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的人真的很好猜,答案都直接写在你的脸上了。可我不过是把问题换了一个方法提出,你就回答错了。” 她将纸条叠成雪白的方块,旋即松手,它坠入茶杯中,像方糖一样融化:“我的心思可远比俞尉施要容易琢磨。可你连我都无法成功洗脑,又要怎么去对付俞尉施呢?” 不见寒捏紧了手中的纸条,无法反驳。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最开始那个问题的答案了。”牧糍说,“巨龙本身就是风暴的一部分,所以你说小公主可以不必等待巨龙,独自去远航,那种可能性是不会存在的。” “你说我原本就拥有披荆斩棘、乘风破浪的力量,没错,可是哪又怎样?我甚至连荆棘和风浪的存在都看不到。像一个能目视千里的人被蒙上双眼,能聆听风声的人被遮蔽双耳,就算徒有翻天覆地的能力,又能做什么呢?” 她说着,歪了歪头,单手支撑着侧脸,看向凉亭外。 不见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凉亭外的花园四面八方,都伫立着鎏金雕花的大理石立柱。 娇艳的蔷薇花藤攀缠着高大的立柱,灿烂而浪漫,他一眼望过去,原以为是婚礼会场的花门。可是仔细一看,它们竟然那么长、那么高,沉默而充满威严地向天空延伸,最终在他们头顶聚拢,交织成一座华美的巨大鸟笼。 “说句实话,刚才你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一点心动,是不可能的。”牧糍说,“如果是现在的我能回到过去,我也愿意亲手为那个年少的自己,推开天窗。或者让我在十几岁的时候遇见你,我也会被你的乐园折服,因你的故事两眼发光。”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岁月不会倒流,你我也不能穿越时空相遇。故事已经被写完,巨龙带着公主飞向天际已经成为既定事实,不会再改写……而我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风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的孩子了。” 与此同时,花瓣从他们头顶纷纷坠落。 大理石柱上攀织的花藤凋零了,花瓣像暴雪一样漫天纷飞,在他们脚下铺垫出厚厚的一层。巨大的鸟笼随着花柱的坍塌变得破损,在他们头顶上露出一个巨大的豁口,狂风呼啸着灌入。 “我喜欢俞尉施,是因为在这条道路上,他是我的引领者。他曾为我开启天窗,带我见证自由的风从那里穿过。”牧糍接住大捧坠落的花瓣,它们变成了她裙摆上繁复美丽的装饰,“可是,并非他控制着我的心灵,而是我选择了他。我从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向往,是广袤的山川风月,新奇而令人惊叹的一切,高声放歌和旷野流浪。” “爱不是我的束缚,它不会让我离之即死,也不会使我成为任何人的附庸。它只是一种让我成长、让我完善自己的选择。或许我的创作力和想象力,没有你们那么强。但我也有自己的双耳可以去聆听,有自己的双眼可以去观察,有自己的双手去书写自己的文字。” “我来到世间,就是为了追逐这份自由。” “自由地去认识万物,自由地执笔而书。自由地衡量我是否接受你的条件,也自由地选择参与你的故事……还是创造属于自己的传说。” “我明白了,是我输了。事涉人心幽微变化,我的确不如俞尉施和苍行衣,这次是我棋差一着。”不见寒很利落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或许我不应该亲自跟你谈判,而是让苍行衣来。” 牧糍笑了两声:“苍行衣?可拉倒吧,你让他来,我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他。和俞尉施在一起待久了,我最警惕的就是这些聪明人,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在你的前路上挖坑下套。” “以一个情场过来人的身份,我劝你最好对苍行衣也警觉一点。我能信任俞尉施,是因为我把能给的都给他了,他在我身上没有其他什么可以图谋的东西。但是苍行衣——” 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音调。 “他对你,可不像是别无所求的样子。” “我也已经把一切我能给的东西都给他了。”不见寒感觉到她语气中有古怪,“或者应该说,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所以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警戒的。” 牧糍:“真不错,那祝你幸福。” 越听越觉得奇怪了。 不见寒忍不住追问牧糍:“苍行衣在爱慕瘟疫的镜像迷宫里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他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牧糍:“我怎么知道?他甚至都不跟你说的事情,怎么会告诉我呢?而且你刚刚才离间过我和猫猫鱼诶,我就算知道,又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秋后算账起来了。 “苍行衣的确不是会和别人说真心话的人,难道是那个白衣人?”不见寒思索起来,“对,你跟他有过往来,而且他对苍行衣的态度很不一般……” 虽然他并不知道,在梦境之外,牧糍和世界发生了怎样的交涉。但此刻他的猜测,距离真相,的确只有一步之遥。 “你之前和他交易的时候,他是不是有跟你提过和苍行衣有关的事情?” 第535章 剧本二四·恶夜牧魂·九 “——你又猜错了。” 牧糍打着哈欠,困倦地对世界说。 世界彬彬有礼道:“愿闻其详。” “俞尉施是不是有实体,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牧糍回答道,“我早就说过了,我爱他,是因为他成为了我对自由的渴望的象征。我根本不在乎他存在的形态,并非像一个女人爱着男人,甚至是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一样爱着他。” “我爱他,无论他是人类还是异形,无论他是动物、植物乃至风雨雷电或者无机物,也无论他是恶魔还是邪神。就算他只是不存在于世间的某种意识,一道抽象的概念,我都同样爱他。就像谢祈爱着怪物,不见寒爱着理想那样爱他。” 世界:“就算不能牵手、拥抱、亲吻,也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我不在乎。”牧糍说,“所以我没必要答应你的请求,因为这对我来说毫无影响。” “好吧,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你的爱情真高尚。”世界短促地笑了一声,“反衬得我充满嫉妒和悔恨、侵略性和破坏欲的爱慕,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卑鄙。” 牧糍说:“爱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高尚和卑劣之分,只有模式是否适合两位当事人之说。就好比你难以理解我的感情,但对我来说我乐在其中一样。而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 “像你现在这样的追求方式,是不可能得到苍行衣的。” 世界:“哦?请赐教。” “如果你想从不见寒那里抢走他,现在的操作简直是大错特错。你以为你杀死不见寒他就会对你移情别恋吗?不可能的,这是下下策。”牧糍一边半梦半醒地揉着眼睛一边嘀咕,一副说梦话的模样,“猜猜看白月光为什么经常被人叫做‘早死的白月光’?因为人只有死了才会变成真正的白月光和朱砂痣,没死的迟早是饭米粒和蚊子血。” “你在他们最相爱的时候杀死不见寒,反而会让苍行衣对不见寒念念不忘,成为心上永恒的玫瑰花。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喜欢苍行衣,想让不见寒出局,那你应该做的,是想办法离间他们。” 牧糍比了一个手势,像一颗花苞绽放成盛开的花朵。 “千里之堤,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崩溃的。” 世界:“不愧是恋爱专家糯米糍。那么,我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和苍行衣表现出暧昧的样子,并且让不见寒在不经意之间知道。在他们之间种下暧昧的种子,让他们彼此质疑,爆发争吵,相互攻击。”牧糍说,“把信任变成怀疑,让相处变得疲累。爱情的堡垒,就会不攻自破。” 世界:“很有道理,如何让不见寒‘不经意间知道’我和苍行衣之间存在非同一般的羁绊呢?” 牧糍:“我都说了这么多了,剩下的部分你就不能自己开动脑浆吗?太不智能了,再详细说就是收费服务了。” 她说完,半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像从一场长梦中惊醒了。 牧糍:“咦,我们说到哪里来着?不好意思,太困了好像有点走神……” 世界没有回答,将目光投向身后的白海贝广场:“刚刚说到,我们不用刻意去寻找他们。” 牧糍:“啊?” 世界:“他们迟早会自己回到这里来。” 群蝶从虚空中入侵进现实,在广场中央凝聚出两道藏匿在时间缝隙中的身影。 不见寒在梦境里追问了牧糍半晌,也没能从她嘴里问出白衣人和苍行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反而将牧糍给惊醒了。他被迫从梦境中脱身,带着苍行衣离开越来越不稳定的时间缝隙,回到白海贝广场上。 世界忽然扬声对牧糍道:“按照刚才的约定,不见寒就交给你了!” 牧糍:“什么?” 世界声音一落,身影消失在原地。幻兽穿梭空间的功能让他瞬间移动,出现在苍行衣身边,手搭在苍行衣肩上,带着苍行衣一起瞬间失踪。 牧糍:“啊?什么啊?!!!” 她还没来得及震怒,一回头,就对上不见寒冰冷的眼神。 严格来说,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不见寒表现出“愤怒”的样子。 不见寒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镇定、理性、处变不惊的。她上一次见到不见寒如此失态,还是在森罗之林里,苍行衣被世界的人用时虫带走的时候。 现在她看不见寒的眼神,和那时候如出一辙。区别只是让他不吝玉石俱焚的对象,从世界变成了她。 “难怪你不肯接受我的邀请,也不肯透露和他们有关的事情……”不见寒若有所悟,冷笑道,“原来是已经答应和他合作了。” 牧糍:“不是……我没有!你们都这么喜欢自说自话吗?!”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选择的自由。”不见寒说,“但愿你同样已经做好了准备,承受我的敌意和怒火。”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牧糍懒于解释,直接先下手为强:“正好拿你试试新到手的权柄!” 她凌空一跃,幽影的权能作用在白海贝岛这片空间中,重力顿时颠倒错乱。少女像幽灵一般,悬浮在半空中,双臂展开。岛屿跟随着这个舞蹈起手式般的动作漂浮摇动,头顶的海幕向四周旋转垂下,形成涡状的巨大牢笼,拢向不见寒。 不见寒的重力也发生改变,脚下失去着力点,身体失重漂浮。但这丝毫难不倒他,他双腿化为长尾,像海蛇在水浪中穿行,自如地在空气中游动。所有海水都在接近他时冥冥受到影响,自然而然地向他身体两侧让开。 牧糍不过一个眨眼,不见寒游弋的身影在她正前方消失。她脑后一凉,丰富的战斗经验让她本能地矮身俯冲,头顶银光闪过,一道时间切割从她头顶险险掠去。如果不是她反应够快,现在她的头已经被不同的时间分割成了两半。 她俯冲到一半,忽然一个急刹车,悬停在半空中。 视野中的画面,产生了十分轻微的错位。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详细说来,大概就像是一张完整的画被人剪得稀碎,然后沿着裂缝重新黏贴起来。虽然还原了整体大致的形状,可是在连接的细缝处,总是存在着一些错位的痕迹。 不见寒的身影离奇消失,只有这些错位的裂隙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座紧密的牢笼,封锁牧糍四周。 一缕长发在半空中徐徐飘起,发尾凭空消失。下一瞬,长发落下,那一缕发尾又在原位出现了,并且因为没能和本体连接在一起而断裂,从空中缓缓飘落。 利用时间的错位制造切割,牧糍被不见寒困在这座时间裂隙的牢笼中。 “真是有创意的战斗方式,”牧糍瞳孔轻微转动,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可惜,对我没用。” 她割破自己的手腕,扬臂一挥。鲜血像断线的红珍珠一样,撒向四周。 血魔的权能,。 拼合亡灵权柄之后,她成为了不死之身。血流源源不断地从她的伤口中涌出,无穷无尽,永不枯竭。 血珠没有洒落在地上溅开,而是在漩涡失重的作用下,在半空中维持着漂浮。它们不断地凭空消失,再忽然出现,穿梭于时间的缝隙间。 每一颗血珠都像一面鲜红的镜子,如实地倒映出它们周围的环境;亦是一只只在空中滚动的眼球,将自己在不同时间中看见的画面传回给牧糍。 “——在这里啊。” 某一颗飘向未知时域的鲜血眼珠,找到了不见寒藏身的那一刻时间。 第537章 剧本二四·恶夜牧魂·十 牧糍如离弦之箭,循着鲜血的视线溯去,纵身穿越时间缝隙,追向不见寒。散落的血珠收回,附着在她手臂上,凝固成一层血红色的盔甲。 牧糍拢指成爪,尖锐的五指犹如猛兽利爪,刺向正定定凝望着她的不见寒! “哗——” 指尖刺入不见寒胸口,从穿透处开始,他的身影溃散成纷飞的迷梦蝶。 “梦境幻象……陷阱吗?!” 牧糍立刻后撤,但身后的时间缝隙已经弥合,她退无可退。 眼前的景象连同不见寒的身影一起,镜面般碎裂,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珠光宝气的树林中。树干是流光的珍珠白色,树冠由金线和紫水晶叶片攒成,在风中叮当作响。 幻象背后竟然是女巫权柄的主场,蝶栖地。 紫水晶的树叶纷纷坠落,并且在跌落的过程中,逐渐变成了五角星的形状。它们坠入草地,继而反弹跃起,每一片都化作一枚星星形状的流光蛇鳞,像一斛倾倒在瓷砖地面上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接踵蹦向牧糍。 ——。 成千上万的星星蛇鳞,每一枚都带着一种“牧糍必死”的命运,重重撞向她。 “不愧是乐园的创造者,果然不可小觑。”牧糍倒吸一口冷气,覆盖着血铠的手臂横在面前,挡住一粒打向她眼睛的星鳞。 看似小巧的星鳞狠狠敲在牧糍胳膊上,竟然震得她手臂发麻,隐隐作痛。但它并没有发挥它应该起到的指定命运的作用,被她用力挥开,击碎在半空中。 ,破解一切会对罪魔权柄的持有者造成制约的权能。 “这个对我也没用,”她咧开嘴,露出久违的、遭遇强敌的兴奋笑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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