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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砰砰砰三连发,尖锐声响割裂长空,牢牢扼住了我窒息的心。 第二发很闷,同第一发一样是空弹,第三发出乎意料是实弹,格外锋利的金属锥子头儿,不足零点零一秒的功夫,便刺破玻璃,打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椭圆枪洞。 呼啸的风声盘旋卷过耳畔,撩拨细碎的长发,发梢缠绕,打结,浓重的火药味,空气的烧焦味交织迸发,无不昭示着绝非一场噩梦,一副幻境,上一秒真实发生。 我最极致的彷徨与绝望,是他真想了结我,这个念头,何止刚刚在他脑海萌生。 在那些纵欲欢好的晚上,在那些温暖的黎明,在他柔情刻骨,许诺我永恒的时刻,已经悄悄变质,成了一颗虚伪的荒谬的饵。 他不甘心罢了,穿烂的鞋子,可以扔掉,失了滋味的菜,可以摆着不吃,不可以让别人捡走。 我痴迷的,渴求的,自以为将得到的,焚尽的火焰死灰复燃劫后余生的欢愉,我拥有的如此短暂。 全部是假的。 祖宗对我的情分,在我和张世豪一次次偷情,一回回碰撞,一场场巧合中,磨灭得荡然无存。 我荒唐死撑过,而祖宗早收回了以后。 四颗子弹射空了枪膛,恰如我们彼此空了的心肠。 他凝视着裤腿晃动的树影,握枪的手腕始终僵持着和自己较劲,我拽住他袖绾,泪光闪烁望着他,“你办不到,对吗。” 祖宗垂下眼帘不吭声,右臂震动得半副躯体也跟着发颤,悠长的汽笛从远方港口边境绽放,立在车头紧盯望远镜的秘书脸色一变,他五官狰狞朝后座大叫,“复兴7号通关了,沈检察长,是它!” 突如其来的嘶吼,惊得栖落的鸥鸟直冲云霄,船帆在夜风里飘浮,硕大的FX标识,月色怎遮掩得住。 祖宗眉骨跳了两下,他强压情绪,迅速摸出弹夹上膛,试划扳机,一切完好无恙,“扣押,搜。” 一声令下,数以百计的条子在几名最高检副处的率领下,大肆疯狂的侵吞扑杀,隔岸望去,犹如一场战乱年代血流成河的残暴屠戮。 曾以为,哪怕风月多浪荡,红尘多肮脏,却也是和平年代,当卷入正义照射不到的磅礴漩涡里,才会深切明白,光明的苍穹下,不息的江海外,社会的黑暗阴险,人性的虚伪,是多么赤裸裸,多么不加掩饰,多么不与人知。 奔腾的松花江正中央的明珠塔忽然亮起,投射在黑压压的水面,大大小小凹凸的浪花,顺着甲板攀附上船舱,猖獗湍急的流泻,整个吉林港顷刻亮如白昼。 祖宗推了我一把,我随他一同跳下车,他带着人马抄近路,穿梭过右侧几十个临时帐篷,这条路不长不短,他走得沉重而平稳,复兴7号的轮廓随着逼近逐渐放大,轰隆的电力和汽轮响彻码头,祖宗抵达甲板的一刻,急不可待开枪崩了拴绳,货船失去维持的平衡筹码,呈倾塌姿势,歪扭倒向堤坝,堵在舱口的铁皮箱叮叮咣咣涌了出来,条子齐刷刷上手,眨眼间十几只箱子被生吞活剥,里面挖出的东西震慑了所有人眼睛。 是夜场特供的名品洋酒。 XO,人头马路易十三,马爹利,奥吉尔,每一瓶都价值数千乃至上万,在条子的搜刮中磕裂破碎,缺失的瓶口流淌出酒渍,淹没了岸边的黄沙。 祖宗愣住,他反应过来铁青着面庞几步跨上货舱,抬脚踢翻了封死的木柜,码放整齐的铁皮箱足有五六十只,而每一只皆无例外,除了洋酒还是洋酒。 公检法副处同一名市检察院副官打开了货轮第二节舱位,手电照耀下,闯入视线是堆置的一批颜色鲜丽的江南丝绸,特别织就,增加了厚度和棉絮,东北的官太太和军太太最多,隆重场合也少不了,确实需要这些材料做礼服,生意是很红火的。 第三节,第四节都是普通商品,只是填满一艘轮船,数目繁重,故而价值连城。 货物来源张世豪完全解释得通,他丝毫把柄不留,连点违禁烟草都不见踪影,条子岂止白忙活,传出去被耍着玩,耍了两个月之久,简直是无法抬头的难堪。 满心欢喜扑了空,鸦雀无声。 秘书耐着性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番,他小声对祖宗汇报,“沈检察长,根据我们拿到的复兴7号细节来看,这艘货轮并非是,而是冒牌。它的建筑参照了复兴7号体积和结构仿制,从进入东北边境的一刻,便取代了真正的复兴7号,成为咱们追踪的目标。大张旗鼓途径黑龙江,环绕港口泊岸一整夜,然后进驻吉林,张世豪力保的真7号在这艘假货轮现身的次日凌晨五点,登陆了哈尔滨港西码头。那时的我们,在追捕吉林的途中。” 祖宗面色阴沉如墨,船上占据四面八方的条子都傻眼了,难以置信的瞪着货物失神,而我站在人群最后,猛烈摇摆的船头将我颠簸得起伏踉跄,我眼疾手快捏紧舱口扶梯,同样错愕注视着这一幕。 张世豪竟不惜庞大的财力人力,玩了一出真假美猴王的绝妙大戏,复兴7号风声鹊起是三月前,在短短的九十天内,他赶制一艘承载百吨的货轮,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除非这笔买卖他早有计划,奔着拿下东北,筹谋了太久。 这意味着吉林和黑龙江参与其中的条子,市局,检察院,包括闻声没有动作静观其变的省委,都掉入了圈套里,而祖宗作为头枪,他本想立大功一件,却兜兜转转做了主责的承担者。沈国安很可能也受牵连被京城的人盯上。 那么,谁是真正坐收渔利的幕后渔翁。 即使张世豪坐拥手眼通天的本事,也很难一人颠覆整个东三省的白道,土皇帝的盘子,没十拿九稳的把握,哪能啃一口呢,算计祖宗,不就是算计他吗。 这个陷阱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严峻,好似一座硕大的磁场,吸纳了成百上千的石头,堕进它的谷底,它的深渊,它的囚牢,再扣上盖子,活活闷死。 张世豪是黑手之一,但另一方倘若出自军政,他也不过一个踏板。 确切说,他黑,对方白,达成同盟互为踏板,一旦风浪揭过,便是新一轮刀光剑影的绞杀。 我深呼吸一口气,“事情闹得大,若败了,良州的下场怎样。” 秘书偏头意味深长打量我一眼,“免职。沈书记恐怕保不了,他必须择出,做个样子,严厉惩处沈检察长,平息官场舆论。” 托生帝王家,活在险恶官门,何来手足与亲情,无非是仕途青云的牺牲品。 沈国安一再警告,不许祖宗招惹张世豪,泛水了他势必袖手旁观,儿子与权势,脚趾头也猜得出他更看重哪个。 祖宗磕到硬茬子了,他只当张世豪孤军作战,忽略了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骨头,大局当前,他也甘愿分杯羹,予人为枪靶。 “继续搜,封锁码头,卡子口增派人手,复兴7号进驻哈尔滨港绝不会风平浪静,至少一半的货物还未登陆,船上岸了,东西留在了暗处。” 秘书皱眉,“您的意思是,船货两拨?” 祖宗目光注视着波涛连绵的江面,“张世豪没胆子冒险,栽了一部分,还有另一部分的余地,他必然走这条路。” 秘书正要转身下船,吩咐封锁码头,十名警卫员装扮的陆兵突然乘坐军用摩托飞驰而来,为首的张猛走到祖宗面前,军姿立正,“关参谋长莅临。严禁封锁码头,影响哈尔滨港船只进出。” 我一怔,下意识看向灯火通明的铁门,绿色的吉普车不知何时靠岸,关彦庭踏着港口的清风明月而来,整洁威严的军装之下,是削薄笔挺的身躯,墨绿色军帽镶嵌的国徽熠熠生光,戴在他倨傲儒雅的头顶,把整座喧嚣黑暗的码头映衬得惊心动魄,光辉万丈。 沙砾翻滚,海浪怒吼,与此同时,相对的另一侧105国道,封锁线霎那冲撞开,黄色塑胶窄带扬起十余米的高度,似乎冗长的龙,蠕动的蛇,摇晃着坠落,来势汹汹的几辆黑色防弹车呈十面埋伏的阵仗,车头抵车头,车尾挨车尾,急刹车摆停。 阿炳钻出副驾驶,往这边瞥了一眼,那一眼讳莫如深,说不出的寒冽深沉。 他躬身绕到后厢,越过半敞的车门缝,唤了声豪哥。 154你真爱过我吗 车门缓缓推开,我盯着地面一束摇曳的影,刹那哑了声息。 张世豪从辽宁回来了。 兴许他始终在吉林,潜伏伺机,吉林港虚晃一枪,诈祖宗跳坑,但祖宗真的糊涂吗? 复兴7号举世瞩目,东北半个世纪没碰过这么大的买卖,放在其他省,更是原子弹的威力,想蓄谋掠夺易主,省委不上报中央下死令,条子出马搞不定,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火候呢,与其说祖宗夺船,不如说他挖东西。 事实证明,他挖出了关彦庭与黑道的苟合,泄半点马脚,军区立刻大洗牌。 冲这个,复兴7号过港了,也得挪点货,割一块地,堵一堵祖宗的嘴,三方博弈,都不是输家,也都不是赢家。 关彦庭稳步迈上船头,摘下军帽,浓黑的剑眉英气勃勃,看似温和,却强势逼慑,充斥着一种侵蚀、继而使人迷失的力量。 “沈检察长,怎么深更半夜要封锁港口,出事了吗。” 莫说已经漏了,哪怕没,这节骨眼敢冒头的对局势一无所知,鬼都不信,祖宗不戳破,揣着明白装糊涂,“关参谋长,还劳动你大驾。最近军区太平,你也有闲暇做码头生意了?” 关彦庭站姿笔直,如冬雪时节常青的松柏,肩章镶嵌的国徽光彩烁烁,刚好晃过我,亮得夺目,亮得震撼,“部队少尉军衔以上,不准经商,这规矩,沈检察长贵人多忘事了。” 祖宗放声大笑,大约是码头太空旷,鼎沸的人声被警笛吞没,他笑声清晰,透着阴森,“关参谋长,为前途有所为有所不为,原本你这官职,也坐不长久。可不要多行不义。” 关彦庭故作不懂,他拨弄着白色的丝绒手套,一根根套入手指,唇边噙笑,“多谢沈检察长提点共勉。” 他稍稍偏头,视线梭巡过黯淡无光的船舱,“公检法的副处都出动了,就为这艘船吗。” 祖宗不便说,秘书抢先一步,“关参谋长,云南金三角驶来的复兴7号,您早有耳闻,这艘货轮是中国首屈一指的毒瘤,它设有五十多处藏毒机关,且血债累累,十几年来共有两百七十九名缉毒警死于船上,最高职务官至禁毒局长。数十亿的走私交易金额,创下了亚洲之最,不连根拔除,登陆东北后患无穷。掌控它的人,将成为官权大敌。” 关彦庭若有所思蹙眉,“的确,有能耐收复它,必定残暴不仁,狼子野心,即便是盟友,反咬一口的可能,也是九成以上。” 他顿了顿,倏而爽朗发笑,“你告诉我又能如何,吉林港就在你面前,一艘船岂会凭空消失。若是没有,你消息有误,上级问责,我插不了手。” 我听得浑身冒冷汗,事已至此,局面趋向明朗,关彦庭是主谋,张世豪借他军权的掩护,拿下了真正的复兴7号,关彦庭利用张世豪绊了祖宗一跟头,也掐灭了沈国安在京城立功的渠道,一白一黑,化敌为友,就算友情薄脆利益至上,终将破裂,这点旧日阴谋,也是拿捏彼此的重磅把柄,祖宗相当于腹背受敌,卡在了夹缝中,无力回天。 我此时觉得荒唐,关彦庭压根不是与世无争的模样,云淡风轻的皮囊下,藏匿了一副恐怖高深的夺权之骨,骨头硬,黑,凌厉,一砸即中,血肉模糊。 不动声色玩权谋的人,最是阴险。 阿炳带着一拨马仔跟随张世豪抵达码头上游岸的进港口,他逆风而立,未曾与谁打招呼,一如既往沉默,银灰色的西裤裤腿沾染了漫过堤坝的江潮,打出一条浅浅的氤氲的水痕,贴在踝骨,他褪下西装,肩膀一抖,从脊背滑落,阿炳当即接住,毕恭毕敬递上烟盒,他抽了一支,斜叼在嘴角,打火机孔喷出的淡蓝色火柱,令他煞气狠厉的面容温柔平和了许多。 他幽邃的眼窝内凹,据说这样轮廓易衰老,幸而他弧度不重,且肤色白皙,倒显得深沉如海,性感诱人。 他夹着香烟,意犹未尽抽了两口,熏哑的嗓子字字如刀,割得耳朵不自在,“马仔通报,最高检的调查小组受市检察长指示,扣了我的货轮。” 他闷笑,“我当是长春的市检察长,原来沈检察长跨省追剿我,你我往日的深情厚谊,丝毫不顾念了吗?” 祖宗不理会他的戏弄,单手拉扯领带,精致的领结松松垮垮缀着,凸起的喉结一览无余,“张老板,复兴7号的胞弟,瞒得够紧啊。” 张世豪右脚踩在甲板,月光斜落,衬衫罩住下的肌肉线条壁垒分明,英俊挺拔,他慢条斯理掏耳朵,“沈检察长出动三司,目的逼我投降,遗憾满船货物,根本没有走私的影子。我比窦娥还冤。” 他语气清清淡淡,四分委屈,六分无辜,寻觅不出任何波动与起伏,即便一丝隐隐的试探,也不易发觉,“官权当道,我自当服软,每一样货物交由沈检察长亲自过目。” 阿炳鞠躬说是,他挥手命令几十名马仔成箱成桶的抬下甲板,铁皮盒子顷刻堆满了方圆百米的岸头,近观压眼眶子,远观铺天盖地。 当码头热火朝天的卸货时,关彦庭无比精明袖手旁观,他时而掸帽檐的灰尘,时而眺望江面粼粼的波光,明珠塔映入他瞳孔,胜却人间清幽无数。 眨眼的功夫整艘货轮一扫而空,重叠的箱子被撬开,铁皮夹层都未放过,除了先前的洋酒和丝绸,还有些名烟与药材,新鲜斩断的鹿茸,厚实染血的熊掌,毒品与军火全然无踪。 事实摆在当前,泼脏不得,尽管想不通怎样移花接木,也不得不接受,祖宗面色黑沉得与天际相溶,他失手揪断了领带。 “沈检察长,东北连这些货都违禁吗?”张世豪似笑非笑,“难不成你是来洗劫我。南北码头我拱手相让,我当沈书记放我一马,不想食肉的狼,终归喂不饱,你们想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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