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题名:装A 作者:匿名咸鱼 简介:我对你掏心窝子,你却戳我肺管子 所有人都以为谢淮舟恨死了郁长泽。 相同的信息素,Alpha骨子里的排他性和独占欲。 两人相见必然针尖对麦芒。 可无人知道,异国深夜里,他们曾交欢至天明。 谢淮舟的信息素是郁长泽给的。 年轻貌美绿茶装可怜演员A X 绅士温和外冷内热总裁B 郁长泽 X 谢淮舟 1.B装A没骗过A文学 2.破镜重圆 追妻 3.攻嘴里没一句实话 4.攻一直知道受是Beta 阅读须知:文笔普通,剧情一般,没意思请点叉,拒绝任何形式写作指导 Tag列表: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现代、HE、狗血、ABO、破镜重圆 第1章 每年五月,谢氏都会和A大谈校企合作,原本这种小事不该惊动谢淮舟的。但谁让A大校长是他亲姑妈,简单签完协议后,和蔼可亲的校长委婉地表示有些家事要和谢淮舟聊聊。宋明识趣地退出招待室,为了确保不会听到不该听的,他去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A大今天似乎有什么校园活动,巨大的横幅在空中簌簌抖动,宋明漫无目的地盯着发呆。半个小时后,他收到谢淮舟的消息,对方结束谈话在电梯口会和。 电梯间设在行政楼最南侧,宋明赶到时,谢淮舟已经在那了。他低着头在回邮件,听见脚步声微微抬眸,窗外热烈的日光穿过玻璃勾勒出男人硬朗明晰的五官,一双眼睛乌沉沉的,没什么情绪。 哪怕是这随意的一瞟,却让宋明有种心脏过电的酥麻。他暗自叹气,自家BOSS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Alpha,即使没有信息素吸引,依旧会让人着迷。 行政楼只有一部电梯,下行的速度很慢,到七楼时停下,一群穿着志愿者短袖的学生抱着活动物资涌进来,电梯厢瞬间被占满,两人不得不往后站。 宋明旁边是个小姑娘,抱着比自己还高的人形立牌,笑眯眯的和同伴说:“唉,我这样四舍五入算不算抱过郁长泽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电梯里的众人都听见了。 就算是宋明这种没时间追剧的社畜也知道郁长泽的名字,他是近两年红到发紫的年轻演员,出道五年,前两年寂寂无名,第三年忽然拿了国际大奖,之后一路爆红,参演的剧就没有不火的。 宋明悄悄地用余光扫了眼立牌,长得的确好看,皓齿明眸、五官艳丽,听说还是个Alpha。 “你要这么说....”同伴晃了晃手里的饮料,“我喝这个岂不是在吃他的....” “卧槽!”有人笑骂,“郁长泽是真的会!把自己信息素味道做成饮料口味,想想都好涩。” 电梯里隐隐开始躁动,宋明也在暗地里吐槽现在明星真是没下限时,目光忽然扫到瓶身上的包装“薄荷清酒新口味,郁长泽陪你渡过炎炎夏日。” 宋明脑袋“嗡”一下炸开,背后出了层冷汗,他记得谢淮舟的信息素也是薄荷酒。 而谢淮舟面前就摆着一箱同款饮料,“薄荷清酒”四个字加大加粗,直面朝上,旁边郁长泽举着饮料笑得开怀。 学生们还在讨论郁长泽信息素的味道,宋淮尴尬得脚趾快扣出三室一厅了。好在电梯很快停在一楼,学生们抱着东西出去,他们继续下行到地下车库。 开门后,谢淮舟面无表情向外走,宋淮已经准备好收购饮料厂商了。 谢淮舟忽然停下脚步:“把东西买回来。” 宋明愣了一瞬,立刻去追提着饮料的学生。 谢淮舟靠在车边,心里像有锅沸水在扑腾,烦躁得很。 他拉开车门,从中控台翻出一包薄荷爆珠的香烟,急切地含住烟嘴,点燃。 冰凉的薄荷味尼古丁涌入鼻腔,充斥肺腑,谢淮舟喉结滚动,躁动不安的情绪微微平复。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隔着氤氲的白雾,与广告牌上的郁长泽对视。 他早该知道,那人的字典里就没有“收敛”两个字,把信息素做成饮料,亏他想得出来。 郁长泽总有办法野蛮又强横地在他的世界里刷存在感。 就像多年前,每次缠绵时,郁长泽都会用信息素将他灌满,黏腻的体液涂满每一寸皮肤,嚣张又霸道地在最显眼的位置留下标记。 是郁长泽用自己的信息素滋养他、浸润他、填满他,让他变成一个闻到郁长泽信息素就会发情的怪物。 谢淮舟恨死郁长泽了。 ..........................................................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高档小区楼下,谢淮舟正要开车门,宋明道:“谢总,那箱饮料要帮您扔了吗?” 谢淮舟下车,拉开副驾驶把饮料提在手上。 宋明立刻解开安全带:“我帮您送上去吧。” “不用,你可以走了。”说完,谢淮舟转身进门。 到家后,谢淮舟拆了饮料,喝了一口。 甜腻腻的,没有半点薄荷酒的清冽醇厚,和郁长泽的信息素天差地别。 谢淮舟意兴阑珊地将剩下的饮料扔进橱柜,便去浴室洗漱。 修长的手指搭在后颈,谢淮舟熟练地揪住某块皮肤,然后用力一扯,原本后颈处微微鼓起的腺体被撕下,露出平坦的后颈。 他的腺体是假的,信息素也是假的,谢淮舟是个Beta。 他伪装了七年,从十八岁确定无法分化后,他就被母亲要求在后颈贴上Alpha专用隔离贴伪装Alpha,后来,隔离贴变成了人造腺体,薄荷清酒是他不得不选择的信息素。 被掩盖的皮肤并非光洁完整,腺体生长的地方有一道狰狞深刻的齿印,齿痕左右两边有两个微微凹陷的小孔。 那是只有Alpha才能造成的齿印,他们天生具备两颗犬牙,便于咬破被标记者的腺体,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入其中。 谢淮舟颈后的这块皮肤,曾无数次被咬破、注入、舔舐,旧伤叠新伤,时至今日依旧无法痊愈。 谢淮舟的食指一寸寸抚摸过齿痕,好像又听见了那人暧昧低沉的喘息:“哥哥,你的身体很喜欢我。” 谢淮舟蓦地回神,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收回手,打开淋浴头,蒸腾的热气很快笼罩浴室。 从浴室出来,谢淮舟重新贴上人造腺体,纳米仿生科技能根据佩戴者的心率、体温等生理特征释放类信息素化合物,除了不能标记几乎等同于Alpha的腺体。 谢淮舟刚洗完澡出来,体温偏高,戴上人造腺体后,空气中便多了一丝清冽的酒味。尽管这已经是医学院研制出来的最接近郁长泽信息素的腺体,但依旧存在差距。 郁长泽的信息素酒味更浓更烈些,就像一杯加了冰的龙舌兰,薄荷只是点缀。 谢淮舟刚套上睡衣,手机便弹出微信视频,他接了,屏幕凝滞不到一秒,一张愤怒的脸便占据屏幕:“小!舅!舅!” 谢淮舟一听这个语调就知道路昭有一大堆事要抱怨:“说好来探班的呢?一个月了,我妈给我寄的牛肉干都要长蛆了。” 谢淮舟举着手机拉开冰箱,翻了翻储藏的麻辣牛肉:“没坏,能吃。” “这是重点吗?”路昭愤愤不平,“你都不知道我在剧组过得什么鬼日子。” 路昭掰着手指头开始抱怨,从盒饭不好吃到戏服不合身,从导演骂人到助理被欺负... 谢淮舟听着他抱怨,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回国演戏。 路昭原本在国外学音乐,上学时匿名发布过几首歌,播放量数百万算得上是个小网红。谢淮舟本以为他会跟随母亲在海外出道,但两年前他莫名其妙注销账号,删了所有原创歌曲,一声不响地进了国内演艺圈。家里知道这事还是在他拍了第一部戏,经济公司花钱营销后。 “总之,最晚这周末,你一定要来剧组看我!”路昭软硬兼施,“小舅舅,我在国内可就只有你一个亲人呀。我一个柔弱的Omega,从小背井离乡......” “打住、打住。”谢淮舟头疼地妥协,“过两天就去看你。” “Nice!”路昭雀跃地欢呼,“到时候你把排场弄大点,开你那辆一个小目标的柯尼塞格过来。” “嗯?” 路昭虽然骄纵,但不会刻意炫富,突然这么说肯定有原因。 “就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乔翊,我俩不是对家嘛。他也在这个剧组,上周他金主过来探班,排场搞得特别大,带了米其林的厨师请全剧组吃自助。我真是服了,他那个金主看着比我爸都大一轮,他居然喊人家好哥哥,yue~” 路昭说到这,谢淮舟就懂了。恐怕那次之后,路昭在剧组里受了不少委屈,不一定是乔翊指使的,但娱乐圈有的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人。 谢淮舟:“知道了,安心拍戏吧,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第2章 周六早上,谢淮舟虽然没开一个小目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身份尊贵。 谢淮舟提前和剧组打过招呼,没有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排场,他派人空运了几套摄影设备。 剧组拍摄都有自己的进度和节奏,贸然请客吃饭不一定是好事,但没有哪个导演会拒绝升级装备。 谢淮舟到时,路昭刚好拍完一场戏,穿着戏服便飞奔过来。 这是部武侠剧,路昭扮演的是位备受宠爱的富户公子,锦衣华服、穿金戴银,若是旁人还压不住这一身富贵装显得庸俗,但路昭皮肤白、细嫩,脸颊有肉,一双圆润的小鹿眼澄澈透亮,看上去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算是本色出演了。 “小...谢总。” 剧组人多眼杂,路昭不想暴露自己和谢淮舟的关系,紧急改了称呼。 “瘦了。”谢淮舟笑着弹了下他的额头。 “剧组的饭太难吃了,少油少盐,我嘴里快淡出鸟味。”路昭扒着车门往里看,“我的牛肉丝呢。” 话音刚落,制片人带着导演过来。 “谢总,好久不见。” 谢家在圈子里绝对算顶尖的存在,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搭不上关系,谢淮舟却主动给他打电话。陈锋当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但看路昭熟稔的动作,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这位是《一剑长安》的导演,李淳阳。” 谢淮舟知道李淳阳,他在业界挺有名的,以前是话剧演员,半路出家拍电影,拍了七八年就有三部影片获奖。 郁长泽获奖的那部《断生》就是他拍的。 李淳阳身上有很明显的搞艺术的气质,容貌沧桑、不修边幅、目光如炬看人时总是带着两分审视,又有点神经质。 他盯着谢淮舟看了半晌,谢淮舟坦荡地和他对视,笑着说:“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陈锋尴尬地想打圆场,李淳阳忽然道:“你很像我故事里的一个人,秦生。” 闻言路昭立刻反驳:“哪里像了?谢总明明和褚子楠是两个人。” 褚子楠是演秦生的演员,《断生》获奖后他吃到了角色红利,之后演戏专接这种温柔和煦的世家少爷角色,营销“贵公子”人设,近两年眼看着飘了。 “不是像褚子楠是像秦生。”李淳阳又强调了一句,“故事里的秦生。” 谢淮舟眸光微动:“抱歉,我没看过《断生》。” 李淳阳神色诧异,随后笑着摆手:“没事,是我唐突了。” 陈锋怕再聊下去谢淮舟会不高兴,赶紧让路昭带着他去休息。 谢淮舟走后,陈锋责怪地看了李淳阳一眼:“老李啊,谢淮舟是什么样的人,能随随便便让咱们攀上关系,下次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李淳阳没应,只轻声说了句:“没看过怎么知道角色出自哪部片子?” ............. 休息室是临时布置的,之前是群演化妆间,几张梳妆台拼成长桌,上面摆了水果和饮料。 路昭一边吃着牛肉丝辣得斯哈斯哈喘气,一边乐呵呵说着八卦:“你来探班的事肯定传遍剧组了,这会儿那些给我穿小鞋的人,肯定吓死了。” 谢淮舟好笑地看着他,拧了瓶水递到他手边,余光无意间扫到梳妆镜上的一叠照片。 他拿过来,第一张就是路昭的。 “我们的定妆照。”路昭凑过来挨个儿给谢淮舟介绍人物,他蓦地想到什么,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摆在谢淮舟面前:“看,是郁长泽!下一场我就要和他演对手戏了,他们都说和郁长泽对戏心理压力超大的,他能把对方完全压住......” 路昭在说什么,谢淮舟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看着照片上的郁长泽,长发高束,右手执剑,身后黄沙漫漫,他像从风中走来,一双冷冽的眼如寒冰般刺痛人心。 谢淮舟的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又若无其事移开视线:“都是演员,没有谁压过谁之说,你好好演就行。” 路昭点头,话锋一转又开始聊八卦:“不过郁长泽真的好受欢迎,上次有个富豪小姐姐买了一座酒店送给他,郁长泽直接扔了。” 谢淮舟垂下眸,没说话。没人比他更清楚郁长泽有多受欢迎。十八岁时就有人为了买他穿过的衣服,一掷千金,收到的邀请堆成山,被他折成纸飞机扔着玩。 他像个妖精,生来就会玩弄人心。 一号化妆间,乔翊面色难看的给经纪人发语音:“不是说路昭没背景吗?为什么会搭上谢淮舟?他都来剧组探班了,我怎么办?” 语音刚发出去,身后的更衣室忽然被人拉开。 乔翊正想破口大骂,看清是谁后,面色古怪地打了声招呼:“长泽哥怎么在这呀?助理还没来吗?” 一号化妆间原本是两人共用,但郁长泽每次休息都是去自己的保姆车,久而久之,乔翊就把这当成自己的私人化妆室了。 “你刚刚说谁来了?”郁长泽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谢淮舟啊。” 郁长泽蓦地笑了声,精致的面容愈发艳丽,空气中薄荷酒的信息素慢慢弥散,织成一张密集的网。 ......... 两个小时后,休息时间结束,小助理敲门进来:“路哥准备开拍了,咱们再补个妆。” “好。” 路昭答应完,休息室立刻涌进一大群人围着路昭,这显然是平时没有的待遇。 路昭隔着人群和谢淮舟挤眉弄眼。 谢淮舟看了一会儿,觉得屋里太闷推门出去找了个安静的走廊抽烟。 薄荷爆珠的烟嘴刚叼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燃,走廊拐角忽然迎面走来一群人。 为首那人穿着一席红衣,明艳的五官美得张扬肆意。 猝不及防,一眼万年。 四周的景色蒙了一层朦胧的雾,人声远在重山之外,只有郁长泽是清晰明艳的。 谢淮舟听见自己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声,后颈的腺体搏动,丝丝缕缕的薄荷酒香飘出去。 他想此时的自己一定将悸动写在了脸上。 然而郁长泽被人群簇拥着和他擦身而过。 从始至终,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直到很久之后,周围重归于寂静。 薄荷酒的气息散尽清冽香味后只余连绵的苦涩。 谢淮舟缓缓地眨了下眼,咽喉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心脏浸入迟钝的酸涩。 -------------------- 小TIPS:龙舌兰酒的味道是凉中带苦、酸涩、辛辣。 我的意思是郁长泽的心跳也在加速。 第3章 和郁长泽演对手戏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他气场强大,演技精湛,路昭根本接不住。 进入场景后,郁长泽就融入角色里,每一块肌肉、每一个微表情都恰到好处,仿佛真的是一位历经磨难、仗剑天涯的孤独剑客。 而路昭还只停留在用面部表情表达情绪,哭就是撇嘴,笑就是勾唇。 两相对比之下简直惨不忍睹。 谢淮舟越看眉皱得越紧,这时忽然有人轻撞了他一下。 谢淮舟侧眸,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清秀娇小的Omega,他侧身避让工作人员时又往谢淮舟身边贴近了几分。 “抱歉,谢先生,撞到您了。”Omega微微低头,露出白皙的后颈,腺体处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谢淮舟后颈微微发热,这表示有人在向他释放信息素。 谢淮舟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没事。” “谢先生是专门来看阿昭的吗?”乔翊带着浅笑温柔地问。 阿昭...很亲密的称呼。 如果谢淮舟之前没见识过路昭指着他的照片吐槽,大概会以为他俩关系很好。他有些想笑,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不善于嘲讽挖苦他人。 谢淮舟含糊地应了一声,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取景器上。 乔翊咬了咬唇,继续往谢淮舟身边靠近。 他自认颜值、手段、信息素都不比路昭差,凭什么路昭可以傍上谢淮舟那样的,他却只能陪油腻老男人? 乔翊:“谢先生----” 一旁的李淳阳忽然摘了耳麦扔在桌上,大骂道:“路昭,你到底会不会演?脸僵得跟个死人一样。” 陈锋冲过来把他拉走:“年轻人嘛,有几个能和郁长泽对戏不紧张的?你控制点。”转头对副导演使眼色,“小路拍了一上午了,让他歇歇。” 周围人识趣地换布景,路昭红着眼回到保姆车。 谢淮舟过去时,路昭用剧本挡着脸缩在保姆车最后一排,小助理在旁边不知所措。 谢淮舟示意他先离开,随后上车拿开剧本,路昭脸上都是泪。 “别管我!”路昭把脑袋埋在胳膊里,他感觉有人坐在了前排便不动了,只剩下书页翻动声。 路昭哭了会儿抬头,谢淮舟正在看他的剧本。 路昭更难过了:“小舅舅,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受欺负吗?” “你觉得李淳阳是在欺负你?” 路昭抿着唇不说话了,李淳阳除了对拍摄要求高,没什么毛病,平时请假、预支工资都挺好说话的,之前剧组里有个小工家人重病,他还给人捐款了。 路昭实在说不出他的坏话。 其实今天这事儿,如果谢淮舟不在这儿,他一个人待会儿就好了;但谢淮舟在他心里分量很重,几乎扮演了路昭成长过程中所有男性长辈角色。谁也不愿意让自己亲近、尊敬的人看到狼狈尴尬的一面。 谢淮舟知道他好面子,将话题轻轻揭过。 “你的角色是个天真浪漫的富家少爷,从小衣食无忧、吃喝不愁,喜怒皆形于色,笑时眉眼弯弯,哭时泪水涟涟。你不要被郁长泽带跑偏了,他的角色不适合大悲大喜,但你的可以。” 路昭想了会儿又对着随身镜调整了下表情,似乎找到了门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笑嘻嘻地凑到谢淮舟身边撒娇:“小舅,你怎么什么都会呀?我觉得李导讲戏都没你好。” 这话明显是夸张了,谢淮舟没应,揉了揉他的脑袋,让路昭自己琢磨去。 谢淮舟看着窗外重新搭建的布景,想起以前郁长泽琢磨不透人物时便会拉着他演一遍。那些情啊爱的台词从谢淮舟嘴里说出来总是干巴巴的,但郁长泽却很兴奋,演着演着便滚到床上去,一边干他,一边和他说那些羞耻的台词。 谢淮舟想到那人就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他下了车,目光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没看到郁长泽,烦躁又变成了失落。 谢淮舟避开人群,将早上那根没来得及抽的烟续上。 薄荷味尼古丁沉入肺腑,谢淮舟却觉得自己的心更空了,他盯着扩散的烟雾发呆,直到夹在手中的烟快烧尽了才反应过来,掐灭了扔进垃圾桶。 就在这转身的功夫,有人从身后将他推进深处的巷子里。 谢淮舟来不及回头,那人就贴了上来,灼热的掌心掀开他的衣摆探进腰间抚摸,鼻尖贴在后颈处嗅闻,呼出的热气像火焰般撩过肌肤,谢淮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哥哥就是用这种廉价的人工化合物冒充我的信息素吗?”郁长泽声音懒散,右手顺着细腻的肌肤往上爬,粗粝的指尖轻轻滑过红樱。 谢淮舟身体猛地僵住,随后剧烈挣扎:“滚开!” “不要。”郁长泽像闹脾气的小孩,将谢淮舟压得更紧,同时释放出信息素。 浓烈的酒香带着薄荷的清冽,谢淮舟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神。 郁长泽眼角弯了弯,嘴唇贴近谢淮舟后颈的皮肤,露出尖利的犬齿,就在他咬下去的瞬间,谢淮舟爆发出巨大力量,胳膊肘狠狠往后捅。 郁长泽胸口一痛松了力,谢淮舟立刻转身怒视着他:“要发情找别人去。” “没有别人,只有你。”郁长泽捂着肋骨可怜巴巴地看他,“哥哥下手好重,心口疼。” 谢淮舟下意识就要伸手,反应过来后手掌猛地攥紧:“活该。” 郁长泽垂下眸,像是被谢淮舟伤到:“明明你也很想要我的信息素。” 谢淮舟嗤笑,眼里的嘲讽犹如实质:“自作多情也有个限度。你的信息素对我来说只会是累赘和耻辱。如果可以,我宁愿腺体里装的是白开水。” 郁长泽一怔,脸上的神情收敛,目光直直地刺向谢淮舟。 空气中薄荷酒的味道越来越浓郁,酒味盖过了薄荷,显露出龙舌兰特有的酸涩、辛辣,信息素织成绵密的大网将谢淮舟紧紧包裹,渗入他每寸肌肤里。 谢淮舟手脚发软,耳垂通红,汗水顺着额角滚落,后颈的腺体剧烈跳动发烫,提醒他此刻空气中信息素的含量远超正常标准。 谢淮舟固执地站在原地,直到一阵穿堂风过,他猛然清醒,这里属于上风口,郁长泽的信息素很可能飘出去。 下一刻他听见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他几乎想都没想将郁长泽推进阴影处,自己走了出去。 刚到巷子口便迎面撞见了乔翊。 “谢先生?”乔翊惊讶地看着他。 谢淮舟衣衫凌乱,面上红潮未退,空气中信息素还未散尽。 乔翊心思一转便猜到什么,Alpha嘛,没有哪个不偷腥的,更何况这种久居高位的人,看着衣冠楚楚,实际玩得比谁都花。看看,连露天野炮都干上了。 乔翊忽然就心理平衡了,说不定私底下路昭过的日子还不如他。 “谢先生是迷路了?”乔翊识趣地递出台阶。 “嗯。” “需要我帮您带路吗?” “不用。” 乔翊看了眼巷子深处,隐隐辍辍有个身影,正在想剧组里哪个小妖精和身影相似,谢淮舟侧身挡住他的视线:“乔先生还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先去片场了。”乔翊暧昧地眨了下眼睛,“谢先生玩得开心,放心我不会多嘴的。” 谢淮舟:“.......” 乔翊走后,谢淮舟立刻去了卫生间。 郁长泽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就像成瘾性药剂,仅仅接触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让他腰腹发紧,勾起某种隐秘的欲望。 他鞠起一捧凉水拍在脸上、后颈处,但收效甚微。 身体的记忆被唤醒,叫嚣着想要某个人,身后令人羞耻的地方变得湿润饥渴,谢淮舟能感受到液体滑过大腿的酥痒。 他猛地抬起头一拳打在镜面上,失控地骂了句脏话:“操!” 升起的热度烧红了眼尾,呼吸越来越沉重,情潮翻涌冲击着身体,血液成了岩浆。 谢淮舟拉开了隔间门,将外套脱下团成一团,脸深埋于其中汲取残留的信息素,修长的手指落在裤腰上,羞耻到颤抖。 拉链滑过的金属声在耳畔放大,垂感极佳的面料顺着白皙的双腿滑下缀在脚踝,谢淮舟一寸一寸抚慰着自己,汗水和喘息闷在外套里。 因为缺氧眼尾愈发红艳。 薄荷酒的气息将他带回那个夏天。 明明是无法标记的Beta,郁长泽却一次次撞开他的生殖腔,犬牙叼着那块嫩肉撕咬、研磨,直到鲜血淋漓,再大发慈悲地将信息素灌入其中。 高饱和度的信息素浸透他的骨血,重塑他的身体,谢淮舟成了泡在薄荷酒里的一颗青梅,早已失去本来的味道,轻轻咬一口便爆开浓郁的酒香。 这时郁长泽会舔舐他的伤口,洋洋得意地询问谢淮舟被他干得有多爽。 低哑又暧昧的嗓音,用最无辜的表情说最下流的话。那副模样让谢淮舟恨不得、爱不得又无可奈何,只能纵容着、放任着,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出去。 于是和郁长泽在一起的那两年,谢淮舟后颈的隔离贴就没摘下来过,不是为了伪装Alpha,而是遮掩交欢的痕迹。 谢淮舟过了许久才从卫生间回到片场。 热烈的阳光直射而下,让人眼前发虚。 郁长泽坐在摇椅上,身旁围着两个小助理,一个给他打伞,一个给他摇扇,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淮舟盯着他,怒火中烧。 郁长泽感知到他的视线,食指勾下鼻梁上的墨镜,恶劣地扬起唇角,冲他无声做了个口型:“爽吗?” 第4章 下午的拍摄终止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谢淮舟提前在剧组所在的酒店订了三天总统套房,回到房间后他久违地感受到一股疲惫感。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像一块巨石从高空砸进平静的水面,溅起的水花到现在还荡出层层涟漪。 谢淮舟在浴缸里泡了很久,昏昏欲睡之时才从里面出来。 他随意裹了件浴袍,内里什么也没穿,湿漉漉的发尾缀着水滴浸湿了衣领。 他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手习惯性摸向床边的桌子,动作一顿,原本放在那的人造腺体不见了。 他回过头,身后的沙发上郁长泽手里把玩着人造腺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哥哥要是再晚一分钟出来,我就进去找你了。”郁长泽分外可惜地叹气。 谢淮舟眸色冰冷,向他伸手:“拿来。” 郁长泽握住他的手贴在面颊上,眷恋地蹭了蹭,漂亮的狐狸眼哀怨地看着他:“哥哥不想我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想的?” 郁长泽轻笑一声:“可是哥哥刚刚一直在看我,不是在邀请我吗?” 谢淮舟原本被压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上前一步,手掌从面颊滑到颈部,扼住脆弱的咽喉,郁长泽被逼得抬头和他对视,眼里却没有丝毫惧意。 谢淮舟俯下身,敞开的浴袍领暴露春色,象牙色的肌肤,线条流畅的肌肉,完美惊艳的腰臀比,以及腹下三寸微微勃起的性器。 郁长泽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幽深晦暗,手掌不受控制地探进他的衣领,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玉色的肌肤时,谢淮舟蓦地收紧掌心:“我的确邀请了人,但不是你。” 越亲近的人越知道如何往对方心窝子里捅刀。 谢淮舟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不屑一顾:“滚出去。” 郁长泽的神色瞬间沉下来,嫉妒又愤怒,眼中翻涌着无数情绪,最后又一一散去,柔软和笑意又重新回到脸上,他笑着问:“哥哥邀请的是谁?” “跟你有关系吗?” 谢淮舟转身走回房间,拿起酒店的内线电话。 他知道郁长泽是不会自己走的。 电话拨出去却无人接听,郁长泽悠闲地拔了电话线,甚是无辜道:“忘了告诉哥哥,这座酒店是我的。” 谢淮舟想起路昭说过有个富豪小姐姐给郁长泽送了一座酒店。 谢淮舟眸光微黯,心脏泛起细密的酸麻,脱口而出的话变得尖酸:“既然拿了别人的好处就该守本分,对我纠缠不休是嫌对方给得不够?” 郁长泽茫然道:“什么好处?” “酒店...”刚开口谢淮舟就后悔了。郁长泽拿谁的好处跟谁好和他有什么关系。 但郁长泽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一双眼睛盛满笑意:“酒店是我和我朋友合资开的,三年前就有了,哥哥可以去查。” “没兴趣。”谢淮舟神色冷淡,“就算是老板也没资格私闯顾客的房间,一分钟内你不走我就报警。”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娇软甜腻的Omega问:“谢先生,您在里面吗?” 郁长泽的笑意凝结在唇角:“哥哥真的邀请了别人?” 谢淮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做出反应,他转身往外走,似要给那人开门。 刚踏出去没两步,巨大的力量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扯到床上。 Alpha瞬息爆发的力量堪比猛兽,郁长泽欺身压下,不给谢淮舟任何反抗的机会,将人翻过去,对着后颈那处鲜明的齿痕,狠狠咬下去。 Alpha的牙齿与咬痕完美重合,尖锐锋利的犬齿阔别五年再次刺透谢淮舟的肌肤,高浓度信息素如洪水般灌入体内,巨大的冲击让谢淮舟大脑像被狠狠撞了一下,出现阵阵嗡鸣。 屋子里像打翻了薄荷酒,馥郁的酒香混杂着冰凉的薄荷气息钻进每一个角落,闻着冰凉沁人,但谢淮舟却感觉自己被架在烈火上炙烤。 血液与信息素迅速交融,Beta并非没有腺体,只是和A、O相比发育得并不够完善,隐匿在皮肉下的器官被强硬的刺入、灌满,谢淮舟脑子里像在放烟花,一簇接一簇,亮堂堂的,后颈出现诡异的酸胀感,脸颊升起潮红,凌厉的眼蒙上一层水雾,失神地望着前方。 即使是Beta,被咬标记后也会出现短暂的假性发情,谢淮舟此刻软得像一滩水,温顺地伏在郁长泽的身下。 直到将萎缩的腺体撑得满满当当,郁长泽才念念不舍地松开齿关,后颈的咬痕狰狞恐怖,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液。郁长泽像餍足的狼,愉悦地舔舐他的伤口,手掌终于如愿以偿撩开衣摆,落在了赤裸温热的肌肤上。 ............. 房间外,乔翊疑惑地看着紧锁的大门,他刚刚明明听见了动静,怎么过了会儿又没了。 他想通了,既然谢淮舟能搞别人,为什么不能搞他?伺候谢氏总裁总比伺候老男人强。 来之前,他特意去后厨盛了碗姜汤,里面加了点东西,不烈只是助兴用。 他摆好造型,清了清嗓,正想再次敲门,忽然感觉身后杀气腾腾。 只见路昭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到他面前,声如洪钟,怒喝一声:“哈巴雀!你想干什么?” 乔翊的粉丝叫“羽毛”,路昭觉得他喜欢攀附权贵,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哈巴雀,一时情急喊了出来。 乔翊气得咬牙:“你管我干什么。谢先生淋了雨,给他送碗姜汤不行?” 路昭强硬地挤进乔翊和房门之间,如大鹏展翅般护在门前:“不需要,我给谢总备好了,带着你的脏东西赶紧滚。” 路昭虽然性格率真但不是傻子,从小到大,他看过往谢淮舟身上扑的狂蜂浪蝶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各种招式层出不穷。 他才不信乔翊只是简简单单送个姜汤。 乔翊也恼了,他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谢淮舟早就在----” 路昭身后的门忽然开了,谢淮舟面色不善地注视着乔翊:“我早就什么?” 乔翊看着他瞳孔骤缩,胆怯地闭上嘴。 路昭回过头,视线落在谢淮舟脸上。 小舅舅怎么看起来那么色啊? 谢淮舟的唇角破了,嘴唇染上一层莹润的水光,眼尾红痕未消,旖旎潋滟盈满万千春色。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信息素,和往常都不一样,更野更浓烈,像野兽圈地盘一样,嚣张又霸道。 谢淮舟看向路昭:“找我什么事?” 路昭原本要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怕你淋雨不舒服,送点感冒药过来。” “谢谢。”谢淮舟接了他手里的东西便关上门,动作透露几分急躁。 路昭愣了一下,转而怒视着乔翊:“还不走?站着应聘门神?” 乔翊神色微妙地看着他:“你...没感觉哪里不对劲?” 路昭感觉到了,但死鸭子嘴硬:“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乔翊瞳孔地震:“你、你们一直都这样?” 路·不懂但点头·昭:“有意见?不服憋着。” 乔翊:...... 所以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 关上门,郁长泽凶狠地看着谢淮舟手里的感冒药,恨不得将其撕碎了全部冲进厕所。 刚刚谢淮舟被他标记后陷入假性发情,郁长泽得到觊觎已久的宝物,从脊椎一路亲吻而下,一寸一寸抚摸他的身体,感受分开七年后,谢淮舟身体的变化。 他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谢淮舟能乖一点,让他安静地抱抱。 郁长泽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但在听见路昭的声音时,谢淮舟猛地清醒,一脚将他踹下床,随后匆忙地换了套衣服开门,将他留在身上的印记遮得严严实实。 郁长泽嫉妒得面目全非:“谢总好福气啊,两个Omega抢着往你床上爬。” 谢淮舟皱起眉:“嘴巴放干净点。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别再来招惹我。” “你的事?”郁长泽扬起眉,一步步向他靠近,眼里毫不掩饰地嘲讽:“哥哥是想用我的信息素标记那些Omega?他们知道你在我床上叫得有多浪吗?能把你干哭吗?知道刚才被我标记后,你有多----” “啪” 谢淮舟狠狠扇了郁长泽一耳光。 他气到浑身发抖:“滚出去!” 郁长泽眸光微动,像从幻境里醒来,慌乱又无措地道歉:“对不起,我----” “滚!” ........................... 酒店顶层,郁长泽常住的房间里。 商陆检查完郁长泽的伤势,动作迅速的采集今天需要的血样。 郁长泽窝在厚实的沙发里,长睫下垂遮住眼中情绪,一遍又一遍地抚摸脸上伤处。 作为助理,商陆不得不提醒:“郁少,您明天还要拍戏。” 郁长泽迟钝地停下动作,第三十二次询问:“哥哥今天是来看我了吧。” 商陆目光怜悯,第三十二次回答:“不是,谢先生是给路昭先生探班。” 郁长泽只听自己想听的,他拿起冰袋敷在脸上,心情明显变好:“给李淳阳说一声,晚上的饭局我也去。” 商陆应了,准备出去,郁长泽忽然道:“上次的心理医生...可以再帮我预约一次。” 商陆惊讶,郁长泽看心理医生还是一年前。 “您是又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不。”郁长泽失落道,“我惹哥哥生气了,我想让他教教我怎么哄人。” -------------------- 郁长泽:我不管、我不管,老婆就是来看我的。 第5章 晚上八点,陈锋约了谢淮舟吃饭。 拍电影最缺的就是投资商,好不容易能和商界大鳄搭上关系,陈锋也是下了血本,吃饭地点选在剧组附近最高档的场所。 怕人多嘴杂整出些乌糟事儿惹恼谢淮舟,参加饭局的只有内部几个人。 谢淮舟到时,郁长泽已经在包厢内了。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狐狸眼,目光像自动定位器一样,谢淮舟走哪他跟哪。 满座的宾客里,就郁长泽戴口罩,显得格外突出。 陈锋推了他一把:“把口罩摘了,待会儿人要说你耍大牌了。” 郁长泽笑了声,坦荡地当着大家的面摘了口罩,脸上的红肿瞬间吸引视线。 谢淮舟那一巴掌其实没用多大力,但架不住郁影帝皮肤嫩,被打后又反复抚摸伤口,红肿又加重了几分。 谢淮舟眼皮一跳,忍不住自责自己下手太重。 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打脸呀,他是个演员,脸毁了以后怎么办。 谢淮舟不动声色地给宋明发消息,让他现在空运几盒最好的消肿药来。 而陈锋差点原地爆炸,这部剧郁长泽独挑大梁,他要是出啥事,大家一块儿喝西北风去。 “你怎么搞的?要不要紧?去医院看了没?” “没事,被对象扇了一巴掌,很正常。”郁长泽说这话时,全程盯着谢淮舟。 谢淮舟...想把刚发出去的消息撤回来。 现场逐渐失控,众人被郁长泽一个接一个的雷震得眼冒金星,而郁长泽还在没心没肺地笑:“不是,我说什么你们都信啊。” 他把口罩扔在桌上,人往后靠,狐狸眼微微往上扬,唇角带着点弧度,散漫又轻佻:“下午睡懵了,起来时没注意,撞桌子上了。” 包厢里只有李淳阳全程波澜不惊,专注吃盘子里的花生米,轻飘飘地说:“别耽误拍摄。” “嗯,这两天先拍远景吧。” 这事就被郁长泽真一句假一句揭过了。 路昭晕晕乎乎地捂着脸,小声问谢淮舟:“小舅,我回去要不要把桌子都包角呀,我喜欢起夜。” 谢淮舟沉默了一会儿,往他碗里夹了个鸡腿:“乖,多吃菜。” 这场饭局,各有目的。 谢淮舟看中陈锋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资源和人脉,陈锋则想搭上谢氏这条大船。 他是个会来事的,带着剧组的人轮流给谢淮舟敬酒,一圈下来,只有郁长泽还坐在原位没动。 陈锋暗地里都快把他的腿踢断了,郁长泽才举起酒杯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尊称你一声谢总。” 谢淮舟没说话,陈锋赶紧接过话茬:“听这意思,谢总和我们长泽以前认识?” “何止认识,以前我们是-----” “他以前是我旗下的艺人。”谢淮舟举起酒杯和他碰了碰,杯壁相碰声清脆悦耳:“我费尽心机都没让你走红,李导一部戏就让你火遍大江南北,只能说明我们没缘分,大影帝又何必再提起以前呢?” 郁长泽面色难看,气氛微微僵持。 路昭惊讶地打量郁长泽。别人没听说过,但他知道谢淮舟名下有家娱乐公司,据说是他毕业那年自己创办的,公司很小,甚至在业内没什么人知道,但谢淮舟实打实的花了心血,为此不惜和自己父亲闹掰,时至今日那间小娱乐公司依旧存活着,尽管每年入不敷出。 恰好服务员过来上菜,陈锋顺势缓和气氛:“来来来,他家的红酒烩鹅肝入口绵密、酒香浓郁,是这儿出了名的菜,谢总尝尝?” “他不吃动物内脏。” 谢淮舟无声叹气,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鹅肝放进嘴里:“人总会变的,以前不爱吃的,现在就喜欢;以前喜欢的,反而觉得厌烦。” 之后整场饭局郁长泽再没说过话。 酒过三巡,该谈的已经谈妥,众人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谢淮舟身上。 他跟路昭交代了一声,去了卫生间。 刚进去他就在趴在洗手台吐了,不管处理得如何完美,他接受不了动物内脏就是接受不了。 从吃下那块鹅肝开始,喉咙里就充斥着一种恶心的黏腻感。 吐完他打开水龙头漱口,急速的水流溅湿了衣袖,谢淮舟干脆洗了把脸,在抬头时镜子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淮舟转过身,声音沙哑:“有事?” 郁长泽走近,伸手想触摸他泛红的眼尾,谢淮舟偏头躲开。 郁长泽笑了声,手指落在他湿润的唇上,微微用力压出微小的凹陷:“明明讨厌鹅肝却非要吃下。哥哥,你这幅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是怕别人知道你喜欢我吗?” “喜欢你?”谢淮舟像听见什么笑话,讥诮的看着郁长泽,“我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从来不怕被人知道。” 这话倒是真的。在旁人眼里,他们是违背世俗的双A恋,但谢淮舟从不遮掩,掏心掏肺的对他好,大大方方地将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谢淮舟喜欢一个人时永远是赤忱热烈的,毫无保留、万般纵容。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管你是为了什么,都不可能如愿。” “我喜欢你。” 突如起来的表白让谢淮舟的心不可抑制地漏跳了一拍,他一时有些语塞。 郁长泽看着他的眼睛,执拗又诚恳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狐狸眼天生风流,专注地看着某人时显得格外深情。 如果是五年前谢淮舟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抛弃尊严、飞蛾扑火般重新爱他,如果是三年前被思念折磨得形销骨立的他听到这句话,也会像得到救赎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郁长泽身边。 但现在,分开五年郁长泽从未找过他,偶然遇见却张口说“喜欢”。 谢淮舟原本的心动被满腔的愤怒和失望代替。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悲凉的笑:“郁长泽,你的喜欢太廉价,我看不上。” 重新回到酒桌,陈锋讪笑着解释:“小郁临时有事先回去了,谢总勿怪,我们一定陪你吃好喝好。” 谢淮舟轻轻颔首,似乎没把这事放心上。 他早就料到了,郁长泽是个极其要强的人,能纠缠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当初在国外时,有个官二代看上郁长泽,被拒绝后买通了他身边的人把郁长泽骗到酒会,郁长泽当场翻脸掀桌子,谁的面子也不给。 谢淮舟想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这般瞧不起、看不上的态度,就算日后郁长泽真的遭了难也不会来找他。 谢淮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耳边听着陈锋高谈阔论,但脑海里总浮现郁长泽离开时那双难过悲伤的眼。 ……… 酒局散后,路昭坐谢淮舟的车一块儿回酒店。没有经纪人约束,路昭大口炫饭,还喝了点小酒,这会儿正兴奋。 他登上微博小号,先在剧组发的定妆照下面狂吹自己彩虹屁,再去超话把黑粉挨个怼一遍,并点赞了所有踩对家的评论,最后神清气爽的开始刷小视频。刷到什么有趣的便滋着大牙要分享给谢淮舟,然而一转头却愣住了。 飞驰而过的路灯在谢淮舟脸上落下错落的光影,明亮的瞬间能窥见通红的眼尾和微蹙的眉。 路昭从未在谢淮舟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酸。 在路昭的记忆里,谢淮舟一直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成熟、冷静又有头脑,是谢氏最完美的继承人。 小时候他对谢淮舟一直亲近不起来,因为他总觉得这样完美的谢淮舟很像被玻璃罩着的展览品,精致、漂亮却不真实。 后来他无意中从玻璃罩的缝隙里窥见鲜活的谢淮舟。 那是高二寒假,谢淮舟在国外留学的第一年,某天晚上他半夜起来发现谢淮舟的房门没关。暖色的灯光下,谢淮舟似乎在和人开视频,不同于白日里正经温和的模样,这时的谢淮舟耳廓通红,眼睛里像含了一汪水,专注又温柔地注视屏幕里的人,笑时勾起的唇角都浸了蜜。 手机对面的那人声音慵懒又低沉,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大胆:“哥哥再骚一点,后面高潮了,我就放过你。” 路昭吓了一跳,红着脸跑回房间,那是他十七岁发现的最大的秘密。 .................... 到酒店时已经十一点了,也许是喝过酒后人总有点多愁善感。 谢淮舟倒在床上,胸口闷闷的,郁长泽的脸不断在眼前浮现,慢慢滋生出一股后悔的情绪。 他在床上躺了十来分钟,实在受不了身上的酒味,起身去洗漱。 拉开衣柜时,他发现自己一沓内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粉色的便利贴,上书九个字:“看不上老子,吃屁吧你。” -------------------- 心理医生说不能乱发脾气,可以适当转移注意力。回到酒店的郁长泽越想越气,于是偷了老婆的内裤。 偷内裤的小郁:这条是我的,那条也是我的。 第6章 谢淮舟被气笑了,心里那点后悔荡然无存。 他实在做不出大半夜让人送内裤的行为,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 谢淮舟咬着牙给郁长泽打电话,通话声响起时,他恍然想到即使那串号码被删除多年,他依旧牢记于心。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哥哥终于想起我的电话了?” 这个号码,郁长泽竟然还留着。 谢淮舟回过神,怒骂:“郁长泽,你幼儿园没毕业吧?” “嗯哼。” 谢淮舟气得头疼:“把东西还给我。” “不!”郁长泽指尖挑着谢淮舟的内裤,黑色的,平角款式,他放在鼻尖嗅了嗅只有清新的洗衣剂香,“哥哥,我更喜欢看你穿丁字裤。” 谢淮舟皮肤白,臀部饱满圆润,又翘又弹,穿丁字裤时就像一个系着蝴蝶结的水蜜桃。 郁长泽光是想想都觉得口干舌燥。 谢淮舟攥紧手机,他说不出低俗的脏话,又被郁长泽调情似的语调气得难受。 他沉默着思考现在冲去顶楼揍郁长泽一顿的可行性。 郁长泽见电话那头没声音,就知道谢淮舟快到爆发的临界点了。 谢淮舟家教好,情绪稳定,性格温润,很少将激烈的情绪外露,就算生气也不会大吵大闹。 但郁长泽是个坏东西,就爱招惹谢淮舟,喜欢看他哭、看他笑、看他羞耻脸红、看他沉沦失控..... 剥掉玻璃外壳的谢淮舟在郁长泽眼里无与伦比的可爱。 “等我五分钟。” 郁长泽说完就挂了电话。 房间重归于安静,谢淮舟看着屏幕上的通话纪录,后知后觉自己又被郁长泽轻易牵动情绪。 五分钟后,有人敲门。 谢淮舟刚打开,郁长泽便扑到他身上,一把将人抱起压在客厅沙发上。 他把谢淮舟禁锢在自己怀抱里,热情地去寻他的唇,含在嘴里嘬吻。他熟练地撬开谢淮舟的齿关,毫无顾忌地舔弄唇舌的每一处。 谢淮舟挣扎着推他,郁长泽从他口中退出来,银丝断在空中。 他渴望又委屈的看着他,五官因为激吻染上一层艳色:“哥哥,别再拒绝我了。” 谢淮舟横亘在他胸前的手不自觉松了力道,郁长泽像精练的猎手,只要一点讯号便能发起猛攻。 他重新吻住谢淮舟的唇,比之前更凶狠更激烈。 他一边拉开谢淮舟的腿,另一只手扯开谢淮舟的腰带,手掌急切地探进去,握住两团臀肉揉捏。 浓郁的信息素将谢淮舟包裹,他昂着头甩开郁长泽的亲吻,望着刺目的灯光喘息。郁长泽埋首在他颈边不断亲吻,唇舌裹着喉结舔弄,尖利的犬牙轻咬肌肤激起轻微的刺痛。 “郁长泽。” “嗯?”郁长泽抬头在他侧脸落下一个吻。 谢淮舟眨了眨眼,目光落在郁长泽情欲交织的脸上:“过了今晚,我们就当没见过。” 他想了很久,郁长泽纠缠不休的原因也许真的是喜欢,只是这份喜欢里并没有多少真心,更多的是遇见旧情人的欲壑难平。 他们的身体的确很合拍。 “不管我如何拒绝,你总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倒不如和你做场交易,我让你睡一晚,你别再纠缠我。” 郁长泽愣住了,像被一桶冰水兜头淋下,寒意彻骨,他死死盯着谢淮舟的脸,像要撕了他的面皮看看底下是不是换了芯子。 为什么以前把他当眼珠子疼的人,现在句句往他心窝子里戳。 谢淮舟无视他的目光,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还是你想玩点刺激的?捆绑?囚禁?或者----” “够了!”郁长泽从他身上起来,手脚发凉,他强扯出一个笑容,“哥哥你休息吧,我不闹你了。”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路过玄关时,墙上的镜子映出他脸上的泪痕。 谢淮舟的心像被小狗重重咬了一口,疼得发酸。 直到房门被关上,四周静得只剩下他沉滞的心跳,他才抬起胳膊捂住温热潮湿的眼。 半小时后,谢淮舟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打开郁长泽送来的小纸袋,里面有一条裆部明显大了一圈的内裤,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找不到丁字裤,哥哥先穿我的吧。 谢淮舟:....... 妈的,哭早了。 —————— 许是这一天过得太跌宕,谢淮舟久违的梦见了从前。 他和郁长泽第一次见面是在秀场后台。 好友请他看秀,半路却被某个金发碧眼的娇俏omega勾走。 谢淮舟稀里糊涂就走到了秀场后台,随后被满场赤裸、暴露的模特震得面红耳赤。 他仓惶的拉开一道门,连门牌上的Alpha更衣室都没看清便急匆匆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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