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不得已用左手紧紧攥住刀锋,刀刃划破他手中的皮肉,贯穿掌心,卡进骨缝里。他这才堪堪赶在刀刃划伤自己右臂之前,让它在自己身前停下。 刀刃死死卡在手掌中,造成撕裂般的剧痛。他劈手将刀夺走,同时口中爆发出短促的音节。术被唤起,将偷袭者震开。 血沿着指缝向下滴,染红素白的手套,嗒嗒消失在漆黑的泥土中。 世界左手用力,卡在他掌心中的刀刃竟被他硬生生单手掰弯。他继而抬起右手,握住湿滑染血的刀柄,将刀刃从掌心中缓缓抽出。 哐啷一声,鲜血淋漓的废刀被扔在地上。 被他折毁的,是一柄他再熟悉不过的刀,曾有人称它为“自戕者”。据说这把刀的持有者,只要用刀刃划破敌人的右手,就能瞬间将敌人置于死地。 拿着这把刀袭杀他的炼金术士,被他用术震开之后,鸟喙面具从脸上滑落。 暗金色的鸦羽兜帽被风掀开,露出苍行衣俊美却冷漠的面孔。 第442章 剧本二十·森罗环蛇·十四 “原来你在这里。” 世界的语气很平淡。 仿佛他早已经预料到,被送回第三纪元的成为悬空之笼领袖的苍行衣,通过星星墓地回到森罗之林后,第一时间不是回去找不见寒。而是潜伏在叛逆之鸦的队伍中,伺机袭杀他。 他已经对苍行衣这种明目张胆的杀意见怪不怪,一脚将被折毁的自戕者踢开 白色的长袍终于落下,不见寒视野不再受干扰,一片清阔。他竟然没有立刻看向苍行衣,而是果断地再次对世界出手。 被霜箭冰封的左手成为了利器,攥着冰冷的箭簇,向世界颈侧刺去。 他的动作极快,下手狠辣,像极了身经百战的战士。 这么近的距离世界无法施展霜风的哀泣,只能吟诵咒术,企图用乐园术将他的行动束缚。 但令世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百试不爽的咒术,竟然在不见寒身上失灵了。它没能阻止不见寒的动作,不见寒手中的霜镞,眼看就要扎进他颈侧的要害中!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座钟的虚影,浮现在不见寒的背后。 世界涉险,时虫权柄的持有者,终于再次出手相援。 错综复杂的指针僵滞在表盘上,时间也因此而停止。万物的颜色变得僵硬而灰败,一切事物动态在此刻定格。 然而,正当银色的指针锁定不见寒,准备时间跳跃之际,本应因为时间的停止而动作凝滞的不见寒,倏然转过了头,猩红的双眼望向身后的座钟。 “罪魔权能,”“不见寒”张口,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 权能被破解,遭到时虫锁定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动了。 “不见寒”身上的幻象瓦解,站在世界面前的人,赫然是恶魔权柄的持有者牧糍。同一时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谢祈制服的“牧糍”变回了裴尧的模样,而从始至终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裴尧,显露出作为不见寒的真身。 幻象之下,仍是幻象。 他竟然用两重幻象调转了几人的身份,将时虫权柄的持有者诱骗现身! 牧糍的权柄是能破解一切限制的罪魔,理性来说,时虫权柄的持有者绝不可能和她正面相抗,否则就会被她轻易破解停止时间的限制。不见寒为此特意用幻象将牧糍伪装成了自己的模样,如此一来就能让时虫权柄的持有者放松警惕,大胆地袭击对世界造成威胁的“不见寒”。 早有准备的牧糍在即将重创世界的前一刹那,猜测时虫权柄的持有者将会朝她发起攻击,于是提前启用了百无禁忌权能。百无禁忌与银色刻度刚好相撞,将银色刻度的时间停止效果完美破解。 时虫权柄的持有者和世界在这一瞬间才恍悟,为什么“不见寒”在苍行衣出现的时候毫无反应,只知全神贯注地攻击世界。为什么他始终没有拿出星月银币来击偏世界的箭轨,不用道具和技能,而是一味近身肉搏。 不见寒到底没有完全掌握女巫权柄,不能靠幻象将牧糍变成一个真正的不见寒。牧糍被改变的,仅仅是外观而已,她没有和不见寒一样的记忆和思考方式,也无法模拟出不见寒权柄碎片的能力。 座钟逐渐变得透明,时虫权柄的持有者意欲潜入时间逃走,不见寒站在聚落的祭坛上,朝座钟遥遥举起了手中的命运之轮。 在这次正式会面之前,他用森罗之林中的树木垫枪,已经开枪过无数次,最终赌出了他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 “这一枪,”不见寒说,“决定时虫权柄的现任持有者,逃出森罗之林的概率是零!” 砰然枪响,子弹出膛。 被决定论命中的座钟,失去了逃离的机会,形体逐渐凝实。 世界意识到此刻形势已经被不见寒逆转,优势不再倒向他们一方。他脚尖一点,足下便如生风一般,整个人轻盈地向后飘去。 牧糍没有阻止他逃离,只是露出嘲讽他做无用功的轻蔑微笑。她将手放在自己被冰霜封结的左手肘上,然后用力一捏。 被冻得梆硬的手臂在她掌中的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最终被她捏碎,散落成一堆鲜红的残破冰片。 权能发动。 牧糍以左臂为祭,换取对世界造成同等量级的伤害。世界的左臂顿时从掌心的伤口处开始爆裂,一直炸开到手肘。原本就受创的左手此时整条小臂被废,皮开肉绽,血骨破碎飞,染红他大半身白衣。饶是意志力坚韧如世界,也不禁在彻骨穿心的剧痛中惨叫出声。 座钟散开成绣线,迅速地重新编织成一个巨大沙漏的形状。透明的水晶漏斗底部盛了星星形状的金色砂砾,倒转之后,金沙掀起浩瀚的星尘,穿过沙漏的细腰往下坠落。 时虫的权能,在倒转漏斗时,能够逆转指定目标的时间。 如同录像带倒放,骨片与血肉顷刻回到世界被牧糍用血祭炸伤的手臂上。白色的衣料重新将他手臂上的每一寸皮肤覆盖,包裹得严严实实。他左手掌心中被自戕者贯穿的伤痕,也了无影踪。 牧糍在血祭左手之后,没有继续抢攻,而是趁世界恢复伤势之际立刻转身后撤,奔向裴尧和谢祈那边。权能再次启用,破除了谢祈受到的神使权柄的影响。 牧糍转移行动目标,并没有使世界的处境变得更轻松。他仍然同时面临来自苍行衣和爱神安的袭击,时虫权柄的持有者有意救援他,可清醒过来的谢祈已经朝这边伸出了触手,将沙漏牢牢缠住。 沙漏的形状在触手之间剧烈地变换挣扎,溃散成一蓬绣线。它们像狡猾的泥鳅一样从谢祈的魔爪从游蹿逃出,最后重新织成一个人形。 她先是幻化成一个年轻女孩的模样,但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形状不对。绣线重组,织造出一张全新的、成熟女人姣好的面孔。 但这一瞬间的失误,已经足够让匆匆赶来的裴尧和荀千秋看清她的面容。 裴尧失声叫道:“小敏?!”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世界身边的得力战将,替他带来叛逆之鸦的绣叶,竟然就是他们昔日的同伴兰小敏! 她不是在第三塔的游戏中坠下悬空之笼了吗?! 第443章 剧本二十·森罗环蛇·十五 绣叶发觉自己真身不慎暴露,干脆不再掩饰身份。她的皮肤表面一阵蠕动,丝线穿行,变回了那张裴尧他们熟悉的面孔。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可是你怎么变成了现在整个样子?”来不及为同伴的险死还生感到庆幸,重重疑虑涌上裴尧心头,“小敏,你是时虫权柄的持有者?” 绣叶没有回答。 她清楚自己对上裴尧的权柄很难讨好,因此立刻选择绕开他,从没有权柄碎片的荀千秋身上下手。绣线在她手中织成长刀,她欺身而近,割向荀千秋的腹部——在时间中不断跳跃穿梭,执行任务,将她彻底锻炼成了一名成熟强悍的战士,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跑步都会跌倒的女孩了。 裴尧使用了权柄碎片No.12弑神者的掠夺权能,将她手中的长刀缴械。蛮不讲理的掠夺之力同时从她身上夺走了时虫的权能,银色的座钟在裴尧身后浮现,时间停滞,绣叶的身体僵在原地。 “你为什么要倒戈,”裴尧发出了他的疑问,“那个人许给了你什么好处吗,还是说他胁迫你?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听到他这句话,绣叶似乎感到可笑,显而易见地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她掀起了嘴角:“总认为世上的一切非黑即白,裴尧,你还是那么天真。” 对权能的掠夺只能持续一瞬,尤其是权能反作用于对应权柄原主的时候,效果更是差强人意。绣叶只是被困住了片刻,就恢复了行动能力。长腿一扫,毫不留情地将挡在她身前的裴尧荡开。 “我在悬空之笼被幻想使金苹果追杀,是他救了我;从悬空之笼里坠落,是他保护了我;我游戏失败被困图书馆,是他和十三月交易,将我带走。”绣叶说话的同时,裴尧手中的长刀分解为绣线,回到她身上,“眼看系统规定的任务时限逼近,是他带我辗转多方,找到乌尔铎的驾驶者帮我改造身体,避开被执行消亡的结局。也是他给予我信任,将时虫的权柄交给我保管和使用……” 彩色的丝线在她手中被银针牵引,穿梭成网,刺向裴尧。裴尧竟不知到底该不该还手,他足以碾压一切的绝对力量,仅仅被用来抵御进攻,在绣叶凌厉的针风下节节败退。 绣叶冷笑:“我和他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裴尧,你怎么会认为我应该把你当成同伴?” 裴尧焦急道:“我只是担心他利用你……” “不知情、被欺瞒地为对方提供好处,那才叫利用。”绣叶毫无动摇,“他从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过我,需要我为他做什么,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我没有被欺骗。我认可他的为人和他所作的一切,心甘情愿地为他提供帮助。他需要合作者,我就替他去其他时间线,带来叛逆之鸦和爱神安;他势单力薄,我就回到过去的霞辉竞技场,协助他争夺奇迹权柄!在这里,是他给我提供了归属和安全感,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他?!” “可他甚至不是玩家!”裴尧朝她大喊,想让她清醒一点,“他和我们天生就是不一样的,他出生在这里、只熟悉这里,也没办法离开这里,就像俞尉施说的那样……我们从生活环境到处事理念,就根本不同,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的,你被他说服只是中了他的话术!” 他狠下心,放任银针带着绣线刺穿自己的小臂。他借此机会擒住了一把彩线,沿线将绣叶拽向自己,把她掀翻在地,强行钳制。 “他肯定对你有所图谋,你清醒一点!” 绣叶似乎感到被严重地冒犯了,眼眶发红,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她收紧了手中的绣线,针线在裴尧小臂下的皮肤中穿刺游走,沿着经络绣织成网,将他整条手臂牢牢锁住。继而丝线紧绷,在少年的痛呼声中,他的右臂被一丛染血的彩线高高吊起。 “承认别人与你为敌不是一种错误,只是立场不同各自为战,有那么困难吗?”绣叶给了裴尧一个充满嘲讽的笑,“莫非你到现在,还坚持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正义的主角?和你处于不同阵营的其他人,都是应该被纠正和教化的反派?” 裴尧:“我没有……” 绣叶翻身而起,形势瞬息颠倒。裴尧被她悬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裴尧,你少自作多情。这世上没那么多人等着被你拯救。” 她才将话说完,彩线上浸染的血液,忽然沿着丝线迅速攀沿向她,像血红色的蠕虫,将她的手臂爬满。她用力甩手,没能挣脱这些跗骨之蛆,反而被血蚓钻进手臂中,痛痒难耐。 一见裴尧落入下风,牧糍便出手驰援。绣线在罪魔的破解权能下分崩离析,被迫将裴尧释放。 牧糍回头对裴尧说:“打就是了!两军交战呢,你阵前叽歪什么呀?!” 裴尧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爬起来,目露迷茫。 他一向以为自己是守护爱与正义的一方,只要他勇于坚持,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可是自从他踏入世间,所有人都用或怜悯或无奈的目光望向他,告诉他你天真,你错了。 这是为什么啊? 绣叶单手撑地,接连两个后空翻拉开距离。金色沙漏在她身后倒转,钻进血肉中的血蚓被时间逆流逼出体外。旋即沙漏溃散成闪耀着微光的磅礴星尘,巨大的座钟虚影,浮现在她身上。 这一次,银色刻度与金色沙漏两项权能相互结合,表盘中央的指针轴变成了袖珍沙漏的形状。银色时针行走的同时,沙漏倾斜,眼看就要颠倒。 周围的时间流出现了轻微的错乱。眼看就要放亮的天光忽然黯淡下来了,许多人的站位发生偏移,身体定格,然后在一段之前曾做的几个动作之间来回切换。被破坏的建筑自动复原,一些尚未遭遇战火的屋棚却出现颓败的迹象。 绣叶不打算等到六点了。 她正在试图强制重启时间循环。 “遭了。”不见寒最先察觉她的意图,朝谢祈大喊,“谢祈,控她!” 牧糍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也朝绣叶使用了罪魔的破解权柄。但时间的迁移已经开始,她不确信自己能否抢在循环之前将权能破解掉。 谢祈朝绣叶伸出触手,她有一项能够限制绣叶的权能,必须要和绣叶交换血液才能执行。可是每当她的触手在绣叶身周早遇了时间的涟漪,她每接近绣叶一寸,环绕在绣叶身周的时间波澜就会将她推开,让她被迫退回之前时间的位置。 “我……没办法接近她啊!”谢祈也很着急。 银色的钟表指针拉长延伸,变成时间之线,在她身后结网成环。眼看就要形成一轮全新的循环,裴尧的头顶上,忽然涌现出数缕金色的光烟。 这些发光的烟雾徐徐飘向绣叶,竟然不受时间涟漪的影响。在它们接触到绣叶时,绣叶身周流动的时间,忽然停滞了。 她不受控制地张口,忽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叫声。 “喵!” 牧糍:“……喵?” “喵喵,喵喵喵!” 绣叶大惊,着急地想告知世界自己身上出现了异状。但是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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