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轩昂肩背散发出的丝丝寒意,令人心里发毛。 慕容裳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眼睁睁看着他坐上肩舆离去,眉心压得低低的,粉唇撅得高高的,怒火在体内狂卷。 “殿下,那还去不去……”沈知言低声问道。 “闭嘴。”慕容辞压低声音甩去一记白眼,然后道,“皇妹,快下雨了,不如改日再去惊鸿殿叨扰。御王……或许是不少奏折、政务等着他处置决断,改日吧。” “臣妹先行一步。”慕容裳匆匆往前奔,语声哽咽。 慕容辞明白,虽然慕容彧的冷漠、拒绝让她很生气,但最刻骨的还是伤心难过。 沈知言装模作样地叹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慕容辞瞪他一眼,坐上肩舆回东宫。 他陪在一旁走着,问道:“殿下,唐苍天应该会被斩首吧,荣妃呢?陛下会不会……” 她闭目养神,“本宫也不知。” 荣妃是荣国公荣家的女儿,而荣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父皇会不会有所顾忌,难说。 不过,无论荣妃是生是死,后宫绝不会再有荣妃这个人。 …… 这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日头一出,潮湿气儿很快就消失殆尽。 范孝文和王征的死给驸马招选比试蒙上了阴影,甚至有部分家人劝自己的孩子退出比试。 若能成为皇朝驸马,享一世荣华富贵,那自然是极好的。然而,与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重要。死了,还能享受到什么荣华富贵? 不过次日的武试终场,晋级的十二个青年才俊都齐了。 终场依然在文华殿前比试,不少大臣家眷都来观看这关键的一战。 依然是三人一组对阵,四个胜出者将结合文试由皇帝陛下、慕容彧挑选出三甲,最后昭华公主和皇帝陛下再从三甲里选出满意的驸马。 慕容辞以为慕容彧不会来,没想到他在比试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来了。 慕容裳兴高采烈、满腔柔情地来观看比试,却没看见他,一下子就变成被霜打了的茄子,无精打采。那些青年才俊打来打去就那些招数,她越看越无聊,身子慢慢地往下滑,头一歪,打起瞌睡来。 陡然听见元秀在耳边说“御王”来了,她好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立马直起身子,摆出最曼妙迷人的仪态,右手不自觉地去摸发髻,看发髻是不是乱了,还问身后的元秀:“本宫怎么样?头发乱了吗?衣裳呢?” 目光却是盯着那个沉步走来的男子,她弯唇微笑,展现自己的高贵典雅。 元秀低声道:“公主很好。” 慕容裳心醉神迷地看着他,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他都是那么的光芒万丈风华倾绝,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迷人心魂、令人眩晕的奇异魅力,令她百看不厌。 慕容彧披着一身的斑斓日光踏上玉阶,在属于自己的雕椅坐下。 她转头盯着他,根本移不开目光。 慕容辞可以感受到皇妹那烈焰般炽热的爱慕目光,受不了地耸耸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于是接下来的比试,她成为千疮百孔的箭靶,被皇妹的目光射穿一次又一次。她甚至几度想跟皇妹换个位置,不过她也知道,慕容彧绝对会杀了她。 最后,四个胜出者是宫俊豪、荣清庭、杨鹏飞和顾少谦。 有人欢喜有人愁,驸马就那么一个,其他人注定要失望。 礼部尚书何光向慕容彧和慕容辞汇报了驸马招选比试的最终结果,战战兢兢,生怕被挑出刺儿来。 慕容彧接过胜出者名册,坐上肩舆离去。 慕容裳正在冥思苦想怎么邀请他到惊鸿殿,看见他走了连忙追上去,可是追了几步她就停下来,精致如玉的眉目萦满了忧伤难过。 “皇妹,还是想开一点吧。”慕容辞劝道。 “不,臣妹绝不会半途而废!”慕容裳举起右手,慢慢地握成拳,“本宫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慕容辞看着她的坚定信念与美眸里迸出的寒光,不由得心惊。 皇妹这样狠辣的神色,她从未见过。 她无法分辨的是,皇妹对慕容彧的情,是得不到而想要征服多一些,还是动了真情这辈子绝不能没有他多一些?皇妹会怎么做? …… 当夜,荣妃自缢于寝殿,慕容辞去看过,确实是自缢,没有疑点。 而杀害王征的唐苍天和内侍小勇子,判秋后处斩。 这日,慕容辞接到内侍的传话,前往清元殿。 在宫道上,她看见慕容彧也前往清元殿,他也是接到内侍的传话。 琴若自觉地落在后面,距离主子一丈远。 慕容辞的手在背后摆了三次,还是没见琴若赶上来。 她根本不想和慕容彧并肩而行好吗? “驸马也该择定了,想必陛下和公主正犯愁。”慕容彧低沉道。 “王爷觉得哪家公子最是文武双全,适合昭华?”她漫不经心地问,想着稍后昭华看见他,不知怎么伤心难过呢。 “宫俊豪、荣清庭皆是优秀男儿,可托付终生。” “只怕在昭华心里,任何人都及不上意中人半分。”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在他面前提这茬儿做什么?没事招惹他做什么? 果不其然,慕容彧侧首看她,冷凉的目光似冰锥刺人,“殿下对公主的婚事颇为上心,事事为公主着想。” 慕容辞干巴巴地讪笑,“昭华是本宫皇妹,血浓于水嘛。” 他凉凉道:“本王奉劝一句,殿下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她想起武试那日为了帮昭华而提议去惊鸿殿用膳,忽然觉得心虚,“多谢王爷提点。” 堂堂摄政王,异国军民闻风丧胆的战魔,要不要这么小气?这么一点小事记这么久,也是没谁了。 “本王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本王。”慕容彧目不斜视地前行。 “有吗?”她心头猛跳,后背又冒出大片冷汗,“骂王爷什么?” “骂本王小气,心胸狭隘。” “谁敢骂王爷呀,不想要命了吗?” “偏偏有人胆大如天,当着本王的面骂本王。”他意味深长地转头看她。 慕容辞摸摸鼻子移开目光,这不就是说她吗? 在心里骂他也被他“听见”,这男人的洞察力要不要这么厉害? 她狠狠地抱怨几句,忽然发现拐到一条偏僻人少的宫道——她竟然没注意前行的路线,傻乎乎地跟他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她立即止步,“走错了吧。” 慕容彧放慢了脚步,大手握住她的手腕,“从这里走快很多,抄近路。” 第1卷:正文 第067章:情不自禁 琴若跟在后面,没看见他们吗?怎么还不来? 慕容辞心里想着,气恼地甩开手,横眉冷对,“王爷请自重!” 语气愤恨而火爆,精致的眉目萦满了怒火。 慕容彧步步进逼,她步步后退,此时她已经从最初的本能反应里醒过神,不能暴露太多,要收敛锋芒…… 她的身后是朱色宫墙,冷不丁靠在宫墙上,再也无路可退,丝丝冷凉透过衣袍钻进来,她手足俱寒。 他盯着她,俊容冰冷,如经历了千万年的极地冰川,寒气砭骨。 她正想溜走,他的长臂按在她身侧,冷铁似的将她围困在他和宫墙之间,他抬起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嘴。 手指稍一用力,她娇嫩的脸就凹下去。 “你干什么?”慕容辞气愤地怒斥,打掉他的手,却根本无济于事,还惹来他更用力的对待。 “你想撮合本王与昭华公主?”他猛地发力,把她的双唇掐得嘟起来,倒生出几分天然的粉润诱惑,撩拨着人的心。 “本宫怎么会这么做?王爷误会了。”她面色如常,心里兵荒马乱,他是故意把她带到这儿的!可恶!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他深眸孤凉,眸光狠厉如刀,“从来没有人可以摆布本王!” 慕容辞静静地盯着他,心砰砰地急跳,衣袍湿透了,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汗染湿的。 他是臣,为人臣子,身家性命从来都是受君摆布。 从来没有人可以摆布本王! 这句话将他的野心彰显无遗! “那王爷是不是很想摆布所有人,生杀予夺?” 她讥诮地冷笑。 慕容彧眸心一掠,似有光亮一闪而过。 他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杰,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深意。 他的剑眉邪狂地飞扬,“莫非本王现在不是生杀予夺?即便是你的小命,本王如同捏死一只蝼蚁。” 慕容辞自然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此时他瑰美如琼雪的俊容布满了狠戾之气,十分骇人。 “那王爷还等什么?”她明媚而笑,右手悄然对准他的致命要害,随时准备出击。 “本王在等……” 他陡然欺近,炙热的气息喷薄而出,淡淡的沉水香缭绕在四周。 她好似被烫到了,偏过头,却被他狠狠地移过来。 四只黑亮的瞳孔宛若浸在清澈的山涧清泉里,莹亮纯澈,清晰地倒映出彼此的小小人影,仿佛照亮了他们潜藏在生命深处的灵魂。 好似被这样一双纯澈到极致、明媚到极致、幽深渺远到极致的眸子盯着、照着,慕容彧不由自主地掉进那泓潋滟秋水里,无力自拔。 金艳透明的一线日光照在她脸上,如雪肤色变成琉璃般晶莹透亮。 纤长浓卷的睫羽似蝶翅栖落,扇落小小的鸦青剪影。 眉睫有细碎的日光闪烁,斑斓明耀,宛若凌晨娇花上的清露。 她的胸口轻微地起伏,吐气如兰,气息游离,若有若无,撩人心怀。 这是自然而然的诱惑,慕容彧的胸口腾起一团灼热,慢慢扩散,潜入四肢百骸。 他鬼使神差地靠近她的眉睫,慕容辞心神一震,偏过头闪开。 灼热呼吸倾洒在四周,她觉得似羽毛拂过,脚底却有热浪吞卷蔓延上来,全身热烘烘的。 “放开!” 她猛地一推,眼前这座高山纹丝不动。 他急促的呼吸平缓了些,修长的手指轻抚她微蹙的纤眉。 她像是被惊电击中,本能地挡开他的手,借此良机用力地推开他。 这一次,他放开了她。 慕容辞看他一眼,仓促地逃奔,好像后面有鬼在追。 慕容彧看着她仓惶地逃走,薄唇微勾,三分促狭,三分愉悦,四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 清元殿。 慕容辞踏入寝殿的时候,昭华公主正与北燕国皇帝谈笑。 慕容裳坐在龙榻边,搂着他的手臂,头侧靠在他肩头,一副女儿家撒娇的模样,樱唇弯弯,眉睫弯弯,甜美似蜜糖。而慕容承轻拍着她的小手,笑呵呵的脸庞布满了宠溺,不知之前在说什么高兴好笑的事。 “你这个小鬼头,脑子里净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虽然他的语气里有一点薄责,不过更多的是怜爱与溺爱。 慕容辞的眉骨有些酸,心里空空落落的,又好像被什么咸涩的液体充满了,晃晃悠悠的。 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有机会像昭华这样向父皇撒娇,以女儿家的姿态跟父皇腻歪在一起,说一些与皇宫、朝廷、政务无关的话……永远没有机会…… 从父皇要她女扮男装开始,她就失去了很多机会。 “太子哥哥来了。”慕容裳热情亲昵地招呼,“太子哥哥,你坐那边。” “儿臣向父皇请安。”慕容辞躬身行礼。 “免了。”慕容承笑道,“昭华非要你来帮忙挑挑,三甲的答卷都在案上,太子你看看。” “是。”她过去拿起三份答卷,认真地看了一遍。 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知道,是慕容彧到了。 慕容裳眸色一闪,立即从龙榻起身,在一旁端正地站好,仪态万千,婀娜多姿。 慕容眼眸一动,有所了然。 看来爱女对慕容彧还是没有死心。 慕容彧象征性地行了个礼,“臣拜见陛下。” 慕容承并不介意他的态度,笑呵呵道:“昭华说比试择选出的三人都很优秀,不知如何挑选驸马,请你和太子来帮忙。” 慕容彧淡漠道:“此乃公主婚姻大事,臣不敢胡乱置评。” “御王,你的眼光比他们小辈的好得多,朕信得过。难得昭华也想让你帮忙看看,你就随便说几句吧。”慕容承慈祥地看着爱女。 “御王的眼光绝不会错的。”慕容裳从太子哥哥手里接过三份答卷,笑得嫣然明媚,“烦请王爷赐教。” 慕容彧扫了一眼三份答卷,一目十行,“不知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慕容辞闹不懂皇妹今日的心思,真是找他们来帮忙挑选驸马? 再者,皇妹故意在慕容彧面前笑得这般魅力四射做什么?慕容彧可不会因为你即将嫁人了而吃醋什么的。 “宫俊豪,荣清庭,杨鹏飞,父皇,儿臣觉得这三人皆是帝京少有的英杰,无论是家世出身还是才学品貌,皆是不相伯仲。倘若儿臣是昭华,也不知如何选。”她面泛为难之色。 “陛下,臣乃男子,女子与男子挑选夫婿的眼光、看法颇有不同,臣担心臣会误导公主,误了公主的一生。”慕容彧沉着道。 “本宫只是集众家之言,王爷但说无妨无妨。”慕容裳柔婉一笑,心里却凄苦得很:这辈子不能嫁给你,才是误了本宫的一生。 慕容承也道:“但说无妨,只是商议而已。” 慕容彧斟酌半瞬,终于道:“宫俊豪性弱胆小,公主乃金枝玉叶的帝女,若婚后要拿捏驸马,宫俊豪便于驾驭。” 慕容辞道:“宫俊豪的确胆小懦弱,不过其母宫夫人乃帝京第一悍妻,婚后皇妹能驾驭宫夫人等一大家子吗?会不会受委屈呢?” 慕容承笑哈哈道:“你还不知道你皇妹的性子吗?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哪有她被人欺负的道理?” 慕容裳眼波流转,神秘地笑,“本宫也觉得宫俊豪不错,不过本宫还要仔细想想。” 慕容承让她回寝宫好好想,不过最迟明日一早就要选定驸马。 慕容辞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以为昭华会出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第二日上午便下了圣旨赐婚。 准驸马是宫俊豪。 她觉得昭华是按照慕容彧的意思选的,可是昭华为什么这么做呢?当中有什么玄机吗? 于此,昭华公主与丞相府宫大公子的大婚一事昭告天下,宫里开始筹备大婚典礼。 至于婚期,如今是五月,七月鬼门关打开,不宜办喜事,若是六月,太仓促了。慕容裳说八月正合适,慕容承恩准了。 …… 这日,慕容辞带着琴若出宫,暗中到天下第一庄和凤凰楼巡视了一圈。 慕容彧没有再派人去天下第一庄求见庄主,容湛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自从那次慕容彧在凤凰楼闹了一次,有一阵子朝中官员不敢再去凤凰楼狎淫少年,不过见御王没什么动静,到底禁不住对那些少年的念想,便又偷偷地去了。 这夜,容澜接待了一个俊俏少年和小厮,这少年的容貌比凤凰楼的少年还要秀气几分,一瞧就知道是女扮男装。容澜猜想着必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来此寻欢作乐,便不予理会。 半个时辰后,不知怎么回事,这少年和时常来凤凰楼、豪富家的纨绔子弟李公子闹上了。 李公子是帝京出了名的阴毒狠辣,因为仗着姑丈是吏部侍郎和家里金山银山花不完,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在帝京犯了不少事,不过最终都被他的姑丈暗地里花银两私了。自从一个月前在凤凰楼见识过美玉般少年的滋味,他夜夜都来消遣,几乎玩遍了凤凰楼的少年。 只要他不在凤凰楼闹事,容澜基本是不管他的。 不过今夜,李公子和那眉目精致高贵却狠厉不好惹的少年闹大了。 第1卷:正文 第068章:绝色尤物 容澜站在雅间前,双臂环胸看着里面,房里双方人隔着一张圆案冷冷地对峙。 李公子摸摸鼻子,酒色上脸,红彤彤的,眼眸斜着,风流邪肆,十分骇人。两个小厮站在一旁,等候主子的一声令下将对方两个少年擒住。 楚河汉界的另一头,为首的是白衣胜雪的俊俏公子,轻袍缓带,明眸皓齿,雌雄莫辩,说不出的俊秀倜傥,当真是天神之手创造的绝色尤物。 他身后的青袍公子,一张冷面带着煞气。 这等风姿翩跹、貌若琼雪的绝色尤物,难怪李公子看上眼了。 只是这绝色少年来历不明,李公子见人就要狎玩,就不怕撞到他惹不起的人物? 容澜冷笑,等着看一场好戏。 “我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李公子目露淫邪的微笑,“只要你今夜好好地伺候小爷我,我尽兴了,以后你吃香的喝辣的,保管你荣华富贵一世无忧。” “本宫……我不是凤凰楼的人,我只是来玩的,你找错人了。”那少年便是昭华公主。 方才她和元秀在雅间里饮酒,由于房门没有关紧,李公子看见了,带人闯进来,强行拉她去相邻的雅间。元秀本可以把他打成猪头,不过她制止元秀先不要动手。 李公子色眯眯地盯着她,馋得口水快流出来了,“以为小爷我付不起银子?”他掏出一叠银票,豪气地拍在案上,“只要你陪小爷我一夜,这些银票就是你的!” 慕容裳清冽地微笑,给元秀打了个眼色。 元秀手一扬,咻的一声,又咚的一声,一个硕大的金元宝稳稳地落在案上,那动作说不出的利落帅气。 围观的人不少,看见那只硕大的金元宝,无不睁大双目,原来这白衣少年这么富有。 “只要你从凤凰楼滚着出去,这金元宝就是你的。” 慕容裳冷嗤一声,极为轻蔑鄙夷地瞟他一眼,好似他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李公子瞠目结舌,吞吞口水,今日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给羞辱了。他向来极要面子,这又是他常来的凤凰楼,怎么能丢了面子失了气势? “本少爷的府里金山银山多的是,十辈子都花不完。你这么个金元宝算什么?” 他给两个小厮打眼色,两个小厮跟着主子久了,还能不明白主子的意思? 他们不由分说地扑过去,先把那白衣少年抓住再说。 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还没靠近白衣少年呢,就觉得一阵烈风迎面扑来,雄厚无比。 砰砰两声,两个肉团从雅间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对面的墙上。 而围观的人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早早地散开,否则便要遭殃。 两个小厮,一人的胸口挨了一脚,一人的头颅被踹了一脚。他们躺在地上呻吟喊痛,再也爬不起来。 容澜兴致盎然,看来这“白衣少年”来头不小,她那个侍从的武功非同寻常,不可小觑。 李公子目瞪口呆,震惊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饭桶!” 他醒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斥骂。 慕容裳气定神闲地看他,唇角噙着一抹恶魔般的微笑,“你是要滚着出去,还是吊在半空玩一玩?” “什么?” 他又震惊又生气,耳朵没坏掉吧,没听错吧,这臭小子嫌命长吗? 李公子正要发出口哨声传唤隐身在暗处的护卫,却被一条白绫捆住身子。 “放开我!” 他悲愤地叫嚷,他堂堂李家大公子,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这样玩弄? 怆然涕下,悲愤吐血。 元秀拽着白绫的一端一番跳跃腾挪,把他捆得结结实实。 接着,慕容裳在前带路,元秀拖着他来到宽阔的大堂。 容澜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示意下属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胆敢伤我一根毫毛,我娘我姑母我姑丈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李公子喋喋不休地叫嚷,声嘶力竭的声音饱含惊天动地的悲愤。 二楼廊道,元秀将放话威胁的李公子抛下去,狠狠地拽住白绫,接着把白绫绑在栏杆上。 一楼大堂坐着不少客人饮酒欣赏歌舞,忽的一个男子从天而降,圆形高台上正跳舞的舞伎纷纷逃散。那些客人对着空中飞人指指点点,热议如潮水般涌开。 李公子吊在半空晃来晃去,元秀时不时地使内力促使他晃动起来。 慕容裳饶有兴致地欣赏这有趣好玩的一幕,只是他的叫声太刺耳了,真想把他的嘴缝上。 “放我下来!臭小子你放我下来!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明日一早你一定会横尸街头!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李公子满腔都是怒火,气得快爆炸了。 慕容裳悠闲冷冽清脆的声音如清泉般流淌,“天子脚下竟有这般目无法纪之人,本公子理当替他的父母教训教训。” 元秀接收到公主的旨意,手一扬,一枚枚暗器凌厉地飞出。 即使他身在半空晃来晃去,那细薄刀片似的暗器也精准地从他的腰间划过。 李公子看见那些暗器在四周飞来飞去,时不时地擦身而过,满身大汗,当场吓尿了。 天将甘霖,正巧落在圆形高台上。 大堂哄然大笑,鄙视着有之,嗤笑者有之,嘲讽者有之。 接着,他的绸裤慢悠悠地飘落。 随着他摇晃来摇晃去,衣袍敞开,露出内里风光,隐隐约约可见那不应该暴露的地方。 大堂的轰笑声、议论声不绝于耳,比歌舞更加带劲火爆。 李公子已经不再放话威胁,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出糗,他羞愤欲死,但满腔酷烈的怒火让他睚眦欲裂,恨不得立即将那臭小子千刀万剐。 慕容裳淡淡而笑,心里十分快活,眉目莹然流光。 容澜看着她,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们之间的龌龊,不要波及凤凰楼才好。 李公子被吊在半空足足晃荡了一盏茶的功夫,六个打手模样的汉子闯进来,看见主子那样,立即飞身去救下主子。 李公子得救后,匆忙慌乱地穿上护卫的外袍,满目仇恨地喊道:“抓住他!抓住他的人,赏一百两!” 那六个护卫为了一百两奋勇而上,个个勇猛彪悍。 慕容裳后退几步,元秀则冲上前,飞身跃起,一字马踢开,凌厉劲猛,正中两个护卫的头颅,再将他们踢出去。 身手利落冷酷,令人惊叹。 一楼大堂那些客人无不是仰着头观看,想知道这事儿的结局究竟如何,是那白衣少年被李公子绑回府,还是安然无恙地离去。 慕容裳冷目观战,好似根本不关心元秀会不会败给那六个人。 李家六个护卫身手不弱,联手围攻更是不可小觑,不过对于元秀来说,可谓不堪一击。 一忽儿,她下饺子似的,把人一个个地扔下一楼,有踹的,有踢的,有扔的,有抛的。 容澜看着凤凰楼变成战场,并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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