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谢祈惊诧地站起来,“不对啊,有巨茧在医院里,应该没有怪物敢靠近的。” 随着病异对她侵蚀的加深,她逐渐有了隐约感应周围病异存在的能力。假如周围存在任何怪物,或者和她一样受到病异侵蚀的患病者,她的本能都会使她对对方的存在有所察觉。 可是现在,她在住院楼内没有感觉到任何强大病异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可就是很奇怪。有几个人莫名开始说疯话,指着房间里的空角落说有鬼,我也不明白。”病号服女子显然被吓坏了,说话语无伦次,“谢小姐,你救救我们,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她虽然朝谢祈投去哀求的目光,却也不敢靠近谢祈一步,只会远远地望着谢祈发抖。 “没道理啊……” 谢祈皱起眉。 “会不会是由潜伏期的人侵蚀度提高了?”傅逸明道,“留在这里的除了少数护工,大多是刚刚痊愈的病人。或许是哪个潜伏期的患病者进入了观察期,控制不住病异,引起灵异事件了?” 谢祈点头:“到也有可能。” 而且这样解释,也能说得通为什么她感应不到病异的所在。刚刚进入观察期的人病异侵蚀度很低,在巨茧如此强大的存在感影响之下,被谢祈忽视了,也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确实应该去看看,以免那个刚刚进入观察期的患病者受惊失控,直接崩溃成怪物……”谢祈说着,又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病房门,“可是我答应了不见寒,在这里帮他看好苍行衣,不让他出事。” 傅逸明说:“我在这里帮你看着就行了。我是医生,有很丰富的应对传染病病情的经验,我在这里守着,可以说比你还管用。况且我曾经是不见寒的主治医生,跟苍行衣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有我在这里,你还不放心?” 谢祈沉思了片刻:“……你说的在理。” 别看观察期的侵蚀度不高,但凡病症显露,患病者就和普通人有了本质上的区别。更何况病异的杀伤力,并不完全以侵蚀度来衡量,万一是比较危险的、不受控制的病异,瞬间屠空一个区,也并非不可能。 现在的住院楼内,除了谢祈,没有拿得出手的患病者。换而言之,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能处理得了病异失控的事态。 “行,那我去看一眼,给处理一下,没事就尽快回来。”谢祈对傅逸明说,“你帮我看一会儿苍行衣,别让闲杂人等搞事。” 傅逸明立刻答应,谢祈又对病号服女子说:“你也在这和傅医生一起待着,暂时别上楼。病异的事普通人就别掺和了,轻举妄动随时会丢命的。” 女子忙不迭地点头,侧身让开道路,谢祈风风火火地走了。 她的身影一消失在走廊尽头,傅逸明立刻将手放在了病房的门把手上。病号服女子见到他的动作,慌乱地朝身后看了一眼,确认谢祈已经走远了,才小声对傅逸明道:“傅医生,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她按照傅逸明先前的叮嘱,用一个似是而非的谎言将谢祈调走,终于使傅逸明有了和苍行衣独处的机会。按照他们的部署,她接下来会在门外替傅逸明把风,而傅逸明会进入病房,完成这个计划最后的步骤。 可是事到临头,她却有些退缩了。 “杜小姐,该果断的时候不果断,遭殃的就会是我们。” 此时的傅逸明声音冰冷,和在谢祈面前的温润医生比起来,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可、可是,”杜小姐嗫嚅道,“就算苍行衣在剧本里作风很差,现在毕竟在复苏市,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我们这是乘人之危,而且杀人是犯法的……” “杜小姐,”傅逸明打断了她的劝说,“我刚才没跟谢祈说,苍行衣的烧正在退,随时都有可能会醒。” “我和他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敢自称是复苏市比较了解他的人之一。以他为人的偏执和疯狂,病异侵入在他身上,绝对会使他如鱼得水。要不了多久,他很快就会成为复苏市顶尖的患病者之一。” 杜小姐不明所以:“出现强大的患病者不好吗?这不就代表着我们有和怪物抗衡的可能,我们的安全更可以得到保障吗?”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傅逸明说,“患病者是没有保护我们的义务和道德自觉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人性。” “这怎么会?我看谢小姐很担心她的朋友,那个叫不见寒的男孩,不也是为了苍行衣,独自进了就诊楼?” “他们会牵挂这些人,是因为这些人和他们的执念息息相关。与他们无关的人,他们绝不会多看一眼。”傅逸明摇头,“别的人我不清楚,但苍行衣一旦成为患病者,对复苏市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你知道我怎么认识苍行衣的吗?” 杜小姐:“啊,是因为你是不见寒的主治医生?” 傅逸明说:“你听过苍行衣屠本和他在复苏市杀人的传言吧?苍行衣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过去他和不见寒一起进剧本的时候,不见寒为了救他身涉险境,差点没命,苍行衣发疯要杀了所有参与过那个剧本的人。” “你说,如果苍行衣现在醒来,发现不见寒再一次为了救他,进了就诊楼,他会做些什么?” 杜小姐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惨白。 傅逸明冷声道:“这是他的心魔。他才不关心前因后果,也不会听任何解释。他只会杀了我们,全部。” 第255章 剧本十二·雨夜洗血·十八 杜小姐抱住自己的双臂,惊恐地颤抖起来。 她没有问傅逸明为什么没能劝阻谢祈,叫谢祈别和不见寒做交易,别让不见寒进就诊楼,因为她知道傅逸明做不到。 他们只是普通人,在这个疯狂恐怖的复苏市中,唯有仰仗那些患病者施舍的保护生存。同为患病者,不见寒多少还敢向谢祈提出要求,可是他们普通人,别说请求了,连乞怜的资格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挣扎求生,他们的生命就像蝼蚁一样轻贱,没有人会在乎。 “如果在苍行衣醒来之前,不见寒从就诊楼出来了,一切都还好说。可是现在苍行衣快要醒了。”傅逸明说,“除了谢祈,还没有人能从那座就诊楼里出来,就连许多患病者都折在了里面。不见寒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赌不起。现在对苍行衣动手,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杜小姐还是有些迟疑:“那,万一,之后不见寒从就诊楼出来了……” “到那时候再说。把问题推到谢祈身上,让他们斗,或者逃跑。你要清楚,我们现在能多活一秒都是赚到了。” 杜小姐终于被傅逸明说服了。 到底是在法治社会中平安长大的人,想到要以尚未发生的事情定下一个无辜之人的死罪,她有些不忍地别过了脸。 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傅逸明冷冷告诫道:“别同情他。你永远要记得,我们只是普通人,在这些怪物厮杀的狭缝中挣扎求生。而普通人,没有资格同情怪物。” 说罢,他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把手术刀,推开了病房的门。 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病房内,触目尽是惨白。惨白的墙和地板,惨白的桌面和床单,医疗器械的反射着冰冷的金属色光泽。这既是一种极致的干净,也是一种极其接近于死亡的单调美学。 这间病房里唯一的病人,正躺在病床上,在连绵不绝的雨声中沉睡。他的呼吸轻而短促,几乎无法被人察觉。高热消退之后,他潮红的脸颊也恢复了缺乏血色的苍白,埋在被褥中,像一具安静的、死去的躯壳。 傅逸明见过苍行衣很多次,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不见寒的病床边。唯独这一次,他看见了苍行衣躺在病床上。 传言中诡谲、恐怖,双手被鲜血浸透的疯狂高玩,此刻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竟然像一件美丽又脆弱的玻璃制品。 一种诡异的矛盾感出现在他身上。 傅逸明一时间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毫无防备的时候。他是一头蛰伏的凶兽,你以为你能轻易地将他捕杀,实际上他随时都会暴起,将你撕咬得鲜血淋漓。 可一时又觉得,他的确就是那样单薄易碎,不堪一击的。只要轻轻一碰,就能使他支离破碎。 这种怪异的感觉令他无端紧张起来,联想到曾经听说过的种种传闻,各色各样的想象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起。 他不知道揭开被子底下藏着的可能会是什么东西。又或许苍行衣早已经醒了,只是闭着眼躺在那里,只要他稍微走进,苍行衣就会忽然暴起,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摔在墙上。也可能床上躺着的只是一具傀儡,或者某种幻觉,而真正的苍行衣正躲在帘子后面,阴影中,用毫无感情的双眼冰冷地注视着他,看他滑稽地为自己的生路谋划。 这可是苍行衣,他不可能这样简单地束手待毙。 光怪陆离的想法接连冒出,傅逸明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理智,不会轻易被情绪影响,却仍然陷入了无由的惊慌中。他无法控制地被窥视的错觉,忍不住大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又神经质地打开所有柜门和抽屉检查,探查床底阴影,排除所有视觉的死角。 毫无疑问,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冷静一点,你这是在自己吓自己。傅逸明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苍行衣现在还在病着,他什么都做不了。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无法反抗——你现在很安全。 他深呼吸,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刀,走到病床前。 苍行衣仍然在沉睡,仿佛对正在逼近的致命威胁毫无知觉。 傅逸明手心里的汗水渗出,将金属刀柄打湿。 他的手因为过度的紧张在微微颤抖。他也是第一次杀人,对此毫无经验,说服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也在心中给了他自己不少于对杜小姐的劝解。 你没必要害怕,也没必要愧疚。 面前这个青年虽然仍保留着人类的形状,隐藏于躯壳之下的东西,却在实打实地变质成一头怪物。 你是在救你自己。 不杀了他,死的人就是你。 他双手握住手术刀的刀柄,对准苍行衣心脏的位置,闭上双眼,用力刺了下去! 忽然间。 在他面前,睁开了一双翡翠绿色的眼睛。 傅逸明吓得大声尖叫。 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一瞬间,傅逸明的脑海中同时出现了两段记忆。这两件事情是同时发生的,却又完全彼此矛盾。 一段记忆,是他将手中的手术刀准确无误地插进了苍行衣的胸口中。殷红的鲜血涌出来,与傅逸明预想的完全一样,很快染红了白色的病床被单。 另一段记忆,却是他手中的手术刀莫名刺了个空。他睁开眼睛,骤然对上一双翠绿色的,毫无感情的眼瞳。 苍行衣不知何时醒了。他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看着傅逸明。 他像一具灵魂空洞的人偶,没有任何思想,一动不动,只是有一具被打造得精致完美的躯壳。可他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了傅逸明极大的恐怖和压迫感。 鬼,怪物,幽灵,异端。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能够形容傅逸明眼中苍行衣此时的样子。傅逸明的意识在他对上那双眼睛的时,瞬间陷入某种狂乱,种种诡异的情形指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浑浑噩噩中,“病变爆发”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他开始茫然—— 他踏进这间病房,是想要做什么来着? 对了,他是带着手术刀进来的,所以他要拿着手术刀。 傅逸明怔怔地向前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一伸出去,就搭在了门把手上。 病房门的观察窗上,玻璃倒影出他恍惚的神情,也映出他一双色如翡翠的绿眼睛。 傅逸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拿着手术刀,而是将手放在门把手上,但是很快又醒悟过来,他的手既然放在了门上,那他接下来要做的动作就是开门。 因为他之前打开门,进入了这间病房,因此现在也要打开门,从这间病房里出去。 逻辑完全合理。 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和逻辑的混淆倒错之处,傅逸明着了魔似的,迈着近乎梦游的步伐,从病房里出来,并且慢慢带上了门。 杜小姐一直守在门口,正因为他刚才那一声尖叫惊魂未定。此刻看见他出来,低头便见到他白大褂上溅出的一抹血色,脸色更是苍白如纸,讷讷道:“傅,傅医生,事情都办完了?” “嗯,办完了。” 傅逸明做出了梦呓一般的回答。 紧接着,他摇摇晃晃,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杜小姐不明白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朝他的方向跟了两步,用压抑的声音小声喊:“傅医生,傅医生!你要去哪里?” 傅逸明没有理会。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驱使着他,执着地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杜小姐也不敢跟得太远,只能猜想他或许还有未曾告知自己的后续计划。她很快放弃了追上去,回到苍行衣的病房前,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而在无人见证之处,碧色的双眼,缓缓闭阖于黑暗中。 第257章 剧本十二·雨夜洗血·十九 此刻的就诊楼五楼,沐时卿站在楼梯间的拐角处,仰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见寒。 “这怎么可能……”不见寒惊愕,“沐时卿应该是身份卡上的角色啊。” 沐时卿的出现,带给不见寒以时空错乱感。与周围的鲜血、诡异、怪物相呼应,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以为,自己正身处某个剧本中。 沐时卿没有回答,他缓缓迈开脚步,踏上面前的台阶。 嗒。 嗒。 嗒。 脚步声无比清晰,宛如某种钟声的倒计时,精准无误地敲击在恐慌的心脏鼓动的节点之上。 “你,你不要……”小乔立刻转身,面对着楼下的阶梯,紧紧握着刀的双手颤抖,大声喊道,“你不要过来!你再往上走,我,我就要……” 他一步一步向后退,企图逃进五楼将自己藏起来。可是五楼可供躲避的空间太小了,他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不能下楼,躲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沐时卿找出来杀死。 沐时卿上楼的步伐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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