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殿半步。” 慕容承好像瞬间老了十岁,嘴唇轻微地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眶里的热泪终于滑落皱纹满满的脸庞,面色变成以往的死白。他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她能感受到他的颤动,感受到他的悲伤、哀痛,接连两个打击,父皇羸弱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忽然,他剧烈地咳起来,咳得全身发颤,好似要把肺也咳出来。 她连忙为父皇顺气,惊慌地尖声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去传太医,快……” 喷…… 一口血喷出来,溅落在宫砖,一朵猩艳的红花。 慕容辞满心担忧,急忙搀扶父皇躺下来,取了巾帕擦拭他嘴角的血迹,“父皇,你觉得怎样?” “朕没事……”慕容承的声音轻微低弱,气若游丝。 “父皇,你一定要保重龙体,燕国还需要你。” “你放心,朕没那么容易死。” “太医很快就来了,父皇,你一定会没事的。” 总算把太医等来了,三个太医会诊,慕容辞等了好一会儿才有结果。 院使沈大人道:“陛下急怒、忧悲攻心,这才吐血。陛下、殿下放心,只要服了汤药,陛下就能慢慢好起来。” 她稍稍放心,嘱咐他们务必仔细伺候着。 尔后,她再三叮嘱父皇,不要忧思过甚,不要胡思乱想,好好静养。 出了清元殿,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琴若跟在后头,劝慰道:“殿下无需太过忧心,此次陛下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慕容辞的明眸冷冽地凝起来,“走吧。” 慕容彧! 来到上书房,她让琴若在外面候着,尔后闯进去。 大殿的内侍看见太子殿下面带煞气而来,立即禀报:“王爷,太子殿下……” “出去!”慕容辞呵斥。 “殿下……”那内侍张嘴想说话,却被对方的凌厉气势吓得浑身一哆嗦。 “出去吧。”慕容彧淡淡道。 内侍快步退出去,慕容彧从书案走出来,眉宇蕴着邪气的浅笑,“殿下亲自到访,不知是公事还是私事?” 她的眼里蓄满了浓烈的杀气,“你特意去告诉父皇的?” 他似笑非笑,“本王去探望陛下,顺带提了一句。” 她恨恨地磨牙,锋利的牙齿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绝对是故意的!把父皇气得旧疾复发,他就可以继续统摄朝政,为所欲为! “陛下没事吧。” “父皇当然没事。本宫避重就轻,父皇虽然伤心难过,但总算心平气和。” “本王怎么听说,太医院三个太医匆匆赶往清元殿?陛下真的没事吗?”慕容彧露出狐狸般狡诈的冷笑。 “父皇只是偶感风寒,过两日就能痊愈。”慕容辞气得心肝脾肺肾快爆裂了,拳头攥得紧紧的,指关节泛白。 “阿辞,纸包不住火,你父皇迟早会知道,还不如现在你说清楚。这种事瞒得越久越不好。”他的语声温和含笑,好似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本宫自会找机会跟父皇说,无需你多嘴!”她再也忍不住,怒火喷发,犹如滔天巨浪朝他狂奔,淹没他。 换做是旁人,他早就动怒,然而,她朝他发火、怒吼,他并不生气。 他握住她单薄的肩头,“阿辞,你父皇并非那么弱,你是关心则乱。” 慕容辞怒吼:“父皇都吐血了还不弱?” 话出口了才意识到,把不该说的都说了。 怎么可以让他知道父皇吐血?怪只怪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越想越气,拍开他的手,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慕容彧的语气格外的宠溺,“若你气不过,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别用这种语气跟本宫说话!”慕容辞更气了,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我让你暴打一顿?”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脸颊边,浅浅一笑,似皑皑白雪绵延千里的山巅忽然绽放一朵冰清玉洁的霜花,清冽含香,“别毁我的容就行。” 不打白不打,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她猛地挥拳往他身上打去,蓄满了力气,不过他迅速侧身,她只击中他的臂膀。 “不许躲!”她暴怒地睁眸。 “很疼的。”他哀怨道。 “你自愿挨打的,不许躲! 第二拳,她打在他的胸口,他闷哼一声,捂着胸口撑在书案,咳了几声。 慕容辞还没发泄完呢,接连五拳打在他身上各处,每一拳都使了十成力道。 慕容彧饱受暴击,被摧残得一脸憔悴样儿,可怜兮兮道:“发泄完了吗?” 她松开拳头,恨恨道:“下不为例,否则本宫把你揍成肉饼。” 说罢,她扬长而去。 “打完了就想走?” 身后传来邪魅入骨的声音。 她的脚步缓了一下,尔后继续往前。却没想到,他箭步赶上,从身后搂住她,语声低哑暗魅,“眼下我遍体鳞伤、伤势颇重,你必须抚慰我受了伤的心。” “放手!” “不放!” “你皮糙肉厚,本宫那点儿力气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慕容彧双臂收紧,轻吻她凝白的面颊,闻着那令人沉醉的幽香,是人间极致的快乐事。 慕容辞气恼地用手肘往后撞去,脚狠狠地踩下去,然后趁他吃痛的档儿挣脱开来,飞奔出去。 他望着她逃得比兔子还要快,宠溺地笑起来。 其实倘若他不想放手,她绝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 赵青松一案,林舒一案,夏笑露主仆一案,沈知言分别对死者的家属做了交代。好在家属没有过多的询问,接受了元秀是凶手的事实。 元秀被关押在大理寺大牢,斩首示众的这日,人山人海,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做出各种推测。 慕容辞没有去看,琴若代慕容裳送元秀一程。 琴若回到东宫说,斩首很顺利,元秀是忠仆,没有任何怨言。 “元秀对公主中心耿耿,心甘情愿代主子去死,真是没话说。” 如意颇为唏嘘,虽然昭华公主已经不是公主,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习惯。 琴若又道:“殿下,今日午后林姑娘便启程回乡。” 慕容辞点头,默默地去书房。 如意歪着头寻思道:“殿下好像心情不好,为什么呢?” 琴若猜测道:“或许是因为不能将公主绳之以法吧。晚膳你吩咐下去,做几样殿下喜欢吃的。” 如意道:“我会的。” 宫里治丧,萧贵妃的丧事办得隆重风光。慕容承亲自下旨,以皇贵妃礼治丧。 三日后,萧贵妃出殡,葬入慕容承百年之后的陵寝的妃陵尊位。 慕容辞在东宫闷了几日,忽然想起一件事。 南越国三皇子越景辰在帝京搞了这么多事,毒害北燕国文武大臣,最后客死异乡,慕容彧早已经修国书遣使去南越国,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消息?若南越国皇帝派遣使臣前来,应该到了。 莫非南越国皇帝不想要回越景辰的尸首? 是夜,一个内侍到东宫传话,御王要见她,说是关于南越国一事。 慕容辞前往存墨阁,虽然有点忐忑,不过她没有理由不去。 晚膳时辰刚过,存墨阁前庭只有两盏宫灯,暗影重重,给人一种魑魅魍魉的阴森之感。 她暗暗琢磨,慕容彧为什么还不出宫回府? 内侍把她引到书房,请她进去,尔后便离去。 她抬手敲门,很快房门开了,是鬼影开的门。鬼影朝她点头,接着离去,消失在黑暗里。 慕容彧站在窗前,金线绣蟒纹的玄袍修塑出他超拔轩昂的身姿与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书房里只有一盏烛火,幽幽明灭,那一身的黑好像藏着无尽的心事,好似蕴着不为人知的算计筹谋。 “王爷找本宫来有什么事?” 慕容辞静静地看他半晌才开口,他早就知道她来了,却故意不转过身,打的什么主意? 他缓缓转身,那张雪颜在昏光暗影的映衬下,更加的白似雪,瑰美冷峻。 不显喜怒,令人捉摸不透。 “派去南越国的使臣回来了?”她淡淡地问。 “今日回来的。”慕容彧嘲弄地冷笑,“他说南越国皇帝不承认死在我大燕的越景辰是南越国三皇子。” “不承认?”慕容辞冷冷地失笑,“南越皇帝果然要面子。” 堂堂皇子,入他国蛰伏行事,做了不少损人的勾当,被当事国朝廷发现而被杀死。到头来,他的老子却不承认他的皇子身份,让他永远不能叶落归根。 可悲,可怜,可叹。 而南越皇帝,就为了颜面与国威,不认儿子,太过冷酷残忍。 真是可笑。 或许,南越皇帝猜到他们会趁机“敲诈”一笔,因此索性放弃一颗已经无用的棋子。 “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慕容辞为越景辰不值,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没错,死了还这么悲凉。 “既然南越皇帝要颜面与国威,本王就让他如愿。”慕容彧的深眸泛起寒鸷的戾气。 “你打算怎么做?”她好奇地问。 第1卷:正文 第146章:当世枭雄 “将越景辰的尸首挂在闹市门楼,供臣民观瞻一月。同时将他的事迹传播出去,让天下人都知晓南越国三皇子的事迹,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慕容彧的眼底眉梢缭绕着嗜血冷酷的微笑。 慕容辞忽然想起一个词:枭雄。 在铁血沙场,他是北燕国臣民赞誉的战神,是诸国军民闻风丧胆的战魔。 在诡谲朝廷,他统摄朝政,安邦治国,运筹帷幄,是算无遗策的大枭雄。 当世枭雄,这么难缠,这么难赢,这么难骗,让她碰上了,她的运气是不是很好? “本宫倒是很期待南越皇帝的反应。”她清冷而笑,那一定很有趣。 “想必南越皇帝会龙颜大怒,气得吃不下膳食、睡不着觉,把满朝文武骂得狗血淋头。”慕容彧笑得浮光掠影,冷邪得令人头皮发麻。 “没什么事,本宫走了。”慕容辞转身离去,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本王忽然想起一件事,本王三月寿宴那日,遭遇异国刺客行刺。那些刺客都是女子,武艺不怎么高明,不过行踪飘忽得诡异。自从本王端了她们在帝京的窝点,她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沉缓道。 她心神一滞,顿足不前,他究竟想说什么? 他接着道:“本王在诸国都有耳目,本王寻遍天下,也找不到那些女刺客的踪迹。她们好像从世间消失了。” 她冷笑,“以王爷的本事都找不到她们,看来她们并非寻常之辈。” 他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其实本王想找的是那个女子,你不也知道吗?”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四周,慕容辞的心尖颤了颤,竭力克制着,不动声色地勾唇冷笑,“那王爷尽力找便是了。” “本王派人找了数月,一无所获。对本王来说,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或许那女子躲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找不到也不是不可能。王爷还是不要过于自信的好。” “本王想找的人,掘地三尺也会找到。”慕容彧的双手放在她肩头,暧昧地在她耳旁吹气,“那女子消失得彻彻底底,本王想了很久,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耳朵四周又湿又热,她又难受又窘迫,恨不得逃得远远的。 “本王找不到那女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女子一直在本王身边,本王却不知道。”他的嗓音低哑暗魅,有一种极致、可怕的诱惑,单单听着都会迷失了心。 慕容辞面不改色,心却狂烈地跳起来,他这是试探,还是察觉了,或者是确定了? 慕容彧低暗冷沉道:“即便穷尽一生,即便寻遍天下,本王也要找到那女子。你说本王应该从身边什么人查起?” 她拍开他的手,淡漠道:“这是王爷的事,与本宫无关。” 他从身后搂住她,压得低低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本王身边的女子屈指可数,要不要先查查你?” 慕容辞奋力挣脱开来,冰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恨,“本宫是本宫,不要把任何人和本宫牵扯在一起!” 说罢,她快步离去。 慕容彧望着她逃也似的飞奔离去,薄唇斜勾。 他说一定要找到那个他宠幸过的女子,她并没有吃醋,她为什么不吃醋呢? 沈知礼,这么一个不相干的姑娘,她都吃干醋,那个冷媚的女子她为什么无动于衷? 莫非…… 他忽而笑起来,深邃的黑眸布满了玩味。 顿悟,只在一瞬之间。 …… 北燕国帝京再次迎来万人空巷的盛况,尤其是朝阳大街,拥堵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大片百姓都在围观,车马根本无法通行,找人更是没法儿找。 所有百姓都在围观门楼上挂着的一个男子。 确切地说,那个男子已经死了,尸身倒是完好无损,全身只穿着一条亵裤,断了的头颅用一根细竹竿撑着,不知死了多久,十分可怖。 一些胆小的孩童吓得哇哇大哭,民众们热议如潮,说什么的都有。 “这个人究竟犯了什么事,为什么被削首挂在门楼?看起来怪可怜的。” “这种人必定犯了死罪,不值得可怜。我听说要挂在门楼供人观瞻一月呢。” “一月这么久?这么热的天,过几日就发臭了。” “我知道这人犯了什么罪。他是南越国三皇子,出身天潢贵胄,来咱们北燕国潜伏着密谋大计,窃取机密,毒害咱北燕国的臣民,要亡咱北燕国,你说这人该不该死?幸好朝廷识破他的奸计,不然咱们老百姓就跟着遭殃,变成亡国奴,都去伺候南越国的臣民。” “当真如此?这人是南越国的三皇子,来咱北燕国毒害我们?太可恶了!” “幸亏咱们英明神武的御王识破南越国的诡计,将此人擒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呐。” “削首、挂在门楼真是便宜他了,就应该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没错,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顿时,百姓们群情激奋,同仇敌忾,都对那个死人吐唾沫。 慕容辞和琴若站在一家茶楼的二楼窗前往门楼那边望去,百姓的议论声颇大,她们都听见了。 琴若笑道:“殿下,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天下诸国。南越皇帝的颜面只怕要丢光了。” 慕容辞抿唇微笑,慕容彧这招够绝,够阴损,南越皇帝怕什么,他就专攻南越皇帝软肋。 琴若担忧道:“殿下,百姓这么多,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散去,一时半会儿估计出不去。” 慕容辞并不着急,“那就在这家茶楼消磨一两个时辰再走。” 琴若欢快道:“奴才去吩咐伙计送一些茶点来。” 慕容辞让她去了,忽然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慕容彧。 他好像是从对面的酒楼出来的! 不好,他走进这边的茶楼! 慕容辞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离开,可是现在下去必定是撞上他,再者,街上人山人海,很难走出去。 他从对面的酒楼走到这边的茶楼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怎么办? 有了!从后院后门走! 她火速出去,却看见鬼影站在走廊的那头,望着她。 她翻了个白眼,慕容彧还没到呢,鬼影怎么就在这儿? “殿下是出来迎接本王的吗?”慕容彧龙行虎步地走过来,沉朗的声音似有笑意。 “本宫要回宫了。”慕容辞径自快步朝前走,目不斜视。 他止步,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像不介意她的去留。 却在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拽住她的手腕。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拥着她强硬地带她进雅间。 鬼影把雅间的门关上,在外面守着。 稍后琴若回来,他会阻止她进去。 雅间里,慕容辞恼怒地挣脱慕容彧的钳制,往外走,“本宫要回去了!” “这么多人,你往哪里走?” 慕容彧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任凭她如何反抗也不松手。 她气疯了,伸手锁住他的咽喉,他把她放在案上,神速地扣住她两只手,直接将她压倒,快如闪电。 她都没看见他如何动作的,反正现在的情形是被他压在案上,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他的鼻尖和她的鼻尖相距只有一寸。 “本宫……” 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都被慕容彧吞了,他绵密地索吻,霸道地封锁,多日来的想念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将他淹没,也将她席卷。他们在滔天的浪潮里载浮载沉,攀附着彼此,慰藉着彼此的灵魂,共舞,飞翔。 慕容辞很清醒,想反抗,却只能被迫地和他痴缠,一点点情不自禁,一丝丝沦陷与沉醉…… 此时此刻,她很矛盾,既不想和这样可怕的当世枭雄过多的纠缠,又无法抵挡他的诱惑。 就在这样的矛盾里,她已经丧失了一切。 他呼吸粗重,轻咬她的耳珠,她喃喃道:“不要……” 因为,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慕容彧好似洞悉了她的心思,卖力地吮吻。果不其然,她身子轻颤,好似被一种麻辣的气流击中,无法克制地颤着,双眸迷离微睁,“不要……不要……” 想推开他,双手绵软无力,根本抬不起来。 他很满意她的表现,看着她泛着粉色色泽的肌肤,烈焰狂烧…… 忽然,锁骨处凉凉的,慕容辞猛地清醒,眸子清亮了些,眉目不再迷乱。 她又气恼又痛恨自己的沉沦,用力地推开他,“够了!” 慕容彧欲罢不能,不过不再勉强她,拉她起来。看着她柔润微肿的红唇,他心情愉悦,眼底眉梢皆是春风般的微笑。 “我记得寿宴那夜那个女子的幽香,跟你身上的幽香很像。”他盯着她,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不可能!”慕容辞心神大震,脱口而出。 在他看来,她的反应超乎寻常,非常可疑。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窘迫地解释:“本宫怎么可能……” 慕容彧挑眉道:“本王又没说那个女子是你,殿下反应这么大,莫非……” 第1卷:正文 第147章:你会不会杀我 慕容辞冷静了些,讥讽地冷笑,“王爷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把本宫当成刺客,王爷的推断本事倒是厉害得很。” 慕容彧盯着她,从头到脚打量着,目光玩味,还带着几分探究。 她被他瞧得窘迫,心里又紧张又忐忑,恼怒道:“看什么看?” 他付之一笑,“殿下无需生气,本王只是随口说说。” 她却觉得他这微笑格外的意味深长,不过幸好他没认出来,暗暗松了一口气,“本宫先行一步。” “既然来了,何不在此用膳?再者,即便你从后门走,也很难回宫,城中大小街道都拥堵不堪。” “是吗?”其实她也猜到了,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全帝京的百姓都闻风出动,占领了各大要道。 “本王点了几样菜,稍后便能吃。殿下,坐吧。”慕容彧云淡风轻地说道,斟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旁边的位置,尔后示意她坐下。 慕容辞勉为其难地坐下,反正走不了,那就只能待着了。 她想起一事,“这天还这么热,那尸首挂个三五日便会腐烂发臭,当真要挂一月?” 他低沉道:“本王已经让人在尸首上涂抹一层水银,可延缓腐烂。虽然不足以支撑一月,但还是要挂满一月。” 她知道任何人或事都无法改变他的主意,也罢,这样才能对南越国、对东楚国、西秦国起到震慑的作用。 外面街上喧哗吵嚷,雅间却是安静,他们好似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中秋佳节将至,本王打算在宫里设中秋宫宴,殿下以为如何?”慕容彧忽然开口。 “也好。宫里冷清,热闹热闹也好。” 慕容辞想的是,因为萧贵妃之死和慕容裳褫夺封号一事,父皇的龙体虽有好转,但精神不济,郁郁寡欢,时常坐着发呆,她担心父皇心郁气结,于龙体的康复无益。 他点点头,“那本王便传旨下去。” 雅间外,琴若大声道:“沈小姐,太子殿下和御王在里面。” 慕容辞闻言,心头微喜,沈知礼来得太巧了! 她立即去开门,看见沈知礼和侍婢站在走廊,琴若在一旁。 慕容彧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站在窗前往外望去。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沈知礼恭谨地行礼,眉目微抬,目光越过眼前的太子殿下,探究到里面。 “这是在宫外,无需多礼。若你不介意,就一起吧。”慕容辞心花怒放,恨不得一把把她拽进来。 沈知礼走进雅间,嗓音轻柔婉转,“臣女拜见王爷。” 今日的运气真是不错呢。她带着婢女上街,忽见很多百姓涌出来,便急忙进了这家茶楼,没想到百姓越来越多,她想回府根本没得回。于是在茶楼消磨时光,方才她去后门看看好不好走,就看见了琴若。 御王和太子殿下在这儿,想必是一起来看那个南越国的皇子细作吧。 慕容辞热情地招呼,笑道:“沈小姐,坐吧。午时将至,稍后伙计送来菜肴,一起用膳。” “多谢殿下、王爷。” 沈知礼有点拘谨,悄然抬起眉睫,看他一眼,含羞带怯,含情脉脉。 慕容彧站在窗前,一袭无纹无饰的玄色轻袍足以挥洒出他睥睨众生的傲岸气度。 她的心无时无刻不痴迷于这样一个男子,他身上有着铁血沙场的烙印,沉淀着将帅生杀予夺的冷酷无情、指挥若定的睥睨气度与帝京世家公子所没有的刚硬冷厉,更有着九天神祇般的盛世容颜,是上古天神呕心沥血雕琢而成的玉中谪仙,淡漠疏离,遗世独立。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奇异地出现在同一人身上,而且神奇地融合在一起,铸就一个活生生的男子,完美得无可挑剔,倾绝众生,举世无双。 伙计送来菜肴、美酒,布菜后退出去。 慕容彧终于回来坐下,低沉道:“起筷吧。” 慕容辞笑道:“沈小姐,这是在外头,无需拘束,就当作朋友相聚便可。” 沈知礼柔声道:“是。” 慕容辞边吃边欣赏她的美,她是大家闺秀,幼承庭训,在家学的熏陶下自然是通晓文史诗词,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她性情温婉,端庄大方,那五官精致如玉,清雅秀丽如芙蓉,有一种春风化雨般的轻盈之美,不会咄咄逼人,更没有任何攻击性,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 她慢慢吃着,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看着赏心悦目。 她时不时地偷偷觑一眼对面的男子,激烈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觉得恍然如梦。 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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