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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捉拿山贼为民封山搜查。” 南宫墨点点头,沉吟了片刻道:“不,派人去跟千炽说,就说有十恶不赦的凶手逃逸,幽州城外方圆五十里,派人每日不间断巡视。” 曲怜星道:“郡主,这只怕……” “怎么?”南宫墨问 “怎么?”南宫墨问道。曲怜星道:“这样的话只怕需要幽州布政使和幽州都司协助才行,世子那里只怕是……”南宫墨冷笑一声,淡淡道:“他们若是肯协助,大晚上宫驭宸的人根本就进不来。”城门哪里那么好爬?分明是有人睁只眼闭只眼。 “去吧,有什么问题让他来找我便是。”南宫墨道。 曲怜星这才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启禀郡主,世子求见。”门外,知书沉声禀告道。南宫墨扬眉,“哦?这么早千炽就来了。请他在书房稍等。”知书领命而去,南宫墨看看还打算往自己头上簪发簪的鸣琴,摆摆手道:“行了。太复杂了麻烦。” 鸣琴有些意犹未尽,郡主总是不爱华丽的装扮,让她许多漂亮又有难度的手艺都排不上用场。 南宫墨起身,往外走去,一边问道:“怜星,你说千炽来做什么的?” 曲怜星也不敢胡乱揣测世子,道:“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跟郡主商量吧。” 南宫墨叹气,“最近又没什么大事,我还真不希望他要跟我商量。”虽然善于听取旁人的意见是个好事儿,毕竟独断专行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南宫墨自觉目前的事情没有什么难度,萧千炽身边也不是没有幕僚。这还要来问她的话,只怕不是萧千炽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他不敢做。 来到书房,萧千炽果然一脸肃然的等在里面了。见到南宫墨进来,萧千炽连忙起身,“表嫂。”南宫墨笑道,“千炽,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萧千炽有些为难地道:“又千炽有事情想要请教表嫂。” 南宫墨笑道:“请教说不上,你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咱们一起参详参详。” 萧千炽道:“方才表嫂身边的人带着令牌来说,城外山里除了个山贼窝,要……”南宫墨笑道:“原来是这事儿啊,我也正想让人去跟表弟说一声呢。星危查的不够详尽,方圆十里封山只怕是不够。听说出了几个满手血腥的凶徒,只怕方圆五十里都要封起来,另外还要派人加强巡视,免得伤了百姓。” 萧千炽犹豫着道:“表嫂,这只怕是有些为难,幽州城中守卫隶属幽州都司,除了幽州都司的命令只怕要父王亲临才能够调动。另外,幽州布政使那边只怕也不会同意。”幽州布政使和幽州都司指挥使至少都是名义上掌管着幽州军政的人。虽然幽州布政使在燕王面前像是摆设,但是他可不是真的泥人木胎。 南宫墨挑眉,似乎不解道:“哦?为什么不同意?” 萧千炽道:“咱们并没有确凿消息,调动这么多人,只怕是有些劳民伤财…父王那里也不好交代。” 南宫墨有些头疼,道:“昨晚城外的山下死了个人,还着火了。星危派的人没有个你说么?” “说了,可是……”那也不能证明就有一个山贼窝的土匪啊。说真话,距离幽州城这么近的地方,想要让人相信有土匪窝还挺难的。 南宫墨叹息,“千炽,有些事情不用弄得太清楚。有个理由就行了,这事儿你先去办,回头如果舅舅问起,我亲自去说。至于幽州布政使那里,他若是有意见你也让他来找我吧。” 听她这么说,萧千炽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用不用,幽州布政使那里,我去说就行了。我…表嫂,我是不是很没用?”想起自己还不如表嫂一个女子敢拿主意,萧千炽真的有些惭愧又有些沮丧。 南宫墨莞尔笑道:“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不过有时候也不用太过谨慎了。你是燕王府世子,就算偶尔出一些纰漏也不算什么,别忘了你还有父王母妃呢。”就怕从头到尾什么错也不敢犯,什么事也不敢做。无过就是功这一套,在皇家可是行不通的。萧千炽也不是普通熬资历的官员,他可能会是燕王府未来的掌舵人。有资本犯错的时候不做,等到他不该再犯错的时候再犯,那就是天大的错了。 萧千炽点点头,道:“多谢表嫂教诲。” 南宫墨摇头道:“都是自己人,别客气了。” 277、憋屈的布政使 “郡主,王爷有请。”南宫墨正在书房里看卷宗,门外知书进来禀告道。南宫墨放下手中的卷宗,挑眉道:“王爷?所谓何事?”燕王是说话算数的人,他说让萧千炽暂管燕王府的事务,就真的放开了所有的事情安心在蝶园里养起病来。让外面不少人都忍不住猜测阎王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了。 知书摇头道:“来传信的管事并没有说是什么事,只说王爷请郡主过去一趟。”南宫墨点点头,站起身来道:“我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准备一下去燕王府吧。” “是,郡主。” 南宫墨换了一身衣服就带着曲怜星和柳寒往燕王府去了。一进王府就直接被人请去了前院燕王的书房。书房里,不止是燕王坐在首位上,燕王下首还坐着脸色阴沉的幽州布政使以及有些沮丧的萧千炽,看到南宫墨进来,萧千炽连忙对她使了个眼色。 南宫墨淡淡一笑,上前朝着燕王屈膝行礼,“见过舅舅,不知舅舅召见所为何事?” 燕王挑眉,道:“本王倒是没什么事,是齐大人有事。” 南宫墨展颜一笑,朝着坐在对面的幽州布政使点了点头道:“不知齐大人有何指教?”幽州布政使轻哼一声,倒也还是起身朝南宫墨见礼了,方才道:“郡主,您让世子派人在城外大肆搜查巡逻,请问到底是所为何事?郡主难道不知,如此作为不仅是劳民伤财,而且也是扰民么?” 南宫墨秀眉微挑,萧千炽上前一步沉声道:“齐大人,本世子已经说过了。是为了缉拿悍匪,悍匪混迹民间,更是危险重重,自然应该尽早缉拿归案,何来劳民伤财?”幽州布政使有本事做让这个位置,自然不会将萧千炽这样的黄口小儿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道:“悍匪?除了郡主和世子空口说话,还有谁见过悍匪?幽州有燕王殿下亲自坐镇,岂会还有悍匪?” 南宫墨蹙眉,淡淡道:“齐大人的意思是说,本郡主胡闹了?” 幽州布政使道了声不敢,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就是在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南宫墨轻笑一声道:“本郡主府中的一个侍卫被人在幽州城外不足五里的地方杀死了,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连大长公主府的人都敢杀,这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难道还不算是悍匪?还是说,布政使大人想要看看尸体?”幽州布政使对尸体自然是没有兴趣的,只是盯着南宫墨道:“下官想请教郡主,贵府的侍卫为何会深夜出城被杀?” 南宫墨从容不迫,“本郡主也想请教布政使大人,我府中的侍卫无意中看到有黑衣人从城中某处院子里出来朝着城外而去了。因觉得此人形迹可疑,遂一人禀告本郡主,一人追了上去。但是等到本郡主派人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齐大人身为幽州布政使,主政一方,是不是要给本郡主一个交代?” 齐大人不由得一哽,不管他怎么说在幽州城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他的失职。哪怕他这个布政使其实并没有多少实际的权力。 幽州布政使定了定神,望着南宫墨的目光更多了几分谨慎,显然眼前这位清丽绝艳,浅笑盈盈的星城郡主并不像是燕王世子那么好对付。 好半晌,幽州布政使方才道:“此事下官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但是…郡主府上的侍卫大晚上出门闲逛……” 南宫墨冷小,“齐大人,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过他们是在外面看到的?” “……”这不是很明显么?如果是在清墨园,直接叫一声自然有一大群人追杀,何必自己一个人追出去?但是…星城郡主非要说是有黑衣人跑到清墨园他又能说什么?甚至,就算原本没有这个黑衣人,谁说星城郡主就不会编出这么一个人来? 南宫墨淡淡道:“形迹可疑的人在幽州城中来去自如,城门上的守卫如同虚置。齐大人就算是文官,也不该对此不闻不问吧?” 幽州布政使咬牙,垂首道:“郡主教训的是。” 燕王悠闲地坐在主位上,看看争锋相对的两人笑道:“行了,你们两个。老齐,你一大把年纪就别跟个小姑娘计较了。不就是派点人四处看看么?就算没有什么悍匪派人巡视一下维持治安也没什么。无瑕和炽儿年纪小,炽儿刚刚掌事难免有些谨慎过头了。你是长辈,就别跟他们小辈计较这边事儿了。” 闻言,幽州布政使只想暗暗吐血,小姑娘?这个小姑娘比一百个大男人都不好对付。长辈?贵府上的三位公子有一个算一个,谁将他当成长辈过了? 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幽州布政使皱眉道:“王爷,这…谢将军那里…” 燕王一挥手,道:“谢笠那里有问题让他来问本王。” 幽州布政使暗叹了口气,心知今天算是功亏一篑了。只得朝着燕王拱了拱手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下官遵命便是。”燕王岂会不知道他心中憋屈,却并不在意,神色愉悦地道:“那就好,千炽,既然齐大人这么说,事情你去办吧。” 萧千炽大喜,连忙拱手朗声道:“是,父王!儿臣告退。” 在燕王面前挤兑的燕王世子无话可说,却被一个女子堵得哑口无言,幽州布政使心中万分的膈应,望着南宫墨皮笑肉不笑地道:“星城郡主真是伶牙俐齿,下官佩服。”南宫墨浅笑道:“齐大人谬赞了。” 幽州布政使扯了扯嘴角,向燕王告辞了。 嘴角,向燕王告辞了。 书房里只剩下南宫墨和燕王两人,一时间有些沉默。燕王看着南宫墨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本王说的?” 南宫墨展颜笑道:“舅舅想要听什么?” 燕王轻哼一声道:“你觉得什么该说就说什么。” 南宫墨耸耸肩,道:“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燕王无奈,叹了口气道:“君儿如今不在,炽儿性格软弱,也只得辛苦你了。”南宫墨蹙眉道:“这些日子舅母还有许多人都为舅舅担着心呢。”燕王打量着她,“本王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担心的模样。” 南宫墨笑道:“这自然是因为我相信舅舅的缘故。” 即使燕王不是爱听阿谀奉承的人,但是南宫墨这个不算是马屁的马屁还是让他觉得十分愉快。 “你可是不明白,本王为什么要这样做?”燕王问道。 南宫墨道:“虽然我确实是不明白,不过我知道舅舅并不是真的…嗯,就足够了。不过,还请舅舅顾忌一些下面的人和舅母的心情才是。”燕王叹气道:“本王也没有法子,如今幽州的局势看着是一切都好,暗地里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窥探。对了…本王的身体怎么样了?” 南宫墨挑眉,不解地看向燕王。燕王嗤笑一声,道:“别跟本王来那些虚的,若真如你说的没事,你前两天给本王的东西是拿来做什么的?” 南宫墨叹息,“舅舅实在是不应该轻易让人不熟悉的人近身。” “情况很不好?”燕王皱眉道,面上却并没有什么恐惧之意。 南宫墨道:“目前还没有找到解法,不过…目前舅舅除了身体虚弱,也没有发现这种毒有什么后果。” 燕王问道:“如果不解毒,会怎么样?”燕王绝不是天真的人,弦歌公子的名声他也是听过的,南宫墨的医术他也是见识过的。如果连弦歌公子都不知道这毒要怎么解的话,那么想要解毒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南宫墨想了想道:“如果以后没有什么变化,那么七八年内舅舅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燕王冷笑一声道:“本王近年已经四十了,还有七八年的时间也不算是短命了。够了。” 南宫墨摇头道:“时间还长,舅舅倒是不必太过担心这个,有这些时间,师兄一定会想到办法的。”燕王点点头,只是嘱咐道:“此事不必告诉王妃和五妹,还有君儿那里也先瞒着吧。” 南宫墨凝眉,瞒着长平公主和燕王妃倒是没什么。但是南宫墨并不觉得有必要隐瞒卫君陌,卫君陌就算担心也只会想办法替燕王解毒而不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或者是伤神哀叹。当然现在卫君陌在战场上,是没有必要告诉他。但是如果卫君陌回来的时候师兄还没有找到解药的话…… 燕王道:“既然你说了弦歌公子会找到解药,这就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让他们烦心了。” 南宫墨无奈,只得应了。至于卫君陌那里说不说就是她的事情了。不过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舅舅,宫筱蝶你打算怎么处置?” 燕王道:“她还要留着,现在不能动。” 南宫墨蹙眉,有些怪异地看向燕王,难不成燕王真的看上宫筱蝶了? 燕王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胡思乱想写什么?本王只是想要看看…她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南宫墨将当初她和卫君陌对宫驭宸的看法说了一遍,燕王沉思了半晌摇头道:“这个宫驭宸的身份…绝对不止你们知道的水阁阁主和投靠了北元王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只是如此的话,派一个宫筱蝶来,能有什么用?难不成他还真的指望宫筱蝶能够给他带回什么有用的情报?” 看了南宫墨一眼,燕王问道:“你怀疑本王中的毒是宫筱蝶下的?” 南宫墨点头。 “这不可能。”燕王道。 南宫墨挑眉,显然是对燕王如此的肯定不以为然。 燕王道:“宫筱蝶确实是很接近本王不错,但是进府的时候她身边什么都没有带。蝶园里的人,全部都是本王亲自安排的。无论她想要做什么,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你也应该看明白了,宫筱蝶…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所为的普通女子,除了美貌她没有朱初喻一样的心计,没有南宫墨卓绝的能力,甚至她还没有王妃的心性。这样的女子,如果不是燕王护着,进了燕王府她绝活不过几天。燕王府后院平静没错,但是那不代表燕王府的女人都没有心机和手段。 南宫墨皱眉,虽然她没有完全接受燕王的说法,但是如果不是宫筱蝶的话,那只能代表事情更加复杂和麻烦了。因为还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敌人,随时可以接触到燕王而不被人怀疑。如果宫筱蝶真的只是宫驭宸推出来的挡箭牌,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对宫驭宸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看着她神色肃然的模样,燕王道:“不必担心,对方既然对本王用这种毒,就说明一时半刻他还不想让本王死。那么…这场赌注最后谁胜谁负,还未可知。”看着燕王沉稳雍容的模样,南宫墨心中也不由得涌现出几分钦佩之意。古往今来,手握重兵的一方霸主不在少数,但是坐明知道自己身中剧毒性命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还能够如此淡定沉稳的人却绝对不多。越是坐在高位上的人,往往越是恐惧死 越是恐惧死亡。因为他们拥有的太多了。反倒是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因为没有自然也没有太多的不舍了。 “这段日子,城里的事情还要辛苦你了。”燕王和蔼地道:“千炽的性格…本王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有你在旁边看着,就算他的性子不能有些改变,至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南宫墨不解,“舅舅是打算……” 燕王笑道:“你不是也说了么?本王中毒了,病了……” 南宫墨无语,只得点头道:“是,舅舅。” “去吧。” 出了书房,就看到宫筱蝶迎面而来,“星城郡主。” “宫侧妃。”南宫墨淡淡点头道。 宫筱蝶微笑道:“妾身要给王爷送羹汤,就不陪郡主了。”南宫墨点头道:“侧妃对舅舅如此关心,舅母知道了也会感到欣慰的,就不打扰侧妃了。” 宫筱蝶看看南宫墨,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郡主,弦歌公子…王爷的身体,弦歌公子可有说什么?” 南宫墨眼眸微闪,微笑道:“师兄说舅舅身体一切都好。说起来…看到侧妃,本郡主突然想起来早些时候在辰州认识的一个朋友呢。” 宫筱蝶垂眸,“是么?那真是有缘。郡主有空不妨来蝶园坐坐。” “好的,我一定会来打扰侧妃的,告辞。” “不送。” 出了燕王的院子,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萧千炽和幽州布政使,显然是专程在这里等着南宫墨的。两人看向对方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好,显然是相处的不是那么愉快。看到南宫墨出来,萧千炽的神色立刻放松下来,笑道:“表嫂。” 南宫墨挑眉,“两位在这里做什么呢?” 幽州布政使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不是还有些事情想要等着星城郡主一起商议么?”他真是傻了才会觉得燕王会讲理,就算燕王世子再不成器,燕王还不是要偏向自己的儿子的? 南宫墨似笑非笑地看着幽州布政使,这话说得客气,但是话里的深意却没那么客气了。萧千炽若是个气量小一些的人,心里都不会舒服。萧千炽却似乎并没有听到幽州布政使的话,面带笑容地道:“齐大人说有些细节还要跟表嫂一起讨论一下。” 南宫墨淡笑道:“齐大人客气了,大人为天子牧守一方,主政幽州。这点小事在齐大人眼中算得上什么事儿?哪儿有咱们小辈插手的地方?” 幽州布政使抽了抽嘴角道:“话不是这么说,悍匪是郡主发现的,死的是郡主的人。命令是郡主下的,怎么能不跟郡主商量呢?” 南宫墨也不生气,气定神闲地微笑道:“既然齐大人这么说,那么…请吧。” 幽州布政使轻哼了一声,拂袖走在前面朝着府外而去。 身后两人对视一眼,耸了耸肩,萧千炽低声道:“表嫂,这老头儿难缠的很。” 南宫墨淡笑道:“不用担心。” 萧千炽嘿嘿一笑,“有表嫂在,我不担心。” 幽州布政使深刻的反思了一番此次在燕王府的失败,究其原因,还是燕王的立场。他认为燕王世子成不了大气即便是燕王也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偏心自己的儿子。却忘了燕王世子不行,但是燕王却随时可以找到一大群能力比燕王世子更强的人。南宫墨虽然是女流,但是抛却性别,却是所有人当中最合适的。她是长平公主的儿媳妇,而长平公主又是燕王嫡亲的妹妹。更不用说还有一个燕王疼爱看重的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的卫世子。南宫墨的身份既足以让燕王信任又不会让人胡思乱想觉得世子的地位动摇。燕王这一招,看似混乱实际上却是高明。 这一次,幽州布政使将地盘转移到了自己的幽州布政使衙门。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果还让南宫墨牵着鼻子走,他这个幽州布政使不当也罢! 幽州布政使衙门大堂里,南宫墨和萧千炽一左一右坐在堂中,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幽州布政使等着他先开口。 幽州布政使也不含糊,直接了当地开口道:“既然燕王殿下有命,下官自然也不敢违抗。下官今天就派出五十名衙役在城外巡逻,两位觉得如何?” 闻言,萧千炽脸色顿时一沉,“齐大人,五十人?你耍我们玩么?” 幽州布政使一派淡定,仿佛十分为难地道:“世子言重了,老夫也是无可奈何啊。世子你也知道,老夫虽然是幽州布政使,但是这布政使毕竟不是军务,衙门里的衙役上上下下也不过百十人。一下子抽调出五十人,老夫已经尽力了。” 萧千炽冷笑一声道:“这么说,咱们还要先去跟谢将军支会一声才行了?” 幽州布政使摊手道:“按道理说自然是这样,那就有劳世子了。” 我听你个老东西胡扯!萧千炽在心中暗骂。他虽然性格有些犹豫寡断,但不代表他笨。哪里会不知道幽州布政使这是在糊弄自己。冷然道:“谢将军如今领兵出征在外,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何须劳烦将军?如果事事都要劳顿谢将军,还要底下的人做什么?当饭桶么?” 幽州布政使劳神在在,扫了一眼坐在另一边的南宫墨笑道:“世子虽然不拘小节,但是老夫却不敢得罪谢将军啊。越过谢将军调动城中守卫兵马,这事…实在不是为人臣子应做之事。”他心里清楚,萧千炽并不是什么阻碍,真正的麻烦还是坐在旁边浅笑盈盈的美 笑盈盈的美丽女子。 抬头对上幽州布政使试探的目光,南宫墨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齐大人的为难之处,咱们明白,也不敢让大人为难。” 幽州布政使大喜,拱手笑道:“那就多谢郡主了。”但是心中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果然,只听南宫墨继续道:“既然城中驻守的兵马不宜调动,布政使衙门的衙役若是抽走了也影响衙门正常半空,若是耽误了什么事总是不美。” 幽州布政使不语,只是沉默地盯着南宫墨。 “既然如此,不如这些人就有燕王府来安排,齐大人若是对舅舅不放心,也可以随时监督,你看如何?”南宫墨含笑问道。 如何?!面前的人若不是有郡主的身份,幽州布政使就直接破口大骂了。他们这些朝廷的官员跟藩王之间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容易么?若是让燕王府的亲兵干预了幽州附近的防务,以后他们的地位只会更加的不妙。但是,他敢说不放心燕王么?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敢当众说他不放心哪位皇叔吧? “这个…只怕会影响燕王府的运作。还是……”幽州布政使连忙道。 南宫墨笑道:“怎么会?燕王府亲兵上千,怎么样也比齐大人这上百衙役要方便得多。你说是不是?” 燕王的亲兵何止上千,幽州铁卫数十万,都可以算是燕王的亲兵好么?!南宫墨想要多少人就能调多少人,自然比他这个没有兵权的布政使要方便的多。幽州布政使看着南宫墨的眼神越发的深沉起来,心中暗暗思索着这位星城郡主是不是想要架空谢将军的权力。如果是这是燕王的意思还是星城郡主自己的意思?如果是燕王的意思燕王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是星城郡主,那么…对这个女子的看法他之前显然还是低估了。好可怕的女人! 转眼间,幽州布政使脑海中已经转了七八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南宫墨笑道:“既然齐大人没有意见,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谁没有意见?!决定个鬼啊! 278、失败的刺杀(二更) 大堂里,幽州布政使面沉如水,额边的青筋隐隐的跳动。但是在他下首的两个年轻人却是一派轻松自在,甚至带着诚恳的微笑望着自己。幽州布政使深觉自己再一次被自己给坑了进去了。 萧千炽觉得开心极了,有表嫂在果然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表嫂脾气好,比起同样厉害…或许更厉害的表哥,跟着表嫂简直不要太愉快了。 现在看着幽州布政使险些扭曲的脸,萧千炽觉得自己要很用力才能忍住自己不要笑出来。 南宫墨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齐大人还有什么意见么?或者,您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幽州布政使阴沉着脸,问道:“不知道郡主觉得要多少人才何时?老夫也想为幽州略尽绵薄之力。” 南宫墨想了想,悠悠道:“两千人吧?” 幽州布政使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猛咳了好几声方才缓过来,扬声道:“多少?” “两千,齐大人若是觉得不够的话,还可以……”反正燕王府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南宫墨毫无压力地想着。 “够了!”幽州布政使断然道。 南宫墨抚掌笑道:“够了就好,既然大人没有什么意见了,咱们就照大人的意思办了。” “……”你什么时候照着我的意见么?幽州布政使恨不得将南宫墨瞪出一个窟窿来。可惜,南宫墨坐在底下闻风不问,一派任你看到天荒地老,我自巍然不动的淡定模样。 最后,幽州布政使不得不退步,有幽州城驻军派出一千人,燕王府派出一千人巡视城外。如果真的全让燕王府的人去了,以后他们在幽州就更加说不上话了。 翠微山深处,宫驭宸站在一颗大树下抬头望天。月光从树梢间洒落在他身上,让他脸上那银色的面具更多了几分魅惑和阴森之意。一个黑衣人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沉声道:“阁主。”宫驭宸回头,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 黑衣人道:“方才幽州城里派出了数千兵马,现在幽州城外方圆五十里内都布满了燕王府的亲兵。咱们的人……” 宫驭宸呵呵低笑起来,微扬的语气带着几分赞叹之意,“又是小墨儿的手笔么?她果然从来没有让本座失望过。你说…全部都是燕王府的亲兵?” 黑衣人摇头道:“不,有一半是驻守幽州的兵马。” 宫驭宸点头道:“以那个蠢货的能力,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黑衣人皱眉,忍不住问道:“阁主,咱们现在怎么办?”星城郡主将大批兵马放在城外,他们能够活动的空间就变得十分有限了。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宫驭宸毫不在意地道:“将明面上的人全部撤回来。若是撞到小墨儿手里,可别怪本座不就你们。” “是,阁主。”黑衣人沉声应道。阁主的冷酷无情和他的足智多谋一样的厉害,熟悉他的人绝不会怀疑他的话。如果他们不小心落到星城郡主的手里,阁主是绝对不会救他们的。 宫驭宸抬头看看天色,道:“时间差不多了。” “阁主,我们还要……”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宫驭宸冷冽的眼神。在冰冷的面具下,一双黑眸显得更加的冷酷邪肆,让人心中不由的打了个寒战。连忙闭嘴,恭敬地道:“是,阁主。” 弦歌公子坐在房顶上拎着一壶酒慢悠悠地往嘴里倒着。夜幕中,山下的景致都被夜色笼罩,没入了无边的幽暗之中。只有不远处的山腰上,一座小院里还有烛火轻轻摇曳。望着那一星火光,弦歌公子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仰头又喝了一口酒。一滴美酒从唇边划落,沿着修长的脖颈划入衣领,只飘散出清冽的酒香。 轻笑一声,弦歌将酒壶放在一边,随手取过放在不远处的琴,指尖轻挑,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泻而出。 山腰上的小院子,老头儿抱着酒壶低声嘟哝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大晚上的发疯。” 另一边,正握着一卷古籍翻看的师叔眼神微闪了一下,淡淡道:“大概是心情不好吧,我去看看。” 老头儿哼哼了两声,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幽暗的月色下,琴声淙淙如九幽泠泉,时而又呜咽幽怨,如万鬼齐悲。树林深处,听到琴声的人也忍不住心神晃动,不能自已。心智稍弱一些的甚至面露悲苦之色,举起手中的兵器想要自刎。领头的黑衣男子见状不妙,连忙轻吼一声道:“动手!” 被迷惑了心神的人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已经到自己脖子边上的兵器吓出了一身冷汗。直到此时也才明白,为什么弦歌公子被江湖中人称之为琴医双绝,他的琴技跟他的医术一样的可怕。 弦歌公子冷笑一身,放开指尖的琴弦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话音未落,一群黑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外,将整个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人报上名来,本公子不杀无名鼠辈。”弦歌倚琴而坐,淡然道。 为首的黑衣男子冷笑道:“弦歌公子说笑了,我等本就是无名之辈,贱名不足挂齿。” 弦歌点头赞同,“确实是够贱的。水阁的人是吧?如果你们能活着回去,记得告诉宫驭宸,今日之仇,本公子早晚会亲自找他算的。” “我等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 既然来了,就没想活着回去。公子若是有命在,不如亲自去问吧。”黑衣人沉声道,一挥手,“上!务必杀了弦歌公子!” “是!” 这群黑衣人显然都是水阁的死士,听到首领的命令立刻朝着房顶上扑了过来。弦歌公子冷笑却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冲在最前面的人暗道不好,一股淡淡地幽香不知从何处而来,香气醉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吸上一口…… 不对!心口一痛。身在空中的人无力地跌落到院中,甚至颤抖了一下便七窍流血没有了气息。 其他人见状,连忙退了出去,但是依然有几个人中招,颤抖着倒在了地上。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同伴,所有人都忍不住暗抽了一口凉气。地上的人全部都是七窍流血,脸上还保留着狰狞扭曲的神色,显然虽然毒发的十分迅速却也非常的痛苦。 “捂住口鼻,屏息,再上!” 又几个黑衣人一跃而起,朝着院中房顶上的弦歌公子的方向冲去。弦歌公子悠然地轻拨了两下琴弦,琴音铮铮。嗖嗖几道暗器从琴身中射出,黑衣人连忙凌空扭身闪避,只是这一瞬间的功夫,一道藤网从院中升起,所有的人都撞上了藤网然后发出凄厉的哀嚎。藤网之后,弦歌公子俊美的容颜在黯淡的月光下越发的显得飘逸出尘。 “在上!破网!一队人,去后山,从后山下来!” “是!” 然而,想要破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弦歌公子特制的防御肯定不会是一剑就能砍破的废物,牺牲了五六个人,那不知是什么制成的毒网也只是破了一道口子而已。至于后山,从山上传来的哀嚎声就可以知道,显然并不顺利。 当终于破来了那坚固的毒网的时候,带来的死士也已经牺牲了半数了。领头的黑衣人目光狠厉,“杀了弦歌公子!” “是!”不仅是他,所有的人往着坐在房顶上的人目光都充满了仇恨。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惨烈无比的死在自己面前,即使是这些冷血无情的死士也无法不感到痛恨和愤怒。一个黑衣人拔刀飞快地朝着弦歌冲了过去。寒光熠熠的刀锋在月光下闪过冷冽的光芒,领头的男子心中突然一动,“小心!” 话音未落,冲出去的黑衣男子在半空中一顿,整个人一分为二颓然落地。 “可恶!”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弦歌公子果然诡计多端,不过…你也仅止于此了吧?”拔出手中的长剑凌空一跃,朝着空中飞快地舞动抱剑。清脆的断裂声在空中传来,黑衣人顺利的通过了从墙边到屋檐这段看似短暂却危险无比的路程。剑锋直指弦歌公子的面门而来。 弦歌公子挑眉,随手抽出琴中剑隔开了迎面而来的抱剑,“有点意思。宫驭宸倒是真看得起本公子。” 一击落空,黑衣男子立刻退开了好几步。弦歌公子的毒术跟他的医术一样出名,所以他并不敢太靠近这个宛如谪仙的男子。 “弦歌公子也是名不虚传!”黑衣男子咬牙道。 院外的死士见状也纷纷冲了进来。弦歌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惋惜道:“本公子实在不喜欢跟人动手,所以……”然后,弦歌公子做了一件险些吓掉所有人下巴的事情。他看向院外,放声大叫,“师父,救命啊!” 落在屋檐上的黑衣男子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下去。 “废物!”一个低沉的声音夹带着浓浓地不悦传来。 弦歌公子却显然并不在意,挥挥手道:“劳驾师父了,想骂人找墨儿,这是她惹来的麻烦。”说完,在还没回过神来的人众人的注视中,弦歌公子飞身向后退去,然后顺着身后的崖壁望山,眨眼间就到了山崖上,居高临下含笑望着底下的众人。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传来,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再关注山崖上一副看戏模样的弦歌公子。黑暗中的人还没有现身,但是给予他们的压迫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就算是在还没有受伤之前的阁主身上也从未体会过如此可怕的力量。所有人都暗暗警惕起来,有志一同地将目光落到了院外的某处。 一个四十来岁,身着布衣容貌清癯的中年男子漫步走了出来,扫了一眼房顶上的众人淡淡道:“水阁的人?” 黑衣人谨慎地问道:“阁下是?”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你们敢来刺杀我徒弟,却不知道我是谁?” 仿佛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声轻哼,黑衣男子却觉得心口一堵,哇地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这个中年男子竟然是弦歌公子的师父?以弦歌公子的武功…居然会有一个如此绝世高人做师父?!这简直就是欺骗世人!弦歌公子的师父不是应该是一个绝世1神医么? 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山崖边上的弦歌公子,“就算他是个废物,也是老夫的徒弟。” 听到师父的话,弦歌公子撇了撇嘴毫不在意。他只是不小心拜错了师父而已好不好?他也很委屈啊。 铮地一声长剑出窍,中年男子举剑遥指着一种黑衣男子,“尔等,准备好赴死了么?” 黑衣男子深吸了一口,挥手道:“动手!”这种情况下,动手要死不动手也要死,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只可惜…没有完成阁主吩咐的任务。 “很好。”中年男子唇边勾出一丝笑意,眼底却是凛冽的杀意闪现。 279、弦歌公子的报复 院子里的房顶上,站着许多黑衣人。院外的墙边上站着一个身着布衣容貌清癯的中年男子。而靠着小院的后山山崖上,却悠闲地坐着一位飘逸如仙的白衣男子。幽静的月色下,弥漫着淡淡地肃杀之气。 师叔不屑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这几个虾兵蟹将,也敢来杀老夫的徒弟?” 这些黑衣人无论放到哪儿都是令人胆寒的一支精锐杀手。但是到了他的眼中,却仿佛是小孩子的游戏一般的上不得台面。众杀手虽然心有不服,但是却也明白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实则是他们平生遇到过得最强大的敌人。众人脸上都不由得多了几分凝重之意,同时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领头的黑衣男子眼色一沉,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拔开。咻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冲天而起,带着一朵艳红的火花在天空绽开。师叔冷笑一声,“找死。” “上!先杀弦歌公子!” 弦歌公子没料到对方杀他的心竟然如此坚定,面对自家师父这样的绝世高手居然还能分出心思来对自己动手。看着冲上来的两个黑衣男子,连忙抽出琴中剑格挡。师叔显然也是存着教训自己的不肖徒弟的心思,连看都没有看那两个朝着自家徒儿过去的黑衣杀手。 “话说,本公子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宫驭宸那个疯子了?”弦歌公子一边跟两个杀手过招,一边还有闲工夫问道。说实话,他跟宫驭宸真的不熟啊,除了上次在瑾州上林寺以外他几乎没有见过宫驭宸,但是那一次怎么看也是卫君陌拉的仇恨更高一些吧?如果不是这些人一开始就自报家门,他都忍不住怀疑这些家伙其实是卫君陌那个小心眼的家伙派来的。 两个杀手自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们是杀手只负责执行命令,不负责让被杀的人死得瞑目。 弦歌公子显然也没指望从这两个人口中知道什么,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一道白烟从他指尖弹出。黑衣杀手连忙屏住呼吸,可惜却晚了一步身子一软瘫倒了下去,然后被弦歌公子毫不留情的一角踹了下去。 “弦歌公子果真名不虚传。不仅琴技和毒术高明,机关一道也是令人惊叹。”身后不算出传来一个冷肃的声音。弦歌公子回头,凤眼微微眯起,挑眉道:“宫驭宸?” “抱歉,阁主没来。只怕今生无缘瞻仰弦歌公子的风采了。”一个黑衣男子从幽暗的树林中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柄长剑。黑衣男子左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血痕,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同样衣着沉默不语的黑衣男子。 弦歌公子扫了一眼山崖下面的战况,叹气道:“师父,你老人家快点成么?还是你真的老了?” 师叔一脚踢开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抽空朝山崖上望了一眼,冷笑道:“自个撑着。撑不住就去死吧。” “……” 黑衣人显然是吸取了之前对付弦歌公子的经验教训,不再试图靠近他而是远远的以暗器长鞭等长兵器攻击。只是这样显然攻击的效果也要大打折扣。弦歌公子虽然武功不算一流,但是有毒术傍身一时间众人也奈何不得他。 黑衣人奈何不得弦歌,弦歌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大晚上坐在房顶上喝酒,他自然不可能随身携带太多的毒药。而自家师父显然又是打定了主意要在下面磨蹭,要给废材徒弟一个教训,弦歌公子也只好自己硬扛着了。奈何他天生对武学不感兴趣,即便是有这么一个堪称天下无敌的师父二十多年下来也不过是混了个二流顶尖挨边一流的程度。若不是仗着毒术高深,哪儿是这么多一流杀手的对手? 一旦这些杀手豁出性命不要的想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弦歌公子在手中的毒用完之后就显得有些左支右绌起来了。 此时的翠微山脚下同样也不平静。南宫墨带着人快马感到山脚下的时候却早已经有人在山下等着她们了。南宫墨勒住马儿的缰绳,淡淡挑眉望着眼前挡住去路的一行人,为首的黑衣男子身形袖长挺拔,披着一件黑色绣着金色的繁复花纹的披风,脸上带着一张狰狞的黑金面具,只露出一双明亮却阴寒的眼眸。 “宫驭宸。”南宫墨淡淡道。 “小墨儿,许久不见本座当真是十分想念呢。”宫驭宸笑盈盈地望着南宫墨叹息道,“你总是跟本座作对,奈何本座却一直舍不得杀你呢。” 跟在南宫墨身后的柳寒冷声道:“想要杀郡主,宫阁主有那个能耐么?” 宫驭宸目光在柳寒身上淡淡地扫过,淡然道:“连跟在小墨儿身边的人也如此尖牙利嘴了么?不过…你跟你家主子比起来却实在是太不可爱了。本座,素来也没有什么爱屋及乌的心思呢。” “柳寒,小心!” 宫驭宸话音未落,一道暗器夹着凌厉的劲风射向柳寒。柳寒连忙侧身下沉,整个人闪到了马儿的侧面才避过了这一击。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草棚的柱子应声而断,柳寒面上也是一寒。 南宫墨的目光落到站在宫驭宸身边的黑衣人身上,冷笑一声道:“宫阁主身边果真是高手如云,难怪又敢出现在本郡主面前了。”宫驭宸身后站着七八个同样披着黑色披风,带着面具的男子。只看方才那一击就知道各个都是顶尖高手。她们虽然人数上占了上风,但是想要立刻解决掉这些人上山只怕也不容 这些人上山只怕也不容易。不过,师叔在山上,她之前也留了人在山里,想必师兄和师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宫驭宸仿佛没有听见南宫墨的嘲讽,轻声道:“墨儿,你要知道…很多时候绝顶的武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比如说现在,你过得去么?” 南宫墨挑眉,“是么?如果宫阁主还有武功傍身,身边还需要围着那么多高手么?如果你讲这些人派到山上去,无论想杀谁都该杀了吧?” 宫驭宸叹气,“墨儿是在说本座胆小么?” 南宫墨含笑不语,宫驭宸却似乎不以为忤,笑道:“本座确实是有些惜命呢,毕竟,人若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你的激将法只怕是不管用的。” 南宫墨也没指望什么激将法能对宫驭宸有用,只是挤兑他两句又不要钱。她就不信宫驭宸这种变态突然从绝顶高手变成手无缚鸡之力会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南宫墨拍马上前两步,淡然道:“宫阁主若是觉得你在这里拖延时间就能够成功,只怕是要失望了。” 宫驭宸温声笑道:“墨儿想多了,本座只是许久不见墨儿,不经有些想念罢了。” 南宫墨笑道:“是么,既然宫阁主有这个闲暇兴致,咱们聊聊也是无妨。” 听她这么说,原本还兴致勃勃的宫驭宸反倒是有些迟疑了。打量了南宫墨半晌,方才叹气道:“每次看到墨儿,本座就会更加讨厌卫君陌呢。” 南宫墨抽了抽嘴角,十分理解地点头道:“我明白,这世上自己没有就嫉妒别人有的变态总是不少的。”宫驭宸眯眼,道:“墨儿说得不错,卫君陌能够得到你这样的妻子,确实是该被天下人嫉妒。”南宫墨不以为然,“只怕还不止如此罢?比如说还有他的身份,他背后的势力,他的资质,甚至是…他的容貌。宫阁主是不是都觉得非常想要…嫉妒的感觉,是不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你的心一样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就将他给杀了,但是有偏偏杀不死?然后,你就更加恨他了?” 宫驭宸的眼眸骤然一冷,口中的话仿佛是带着寒冰一般的森冷,“小墨儿,你在惹我生气。” 南宫墨耸耸肩,“真话总是让人听着难受的。” 良久,就在众人都以为宫驭宸忍不住准备动手而暗自戒备的时候,却见宫驭宸突然仰天长笑起来,“本座嫉妒卫君陌的身份?哈哈,卫君陌有什么资格让本座嫉妒?不过是个连生父都不……你在套本座的话?!”话说了一半,宫驭宸猛地住口,盯着南宫墨道:“本座果然不该小看你。” 南宫墨秀眉微挑,有些遗憾地望着宫驭宸。 远处,一路蜿蜒的火光朝着这边飞快地移动着。宫驭宸轻哼一声道:“你叫你燕王府的亲兵。” 南宫墨干脆的承认,“对付宫阁主,我自然要多做一些准备。” “仗势欺人,可不是星城郡主的作风。”说到底,在幽州这一块地方跟南宫墨作对,是宫驭宸吃亏的。因为幽州是燕王的地方,而燕王显然是站在南宫墨这边的。水阁的人再多,也多不过燕王的亲兵。北元的骑兵在猛,越不过边关等于没有。 一路兵马飞快地朝着这边奔来,宫驭宸身边的黑衣男子低声道:“阁主,他们人太多了,咱们……” 宫驭宸冷哼一声道:“撤!”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翠微山,宫驭宸眼底有些遗憾。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刺杀弦歌成功的信号,显然山上那位神秘高人的实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厉害。不过也不算是全无收获,现在有准备的探知敌人的深浅,总比将来毫无预计的对上要好得多。 几个黑衣人护着宫驭宸飞快地离开,南宫墨抬手阻止了想要追上去的柳寒等人道:“先上山去看看。”宫驭宸这样的人,就算是稳操胜券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不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现在追上去只怕也讨不了好反倒是徒然折损人手。 “是,郡主!” “表嫂!”燕王府的亲兵转眼间到了跟前,为首领头的人竟然是燕王世子萧千炽。萧千炽换下了平素儒雅的常服,换上一身战袍,倒是显得多了几分英气。跟在萧千炽身边地正是幽州布政使,此时,幽州布政使的脸色是难以形容的难看。 南宫墨含笑朝两人点头,“千炽,齐大人,辛苦两位了。” 幽州布政使脸上抽动了一下,沉声道:“郡主言重了,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幽州城外这么近的地方出现这么多的杀手,无论如何他作为幽州布政使都要给朝廷和燕王一个交代。想到此处,幽州布政使就恨不得将宫驭宸骂个狗血淋头。这种一边说是自己人,一边给自己拆台的混蛋,要怎么合作?! 一行人上了山,还没靠近弦歌公子的小院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南宫墨顾不得萧千炽等人,直接施展轻功飞快地掠了过去。 “师叔。”小院外,师叔随手将手中的剑在一个黑衣人身上一抹抹去了剑上的血迹,才抬头看向飞快地掠过来的南宫墨。 南宫墨连忙问道:“师叔,可有受伤?” 师叔挑眉,给了她一个“你在开玩笑”的眼神。南宫墨哑然失笑,再扫了一眼地上躺了一地的杀手,这些人怎么奈何得了师叔?就算是她现在也不敢确定师叔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 “师兄呢?” 兄呢?” 师叔轻哼一声,淡淡道:“在上面装死狗呢。” “师父,有没有你这样汰埋徒弟的?”山崖上,悠悠地传来弦歌公子的声音。南宫墨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弦歌公子正坐在山崖边上不满地道。虽然面上笑容自若,但是那一身的血迹还是看得出来弦歌公子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师兄,能下来么?” 弦歌公子冷哼,飞身跃了下来落到两人跟前。师叔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废物!” 弦歌公子翻了个白眼,懒得回嘴。反正在自家师父眼中他这个名动江湖的弦歌公子就是不择不扣的废物,他早就、习、惯、了!才怪! 听到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师叔皱了皱眉道:“剩下的事情你们处理吧,我回去了。”说完也不管两人的反应,飞快地消失在暗夜中。等到萧千炽等人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南宫墨和一身狼狈的弦歌公子站在尸横遍野的院子里相顾无言。 “表嫂,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血气弥漫的院子里,萧千炽脸色苍白地问道。 南宫墨看弦歌,弦歌耸耸肩道:“本公子跟宫驭宸只有一面之缘,哪儿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南宫墨也不知道,只得看着幽州布政使道:“齐大人,幽州城外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有劳大人了。” 幽州布政使连忙道:“不敢,下官一定派出所有人手加紧搜查,将这些人擒拿归案。” “那就多谢了。”南宫墨心中暗道:擒拿归案就不指望你了,只要你别碍事就行。 幽州布政使暗暗抹了把汗,没想到星城郡主居然没有借题发作而是就这样轻轻放过了。未免南宫墨再想起什么来,幽州布政使连忙借口回去调兵告退了。看着他匆匆离去,萧千炽不解地道:“表嫂,就这么让他走了?” 南宫墨淡笑道:“此时跟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让他走还能如何?” “可是……”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正是趁机发作他的时候啊。 南宫墨道:“你以为这点事情就能够将他搬倒?他吃的是皇粮,领的是皇饷,他是皇帝的人。就算舅舅先斩后奏杀了他,萧千夜难道不会再派一个更厉害的人来?比起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幽州布政使,眼前的这位并不难以控制。” 萧千炽这才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弦歌公子早就已经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不过片刻时间又走了出来。那一身血衣早已经换下,又是一个白衣翩然,出尘如仙的翩翩公子。 南宫墨问道:“师兄,你真的不知道宫驭宸为什么要杀你?” 弦歌公子嫌弃地扫了一眼显然短时间内不能再住人的院子,没好气地道:“你说呢?” 南宫墨秀眉微锁,“没道理啊,宫驭宸并不是一个冲动无脑的人。”宫驭宸虽然喜怒无常,但是刺杀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弦歌公子显然是不符合他的利益的。弦歌死了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但是弦歌若是不死,以弦歌公子的记仇程度,宫驭宸以后就真的要小心了。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弦歌公子的声音,在幽暗的夜色中多了几分阴恻恻的味道,“本公子也想看看,水阁阁主到底有几条命。” 南宫墨在心中暗暗叹气,宫驭宸惹上师兄也是自找苦吃。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了师兄对宫驭宸又非常大的威胁,这个威胁又显然不是医术或者毒术上的,因为他们还有一个无论医毒都绝不比师兄差的师父。那么…… “师兄,你是不是见过宫驭宸的真面目?”南宫墨心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弦歌公子一愣,皱眉思索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吧,宫驭宸那样的人若是见过怎么会没有印象?” 南宫墨凝眉,“难道我猜错了?” 弦歌公子挥挥手道:“这事儿我会再仔细想想,现在…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到处都是血腥,满地的尸体,自家小师妹的神经要不要这么坚韧? 这些日子,整个幽州的气氛都让人有些紧张。幽州城外方圆五十里每日有燕王府的亲兵和衙门的衙役轮流搜查巡视,混迹在燕王府亲兵队伍中的清墨园侍卫更是趁机挑掉了好几个水阁的据点。水阁在幽州境内的处境变得举步维艰,而另一方面,几乎每天都有水阁的人突然死去。这些人毫无例外都是身中剧毒而死,一时间,局势隐藏在暗地里的水阁众人也忍不住战战兢兢。无奈之下,只得纷纷撤出幽州城百里之外。原本花费无数心力在幽州布下的情报网顿时破了一个大洞。幽州城里的消息他们几乎打探不到,就算打探到了等消息传递出来也已经延后好些天了。 “阁主。” 宫驭宸抬头扫了一眼殿下的黑衣男子,挑眉道:“怎么?” 黑衣男子道:“如今咱们在幽州城内外的情报网几乎全部瘫痪。阁主…一点儿也不着急么?” 宫驭宸冷笑一声道:“急有什么用?” 听出宫驭宸话语中的不悦,黑衣男子连忙低下头道:“属下无能,请阁主降罪。” 宫驭宸一挥手,随手将手中的书卷扔到道:“行了,本座不想听这些废话。弦歌那里还没有消停?” 提起弦歌公子,黑衣男子也有些无奈,“弦歌公子确实是医毒无双,阁中的大夫都……”弦歌公子不仅医 公子不仅医毒无双,消息也是惊人的灵通。有时候燕王府的人都没有找到的据点也会被他找到,找到了之后他也不立刻下手,而是满满的一点毒死几个,一天毒死几个。而且每次下的毒都完全不一样,就算水阁的大夫配置除了一种解药,下一次也完全没用。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弦歌公子盯上的,更没有人知道弦歌是怎么下的毒。有的人吃着饭就死在了同伴的跟前,有的人在睡梦中就一命归西了,甚至有的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下了。最可怕的是,跟他们吃一样的饭,睡在一起,走在一起的人却都没事。用不了几天时间,底下的人几乎都变成了惊弓之鸟。每天除了小心翼翼的等待着下一拨死亡的将领,什么都干不了。 想起这些,黑衣男子也忍不住在心中赞一句弦歌公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一群废物。”宫驭宸厌烦地道:“罢了,让人先撤出幽州。” “这…”黑衣男子吃惊地道:“若是如此,阁主的安危……”阁主竟然打算全面撤出幽州,那么…“阁主打算回关外么?” 宫驭宸摆摆手,眯眼道:“本座自有打算,如今这局面…也算是正好,燕王和卫君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阁主……”黑衣男子还是相劝。宫驭宸却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本座心意已决,吩咐下去吧。” 见他如此,黑衣男子也只得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拱手道:“属下遵命。阁主,齐大人那边来信说……” “说什么?”宫驭宸问道。 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可惜带着面具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喜怒,低声道:“齐大人说,请阁主不要给他找麻烦,阁主若是无心为皇帝效命,他必定禀告皇帝,大家一拍两散。” 宫驭宸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行,你告诉他,本座不会再给他找麻烦了。至于他,遇到什么麻烦也别来找本座。本座倒是要看看,他在燕王的手底下能撑到什么时候。”黑衣男子皱眉,沉声道:“萧千夜并非有决断之人,阁主觉得…他真的会对燕王下手么?” 宫驭宸悠悠道:“他未必有这个胆子,不过…他身边的臣子,还有本座,会然他有这个胆子的。何况…有卫君陌在幽州,他不想也要动手。”想起不久前收到的从金陵传来的消息,宫驭宸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意。卫君陌…天生逆星,江山易主?呵,他倒要看看,卫君陌有多大的本事跟他争夺这天下。 伸出手,有些苍白的袖长手掌向上展开,宫驭宸慢慢地收紧了五子,“这天下…这天下的人,终究还是在本座的手掌之中。卫君陌,算什么?” 望着眼前的男人,黑衣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崇敬之意,很快又低下了头。 宫驭宸放下手,起身道:“去准备吧,明面上的人全部撤出幽州。剩下的事情…筹谋多年,这场戏,总算要开局了。本座,当真是有些期待呢。” 黑衣男子拱手,朗声道:“属下遵命!” 很快,大殿里又只剩下了宫驭宸一人。空荡荡的大殿里寂然无声,良久才传来一声空寂地笑声。 “小墨儿,卫君陌当真值得你给他那么多的信心么?本座便让你看看,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 280、包子来了 经过这一番交锋,宫驭宸似乎暂时消停了。但是南宫墨却更加忙了起来了,因为…边关真的开始打仗了。也许是近年接二连三在大夏手中吃了亏,北元王为了鼓舞士气,举数十万大军来犯。比起往年冬天上演的例行交战,显然是要声势浩大的多。南宫墨虽然没有亲自前往边关,但是幽州城里的事情却也足够让他忙的。自从大病一场之后,燕王殿下不知道是真的身体还没痊愈还是对政事不感兴趣了,一股脑将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了世子萧千炽。萧千炽手忙脚乱只能苦着脸来求表嫂帮忙。于是南宫墨每天在燕王府里政事,后勤,兵马调度,忙得不可开交,连清墨园都几乎没空回去。短短半个月就瘦了一大圈,看得长平公主心疼不已,连连抱怨自家三哥做个甩手掌柜累着了自家儿媳妇。 “公主,王妃,不好啦!”长平公主正陪着燕王妃在大厅里说话,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焦急失措的声音。 长平公主秀眉微皱,看到进来的是南宫墨身边的鸣琴心中也是一惊,连忙问道:“无瑕出什么事了?” 鸣琴道:“公主,郡主…郡主她突然晕过去了。” 长平公主猛然起身,“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燕王妃连忙道:“五妹,先过去看看吧。可请了大夫了?” 鸣琴连连点头道:“已经去请大夫去了。” 长平公主想了想,道:“派人去城外,请弦歌公子过来一趟。”倒不是长平公主就笃定了南宫墨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病。而是这些日子她多少也有些明白儿媳妇与师父师叔以及弦歌公子之间的感情。如今南宫家几乎可以说是没人了,无瑕病了于情于理也必须告知弦歌公子一声才是。另一方便,无瑕本身医术就不差,却突然昏迷了长平公主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有弦歌公子在也能放心一些。 鸣琴点点头,连忙又转身出去了。 “五妹,咱们也过去看看吧。”燕王妃道。 长平公主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往前院而去了。 前院书房里围满了人,南宫墨躺在书房里的软榻上一动不动,清丽的容颜有些苍白却也更多了几分平时绝对不会有的羸弱之感。让人不由得感叹,星城郡主大约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人觉得柔弱,只要那双星眸睁开,这世上绝大部分人都只会心生畏惧而忘记她的绝世容貌。 萧千炽站在一边,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大夫,表嫂到底怎么样了?”要是表嫂出了什么事…萧千炽觉得自己最好先找个地方把自己给埋了。他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要怎么面对父王要怎么跟表哥交代。 年过半百的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摸着山羊胡子沉吟着。急的萧千炽恨不得把他推到一边去自己来诊脉。 “无瑕怎么样了?”门外传来燕王妃的声音,众人连忙起身,“见过母妃,姑母。” “见过王妃,大长公主。” 长平公主踏入书房,快步走到榻边问道:“大夫,无瑕到底怎么了?” 大夫拱手道:“回公主,郡主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怎么会昏过去?无瑕是习武之人,自己医术也不差啊。”长平公主有些不信地道。大夫道:“郡主只怕是太过劳累了所致。” 长平公主低头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咬牙道:“都怪三哥!无瑕是个姑娘家,这些事情都丢给她和千炽怎么受得了。瞧瞧,这才多久都瘦了一大圈儿了,君儿回来了本宫可怎么跟他交代?” 燕王妃连忙拉住长平公主安抚道:“五妹,你别急。大夫不是说了么,无瑕没事。好好调养休息一段时间就是了。” 萧千炽苦笑,“母妃,表嫂只怕是…没空休息。”燕王府一到冬天事情真的很多啊。从前萧千炽总是想着父王是不是不信任自己的能力所以并不将府中大事托付给他。现在才明白了,他真的是能力不足。若不是有表嫂在,这些日子他只怕早就忙的头晕眼花还无法兼顾了。 燕王妃斜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道:“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你表嫂累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没空?跟你父王说去!” 萧千炽摸摸鼻子,他有胆子跟父王说,他们俩就不用在这里天天熬着了。 长平公主轻哼一声道:“本宫不管这些,等无瑕醒了本宫就接她回清墨园。” “皇姑母……”萧千炽哭笑不得。 “咳咳。”被无视了的大夫轻咳了两声拉回众人的视线,道:“另外…恭喜公主,郡主已经有了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书房里一片寂静,燕王妃最快反应过来,“你说…无瑕有身孕了?” 大夫点头道:“如果老夫看得没错的话,应该是。” “……”这个大夫到底靠不靠谱? 长平公主更是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无瑕…无瑕有身孕了?!” 众人怒视大夫,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放在最前面说的么? 大夫老神在在的抚着自己的胡须,他以为这些人更想知道郡主有事没事啊。而且…郡主是习武之人,脉象跟寻常闺秀总是有些不同,他要细细斟酌啊。 “太好了…”长平公主十分欢喜,怜爱地望着软榻上的南宫墨道:“这真是…有了孩子还…大夫,无瑕真的没事?” 大夫挥挥手道:“郡主身体很不错,就连孕期的 体很不错,就连孕期的反应都较常人少很多。所以才没察觉吧?不过,还是要好好养着,万不可太过操劳了。” “是是,我们一定记得。”长平公主道。就算无瑕想要操劳她也不能允许啊,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孙儿啊。 燕王妃也是眉眼含笑,道:“快去通知王爷!” “是,王妃!”郡主有孕了自然是大喜事,下面的人也是眉开眼笑的迈着轻快地脚步匆匆而去。燕王妃看了萧千炽一眼,笑道:“本妃就不信,王爷还好意思让怀着身子的外甥媳妇替他处理政事!” 原本燕王妃对燕王整日里不干正事在蝶园陪着宫筱蝶也颇有怨言,但是时间久了也就看淡了。无论那宫筱蝶多么得宠她都是王妃,他儿子都是世子,她跟燕王也从来没有什么海枯石烂的感情。燕王妃的妃妾也不是宫筱蝶来了之后才有的,就算是拈酸吃醋也是有限的。燕王虽然宠爱宫筱蝶,却不再重用宫筱蝶那两个兄长,而是将政事都交给了萧千炽和南宫墨。一个后院的女人,能够掀得起什么大浪? 之前是燕王妃没想明白,一旦想清楚了燕王妃也就淡定了。 南宫墨在睡梦中醒来,有些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才慢慢睁开眼睛。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这些日子忙的天昏地暗,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刚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弦歌公子那一双似笑非笑地眼眸。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弦歌公子轻哼一声,抬手就往她头上拍去。南宫墨头一偏随手抓住了弦歌公子的手腕,他这一拍就排不下去了。弦歌公子笑眯眯地道:“本公子现在知道了,师伯看到你的时候,大概就跟师父看到我的时候的心情是一样的吧?恨不得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南宫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又说道师父和师叔身上去了。 弦歌公子磨牙,“这些日子你就没有觉得自己哪个不舒服?” “特别累算不算?”昏天黑地的忙来忙去,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谁能不累?脑力劳动总是特别耗神的。 “猪!”弦歌公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亏你还是学医的,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你对得起师父的殷殷教诲么?” “怀孕?”南宫墨一呆,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弦歌公子扬了下下巴,示意她自己把脉。南宫墨伸手扣住自己的脉搏沉吟了半晌,有些无辜地道:“把不出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废材?连个普通大夫都能够诊出来的喜脉都诊不出来!天天夸她聪明的师父,你老人家脸疼么? 南宫墨一本正经地道:“我从来没有看过孕妇的脉象。”什么入盘走珠,应指圆滑都是很抽象的感觉得。最重要的是…没有特别的征兆,谁闲着没事看自己是不是怀孕了啊。 弦歌公子表示自己懒得跟明显偏科的笨蛋师妹计较,“总之,恭喜你,再过六七个月,你就要当娘了。” 南宫墨怔了怔,伸手摸了摸依然平坦的腹部叹气道:“我还没准备好要生孩子。” 弦歌公子嗤之以鼻,“没准备好你会怀孕?”虽然偏科,但是弦歌公子敢保证要是他家师妹不想生孩子,就算卫君陌努力一辈子也别想要有孩子。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还矫情什么? 南宫墨觉得没办法和自家师兄愉快的说话了。 “弦歌公子,无瑕行了么?”长平公主亲自端着一碗汤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南宫墨已经坐起身来欢喜地道:“无瑕醒了,快来将这碗药喝了。这是弦歌公子亲自开的药方。” 南宫墨伸手接过,“有劳母亲了。” 长平公主笑道“有劳什么?你才要辛苦了。这些日子要好好休息,可惜君儿一时不能回来,委屈你了。” 南宫墨摇摇头,低头将碗中的药汁一口饮尽。药汁入喉,南宫墨立刻睁大了眼睛,以极大的毅力面不改色的将口中的药全部咽了下去,才没有在长平公主面前失态。只是狠狠地瞪了弦歌公子一眼,弦歌公子挑眉。连自己有孕都不知道,明显是欠收拾。 “……”能把中药配出刷锅水味儿,师兄果然是奇才。只是,这奇才不要用到她身上就好了。 长平公主终究还是没能将南宫墨带回清墨园。得知南宫墨有了身孕,燕王殿下也是大喜过望,当场就拍板决定让妹妹和外甥媳都留在燕王府里也好有个照应。住的依然是当初卫君陌和南宫墨在燕王府中住得院子,只是又另外重新布置了一番,适合孕妇用的各种药材补品流水一般的往院子里送。看得燕王世子妃心酸不已,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就是燕王的亲孙女的生母当初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啊。不过心酸也只能忍着,谁让她进门几年依然没有消息了呢。好不容易之前怀了孩子还被她自己给作掉了。 原本长平公主是坚决不允的,还留在燕王府你是想累死我儿媳妇还是孙子啊? 直到燕王同意府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萧千炽处理,长平公主这才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 几百里外的边关,刚刚击退了一拨北元骑兵的进犯的卫君陌收兵回营,俊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明明他的身上最干净,丝毫没有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血腥和污秽,但是所有人却都忍不住想要绕着他走。这位公子平时看着就是冷峻的让人不敢接近,到了战场上就直接化身成地狱修罗了。世 修罗了。世人都爱说杀人不眨眼,这位爷杀气人来连头发丝儿都不会动一下。另外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个同样都是下手狠辣,所到之处尸横遍野的狠角色。 原本军中还有人有些质疑这位新来的副将军的能力,经过这些日子的征战,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长风公子悠然地走在卫君陌身边,一身红色的战袍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看看不远处的人们,挑眉道:“这些人…是把你当大魔头了吧?卫公子,恭喜啊。”你居然用如此另类的方式征服了所有的将士。 卫君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好到哪儿去?” 长风公子耸耸肩,好吧,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卫君陌的名声不好,他们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那些人是嫉妒。”长风公子淡定地道,“本公子如此骁勇善战,被人嫉妒也是应该的。” “启禀将军,燕王府书信。”一个侍卫飞快地过来,恭敬地呈上一封信。 卫君陌蹙眉,他来到谢笠军中之后舅舅就从来没有给他写过信。毕竟…有谢笠在重要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写信告诉他的,不重要的事情自然也犯不着专门写一封注定要层层检查的信来。 卫君陌接过信拆开一看,俊美的容颜上依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对他极为了解的蔺长风却从中读到了一丝无措。 无措?!长风公子眉毛跳动了一下,该不会是他看错了吧?这种词汇用在卫君陌的身上真的合适么? “出什么事了?”蔺长风问道。 卫君陌抬起头来,良久才道:“无瑕…无瑕怀孕了。” 长风公子也是一呆,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的?” 碰! 军中所有人都看到,长风公子不知怎么的就身子倒退着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撞上了不远处的一根旗杆,旗杆喀嚓一声被撞断成两段。 嘶――好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卫君陌!”长风公子气急败坏地叫道。不就是一时不小心说错话么?至于么?本公子的腰啊都要断了…… 众人回头看向卫将军,却见卫将军已经以比平常更快了几分的步伐飞快地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没有留给长风公子哪怕半个眼神。 好可怜…… “看什么看?还不扶本公子起来。”蔺长风没好气地看着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亲卫,真是没规矩,这才多长时间都学会看热闹了。两个侍卫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慢点,慢点…卫君陌这个混蛋,下手好狠啊。果然是见色忘义!”长风公子纠结着俊脸嘟哝着。 虽然不知道长风公子到底跟将军说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他是活该呢。 卫君陌独自一人坐在营帐里的书案后面,跟前摆放着刚刚收到的信。望着已经看了好几遍的信笺,卫公子抬手轻轻抚上信笺上的字迹,俊美无俦的容颜上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眼前的不是不封信,而是他心中最挂念的那个人一般。 无瑕有了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但是,他却…… “无瑕,对不起。” 这个时候,我却不能在你的身边。 “启禀将军,有要事禀告。”门外,有人朗声道。 卫君陌眼神微闪,立刻就回复了之前的平静冷漠,“进来。” 进来的是谢笠身边的亲兵,亲兵朝着卫君陌拱手道:“启禀将军,谢将军刚刚接到消息,北元兵马兵分三路,其中一路十万人马朝着繁云关而去了。谢将军请将军尽快帅兵马增援。” “繁云关?”卫君陌淡然道。 “回将军,正是。”亲兵停了一下,道:“谢将军说,将军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稍作修整明早再出发也无妨,只是……” 卫君陌起身,淡然道:“不必,立刻出发。” “是,将军。属下告退。” 卫君陌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信笺。无瑕,我会尽快赶回去的。 有了身孕,南宫墨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前所未有的贵重起来了。身边侍候的人多了,无论什么事只要开口立刻就有人送到面前。长平公主和燕王妃派来的人这样也就罢了,就连曲怜星和柳寒等人也仿佛当她是易碎的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弄得南宫墨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废了。 无精打采地躺在软榻里,南宫墨无语的看了一眼跟前捧着各种新鲜水果的鸣琴,再看看手里端着各色点心的知书,还有正端着刚煮好的粥进来的曲怜星不由得暴躁。 “你们都没事干么?” 曲怜星笑道:“有啊,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照顾好郡主啊。” 鸣琴和知书双双点头,“郡主,兰嬷嬷说要不照顾好郡主,就要扒了我们的皮。” 南宫墨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兰嬷嬷只是说说而已。”鸣琴和知书就是兰嬷嬷调教出来的,无儿无女的兰嬷嬷几乎将她们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了。 知书摇头道:“兰嬷嬷最关心的,还是郡主啊。” 南宫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来到幽州之后清墨园几乎都是兰嬷嬷一手在打理。如今她有了身孕,更是将原本已经在管事了的鸣琴和知书的所有事情都揽了过去,要她们只负责照顾她。若不是南宫墨坚持不肯,只怕兰嬷嬷还要亲自过来照顾了。 叹 叹了口气,南宫墨扫了一眼将粥放在桌上的曲怜星问道:“千炽还活着吧?” 曲怜星掩唇轻笑道:“郡主放心吧,世子还好着呢。”最多就是手忙脚乱一点罢了。而且先前郡主和世子已经将大半的事情都打理上了轨道,后面的世子只需要接着做就好了。想起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燕王世子眼底发青的从院子前飘过,身后跟着一群人手里还抱着各种厚厚的卷宗,曲怜星坏心的表示她什么都没看见。 “郡主心情不好么?有了宝宝应该高兴啊。”曲怜星有些担心地道,心情经常不好的话,对宝宝不好呢。 南宫墨幽幽道:“你整天被人这么围着心情能好啊?” 曲怜星干笑,“大家都是担心郡主么?” 南宫墨轻哼,伸手摸摸依然看不出什么来的腹部道:“担心我?我看是担心他吧?还没出来呢就让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 曲怜星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笑意,郡主有了身孕之后倒是显得越发的娇气了? “咱们怎么会不听郡主的呢?郡主快来喝了这碗粥,咱们出去走走可好?这可是弦歌公子亲自开的方子配置的药膳。” 一提起弦歌公子,南宫墨就想起了前几天喝得那一万刷锅水,立刻就忍不住想要干呕。 “哎呀?郡主想吐么?”其实这个宝宝还是很听话的,这些日子南宫墨几乎没有发生过孕吐之类的事情,现在都三个月多月了怎么也不会再…… 南宫墨咬牙,“把那个鬼东西端下去!”我绝对不能给宝宝和刷锅水! 曲怜星无辜地看了看碗里的鱼肉粥,很香啊,没听说郡主讨厌吃鱼啊。好吧,弦歌公子说怀孕的人脾气总是反复不定,让厨房里的人随时准备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郡主又想要吃了呢。 ------题外话------ 这次,总算没有在特别狗血的时候来包子了~不过…陌陌不在还是有点遗憾哈。以后继续努力! 281、王爷真会玩儿,出事! 幽静的书房里,朱初喻正坐在书案后面专心的看着跟前的账册。她身前不远处的椅子陈氏正眼睛转也不转的打量着眼前的弟媳,一丝嫉妒的光芒从眼中一闪而过。 “弟妹。”见朱初喻根本不管自己,陈氏只得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朱初喻停手,抬起头来淡笑道:“大嫂,可是有什么事情?” 陈氏有些郁闷,孙妍儿那个一贯胆小低调的就不说了。朱初喻这个据说在金陵城里很是闹出了不少事情的郡主进了燕王府之后除了大婚前后除了一些事,竟也是显得格外的低调。自从她被母妃厌弃了,孙妍儿不声不响地从母妃手里接过了不少府中的事务,反倒是她们两个做嫂子的什么都没有抓到。她原本以为朱初喻肯定受不了这样的差别对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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