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生夺权的念头,势必要搞大风浪,咱们这一桩麻烦未解决,恐怕连受重创。” 我心里咯噔一跳,步伐戛然而止,老狐狸沈国安的胃口养得大过了天,文官做到一把手还不满足,企图把军政也搜刮旗下,常言道:得部队军心者,得天下。他手握文武重权,何尝不是为了排除异己,斩草除根。 祖宗大张旗鼓招惹黑道,沈国安一改往常,放任他做,原来也有利用儿子遮掩他狼子野心行径的打算。 说白了,倘若祖宗遭难,他老子管不管他尚且两码事,土皇帝一辈子为权泯灭良知,人伦情义在他眼里分文不值。 张世豪摘掉两手佩戴的白丝绒手套,递给阿炳,“关彦庭能受中央赏识,得益于担任省委员,参与东北的调度决策,当初是沈国安,险些堵死他大放异彩的路。他们两人是终有一场恶斗的死对头。老司令退了,无人压得住已经暴露了贪权本色的关彦庭,他目前在总军区独大,绝不会允许自己失去唯一较量的筹码。” 我和他毫厘之差,藏得小心翼翼,他未曾察觉我,大步跨入书房,我被一扇屏风阻隔在转弯的墙角,挥手示意保姆退下,她消失的同时,我推开隔壁客房,按住书架顶端的一枚蓝色按钮,书架呈一百八十度平衡式旋转,由窗倒向了墙,一面单向玻璃映入眼帘。 张世豪尤其喜欢在家中安置暗格和地道,这段日子我没白待,机敏留意了每一处,也算摸清了底细,他这样咖位的黑老大,人前显赫不假,人后时刻在刀尖上过活,所有住所都不安全,一旦泛水了,条子能炸了他的窝,建筑机关有备无患,是大难临头的一块免死牌。 我目不转睛注视着玻璃那一端的景象,张世豪绕过书桌,摘下挂在墙壁的一支十余寸长短的银剑把玩,颇有几分类似格斗武器的模样,不是随处可见的用于舞剑那种款式,比击剑更锋利,更精悍,轻轻一推,无尽的萧索与肃杀之意。 陈庄站在他对面,将一摞照片递过去,“豪哥,顾省委的幼弟,被我们收入囊中了。” 张世豪剑指一樽花瓶,他单眼紧眯,捕捉折射的一缕凌厉寒冽的光,“办得不错。建材公司的吕老板,有意低价同我合作一笔生意,翻一倍的价格,倒给顾省委幼弟,放出消息,我想吸干他的血,增添资本,尽你全力搅弄风云。验货之后,建材走陆运,107国道,转116国道,送出吉林边境,插着省委的幌子,必定逃过盘查,两国道之间有四十八分钟车程,见机行事,途中换成第一批走私澳门的三百斤白粉。” 陈庄说明白。 好一出借刀杀人,我捏紧了玻璃,直勾勾盯着。 “豪哥,还有一事。关彦庭似乎对待程小姐非常不一般,前一日风月山庄设宴,黑龙江省空军总政的一把二手有些传言,在酒桌上恰好被我听到。” 张世豪擦拭着剑柄,并未吭声,像是在听,又像是全不入耳。 “海陆空如同公检法,皆是不分家,一切消息内部流传,八九不离十。关彦庭十七岁入伍,任职特种兵部队,这个兵种近乎灭绝人性的残酷严格,他在部队二十一年,不近女色,不贪外财,为着程小姐的缘故,甚至关了禁闭,恐怕是军政的手,借着风月的皮囊,伸到了你身边。” 张世豪食指和中指捏住剑尾垂下的红穗儿,漫不经心抬眸,无波无澜瞧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提醒豪哥,千万防备她。她为自己谋出路,可见对您不忠贞,但凡有半分二心,都是定时炸弹,你无法保证,她在任何攻势下也不倒戈。” 张世豪的目光无比沉静,不喜,不怒,不颠簸,不动摇。仿佛漆黑的天际下刚平息了浪头的海域,沧桑,幽暗,奔腾,令目睹他的双眼,体会这世上最猛烈强劲的窒息。 之后他们还讲了什么,我没来得及听,阿炳去而复返,他上楼的前一秒,我擦这边儿惊险退出客房。 我反锁浴室门,半趴在镜子前,拧开水龙头,一捧捧的冷水泼在脸上,强迫自己镇静。陈庄果然聪慧狠毒,十个鲁曼也敌不过一个她,她一边完成张世豪的任务稳定地位,另一边对我全方位的侦查,把我所有见不得光的软肋污点搬到明面,就像一根根软针,看似无杀伤力,却禁不住一次又一次扎,扎得千疮百孔,体力丧失,不战自败。 我十指钳住水池台,闭目深呼吸,离开祖宗,我被风浪推入了内忧外患的漩涡,这里蓄满的不是水滴,不是云雾,而是刀,是子弹,是利器,它无时无刻不在伺机绞杀,猎物不是别人,便是我自己。 我不知待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我才拉开门走出,倏而亮起的灯光,令我身体一僵。张世豪换了睡袍,躺在床铺正中央,月光般柔滑的锦白绸缎蜷在他胯下,他赤身裸体暴露出的精壮肌肉,陷于其中,透着缠绵温存的灯火,生出莫名的起伏摇曳之感。 他手腕垫着枕头,正饶有兴味翻阅书籍,是我闲着无聊打发时光解闷儿的红楼梦,有些字都识不全,看得懵懵懂懂一知半解,我收敛了情绪,千娇百媚的面孔下,显出一派阴阳怪气的刁钻,我接连哎呦,骑跨的姿势伏在他身上,放荡又妖娆,“张老板怎没去陪你娇滴滴立功无数的陈小姐?我还当你忘了我呢。” 一头乌黑青丝铺满他胸膛,交缠着苍白到透明的皮肤,恍若亦正亦邪,一冷一热,使人口干舌燥的性感。他闷笑一声,手指轻点着我挂满水珠的鼻梁,“她招惹你了。” 我赌气撇嘴,撕扯他的束带绑着手指打圈儿,“哪能啊。她多精呀,我只求她别陷害我,冤枉我,挤兑我,其他的打我一巴掌,骂我几句,我也当长教训了,半点不敢反驳。” 我愈发的指桑骂槐,“何况打狗看主人,张老板若宠我,她也不敢不是?归根究底,男人的过错,女人才成日一副苦大仇深的德行。” 他将我丝丝散开的长发尽数捋向背后,“得寸进尺是吗?” 我梗着脖子垮了脸儿,死命推搡他,骂着少在我屋里睡,领回十个八个新欢,我也不吃你的醋,我还清静呢。 张世豪丢掉书本,清朗大笑着,熄了台灯欺身而上,把我用力压在他腿间,结实的臀部稍一夹,我整个人毫无招架余地,似疼不疼,似痒不痒,似酥不酥,他总是能给我其他男人无法给予的刺激和快乐。 女人在男欢女爱,远比男人更贪婪,我会栽在他手里,一头扎了进去,不就是因为他给我的欢愉吗。 他的欢愉,不是祖宗的索取,不是我之前每一位金主的的玩弄,是诱惑,是荼毒,是勾引,招了我的三魂七魄,唤醒我的七情六欲,他撕开我一面婊子,一面贞烈的荒唐可笑,将我变成爱吃饵的女人。 我指甲穿梭过他汗涔涔的短发,偏头望向下满霜露的窗。 我时常想,无法掌控命运,无法决定善终的人,为什么而活。 后来,我愿意做这个不切实际的梦。 世间女人若相遇了张世豪,也会想触摸,那亡命天涯,浪迹海角的疯狂与悲壮。 陈庄第二天早晨和我在客厅碰了面,她慢条斯理煮着一壶大红袍,袅袅升起的水雾虚幻了她清秀温柔的眉眼,她就那么安静坐着,不争不抢,不骄不躁,很难把她与昨晚残忍蛇蝎的一刻联想一起。 我定格在楼梯俯视了她好半晌,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陈小姐早呀,是孤枕难眠,还是一向如此勤劳?” 我慵懒抚弄长发,绕过投洒在地砖的一米阳光,倾身嗅了嗅茶香,“煮大红袍,陈小姐的手艺天下一绝,怪不得他从不喝我的,珠玉在前,是差了点滋味。” 陈庄端坐在那儿,两耳不闻,无动于衷,昨晚她原本十拿九稳,张世豪冲她办事得力,也会准许她留下,且宿在她房中,没成想又被我挖了墙角,她开口迎合我,必定带着怒气,保不齐我钻空子反咬,我春风得意,她争执儿女情长,难有胜算。干脆隐忍不理,我也无法撬开嘴。 我笑眯眯伸手拿茶杯,屁股才挨上沙发边缘,正对着的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钝响,我手一抖,茶盏应声而落,一滩粉碎,紧接着耳背处涌出一股温热的暖流,猝不及防的湿黏,火速蔓延,我本能反应捂住脸颊,控制这强烈灼烧的疼痛,我按压了好一会儿,感觉仍不断流出什么,便将手从耳背挪开,放在眼下一扫,紫红色的鲜血遍布层层叠叠的掌纹,顺着虎口和腕子流淌而下。 167 一颗尖锐光滑的弹头滑入领口,烧焦的气味迅速吞噬了我,这一枪并不精准,倒像故意射偏,留我一命,只是破了皮儿,卡进肉一寸,没有穿透骨头。 保镖闻声闯进来,冲向风声鹤唳的露台,此时早已空无一人,即便枪声突起的瞬间,我也没见半分人影。 十之八九是个老手,敢在张世豪私宅作乱,射击他马子,必然是一名死士,而且功夫惊人。 保镖发现我耳后的枪伤,顿时慌了神,不知所措的安排着医生和警报防卫,陈庄在短暂惊愕后回味过来,朝厨房内大喊,“药箱!” 她指使保镖封锁前后门,庭院,车库,以及所有能靠近这栋别墅的窗子和地道,最后通知豪哥,要他不必赶回,只是报个平安。 她的命令犹如一颗定心丸,使混乱的局面平静不少,保姆风风火火搬出药箱,客厅这副阵势吓得她腿发软,当即绊倒在地,陈庄面不改色打开盒盖,取出棉签和酒精,撩开我鬓角一缕碍事的长发,清理着污浊糜烂的皮肉。 我第一意识怀疑她所为,不过很快被我否决,陈庄的确痛恨我,可纵然我和她过招的残忍,对垒的惊险,远胜鲁曼和蒋璐,她是通透的女人,她并不觉得我得宠能长久,聪明反被聪明误,是她为我料定的结局,因此她压根没必要耍不入流的暗杀手段,她不会做,倘若她做,必将十成把握取我性命,怎会角度偏颇,事情闹大了,还没收获。 我蹙眉注视脚下一汪血泊,嫣红的血水还在滴滴答答流着,客厅内唯剩我们两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明媚的阳光遮掩得微弱,虚无透入,像残喘黯淡的黄昏。 外面几道影四处奔走,寻找杀手忽略的蛛丝马迹,鸦雀无声的死寂,倒像是一场了无痕的梦。 “陈小姐睿智,不妨指点我迷津,是谁不容我。” 陈庄有条不紊蘸着碘酒,涂抹在翻开的皮肉里,“程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追究的事,交给他们做就是。” 她只应了这一句,我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哦?陈小姐是不便相告吗?” 她撕开一层纱布,一端贴着耳垂,另一端盖住耳廓后狰狞的伤口,“距离真相越近,你越懊悔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呢。” 她上扬的嘴角,弧度恰到好处,我无比渴望用一支斧头,砍碎了它。“陈小姐言下之意,是我承受不住的人要废掉我。” 她笑而不语,剪断了多出的一截纱布,正在这时,保镖敲了下玻璃,敞开一道缝隙,隔着纱帘朝我的方向说,“程小姐,豪哥在回来的路上。” 陈庄包扎的动作一滞,我语气故作平和,面孔笑意盎然,“怎地,陈小姐的忠言逆耳,你们豪哥还不听吗。” 笑里藏刀的劲儿,保镖心知肚明,他低着头,“豪哥明白陈小姐忠心,也放不下您。” 我嗤地一声,“知道了。” 玻璃再度合拢,陈庄神色清冷睥睨我,“近来东北极其不太平,所有矛头指向豪哥,他今天谈判非常重要,中途为你弃掉,你当真够分量。” 我抚了抚颈间的红宝石,“陈小姐过奖,谈判的重要,无非是对手堪当大任,如今市检全神贯注围剿张世豪,省委默许,可以力挽狂澜的独独省军区。而能卖这个颜面的,若我不行,谁也不行。” 我强忍疼痛,不曾在她面前泄露半分脆弱和面对死神的畏惧,甚至挂着一抹得意之色,好兴致倒了杯水,“我们选择的男人,即便拥有他再多情意,也不如握有一份保自己在他身边站稳的筹码,以及百分百能续命的退路,更踏实长远。” 她目光在我和浮荡的茶水之间往往回回,“果然,你和关彦庭奸情不浅。” 我掩唇眉眼欢快,花枝乱颤笑弯了腰,只是越笑耳朵越疼,扯得那块骨头火烧刀割一般。 “什么是奸情?肉体苟合吗。陈小姐昨晚信誓旦旦当着他指责我,有用吗?世间的权色交易,真枪实弹未必如何,反倒是当幌子的,吊着胃口的,手腕高明更能蛊惑得住对方。” 陈庄凝望了我好半晌,她突然讽刺摇头,“长远踏实?天真如你。你已经如此可怜,我何必同你计较一朝一夕。” 我冷眼逼视她,她摆弄着整齐的盘发,“道上无论有名号的头目,还是小喽啰,无人敢靠近豪哥居住的地盘,除了白道,能是谁呢?你当抱住一棵参天大树,未可知,那树是为你经受雷雨,还是利用你召唤雷雨。” 她低低笑了良久,笑得我心烦意乱,我才知有谁的笑声这般难听刺耳,具有心乱如麻的魔力。 “程小姐斗大房,灭情妇,战娼妓,也算传奇女子。可惜你的七巧玲珑心,匹敌不了男人的高深莫测。” 她慢悠悠描摹着茶盏的鎏金杯口,我攥紧沙发罩布,一把扯出屁股底下,“你到底——” 我后半句没说完,玄关的门骤然推开,攘起一阵狂猛的劲风,匆匆忙忙赶回的张世豪,黑色风衣湮没了他与光影交接的轮廓,我尚未反应过来,他人便到了跟前。 “抓到了吗。” 保镖说在搜查。 他捏着我下巴,力度轻柔抬起,迎着天花板直射的强光,我被迫眯着眼,避开刺目的光线,他细细打量许久,“有后顾之忧吗。” 保镖说幸亏处理及时,没击中要害。 张世豪沉默片刻,“会留疤吗。” 陈庄抢先说即使留了,至多浅浅一条细痕,无伤大雅。 她缓缓替他脱下风衣,搭在臂弯,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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