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焦虑着急地叫唤,蓦然看见父皇身边有十几枚血玉,那些血玉忽然流出鲜血,血水越来越多,弥漫了整个龙榻,父皇好像躺在血海里。 她声嘶力竭地喊“父皇”,惊骇地发抖,可是父皇依然沉睡着。 血水不断地从血玉里流出来,流到宫砖上,好像要蔓延整个寝殿,血漫清元殿…… 她想淌过血海去救父皇,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迈不开脚步。 父皇…… 慕容辞剧烈地喘着,胸脯起伏得厉害,忽然,她睁开眼眸,眸子睁得大大的。 如意听见那一声凄厉的“父皇”,连忙奔进来,柔声安抚:“殿下,是否发恶梦了?” 慕容辞喘得厉害,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如意拿着布巾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只是噩梦,不是真的。殿下,喝杯茶吧。” 说着,如意端来茶盏,伺候她饮茶。 饮茶后,慕容辞收拾了一番来到外殿,此时日薄西天,晴艳的夕阳为宫墙抹上一层金艳艳的血色。 晚风徐来,些许凉意拂面,清爽极了。 “殿下,沈大人已经来了,正在膳房下厨呢。”如意笑道。 “哦?本宫去瞧瞧。” 慕容辞来到膳房外,看见厨子和宫人都被沈知言赶到外面,膳房里只有他一人忙活着。 她挥退厨子和宫人,问道:“大理寺可有查到什么?” 他把两块牛肉放入烟雾缭绕的锅里,顿时响起吱吱的清脆声响,“我问过了,没查到有用的线索。” 她坐在一张小凳子上,无奈地叹气,没有任何线索!无从查起! 虽说犯案之人大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可是宫人那么多,如何查起?难道要一间间、一座座地搜宫吗? “殿下,你也别太灰心。这件事也没危害到人,咱们以静制动。” 沈知言让侍从注意火候,说了一句。 慕容辞知道这件事暂时没什么可怕,可是宫里已经传遍了,不少宫人都在暗地里议论天降血玉一事。 想起刚才做的那个噩梦,她心里忐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不多时,他端着两只青花瓷碟出来,明朗地笑,“殿下,去吃牛肉。” 焦香扑鼻,牛肉的香味随之散发出来,她闻到了,顿时食指大动,“你这做法是煎牛肉?” 沈知言神秘地挑眉,径自前往大殿。 慕容辞坐在案前,看着青花瓷碟里一块热气腾腾的香嫩牛肉,“为什么把牛肉切得这么薄这么小?” “不小了,这块牛肉吃下去,就七八分饱了。夜里你还可以吃夜宵。”他嬉皮笑脸地催促,“快尝尝。” “这么大一块,怎么吃?” 她拿起银箸夹起来,却被他阻止。 他举起一把精巧的匕首,“我这么聪明,当然发明了一种有趣好玩的吃法。来,我帮你。” 说着,沈知言把她那碟香煎牛肉拿过来,用银箸按住牛肉的一侧,用匕首切出一小块,再切出一小块。接着,他把那碟牛肉还给她,“会了吗?” 慕容辞先把那两小块牛肉吃了,回味无穷,“香嫩爽滑,风味独特,妙极妙极。” 琴若和如意目瞪口呆,这样吃也太诡异了吧。 “其实做法很简单,不过牛肉要腌一下,还要我独家秘制的孜然香料。这种香煎牛肉既有牛肉最本真的味道,又能把我独家秘制的香料融入到牛肉里面,色香味俱全。”他一边切牛肉一边手舞足蹈地说,“殿下你知道我是如何发明这种吃法的吗?有一次,我在验尸的时候,发现女死者的小腿腹被烧得通红的铁片烧了……” “你再说半个字,本宫把牛肉扣在你脸上。”慕容辞低着头切牛肉,不紧不慢地说着。 “沈大人你还是专心吃吧。”琴若笑道。 沈知言丝毫不以为意,笑了笑道:“下次我多做两块给你们尝尝。” 如意笑得眉目弯弯,“那就多谢沈大人了。” 这时,一个内侍疾步来报:“殿下,端柔郡主求见……” 声音还没落地,后面就冲上来一人,侍卫都拦不住。 慕容辞无语地皱眉,她怎么又来了? 琴若和如意连忙伸臂拦住,“请问端柔郡主有什么要事?” 慕容诗拍下她们的手臂,一本正经道:“我找太子殿下当然有要事,很重要的事。” 琴若、如意再次阻拦,没想到她一屈身,从她们的手臂下钻进去。她们也不好揪住她硬拦,连忙追进去,“殿下,郡主她……” 慕容诗看见沈知言也在,有点错愕,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向慕容辞行了个礼。 沈知言起身行礼,“拜见郡主。” “你们在吃什么?”她看向那碟牛肉,吞了吞口水,,“这是牛肉吗?好奇怪的牛肉呀,不过好像挺香的。” “郡主,下官正与殿下商讨要事……”看见殿下那张脸如秋水般冷彻,他就知道殿下现在心情不太美丽。 “你们不是在用膳吗?”慕容诗坐下来,用银箸夹起整块牛肉,“正好我也饿了,我尝尝这牛肉味道如何。” 说完,她大口咬下去,嚼了嚼,惊喜地点头微笑,“殿下,这牛肉好好吃。” 沈知言全身僵硬,一副被惊雷劈中的模样,一脸的生无可恋。 琴若和如意仅表示爱莫能助,为他的牛肉节哀。 慕容辞悠然吃着牛肉,不理会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郡主,这牛肉是下官的。”沈知言低声提醒,笑得干巴巴的。 “是吗?可是我已经咬了,有我的口水呢,就是我的了,你还要吃吗?”慕容诗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边说,口齿不清。 “那就送给郡主了。”他备受挫折,摆出一副苦逼脸看着殿下。 慕容辞用清冷的声音一字字强调道:“郡主,这里不是御王府,是东宫。” 言外之意是,郡主你这般无视宫规,本宫该如何惩罚你? 慕容诗幸福地吃着牛肉,娇憨地笑,“我知道是东宫。” 沈知言紧紧握拳,为她的智商感到担忧,“你擅闯东宫,没有经过殿下的同意,就在这儿享用膳食。端柔郡主,你好大的胆子!” “殿下不会责怪我无礼的,因为从现在开始,我是殿下的伴读。” 慕容诗笑眯眯道,眉目笑成一弯月牙儿。 即使她笑得娇憨可爱,可还是改变不了她智商、情商感人的事实,让人气得咬牙切齿。 慕容辞和沈知言等四人一脸懵逼,郡主是太子伴读? 慕容辞的内心好像有一万匹骏马奔腾而过,她这个太子怎么不知道? PS:如无意外,今天开始每天二更哈。喜欢文文的妹纸可以放入书架哈。 第1卷:正文 第018章:血雨 见慕容诗一脸的笃定与笑靥,又见殿下眸底的清寒之气,沈知言正色道:“郡主,伴读贵精不贵多。殿下有我一个伴读就够了。” 慕容诗扬起下巴,深以为然地点头,“太子伴读当然是贵精不贵多。沈大人你身兼大理寺少卿之职,事务繁忙,哪有空闲陪伴殿下?你这个太子伴读当得太不称职了。”她看向慕容辞,挺起胸脯,“殿下,往后我这个伴读日日我都陪着你,鞍前马后地伺候殿下。” 慕容辞克制着把她扔出去的冲动,不置可否,清冷地看向沈知言。 他明白殿下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郡主出身御王府,贵不可言,自然有资格当太子伴读。不过太子伴读并不是那么好当的。敢问郡主,您熟读四书五经吗?要当太子伴读,首要的要把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不如您先把《孟子》背一遍给殿下听。” 琴若和如意对视一眼,端柔郡主怎么可能背得出来? “这……”慕容诗挠挠头,面露几分尴尬,“几年前我跟师傅学过,但时隔多年,忘了。” “郡主,不如您先回去请个师傅教授四书五经,待您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再来求见殿下。” 沈知言心里偷乐,早就知道端柔郡主不学无术,即使跟着师傅学习了几年,也是天天逃学去爬树掏鸟窝、下河去捉鱼。再者,她出身将门,御王府对后代在文这方面的培养颇为疏怠。 慕容辞径自往外走,呼出一口长气,“沈大人,本宫还有要事跟你商讨。” 他立马跟上,把慕容诗晾在那儿。 慕容诗看着他们离去,想叫住他们,却只是张了张嘴,心有不甘地咬着下唇。 琴若劝道:“郡主,入夜了,您还是先回王府吧。” 站在殿门处,慕容诗回望东宫,心更加坚定了。 …… 东方的长空浮现一抹鱼肚白,最初的天光似一把利箭刺破浓重的黑暗。 万籁俱静里,一声闷雷从遥远的苍穹动地滚滚而来。 天子寝殿守夜的内侍元顺被闷雷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透过纤薄的窗纸看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便再度睡过去。 接着,殿外响起淅淅沥沥的清响。 初夏的第一场雨如豆子般筛下来,敲打在黄琉璃瓦上,叮叮当当。 元顺再无睡意,索性起身,去寝殿内瞧瞧陛下。 陛下睡得很沉,宽大的御帐里静谧如死。 然后,元顺轻手轻脚地打开殿门,往外头望去。 凌晨的斜风裹着水汽扑面而来,冷气直钻袖底和衣襟,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忽然,他睁大眼睛,面上布满了惊诧狐疑,把殿门拉开一些。 顿时,他剧烈地喘着,下意识地捂着嘴,脸上交织着惶急与恐惧。 怎么会这样? 他再也不敢耽搁,疾奔出去找人。 东宫。 慕容辞思虑甚重,被这场凌晨的雨惊醒了,翻来覆去的再也睡不着。 匆匆的脚步声已经放得很低,不过她还是听见了。 她坐起身,扶着有点疼的头,“怎么了?” 如意用莲花金钩把玉色纱帐,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清元殿内侍来报……” “父皇出事了?”慕容辞的心猛地揪起来,立即下榻,从衣架上扯过衣袍,“为本宫更衣。” “殿下别慌,陛下没事。”如意连忙安抚,“元顺等内侍亲眼目睹,清元殿下血雨。” 慕容辞的心落回原处,但眉心蹙起来,那首歌谣里的第二件事果真应验了。 只是,老爷天下血雨,这不是很奇怪吗? 来到外面,冷气、水风直扑而来,她望着灰濛濛的长空,望着被绵绵雨丝笼罩的连绵宫殿,望着被初夏的雨洗得模糊、氤氲的景物,忽然间心里涌起一阵恐慌。 清元殿殿前站着不少宫人,惶然不知所措。 刘安挽着拂尘站在殿廊下,望着下面一地的血色雨水,精明的面目有些焦虑、忧愁。 看见太子来了,他隔着雨帘施礼,“殿下,奴才不敢破坏现场,就在这儿给您行礼了。” 如意为殿下打着伞,慕容辞站在殿前一丈处,脚下是淡红的雨水。 慕容辞看过去,殿廊阶下那地儿的雨水比较红,像是被雨水洗刷过的凶案现场。而从殿檐落下来的雨水已经恢复原本的透明,只是偶尔有一丝丝的血色。 她淌着雨水踏上殿阶,如意收了绘着芙蓉的素骨宫伞。 “殿下,天蒙蒙亮的时候,元顺起身,看见从殿檐流下来的都是猩红的雨水。”刘安面色沉重地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这几个都亲眼目睹。” “派人到屋顶看过了吗?”慕容辞的心倍感压抑。 “稍后雨小了,奴才派几个人到屋顶看看。”刘安道。 “父皇醒了吗?”她看向元顺,往殿内走。 “陛下醒了,不过时辰还早,尚没起身。”元顺在前面引路,进了寝殿。 龙榻上,慕容承闭着眼,好似睡着了,面目安详。 慕容辞不愿惊扰父皇,低声问元顺:“果真如刘安所说?” 元顺点头,“奴才不敢隐瞒。” 外面传来刘安指挥侍卫上屋顶察看的声音,她来到殿外阶上,等候结果。 这时,萧贵妃的銮驾匆匆赶来,看见地上那些淡红色的雨水,她吃了一惊,冷淡地扫了慕容辞一眼,进寝殿去看望陛下。 三把木梯架在殿檐,由于雨过湿滑,侍卫只能在木梯的顶端往上看,都说屋顶没有异样。 不多时,闻讯赶来的摄政王慕容彧和大理寺卿顾淮、大理寺少卿沈知言同时抵达。 慕容彧看着满地的淡红色血水,面目沉郁。 雨水打湿了他的玄色蟒袍,袍子下摆和衣袂都湿透了,可见这一路赶得匆忙。 这雨已经下了半个多时辰,而地上积蓄的雨水尚有浅淡的红色,可见这血水之多。 他温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站在一旁的太子,慕容辞原本是等着沈知言来禀报,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便转眸看去。二人目光相撞,她下意识地转开视线,心神微乱,有点不自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顾淮向刘安问询,沈知言察看过现场,走到太子面前,半个身子被雨水洇湿了,“血水溶于雨水,已经分辨不出是人血还是狗血猪血。” 她点点头,“这件事不同寻常,和昨日的天降血玉一样,本宫觉得是人为的。” 这时,聚集在东侧廊下的宫人窃窃私语。 “这件事太古怪了,其他宫殿都不下血雨,偏偏陛下的清元殿下血雨。” “昨日奉天殿天降血玉还没查清楚,今儿一早又出事,这血雨下得诡异。” “莫非是天谴?” “还记得那首歌谣里唱的吗?前两件事都应验了,接下来会不会发生鱼食人?” “我猜呀,八成会,估摸着有人要死。” “别胡说八道,小心被总管大人听见了。” 刘安阴郁的目光扫过去,那些宫人连忙闭了嘴,不敢再议论。 他问摄政王:“王爷,这事……” 慕容彧眸色沉沉,“吩咐宫人把殿前清扫干净。” 刘安得令,自去吩咐宫人。 顾淮沉思半晌才道:“王爷,今早这事儿应验了那首歌谣里的第二件事。莫非真的跟那首歌谣有关?那首歌谣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虽然他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可这两件事也太巧合了吧。 慕容辞问:“排查了宫里有宫人失踪或死亡吗?” “臣吩咐底下的人排查,据回报,宫里无人失踪或死亡。”他皱眉回答。 “宫里没人失踪或者死亡,那就是说,这两件事所用的血并非来自宫里。”沈知言道。 “顾大人,尽快查出真相。”天地间潮湿灰濛,慕容彧的瞳眸深黑灼亮,好似唯有他一人清醒。 “下官遵命。”顾淮拱手施礼,心里开始焦灼。 这血雨哪里不好下,偏偏下在天子寝殿,这件事非同小可,比昨日奉天殿的天降血玉还要令人心惊。试想,清元殿下血雨这事倘若是人为的,那么犯事者布局时出入清元殿如入无人之境,谋害陛下岂不是易如反掌? 因此,陛下的安危成为悬在众人心头的一把利剑。 他越想越心惊,看见御王与赶来的禁卫军统领低声协商,部署宫里和清元殿的巡守事宜。 雨停了,众人就此散了。 慕容辞进去看看父皇,说了几句便告辞。 刚跨出大殿,她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殿下,借一步说话。”慕容彧低沉道。 “在这儿不能说吗?”她抬眸直视他,摒弃那些混乱的思绪。 他径自往东侧殿廊走去,她只好跟上去。 他乌黑的头发沾染了一两滴细小晶莹的水珠,那张俊脸格外的寒沉。 “殿下可有发现什么?”他语声清凉。 “暂时没有发现。”慕容辞淡漠道,经过雨水的洗涤,碧绿的叶子鲜亮清新,娇艳的鲜花依然在风中摇曳。 殿檐间断地落下一滴滴雨水,宛若断了线的珍珠。 慕容彧转身看她,眸色清远,“这几日殿下最好不要外出,在东宫好好待着。也请殿下放心,本王已经吩咐禁卫军蒙统领加重清元殿布防和宫内巡防,确保陛下安然无虞。” 第1卷:正文 第019章:歌谣的指向 慕容辞讥诮地勾唇,“王爷还是花点儿时间管教端柔郡主,以免她三天两头地往东宫跑。” 他目送她离去,剑眉一扬,郁色消散了些。 回到东宫,慕容辞更衣后用膳,然后从密道离开东宫。 因为,她收到容湛的密函。 漱玉轩是城中风景秀绝、私密性最佳的品茗庄园,青砖灰瓦,亭台楼阁,每个雅间相隔有段距离。 容湛早已煮好茶水,看见慕容辞推门进来,便起身相迎。 雅间布置得非常雅致,满墙的书画和盆景花卉营造出淡雅清远的意境。 容湛嬉皮笑脸,斟了两杯茶,“这天儿真真诡异,竟然出日头了。” 慕容辞把茶水一饮而尽,“我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庄主你先缓口气。”他的眉宇堆满了灿笑,“这樱桃毕罗是漱玉轩一绝,快尝尝。” “我不饿,你快说。” “我把天下第一庄的人手都派出去了,没打听到哪户人家有人失踪了或是死了,不过有意外收获。”他卖起关子。 “是什么?”她心里着急,瞪他一眼。 “有五只狗死了,而且死法奇特,血被抽干了。”容湛八卦地问,“庄主,你在查什么事?” “狗血……”慕容辞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五只狗被杀,血被抽干,和今早的血雨有关吗? 太过巧合的事,必有妖。 然而,那么多狗血,如何带进宫?又是如何让清元殿下血雨? 倘若有人在清元殿做手脚,又如何避过巡守宿卫的耳目? 一连窜的谜团堵在心头,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疑云重重。 “庄主,庄主……”容湛见她呆呆愣愣的,叫了两声。 “我没事。”慕容辞回神,拿起樱桃毕罗轻轻咬了一口,风味还挺独特的,美味极了。 “庄主,最近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见她今日魂不守舍,觉着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嗯。”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一亮,“这两日你听闻京城里孩童吟唱的歌谣了吗?” “庄主忘了吗?天下第一庄网罗天下能人异士,在这些能人异士里,就有通晓天下事的,更何况是洛阳城里的事。”被庄主质疑,容湛快呕血了,“庄主定是这两日忧思过重,一时不察。” 慕容辞的思绪不在这上面,凝眉道:“那首歌谣应该是人为流传的,你派人查查从何处传出来的。” 他点头,“我会派人去查,不过倘若幕后之人有意行踪隐蔽,相信不容易查到。宫里发生的事,我能帮得上忙吗?” 她寻思一瞬,明眸掠起迫切的光,“今日凌晨时分下雨,从清元殿殿檐流下的雨水是红色,如下血雨,几个内侍亲眼目睹。几个内侍架梯察看过殿顶,没发现什么异样。” 容湛含笑的脸庞严肃起来,“竟有这种诡异荒诞之事。你觉得此事是人为?” 慕容辞颔首,眸色凝重,“怎么做才能让清元殿下血雨?” “这件事倒是稀奇有趣,若我想到什么,立即告知庄主。”他隐隐有点兴奋,他这个天下第一庄的管事并没有那么多事做,闲极无聊,有这种诡异荒诞之事让他钻研思索,能不激动么? “先有天降血玉,后有清元殿下血雨,与那首歌谣暗合,我觉着那首歌谣有预示之效。接下来或许会发生鱼食人?”她端着青瓷茶杯,茶水的袅袅热气在她面前氤氲成雾,使得她的小脸迷离而恍惚。 “庄主,血玉,血雨,鱼食人,玉窃国,那首歌谣应该在暗示一个人。”容湛总是嬉皮笑脸,此时难得的一本正经,眼眸无与伦比的锐利。 慕容辞心神一震,平静的心湖荡起波澜。 原来他也想到了。 清元殿下血雨事发之后,她的脑子里就盘旋着那首歌谣和一个人的面容。 那首歌谣,明显地指向一个人。 她不敢深入地思索,担心会变成血淋淋的现实,担心天河倾泻,长空骤变,山河倾覆,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无法力挽狂澜。 看见庄主急速变幻的神色,容湛犀利道:“庄主早就想到,只是不敢深入去想。倘若这首歌谣当真指向那人,那么,幕后之人要警示你和朝廷,是那人的仇敌?” 慕容辞默然不语,端着青瓷茶杯的右手悄然用力。 “那人的势力已然坐大,你想与他对抗,或者想要将他连根拔起,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眼下我的实力还不足以跟他对抗,我不会轻举妄动。”她将茶杯放下,眸色冷郁。 “这两年你暗中联络朝中重臣,培植势力,不过那些官员实力微弱,实在不值一提。若能得到四大世家的支持,尚可一搏。” 她又何尝不知?汲汲营营五年,或许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够。 容湛为庄主的命运、安危担忧,不过眼下朝廷没有异动,只是冰河下波澜暗涌,实在不得不防。 他安抚道:“庄主,眼下之事最要紧。” 慕容辞点点头,“我先回宫。” “对了,御王府的人每日都来询问你回来了没,每次来两次,也是够了!庄主,你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吧。”容湛愁苦道。 “他又能如何?就让他查去。” 她勾唇冷笑,告辞离开。 马车已经停在漱玉轩门口,她正要走过去,却看见一辆外面装饰十分普通的马车行驶缓缓停下。 那辆马车好像是御王府的。 她立即低下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马车。 “殿下。” 一道沉朗的声音刺破明媚的日光传来。 慕容辞不得不止步,看见慕容彧朝自己走来,披着一身的金灿日光,踏着一地斑斓。 雨后长空明净如洗,湛蓝如汪洋,白云悠悠,似棉絮被初夏的风扯着舒卷。 “王爷日理万机,也有闲暇来漱玉轩消磨时光?”她挑眉冷淡道。 “本王路过罢了,看见殿下在这儿,便过来打个招呼。”慕容彧风光霁月地说道。 “这个时辰,王爷不是应该在宫里批阅折子吗?” “殿下在漱玉轩会友?” 慕容辞直接无视他的问题,道:“时辰不早了,本宫该回宫了。” 他看着她登上马车,薄唇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马车行驶,他猛地跳上马车,马车轻轻一震,车里的慕容辞感觉马车晃震了一下,接着看见一人弯身进来,堂而皇之地坐在左侧。 她拢了拢眉心,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莫非王爷觉得本宫的马车更为舒适?” 慕容彧执起矮几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殿下的马车镶金嵌玉,舒适之外还有一股淡渺的清香,本王逐香而来。” 慕容辞心头一凛,眉心一跳,他察觉到了?发现了? 一时之间,她脊背僵直,纤纤素指悄然握紧。 他悠然品着茶水,一时无话。 方才艳阳下那一眼,无比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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