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到后半夜,我们这边也鸦雀无声听完了全程,九姐对张世豪很忠贞,她宁可得罪祖宗,也不肯背叛之前的同盟,王庆龙脸色愈发难堪,他心知肚明,相比较林柏祥,九姐更好拿捏,铲除了九姐,林柏祥与张世豪能相安无事吗?吉林断断容不下两头猛虎。 九姐是张世豪选定的粘合剂,是先锋军,是稳定的一颗棋子,她越是坚定不移,日后越不会生事,张世豪觊觎吉林,一是油田,二是势力,与林柏祥平分春色,提心吊胆,哪里比得上驾驭九姐,一人独大的局面舒服呢。 我隐约觉得,祖宗在做戏。 这家赌场有谁,存在怎样的勾当,他尽在掌握。 他招安九姐为虚,演给隔墙有耳为实。 官黑商的名利场,无时无刻不上演厮杀和角斗,试探,窥测,挣逃,引诱。 撑到最后,一路踩着多少尸骨,淌着多少鲜血,顶着多少枪林弹雨,推了多少人下万丈深渊。 我莫名发冷,在死寂的空气中凝望张世豪,他与我近在咫尺,沉默饮酒,另一只手抱着我,死死地,一刻不松的抱着。两枚唇瓣分离牵扯周边的皮肤,声响轻柔而干涸。 我情不自禁抚摸他的唇,不是用手指,而是我的舌头。 舔舐他唇上淡淡的干纹,变得湿润,一如既往的好看。 就是这个男人,他是王法认知的恶徒,是道义认知的英雄,孰是孰非,虚虚实实,一概不论,他成功了。 张世豪浴血奋战,拼到今日,他只会败给自己的失误,而不会败给这个世道。 我突如其来的亲吻,他怔住,仅仅三两秒,他含笑的眼眸一寸寸荡漾开,胜过月色下乳白的涟漪,他摩挲着我眼尾的红痣,“你永远这样听话藏在我怀里,该多好。” 当天凌晨,祖宗留宿在吉林,我和张世豪回了哈尔滨。 又是一场无痕的大梦,仓促醒了。 祖宗没察觉我去过松原那家赌场,他和九姐离开,我们才走,阴差阳错,我又逃过一劫。 遇到张世豪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渡劫。 祖宗是第三日回来的,他好一阵子焦头烂额,饭都吃不下,整个市检察院,十几个区检察院,跟孙子似的,天天站在书房门口等着挨数落,我忙进忙出伺候也不敢吭声,倒是他们中间有胆子大的,求我说个情,局面总需要台阶缓和,得罪光这些下属,对祖宗也不好,我借着给他按摩的契机,哄了哄他,祖宗吃软不吃硬,我柔滑细腻的手搭在他太阳穴,适度揉按着,问他力气可以吗。 他头疼了一天,自然是舒服,歪斜着身子靠在椅背享受,我伏在祖宗耳畔撒娇,“还生气呢,有喜事。” 我的意思是我又学会了一招,晚上陪他玩,我还没说,祖宗猛地睁开眼,他扭头看了我半晌,神色喜怒不定,伸手将我拉进怀中,“有了?” 我猝不及防他会说这个,笑容有些垮掉,沮丧摇头,“没有。” 我觉得对不起他,祖宗松口让我怀孕,我却不争气怀不上,搞掉他的骨肉,自己又占着茅坑不拉屎。 祖宗捏了捏我鼻尖,“多做几次就行,老子的货都给你攒着,早晚会有,愁眉苦脸的样子真他妈丑。” 我垂头不吭声,喉咙涩得难受,眼眶也疼,眉间愁云惨淡,祖宗等了会儿,我不理他,戳这一下,差点戳烂,我疼得小脸惨白,他气笑了,“咒老子不行?” 我扑哧一声,心口闷沉,强颜欢笑抓紧他纽扣,“兴许我是盐碱地。” “放屁!”祖宗怒喝,“老子的种,你是火焰山我他妈也给你种出花。” 他手伸进我裙摆,滑溜溜的弹性,软乎乎的肉团,祖宗摸上瘾,两只手左右开弓,一起抓揉,“晚上老子跑着做,射了也不出来,堵它一夜。” 祖宗不会说情话,他脾气太臭,偶尔说了,女人也听不出好赖。我明白他这是在哄我,安慰我。他活了三十多年,高高在上,说一不二,骨子纨绔暴躁得很,生气骂娘,高兴也骂,他天生就是受供奉的太子爷,他越拉下身份对我好,我越离不开他,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刻都窝心,发烫,我疯了似的渴望能跟他一辈子。 我下意识想松开,他闷哼了声,“妈的!屁眼都发骚。” 祖宗有反应了,裤裆鼓囔囔的支着,他越过我肩膀看向门口,“滚回去办事。” 那些下属并不知说他们,眼巴巴瞅着,大气不敢喘,祖宗勃然大怒,抄起一个烟灰缸砸了过去,砰砰摔得粉碎,破裂在那些人脚下,他们早就想走了,忙不迭蜂拥离开了书房。 他们走后,祖宗饥渴扫落书桌上的东西,把我压在身下。 我眼前晕厥发黑,铺天盖地的狂风白雪,我求他轻一点,祖宗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终于恢复了一丝理智,他深埋没有抽离,急促喘息着,问我疼吗。 我哽咽说疼。 我搂着他脖子,低声啜泣,他轻轻拍打我脊背,吻胸脯诱哄我,他说不疼了,结束了。 祖宗灼热的五指穿梭过我长发,“程霖。你一共问了十次我喜欢你吗。第十次时,我给了你答案。” 我软趴趴枕在窗台,半死不活吊着,半露的上身凌空。 “你不明白,喜欢意味着什么。对我这样身份的男人来说。” 祖宗抬起头,目光复杂注视我,“喜欢不只是软肋。” 075 你犯错,我也舍不得你 我散落在胸口的发丝缠绕住祖宗的手,一层又一层,一缕又一缕,恍若夕阳下烟雾蒙蒙的水泊,他无声拂顺,别在耳后,辗转吮吸亲吻我的耳垂,他低低的喘着,陷在极致快乐的余韵里拔不出。 我感觉到他的恨意,他的怒火,被他压制于体魄,无法言说,借着做爱,借着水乳交融,如数碰撞,嘶吼释放。 我掌心无力覆盖他潮湿的短发,穿梭流连,“你还在为这批货生气吗。” 祖宗说没有。 他明显停顿了下,他在骗我。 我捧起他脑袋,他双眸合拢,眉头紧皱,表情是复杂的,复杂到没有人看得透。 我想哄他,讨好他,让他高兴,“我新学了一个花样,我们去浴室做好不好。” 祖宗平复情绪睁开眼,他问怎么做。 我形容不了那样羞耻下贱的姿势,我比划着,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躲闪,最后埋进他肩窝。 祖宗闷笑,“我喜欢你又纯又骚,害羞的样子。” 纯情风骚,是女人穷其一生的必修课,两者傍身,无往不胜,没有拿不下的男人。米兰这几年花费了极大造价捧我,当然,我也有她看重的资本,否则朽木不可雕。 祖宗等了几秒,“告诉我,跟了我之后,还有谁看过。” 我迷茫困顿的眸子痴痴看向他,也看向他头顶天花板洒落的灯束,斑斓的光圈,泡沫般虚无。 有些谎言,一旦开始撒,便堵死了回头路。 我说只有你。 一言不发,爱抚我眼角艳丽如血的红痣,张世豪和他一样,都喜欢摸,每次高潮会吻,情浓时,风流时,也情不自禁触碰它。 祖宗自上而下俯视我,精壮魁梧的身躯包裹我在怀中,他是炙热的,赤裸的,欢爱的汗水浸湿他衬衫,就这一刻,那三五秒转瞬而逝的光阴,他英挺如画的眉目,幻化为柔软的雨丝,锋锐的利刃,交替割裂我的皮与骨,我退无可退,心甘情愿为他生,为他死。 我爱祖宗,爱到换了一副血肉,爱到不辨是非,癫狂成魔,不疯不活。 我更紧密拥抱他,仿佛细细的藤蒂,贴着巍峨的树干,我意乱情迷的吻他,舔他锁骨,喉结,牙齿,他刚才干得太猛烈,痛苦胜过享受,我渴,我饿,我失魂落魄,我真想钻进祖宗的胯间,盘成一条蛇,时时刻刻,每分每秒厮磨,汲取,吞咽。 我含着哭腔说我还要,要你再爱我一次。 祖宗任由我啃咬他,他迷乱赤红的瞳孔褪去清明,在我伸舌头忘乎所以时,他稍稍偏离了一寸,无喜无怒的睨着我,“张世豪和王庆龙在松原赌场谈判时,你在场吗。” 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我骤然一个激灵,浑浑噩噩的大脑瞬间清醒。 是彻彻底底的,从意犹未尽的情欲中清醒。 我凝望祖宗,一动不动,僵硬似一具干骨,窗外掠过的风,分明燥热沉闷,却吹得皮肤泛起颤栗,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喉咙结巴而虚弱溢出一句什么。 祖宗瞧了我好一会儿,他波澜不惊的面孔,比我自然多了,他将我从窗台捞起,耐着性子系纽扣,一粒粒,极其温柔,生怕弄疼了我,“程霖,我说过,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犯错,我会立刻废掉,不心疼,不留情,不后悔。可你犯错,我办不到。” 他系好最后一颗,宽厚的大掌虚实笼罩住我,我的额头,我的眉心,直至停留我的眼。 视线一片黑暗,我睫毛轻颤着。 “什么时候起,我一点点舍不得你,开始放不下,懒得哄别的女人,我也记不清了。”他拥着我,呼吸喷洒在发间,穿破,流淌,灌进耳膜。 我浑身都在抖,祖宗虽然没挑明,但他似乎也不是全然蒙在鼓里。我以为他会愤怒,恶狠狠地性虐我,发泄殴打我,然而没有,他抚摸我的脸,一如既往,仿佛一切未曾改变,他依然是他,我依然是我。我宁可祖宗掐着我脖子质问唾骂,也不愿他对我好,迁就克制,撒一把不温不火的盐,烧灼我的愧疚。 “恨我吗。” 我失了体温,凉得麻木。 他轻吻那颗红痣,“我相信你。” 沉甸甸的胸口压迫神经,祖宗每说一个字,我心底便崩塌一根弦,若有一把刀开膛破肚,五脏六腑早是一塌糊涂。 我哆嗦着下巴,许久才哽咽唤了句,“良州。” 只一个名字,我拼尽所有力气。 他指腹摩挲着我血色尽失的唇,“我喜欢你陪着我。习惯不知不觉戒不掉了,我察觉已经晚了。” 他咬了咬后槽牙,猛地用力抱紧我,死死按在他胸膛,凸起膨胀的肌肉堵塞我鼻息,我在难以喘气的绞痛中听见他心口的回音,旷远,幽静,冗长。 “我认了。程霖,我不在乎女人的过去,我只要她现在。” 祖宗晚上留宿没走,文娴打了两个电话催促他,他接了第一个,压着脾气说忙。 第二个索性关机了。 祖宗和我卷进一条被子,我们光溜溜的一丝不挂,臀挨着臀,腿缠着腿。 亲密得没有空隙。 转天祖宗没去检察院上班,他带我吃西餐,逛江畔,他很少有空陪我,即使有,也不会一整天。我受宠若惊,甚至不禁怀疑,昨晚发生的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五月阳光最明媚的午后,他站在我身旁,弯下腰,为我画眉。 他动作蛮,也粗鲁,画得眉形粗而长,丑极了,我和他对着镜子笑,笑累了,他拥着我午睡。 他讲故事哄我,我睡得沉,听得断断续续,依稀是他嗓音浑厚磁性,特爷们儿,回荡于尘埃飞舞的空气。 六点多二力来别墅接他去丽海,祖宗终于在沉寂一天一夜后,开口让我做一件事。 这么久,我挺偷闲的,我这个二奶,大约是全天下最轻松享受二奶了,大把的钱,大把的自由,除了床上伺候他舒服,按照他的嗜好帮他爽,他毫无要求,他是我见过的,像丈夫的金主。 或许我从未看破,他到底有怎样的面孔。 左手善,右手恶,祖宗压根不是只会睡女人的登徒浪子,他的算计,他的能耐,他的手腕,远比世人所看到更强悍深沉。 他披着官二代风流纨绔的皮囊,瞒天过海,掩人耳目,实则要操纵黑白两道。 他的心肠,分成无数瓣,一瓣为利,一瓣为权,一瓣为斗,余下的一瓣,才是微不足道的情。 我只在那一瓣上。 我应该满足,祖宗有那么多二奶,她们极尽所能,花样百出讨好他,顺从他,他一笑置之。 真真假假,肉欲横流,逢场作戏。 局中人尚且分不清,堕落迷惑,他却照样理智,最终祖宗放在心里的,唯有我。 不过这一个我。 我听见楼下汽车驶离的声响,双手掩面,脊背沿着冰凉的墙壁下滑,跌坐在地。身后,是无边无际的霞云,落红雁归的黄昏。窗纱虚掩着阑珊的灯火,长街一下子亮了,光海绵延不绝,自南向北,这座城市繁华陌生得令人迷失。 我是欢场浑浊的水,是碾落成泥的一株花,我从不纯粹,我也没资格奢求纯粹而不肮脏的情爱。 我和祖宗的风月,起始于交易,交易出感情,交易出不舍。 它黑,它绚丽,它颠倒众生。 它美得令我飞蛾扑火。 为了爬进祖宗的心,捕获那一星半点的特殊,我熬了整整一年。 寒冷刺骨寂寞难耐的夜,百花争妍斗智斗勇的女人堆,一秒不敢松懈的漩涡,迈对一步,有多艰辛,错一步,永无翻身。 我无数次恨不得撕下伪装的面具,露出獠牙,把祖宗从她们的床上拉回,终究咬牙忍住,忍到了现在。 我绝不能丢掉来之不易的地位,丢掉血与泪一笔笔刻下的胜利。 哪怕祖宗命令我刺死张世豪,我也毫不犹豫,将子弹射进他心脏。 当晚九点我抵达松原市,只带了一名司机,直奔林柏祥的地下赌场。 我记忆不赖,找寻路线很顺利,门口的小厮正是几天前迎接张世豪和我的那个马仔,因此我几乎没废话,他当即引领我进入走廊拐角,一间我从未踏入过的赌坊。 内部结构类似夜总会包房,装潢非常奢华,不是专门打牌的,更像招待贵宾,声色犬马。 这里的荷官那么漂亮,总会碰上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赌徒,有钱有势的扒了裤子来一发,开门做生意嘛,谁和钱有仇,腾出一间空屋子,做点外快买卖,也是理所应当。 澳门四大赌场之一,名字最长的那家,地上两层楼,地下两层楼,楼上玩牌掷骰子,楼下达官显贵酒林肉池,鸳鸯戏水,男女那点事儿,玩出花儿来了。 小厮走到搂着荷官打情骂俏的王庆龙跟前,小声说张老板的马子来了。 王庆龙一愣,“鲁小姐?” 他扭头瞧,认出是我,脸色瞬息万变,提了提褪到裆下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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