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则亲自陪着潘晓白回家。 这晚之后,祖宗特别忙,连哄女人的空都没有了,我在他身边布下不少人脉,所以得到点风声,张世豪在码头栽了。 那艘消失的货轮,喷漆遮掉了船身的记号,罩了块黑布,扮成运送鱼虾等海产的外省轮船,从松花江口进港,途经北码头时,被祖宗埋伏的三十多名马仔扣下了。 他和张世豪交锋不下五次,唯一胜了一次,就夺了他最重要的,最隐晦的,精准果断,雷厉风行。 我和潘晓白,以及备孕期的文娴,那段日子谁也见不着他,我独守空房习惯了,潘晓白不行,自打海南回来,她是夜夜独宠,剥了壳的鸡蛋清,祖宗吃都吃不够,和男人的温柔乡一样,女人也不乐意自己睡,谁不想爽一下再入眠呢。 于是马仔跟我说,她最近上窜下跳的,还跑去检察院找祖宗,让警卫直接挡在大门口,差点动警棍。 我问他然后呢。 马仔说沈检察长自然不会见她,哭哭啼啼的走了。 我好笑又不可思议,张世豪眼光那么毒,怎么挑了这么一个蠢货,不搞砸就是好事,还能办得多漂亮?转而一想,她若识大体,聪明二字写在脸上,祖宗反而防备她了,她越是冲动任性,胸大无脑,说她背着祖宗玩花活,祖宗势必不信。 这个念头闪过,我对潘晓白的戒备大增。 扮猪吃虎,是情妇圈另类的高段位了。 我让马仔盯紧,别漏了。 刚两天,电话又来了,马仔说潘晓白一早打发保姆去超市买东西,又甩掉了司机,乘出租出门了,地点是风月山庄。 那是张世豪的产业,哈尔滨最知名的场子之一,他是隐形老板,林柏祥替他背了一次锅,差点吹飞了祖宗的乌纱帽。他买卖多,包括乔四爷送他的皇城,和祖宗打擂台抢生意。 东北三省有三个黑老大,张世豪居首,在黑龙江;吉林省是林柏祥,他人不在那边,躲风头,每年算钱的时候他才露面。辽宁省是杨馒头当年的大堂主肥仔,也就是团伙里的老二,他有点政界的背景,所以很吃香,乔四爷也经常给他送点礼,杨馒头被枪毙,肥仔吞了他的势力,在辽宁自立门户,借东风扶摇直上,杀入了三大头目的行列。 五年前仕途换届改选,他的背景让祖宗的老子灭了,如今肥仔势力最弱,所以条子大部分的网,都撒在了辽宁。 潘晓白去风月山庄没错,错在她鬼鬼祟祟,我不免加重了疑心。 我急匆匆抵达,马仔扣着鸭舌帽,在报亭檐下挥手,我问他潘晓白进去多久了。 他说半个小时,她没察觉跟踪,不会从后门走。 张世豪作为老板,他在山庄有固定包间,平时谁也不让进,我清楚是哪一间。 二力探听过虚实,祖宗虽说被他摆了一道,但风月山庄的底细,他也摸得八九不离十,才会兴师动众突围进去。 我让马仔找辆车,堵在门口,稍后接应我,我夺下他的鸭舌帽戴在头顶,压低帽檐,遮掩了大半张脸,趁着大厅乱糟糟时,上了楼梯。 2119,贵宾包间,门没锁,证明张世豪确实来了,是否见潘晓白,还不肯定。 我稳了稳心神,招呼侍者打开隔壁的2118,我甩了一沓钱,“清场懂吗?” 敢在风月山庄摆谱儿,能是一般人吗,侍者毕恭毕敬点头,他拿了钱退下,我末了补充一句,不许打扰。 我耳朵紧贴门聆听外面动静,等他走远,我沉住气,手脚干脆利落推开酒柜,尽量压着摩擦地面的声响,酒柜后面悬挂了一幅字画,卷起画轴,便是一堵砸开的墙,刚够两人并排的宽度。 2118和2119是打通的,除了张世豪自己,山庄里没人知道,祖宗恰逢机缘巧合,在这里应酬,凭借他敏锐的办案嗅觉发现墙壁回音很空,才揭开这秘密。 之所以打通是为传声,2118同样是贵宾雅间,走廊尽头很幽僻,深得仕途政要青睐,一旦下榻高官,张世豪就会安排司机守在2119,窃听高官的私密,政府的军机。 作为十余年屹立不倒的黑帮头子,手里没料儿,怎敢兴风作浪呢。 而我,程霖,既是盛开在风月中供男人玩乐的交际花,也是藏在美艳皮囊下的蛇蝎,明哲保身激流勇进的道理,我玩得很透彻。我从不表现聪慧,也不争露锋芒,可大人物的内幕,我多少捏着一点。 我抠开墙缝的猫眼,透过食指大小的孔,看向2119的格局。 里外间,外间烧着鼎炉,一面五折环绕的屏风,倾斜横在桌前,后面坐着一个男子,正摆弄杯盏,沉默不语。 屏风外站立的女人,只有侧影,连五官都看不清,但我毕竟和她陪祖宗潇洒了一夜,潘晓白的样子,我还是熟悉的。 我全神贯注凝视着那扇静止的屏风,缕缕薄雾从四周溢散,是烫了的白酒,度数很烈,闻着上头。 白道上年岁的权贵,黑道数得上号的头目,夜总会里应酬喝洋酒,遵循着场面上的规矩,私下都喜欢喝辣喉的白酒,五十度以上的,那才叫解馋。 我原先和红桃接待过河北省的老大,不是双飞,单纯左拥右抱陪个酒,人家有得是钱,唯独嗜好十几块一瓶的老白干,我记得特清楚,红桃喝得胃出血,我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一箱老白干,五十六度的,他自己吹了三瓶,我和红桃一人干了一瓶半。 从此我俩达成共识,混不下去上街要饭,都不陪这些爷了,这不是糟蹋命吗。 倒映在屏风上的影子,与纹绣的仕女图重叠,有了波动,男人起身饮了杯酒,缓缓移出,黑衣黑裤的张世豪,果然是他。 他现身的霎那,我还没来得及惊讶,潘晓白整个身子轰然倒塌,软绵绵跪坐着,吓得瑟瑟发抖。 别说她了,道上真刀真枪打过仗的、街头巷尾的小混混儿,站在真正的黑老大面前,也被他震慑得尿裤。 张世豪稳步逼近潘晓白跟前,眉目间没有一丝表情,但风平浪静之下,迸射而出的阴沉,是最危险的。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潘晓白,漫长的一两分钟,他略弯腰,两指掐住她精巧的下巴,左右打量她脸,这张脸,映入他的瞳孔,漂亮,纯真,稚嫩,像一颗刚摘下的青苹果,口感酸甜,颜色鲜丽。 他看了她多久,她就哆嗦了多久,张世豪唇边缓缓绽出一丝笑,“你的情报有误,我丢了一艘船。” 048 让我抱一会 祖宗夺下的那艘船,果然是哈尔滨港神秘失踪了两个月的货轮,张世豪用它偷渡毒品,走私军火,十年来从未泛水,关卡也没登记过这艘船,之前的地方官,碍着张世豪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手下行了方便,看到这艘船,十有八九放行,例行检查的时候都少。 并不是他们玩忽职守,而是没法子,斗不过。镇压东三省的黑势力,不是对付几个奸商那么简单,硬碰硬搞不好要死于非命的。 “豪哥。”潘晓白含着哭腔,颤颤巍巍抓他裤腿,张世豪冷冽蹙眉,她吓得脸发青,立刻松开了,“沈良洲现在被我迷住,程霖和他老婆都讨不到便宜,他很宠我,这一次也只是巧合。” 阴鸷的目光在她面孔流连,仿佛银针一般,扎得又狠又准,潘晓白哆嗦得更厉害,“豪哥,您想想,以沈良洲的脾气,他真有疑心,还会留我吗?” 张世豪食指压在她唇上,封住她接下来的话,“我不要理由,我砸重金在你身上,你该明白自己价值是什么,我只看重结果。” 潘晓白一下子闭了嘴,她从张世豪眼中看到了杀机,而我的角度,那丝杀意更恐怖。他是非常克制的人,情欲冲击下,他家伙硬了还能强撑不做,世间长了那嘟噜肉的雄性物种,在爽和隐忍的抉择中,唯有他张世豪,这般沉得住气。 也正是他近乎灭绝人性的自制力,送他登上了东三省老大的位置,习惯了不喜形于色,把一切情绪隐藏在骨头里,一旦他表现出怒意,事态就严重了。 祖宗背地阴他,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而货轮空空如也,并非张世豪提早识破,而是他一贯的未雨绸缪,混黑道的做生意,存在本能的警惕,如果是两批同等重要的货,分开运送,假使翻船了,好歹保一样,祖宗想要的,货轮是其次,主要是装载的违禁物。 那些东西重见天日,足够张世豪喝一壶的。 遗憾他谨慎歪打正着,逃了条子围剿的一劫。 但这一回合交锋,他确实输了,险些败露了自己的布局。 张世豪嫌恶撤离,拿起搭在屏风上的毛巾,擦拭着手指,“将计就计,还是巧合。” 潘晓白一口咬死是巧合。 “记住。珍惜你现在尚存的用处,不要再有第二次失误。” 潘晓白紧绷的身子,顿时软了,泛白的五指暴露她一场死里逃生,她明白,张世豪放了她一马,可也仅仅是这一马了。 她如同一杆窥探敌方的望远镜,若镜片碎了,失去了价值,就是弃子,弃子意味着,没有生路。 潘晓白咽了口唾沫,怯弱盯着张世豪,见他没有下文,撑着地踉跄爬起,她右手握住门把,迈出的同时,张世豪让她等等。 她刚松的半口气,又卡在了喉咙。 他推开屏风,扑灭了烫酒的燃烧的油蜡,“你跟随沈良洲,是什么身份,就做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唯独对她,讲一点分寸。” 他端起酒杯,小酌了口,“我说的她,知道是谁吗。” 他背对门,潘晓白不加掩饰的痛恶与苍白,他并未看到,她小声说我知道。 张世豪一饮而尽,“尽快回去。” 我凝着骤然安静下来的2119,一目了然。 潘晓白,是张世豪精心推送到祖宗怀里的眼线。 这种黑白博弈,不稀奇,河北的强子,黑龙江的乔四,四川的刘汉,这些国内榜上有名的黑老大,当年鼎盛时期,都玩过这一招,在高官身边安插间谍,即放一条美女蛇。 米姐在天上人间走穴时,就见过刘汉,那时他三十出头,在道上小有名气,地位蒸蒸日上,米姐没陪他,但和她一组的头牌,让刘汉挑上了,就是四大花魁的冯珠珠,京城第一学生妹。 这姑娘真实存在的,但没传言那么夸张,什么四大花魁不合,十大头牌抢客户,怎么可能,她们的资源长期且固定,井水不犯河水,走廊撕头发争男人的丑事,只在二等以下小姐身上才会发生。 圈里了解内幕的,都说冯珠珠是纯婊子,只靠出台赚钱,性格很单纯,几个花魁里最好糊弄的那个,妈咪抽多少提成她都不反驳,而不像梁海玲,有头脑做生意,贪,毒,和大人物玩声东击西。 刘汉想包冯珠珠,可天上人间有规矩,头牌不许走,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在场内宠幸,人家的摇钱树,你给多少钱?谁也舍不得花一千万玩一只鸡,一百万?人家一个月给场子就盈利这么多,金字招牌缺一不可,少一个,这台柱子就垮一边。 冯珠珠十八岁大盛时期,消失过俩月,场子对外称她出国了,米姐说哪儿啊,老鸨子都封口了,谁也不知道内情,让刘汉的手下弄走了,满打满算五十八天,她开回一辆法拉利。 风月场啊,既稀罕这种灰色地带的客人,也畏惧,稀罕是很上道,看着野蛮,实则大方干脆,极少折磨得小姐要死要活,畏惧是万一惹了不痛快,他们真敢下手。 刘汉这辈子最传奇的,不是给情妇买一百多万的定制铂金爱马仕,也不是一顿饭吃了12万美金,更不是纵容马仔弄死多少人命,而是被遮盖在罪行之下没有曝光的,他把卧底送上了京城大人物的枕畔。 多大的人物,那不讲了,总之说话特顶用的,保着他在四川顺风顺水,一直保到枪毙那天。 还有强子,河北省首席黑老大,他养了一对母女蛇,妈妈和女儿一起为他效力,妈妈曾是他情妇,女儿长大也跟了他,他指哪儿打哪儿,陪了数不尽的官儿。 不费一兵一卒,用女人能解决的事,谁也不愿兴师动众,损兵折将。 更重要这些美女蛇全是自愿的,被头目的魅力折服,出生入死,进了局子都不肯招供。 张世豪比他俩还狂,他不向白道的低头,也不搭理这些人,他不露声色捏着小辫子,你不犯我,相安无事,你太岁头上动土,我就让你天塌地陷。 都说东三省的头目,才是真正的头目,头目认可的大头子,自己不作,轻易倒不了,围墙拿不见天日的秘密,砌得刀枪不入了。 我攥着猫眼,往洞口内按,连一半都没捅完,带着回响的男音从墙壁那一端飘了过来。 “程小姐,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想走吗。” 我动作霎那停滞。 他猜到我的反应,低沉发笑,“请程小姐。” 紧接着,2118的门被一把钥匙打开,马仔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 我还觉得自己走运,玩了这么一票险的,愣是神不知鬼不觉,我却忘了,张世豪岂是会被暗算的人,单凭他孤身一人闯入胖子的包围圈,在狭窄的巷子里反败为胜,他的警惕性就不是常人能比的,隔着一堵墙,多出一双眼,他毫无感知才怪了。 我没反抗,反抗有屁用,倒弄得自己丢脸,我不等马仔带领我,径直进入2119,张世豪淡淡抬眸,马仔意会,退了出去。 他倚着桌角,眉目慵懒,眼底泛着细碎的光,有趣且防备,不急说什么,慢慢消耗我的性子,空气沉寂不知多久,他喝光第三杯酒后,才慢悠悠开口。 “程小姐很不简单。怎样的龙潭虎穴也敢闯,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我说张老板不会处置我的。 他挑眉,“凭什么肯定。” 我毫不怯阵,笑得媚眼如丝,胸有成竹,“张老板没吃够的东西,舍得丢垃圾桶吗。总要再嚼几遍,嚼得没了味道。” 我赌一把,赌他对我的兴趣,胜过他利用潘晓白走一步棋的渴望,当他喉咙溢出笑声,我知道我赌赢了。 这个男人,还没玩够。 他掸着袖绾遗落的烟灰,一步步走向我,“你是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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