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皇甫佶,比你有种多了,起码他敢单打独斗……我看你们汉人的天下,迟早要改姓……” “找死。”李灵钧没跟他废话,刀刃刺进了阿普的胸腔。他要一刀结果了他。 马蹄声冲过来了,李灵钧转脸,看见几只火把靠近,马上的人都披甲胄,是去而复返的韦康元部将。看清眼前的情形,对方惊惶的脸色缓和了,“万幸,”他下了马,“铿”一声把刀归鞘,“我刚走出没多远,听说郡王被刺客偷袭,情势危急,赶紧掉头赶过来。”他凑近去看地上昏死过去的阿普笃慕,“就这一个人?哪里来的刺客?胆子不小啊。” 李灵钧没太理他,“没有问出来,可能是想要劫财的蟊贼。“ “他是各罗苏的儿子。”皇甫南突然插话,她也下了马,站在暗处,声音冷静坚定。 是她把韦康元的人引来的。 李灵钧盯了她一瞬,把脸转开,“无凭无据。” 皇甫南往前奔了两步,蓦的停住了,她的眼睛从李灵钧的刀尖到了阿普笃慕的脸上。阿普整个人已经被血染透了。 “他背上有乌爨人的纹身,革袋里还有个金匣子。” 李灵钧的眸光倏的利了,他对皇甫南摇头,语气很冷,“你闭上嘴。” 那部将已经起了疑,道:“郡王请慢。”他走上前,用刀鞘在阿普笃慕衣裳里一翻,革带早已被割断了,刀鞘又到了他领口,微微一掀,背上有虎纹。 剑川的汉官,对爨人的习俗不陌生。那部将忙把李灵钧的刀拦住,“郡王,这人杀不得。” “他行刺我,为什么杀不得?” “爨兵还在剑川未退,”那部将掩饰着错愕,说话很小心,“郡王误伤了云南王的世子,叫韦使君如何跟爨人,跟陛下交代啊?” 李灵钧貌似在沉吟,“他自己一个人,不幸死了,各罗苏怎么会知道?” 对方却很坚持,“他既然死在无忧城附近,使君就脱不了干系。” 他声音低了,是警告,“光今天在场的,就这么多双眼睛,郡王,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郡王想让蜀王殿下也惹上嫌隙吗?” 提到蜀王,李灵钧的脸色松动了,“有道理。”那部将松口气,刚放手的瞬间,刀刃深深刺入阿普笃慕的胸腔,李灵钧的手腕一旋,还绞了一下。 “事已至此了,让他活着,岂不是更麻烦?”李灵钧拔出刀,又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刀尖被皇甫南攥住了,挡住了毫无生气的阿普笃慕,皇甫南仰起脸,直直地望向李灵钧,“郡王,” 她还没这样敬畏和胆怯地叫过他,看过他,“求你……” 她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这一刀下去,能轻易地取两条人命。李灵钧的刀尖阻滞了,半晌,他说:“放手。” 皇甫南摇头。 “他已经死了。”李灵钧瞥了一眼阿普笃慕,平淡地说。皇甫南颓然地瘫在地上,他撤回刀,一把将她拽了起来。被刀割伤的手掌钻心得疼,李灵钧没留情,还将她的手攥得更使劲,皇甫南咬着牙,被他拖得踉跄,她扭头,看了一眼树影里的阿普。 知道了他的身份,没人敢再沾惹这个麻烦,他们都把这个将死的人撇下了。 回到驿馆,李灵钧把皇甫南摔开,他的手和袖口也被血染了。 皇甫南已经疼得麻木了,她跌坐在榻边愣了半晌,好像突然醒过来了,“想要登大位的人,这么睚眦必报,可不行呀……”和刚才替阿普笃慕求情时的柔弱不同,她的眼里充满着揶揄,“郡王想问我跟别人有没有苟且?你放心,我还是清白的处子身,”她抬起手,把衣领解开了,露出了玉雪般的脖颈,唇边还带着一丝嫣然的笑,“你为什么不自己来试一试?也省得以后疑神疑鬼……” “够了,”李灵钧“当啷”一声把刀扔开了,他不往她身上看,一双冷眸定在皇甫南脸上,“我想要女人,多少都有,你当我是什么人?”他怒极了,一掌把案上的灯台也给掀翻了,“你以为我不能把他堵在驿馆里,让他死得一点痕迹也没有?我为了给你留面子,叫人把他引到外面才动手,你给我留面子了吗?”灯油倒在地上,李灵钧脸上的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更冷硬,“如果我不收手,你打算当着韦康元那些人的面,陪阿普笃慕一起死吗?” “那郡王为什么要收手?”皇甫南轻轻地笑起来,“你可以一刀杀了我,保全你的体面呀?我自己跟着你离开京都,一路去逻些,早已经不要面子了。”皇甫南的眼里含着泪光,“你当初在佛前发的誓,只要我聪敏,机变,不怕天高地厚,懂你,帮你,可没有说,我还要顾着你郡王的面子,连对我有恩的人死在眼前,也无动于衷……“ “是有恩,还是有情?”李灵钧淡漠了,“聪敏机变,却为了别的男人背叛我,威胁我,那我宁愿娶个彻彻底底的蠢妇!“他一脚把奄奄一息的灯芯踩灭,“哐”的撞开门出去了。 皇甫南坐在漆黑的夜色里,她把冰冷的银镯摸到了手上。 月色照在蓝花楹上,被血染过的成了凤凰花。阿普笃慕醒了,他一边咳着血沫,用刀撑着地,挣扎着爬起来,胸口那深入肺腑的一刀已经让他的血和灵魂都流失了大半,他拖着自幼在山野间狂奔、在丛林里跳跃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走进月色隐匿的林子里,像游荡的动物回归了巢穴,像飘零的叶片寻觅到了根,他懵懵懂懂的,一切都是天性。 刚被山林的气息包围,他透尽了最后一口气,就倒下来了。 月亮在云层下移动,穿过枝叶,银霜似的洒在他身上。有团白光飘到了眼前,像柔软的云朵,也像女人的胸怀。凑到耳畔的气息咻咻的,是温热的。 它将他从头到脚闻了闻,叼起了他的衣领。 阿普竭力地睁开眼睛,迷蒙的视线中,他依稀认出了那团温柔的白光,“阿姹……“ 第 57 章 拨雪寻春(二十三) 韦康元在无忧城静候东阳郡王的大驾。 这也是个滑不溜手的人物。碰了面,韦康元只字不提汉爨联军破蕃南的功绩,只恭贺蜀王遥领雍州牧。皇帝这诏令突然一下,韦康元还在困惑,见到传闻中蜀王最宠爱的幼子,他便恍然大悟——子肖其父,蜀王蛰伏多年,嗣君的位置是势在必得了。 带兵的人,比皇甫达奚爽快,当晚就设了宴,和翁公儒等人把酒言欢了。他倒没有厚此薄彼,皇甫佶也被请了来,就坐在李灵钧的下手。 韦康元显然跟皇甫佶要熟络点,他拍皇甫佶的肩膀,“你们都是少年人,不要拘束嘛。”话里话外地提点他,“听说你和三郎在京都时,大棒子打也分不开,蜀王有喜,你怎么不敬酒?” 皇甫佶话不多,人也颇干脆,当即添了酒,双手敬向李灵钧,“三郎,请。”他夜里不用守城,换了素色袍,不配刀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骄狂之气,完全看不出是皇甫达奚的爱子,薛厚的心腹。 在外人面前,李灵钧略显矜持,“同喜,请。” 韦康元笑着打量座上的人,不露声色,“吃菜,喝酒,杯不要停。”他殷勤地劝。 皇甫佶目光又瞟向僮仆打扮的皇甫南,一群人围上去向东阳郡王敬酒了,见皇甫南离席,他立即放下牙箸,起身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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