无息,似鬼魅,如惊电。 紧接着,那边的屋顶闪过黑影,另一边又闪过,迅疾得不可思议。 巡守的侍卫毫无察觉,有条不紊地持刀走来走去。 太子府屋宇连绵、殿阁繁多,那道黑影却像一只矫健的夜鹰,飞跃几下就精准地找到宇文战天居住的主院,以极低的姿势伏在屋顶。 此人便是夜探太子府的慕容彧。 太子府太过风平浪静,宇文战天太过正常,就显得不正常。他坚信,宇文战天一定是在掩饰什么。 他掀开一片屋瓦,望下去。 是寝房,床上躺着一人,正是宇文战天。 睡得正酣的宇文战天陡然睁眼,灰蓝色的俊眸锋锐如刀。 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强烈! 不过他没有起来,食指放入嘴里,吹响口哨。 伏在屋顶的慕容彧心神一凛,看见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如利箭般电射而来。 当即,他运气飞身一掠,几个飞跃便飞出太子府。 那几道黑影火速追去,不过追了两条街,那人逃得无影无踪,他们只能回去复命。 不多时,慕容彧从黑暗的街角走出来,望着太子府的方向,漆黑若夜的瞳眸寒戾地收缩。 太子府的守卫森严如铁桶,必定有古怪! …… 次日早间,宇文战天下了早朝便赶回来,带她进宫。 慕容辞起身后就觉得体力恢复了一半,只是内力还没恢复,想来那药效还没完全散尽。而昨夜那顿晚膳,想来他没有下药。 侍婢伺候她更衣,带她离开密室,来到外面的寝房。 他满面春风地走进来,披着一身的风雪,他的头发、大氅点缀着晶白的雪花。黑与白,极致的对照。 天蒙蒙亮的时候,天降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此时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 “阿辞,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宇文战天皱眉,不悦地斥责侍婢,“为什么不给她披上大氅?你是怎么伺候的?” “奴婢正想为她披上大氅。”侍婢心虚地回话。 “还不快点?”他寒声催促。 侍婢惊慌失措地伺候慕容辞披上大氅,还把汤婆子塞在慕容辞手里,尔后躬身退下。 慕容辞解释道:“你别斥责她,本宫没想到外面落雪了。再说原本是关着门的,风雪进不来,不冷。” 宇文战天温存道:“你身子弱,仔细受寒。对了,你的体力恢复了吗?可以出门吗?” “本宫没事。宫里的命案怎么说?有进展了吗?” “没有。今日朝议百里太尉声称百里夫人、百里二小姐是在宫里出事的,一定有阴谋诡计,是凶手布局杀害百里夫人和二小姐。他甚至联合其党羽上奏,要求父皇彻查此案,否则不会善罢甘休。”他眉宇微压,十分忧心,“百里太尉言辞铮铮,据理力争,还说百里家的人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父皇也是无奈,唯有下令彻查。我想着你愿意帮我,便揽了此事。” “百里太尉依仗的不过是你父皇对百里惠妃的宠爱,倘若百里惠妃不得宠,百里太尉不敢这么嚣张。”慕容辞冷笑。 “你说得对。百里惠妃进宫两年,从贵人晋升到妃位,一身荣宠,风光无两,这在本国是前所未有的极速晋升。父皇偏宠她,她只需掉两滴泪,父皇便无计可施,什么都听她的。”他长长地叹气。 “既然你揽了此事,那便进宫看看吧。” “阿辞,无论能否侦破此案,我都感激你。”宇文战天定定地凝视她,情不自禁地握住她双手。 灰蓝色的眸里蓄满了深浓的情意,缠缠绕绕如水藻,又似深渊,令人欲堕其中。 慕容辞小脸一冷,抽出手,“走吧。” 他愣愣的,不过他不着急,有的是时日陪着她,让她改变心意。 他取出一张精致小巧的银色面具,亲自戴在她面上,眼部以下、双唇以上遮掩了,外人很难认出她。 她的心头落满了雪,他想出的这办法倒是不错。 天地间白雪皑皑,长空堆叠着阴沉沉的霾云,风雪簌簌,鹅毛大雪从天飘落,一帘又一帘,延展无际。 地上有不浅的积雪,容易打滑,宇文战天打着纸伞搀扶着她往大门走去。 上了马车,他把汤婆子递给她,呵出冷气,“冷吗?” “抱着汤婆子就不冷了。” 她笑道,方才走出大门的时候,她趁机观望了一圈。不过她戴着面具,还戴着风帽,即使慕容彧的人盯着太子府,想必也认不出她。 他坐在一旁,明朗地笑,“酒是温的,饮酒能暖身,喝一点儿吧。” 慕容辞没有拒绝,饮了小半杯。 太子府离皇宫不远,很快就到了。 车马是不能驶进宫门的,但太子是例外,一路行到百里惠妃的合欢殿才停下来。 百里惠妃的近身宫女绿竹在殿门外迎接他们,热情道:“太子殿下,惠妃娘娘等着您呢。” 宇文战天搀扶慕容辞下来,温柔道:“小心点儿。” 绿竹惊诧,太子殿下竟然亲自搀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子。 这身形不高的公子长得还真俊秀,虽然他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遮掩了容貌,但多少能瞧出几分,这公子明眸皓齿,肤色白皙,应该容貌不俗。只是,这公子是什么人?为什么太子殿下对他这般客气? “殿下,这位公子是……”她迟疑地问。 “这位公子是本宫太子府的谋士,擅推演断案。本宫要与他一道侦破命案。”宇文战天朗声道。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太子殿下,公子,请进。” 慕容辞看一眼绿竹,跟着进去。 百里惠妃已经在大殿等候,不过她以手支着额头,神色恹恹,美眸红肿,面上尽是哀伤悲痛之色。 这是丧亲之痛。 不过,慕容辞觉着,即使她气色不好、容色悲伤,但依然美艳无双。 眼见来人,百里惠妃立即站起来相迎,“太子殿下。” 目光转向慕容辞,她迟疑道:“这位是……” “小民敝姓玉,拜见惠妃娘娘。”慕容辞躬身下拜。 “惠妃娘娘,这是本宫府里的谋士,今日助本宫查案。”宇文战天介绍道,“她的脸上有伤疤,未免吓到人,需戴着面具。” “起身吧。”百里惠妃神色郁郁,请他们坐下。 宫女奉上热茶,添了银霜炭,把火盆里的火拨旺一些,尔后退下。 他饮了热茶,沉声道:“惠妃娘娘,虽然刑部侍郎已经来问询过百里夫人、二小姐生前发生的事,不过本宫还想仔细地再问一遍,希望能发现新的线索。” 百里惠妃颔首,“殿下想问什么尽管问。” 慕容辞一直在观察她,她没有宠妃的骄矜傲慢,反而娴雅贞静、知书达理,很是难得。 “案发那日,也就是三日前,百里夫人、二小姐进宫是来看望您?”宇文战天单刀直入地问。 “本宫怀了皇嗣,前几日开始孕吐厉害起来,母亲和二妹特意来看望本宫,陪本宫闲聊半个多时辰,还一起用了午膳。”百里惠妃缓缓道,如画眉目满是母性的温柔辉光,“膳后本宫与母亲、二妹坐了一阵,便去寝殿歇着,母亲、二妹也觉得有点乏,便去偏殿歇着,打算晚些时候跟本宫用了茶点再出宫回府。” 第1卷:正文 第249章:被乌鸦啄死 宇文战天接着问:“然后呢?” 说起那日的事,想起母亲、二妹死得那么惨,百里惠妃泪盈于睫,悲痛得心如刀绞,哑声道:“本宫大约睡了半个时辰,醒来后,绿竹跟本宫说,母亲和二妹偶感不适,先行出宫回府了。本宫不曾想到,那日竟然是本宫和母亲、二妹见的最后一面……” 她失声痛哭,哀痛不已。 站在一旁的绿竹连忙递过丝帕,她接过去擦拭泪珠,“太子殿下,您定要查明真相,擒拿凶手,让母亲和二妹死得瞑目……” “本宫会彻查清楚。”宇文战天沉沉道。 “百里夫人和百里二小姐出宫回府,但其实在宫里遇害,是不是?”慕容辞清朗地问,之前在进宫的路上他跟她简略说了一些。 “应该是吧。”百里惠妃吸吸鼻子,声音嘶哑,“入夜后,父亲见母亲、二妹一直没有回府,担心她们的安危,派人进宫询问……本宫这才知道,母亲和二妹根本没有回府……” 之后的事,慕容辞略知一二。 百里惠妃派出侍卫、宫人在宫里寻找百里夫人、二小姐,而百里太尉也派人到亲朋家去询问,甚至在皇宫到太尉府的这段路寻找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子时,侍卫发现皇宫西北角的荒芜之地躺着两个人,人已经死了,正是百里夫人和二小姐。 根据仵作、太医验尸所知,百里夫人、二小姐的面部、前胸伤痕累累,面目全非,应该是被乌鸦啄伤的。 宇文战天还说,皇宫西北角时常有不少乌鸦飞进皇宫觅食,正是那些乌鸦啄死了百里夫人和二小姐。 慕容辞寻思半晌,又问:“还请惠妃娘娘仔细想想,案发那日百里夫人、二小姐可有什么不同?或者那日在这里可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百里惠妃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 “那日在偏殿伺候百里夫人、二小姐的宫人是谁?”慕容辞接着问。 “是……”百里惠妃看向绿竹。 “娘娘,是半夏。”绿竹回道。 “去把半夏唤来。”百里惠妃道。 不多时,半夏来了,跪在地上回话。 宇文战天冷厉道:“若你所言有虚,本宫打断你的腿。” 她吓得浑身哆嗦,眼里满是惧色,“奴婢必定如实回答。” 慕容辞清冷地问:“那日百里夫人、二小姐在偏殿歇息,都做了什么?” 半夏慌惧地颤着,双臂撑在地上,剧烈地颤抖,“没什么……百里夫人、二小姐在偏殿饮茶闲谈……没多久,奴婢突感不适,前去茅房……回来后,百里夫人和二小姐就不在偏殿了……”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日在偏殿发生了什么事?”宇文战天冷沉地问。 “奴婢真的不知……殿下饶命……”她惊恐地求饶,结结巴巴地说着,“对了,奴婢跑去茅房的时候……撞到小六子,他可以为奴婢作证……若殿下不信,可以问问他……” “本宫自会查清楚。”他森冷道。 “你回来时,偏殿空无一人吗?”慕容辞问。 半夏点头如捣蒜,身子颤得厉害。 她朝他点头,尔后他让半夏出去了。接着传召了小六子,的确,半夏跑去茅房的时候撞到他,两人还说了两句话。 百里惠妃深深地蹙眉,“如此说来,无人知晓母亲和二妹何时离去的。” 慕容辞莞尔,“传召那日在殿门外守着的侍卫。” 不过,奇怪的是,那两个侍卫一口咬定百里夫人和二小姐没有从正门出去。 宇文战天百思不得其解,“百里夫人和二小姐是如何离开合欢殿的?” 绿竹猜测道:“难道夫人和二小姐会飞?” 百里惠妃看她一眼,“这怎么可能?” 慕容辞眸光流转,问道:“合欢殿可有小门、角门?” “有。在西侧有一小门。” “她们应该是从小门出去的,至于是自己出去的,还是被人带出去的,不得而知。” 她看向宇文战天,“太子殿下,去小门看看。” 百里惠妃吩咐一个内侍带他们前去,此时风雪渐小,鹅毛大雪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雪光映白了天地,纯洁干净如琉璃。 宇文战天打着纸伞搀扶着她,她推开他,轻声道:“殿下,我自己走吧,这于理不合。” 他没有坚持,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来到那处小门,白雪覆盖了一切,只有檐下一点地方没有积雪。 从小门出去是一条小道,要走一段才能到宽敞的宫道。 慕容辞看了一圈,不发一言。 宇文战天见她不说话,心里没底,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看?” 这能瞧出什么?他什么都没瞧出来。 “时隔多日,即使这里留下蛛丝马迹,也早被大风刮跑了。”她琢磨了半晌才道。 “那就是一无所获了?” “也不能这么说。”刺眼的雪光与慕容辞脸上的银色面具相互辉映,光芒闪闪,“倘若百里夫人、二小姐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凶手如何把她们二人带出合欢殿?离开合欢殿的时候她们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倘若是昏迷的,凶手一人如何带走二人?” “若是清醒的呢?”宇文战天做出另一个假设,心里惊叹于她心思的缜密与推演的本事。 “若她们是清醒的,那么凶手跟她们是相识的,是熟人犯案。还有一个问题,她们为什么会乖乖地跟着凶手走?” “这的确是个无法解释的谜。” “我倾向于她们不是清醒的,不过凶手如何带走她们二人呢?”她摸着下巴寻思道,“莫非凶手天生神力?或者凶手身怀武功?” “本宫还想到一个问题,凶手带着昏迷的百里夫人、二小姐从合欢殿到西北角的案发之地,如何避过众多宫人和侍卫?不可能没人看见。”宇文战天又提出一个关键性的疑问。 “凶手胆敢在宫里犯案,必定做了周密的部署与查探。凶手必定知道避过宫人、侍卫的最佳路线,才能得逞。”慕容辞道。 他颔首,“现在要去案发之地看看吗?” 她正有此意,于是前往发现尸首的案发之地。 从合欢殿到案发之地,他们以正常的步履来行走,不走宫道,专走小道,用了近两盏茶的功夫。 倘若凶手带着两个昏迷的人,速度应该差不太多,因为能带着两个成年人行走,其身手不能以常人来论。 案发之地是皇宫西北角,靠近宫墙的一片荒芜之地。天寒时节,两株古树光秃秃的,遒劲的枝桠向天伸展,凝结着莹莹的雪球,地上的荒草凋零了,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切。 此处人迹罕至,连侍卫都很少来这边巡视,倒是一个犯案的绝佳之地。 之前刑部侍郎查案的时候来这里看过,在伏尸之地做了标记。即使有积雪,也看得出当时伏尸大概是什么样。 慕容辞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时而望天,时而望向宫墙外,又是什么都不说。 宇文战天什么都没瞧出来,问道:“你瞧出什么了吗?” 她往回走,“走吧。” “去哪里?” “去看看尸首。” “小心!” 话音未落,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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