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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的交际手腕、资本技能,比正室厉害得不是一星半点,见多识广的大人物都拿下了,阔太圈子我们所向披靡,用米兰的话说,大房只要不抽我们,就甭想压住我们。 我到达丽人会所时,包厢门外空荡荡,并无把守的司机和保镖,门留着缝,听热热闹闹的动静,似乎都到齐了,在等我,我手搭上门把,正要推开,里头陌生的女人正好提及我,一水儿的拿腔捏调,看不入眼。 “她算个什么东西啊,不要脸的二奶,我们这种身份和她坐一桌打牌?这不是掉价吗。庞太太你有求于她,也分得清高低贵贱好伐?” 王夫人摆弄洗好的麻将牌,“嚯,你身价未必有她贵,你一夜拍卖十万,谁买啊?你当水妹的称号是叫着玩的?沈检察长这位小情人,浑身是宝,你看那屁股蛋儿,走两步发颤,活活夹死你。” “可不,那骚浪的眼神,一对兜不住的奶子,天生就是当驴做马,让男人骑的。” 她们毫不遮掩对我的鄙夷和嘲讽,围拢在桌旁大笑,我定了定神,一脚踹开门,惊天动地的闷响,吓了她们一跳。 我气度端庄大方,丝毫不是她们嘴里那副浪荡不堪的做派,“抱歉,我来迟了。” 她们变脸极快,都是演戏的行家,春风满面的迎我,倒像是认识多年的知己老友。 “怕你忙,特意选了市检察院开会的日子,琢磨着你也无事可做了,省得玩不了多久,你急着赶回。” 我和祖宗的关系,名流权贵基本心照不宣,从前藏着掖着,如今大大方方挑破,我自在,她们也不怕失言了,气氛空前和谐融洽,我心知肚明,这样的逢场作戏,有多么虚假。 可这圈子,偏偏还必须演,而且演得越逼真越精彩,越是吃香。 我和三位太太一一握手拥抱,“麻将我玩不好,陪你们凑个手,你们可让着我。” 王夫人拉着我手坐在她左侧,“得了吧,让着你,我们开门见山啊,就想掏空你口袋里这点钱。” 倘若是沈国安的二奶,她们是万万不敢赢的,故意输了送钱还差不多,不过小了一辈儿,分量不同了,她们犯不着。 几局打下来,我憋了一肚子火,王夫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大约我当面儿栽王主任的事,她知晓了,王主任如今投靠在张世豪麾下,按照官职,祖宗管不了她,他没什么好怕,连带着后院气势都嚣张。 “你说现在的男人,都想什么呢?我姐姐的朋友,她给先生诞下了双胞胎儿子,可你猜怎么着,外面养着的,生了个女儿,他屁颠儿的把一半家产过户了那贱货,难不成带把儿的,还不如一个赔钱丫头?” 庞太太不以为意,专注看牌,“那是小三有本事呗。人老珠黄的大房,拿什么争,黄褐斑啊?” 王夫人阴阳怪气的,她捅咕我臂肘,“程小姐,听说沈太太的胎,是非正常流产,被沈检察长的金丝雀搞掉的,这事你清楚吗?” 我懒理她,她按捺不住指名道姓了,我无视她太没礼数,我随口回她是小人谣传。 “嚯,什么世道呀,小人胆子够大,沈检察长的桃色绯闻都敢编造,也不怕挨枪子儿。”她顿了顿拔高声调连着哎呀,“沈太太流产那阵儿,据说沈检察长解决了一个女人,不知是不是她。程小姐,你口风也忒紧了,好歹一张桌过钱的交情,怎么还这么防备。” 我笑了笑不接茬,她冷冷掀眼皮儿,自己说着也没劲了。 王夫人连赢七八局,钞票摞满了桌,她十指埋在钱堆里龙飞凤舞,一张接一张的摸,都是她想要的,输得我对面的穆太太脸都绿了,一个劲儿卖山阴,“王夫人手气真好,家里侄子有喜事,你也跟着沾光了。” “我沾侄子的光,侄子沾张老板的光,若不是张老板提携他,器重他,和我家老王交好,他那狗脾气,屁都不懂,窝里横的东西,能在东北捞一席之地吗?” 庞太太正对包厢大门,她数钱时不经意抬眼,顷刻喜上眉梢,“说曹操,曹操到了。” 我头皮没由来的一阵发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三名西装革履的男士相继稳步迈进来,最末的一个略显秃顶的矮个子男人大笑问,“怎么,谁赢了?” 王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老王,我赢了。” 王主任挑眉,“怎么不谦让别人,你这脾气,到外面记得收敛些,你以为谁都惯着你?” “程小姐输得最惨,不过她牌品好,一点不上脸。” 他们之后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半分听不入耳,直到几个男人全部落座于窗前,那熟悉低沉的嗓音传来,我才从慌乱僵硬中回了神。 张世豪踏入的瞬间,我便看清了他,他从容平静得很,一言不发拆解着西装纽扣,那些富太太热情洋溢同他打招呼,他也是颔首回应,十分冷淡。 他并不喜欢应付喧闹的场面,他来这边估摸也是有事没谈完,我反而是在哪都躲不开他了。 我脑子稀里糊涂的抓着牌,耳朵不由自主聆听那一头,王主任亲手斟了三杯茶,第一杯给了正中央的张世豪,“关彦庭肯同盟,无非是各有所图,您这点消息,他从别人手上拿不到,抑或说,他拿到了,太子爷也不畏惧,两匹猛虎,一匹稍逊,阵仗天差地别。张老板,军区是一艘大船,一块无往不胜的盾牌,一时的同盟建立容易,瓦解也容易,加筑一层水泥,使它更牢靠。” 张世豪懒洋洋品茶,提不起几分兴致,“东北的时局,不一直都是动荡不安吗。哪艘船也保不住永久平稳的航行,不必登上。” 王主任握拳叩击墙壁,“不一样,关彦庭想揭竿起义,上面压着京城呢,从来没有军官任职省委老大的说法,他有这个念头,怕是京城通了人脉,否则他的野心未免太膨胀。” “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沈国安忘本了,尝尝受制于人的滋味,还能长点记性。至于京城的靠山,你多想了,关彦庭没有这份人脉。” 王主任猜不透张世豪东拉西扯到底什么意思,他踌躇片刻,“张老板,白道的谁当政,对生意人而言,都是噩耗,要么像土皇帝,贪得无厌,搜刮无度,要么像关彦庭,刚正不阿,寸步不让,我们往后…” 张世豪皱眉,余光捎带警告,他明显不喜多谈乱七八糟的军政之事,尤其在这样不适宜的场合,王主任急忙住口,眼睁睁望着他捧起旁边一杯茶水,恰好是我喝过的,麻将桌占满,我无处搁置,撂在了那儿,我脱口而出,“等等!” 包厢内的全部人,都诧异朝我望了过来。 七八双眼睛瞪着,我反倒不知怎样提醒,我舔了舔干裂的唇,“那一杯。” 我欲言又止,估摸张世豪也明白,他目光在我面孔定格了数秒,旋即低下头,借着窗外洒入的阳光,他发现杯口浅浅的半枚唇印,红得嫣然潋滟,红得娇媚夺目,他眸中噙笑,对准那枚痕迹,严丝合缝含住,连带着残余的口红,混合着茶水,干脆灌了下去。 他们不了解其中奥妙,并未觉得如何,庞太太还询问我怎么了,我绯红着脸,生硬挤出一丝笑,“没事,刚才撒癔症了吧。” 我如坐针毡,拼命克制不往张世豪那端瞧,又打了几轮,他们依旧在聊,也是邪门儿了,我自打上桌,一把没影,手气臭不说,心思也乱了,更是输得一塌糊涂。 王夫人在一旁很是讨厌的大笑说,“程小姐走背字儿了。” 我抓了一张白板,整副麻将的零碎破牌,都让我摸了,我直接甩进了牌池,“世间安得双全法,您说我情场得意,我赌场自然要赔点,否则好事皆让我占全了,别人怎样活?” 她拿起一张,不乐意丢,又换了一张,还是不甘,正在犹豫,窗前始终安稳的影子,蓦地晃了晃,无限度拉长,黑压压的倾覆而下。 张世豪起身直奔我后方,他一声不吭,停在右边,清冽压迫的气息直扑面门,他衣裳浓稠的茶香,是我闻过的这世上最回味无穷。 我慌不择路,险些捅出一张二饼,他及时按住我手腕,轻轻一扫,边角最不起眼的东风倒了下去。 “借庞太太的东风。” 他低声提醒我,果不其然,几秒钟的功夫,我上家庞太太扔了一张三饼,我直勾勾瞧着,张世豪弯下腰,浓而短的睫毛刮过我眼尾的红痣,麻麻酥酥的痒,“你胡了。” 我这才意识到,可不,何止胡了,还是难得一遇的天胡。 谁没几分好胜心,我喜滋滋摊开一列牌,她们张望过来,先是吃惊,接着便很不情愿掏钱。 我活泼灵动的小娇憨,闯入张世豪眼底,他语气随之柔软许多,“怕我?” 王八羔子成精,四爪爬进化成两脚站立了,谁不怕。 我唇边弧度一沉,翻着白眼暗骂他,张世豪帮我赢了一局,王夫人是稳操胜券的,她给了钱咂摸滋味,顿时不干了,“哎哟哟,张老板,您几时和沈检察长关系这么亲络了?还替程小姐看牌呢。赢了钱怎么分呀。” “就是,我们都是为了赚才凑牌局的,谁不知沈检察长有得是钱,程小姐输个百儿八十万的不在乎,我们混点零花而已,您倒好,东北的赌场大亨亲自出马,合着我们今儿还得赔?” 张世豪不恼不怒,含笑盯着我牌,床榻喝茶的高官却吓得脸发白,纷纷怒斥自己夫人不要口无遮掩,没大没小,和张老板嬉闹。 第二局他不再支招,胸口挨得我很近,他不论何时何地,总灼热得如一个巨大火炉,我原本就紧张,汗冒得更凶,咬唇心虚骂他,“离我远点,臭死了。” 他闷笑,“哪臭,我又没脱裤子。” 他语毕,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嫌握住了我的手。 他掌心温度机器滚烫,我一时受不住,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仿佛置身一边油锅,一边冰窖,最热与最冷交织撕扯,说不出的折磨。 096 你拿什么补给我 张世豪的手,有一种很特别的温度。 宽厚的,炙热的,干燥的。 仿佛蠕动的毒蛇,不置人于死地,却能刮骨蚕食,无声渗透。 他滚烫的胸口紧挨我脊背,非常亲密的姿态弯腰拥抱着,唇漫不经心厮磨我的耳垂,那两颗珠钻,被他吻得尤其莹润明亮。 他放肆得毫不遮掩,斜对面的穆总和王主任看得清清楚楚,纷纷错愕怔住。 我胳膊肘抗拒捅他,“张老板闲得难受吗?” 骂人的话入了他的耳,他倒也爱听,“有一点。不过程小姐鲜嫩可口,我玩上瘾了,并不无聊。” “你最好站远点。” 我警告语气,他不退反攻,我感觉他的唇滑落到脖颈,啃咬密密麻麻的筋脉时,那道不明的细腻与痒痛,摸牌的手不由自主一抖,九条错打了七条,穆太太喜出望外大喊胡了,我胡了! 我不情不愿掏钱,才赢的一笔,一下子切去了五成。 “怎么这样不小心。不是教你了吗?”他的唇去而复返,绕回我耳侧,呼吸喷洒在青丝,缕缕飞舞交缠,凌乱慵懒,“沈良州有钱,经得起你一味输吗。” 我和他一旦碰触祖宗这道禁忌,总有发射不完的长枪短炮,我垮了脸蛋儿,没好气吵闹,“张老板供不起一沓沓的票子,就当他也不能?几万算什么,几百万我高兴,他也不会阻拦,他疼我。” 他笑问我谁经不起。 他手藏在暗处,不动声色盘桓侵占我腰际,专往细皮嫩肉的地方掐,掐得时轻时重,我紧咬舌尖,生怕溢出不合时宜的呻吟,惊了这满屋的和谐,激起四溅的桃色波浪。 “我家底虽薄,但养几十个败家的程小姐,还不成问题。” 我不屑瞥他,和他暗中较劲,把他的手挤掉,他又恬不知耻摸上来,如此反复,我懒得理他了,“我糟蹋银子,就像烧纸,眼都不眨。” 他淡淡嗯,“你试试,花不花得光。” 我试图抽离被他拿捏的手腕,他握紧,“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肯答应。” 我嗤笑,“张老板明里暗里的马子,没上百,也多过几十,轮得到我花吗?” 牌池里的麻将洗好,他及时松开我,我十指如飞摆弄一列,瞧着差了一张,可差了哪张,我一时糊涂,王夫人打出三条,我忽略掉,伸手要抓别的,张世豪丢出白板,眉目噙笑,“不管出什么,程小姐也赢了。” 反正我是没辨出门道,下家穆太太犯了难,犹豫着不敢打,她捡了最没用的东风,张世豪嗅着我衣裙散播的香气,怡然自得不动,王夫人出了五饼,掉进我的坑,我赢了第二把。 这区区两把,赢回我今天输得全部钱,她们嚷嚷着不玩了,没意思,张老板帮着程小姐抢饭碗来了。 最后一轮,每人都意兴阑珊,只想填满局数就撤了,庞太太压根不是为了打牌来的,三番五次欲言又止,她见等不到单独的时机,开口问我可否方便,帮她先生一个小忙。 我自然不能当机立断拒绝她,太伤情面了,没情,也得讲面儿不是? 我让她讲。 她眼神机灵极了,偷摸瞄我的牌,猜测着投其所好喂了一张我需要的,恰好不是,我放过了,即使中了,我也不会吃,吃人嘴短,一笔小钱儿,搞不好要替她办件大事,得不偿失。 我意味深长提点她,“庞太太不妨直言,成与不成,我不拐弯抹角,给您准信儿就是。今日耽搁时间久,稍后这局打完,恕我不奉陪您。” 王夫人和穆太太都抬眼打量她,谁也没帮腔,她为难捻了捻麻将牌,“程小姐,并非我先生的买卖有麻烦,而是我婆家小叔子,在外面捅了篓子,闹了人命,现在关押市局,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是谁出面了,市检察院的逮捕令还没有下达,定不了案,如果您肯应承我一个情,能不能让沈检察长打声招呼,放他一马,移交区局,我先生便可以打点一切,不再叨扰您。” 市局扣了人,怎会不是大事,市检察院的逮捕令,不是对谁都下的,没点背景,何须祖宗摆平,我皮笑肉不笑,“庞太太,人命沾了官家吧?” 她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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