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物和饮用水没有那么依赖,也就由他们去了。 将物资搬进汽车后备箱,撑伞将苍行衣和牧糍送进车厢里之后,不见寒在车窗外对他们说:“我去和谢祈道个别,马上就回来。” 苍行衣轻轻点头。 不见寒大步迈向住院楼。 谢祈抱着双臂,看见他居然又折返回来,说:“装备没白嫖够啊,还想从我这薅走什么羊毛?” “你看见那个大洞了吗?就诊楼留下的。”不见寒指了指住院楼旁边那个连地基一起消失的黑黢黢的大坑。 谢祈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不见寒记恨她轻忽对待苍行衣,不会再向她透露任何与沐汀兰有关的消息了:“看见了,怎么?” 不见寒:“沐汀兰让我转告你,她现在和她哥哥在一起,二人世界过得很幸福。” 谢祈一怔,旋即释然。 在泠泠雨幕中,她弯起艳丽的眉眼,真诚地朝不见寒笑了:“谢谢你。” “还有一件事情。”不见寒说。 谢祈还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不见寒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霎时间,恐怖的杀意与威压铺天盖地而来,无数粗大强韧的触手从他的影子里爆出,冲向谢祈。 没有任何抵抗,谢祈被一大丛触手掼到住院楼的门上,玻璃门砰然炸裂。紧接着,撞击在她身上的阴影触手将她重重砸在墙上,她闷哼一声,喷出一口暗紫色的血液,身体像一张被拍在墙壁上的挂画,软趴趴地垂了下来。 在她身后的墙上,拖曳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多处骨折,内脏破损,大量失血。谢祈奄奄一息地躺在墙角,唇边笑容诡异。 她知道不见寒并不是真的想杀她。 这种程度的伤势,对于体质非人的她来说,已经不值一提。如果揍这一下就能让不见寒出掉苍行衣受伤的这口恶气,或者说是当做得到沐汀兰消息的交换,对她来说,不算是亏本的生意。 “感谢你教会了我,在复苏市里,不能相信任何人值得托付。最重要的事物,必须要亲自守护。”不见寒说,“这是学费,不用客气。” 说罢,他撑着伞,转身走向汽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第254章 剧本十三·庸世入病·一 苍行衣受了伤还没好,牧糍的车技又让不见寒心理阴影深重。最后坐在驾驶位上的人,竟然是三人之中唯一一个没有驾照的不见寒。 “我不知道你家在什么方向,现在复苏市没有信号,手机导航也用不了。”不见寒对牧糍说,“纪新区应该往哪边去,你清楚吗?” “昂,没有关系,我记得路的。”牧糍越过车窗,左右看了看,“我之前跟猫猫鱼来过好几次医院,对附近的地形挺熟啦。前面直行然后右转。” 不见寒加了点油门,转动方向盘,往牧糍所说的方向开去:“说句实话,你刚刚出现的时候,我还挺吃惊的。” 牧糍:“没想到我也在医院里,这么有缘分?” 不见寒:“不,没想到你那么能打。我还以为你在剧本里的战斗力那么可怕,是受身份卡的影响。毕竟现实中是娇弱可爱的女孩子,就在小说里把自己写成战斗力天花板找补,这种情况很常见,也很好理解。” 牧糍笑得在车厢里左摇右晃:“你说的确实是通常情况啦。我家里是这样的,父母都是军队干部,所以从小就以军事化管理的家庭教育要求我。也没有非常能打,就是多少学过一些防身的格斗术吧。” 不见寒无语:“那你对‘防身’的要求有点高。” “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都是一起学这些的。”牧糍捧着脸说,“那时候我很喜欢跟同龄的男孩子斗啊,经常放学别走,他们都打不过我……噢,对啦,我跟人打架的事情你可别和猫猫鱼讲哦。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学过格斗的。” 不见寒:“?为什么瞒着他。” 牧糍笑眯眯:“因为猫猫鱼是一条柔弱又爱好和平的猫猫鱼呀。要是知道我会打架,把他吓坏了怎么办?他肯定每天都会提心吊胆,害怕我家暴他的。” 不见寒:“……” 他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一句。 拍在他车前窗上的不是暴雨,是冰冷的狗粮。 沿着牧糍所指引的方向,他们的轿车一路开向纪新区,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驶进了牧糍家所在的别墅小区。 车停在牧糍家花园的围墙外,牧糍伞都来不及打,迫不及待地从车门里钻出来,奔向她自己家门口。 可是还没有进花园门,她自己先愣住了。 “……我那么大一个家呢?”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扒拉着花园大门的铁艺栏杆,探头往里面张望,“我心爱的小城堡呢,我的花花,我的喷泉,秋千,还有我的猫猫鱼呢?为什么全都不见了?!” 栏杆围墙后面,是一片漆黑。 原本应该是牧糍家的地方,向地下陷去一个巨大的深坑,一眼看不到底。仿佛有人拿起一根巨大的汤匙,将她的整座花园城堡,连建筑带花园,全部一勺挖走了。 不见寒撑开伞,也从车上下来。首先进入他眼中的,是牧糍家的门牌。 原本应该是的门牌地址,变成了。他有些微诧异,再看看眼前消失的城堡,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是牧糍不应该会认错自己家的家门。 很快,他联想到了与面前情形十分相似的一处场景。 “刚才我们所在的医院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他对牧糍说,“沐汀兰侵蚀深化成晚期患病者……我猜她的侵蚀度大约在重症病人以上的病源阶段,甚至可能达到了恶魇的程度。她具有了一些我难以理解的能力,可以通过病异渗透一定空间范围的规则。被她的病异渗透的空间显示出一种病态,都成为了受她操控的、领域一般的存在。” “当时整座就诊楼都已经在她的病态领域范围内,在我跟她说过谢祈的事情之后,她就带着她的病态领域一起,隐匿进了与我们不同的维度,就诊楼原址所在的地方,就留下了一个巨坑,和眼前你家的情况有点像。” 牧糍回头:“那你的意思是,其实我家还在原地,只是因为被那种叫做‘病态领域’的东西覆盖,所以我们从外面看不见它的存在?” “……倒也不一定。” 不见寒沉思了片刻,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差点忘记了。”他说,“之前我曾经看见一座在复苏市上空巡游的空中城堡,恐怖程度非常高的,给人的感觉非常诡异。当时只顾着保命,没敢细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匆匆看见的那一瞥,似乎和你家城堡有点相似。” 牧糍一脸痴呆:“你是说,你看见我家在天上飞。” 不见寒:“对。” 牧糍说:“那我明白了。” 不见寒:“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肯定是因为猫猫鱼对我家施了法啊!”牧糍一副笃定的模样,“猫猫鱼是魔法生物,会使用魔法也很正常。被施了魔法的城堡会在天上飞,这一切完全合理!” 不见寒:“……” 该死,他有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还有点道理。 “把事情放回到复苏市的背景下来讨论,我觉得更有可能的是,你家城堡也被某种病异的领域覆盖了。”不见寒说,“领域带着它从原址消失,在复苏市上空巡游……那座城堡很危险,你确定要去找吗?” “当然要!我的猫猫鱼说不准就在家等我去找他啊。”牧糍理所当然道,“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我可怜的猫猫鱼,独自面对肯定被吓坏了……” 自言自语到一半,她忽然打住,看向不见寒。 “抱歉,要去找猫猫鱼本来应该是我的事情,让你们送我到家门口,已经很麻烦你们了。”牧糍有些不好意思,“要不然你们先去你们要找的地方?” “顺路而已,就当感谢你之前为我出头了。”不见寒说,“如果你暂时找不到城堡,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的话……” 忽然之间,他望向牧糍身后,打消了向她发出同行邀请的念头。 表情困惑的少女背后,一座巍峨恢弘的古典城堡,在它的原址上缓缓浮现。 它高大而充满压迫感,屹立在昏暗的暴雨中,压抑且突兀。城堡周围的空间到处都充斥着扭曲和破碎感,人类不能离它太近,也不能以目光直视它,否则就会被侵蚀精神,意识永远陷入混沌之乱。 不见寒意味深长地对牧糍说:“看来你不必去寻找它,它主动来找你了。” 第255章 剧本十三·庸世入病·二 “我能感觉到城堡中有很强大的病异存在,但我并不能肯定这种病异来自你的猫猫鱼。” 不见寒采用了一种较为含蓄的表达,对牧糍说道。 城堡中的病异恐怖程度绝不亚于就诊楼,甚至隐隐还在巨茧之上,达到了恶魇的水准。即使是沐汀兰,也是在被杀死了那么多次、经历无数病变爆发之后,才达到那种程度。如果俞尉施一直留在城堡中,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病异怎么会变得这么恐怖? 可是,如果城堡中的真的是俞尉施,他又到底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听到不见寒的话,牧糍轻轻摇头:“不,这肯定就是我的猫猫鱼。因为我对猫猫鱼说过的,小朋友假如和家长走散了,没有找到自己的家长,就要回到走散的地方去,乖乖等自己的家长回来找。我的猫猫鱼是最乖的小孩,一定会听话地待在走丢的地方,等我回去找他。”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样认为的话。”不见寒看了城堡一眼,又迅速地移开视线。 这座城堡给他的感觉不太好,他一眼扫过去,直觉就是一种很“深”的触感。他不需要进去,都能隐约感觉到里面很空旷,很黑暗,仿佛是向着某一点在无限坍塌的深邃。只要迈入其中,就会被吞噬,无路逃生。 “这里情况太诡异了,我不能看着你独自去犯险。假如你真的很想进去,我可以送你进门。”不见寒提议道,“我现在是轻度患者接近中度患者的水平,有阴影在身,即使不能与城堡中的病异相抗,察觉不对转头就跑的能力还是有的。如果猫猫鱼在里面并且能认出我们,那再好不过。如果不是他,或者他已经失去了理智,那我们马上就走,保全自身要紧。” 牧糍点了点头,不见寒转身敲了敲车窗,苍行衣将车窗摇下一道缝隙,露出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眸。 “我送牧糍去城堡里,进了门就出来。”不见寒说,“里面可能很危险,就不带你去了。你在这里等我,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大声喊我,好吗?” 苍行衣双眼一眨,轻轻点了一下头。 “好,那一会儿见。” 阴影推开了花园的大门,不见寒让牧糍跟在自己身后,慢慢向城堡中走去。 花园中的一切,同时是有序且扭曲的。 乍一眼扫过去,花园中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秋千是秋千、花朵是花朵,一如不见寒之前造访时的模样。但是仔细一看,又奇怪得令人心头发慌。 花草像旋涡扭曲着,乍一看似是一个人的侧脸,定睛一瞧,脸上的眼睛却又只是一簇深色的花蕊。秋千前后摆荡,一时好像在城堡正面,一时又好像在城堡侧面,令人不禁怀疑起自己记忆的确定性。 这座城堡,对人的认知有绝大的影响。 扭曲又怪异的细节,让不见寒不敢多看,生怕长时间盯着某一处去辨认,就会陷入似此非彼的意识混淆的旋涡中。他用阴影系在牧糍的影子上,时刻准备将她扯离危险的境地。 他们终于来到了城堡的门前。 城门半开着,门洞里面是一片漆黑,看不清任何东西。不见寒甚至有种错觉,只要他一步踏入门后的黑影中,就会从高空中坠落,摔进黑暗无底的深渊里。 他试探着让阴影进去探路,可阴影一旦进入门后就会失联,无法给出任何反馈。 “一步。”不见寒对牧糍说,“我们只迈进去一步,出现任何问题,立刻返回,绝不做任何耽搁。” 牧糍也很紧张,缓慢而慎重地点头。 不见寒朝门内迈进一步。 霎时间。 混乱完成了从量变到质变的畸变。 一刹那,不见寒好像徘徊在梦和清醒的界限,所有的意识都变得模糊凌乱。无数想法和概念从他脑海中穿插而过,他却抓不住其中任何一条,无法理出任意一端。 他好像看见了城堡中雕花的廊柱和贴瓷的地板,可是下一刻又开始怀疑,他所看见的,真的是廊柱和地板吗? 人之所以认为那是廊柱和地板,是因为他们赋予了廊柱“廊柱”的名字,赋予了地板“地板”的称呼。假如交换称谓,使“廊柱”成为“地板”而让“地板”成为“廊柱”,那么究竟什么才是廊柱,什么才是地板呢? 这一切事物的本质究其原理,是因为它们存在于此,还是因为赋予了它们可以被认识的概念?假如是概念决定了一个人对某样事物的认知,那我所知道的世界,也是被这样的无数概念,重床叠架地构建出来的吗? 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只存在于我意识中?我如何证明自己所以为的世界究竟是一个概念,而非一切都是虚假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只是意识……那我呢,我的存在也只是一抹意识吗? 我真的……存在过吗? 顷刻之间,他陷入了某种混淆的逻辑与茫然中,仿佛悬浮在一片漆黑的真空中。他像是一个将要入睡的人,疯狂地想找回自己的清醒,却不断地在意识溃散的边缘摇摆。 他感觉自己快要在这片虚空中消散。 他努力唤回意识,在恍惚间看见了身侧的牧糍。她同样十分茫然,在见到他看向自己之后,开口朝他大喊。 “——” “——!” 他明明听见了牧糍的声音,那些音节组合成他应该认识的词句,灌入他耳中,他应该明白她在说什么的。 可他就是理解不了。 牧糍又开始朝他做手势,似乎想向他传达什么信息。但他同样看不明白。 他问牧糍:“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牧糍也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话,向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糟糕了,他们没办法沟通。 先离开这里再说! 牧糍在对他说话没有得到回应之后,立刻转身四处张望,他猜她也想到了他在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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