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都不能免俗吗?我可记得,您是如何运筹帷幄定天下的,嫌面具沉,自己摘下了?” 文娴二话不说,一把揪掉卡在发间的木梳,往地上猛砸,齿刃四分五裂,恰如她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的局势。 “程霖,我给你脸面,你不肯收,我这艘船你也不登,你妄想自己做主,在我眼皮底下兴风作浪。” 我笑意盎然又拿了一把新梳子,继续梳发,“您丈夫宠幸新欢,是我能横加阻挠的吗,您当我不希望,他只有我这一个二奶吗?郑郑得宠,我五六天没见过良州了,我还巴不得她完蛋。” 我转着椅子,面朝她,目光梭巡她隆起的小腹,“沈太太揣着千娇百贵的小太子爷,公公给您撑腰,您何须畏惧妓女?” “我当然不畏惧她。” 她压低上身,直挺挺的倾覆而下,我被她逼得接连后仰,脊柱磕在桌角,她的脸差一点便和我重合,她不是暴怒之人,她冷冷淡淡的注视,远比那些厮打的泼妇,更充满震慑感。 “她还太嫩,可是程小姐借刀杀人玩得太漂亮,我不得不防备。” 我笑眯眯举起两只手,连她衣服都不碰,“我听您的话,解决了潘晓白,张世豪不蠢,他记恨上我了,我对您忠心耿耿,您防备我什么呀。” 她冷笑,“你是什么货色,我们都心知肚明,何必装呢。”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什么都不再说,扬长而去。 她走后保姆问我有事吗,我说她能怎样,她生怕伤到,才不会因小失大和我动手。 我叮嘱保姆不要把沈太太来的事透露给良州。 保姆到底是谁的人,我目前猜不准,但她也不想惹是生非得罪文娴,我让她封口,她巴不得,立刻答应了。 次日就是周三,一早司机开车送我抵达美容院,我低垂着头,他带路,吩咐前台安排一名眼生的新人服侍,前台拨了一名男兼职,引领上二楼,拐角的桑拿房,一些侍者正清场,我问他是不做了吗。 他说有一位高官夫人稍后用,由于怀孕,这方面比较小心,怕挤着。 嫁到土皇帝家,气派果然不同,蒸脸都要清场,也就是祖宗老子牛逼大发了,换成东北的二把手,纪检委的早清查了。 说真的,我嫉妒文娴,疯狂痛恶的嫉妒,凭什么她出行吆五喝六,人人敬一声沈太太,而我只能顶着秘书的头衔,有口难言,活在世俗的边缘与婚姻城池外,她如今的一切,我都要,我会逐渐蚕食,不声不响的收归囊中。 途径电梯旁的包房,门自里面拉开,两名黑衣马仔护送着一人走出,非常清瘦漂亮的姑娘,二十出头,不似一般姑娘矫情柔弱,她很是干练利落,握着电话脚步匆匆,我隐约听她喊了句豪哥。 熟悉的称呼,挑起我的好奇,我随口问她是谁。 “皇城会所张老板的马子蒋小姐。” 我不由一愣,除了鲁曼,这是我头一回见到张世豪其他的情妇,她和我擦肩而过时,无意识看了我一眼,她或许认识我,视线停了停才收回。 侍者探臂关掉她离开那间的壁灯,询问我预定的哪间包房。 我哦了声,指着文娴那间,“那儿。” 我给他一张空名头的白金卡,这家美容院总共才六张,我持有一张,他态度更恭敬了,将我送进去,让我稍候,他沏一壶茶。 他刚走,我立马掏出香饵填进鼎炉,混在那些花香里,我嗅了嗅,味道没什么变化,重新扣上盖子。 约摸几分钟,侍者端着托盘回来,我疑惑四下打量着,“这是217吗。” 侍者怔了怔,“隔壁是217,这是218。” 我一拍额头,“哎呀,错了,我预定的217。” 他放下茶盘,拿对讲机连线大厅主管,确认了一遍,他笑着说这是沈太太的包房,的确错了,我上班短也不很熟。 我说无妨,好脾气的跟随他换到隔壁,点了一套护理按摩,侍者找技师安排的功夫,司机伏在窗口勘察到动静,“来了。” 我站起身,以窗纱掩护,保姆搀扶着衣裙宽松的文娴走进大门,很快走廊响起高低不平的脚步响,接着隔壁传出说话声。 我端着茶水慢条斯理喝着,连饮三杯,一辆红色宝马驶入,停靠在文娴的车旁,打扮艳丽的郑郑迈下车,摘掉墨镜,抬头打量这座装潢精美的四层小楼,我和司机同时后仰,回避她的视线。 好戏开锣,我需要做的,便是撤离,独善其身。 我使了个眼色,司机心领神会,快速打开门左右瞧,朝我摇头,我拎起皮包走后门大步离开,独自上车等候,司机半个小时后与我汇合,他告诉我办妥了,涉及您的录像,买通了保安室清除,那张卡也神不知鬼不觉,塞进了郑郑小姐的包夹层。 我淡淡嗯,“包房有动静吗。” “还没有。沈太太性子冷静,她未必搭理郑小姐的无理取闹,极可能把消息渡给了沈检察长。” 让丈夫出头,彰显她识大体不计较,又给郑郑一个下马威,确实是文娴的作风,可她殊不知,这样一来反倒落入了我的圈套,祖宗知道郑郑找她闹,她的胎儿经过这一次会面怎样,我算彻底撇得干干净净了。 文娴往后察觉不对劲,再想指证我,根本不具信服力。 我兴致勃勃哼着小曲儿,原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如此痛快。 067 我不能只喜欢你一个 我坐在客厅靠窗的贵妃榻上,拿着一串佛珠,保姆近前递茶水时好奇问程小姐也信佛祖吗。 我不屑嗤笑,这圈子里的姑娘,现实得很,见识了坑害不公,世态炎凉,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不如放屁有响儿。 我说不信,只为静心,顺便超度。 她一怔,没听清楚,“您说什么?” 我没回答,她不敢吵我,关闭了最大一盏灯,留了一盏昏黄的,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愈发昏沉,西北的苍穹灰蒙一片,西南浮了层深蓝的云,压得心头沉甸甸。 司机趁保姆在厨房做饭,从门外进入,他俯下身,轻声说,“程小姐,沈太太进医院了,沈书记派了四名警卫护送,连闯红灯,经过路口的交警大队都知晓了。” 我云淡风轻说至于吗,谁不能有个头疼脑热了。 司机说沈太太的裙子染血,距离远也听见她哭喊。 我眼珠转了转,文娴那么坚韧,她哭了,必定是难以扭转乾坤的局势,我唇边不着痕迹勾起一丝畅快如愿的笑,继续揉捻佛珠,无动于衷。 半小时的功夫,座机响了,尖锐的铃声催命一般,震得客厅乱七八糟,司机倒是沉得住气,他接通后简短一两句,把电话交给我,比划口型,“二力先生。” 我两手腾不出,他帮忙扣在我耳朵上,我刚发出喂,二力急不可待说,“程小姐,这几天您别惹事,州哥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嫂子的司机说,她和郑小姐上午见过面,傍晚回来后一直不舒服,见了红,现在州哥怒了。” 我指尖一顿,拨弄的佛珠戛然而止,太久不说话,嗓子有些干哑,“郑郑呢。” “在丽海,由老鸨子逼供,先饿一天一夜,这事儿和她脱不掉干系,十有八九她做的,打这通电话前,她还死咬着。” 她脑子笨,估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老鸨子最擅长攻心,用不了一夜,她就会被引导着顿悟,到时她翻脸招供我,不过顺理成章的事。 祖宗动作太快,我来不及威胁郑郑,人已经圈禁了,她弟弟恐怕排不上用场了。 我深呼一口气,“胎怎样。” 二力沉吟几秒,“够呛,血水都流出来了,十有八九没了。” 我强压着雀跃和欢喜,悬着的心落了地,失去筹码的文娴,便是折断了双翼的雄鹰,她飞不高,也飞不久了。 我颇为遗憾惋惜的腔调,“可怜,母亲坏,孩子总无辜。郑郑也真下得去手。” 二力笑,“程小姐,我还担忧您乐极生悲,让人揪住把柄,沈太太害了您两次,差点让您丢掉性命,故而我想着打电话提前支会声,您好歹做做面子,是我低估了。” 我说道理我懂,多谢你。 “为您效劳,我没亏吃。” 司机移开电话,我瞥了一眼,面色阴冷。 二力这个人,极其圆滑,我不能百分百托付信任他,和他打马虎眼最好。至少我隐瞒祖宗的内幕,绝不透露给他,在高官身边混得一席之地,不是好驾驭的。 又是一步棋,干掉两子,虽然冒险了些,但皇天不负苦心人,结果顺遂而完美。我心情大好一觉睡到天亮,早晨米兰约我见面,她语气挺沉的,我知道东窗事发,她来兴师问罪,我早有准备答应了。 下楼时保姆神色慌张冲过来,她结结巴巴说沈太太流产了。 我打量她许久,若是文娴的人,她演得不错,说句难听的,娱乐圈的演技派都甘拜下风,万事往坏处考虑,我就当她是了。 我眉毛倒竖,捂住嘴巴极尽惊讶,“流产?怎么会。” 保姆看了我一会儿,“是真的,昨夜凌晨沈书记调了武警医院的专家,做手术力保,最终没保住。” 我面如灰土,仓皇无措下,像是逮着个亲信,对她推心置腹,“良州丧子,他更顾不得我了。我就怕她意外,不瞒你说,我比谁都希望她平安生产,否则所有的怀疑纷纷指向我,我真恨不得亲自守着她的胎!” 保姆神色复杂,她劝说不要紧的,清者自清。 我怕得要死,脚底发软摇摇欲坠,“我买点礼品,你找时间送医院慰问沈太太,我身份尴尬,我就不去了。” 我迈出门,关合住甩了保姆在身后的霎那,我险些笑出声。 这勾心斗角的圈子,谁演技好,谁就赢了。 我坐进车里,澄净的窗子倒映出我的脸,得意痛快之下,隐隐藏匿一丝愧疚、麻木和矛盾,我终归无所不用其极,世俗深恶痛绝的模样。 我闭上双眸,握拳强迫平复自己,直到我压下不该属于我的情绪,会阻碍我的良知与柔软,我才重新睁开,看向这面玻璃。 我已经在爱里迷失了我自己,或许这样的爱是扭曲的,是可怕的。 它阴暗而纯粹。 我为它不择手段,甘愿变得更恶毒。 站在小老婆的地盘,除了无所畏惧厮杀,我还能怎样,前功尽弃吗? 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消失和上位,我必须选择一条。 消失意味着我的生活坍塌,一无所有,良知有屁用?上位,意味着我的双手多多少少要沾血,注定有人为我的成功埋单。 任何人是我,都不可能选择消失。凭什么。我的今天难道不是一步步拼出来的吗?成王败寇,不问出身,我没错。 世人说,爱有多深刻,求而不得,无法独享时,就有多残忍,多憎恨。 我舍不得恨祖宗,我想我这辈子也办不到,在他之前,我从未这样疯狂爱过男人,甚至,我压根没爱过。 我爱什么? 爱那些秃头口臭,爱那些满脸肥肉,爱那些像对待一只畜生肆意玩弄我的男人吗? 他们哪有祖宗好。 祖宗给了我温暖,给了我热爱的生活,他救我于烟花深渊,做他一人的情妇。 肮脏冷漠的风月场待久了,不爱则罢,爱了就不可自拔。 反而是米兰,她叱咤江湖小半辈子,头一回在人前露出这副胆颤的神情。 我坐在她对面托腮笑,伸手晃了晃她,“你哆嗦什么,又不是你流产了。” 她脸发白,“那药你真用在…所以不是意外,是你的蓄谋?” 我无声默认,她的面孔彻底没了血色。 “你疯了?你知道那是谁的种吗!” 我说我知道,祖宗的。 她简直不可思议,“那是东三省土皇帝的孙子!如果祖宗不保你,你以为你择得出去?你嫁祸郑郑,你不也是情妇之一吗?只要土皇帝弄你,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压着声音反驳她,“孩子生下来,我和死有区别吗。文娴会一点点利用这个孩子剔除我。横竖一死,我干脆赌一票大的。” 我眉开眼笑,“我不是赌对了吗?开房的白金卡,在郑郑包里,十成的证据指认她,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踏进过那家美容院。” 米兰瘫软在椅子内,她抚着胸口,我们心照不宣,未曾挑破,我拉她下水,她后面撑着大人物,她不敢出卖我,别说我出不了事,真出了,她也得想法子帮我撇清,否则,追溯药的根源,她跑不了。 八面玲珑的米兰,我握着她的桅杆,汪洋大海,巨浪海啸,摇不倒我的。 “米姐,你嫖鸭子关在市局,我捞过你,这一次,我也是没辙了。我爱良州,我离不开他,任何会把他从我身边夺走的,我不留,我要完全清除。” 米兰恨铁不成钢,她探身扇了我一巴掌,她急得手直颤,嗓音也是颤的,“程霖,你不分清性与爱,你混淆了二者。做你很多次就是爱你很多吗?女人会混淆,男人却不会。” 她兀自摇头,悲悯又好笑,“我的得意门生,我最出色的姑娘,你聪明绝顶,忍辱负重,是圈子里的明珠,我这么捧你,照顾你,你为一个男人忘掉原则,突破底线,我大把心血砸在你身上,太不值得。” “你看。”她指着橱窗外,这趟街道,是哈尔滨最繁华的金融街,这里高楼林立,会所成群,光天化日之下,勾肩搭背进出高档酒店的男男女女,他们脸上写满欲,写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梦。 男人无一例外,华贵而光鲜,手握制定社会法则的大权,女人美丽绝伦,以青春换取不劳而获的人生。璀璨阳光从城市大厦四面八方的角落倾洒,笼罩着他们腕表的牌子,奢侈的包包,精致的口红。 米兰说,“雄赳赳气昂昂的女人,她们的目标只是男人口袋里的钱,而充满仰望、温柔、患得患失的女人,她们的目标,是男人的情。程霖你告诉我,前者和后者的底气,为何相差这么多?因为前者拿得到,后者拿不到,永远不能,并非她不够资格,不够魅力,而是她的猎物,拒绝触碰。” 她将雪碧兑入白兰地,望着洁白透明的气泡挥发破碎,“从你挤入上流社会的一刻,你就该顿悟。你是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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