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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玉的面容,他含笑定格了片刻,恍若石子打破一池静水,涟漪起,波纹尽。 我深呼一口气,斜对着的书房门,原本敞开的一半,摇摇晃晃开得更大,张世豪的轮廓在门扉后若隐若现,他朝我伸出手,我故作不知,绕过桌子分开腿骑坐他胯间,指尖勾着皮带,春风满面问他怎么发这么大火,连蒋小姐也舍得送走。 他干净白皙的指节抚过我眼尾,娇俏的红痣嫣然夺目,像盛绽的玫瑰,“偷听多久了。” 我神情一僵。 他拔高腔调嗯了声,“鬼鬼祟祟躲在门口,以为我没看见吗。” 张世豪不留情面戳穿我,我索性撒泼耍赖,将皮带扣一把从腰间扯了下来,举过头顶反复晃悠,像骑在马上威风赫赫的女将军,“当我乐意听啊,张老板薄情寡义的作为,早晚对我重演。” 他挑眉哦,“这么肯定。” 我说八九不离十。 他慵懒倚着靠背,只需一低头,颈口的春色明媚乍泄,“我如此迁就你,你还扣一顶无情的帽子给我。” 他饶有兴味拨弄着我锁骨下袒露的一点茱萸,“最毒妇人心。” 我嚣张跋扈推搡他,从他腿间起身,趴在宽大的窗台,探出手臂触摸窗口射入的一缕风,寒意融化指尖,无限空虚,这样低落的情绪伴随腰间缠住一条手臂戛然而止。 我懒得回头,耍无赖似的往后靠了靠,跌进他滚烫的胸膛,像是喝醉了,懒得独自抗争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只想什么也不管,贪图一时片刻的欢愉。 他炙热的唇舌弥散着低醇芬芳的酒意,落在我脖颈和肩头,拉链轻轻一划,大片脊背在他动情的视线中裸露,直白的,色欲的,猖狂的卸去全部遮掩。 “港口建了一座桥。” 我半张着红唇,发出急促难抑的喘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一面硕大的玻璃,玻璃上是我,是他,是两条蛇一般交织相溶的身躯,覆盖在上面的那一副,孔武有力贲张勃发,白皙潮湿的肌肉层层叠叠,夹住我发丝。 旖旎的鬓影后,是参差错落华灯初上的街头,是霓虹璀璨耸入夜色的灯塔,除此之外哪有桥梁的影子,我问他在哪里。 他的亲吻从小腹迂回而上,低哑挨着我耳朵说,“桥下有个傻子,她也瞪着眼睛这样问。” 他轻声嗤笑,笑得止息不了,蔓延我每一寸皮囊,每一寸娇怯的私密,我反应过来他戏弄我,正想张嘴咬他泄恨,可偏过头的霎那,恰巧是月光清幽洋洋洒洒,漾起他汗涔涔斑驳的脸孔,缠绵的幻影深处,我犹如被下了蛊咒,双腿情难自禁盘上他衣衫不整的腰腹。 明后天开始复兴7号的部分,是三男主的高峰部分,关要出场了 147 丝丝缕缕的发垂落在窗台,勾住摇曳的纱帘,一同忘乎所以,放肆交缠,仿佛一曲惊世骇俗的糜艳之舞,跳进了这夜色深重,满目风月里。 我原以为,再不会有谁带给我祖宗那样激烈的欢愉。 我在他身上尝到快乐的极致,哭,尿,失禁,颤栗,疯狂,那样的快乐,像世界毁灭一样。 米兰说男人吃药最恶心,好好玩得了,非要搞那一出禽兽不如,我笑了笑没吭声,那是她没见过祖宗,他居高临下俯视我一粒粒嗑药的野蛮,我特迷恋。 然而,更早些的时候,我在张世豪面前,失守了。 我体会到绝望,体会到死神来临时的窒息,体会到四分五裂。我终于发觉,这世上还有另一种快乐——肉体的绞杀,深入骨髓的蚕食,他指缝的烟雾,是他幻化为成,钻入我的七窍,我的毛孔,拿绳索捆绑身体的每一寸,我可以呐喊,可以唾骂,可以仇视,他耐着性子,用游戏的方式等我一点点沦陷。 他似真似假的火热,麻痹了我一冷到底的神经。 我脑袋后仰,形成一道弧,倒着看向屋檐,屋檐遮住的天空,削瘦冰凉的十指穿梭在张世豪头顶,凌厉刚硬的短发摩挲着指尖,我蓦地想起我们相遇那一夜,犹如迸发的雪山,铺天盖地的乳白、碎屑,湮灭了那一声改变我人生的枪响。 如果没有遇见他,我还是程霖。 依旧痴迷又荒唐的爱着,爱着拿真情做诱饵,拿名分做谎言,迷惑我的沈良州。 爱着我孤岛颠簸,泥泞挣扎,烈火焚烧后解脱的模样,爱着他给我的重生,给我的安稳岁月,爱着他制服下英姿魁梧的风华,爱着他一声阿霖,溶蚀了我的心。 可惜我遇见了张世豪,这辈子最不该触碰的男人。 康庄大道顷刻变为万丈悬崖,它向我招手,我禁不住它美好刺激的蛊惑。 “张世豪。” 我喊他,喊脸孔上方咫尺之遥的梧桐叶,夜露滴入我的唇,是欲的味道。 “你爱过女人吗。” 他流连过一瓣嫣红,停了动作。 我捧着他汗涔涔的后脑,掌心一片濡湿。 “你猜我爱吗。” 他闷笑,我身子飞出窗外,又强横的拉扯回,汹涌澎湃跌进他怀抱。 “以后会。” 我意识涣散前的一秒,死撑着不罢休,“那你呢。” 他凶狠抵着我,将我搂住他脖子的手扣在心脏,那单薄的皮囊,那炙热的温度,无不吸引召唤着我,我抓得无比用力,学着他残暴动情的眼神,抓出粘稠的血腥,他尽数以猛烈的攻占还给我。 “我比你早一点。” 月亮隐匿在最高处树梢的霎那,张世豪抽离出去。 我瞥了一眼,他没戴措施。 他抱着我离开书房进卧室,天窗的月色格外浓烈,我呆滞凝视着,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我打破了祖宗最后的底线,我和他这面镜子破碎,很难重圆。 张世豪陪我躺了一会儿,床头手机的屏幕第三次亮起时,他推开我,为我掖了掖被角,“我要去一趟辽宁,阿炳留黑龙江照看生意。有事找他,我会叮嘱他对你尊重些。” 我玩弄他睡衣纽扣的手一顿,透过薄薄的烟雾惊诧问他,“什么时候走。” 他说凌晨。 复兴7号即将登陆哈尔滨港,正是张世豪无法抽身的紧要关头,他无论如何不该在如此时机去外省,天大的事不会比举世瞩目的货轮分量更重。这是一笔非生即死的买卖,一旦曝光,反水,成百上千的马仔性命攸关。 张世豪犯下十桩罪恶,条子动不了他,唯独复兴7号,揭开便是完败,他没道理临阵拎不清。 我忽然想到什么,笑眯眯翻了个身,托腮瞧着他,“听说大庆那边,张老板还有个如花似玉的马子呢。” 他赤裸背对我,打开衣柜取出一套西装,也没隐瞒,“她在辽宁。” 张世豪身边三个有名分的马子,被我搞垮了俩,如今就剩下一个,是时候接回他老巢了,堂堂的顶级头目,捡着高官的破鞋穿,有些场合名不正言不顺,我故作恍然,脚趾灵巧戳了戳他坚硬紧实的脊背,“怎么,刚才没吃饱?” 他掐着半截烟吸了一口,白雾沿着他薄唇渗了出来,他毫无遮掩转身,硕大的一坨来回晃,沉甸甸的压眼眶子,“半饱,程小姐打算独占,不如想法子喂全饱。” 太久没光明正大的观赏了,难免生疏,我别开头,耳根子通红,嘟囔了句,“老不正经。” 阿炳子夜时分从皇城赶到别墅,汇报接下来几日的部署,我毫无困意,赖在床上看一本三国志,这是我从张世豪书房拿来的,我大多看不懂,只是好奇一个土匪头子,看的书倒很高深。 后半夜两点,我听见一楼玄关传来动静,保姆敲门说张老板启程,是否下楼送一送,我犹豫了两秒,告诉她躺下了,懒得动。 车很快驶离庭院,窗外万籁俱寂,我蹑手蹑脚下床,发现走廊的灯熄灭,保姆大约也睡了,我光着脚抵达客厅迅速打出一通电话,对方只说了一个喂字,我便听出是谁,我掩唇压低声音,“张世豪去了辽宁,他马子在大连。” 那端沉吟片刻,“他亲自出面接马子,不可能。” 我揪住衣角,松了紧,紧了又松,竭力保持平稳,“那批德国军火,在辽宁。” 良久的沉默,我五脏六腑都吓得翻个儿了,二力终于开口,“程小姐探听的消息,属实吗?” “我猜的,应该没差错,你也认为女人不值得他出马,眼下复兴7号登陆在即,众所周知目的地是哈尔滨港,什么要紧的事,能让他不分轻重缓急,自然是安排军火回老巢,以备恶战。” 二力说我转达州哥。 我挂断电话,两手死死按住,瞪着一堵墙壁喘了半晌,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压了回去。 双面间谍果真不容易做,情报要及时送,以免彻底失去祖宗,张世豪的命我也要顾虑,真假参半,拿捏得当,简直是稍不留神送命的苦差事。 张世豪走后的第三天傍晚,一切如常的哈尔滨,安静得诡异,米兰忽然找我,她婚事告吹后,拉皮条的劲儿更胜从前,用她的话说,男人鸡飞蛋打,老娘靠自己也得蒸一碗鸡蛋羹。 她说CoCo酒吧有个局,特阔气,八成是政府子弟,虽说老子职务不高,但风月山庄那么牛逼,一下子都凑不齐一打儿,能探听不少官场的消息。 当前对我而言,假消息都比眼巴巴等着有用,我说马上过去,她告诉我到了找前台,凯姐接我,那是她铁子。 哈尔滨的所有荤吧,就是比夜总会档次低的场子,凯姐是老鸨子里的大姐头,专门给土大款暴发户的公子哥儿送妞儿,千金送鸭,外号飘刀儿,黑话又叫一刀切,小场面大门道,最赚钱的就是这些局儿,一般姑娘想进都够呛,门槛儿极高,非雏儿要么特俊俏,要么绝技傍身,九曲回肠会伺候。 我到达CoCo时,正好凯姐在门口迎我,我讲了几句客套话,她没外界传得摆架子,估计也不敢和我摆,我跟着她上三楼,她一边走一边说,“米兰让我给你开312,中间的门儿别打开,是空的,311签单的是司法院公款。” 公款嫖娼,司法院的人物看来私下没少给土皇帝送礼。 路过311包房时,里面喧嚣混乱的声响吸引了我,我不经意望进去,沙发正中央坐着一个打扮花哨的男子,怀里左拥右抱两个出挑的俏鸭子,他下巴的瘊子我认得,东北的上流社会无非这么大点,长相特殊的人物架不住口口相传。 我隔着那扇时开时合的门打量良久,若没记错他是港丽的头牌鸭王,阿政。不是什么天潢贵胄,但和这领域的客人沾边,实打实的名气,也算我半个同行。 圈里无人不知他是个双头儿,前后都能用,他原先当鸭子那阵,工作上男女通吃,常年药不离口,他陪过的富婆十有八九对他很难忘怀,说他花样闻所未闻,从头到脚每一块地方都会弄,不少鸭子纳闷儿他十几岁下海,服侍女人哪来的经验。敢情是当后座儿时从男客户身上学的。 后来傍上了司法厅副厅长的女儿,也是够励志,麻雀变凤凰,上层社会表象高贵,糜乱肮脏的内幕多了去。副厅长的女儿私生活不正经,官场公子哥儿背后喊她“小香梨”,一对梨形胸,长而尖,据说她这点事差点把老子拉下马,原本要提拔厅里一把手也泡汤了,她还追过祖宗,祖宗和文娴没复婚那几年,别看二奶一大票,仕途老头子凡是有女儿的,都恨不得送进沈家门,当沈国安儿媳,从此光宗耀祖,在东北横行霸道。 三司部门土皇帝门儿清,连帖子都没看,直接撕了。 我问凯姐阿政怎么重操旧业了,离了? “哪呀,小香梨被他哄得五迷三道的,好着呢。他现在得势了,当年怎么忍的,现在还呗,他来了好几个晚上,点的是之前欺负过他的,干得可狠了,有俩都裂了。” 别说,新鲜热乎的仕途丑闻除了下三滥地方,还真没处听。 我进了312,凯姐没陪我,她吩咐侍者安排果盘就走了,我坐在紧挨那扇空门的沙发,模模糊糊的听见阿政说,“复兴7号改路线了,凌晨四点半登陆了吉林港,条子一点风声没收到,连一直跟进这事的市检察院也不清楚。” 148 我倒酒的姿势一歪,杯子几番摇摆,破碎在脚下。 这拨人里有懂行的,估计半只脚踩在里面,内幕倒灵通,“吉林的地盘,一半是林柏祥的,另一半张世豪和九姑娘分了,那边油田最肥,张世豪没打主意,他多少要敬三分老江湖,直接扼住了吉林港,做码头生意,林柏祥半路丢了牌,家丑不可外扬,于是外行当吉林港在他手里,其实早是张世豪的疆土了。复兴7号登陆在吉林,只怪白道的耳朵背。” “荣哥,盯这艘货轮的条子可不少,市检察长亲自摸鱼,闹得沸沸扬扬,这不砸招牌吗。” 有男人啐了口痰,“你以为姓沈的是好鸟?吉林登陆又怎样,逃不过他和他老子的掌心,张世豪只要不出东三省的边境,他输定了。” “赶紧上妞儿啊,他妈的,都死光了关老子屁事!” 隔壁还在继续,我已经坐不住了,匆忙起身拉开门,直奔旁边包房,冲米兰的关系,只要我不过分,凯姐地盘没人管我,我无须掩藏自己,单手按住门把伏在窄条玻璃上,目光紧盯那伙浪荡公子哥,对面沙发坐着的大鼻子问,“政哥,您老丈人是司法院的爷,这么大买卖没捞点?” “捞?”阿政翻着白眼冷笑,“一艘船,沈良洲吃错了药死磕,太子爷和阎罗王打仗,老东西有心吃油水儿,也不敢伸手。等他死了,我立刻把小香梨踹了,早他妈伺候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杯凑向鸭子下面,杯口撂着一颗吸管,顶端九十度弯曲,特制的钢铁烟嘴儿包住了吸管头儿,扑哧一声,鸭子皱眉哀嚎,全身都在使劲儿,憋得脸涨红,拼尽全力嘬了半杯酒,干脆累趴在地上。 据说玩儿这个特考验臀力,得会吸,吸的有技巧,稍不留神会脱落,有新入行的玩裂了,盲肠一圈圈散开,淌着墨绿色的胆汁,怎么也塞不回去,客户是一府两院的大人物,压根没讨到说法,不了了之。 空气中扑面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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